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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裁判所

八部浮屠(当代)
<宗教裁判所>
序章
《序章》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
{不喜都市的读者可以直接翻入正文}
沪杭高速,三辆堪称奢侈的华丽跑车呼啸而过,价格足以让金融危机下勒紧裤腰带过紧巴日子的老百姓们瞠目结舌,领头的是一辆跑车皇后玛莎拉蒂,随后是鲜红到刺眼的法拉利F430,以及阿玛尼亲自操刀设计的奔驰CLK敞篷,各自划出一道炫目的身影。
道路上一辆辆被它们超越的车辆内都不禁发出一阵倒抽冷气声,见过飙车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飙的,三辆几乎咬尾的跑车时速都在190以上!
鲜红法拉利内,一个剃着平头的青年神情冷峻,那张算不得英俊的脸庞有着一种富家大少特有的傲气,尖刻而自负,他死死盯着前面那辆在中国极少能见到的玛莎拉蒂,他在这条路上飙车的次数兴许比寻常纨绔子弟糟蹋过的女人还要多,却没有领过一张罚单,这一切当然都拜他那个正在中央党校参加省部级培训的老爸所赐。副驾驶席上坐着个妖娆的年轻尤物,一脸在惊人时速下达到**的潮红,这位大少对女人这种兴奋并不陌生,每个坐过他副驾驶席的女人都会有这样的表情,但唯一令他不爽的是这位中国美院校花眼中的那抹惊艳。
他知道她是在看玛莎拉蒂车顶那只飞翔的神俊猛禽,他依稀知道那畜生叫做鹰雕,***里有个喜欢养鹰的朋友曾经说过除了可遇不可求的海东青,就属鹰雕最狠,随着玛莎拉蒂低空飞翔的那只猎鹰应该就是此类,将近9斤重的巨大身躯,张开双翼,宛如神物。
那个姓李的神经病!
他忍不住咒骂一句,他已经把车飙到极限,却依然追不上那家伙的玛莎拉蒂,玩女人,打架,从没有输过的他第一次感到一种颓废的无力感,那是一种如何追赶都只能遥望对手背影的挫败,这让他极端愤怒,这是他的底盘,他不甘心让那个姓李的北京“顽主”当着他妞的面肆意妄为。
位列最后的奔驰敞篷跑车内坐着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儒雅年轻男人,身旁坐着位不笑自媚的成熟女人,一身昂贵的定制职业装,将她的曲线淋漓尽致地勾勒出来,明明相貌庄严,却偏偏散发出一种诱惑男人犯罪的本能,这恐怕就是一个女孩如何漂亮水灵都到达不了的成熟境界,她托着腮帮,翻看另一只手中Vertu手机的高清晰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个男人,或者骑一匹尚未驯服的骏马,或者手挽一把古朴的传统牛角弓,或者高尔夫球场上潇洒挥杆,或者蹲在一只威风凛凛的藏獒身旁,他二十七八的样子,有一副修长匀称的身躯,一张并不帅气却让人能够一眼记住的脸庞,棱角分明,而且似乎喜欢眯着眼睛看人看事。
“姐,这个人如何?对胃口吧?苏杭男人太软,我们上海男人不够味,而两广的爷们又糙了点,这个家伙,应该符合姐的审美观,属于脸蛋普通但特有内容的那类。”戴金丝半框眼镜的斯文男人笑道,笑声并不张扬,却仍能够让旁人听出其中的轻狂,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气势吧,要培养这种气质,需要的就不仅仅是钱,还需要深厚家族底蕴。
“我不做第三者。”女人托着腮帮轻柔道,那双能说话的秋眸凝视着照片上那个男人,这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婚纱照,这张照片上他身后站着一个穿洁白婚纱的女孩,一张远称不上沉鱼落雁的清秀脸蛋,似乎根本配不上这个男人的那种城府,那是一种不会让人感到隐晦阴暗的深度,她觉得他不应该选择这样一个配偶步入爱情的坟墓。
“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年轻男人轻笑道。
“离婚了?”女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刻意掩饰的雀跃。
男人微笑着摇摇头,却没有道破天机,似乎故意要吊她胃口。
没想到女人只是轻笑了一下,这一抹容颜几乎要颠倒众生,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女神姿态道:“我不会接近他的,我习惯做征服者,而他不是我能征服的,所以呢,从不会玩火**的我会将这种危险男人列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黑名单。”
儒雅男人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佩服地感慨道:“李浮屠啊李浮屠,做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就是死也值得了。”
开玛莎拉蒂的是个年轻男人,已婚,北京人,叫李浮屠。
有句脍炙人口的话是说没去过上海就不要说自己钱多,没有去过北京就不要说自己官大,作为北京皇城根下一个介于一流大少和三流纨绔之间的二线公子哥,李浮屠从小就不会被大院里那些肩膀上有一颗甚至好几颗金星的长辈贴上跋扈的标签,他没像北京军区38军的那群愣头青**去砸日本大使馆,就是偶尔无聊了会朝几个目中无人的日本佬下黑棍,没往死里揍,撑死了就是打断那些砸碎的老二。他也没那心思在大马路上开车去跟某个国副级或者省部级纨绔的座驾来个亲密接触,顶多就是来些阴招损招让一些看不顺眼的二世祖知道啥叫卑鄙下流无耻,比如曲线介绍几个带艾滋梅毒的漂亮娘们给这群牲口,床上大战前这家伙还会用心险恶地顺带提供印度神油伟哥之类在内的一整套情趣用品。
论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北京大少再如何排队都轮不上他李浮屠,父亲只是个少将的他若在地方省市兴许能够挺惹眼,可在北京实在没能量去掀起风雨。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那更是没他的份,论花心种马包养女人,只是偶尔沾花惹草解决一下生理需求的他更是算不上佼佼者。但要论“玩”,上将中将破百、省部级干部更是数百的偌大北京,那些个不计其数的大小膏粱子弟以及第五代零散太子党们,却没有谁敢说比得上他李浮屠。
你会玩反曲弓玩野外狩猎?可你会制造工序近百道的传统弓吗?
作为业余玩家的你会高尔夫,甚至能打出80杆的成绩,可你能在观澜湖打出一杆进洞的“侥幸”吗?
你能养鹰养藏獒,可你能自己从青藏高原带回一头雄性成年野獒从长白山深山老林捎回一只鹰雕吗?
水要有多深就有多深的北京,李浮屠用他独有的方式活得很滋润。
他喜欢这辆跑车,其实他并不是那种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膏粱子弟,倒不是说不想,而是没那个资本,之所以把股票上所有赚来的钱都买了这辆玛莎拉蒂,那是因为他极少有能一眼就看中的东西,一旦看上,他就会不顾一切去拥有,就像那头青藏纯种藏獒,那只灵性十足的长白山鹰雕,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有找到能够让他一眼惊为天人的女人。
正在飙车的李浮屠斜眼看了那个摆在车窗前的小镜框,是她放的,那是一张他们去十三陵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们正在跨越一个古朴门槛,据说如果男女牵着手同时夸过那道门槛那下辈子就可以再做夫妻,照片上的他一脸无奈,而她则一脸虔诚。
事实上她总喜欢对一些琐碎小事抱着一种虔诚的恭敬态度,例如对着菩萨的叩拜,比如对算命抽签的敬畏,以前他不懂,现在他还是不懂,以后更没有机会懂了。
这让他李浮屠想到他的母亲,一个让他觉得伟大的女人,虽然她在他刚升入高中的时候就撒手逝世。也就是那一年,他以北京四中这所重点大学升学率达到95%的全国名校年级段第二的成绩步入高中阶段,高一末,他是班级倒数第一,高二末,他便已经堕落到全年纪倒数第一,所以高考他理所当然地以一个带给学校耻辱的分数进入一所外省野鸡大学,而从小学时代就保持第一一路考入北京四中的她在一片呆若木鸡中陪着李浮屠去了那所连三流都算不上垃圾大学。
她总是安静地站在李浮屠背后,从不出声,不张扬,如同一朵睡莲。
小学,她帮他写了第一封情书并且亲手帮他递给那个校花。
初中,她不顾死活从一群北京小“顽主”的混斗中拖出被砍了好几刀的他,然后在大雪天背着他走了一个多钟头,就是那一年起,她那双能弹奏让老师惊艳的纤手开始生冻疮。
高中,他是年纪倒数第一,她是全校第一,她每天都会替他做笔记,虽然他从不会正眼瞧上一眼那些玩意。
大学,他骑自行车走遍了中国除港澳台之外的所有省市,身后跟着纤弱的她。
四年前,他们结婚,这是他父亲的意思,起初他不肯,被他恨了这么多年的将军父亲差点一枪毙了他。
如果她不是大院里老司令的宝贝孙女,他其实不介意这个从小就做他跟屁虫一做就做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女孩做他妻子,因为他不想做任何有利于父亲仕途的行径,虽然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因为他无意中比谁都先知道她得病了,一种他再熟悉不过的病症。
结婚后不到一年,她便笑着离开人世。
他甚至都没有流一滴泪。
父亲怒极,一生信奉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军人父亲看不惯他的绝情,把他赶出家门,狠下心再不认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
李浮屠拿起一瓶北京二锅头,仰头灌了一口,他飙车的时候就喜欢时不时来一口烈性白酒,他从不喝什么龙井碧螺春铁观音,虽然她能泡得一手让军区大院所有老头子称赞的妙茶,因为他骨子里有股军人的血性和野性。他更不会去喝红酒吃西餐,因为他觉得自己再不济再狗屎再混蛋也是个中国爷们的渣滓,也不做那种削尖了脑袋向西方上流社会靠拢的伪贵族。
他这次来南方无非是散心,苏州,是他母亲的家乡,既然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一说法,他就顺带逛了杭州,然后就在狐朋狗友的牵线搭桥下跟这两个沪杭一带有名的大少玩飙车,赌注就是对方的跑车,很刺激,尤其是对神经麻木的人来说有种难得的快感。
李浮屠的那辆跑车前突然出现一个很急的右弯道。
他嘴角勾起一个挺能勾搭女人的迷人弧度,眼神却霎时间一冷,猛然把刹车一脚踩到底,四个车轮顿时抱死,在将要进入弯道的地方他将方向盘右打出一个极有讲究的美妙弧度,因为抱死的前轮导向作用很小,车头并没有迅速右偏,入弯时迅速放开刹车,车头猛向右拉,一个快到目眩的车身旋转,惊世骇俗!
这一切动作都在不足一秒内完成,这是一个极度讲究技巧的组合漂移,绝非普通的弯道甩尾,要产生这样的滑行,其间李浮屠必须在车向右转为向左的中间状态毫无误差地将刹车踩到底,说起来不难,可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这个疯子!竟然是PendulumTurn!这次我算是栽了,不过输得心服口服。”法拉利内的平头青年惊呼道。
“这一手玩得无懈可击!这一路飙下来我这辆奔驰输给他也算是值回票价喽。”奔驰敞篷内的儒雅男人自嘲笑道。
毫无征兆。
刚漂移出弯道的李浮屠正前方没有理由地出现一辆静止状态的奥迪A8,应该是一辆刚刚出现故障的车辆,所以甚至来不及折腾到紧急停车道,李浮屠当然懂得“隧洞视”原理影响下人的视野会随着车速的增加而变小变窄,100公里的时速视野便会降到40度,他同样也能够轻松算出目前225的时速刹车距离正常值是216米。
而那辆车,离他的玛莎拉蒂不过20米不到!
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将视线停留在照片上,他喜欢笑着眯起眼睛观察这个世界,因为母亲在小的时候告诉他这样可以更好的掩饰自己,所以他极少凝视一样东西,照片上的她跟着他走了将近二十年,他从没有转过身凝视一次。
“经纶。”
李浮屠喃喃道,有点哽咽。
他甚至没有试图去刹车,而是伸手抚摸着那镜框。
他记得从前她总会带着刻意掩饰的快乐轻柔应声,可这一次,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噙着微笑答应他。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
李浮屠闭上眼睛,泪水滴落在镜框上,带着笑意自言自语道:“本以为爱你,就要为你活到很老很老,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这样一点都不轻松的任务,经纶,其实没有你煮粥,没有你陪,没有惹你皱眉的日子,还真是无趣呢。”
两车相撞,瞬间爆炸。
神俊灵气的鹰雕盘旋在事故现场上空,久久不肯离去,哀嚎不止。
{所谓顽主,其实现在北京这一代大小纨绔都称不上了,当然更不会以泛滥的太子党自居。主角的“顽主”,可以直接理解为“玩儿主”。}
作品相关 《宗教》上传十万字总结
学而不思则罔,其实对网络写手来说可以说成码而不省则殆,《宗教》上传将近十万字,除去狼人一死有读者以纯粹提问和建议的方式“拍砖”外,并没有对本书作出其它类似情节硬伤或者人物苍白的批评,相反,很多朋友都给予了让八部汗颜的认可,^_^,虽然心情很好,可每次码字都陷入一定程度的忐忑,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另类“鞭挞”吧~
这是一部西幻,要写出非挂羊头卖狗肉的西方奇幻作品,就我个人而言,必须有浓郁的西方贵族生活,纯正周密的魔法世界体系,以及恢宏庞大的西方大陆版图,以及西式的行文特点,我相信一个充斥“我靠”“***”等词汇的作品绝对不是一部合格的西幻。
《宗教》的第一卷“12张扑克牌”除了初步描绘贵族生活和魔法世界的晦涩深奥外,对整个世界的描述并不繁密,这不是八部吝啬,而是我决定一个穿越者很突兀地穿入架空世界,必然是一个缓慢而艰难地适应而过程,其中必须谨慎,小心,隐忍,断然不可能面对一个庞大陌生的世界就喊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嚣张口号,即使万一真有这样的野心,也必然是低调而内敛的,毕竟,描绘一个主角,必须要尽可能让大家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一天到晚靠金手指吃饭的幸运儿。
我要塑造的主角,虽然没有惊艳的魔法天赋或者恐怖的武学才华,但我更希望大家能够从他实际、城府却不一味标榜自己冷血和市侩的性格中看到他的巨大成长性,上传十天,真正就作品负面批评的书评只有两三条,其中一条是嫌弃主角的孩提时段太长,虽然我能理解这位朋友的心情,可我想说,一个强者不是靠作者空洞词汇形容如何智慧如何铁血如何霸气,而必须是通过一段起码能看出成长轨迹的描写出看出其彪悍人生,看《宗教》这本书,如果想看前几十章就逆天屠神,想看左拥右抱,抱歉,这书恐怕真不适合那位朋友。
构建一个缜密的魔法世界,这是任何一部西幻都逃不掉的任务,对dnd体系有涉猎的朋友应该看得出来《宗教》要构建一个“高魔”世界,在高魔世界中想要达到各个职业的平衡很难,纯粹以骑士和剑士来支撑,不喜欢类似“黄金斗气”之类的我觉得会很吃力,所以我在排除在人族大陆之外的兽人体系之外引入了血族和狼族这两个人类地下世界的统治者,也就是说,《宗教》中的高魔世界,支点是体系繁琐的魔法师、剑士和骑士、种类更加繁多的兽族以及狼族血族这三者,目前书中出现的强者魔法领域是圣尔忒米斯,骑士是古利格利,其它体系也会陆续引出,但《宗教》绝不是一个神魔乱舞的世界,其实我个人以为一旦出现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神魔,苦心经营的平衡便会支离破碎,从人界打到天界再从天界打到神界然后杀到仙界?屠神的事情热血是热血,可屠了几十几百,恐怕主角要抱怨了,你个作者丫就不要让俺消停点?^_^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主角的名字问题,第二卷会完全用成“奥古斯丁”,这意味着主角完全融入了这个架空世界。
这本书的速度是一千字一小时。
所以质量估计能够有初步保证,如果情节上出现硬伤,大家千万别吝啬砖头。^_^
裸奔到今天,能有这个成绩,感谢大家。
作品相关 《20万字总结》
“春天把一个老婆埋进土壤,秋天就能够收获一大堆老婆。”这也许就是网文的一个大弊端,书评区某个读者也提醒过不要撒下一颗yy的种子便收获一片森林,深以为然。
至今奥古斯丁身边尚且没有小弟性质的龙套,所以一心寻求捷径往上挣扎的斯宾偌莎和随遇而安的康德并没有被主角轻而易举地勾引,他们的轨迹并没有跳跃,只是被主角轻微改变了角度而已。我只是埋下一颗种子,肥料适度,水份适度,土壤适度,以后接出来的果实我相信也会让大家觉得不至于“太抽象派”。
随着主角的稳步成长,这一路我也会隐讳或者光明正大地挖坑撒下大大小小的种子,就像那一枚波旁银币,大家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颗种子的膨胀我以后会详细解释。
主角成长不快,至今别说推倒一个女人,连亲个嘴都没有,至今也没有在公众场合散发一些让龙套们恨不得顶礼膜拜的王霸之气,这似乎很不符合起点主流观点,我只是很小心翼翼地在塑造一个拥有两世经验的“孩子”该有的城府,这种城府不是一味装痴扮癫,而是一种不悖家族不悖贵族身份的诡智,知道如何偶露锋芒,如何不让那对公爵父母给予太多期望却也不至于失望。
就如简介中所言,“最勇敢的男人,不是对皇帝王冠、教皇权杖以及头顶的深邃星空和内心的道德都无所畏惧,而是心存一点敬畏。”奥古斯丁是一个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心存敬畏的旁观者,他要趁自己还没有走到前台的时候尽量积蓄力量,而这种努力背后,我的确会开一些金手指,但我同样不希望赋予主角过于惊艳的天赋,那样一出场就注定让人觉得杀遍天下无敌人的主角看着兴许酣畅,可总觉得不是滋味,我坚信,写一本书,一个作者有义务让主角的生活是这个姿态——“主角并不知道自己是这本书主角”。
本书的框架,大陆版图还很模糊,但神圣帝国的一些基础构架已经成形,第二卷会深耕细作,等到主角真正走向前台,我相信所有人脑海中都可以有个比较清晰的轮廓。关于铠甲的设置以及兵种的配合我并没有完全按照西欧中世纪,例如介绍马更些郡省时候说铠甲作坊遍及大陆,其实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中世纪的十四五世纪情况,按照事实锁子甲应该早就被铁叶甲代替,对于这些,纯粹是为了行文方便,我对白蔷薇皇朝、奥古迦帝国以及泰坦帝国的设置都会有不同,恰好能够反映出中世纪各个时期的政治和宗教框架,架空世界就是好,^_^。
谈到宗教,熟悉这方面的朋友应该可以看出拜占奥教廷的原型是梵蒂冈教廷,而梵特兰蒂冈则是实行牧首制的东正教,前者孜孜不倦追求皇权的第一神圣性,而后者倒彻底沦为了帝国的“牧羊犬”,这跟史实出入不大。有读者疑问为什么拜占奥教廷的教皇为什么会比神圣帝国的牧首要高出一点,这是因为书中的拜占奥教廷才是史诗大陆的正统,而分裂出去的梵特兰蒂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异端”,前者信徒要远远多于后者,所以使徒扑克牌的白皇帝永远是教皇,牧首撑死了只是一张黑桃人头牌。
我的本意是主角是一个参观者,带领着所有读者一起欣赏这个璀璨的世界。
后来我跟大家说要修改大纲,因为我发现主角除了是个参观者,也必须是深刻的参与者。(那个时候貌似是本书的第一个瓶颈。)
我写这本书,同样对每个关注本书的你们心存敬畏,我的速度让我不能够每天拿出三章,所以我尽力每个章节我自己能看得下去才上传给你们审阅,这是对你们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最大负责。床头资料仅书就有将近二十本,推荐大家一本《剑桥插图中世纪史》,厚是厚了点,确实是本好书。
第一卷 12张扑克牌 第一章 平庸的继承人
所谓惊喜,文雅解释就是山重水复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通俗点比喻就像武侠小说中某个小强主角掉下山崖后却发现了某本秘笈或者遇见了某个老不死的变态高手,这就是人生的戏剧性。
李浮屠试图睁开眼睛,可发觉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种情形他遇到不止一次,大多是睡眠姿势不对使得血液循环功能出现间歇性障碍,还有一次则是他在神农架遇到野熊的袭击重伤后,最终在病床上死里逃生后的感觉。
终于架起眼皮,映入李浮屠眼帘的却是一副很浓郁的魔幻场景,感觉像是身现《魔戒》或者《黄金罗盘》中,他看到的不是身穿白大褂一脸职业笑容的医生,而是一个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女人,一副老学究才会戴的厚重黑框眼镜,一张没有情感波动的古板脸庞,身躯藏匿于漆黑麻袍中,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凝视着李浮屠。
单调的黑袍中央绣有一副银丝魔法阵,繁琐,古朴,晦涩,望而生畏。
李浮屠曾经研究过西方星相,但他绝对不曾见过这个古怪女人黑袍上的魔法阵图案,阅女无数的他第一次不敢有种不敢亵渎的荒谬感觉。
她身后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身上挂满勋章,像是一座有关荣誉的移动博物馆,优雅,英俊,华贵,就像西方小说中有着纯正血统的贵族,顶着让人仰视的爵位,住着古老的城堡,骄傲而固执。李浮屠环视一周,这个异常宽敞的房间布置很有巴洛克宫廷风格。
最后他终于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是个婴儿,还是一个刚刚出生被“母亲”捧在怀中的襁褓小孩。
李浮屠第一时间是想到做梦,而且是个荒诞不经的梦,可一想到在沪杭高速上的那场必死无疑的车祸,他就确定这不是庄周梦蝶的玄妙桥段,第一时间他想到一句《大话西游》中菩提老祖跟至尊宝式的一段对话:穿越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李浮屠艰难扭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母性容颜,终于知道,他很符合时下潮流地穿越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并不是故作高深地做哲人状沉思,而是像个正常孩子嚎啕大哭。
他前世虽然只是个北京皇城根下远离核心***的二流公子哥,但确实比普通老百姓更能体会枪打出头鸟这条古训的惊心动魄。
一袭令人窒息黑袍的神秘女人从李浮屠“现任母亲”手中接过幼小的他,老实说赤身**的李浮屠还真有点难为情,这女人如果不是那副古井不波的冷漠神情和那双不带感情的冰凉眸子,脱下眼镜后应该是个标致的女人,在李浮屠看来她年龄大致在二十**左右,他前世素来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就有味道,既保留了女孩的仅剩一点清纯矜持又开始拥有女人的成熟。
直到很后来,李浮屠才惊愕发现自己的大错特错,简直就是错到离谱。
如同巫婆的女人扳过李浮屠的身体看到他的背面,那双死寂如黑洞的眼睛似乎有东西跳跃了一下,而缎绒大床上的贵妇以及远处恭敬肃立的中年男人都情不自禁跳了跳眼皮,脸色愈加苍白,战战兢兢,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个被黑袍笼罩的神秘来客。
她在这对身份优越的夫妇诧异中伸出一根纤细手指,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她低头咬破手指,悬空于李浮屠幼小身躯上空一指距离,嘴中呢喃着深奥晦暗的音符,璀璨的光芒在她指尖爆绽开来,如星辰般耀眼。
稚嫩喉腔只能发出哭声的李浮屠背部传来一阵刻骨的疼痛,这种痛楚,甚至比当年在青藏高原与野狼搏击时候那群畜生撕裂他小腿肉的痛苦还要来得剧烈,这种刻骨铭心是一种灵魂的颤栗,心中骂尽这诡异婆娘祖宗十八代的李浮屠恨不得把她卖到红灯区。
大床上的贵妇一听到李浮屠撕心裂肺的哭喊,眼睛一红,如珍珠的眼泪便滚落下来,双手紧紧攥紧华贵被单,这毕竟是她的骨肉啊,一张风华绝代的容颜愈加梨花带雨,看得远处她的丈夫是又心惊胆颤又怜惜不已。
这该死的巫婆抱着李浮屠,望着他的那双清澈眸子,竟然笑了,这让李浮屠毛骨悚然,难道这个女人瞧出他眼中的愤怒和恨意?
他嚎啕大哭,转头像个正常婴儿寻找自己的母亲,她将李浮屠递回去,用一种相对他来说极其蹩脚拗口的语言说了几句话,远处的男人在这种该站出来担当决断的时候却把视线投向了大床上刚刚生下儿子的华美妻子,神情略微颓败的妇人精疲力竭地悄悄点头,他如释重负,然后似乎是答应了黑袍女巫的某个要求。
李浮屠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出乎李浮屠意料的是这个如同中世界邪恶女巫一般的女人在把他还给床上贵妇后便凭空消失,他只看见她脚底浮现一个类似五星芒的魔法阵,这让他不得不想到《暗黑》和《魔兽》中的传输魔法阵,这一刻他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轻易颠覆了他前世的科学观。
三年中,她再没有出现过,可李浮屠知道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因为她看他的眼神极像他当初发现那头藏獒的欣喜,他为了捕获它,等待最佳时机一等就是足足半年,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样能够引发那个女人足够兴趣的玩具,那种呆板乏味的女人一旦来了兴致,李浮屠用如今那还稚嫩的膝盖想都知道这绝对是件恐怖的事情。
他可不想被当作实验解剖的小白鼠。
所以这三年中他一直思索如何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来到新世界后的第一难题,可李浮屠最终悲哀地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成功概率在3成以上的法子来对付她。
他不笨,虽然高考成绩惨绝人寰,但连从未跌出年纪前三的经纶都承认她男人在荒废学业三年后,只要在高考中用点心,不敢说北大清华,弄所重点高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说李浮屠非但不笨,相反还很有脑子,所以他很快就在掌握新语言后通过“母亲”的喃喃自语、老管家的唠叨、仆人的交谈中大致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如今他的全名是罗桐柴尔德•奥古斯丁,罗桐柴尔德家族是神圣帝国的高门望族,现任家主罗桐柴尔德公爵虽然不如老一辈家主那般在帝国政界执一方牛耳,却也是个能量不容各方势力小觑的敏感角色,属于那类不是全倾朝野不能够翻云覆雨却偏偏可以在关键时刻一举定乾坤的主,而这位被誉为帝国最绅士的公爵从不涉足权力倾轧,不结党营私,也不搜刮民脂,甚至没有半点桃色绯闻,所以原先还怕家族内部会有各种继承人之间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李浮屠大大松了口气,因为这个“父亲”只有一个妻子,也就是他的“生母”,而他自然而然就成了罗桐柴尔德家族第一也是唯一顺位的继承人!
李浮屠可不想被某个同一个屋檐下心狠歹毒的女人毒死掐死或者蒙死,也不希望大哥二哥什么的角色在暗中伺机对他痛下杀手,看多了宫廷戏和帝王术的李浮屠是个心理挺阴暗的人,所以一开始确实有些后怕,在知道这个这个大家族幕后主子竟然就是每天都给他讲故事的老妈后,他很有伸出小手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两口的冲动。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中午,李浮屠的母亲全名是爱葛莉丝*康斯坦德*费尔默思*罗桐柴尔德,拗口?确实有点,这个帝国律法明文规定女人出嫁后就要随丈夫姓,那么康斯坦德和费尔默思这两个姓氏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保留?
在这片史诗大陆上,有将近十个拥有独特姓氏的古老家族,它们高高在上,享有无上特权,而康斯坦德和费尔默思就是其中两个,前者善战,培养了大批骁勇善战的武将,他们屠巨龙,守护公主,捍卫骑士的荣耀,成为大陆吟游诗人口中的传奇主角;后者善谋,输出了一大群用阴谋改变大陆格局的影子式人物,而李浮屠的母亲作为两个家族联姻后的“产物”,自然奇货可居,罗桐柴尔德公爵再有男子气概也不敢对她指手画脚。
爱葛莉丝望着坐在草地上发呆的孩子,心中洋溢着一股圣洁的母爱,她知道其实就康斯坦德、费尔默思和罗桐柴尔德三个家族的历史来看,她的奥古斯丁绝对只能算平庸,既不是那种天才,不会一出生就异于常人,他也不是白痴,也不是不能习武或者魔法和术的废物,但这样一个普通的孩子,在这种大家族内,往往就是个尴尬的鸡肋。
“奥古斯丁,你是我的儿子呢,所以你就是神圣帝国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未来,你也会成为最英俊最威武的男人。”
罗桐柴尔德家族的主母轻轻笑道,伸手摸了摸李浮屠的小脑袋,习惯了这个新母亲古怪而强悍逻辑的李浮屠这时候往往都会咧开嘴灿烂大笑。
记得当时这对新晋父母摆放了一大堆东西让刚出生的他挑选,有剑、一个魔法师袖章、一本有关术的古籍,一枚费尔默思家族的徽章等一大堆东西,李浮屠没有把全部东西都揽到怀里,他前世是个没有太大野心的纨绔,这辈子他也懒得去搞什么王朝争霸,遇神杀神遇魔杀魔这种口号是不能乱喊的,所以他就随便挑了本《启示录》,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由于这本小册子看起来比较轻,李浮屠拿起来不会太过吃力,毕竟婴儿的手臂太过稚嫩。
公爵显然充满失望,但面对微笑如常的妻子,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李浮屠从发呆中回神,他其实仅仅是在回味刚才那顿丰盛午餐的美味罢了,既然不需要杞人忧天,他也乐得浮生偷得半日闲。
她跟宝贝儿子聊天的时候会支开所有下人,只留下一个老眼昏花的老管家,“奥古斯丁,告诉母亲,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李浮屠眨巴着眼睛,装傻。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一脸慈祥地自问自答道:“做个贵族少爷吧,我觉得挺好,等你到了合适的年龄,我会帮你挑选帝国最美丽最优雅的女孩做妻子,好不好?”
李浮屠擦了一把口水,样子很可爱。
其实他不介意这位善解人意的老妈多介绍几个,前世他对女人尤其是有气质有相貌的美人没有太大免疫力,他不会滥情,不代表他不会发泄下男人的正常生理学求,一个男人有钱有权,自然不会缺女人,他既不会刻意去做四处留精的种马,但也不会故意去做清心寡欲的卫道士。
她莞尔一笑,本就绝美的容颜愈发动人,就像一朵绚烂到令人目眩的黄金向日葵,抱起李浮屠,帮他拭去嘴角的口水痕迹,温柔道:“我的奥古斯丁,既然是我的儿子,做贵族少爷,就要做得与别人不一样些,能做到吗?”
李浮屠点点头,笑得很无邪。
一旁那个差不多一只脚已经跨进棺材的老管家则笑得很玩味。
第一卷 12张扑克牌 第二章 藐视神的黑袍女人
“弱肉强食的自然界中,越是兽中之王,越喜欢那种远离兽群,俯视苍生的感觉,人类也如此,因为上位者不会跟卑微者走在一起,而这个人,是王者中的王者,我们只能依稀知道,她在119年前在玛雅雪山神庙现身,78年前出现在黄金岛,最近的线索是49年前,她在极北之地帝国中央教堂出现过。”
——《梵特兰蒂冈教廷绝密手札》第1098页
梵特兰蒂冈教廷督主教伊耶塔坐在宽敞的马车中,脑海中没来由想起这段前不久在教廷图书馆看到的一封秘录,这份被称作《黑暗启示录》的绝密手札阅读权限极高,如果他不是作为拥有某些特权的主教,兴许一辈子都没法子看到这份东西。
掀开窗帘,阳光倾斜而下,将原本显得阴沉的马车内沐浴得稍显生气,马车外一队浩荡的教廷圣骑士,一律被祝福和洗礼过的黄金色盔甲,灿烂如太阳,镶有三角形教廷标志,他们就是神圣帝国地位最为超然的骑士团,荣耀骑士团,伊耶塔看到这些被阳光包裹起来的圣骑士的浩然光明,不禁合上眼睛,用中指在胸口划一个三角形,赞叹道:“信主,吾等与荣耀同行,直至天堂。”
伊耶塔懒洋洋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样子,他实在没有理由不高兴,所谓督主教,就是教廷一号人物牧首派驻国外教区的代表,作为刚刚荣归的督主教,一回国便被派往奥格斯歌城去为罗桐柴尔德家族的大少爷进行受洗仪式,这是何等的显耀,伊耶塔相信这一定是主听到了他虔诚的祷告。
梵特兰蒂冈教廷的神品分黑白两种,其中黑神品有修士、修士辅祭、修士大辅祭、修士司祭、修士大司祭、主教、大主教、督主教和红衣大主教和神在陆地上的代言人——牧首这十个品次,作为离教廷核心只有一步之遥的督主教,往往有太多督主教一辈子都跨不过这个槛。
“应该快到了吧?”
伊耶塔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是说他快要到奥格斯歌城了还是在寓意自己快爬到红衣大主教这个位置了,又或者两者都有?
从帝都朱庇特城到奥格斯歌的一路行程,没有任何意外状况打扰伊耶塔的前进步伐,在巍峨的奥格斯歌城外大道上,他停住了马车,掀开窗帘,眯起眼睛凝望着这座帝国的经济之都,有利益的地方就自然会让人类这种苍蝇一股脑涌上,所以奥格斯歌的道路上永远熙熙攘攘。
道路上那群人望过来的虔诚和敬畏眼神让伊耶塔很舒心,
就在伊耶塔要放下窗帘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波动,那是一种不同于武者或者魔法师带给人的感觉,算不上多少惊世骇俗,就是让伊耶塔有点不舒服,他最终把视线停留在远处一个黑袍女人身上,模样很冷,走路很缓,见多了奇人异事的伊耶塔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当他看到拥挤人流中一个人无意撞到了她清瘦身躯,女人踉跄了一下,这彻底打消了伊耶塔的疑虑,那件黑袍上的诡异图案兴许是哪个画家的信手涂鸦吧,太久没有呆在帝国境内,他发现自己得尽快融入这个新的***。
奥格斯歌城分为东西两个大城区,东部富裕,西部贫穷,泾渭分明,东部的女人以嫁入西城区为耻,东部的男人以进入西城区的***为奋斗目标。其中东城区又可以划分四个城区:雷克斯区,罗德里区,塔伯区和赛门区,商人巨贾多半聚集在罗德里区,而这座帝都之外的第二大城市的真正主人们都在最小的塔伯区,他们才会被视作真正的上流人士,是国家精英。
罗桐柴尔德的府邸就座落其中,泰勒大街19号,与之毗邻的便是奥格斯歌的城主澳狄斯亲王,虽然他们是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的死对家,只不过不轻易结怨的罗桐柴尔德家族与这位如日中天的亲王之间并没有半点政治上的过节,据说这位以神武著称的亲王曾经死心塌地追求过奥格斯歌之花,也就是罗桐柴尔德公爵的妻子,由此可想而知,两家会有说不完道不尽的精彩故事通过喜欢流言蜚语八卦消息的贵族或者下人传递给整座城市。
比如澳狄斯亲王府会时不时传出罗桐柴尔德家族那位奥古斯丁伯爵其实是个女孩。
也会从罗桐柴尔德府邸传出我家大少爷在两岁的时候就夺去了澳狄斯亲王宝贝女儿的贞操。
再像罗桐柴尔德公爵已经不能人道所以特地雇人去猎取七尾牦牛,想要靠牛鞭来进补。
更会有澳狄斯亲王其实是个性取向很宽广之类小道消息……
上流***酒茶饭后觥筹交错间总会对这些内容窃窃私语,嘴角噙着会心的笑意,看到亲王或者罗桐柴尔德公爵大人的时候更能够做到眼观鼻鼻观心的恭敬严肃。
而底层***,则在对这些劲爆八卦感到瞠目结舌的同时忍不住来句“上流社会真下流”的酸溜溜感慨。
马车在泰勒大街中央路段停下,一身银袍头顶圆帽的伊耶塔缓缓下车,教廷荣耀骑士团中队的光彩雄姿惹来不少好事者的驻足欣赏,在神圣帝国,受到起码主教级别以上神职人员祝福的荣耀骑士无疑是骑士阶级金字塔的顶端,通过好事者的调查,在帝国8岁到80岁的女人心中,发誓一生侍奉牧首的荣耀骑士以微弱票数压倒竖琴师成为最想有一夜情的对象。
姑且不论这是不是教廷想要雇佣一些免四肢发达的费劳力的阴谋,起码现在泰勒大街上就有不少怀春少女从府邸溜出来,一个个脉脉含情,欲语还休,这使得本就仪态优雅的荣耀骑士更加的雄赳赳气昂昂。
罗桐柴尔德站在门口,见到一身银袍仿若仙人的伊耶塔,两撇打理得很漂亮的小胡子不禁翘了翘,兴许按照罗桐柴尔德的家世,儿子奥古斯丁就算让那些个红衣大主教来洗礼都不是非分之想,但罗桐柴尔德知道这几个月中教廷正在召开公会,帝国上下的王公贵族们能请到个大主教就不错了,而这位伊耶塔除去最有希望成为红衣大主教的督主教身份不说,他还有另外一个更隐讳的背景:他是帝国大术士圣哲罗姆的二弟子。
能在姓名前冠以“圣”这个字眼的,庞大的帝国权力金字塔中,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这类强悍的存在几乎不涉足权力漩涡,可这不代表这个小团体没有话语权,相反,就是这几个怪物一样的老人,最能一言九鼎。
所以罗桐柴尔德公爵很欣喜,很热络地陪伊耶塔督主教步入公爵府,那一刻,这个被男人诋毁成妻管严和墙头草、却被女人奉为奥格斯歌城最魅力男性的上位者突然想,这个儿子如果再天赋一点再强壮一点,是不是能够将家族的荣誉带到新的巅峰。
随即他自嘲一笑,可惜奥古斯丁这孩子没那个料啊。
想到妻子看孩子时的溺爱眼神,公爵内心一暖,孩子不管如何,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再说如孩子母亲所说,世家子弟中能够平平安安厮混一辈子的,已经能算是命运女神的宠幸。伊耶塔来到富丽堂皇的正厅,终于看到了富有传奇色彩的罗桐柴尔德•康斯坦德•费尔默思•爱葛莉丝,对于这个智慧和脸蛋一样出众的女人,帝国男人往往爱憎分明,极少有中立者。
伊耶塔一看到她那双清澈如秋潭的漂亮眸子,赶紧收拾情绪,威严不失和蔼地望向躲在女人背后的孩子,一般,这就是伊耶塔对奥古斯丁的第一印象,根骨寻常,魔法蕴含量比寻常百姓高不了多少,这在世家大族中较少,不过也不是稀罕事情。
施洗过程并不繁复,伊耶塔左手握着一只银杯,里面盛有圣水,他来到李浮屠面前,右手划了一个胸前三角形,中指在银杯中沾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李浮屠的额头,庄严道:“神说:你在母腹中我就认识了你,在我创世之前我就已经捡选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李浮屠仰视着这位督主教大人,微微张开嘴巴,任由摆布,这确实是一个懵懵懂懂孩子该表露的神情。
伊耶塔又在李浮屠额头点了一下圣水,道:“神说:你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孩子,你要追寻我的足迹,方能走向荣誉,步入不朽殿堂。”
李浮屠一脸虔诚。
他的这个表现让施洗的督主教大人很满意,这孩子虽然资质不够优异,但胜在心诚,神是不会抛弃这样的善良孩子的。
伊耶塔那张保养得极佳的油亮脸庞更加慈祥,第三次用中指沾了圣水,却没有急着点在李浮屠额头,而是微笑询问道:“神最后说:我的问题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
罗桐柴尔德公爵使劲朝幼小的李浮屠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点头。
李浮屠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乖乖点头,施洗就算完毕。
出乎伊耶塔意料,罗桐柴尔德真正的主人竟然没有客套地挽留他,而是直接很公式化地将他送到门口,不冷漠不热情,伊耶塔不好说这个美丽的女人拒人千里之外,就是打心眼觉得这个出身显赫的女人太骄傲,不过见惯了形形色色眼高于顶的自负贵族,以伊耶塔的城府还没有到生气的地步,略微尴尬地直接动身回帝都。
大街拐角,伊耶塔似乎依稀看到一道略微眼熟的身影,可马车在这个时候已经拐弯,不容他过多深思,他有一大堆需要处理的事务和需要清理的头绪,就没有对此放在心上,在达官显贵遍地的泰勒大街遇到一两个眼熟的人确实算不得什么。
如果这位督主教大人再次来到公爵府,一定会诧异为什么罗桐柴尔德•康斯坦德•费尔默思•爱葛莉丝和公爵一起站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终于,谜底揭开。
黑袍女人来到他们面前,一点都没有她此刻面对的是奥格斯歌城最有名的一对男女的觉悟,缓缓道:“把孩子交给我。一个虚无的神和一个堕落的教廷是赐予不了他荣耀的,我可以。”
第一卷 12张扑克牌 第三章 信仰的交换
渎神,在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人不管富贵贫贱,都会被拖去广场烧死,又或者被秘密带入教廷最黑暗的角落——异端裁决所,一旦进入这块被称作“上帝的影子”中,在教廷千年历史上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活着走出来。
罗桐柴尔德公爵刚刚有了儿子,自然不想进入那深渊一般的人间炼狱,所以他胆战心惊地四周张望,虽然说皇帝和牧首一向对家族很善待,可他总看不清皇帝陛下和教廷牧首这两位帝国最有权势成员眼睛背后的东西。
公爵大人忐忑不安地望向自己的妻子。
拥有三个尊贵姓氏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她丈夫的慌张,以一个贵族该有的优雅笑容不急不缓道:“荣耀?光辉?我们的奥古斯丁已经拥有太多,他不需要再去争取,只要继承就够了。”
“真的吗?”
黑袍女人嘴角扯起一个不以为然的冷漠弧度,她只是把视线投向公爵府门口的一段整个帝国都知晓的铭文,那块圣晶黑曜石碑上写着“每个拥有罗桐柴尔德姓氏的人,活着就需要为帝国而战,死了,才是为自己而战,与死神作战”。
李浮屠的母亲依然不为所动,回头望向门里探出一个头看他们的年幼儿子,柔声道:“活着,才能战斗。神圣帝国不缺少一个为她而战斗的勇士,但是罗桐柴尔德只有一个继承人,我只有一个儿子,我相信胸怀如琴瑟海一般宽广的皇帝陛下一定能够谅解。”
公爵松了口气,掏出丝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活着。”
黑袍女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贵族女人如此没有野心,或者是野心太大?从不理会世俗纷扰的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如何应答,微微皱眉,早就被李浮屠视作巫婆的她瞥了眼迅速缩回头的“奥古斯丁少爷”,轻轻一笑,道:“不如让他自己来决定。”
公爵夫人愣了一下,示意老管家把躲在大门后的李浮屠带过来,不情不愿的被老管家那双干枯如老树杆的手带到公爵夫妇以及那个神秘女人面前,发型、服饰、言行都一丝不苟的老人完成主子的命令后,毕恭毕敬退到几步之外,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老态龙钟。
“奥古斯丁,你愿意跟她相处吗?”罗桐柴尔德公爵尽量柔和道,他印象中,对这个三年前的不速之客没有半点好感,既不像公会的正统魔法师又不像被人赞誉的术士,浑身上下透着股琢磨不透的神秘,他可不敢把儿子随便交给这样一个更像黑魔法师的古怪女人。
李浮屠犹豫了一下,在众人的错愕下跑到老管家跟前,示意老人弯下身,老管家纳闷地躬身,只听小少爷轻声问他:“老管家,你打得过她吗?”
老管家浑浊的眼神瞬间清亮起来,可又黯淡下去,充满歉意道:“小少爷,请宽恕我的无能。”
李浮屠哦了一下,直视那个巫婆,道:“我愿意。”
尊贵的帝国公爵瞠目结舌,他觉得事态荒谬的同时也觉得其实这个儿子一点都不笨,这么小就懂得谁拳头硬就听谁的,这难道不是一个优秀贵族才能够与生俱来的品质吗?当然,这需要稍加修饰地解释成“贵族永远知道如何优雅地进退”。
公爵夫人笑了,她自然听到了儿子与老管家的对话,她抱起这个给了她一个惊喜的儿子,安慰道:“我亲爱的奥古斯丁,放心吧,这位夫人对你没有恶意。”
李浮屠没有说话,他很确定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个巫婆,下场会很惨很惨。随后他听到这个世界的“母亲”说了一句让他感觉挺有哲理的话:“我的孩子,在有能力护起一片荫凉前,与其左右摇摆,不如独自前行,这也是一个贵族少爷该做的事情呢。”
李浮屠内心苦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遭遇怎样的人间惨剧,被当作实验品进行解剖?也是,根据地球的说法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外星人,确实值得深入研究。或者被拉去某个深山老林做苦力,做类似学徒的肮脏活,服侍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娘们?
“我会在府上呆三年时间,也许更短。”
李浮屠眼中的老巫婆无疑说了句很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无疑是把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李浮屠重新拉回了鸟语花香的天堂,李浮屠此刻再看被他腹诽了无数遍的神秘女人,竟然也瞧出了点亲昵。不过很快这女人就露出了巫婆本色,把李浮屠重新打入十八层地狱,“孩子,你放心,我会带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回忆,因为聪明的孩子往往有更深刻的记忆力。”
李浮屠悄悄伸出中指。
老管家的眼睛眯得更紧,盯着两度摆放公爵府的神秘女人,几乎眯成一条缝。
于是,在其他同龄孩子无忧无虑享受父母溺爱的时候,李浮屠以罗桐柴尔德少爷的身份开始了炼狱般的生活。
老巫婆站在按照她要求开辟出来的私人书房,伸出右手虚空眼花缭乱地划了一个符号,一大堆厚重的泛黄书籍凭空跌落,就像在表演魔法,她瞧了眼目瞪口呆的李浮屠,问道:“识字吗?”
李浮屠在她面前不敢装傻,点点头,因为他不觉得她会被他蒙蔽,他不傻,很早就瞧得出老管家身手不错,一个伺候罗桐柴尔德三代家主的老头子,身手再不济也能算个高手吧?既然老管家都拿她没辙,他不认为自己能搞定这个巫婆。
老巫婆轻描淡写道:“好,一个月内,全部背下来。”
李浮屠颤颤微微捧起一本足足五六斤重的宽厚古籍,抹去灰尘,依稀认得出这本书叫《魔法世界的三维构建基础》,放下,第二本叫做《两个坐标的契约空间》,接下来几本差不多都是魔法原理性质的古书,要多晦涩就有多晦涩,绝对比原先世界所谓的深奥哲学要来得更加狗屁不通。他小脸僵硬道:“一个月?”
“做不到也没关系,一个小惩罚而已。我也就是会把你丢到安德烈森林。”
顿了一下,老巫婆微笑着对云里雾里的李浮屠解释道:“那里盛产食人科生物,比如五彩斑斓的噬人鱼,巨大的食肉植物,遍地的嗜血白蚁,我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背诵这些文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李浮屠咽了一下口水,僵硬地点点头。
第一年,他便在无止境的背诵中度过,尝试过这种被动的记忆方式,李浮屠不禁觉得前世所谓的“填鸭教育”实在太过可爱太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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