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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戒

_3 夜之花神(当代)
  梁红打开了卡拉OK,说为常云涛表演。她的声音很甜,唱的都是一些流行歌曲,虽然多数听不出来她在唱什么,但是常云涛一直认为她唱民歌的话可能更好。天色渐渐暗了,梁红叫了一份比萨外卖,还带来了一个小蛋糕。
  豪华的房饰,优美的音乐,闪亮的掉灯,暗红的美酒和对面的美人。常云涛感觉自己有点醉,要容入这个舒适的气氛中。
  “来我们为今天的胜利干杯。”
  “干。”
  “来,我给你切蛋糕。”梁红将蛋糕分成小块,用小盘盛了几个端给常云涛,然后自己端一盘。忽然抓起一个向常云涛扔去,打在他的衣服上。常云涛吃惊的看着她,她却笑的前仰后合的。
  “你,我衣服都脏了。”
  “不管,我们庆祝嘛,你要陪我玩。”说着蛋糕又扔过来。
  “你,好,看我好好教训你。”常云涛也抓起蛋糕打起来。
  弹药打完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满头满身都是蛋糕,彼此笑的立不起腰。
  “赶快去洗个澡吧,瞧你那样。”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你在边上那个浴室,我上楼去洗。”梁红上了楼。
  常云涛将衣服上的蛋糕清理了一下,还是很班驳,没有办法先洗澡吧。
  躺在舒适的大浴缸里,常云涛觉得全身都在放松,毛孔张开,呼吸着潮湿的水气,一天的紧张在这温暖中洗刷干净。门忽然打开了,梁红走了近来,常云涛感觉全身的热血一下都涌了上来,他看到的是一个裸体的美女……
  灯光暗淡,照着柔软的大床,常云涛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他在一个朋友家晚上不回去了。梁红靠在常云涛的臂膀里,抚摩着他的胸膛。
  “常哥,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可是总是说不出口,我知道你是老实人,我要是不问你呀,想你一辈子也不会问我。可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人家?”
  “我,”对常云涛来说,今天的事情好象来的太快了。“你这么漂亮,谁都会喜欢的。”
  “别人我不管,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我也喜欢。”
  “那就再来一次吧。”梁红又钻到了被里。
  第二天常云涛还是很早的到了证券营业部,拿了一份报纸。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在开盘前就按着跌停的价格挂单卖出,少挣10%不算什么,毕竟钱在账户上的时候总是一个数字,只有到了自己手上的时候才算真正的赚到。
  “告诉你一个糟糕的消息,”刚刚进门,胖子就对他说,“香正基金今天停牌了。”
  “真的是很糟糕,不知道玩什么把戏。”瘦子帮腔。
  常云涛的头嗡的一声,他预感到了什么不妥,“在哪?”打开报纸,香正基金停牌一天的字幕跳入眼帘。
  梁红也进来了,其实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只是她多等了一会才上来。“怎么会这样?说停就停了?”
  常云涛给好几个证券公司的朋友打了电话,都没有人知道香正基金出了什么问题。大家就这样郁闷的度过了一天。第二天是一个周末,常云涛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香正基金的名字总是在眼前晃动。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家股票在上市的第二天就停牌的,现在这个停牌意味着什么呢?有重大信息要公布,一定是这样的。从周四上涨的幅度来看,再出利好的可能性已经不大,那么会是怎样的利空消息呢?常云涛心里有点打鼓。周日他又到了梁红的别墅度过了消魂的一夜。
  上天对人们都是很恩惠的吗?也许对部分人是这样的吧,但是对另一部分人就不是了。记得听人说过:每个人一生的财富是有限的,你不可能得到更多,当财富超过了你的极限,就只好用减少寿命来补偿。这一次,上天的恩惠始终还是没能降落在常云涛身上,可能就是因为他的财富超过了他的极限。要知道一旦事物超载,就有巨大的压力出现,很可能会压的你喘不上气来,甚至会崩溃。超载的汽车出现交通事故就是一个良好的例子。
  周一的时候,报纸登出一条消息:香正基金扩募1:6.5,四天后除权。意思就是,原来你拥有一个基金单位的香正基金,现在就要按照发行价格购买它的6.5倍。计算一下就更好解释了,常云涛拥有43.4万股香正基金,括募6.5倍,按发行价格按1元1股,常云涛要找282万元来参与括募!
  常云涛楞楞的盯着报纸,手抖得厉害,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阴谋,这是阴谋!”他愤怒的说。
  四天之内必须缴款,四天后除权,可是四天到哪里找280万呀,自己已经将所有的资金用上,没有留下一点退路。可是不参加括募的话,除权之后的价格不是更要吃亏?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现有的基金卖掉。
  卖出!卖出!一定要卖出去!
  营业部的所以人都是这样想的,谁都知道如果没钱缴款跟着股价除权的话,那将是多么大的一个亏损,但是谁又有那么多的钱去添这个大洞?
  于是第二天开盘就是跌停,人们争先恐后将卖单挂在跌停的位置,而且根本没有买单,谁也不想买下它去参见6.5的扩募,你又能卖给谁呢?不会有人成交的。
  第三天,跌停!第四天,跌停!营业部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很多人在议论说常云涛害人不浅,甚至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人类的劣根性压迫得常云涛自己不敢抬头看人,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脊梁上爬过。本来想先卖出部分筹码,然后参加括募,但是现在看根本没有机会,4.52元的跌停板上的单子封得死死的。常云涛两眼盯着显示器,一动不动,没有表情,没有泪水,没有思维,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卖不出去,就只能跟着除权,43.4万股呀,要赔到哪里才是终结?
  除权价格1.33。在常云涛的心就象用刀狠狠的在挖。但是噩梦依然没有结束,价格依然是连续跌停!跌停!跌停!常云涛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混混沌沌。
  梁红对他再也没有个好脸,这天梁红对他说:“都是你让我买的,现在赔了那么多,你要赔偿我。”
  “我……”
  “我什么我!你赔十万元给我,算咱们两清。其实你不亏,让你白睡了那么多天,还没有给你算账呢!”
  常云涛愣了一下,只是笑笑,“放心,我会赔你。”
  终于不跌停了,终于一切都可以放下了,终于揪着的心可以安稳了,了结这段痛苦。434000股的香正基金终于按1.15元的平均价格卖出了,损失超过60%。而原先持有的中关村股份已经开始上涨。
  常云涛长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里。几日的彻夜不眠使得本来不胖的脸变得消瘦,黑色的眼袋鼓着,眼睛倒是大了很多,但是除了血色看不出神情。证券营业部的经理亲自下来两趟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常云涛没有表示,只是那样坐着,看着面前的显示器,整个上午都是这样。别人也不再敢跟他说话。
  中午,当他把一包十万元的现金丢进梁红的车里后,心情突然放松了,看着梁红的车远去,女人和金钱来去只在一瞬间,他淡淡一笑,回到证券营业部。
  他将抽屉中的股东证交易卡存折等等装进一个手包,还有一本耗费了近一年时间做的股市心得笔记,想了想也装了进去,然后向外走。
  “老常,你这是?”胖子问。
  瘦子拉了拉胖子,示意他坐下。一屋的人看着他离去,有人还在小声的说,“要不是他咱们也不会赔那么多。”
  常云涛回头看看,那人不再吱声。他顿了顿对大家说:“这里不是赌场也不是银行,祝大家好运。”
  这里的空气很好,阳光可以温暖的照在身上,比起交易室这里已经没有了压抑的感觉,可以说是心旷神怡。几个高耸的大楼围在四周,营业部就爬在这些世界的脚下,充满了欢笑和忧伤。这里是营业部的楼顶,仅仅是一个楼板之隔,气氛完全不一样,已经闻不到了那场欺诈的硝烟。只有暖暖的阳光。世界总是有阴暗和美好,幸福并不难找,甚至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常云涛在一块水泥板上写着:“今日天气晴朗,我从中国股市中退出,因为这里存在着惊人的欺诈和诱骗。社会的各阶层都理所当然的从股民的身上吸食着鲜血和骨髓,谁来真正的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香正基金,我为你流泪。”
  他站起身,仰望蓝天,那里有白云也有鸽群,他流着泪笑了,向前走,每一步都是沉重,每一步也都是新生。当他迈出最后一步,将全身溶解在了蓝色的空气中的时候,他淡淡的笑了,一个曾经老实的人的微笑。
  其实人类的思维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的,能够勇敢的面对死亡,去不能够面对生存。也许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生存的时候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太多,而死去只是面对一个黑暗。也许真的有一个天堂,也许真的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警察到的时候,常云涛已经躺在证券营业部楼前冰冷的水泥地上,身边是他的手包。
  值得一提的是,这只曾经最贵的基金,扩募最大的基金,使众多人倾家荡产的基金,在一个月后变更了名字,自此香正基金不存在了,历史被掩埋了。也许你真的不相信,那就回去问问老些的股民,他们会告诉你当时情景的壮烈。还有,后来中关村股份真的翻了一倍涨到了44.5元,但是几年后这只股票也跌到了2元钱,什么是投资价值,又以什么来衡量,谁能说的明白。今朝的胜利也许只是奠定了明日失败的前提罢了。
  常云啸惊的出不来声音,握着电话的手在抖,他瞪着电话,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这吓坏了林晓雨,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出了什么事情?”小雨轻轻的问。
  “我哥,我哥他,他跳楼了。”
  “啊!”
  林晓雨陪着常云啸赶到医院,警察将事情经过给常云啸讲了讲,把一个手包交给了他,跟他说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调查核实,需要的话会再找他。
  常云啸抱着手包,什么都没有听见。林晓雨扶他坐下,安慰了几句,被医生叫去办理手续。等她回来的时候,常云啸还在那里发愣。
  “小云,你,不要这样。这样我很担心的,你要为我,为你妈妈想想。”
  “我妈,对了我妈,快给我手机。”
  “你要告诉她?你不怕她的心脏受不了?”
  “我,我不说,但是我想听听她是声音,只听听声音。”
  林晓雨想了想还是把手机给了他,电话拨过去,占线,再拨,还占线。“不可能的,我妈从来都没有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快,去我妈妈家,我要看她一眼。”
  两人上了车,“小云,你冷静点。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你有不想跟你妈说,进去看一眼我们就走,好吗?”
  常云啸点点头,还在拨电话,占线。一路上他在不停的拨电话,总是占线。他开始觉得全身发冷,寒气从脊背向上窜。
  不等车停稳,常云啸已经冲了出去,当他慌慌张张打开门后,他看到了妈妈。妈妈靠在沙发里,手里抱着电话机,已经进入了永久的梦境。
  显然她是得到了公安部门的通知,那颗脆弱的心脏最终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突然的事实,停止了工作。双手还死死的掐着话筒,好象这样就可以就将自己的儿子从死神手中抢夺回来,但是什么都没有挽回。应了中国的老话,叫做:祸不单行。然而这个祸来的太猛烈太突然了些,让常云啸觉得自己在看电影而不是现实,多少次他自己狠狠的掐自己,希望能从电影的角色中挣脱出来,但是始终没有成功,这个人生的电影继续上演着。
  林晓雨和乐队的朋友们帮常云啸办理了母亲和哥哥后事。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亲人,对常云啸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整整一个冬天,他就象一条冬眠的蛇,蜷缩在家里没有出去。朋友们常常来看望他,他总说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常常对着照片发呆。小雨看到了好心疼的,总是尽量的调节他的心态。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看到了青草从泥土中发芽,小燕顺着春天干燥的风在雍和宫的飞檐画壁间盘旋。
  常云啸心情也开始缓和了,笑容回到了脸上,朋友们一起去交游踏青。每周他都去母亲的房子看看,里面的摆设没有动过,他只是去坐坐。
  林晓雨今年就毕业了,所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陪他。林文自知多加干涉也不是办法再加上公司制定去香港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计划,工作非常繁忙,所以也就假装不知道,不过问什么。乐队恢复了排练,只是现在常云涛不写歌了,大家翻唱一些歌曲,有的时候也去酒吧赚点钱。
  日子很平常,很平常,好象时间可以抹淡一切,好象什么也不曾发生,好象那撕心裂肺的伤痛只残留了一点点。直到有一天,事情又发生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
  (寻出版商)
  第五章 独闯上海滩(上)
  周五他们还是象往常一样,晚上疯狂的做爱,然后在周六睡懒觉。
  中午的时候,林晓雨醒了,迷迷糊糊的没有看见常云啸。又睡了一会实在是有点饿,想喊小云拿个面包来,但是好像小云不在家。
  林晓雨自己去冰箱找了一个夹心面包和一盒酸奶坐在床沿。忽然看到床边的小柜上有一张信纸,拿起来:
  小雨:
  我想做点正经事了,我哥哥把你的20万都赔掉了,我想给你挣回来。我在上海还有一个舅舅,以前没有跟你提起过,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走动。听说舅舅在上海开了很大的公司,生意不错,我想去他那里学点东西,不能总是这样混了。也为我们的将来着想,你也不想找一个没有用的老公吧。运气好的话可以向舅舅借些资金,在北京做点买卖。另外,也应该让他知道妈妈的事情。
  不管能不能得到舅舅的帮助,我一个月内一定回来。另外我也想散散心,换个环境走走。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照顾家里。吻你。
  爱你的小云
  什么嘛?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小雨的眼泪都给气出来了,一个月呀,是多长的时间呀。谁要你还那二十万了?我根本没有向你要呀。
  林晓雨拨通了常云啸的手机。
  常云啸坐在去上海的火车上,没有背包,只在衣服里揣了五千元钱。其实这次他出来最重要的还是散散心,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舅舅的样子,要不是有照片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记得舅舅曾经给他买过糖。在他四岁的时候,舅舅就已经离开了北京。
  那个时候舅舅杨东是一个纺织厂的技术员,妈妈是这个厂的会计,当时爸爸是粮食口的食品检验部门的一个小领导。妈妈就一直想把这个弟弟送到爸爸那里。
  但是舅舅喜欢上了厂子里的一个纺织姑娘,说什么也不调动。姑娘是外地农村的,是临时工,妈妈总觉得亏了自己的兄弟。另外给弟弟介绍了几个对象,都没成。妈妈也着急,就打算想一个办法辞掉那个姑娘。
  一次厂里少了两轴棉线,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妈妈就诱导别人往那姑娘身上想。这种事情就象疑邻偷斧,越看越象,最后所有人就认定是她拿的。那个时候怕上纲上线,平时这棉线少了也就少了没有人管,一上线,就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盗取劳动人民的劳动果实。这样一来,辞退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了,妈妈也有点后悔想再说点好话,大帽子就别戴了。谁知道姑娘是个倔脾气,楞是为这事投了河。
  舅舅是一直支持那姑娘相信绝对不时她做了,结果姑娘为了清白自杀了,这下就跟妈妈翻了。吵到最后,竟然出手打了妈妈一个嘴巴,第二天就离开了家。妈妈去派出所报走失人口都没有能找到他。
  还是前两年,舅舅忽然又和妈妈联系了,寄了照片过来,写信说自己现在是大老板了,在上海,很好,工作忙没有机会来北京而且也不好意思回来,如果姐姐、姐夫和外甥有机会到上海可以去找他。妈妈回信说这边也都很好,只是姐夫早就去世了,只剩下两个孩子。常云啸也跟舅舅通过几次电话,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舅舅离开的时候,常云啸还不懂事。
  常云啸抄了信笺上的地址,坐在开往上海的火车。这也许是一个生活的开始,也许是一个故事的转折,他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手机响了,是林晓雨的。
  “喂,小雨。”
  “有你这样的吗?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你把我当你什么人!”
  “你别着急,你当然是我现在最亲的人了,对不对。我只是想出来走走,总在北京呆着总想起很多事情,一直心情都不很好。我出来也想看看我舅舅,我保证不管能不能见到舅舅,一个月内我也就回去了。”
  “我知道你想出去走走,但是也要跟我说呀。还有,什么还钱不还钱的,我要你还钱吗?”
  “我知道你不会要,但是在我心里是一个障碍,你知道有的时候我需要一些的自尊,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我也不是吃白饭的小白脸,就算是为了掩盖我的自卑吧,给我个机会好吗?”
  “随你,反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既然已经出去了那你好好在外面,不许去乱七八糟的地方,要我让我知道了回来有你好看的。”
  “哈哈,你呀鬼精灵似的,我怎么敢。家就交给你了,自己注意吃饭,注意休息。”
  “放心吧,记得想我,我要你每天给我打电话。”
  “好每天晚上打电话。”
  “吻我。”
  “啵~~~”
  从火车下来,常云啸就去了人民广场,早就听说这里建的不错。有聊天的人,也有滑旱冰的小孩,花草没有“十一”的天安门多,人流没有首体门前密。他在一个画像的人后面站了一会儿,看画手给别人画了一个漫画造型。在广场上晃荡了一会,他决定现在去找舅舅。
  地铁到了陆家嘴,这里应该说是上海最最繁华的地方了,放眼看去高楼林立,充满着现代的气息。著名的东方明珠、世界前几位高度的金茂大厦,陆家嘴绿地后面的一片高大建筑,让人不知觉中就有一种向上挺拔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也正在激励着很多上海人不断向上不断向前。
  据说晚上从中山东路那面看过来,就可以欣赏到黄浦江的上海夜景。常云啸想等晚上一定要去看看,现在他要去找一个叫建筑大厦的地方。舅舅的一封来信上说他的公司是在这里,由于没有舅舅的手机号刚才常云啸给舅舅的公司打了电话,但接话的人说这家公司已经搬家,不知道新的地方在哪里。常云啸还是想过去看看,总应该有人知道公司搬去哪里了吧,至少大厦保安部应该有记录。
  大厦并不远,就在陆家嘴东路那边,问了几个路人,常云啸就看到了这个大厦,很气派,看的出来在这里租用写字楼的公司一定是有相当资金实力的。
  所有的工作人员很有规矩,因为虽然常云啸穿的是牛仔服,但是从修花工,门童,清洁员和服务员都会微笑的说您好。
  大厦的一层中间是一个天井,阳光很好的从天井上照下来,跟着阳光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极大的吊灯,用无数的带有钻石菱角的玻璃穿成,将阳光反射出美丽的色彩。天井一直通到地下二层,可以看到下面酒吧间中淡绿色光线的吧台。一层大厅中有一个水池,水柱从水池四周一股一股的飞出,再落到水池的另一端。象是戏水的游龙自水面跃起,再落入碧波,喷泉的中央有一股水托起了一个黑色石球。水池前有一块巨石,很创意的在巨石上凿出一个方槽,方槽中码放了刻有公司名称的石条。常云啸仔细看过了每个公司的名字,果然没有舅舅在信上所说的那个公司。
  问过服务总台之后更失望,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个公司现在的地址和电话,提供了一个手机号码,但是已经停机。
  常云啸走出大厦,没有了目标和方向,好象心情反到更好了,此行就变成了单纯的旅游。在陆家嘴转了一圈,打车沿浦东南路向南,在时代广场下来逛逛八佰伴,其实东西也不算贵,常云啸给小雨挑了一条带蓝宝石的项链。
  夜色渐渐落下,夜上海的确是令人陶醉的。常云啸沿着大街走着,滨江大道的灯景还是明天再看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在一家小饭馆吃了晚饭之后,他上了一出租车,“你能不能带我找一个不高档但是住起来很不错的旅馆?”
  “哦,这个简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绝对安全,小姐又漂亮,价格又合适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找一个住的地方,至于小姐就算了。”
  “不是想去逍遥呀,干净的地方也有,我送你去,没错的。”
  “你可别绕道,我最多只给你20元。”
  “没问题呀,我象那种人吗?您放心吧。”
  不久的出租一家旅馆前停下来,其实这里距离陆家嘴也不远,在丁香路,挨着金融贸易区和浦东新区。旅馆的名字叫丁香园。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模样的女人在前庭接待他们,司机说这个就是老板娘。在司机转身出去的时候,常云啸看到那个女人给他塞了钱。
  女人给常云啸登了记,让一个女孩子带他去看房间。里面一个天井式的院子,院子的对面是一个饭馆,两侧是两层的小楼,走廊在外面,房门都朝向院子。
  房间还不错,一张双人床,有写字台、电话、电视、衣桂、带厕所能洗澡。房价一天120也算不错。
  “就这间吧,先定两天。”
  女孩上下扫了他一眼,“帅哥晚上找个妹妹给你按按背吧,很舒服的。”
  “不用了,叫她们别来打扰我。我跟你去交定金。”
  回来后常云啸靠在床头,给林晓雨打了个电话。小雨还是有点生气,但是还能搞定。可能是最近很少运动,加上旅途折腾,常云啸觉得两个眼皮有点重,洗个澡睡了。
  早晨起来,洗漱之后,想出去吃点东西。他穿上大衣,从枕头下拿了手机,突然发现钱包不见了,给小雨买的项链也不见了!
  “不可能。”大脑开始飞快的回忆,昨天付了房费之后,分明是放在上衣的内兜中了,对了在昨天晚上还拿出来看过小雨的照片。他在屋里又找了一遍,没有收获。
  “昨天晚有人进来过?”想到这里,他的头有点大,进来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宰了我都不知道。可是自己的钱都在那里,这下可糟糕了,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了,他决定找老板娘找个公道。
  常云啸下了楼,在一层第一个房间找到了老板娘。老板娘听了这个事情很吃惊,“不可能,我们这里的钥匙就一把,从来都没有第二个钥匙。连我们自己都没有的。”
  “但是我昨天付完押金回到房间之后还有呢,早晨就没有了。”
  女人拿出一只烟,找打火机“那你找我们也没有办法呀,钱又不是我们拿的。”
  “这可是在你店里丢的。”
  “你说丢就丢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骗人了?”
  “你骗不骗人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这里没有义务给你看东西,墙上贴着呢小心小偷。”
  “好,那用一下电话,我要报警。”
  “随便。”女人还在找打火机,就在她打开抽屉的瞬间,常云啸看到了自己的钱包。
  “喂,那个钱包是我的。”
  女人愣了一下,“这,谁说这个是你的,你怎么证明。”说着站了起来。
  “里面有我的证件。”常云啸一把拿过钱包,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东西呢!”他明白了,这里是一个黑店!
  女人有点慌,但是还是嘴硬,“这个钱包是我老公的,不信你去问他。”
  “放屁!这个钱包上的划痕都是我的!”
  女人突然向门口跑,常云啸一把抓住她胳膊,女人挣开后向院子里的饭馆跑,边跑边喊人,常云啸追到院子里。从饭馆中跑出一个矮胖的人,身后还有两个大个。
  “你干什么!”矮胖嚷嚷。
  “他打我。”女人告状。
  看来不会讲道理的,“你们把我的钱还给我,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我就报警。”
  “什么他妈的钱,谁拿你钱了,你打我女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么凶你吓唬谁呀。没事赶快滚蛋,我们店不留你这贵客。”
  “把钱还我。”
  “嘿大哥,我看这小子是找抽呀。”身后的大个说。
  “我再说一遍,没事滚蛋。”
  “我也再说一遍,把钱还我。”
  “我操,黑子关大门。”
  这时候,常云啸才发现大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黑不溜秋一看就是愣头青。
  “小子,正好哥几个好久没有活动了,来吧,练练吧。”说着正面三个人走了过来。
  常云啸转身向大门跑去,身后三个人立刻追上来,常云啸突然定住转身就是一脚,正中矮胖的胸口,矮胖咚的一声就摔了出去,连哼声都没有听见。常云啸腿还没有落地,右拳已经打向左边的人,那人挡了一下,右边的人已经扑了过来,看架势是想扑倒常云啸。常云啸右手一肘顶在他脸上,那人啊的一声摔的一边。同时左边的人的拳也打在常云啸的胸上。他向后退了几步,听到后面的黑子已经冲了上来。常云啸向边上撤了撤,让自己身后对着墙,这时对面的两个人谁也不敢轻易上前了。三个人用眼光审视着对方,常云啸担心地上的两个人缓过劲来,还是速战速决吧,身子向前一晃,黑子以为对手要动,一拳打过来,常云啸右手一搪,右脚一个下揣蹬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黑子的身体整个向下沉,向前踉跄。另一个人起腿踢过来的时候,常云啸已经闪到了黑子的侧面,让黑子成了盾牌。黑子的一条腿已经跪在了地上,常云啸抬脚踢在他下巴上,黑子反倒过去。剩下的大个看了看其他倒在地上的人,就剩摆动作不敢上前了。女人躲到了饭馆里面乱叫着什么。
  “不错,不错,好身手。”有人鼓掌,声音在楼上。
  常云啸看了一眼,一个穿风衣的家伙站在二层的过道上,扶着栏杆在鼓掌。
  “好了,都不要打了。”那个人从楼上下来,走到院子里。刚才的几个人已经爬起来,常云啸抄了一支扫把,准备再战。
  “好了郑胖子,遇到对手了?大家都住手吧,我来做个好人,大家看我面上把事情了了吧。”
  “秦哥都说话了,我们照着办就是了。”郑胖捂着胸口。
  “好,一会把东西送到我房间来。这个小伙子跟我来。”说完向楼上走去。
  常云啸想了一下,跟上去。进房间后,秦哥让他坐下,倒上一杯茶,说去打个电话,进了里屋。
  这是一个套间,但是里面不是一个卧室,而是另一个套间。一个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大方脸的人坐在宽大的黑漆办公桌后面。
  有一个穿黑色纱裙的女人站在他身后,乌黑的长发垂下来,落在方脸大汉的肩上。透过薄纱可以看见里面黑色的胸衣,和诱人的雪白肌肤。女人正在为大汉揉肩,纤细的手指在他肩上触摸。
  这样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妖精类的尤物,但是只要是男人都希望能多看她几眼,她叫黑玫。
  “沈老板,那个男孩在门外呢,您看是……”
  “身手不错,算一个吧。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完成。”
  “马上就好,这个周末就是您看好戏的时候,也让那几个爷看看,谁跟您对着干,就跟他杨老贼一个下场。”
  “我都有点等不急了,妈的,那个姓杨的也太不识抬举了,不给他点厉害以后还怎么混。”
  “是是是,我明白您的意思,那我去办事?”
  “恩,周末就看你的了。美人,来给我垂垂腿。”
  秦哥出来,立刻身板就直了起来,“小伙子,叫什么。”
  “没有必要问吧,”常云啸坐在沙发里,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把我东西还给我就是了。”
  “钱好说,不只是还给你,我还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
  “不感兴趣。”
  “去跳跳舞,两万。”
  常云啸有点愣,如果说真的去跳跳舞就可以得到两万,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不过一定有诈,但是他们诈我什么呢?就为了我那五千元钱?“说来听听。”
  “其实我们跟一个舞厅有点过结,只需要你周末去给他们捣捣乱,当然不是你一个人去还有其他人,完事就走人,只要混乱起来解解我们的气就可以了。”
  “去砸别人的场子?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怎么信任你。”如果说只是打架,常云啸才不怕呢。
  “我们先付五千给你,然后这几天你就在这里等我消息,不要出旅馆。到时候去就可以了。”
  “不会是把我往警察手里送吧。”
  “我出五千元,送你去见警察?我没有毛病吧。好吧,我来给你跟详细的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有一个姓杨的家伙跟秦哥的老大沈老板那里不对眼,那个姓杨的是开舞厅的,所以去砸个场吓唬吓唬他。有另外五个人一起去,那几个人都已经在这个旅馆里了。
  “你们自己那么多手下怎么不用?”
  “本地的这些小崽子们,大家多少都认识,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就不同了,都是外地的,完事走人就是了。而且我们有自己的规矩,不可以互相砸场拆台子的,谁不讲规矩其他老大就会统一向我发难,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人又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
  “哦,明白了。”
  这时矮胖将常云啸的钱包和项链拿回来了,里面的东西都如数奉还。
  秦哥笑着伸出手,“那我们就算成交了?”
  “好吧,那住宿费……”
  “免了,吃饭住宿当然都包在我身上。”
  常云啸跟他握了握手,是一个很有力的手,至少手臂的力量不小。“好吧,定了。”
  “郑胖,送这位老弟下去,是自己人,你知道怎么招待。”
  “是是是。”郑胖引常云啸出来,换了一间屋子,显然比昨晚那个好的多。
  现在距离周五还有两天,怎么跟小雨说呢?还是跟她说找到舅舅了吧,然后住两天到周末回去。于是给林晓雨打了个电话,小雨说等他回来。
  晚饭的时候,常云啸见到那五个人,四个男的,都在三十多岁,东北口音,另一个是一个女孩。那四个男的好象是一起的,彼此说话东北口音。那个女孩不说话,只是自己吃自己的饭。她大概二十多一些,头发很好但是梳成了辫子。身材不错属于苗条的那种,但可以感觉到身体很结实,对女人来说就是有点壮。胸部不小,是非常诱人的那种。腿很长,而且直,流线很好。要知道亚洲女孩中有这样长腿的女孩不多,流线好的就更少了。
  四个男的在喝酒,一会就脸红脖子粗的满嘴跑火车了。女孩吃碗饭要了一杯椰汁,喝完后起身要走。
  一个男的拉住她,“美人,陪我喝点吧,增进感情。”
  “滚一边去。”女孩没动。
  “就一小杯。”男人的手搭在了她肩上。
  “第二次警告你,滚一边去。”
  “呦,美人还生气呀。”男人想摸一下她的脸。
  常云啸实在看不下去了,火气一下顶上来想上去帮忙。突然那个女孩抬起了腿,瞬间一脚切小腿骨,一脚踹小腹。男人立刻摔了出去撞翻了后面的桌子。
  其他人一下都站了起来,女孩轻轻一笑,“一个一个来太麻烦,一起来吗?”
  “大家别打有话好说好说,”郑胖赶快上来解劝,“风玲,秦哥说了,在这里谁都不能惹事。”
  叫风玲的女孩笑了一下出去。“等秦哥的事办完了再跟你算帐。”其他几个男人叨咕着扶起同伴。
  “那是秦哥上个月找来的女教官,训练小弟们练拳的,你们可别招惹她,凶着呢。”
  教官?常云啸也被女孩的身手惊住了,那么快的两脚,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那种速度和连贯性,自己上去也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这几个草包。
  那四个东北人坐下继续喝酒,郑胖跟另一个人也凑过去,常云啸只是在一个角落里听着那个破喇叭里的音乐。但是他们的说话后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还不是就为那个杨东老贼吗……你们当然不知道了,杨东那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开着好几个地下舞厅和赌场,那家伙……”
  杨东?不是我舅舅吗?是不是一个人?
  “……不是,当年文革那会儿就是一个干将,后来……前几年接了他老大的场子,势力越来越大……其实咱们沈老板也是有点怕他呢,要不……”
  杨东,只是重名吗?舅舅是开公司的。他们说的是舞厅、赌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搞清楚。
  这时一个人从外进来,把郑胖叫走了,从大玻璃窗看到他急急忙忙的出了旅馆。
  很快他又急急忙忙的回来了,向楼上走去,想必是去找秦哥了,常云啸离了饭桌尾随郑胖上去。
  郑胖果真进了秦哥房间,竟然没有关好门。常云啸在门侧蹲下系鞋带,希望能偷听点什么。
  “……你给我再说一遍!告诉你,周五晚上我要是拿不到枪,你就给我举着大刀上去,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我一定想办法。”
  “实话告诉你,这次要是要不了杨老东西的命,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更保不了你。你有几个脑袋够老板收拾的,你自己比我清楚吧。”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门都没有关好?去。”
  门被郑胖关上了,常云啸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是说去捣乱吗?怎么要杀人?说的杨东到底是不是我的舅舅?看来他们是想让我们去捣乱,然后趁乱他们杀掉杨东,最后一概推说不知道,让我们当替罪羊。
  妈的,想骗我!我想逃出这个院子估计不是问题,但是还不能走,万一那个杨东真的是我舅舅怎么办。如果是他的话,我当然应该留下来救他,如果不是的话,我不动手趁乱躲起来估计也没有问题。
  这晚常云啸没有睡好,很想将现在的事情告诉小雨,又怕她着急,还是等回去再说吧,还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要这样发展。
  第二天早上起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六章 黑暗之争(上)
  第六章黑暗之争
  舞厅很大,满场乌烟瘴气的,灯光在闪,闪的人迷迷糊糊,同样在闪的就是女人的大腿和丰胸了。这里上下二层,中间一个天井,一层是舞池设有舞台,舞台的左面靠墙是包厢,灯光昏暗有男女打闹嬉笑,舞台右面靠墙是散座。舞台上有一个家伙抱着话筒撕声裂肺的不知道在唱什么,后面有散个披头乱发的女人在使劲甩头,估计是吃了摇头丸的,现在这种东西并不难找,哪个歌舞厅都能偷偷买到。
  几个人分散开了,常云啸唯一想的就是要及时找到那个杨东,看看他是不是舅舅。
  可是这样怎么找呢?做老板的一定不会在前面的大场子,可是会在哪里?常云啸上了二层,二层都是包房,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从扶梯看下去,凌乱的灯光和团团的烟雾很难分辨出什么。但是他还是看到在酒吧与舞台之间有一个门,演员不走这个门,酒吧人员也不过这个门。有两个看上去很凶的象保镖的人从里面出来。由于那里的灯光昏暗,很难看清门口的情况。
  常云啸下楼转到吧台,要了一扎啤酒。做在高椅上偷偷观察门口的状况,门外没有什么特殊,不知道里面什么样。趁吧台的人没有注意,常云啸到了门口,推门进去。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大厅,一进去就面对一个接待台,里面有一个小姐和两个保安。美丽的小姐一点头:“您的证件。”
  常云啸看了一下四周,在接待台的后面是一个房间,大概是保安室,保安室左边是一个通道,可以看到几个房门,保安室右边有一个小酒池,再里面看不到,但是可以听到台球的声音和人员的嘈杂。
  “哦,我的证件落在里面了。”
  “我见过你吗?”一个保安说着将他推出门。
  “等等,我来找人的。杨东是你们老板吧,我找他。”
  “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另一个保安也过来了。
  “喂,我跟你说正事,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耽误了你可担当不起。”
  “再不走,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小子。”
  两个保安将常云啸推出了门口,正在争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炸响,接着有人从二楼丢了鞭炮下来,人群立刻乱了起来。常云啸知道行动的时间到了。在奔跑的人群中又爆了几颗烟雾弹,浓烟直冲二层。两个保安看到这个情景已经顾不上常云啸了,向舞池跑去。常云啸重新又进了那个门,这个时候墙上的警报响了,从台球那边跑过来一群人,看来都是这里的保镖。
  趁乱常云啸溜到了保安室左边的通道,这里更象是办公室,大概有二十几间,常云啸正不知道那一间是他要找的,走廊口又跑进来一个女的,竟然是风铃??
  两人都是一愣,接着两个人的反应就是动手!常云啸真的不是风铃的对手,风铃的武功在腿上,而且神出鬼没无法想象下一脚从什么地方踢过来,一时间只有招架的工夫,索性向一个房间门撞过去。房门撞开了,常云啸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可是还没有等他站起来就感觉到了这个屋子里很多人,两个枪孔已经顶到了头上。
  “站起来。”风铃已经在面前了。“想杀我干爹?没有那么容易。”
  “我,我……”常云啸头一次见到这种架势,浑身有点发软。
  “干爹,怎么处置?”
  “让我看看派了个什么家伙来杀我?”一个年长人的声音,常云啸现在是面朝大门,背对着那个声音。
  两个保镖推着他转过身,这时他才看到这个房间的情况。房间很大,也很明亮,至少站了二十多个人,看样子都是保镖之类。中间有一圈沙发,刚才说话的人显然就是沙发里坐着的那个人。这个人五十上下,个头不高,光头很亮看来饮食不错。眼睛不大,眼袋很明显,也许是经常熬夜,下巴上有一道疤。这个人……
  “舅舅,舅舅是我呀,我是常云啸呀。”
  杨东一愣,身子从沙发中立起身,虽然常云啸的照片他也见过,但是还是不能确认,“你妈是……?”
  “我妈是杨华呀,舅舅真的是我呀,妈妈她,妈妈她已经……”情急中常云啸竟然哭了出来。
  “你妈怎么了?”杨东从沙发中站了起来。
  “我妈去世了,我哥哥也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杨东惊诧的抢前几步抓住了常云啸的肩,保镖们将枪都收了起来,退到一边。
  “舅舅,来不急说那么多了,他们要杀你呀,快躲起来吧。”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现在那个姓沈的老窝里正打得热闹呢,恐怕已经顾及不到我这里了。小云过来坐,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常云啸坐下,一五一十的给杨东将了事情的经过。
  “哎,”杨东叹了口气,“一直说把姐姐接过来享享福,这么多年了,结果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转脸把你妈的骨灰接过来,我给她找个好地方。想不到一别那么多年,竟然成了无法相见。走小云,跟我去聊聊。”
  杨东站起来,有人按动了书柜的机关,书柜移开后出现了一个秘道。常云啸跟着杨东等人下了秘道,原来在舞厅的下面还有一个地下赌场,在这里聚集了上百的玩家。在一个包间中,杨东和常云啸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
  随后两个各自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杨东离开北京之后就去了浙江一带,文革期间趁乱打砸抢,捞了不少东西,文革后靠走私倒卖也挣到一些钱,找了个老婆算是有了生活。后来跑到上海发展,同样是倒买倒卖,生活富裕一点就出了事。在酒吧里认识了一个陪酒女郎,一来二去就熟了,本来两情相悦找点乐,谁知道那女人还跟了一位老大,事情可就大了。自己的店铺和家都让人给砸了,还逼着他掏掉了所有的积蓄。后来竟然走到了要自己老婆去陪人跳舞挣钱来给他花的地步,最后老婆也跟了别人。一气之下他入了黑道,跟了一个大哥,拼死拼活的势力发展不错,不到一年将那个欺负他的老大搞垮了,地盘也归了他。再后来大哥要去香港发展,上海的摊子就都给了他管理,从此他杨东在上海也算是个人物了。
  那个风铃,名字是杨铃,是杨东自小收养的一个孤儿,后来看她很聪明又喜欢跟小男孩打架,就送去嵩山的武馆学武术,还真让一高师看上,传授一套旋风腿,毕业擂台上得到一个冠军算是学有所成,回到舅舅身边。
  “你小子能接住她几脚,已经是反应很快的了。”杨东拍着常云啸。
  “干爹,都自家人打自家人了,您这象是夸我吗?”杨铃不好意思起来的时候,竟然也会脸红,常云啸现在才感觉到她也有女孩子的一面。
  “都是自家人,看看年龄吧,看你是姐姐还是妹妹。”结果是常云啸还小杨铃两岁,只好叫姐姐。
  “杨铃姐这么厉害,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才是呀。”
  “这么称呼我总是很别扭,你还是叫我风铃吧,这是师父起了,听了十几年我也听惯了。”
  大家正聊的投机,杨东的手机打进来。杨东接完电话后淡淡的笑了。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舅舅。”
  “那个姓沈的,已经被丢进江里喂王八了。跟我杨东斗,他还是太儿科了点。走,小云跟我出去吃饭。”
  在汤臣酒店吃过饭,订了客房住下,杨东答应明天带常云啸看看他的事业,临走留了车钥匙,说就停在停车场随时用着方便。
  今天简直就象做梦,神奇的事情加上一个神奇的舅舅,还有一个神奇的姐姐。真想赶快和小雨说说。
  “喂,小雨,想不想我呀?”
  “死鬼,我才不想呢,这两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干吗去了,见到舅舅就不想回来了?”
  前几天已经跟小雨说了见到了舅舅,现在怎么跟小雨解释呢?估计即使从头解释,她也不信,又要说我骗她了,还是等回去后再慢慢给她讲吧。
  “舅舅的生意很大,这几天我光是到他的几个公司参观一下就累的不行,明天我要去参观他的外贸公司呢。”
  “公司有什么好看的,我爸爸这里好多分公司呢,我都懒的看上一眼。你不是看上哪个公司的小秘书了吧,嘻嘻。”
  “讨厌的小鬼,那我给你带一个小秘回家怎么样?”
  “你敢,我把你……嘻嘻我不让你上床。”
  “啊,娘子饶命呀。”
  杨东的生意的确不小,占据着陆家嘴金融区、六里生活区和张江科技区,大型的地下赌场就有七家,小型的更不下十几,大小歌舞厅又有十几,日流水就百万,可谓生意兴隆。除去人吃马喂,上缴老大,打点地方上下关系,早也就可称为富豪。
  每天所做之事不过是吃喝玩乐,各场收取钱财,贿赂各方官员,为地盘打打杀杀。常云啸只是在电影中看到过这些,看的时候很羡慕,但是真的遇到了,也并不感兴趣更不想参与。
  跟着舅舅转了两天,其实各场子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在灯红酒绿中不仅仅隐藏了众多的赌徒,也有着卖淫和吸毒者。看着那么多少男少女每天在这里鬼混觉得有点可惜,但是想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里也就没什么了。反倒是想起了小雨,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林晓雨和爸爸的关系已经又象以前一样,只是没有常云啸在身边总是觉得空荡荡的,许童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什么,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是不是她已经和唐浩好上了呢?她也不说出来,最近也开始很少回学校住,害的林晓雨憋闷的不得了。唐浩倒是没事往林家跑,父亲总是很热情的招待他。可是林晓雨还是不喜欢他,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所以每次只是打个招呼,不怎么说话。
  每次给小云打电话,他也总是说要过两天再回来,真是讨厌的家伙。
  常云啸跟杨东说了自己的想法,说想自己干一些事业但是没有资金。
  “不想跟我一起干?”
  “不想。”
  “哦?为什么?很多人抢着想跟我干呢,可是我不一定信的过他们。现在呀,不贴心的人不敢用哦。”
  “舅舅,您……您那些生意是违法的,我还想劝您别做了呢,咱们开个正经买卖公司什么的,我出创意,您来审核投资,绝对也有声有色的。”
  “哈小子,还是很狂的呀,教导我?”杨东喝了口咖啡。香浓的咖啡加了上等的牛初乳,入口很润滑,只是味道有点怪。
  “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当真不跟我做!”杨东突然将咖啡杯砸在石桌上,水花四溅,吓得四周的保镖都站了起来,风铃想上前,但是也有点胆怯,站在杨东后面给常云啸使眼色。
  常云啸慢慢站起来,“我,我就是不想做这些。”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常云啸,这时候了说个好话不就过了吗?顶在火上了?一片寂静。
  杨东突然又大笑起来,“很有我们杨家人那个倔劲,我喜欢。不就是资金吗?如果给你一百万,你打算怎么做?”
  常云啸愣了愣,“我要开一个酒吧,叫做蓝巾牛仔。所有服务人员都穿牛仔服,背枪带,系蓝色方巾,所以叫蓝巾牛仔。风格要象战地酒吧一样。”
  “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你既然已经有想法,就照你说的做。铃儿,明天让财务给他开个账户,划一百万进去。”
  “那我能回北京投资吗?”
  “钱是你的了,你愿意去哪里都行,就是记得违法的不能做,浪费最可耻,奢侈要败家。明白了?”
  “我,我明白了,可是您自己……”
  “不要说我,我已经走到这里了,就不可能回头了。”杨东站起来,低声对常云啸说:“记住,只要做了坏人,就永远做不回好人,不要学我。”
  一个星期后,常云啸决定回北京。已经定好了晚上的机票,出来一个多月了,林晓雨已经催了很多次,而且好像说最近身体总是不太舒服,常云啸想也应该回去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自己的事业了,也能很快的见到小雨了,常云啸心里特别高兴。
  中午杨东说要给他送行,定在了金桥酒店。
  杨东一行十多个人在大厅落坐,这个大厅能够容纳三十桌,前面有舞台,但是要到晚上才有表演。开了四瓶茅台一瓶XO,很快大家就有了一些醉意。
  “说起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妈,想想当年姐姐也是为我好。有时候也很想回去看看,但是我怕她知道我的职业。总想过几年多挣点钱,带着她世界各地走走,享享福,谁知道一过就是这么多年,钱有了,姐姐走了。”杨东说着竟落了泪。
  “您们当年的黑白照片还挂在我妈的床头呢,您要是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回北京来住吧。”
  “咱们别说这些了,”风铃举杯,“云弟祝你在北京飞黄腾达,将来我到北京玩的时候,要你全程报销。”
  “风铃姐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当然一切费用我包了,还找个大帅哥陪着你。”常云啸其实心里挺喜欢这个姐姐的,不仅她武功好人也漂亮。
  “真的呀,那还不早介绍我认识。”
  “就是我呗,京城第一大帅。”
  哄堂大笑。酒桌上的气氛不再死板,大家开始说笑。杨东话越来越多,给常云啸讲了自己这几年的风采,足够写连续剧的。
  大厅门口忽然进来一行三十多个人,在不远是桌子坐下。在座的人都开始警觉,杨东轻声对风铃说:“叫老三带五十个人赶过来。”然后又对常云啸说:“架势不太对,一会不要离了我身边。”
  接着从大厅门口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大家都认识,就是秦星,秦大哥。
  “杨老板,想不到我当时用的人中有两个是你的内线,”秦星看了一眼常云啸和风铃。“你杨老板还真是好本事呀,小弟我佩服。”
  “本事不本事就过奖了,忘了给你介绍,这两位一个是我干女儿一个是我好外甥,你就叫他们大哥和大姐吧。”
  秦星站在那里脸都气白了,但是还假装挤出些笑。自从老大沈老板被杨东手下干掉后,秦星他们所管辖的地下赌场已经只剩一个,势力也小得可怜,各方面的压力很大,勉强能撑住场面。每天要象孙子一样提心吊胆,生怕再得罪了那个老大。秦星忍气吞声就是想要为沈老大报仇,今天听说杨东只带了十几个人出来吃饭,觉得机会来了,带了自己的弟兄过来。
  “你老大不在了,大家这么辛苦,这顿饭要是付不起的话,记在我帐上。”杨东一点也不给面子。
  “姓杨的,你他妈的别太张狂了,”看得出秦星已经火冒三丈了,“老大的死警方追查不到你,但是你一定也逃脱不了干系。”
  “沈老大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别乱说话。不过现在你当老大了,不是更好?要不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在这里说话?你应该感激那个杀你老大的人。如果少了沈老大你混不下去,可以到我这里来,我正缺个门卫。”
  “操,杨东,今天就了结吧!”秦星说着从西服中抽出了手枪。
  风铃一抬手将盘子丢了过去,秦星向后一撤,啪的一声盘子打在秦星胳膊上同时子弹出堂打上了天。酒店中立刻一片混乱。双方的人拿砍刀棍子的、抄酒瓶板凳的,场面一下就疯狂的热闹起来,对常云啸来说简直就是到了电影中,这比在大街上打架凶狠的多。秦星已经被风铃打倒在地,枪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常云啸从墙上挂的剑中抽了一把战刀,挡在杨东身前。毕竟对方人多,要不是风铃的奋力拼杀,大家估计就等不到警察的到来了。
  警察挥动着手枪将这群人团团围住,“放下武器!”“蹲下!”“把手放在头后!”
  众人将手中的家伙放下,蹲到地上。常云啸也将战刀放下蹲在杨东身边,秦星就在他们不到两米外瞪着眼。
  手枪,常云啸忽然看到了那把手枪,就在秦星右边的桌子下,秦星也看到了。
  秦星向旁一扑,伸手去抓枪,嘴里喊:“姓杨的死吧!”
  常云啸抄起地上的战刀也向前扑,手起一刀正劈在秦星的右手手臂上,秦星惨叫一声鲜血飞溅出来。几个警察冲过来将常云啸按在地上。
  “老实点,知道现在是严打吗?那么多警察看见你砍人,不是故意伤人是什么?”警察的脸严肃的让人恐怖。
  “他要拿枪。”
  “要拿枪,他拿了吗?”
  “等他拿到了不是就晚了吗?”
  “有警察呢,轮的上你伸什么手呀。”
  对审讯室常云啸一点也不生疏,但是这次他知道要坏事。如果这次不能算正当防卫的话,就可能算蓄意伤害或者持械斗殴,而且造成对方严重受伤或残疾,在严打的期间,这两个罪名都不是轻的。
  怎么办?林晓雨怎么办?怎么跟她说呢?刚才跟舅舅分开的时候,舅舅交代:什么都不要说,都等律师来。现在怎么样了?律师怎么还不到?
  一个小时之后,常云啸见到了胡律师,办理了保释手续,胡律师将他带出了拘留所,杨东在外面的车里。
  “舅舅这怎么办?”
  “我已经保你十二小时。在医院没有确定姓秦的伤势之前,你跟我回家,但是要随传随到。在警察那里怎么说,胡律师会教你,咱们回去再说。”
  这个夜晚对常云啸来说,太痛苦了,胡律师将没有情节都重新设计,并编好了每一句话要常云啸背诵,但是就算是这样,胡律师也只能保证监禁在八个月之内,考虑到杨东的能力,也许能降到六个月。
  八个月?知道自己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可能要六到八个月的监狱生活,常云啸的头象钻进了一窝马蜂嗡嗡的叫。必须给林晓雨去个电话,她应该正在等我到家,怎么说呢?当然不能说我进了监狱。
  “喂,小雨吗?”
  “小云你怎么还能打手机……你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呀。”
  “哦小雨,是这样,舅舅有一个生意在澳大利亚,需要一个懂电脑作图的,另外我没有出过国,所以我也想……”
  “你又来了,一说回来你就那么多事,你到底怎么了,什么让你那么留恋忘返?”林晓雨是真的火了。
  “你听我说,这次是舅舅有点困难,所以我……”对方已经挂了。
  知道她生气的,但是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跟她说,我进监狱了,你要等几个月才能看到我,她还不急死?要是让她那个可恶的爸爸知道了,更要说我是地痞流氓了,更不可能让小雨嫁给我了。我现在已经孤苦,要是没有了小雨……
  舅舅一直在书房,常云啸知道他在为自己打电话。这个别墅是这些天头一次来,很大好像也很漂亮,但是根本没有心情多看一眼。
  想到后来,常云啸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了,直到胡律师进来告诉他,秦星的手废了,从此是个摆设动不了了。这样的话,要按故意伤害,造成对方终生残疾算,对常云啸不利。
  眼看就天渐渐亮了,淡淡的云层之中已经开始有了红光。其实从天黑到天亮只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当你看到太阳的时候,它已经的天空中了,哺育着它的生灵万物。阳光洒在脸上,是暖的,这是一天的开始,多少人的期待,但是对常云啸来说却是一段时期消亡的开始。眼前的花草、混乱的街道、嘈杂的车鸣、美女的衣衫都要不存在了,去一个冰冷的地方,钢铁和高强水泥的地方。竟然感觉到死亡一般的恐惧,同样是要放弃一切,同样是冰冷。常云啸想不敢再想下去。
  “可能要在里面呆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找人在各方面照顾你,不会受苦的。一会还要送你回警察局。”杨东拍着常云啸的肩。“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已经见阎王了。”
  “别这么说,吉人自有天相。”
  “一会过去什么都不用带,我会让风铃准备好给你送进去,里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与外面的联络也不会成问题。”
  “好,我们走吧。”常云啸对胡律师说。
  第七章 20分钟诈骗(上)
  第七章20分钟诈骗
  这次很麻烦,是持械故意伤人,造成终身残疾。其实这种打斗在杨东他们是经常的,一般情况只要是不让警方当场抓到,大家都会说是自己碰伤的,好象已经成了各个老大之间的规矩。警察也不愿意刨根问底的深查这样的事情,所以一般都没有什么事情,但这次常云啸是被警察当场抓住了,至少应该在三年以上监禁。好在杨东有钱铺路,最后只判了六个月。
  这是第一次去监狱,常云啸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简直就是做梦。虽然胡律师一再告诉他,舅舅会给他想办法,使他提早出来的,但是六个月呀,怎么度过这六个月。以前总是听人说到监狱去镀镀金,好象很光荣很好玩的事情,现在成真的了,根本不想去。
  同车的犯人有几个,警察禁止说话,大家彼此无语。一路上看不到外面的风光,象在一个棺材里。有一个家伙晕车,呕吐了一路,车不能停只好吐在车里,搞的整个车厢一股恶心的味道,让人更想吐。
  好不容易算熬是到了地方,所有人都下车,可以看到四周的高墙电网和枪搂,有持枪的守卫看守,令人紧张和压抑。
  “常云啸!”一个看上去是警官的家伙拿着名册逐个点名。
  “到。”大家都是这样声音洪亮的,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暴力。
  “你站到最后。”
  “都点到了吗?有没有错误的?”那个家伙看了一下大家,“带他们进去,常云啸跟我走。”
  不会是因为我长的帅就想先把我打暴吧,你打别的地方我就忍了你要是敢打我的脸,我就跟你拼命。常云啸跟着那个人进了狱长办公室。一个很胖大的人坐在那里批阅文件,看上去这个人站起来至少有一米八多,这要是给他打一顿,不死也残呀。常云啸乖乖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你是常云啸?”
  “是。”常云啸站起来回答。
  “坐吧,我姓王,这里的最大领导,我不想听监狱长这个名字,他们都叫我老总。”
  “是,王总。”
  “杨东是你舅舅?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有什么需求尽管放心,我来解决,包括那个。”王总用眼神向两腿之间瞄了一下。
  常云啸会意一笑,“谢谢王总。我不太懂规矩,惹什么麻烦王总还多担待。”
  “不用客气,你舅舅曾经救过我的命,他外甥就是我外甥。我安排你管理图书室,白天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去睡觉,这是规矩。”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王总照顾。”
  “你跟李警官去吧,他会安排你。”王总摆摆手。
  李警官带常云啸去犯人登记处登记,领了胸牌编号,换衣服,领脸盆水缸、牙刷毛巾等。然后带他看看操场,要去工作的图书室、餐厅、活动室、最后是住宿也就是牢房。
  其实监狱中住宿的条件并不想常云啸想的那么糟糕,也有床有桌椅,不象电视片中那样睡在地上。房间到了,里面还有一个人,李警官说那是一个经济犯。
  李警官将常云啸送进去锁了门,“有什么事情按墙上那个按扭。”
  “好的,谢谢。”
  李警官走了。常云啸看同屋的那个人,是一个有点书生气的男人,个子不高很瘦小,脸色很黄好象营养不良,戴了眼镜,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竟然是经济犯罪,想必是很厉害的人物。
  那个人在看书,抬眼看看他,“坐,站着干什么?不是来参观的吧。”
  “哦,我叫常云啸,头一次进来。”
  “我是潘国峰,也是第一次进来。”他与常云啸握了一下手。“你是李警官亲自送进来,看来有点门路呀。”
  常云啸把脸盆牙缸放好,“这个李警官很厉害吗?”
  “你不知道?他打犯人是厉害的,要是让他不满意了,会整死你。不过他带你在监狱里这么走一下,就没有人轻易惹你了。”
  “哦,是这样。”常云啸坐在床上。
  “床上是不能坐的,要检查整齐卫生的,通不过是要扣分的。”
  “哦,”常云啸赶紧坐在椅子上,“扣分是什么?”
  潘国峰也不读书了,干脆跟常云啸聊天,“扣卫生分,这里很多都是记分的,扣了分之后下次出工的时候就要比别人做的多。”
  “还要做工吗?做什么?”
  “当然做工了,这里又不是疗养院,比如修路、建房、缝纫、种田等等,你以为关监狱就可以不劳而获。你为什么进来的?”潘国峰问。
  “我是在械斗中砍了人,被警察抓住了,就送过来了。你呢?听说是经济犯罪?”
  “我?”潘国峰笑笑,“就是诈骗呗,我骗了六千万。”
  “多少?六千万?你那么厉害?能不能告诉我怎么骗的?”
  “干吗?想试试?”
  “好奇嘛,有机会试试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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