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杰克吗? 是还是不是? ”
“我真的不能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留胡子。”
“为什么他一看到这张照片就马上给你打电话? ”
“格雷斯,我真的不知道。”
“你撒谎。”
桑德拉·库娃恢复了平静:“我还有一个会。”
“杰克究竟怎么样了? ”格雷斯问道。
“你怎么确信杰克不是逃开了? ”
“我们结婚十年了,还有两个孩子,知道吗,桑德拉,你有一个侄子,还有一
个侄女。”
“我还有一个哥哥,”桑德拉反击道,“但是我们谁也不了解杰克。”
“你爱杰克吗? ”
桑德拉站了起来,双肩垂了下来:“格雷斯,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我做不到。”
桑德拉摇了摇头,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我要去找他,”格雷斯说道。
“甭指望了。”
然后桑德拉走开了。
第十章
查琳妮想,好吧,就到这儿吧,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她把窗帘拉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牛仔裤和套头衫,把自己性感的内衣放到了
抽屉底部,认真地把它叠好,生怕弗莱迪会发现它皱了。
然后她拿出一瓶苏打水,又放进一些儿子的混合果汁,坐在厨房门口的椅子上。
她盯着玻璃杯,手指不自觉地在杯子凝气上画圆圈。她又抬头看了看新买的冰箱,
是最新的690 型,表面是不锈钢的那种,上面光光的,没有孩子们的照片,没有全
家合影,也没有手指的印痕,更没有磁铁便签。他们原来那台黄色“西屋”冰箱上
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色彩缤纷,充满了活力。重新装修布置过的厨房,
虽然是她一直想要的样子,但却死气沉沉,没有活力。
那个开走弗莱迪汽车的亚洲人究竟是谁呢? 据查琳妮的观察,很少有朋友来拜
访弗莱迪,事实上,在她的记忆里就没有人来访过,当然也不能说是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查琳妮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观察弗莱迪。然而弗莱迪是个作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她也很了解自己的邻居,这么多年了,如果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查琳妮很容易察
觉出来的。
饮料里的冰不断融化,查琳妮却一口也没喝,该去超市买吃的了,马克的衬衫
也该放到洗衣机了,她还约了朋友到弗兰克林大街吃午饭。克雷放学后还要参加补
习班。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一天中要做的事情,努力地从一大堆乱事情中找出一个头
绪来。如果在午饭前去超市,然后再赶回家时问是否来得及? 可能不行。如果从超
市直接去吃午饭,冷冻的食物会在车里化掉。
她停止思绪,这些该死的琐事。
弗莱迪现在应该在工作。
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弗莱迪与查琳妮这种所谓的“不正当”关系通常发生在
上午10点到10点半,10点3 刻的时候,查琳妮就会听到车库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
她会看到弗莱迪的本田雅格开了出来。她知道弗莱迪是在H&R 公司工作,因为她经
常在弗莱迪公司附近的商店里租DVD 。他的办公桌是靠窗的,所以查琳妮尽量避免
在他窗前过,但是有几次当她停车的时候,她会看到弗莱迪正站在窗前向外望去,
手里的铅笔放在嘴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查琳妮找到电话黄页本,查到了弗莱迪公司的电话,一位自称是主管的人说弗
莱迪今天没有来上班,他们也正在等他出现呢。查琳妮只好假装说:“噢,弗莱迪
说他这个时间会在办公室,那么他一般会在11点的时候进办公室吧。”
主管说他会的。
“弗莱迪会去哪儿呢? 我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数据。”
主管向她说了抱歉,并且答应查琳妮如果弗莱迪进办公室,一定让他马上给她
回电话,查琳妮这才挂断了电话。
现在怎么办?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那又怎么样? 对她来讲,弗莱迪·斯科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在某种程度
上,她还有些讨厌他,因为他会让查琳妮感到自己活得很失败,让她知道自己有多
么地可怜。她不欠弗莱迪什么,但是试着想象一下,如果大家都知道查琳妮是个偷
窥狂,如果真相被公开,她该怎么办呢? 查琳妮再次看了看弗莱迪的房子,也许真
相就快出来了。
这样她也不用再烦心了。
她抓起外套,向弗莱迪的房子冲了过去。
第十一章
埃里克·吴已经看到了在窗边穿着贴身内衣卖弄风骚的女人。
对于吴来讲,头一个晚上真是漫长,他不希望有任何的打扰,但是那个大块头
还是出现了,从钱包的信息中可以知道他叫洛基·康威尔,尽管他现在没有任何威
胁了,但是吴不得不处理掉他的尸体和该死的汽车,这就意味着他得返回纽约的
“中心谷”。
要一步一步地来,他将洛基·康威尔的尸体塞到丰田·塞利卡的车厢里,然后
将放在本田雅格里的杰克·劳森拉了出来,放到福特车的后背箱里。处理好以后,
吴又把车牌号换掉,扔掉了过路卡,开着福特车直奔荷荷卡斯。他把迷你车停在了
弗莱迪·斯科斯的车库里,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搭车回到中心谷。吴检查了一下康威
尔的车,都清理干净以后,他心满意足地开上了17号大街,在路旁的荒凉空地上,
他找到了一处再合适不过的停车位置,那里的车停上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没有人
发现,也许尸体腐烂的味道会引起别A 的注意,但那也是很长时间以后的事。
停车场离弗莱迪·斯科斯的家只有3 公里,吴走了回去。第二天一大早,他搭
车回到了“中心谷”,开着斯科斯的本田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又绕道经过劳森的家。
一辆警车停在路旁。
吴看了看,没有太在意,但还是觉得警方插手不是一件好事,他知道该怎么做
了。
吴开回到弗莱迪的家,打开电视机,他喜欢开白天的电视节目,喜欢看斯普林
格和瑞库的节目,尽管多数人对这样的节目不屑一顾,但吴还是很乐意看。只有在
这样一个真正自由的社会,才会有这样的节目,而且那些愚蠢的人会让吴觉得很开
心,他们像温顺的绵羊一样,他们越软弱,你会觉得自己越强大,还能有什么会让
你这么开心呢? 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是“妈妈不让我戴乳环! ”,吴站了起来,是时
候解决警察的麻烦了。
他不需要碰杰克·劳森,他只要说一句话就够了:“我知道你还有两个孩子。”
劳森很合作,他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需要空间。
10点45分,吴正在看电视,画面是一个妈妈和女儿在争论,台下的观众一起喊
着“杰瑞”的名字,这时候,一个电话进来了,是吴在监狱的朋友打来的。
“一切还顺利吗? ”
吴说是。
他把那辆本田雅格开出了车库,这时他发现住在对面的女人正站在窗前,穿着
性感的贴身内衣。吴没有多想,一个女人在早上10点还穿成这样也很正常,但是她
突然躲开又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人的自然反应,你穿着贴身内衣,忘记了把窗帘拉
上,猛地发现有陌生人,多数人都会迅速地躲开,或者是把窗帘拉上,这也没有什
么。
但是这个女人躲闪得也太快了,好像是惊惶失措。而且当吴把车开出车库的时
候,她就已经站在那里了,只有当她看到吴的时候才惊恐地躲开。
如果她怕被人看到,那么在听到车启动的时候就应该把窗帘拉上。
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一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刚刚接过的电话。
一个声音传来:“出什么事了吗? ”
“没有,”吴把车开回了弗莱迪·斯科斯的家,“但是我可能要晚会儿到。”。
第十二章
格雷斯不想打这个电话。
她仍然待在纽约,这里的法律规定开车的时候不可以打手机,除非用免提,但
是这条规定和格雷斯的犹豫没有关系。她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开车对她来讲已经很
熟练了,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的耳机,绕了绕线,把它直接塞到耳朵里。
这比用手安全吗? 她打开手机,尽管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拨过这个号码了,但是
格雷斯还是把它存到了手机里,以防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就像现在这样。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 ”
没有名字,没有问候,也没有祝福。
“我是格雷斯·劳森。”
“等一下。”
等待的时间不长,里面的音乐铃声响了一会儿就传来了:“是格雷斯吗? ”
“你好,维斯帕先生。”
“叫我卡尔好吗? ”
“好的,卡尔。”
他问道:“你收到我的短信了? ”
“是的。”格雷斯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当然也不会说电话与短信
无关。她又问道:“你在哪里? ”
“我的私人飞机上,已经飞出斯图尔特一个多小时了。”
斯图尔特是一个空军基地,兼作机场,距离格雷斯的家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格雷斯,出什么事了吗? ”
“你说过,如果我有什么需要,给你打电话。”
“现在已经过去15年了,你还需要我吗? ”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
“很好,你的电话很是时候,我正好要让你看样东西。”
“是什么? ”
“听着,你在家吗? ”
“我很快就会赶来。”
“两个小时或者两个半小时以后,我会过来接你,然后我们再说好吗? 你能找
到人看孩子吗? ”
“应该可以的。”
“如果找不到,我可以让我的助手留下来,过会儿见。”
卡尔·维斯帕挂断了电话,格雷斯仍然开着车,她不清楚卡尔现在还想从她这
里得到什么,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第一个给他打电话。她又拨了一次快捷键,
是杰克的手机,但是仍然没有人接听。
格雷斯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打电话给她的一个好朋友,科拉·林黎。
“你是不是和一个在垃圾邮件公司的家伙约会过? ”格雷斯问道。
“是的,”科拉回答道,“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好不容易才把他甩掉,我不
得不用我的绝招来对付他。”
“怎么做的? ”
“我说他的小鸡鸡很小。”
“噢,天哪! ”
“就想我说的那样,每次都奏效,但是,经常都是两败俱伤。”
“我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什么? ”
格雷斯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她想先从脸上画着×的金发女孩调查起,她确信
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她:“我手里有一张照片——”。
“那又怎么样? ”
“上面有一个年轻女人,大概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出头。”
“嗯。”
“这是一张老照片,我估计有15年或者20年的历史了,但是,我需要知道这个
女孩子的身份,我想通过群发邮件的方式把这张照片发出去,然后问问是否有人认
识她,就像做一项调查一样,多数人收到以后会把它删掉,但是还会有人看的,我
不知道,也许我会得到答复。”
“大海捞针。”
“是的,我知道。”
“现在群发邮件都有困难,更别指望回复了。”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
“也没有,但是我想插一句,你为什么对一张15年或者20年前的老照片上的女
孩感兴趣? ”
“说来话长了。”
“你希望有人听你倾诉吗? ”
“当然希望了,但是我需要有人帮我照看一会儿孩子。”
“我可以,正好闲着没事做,”停顿了一下,科拉又接着说,“噢,我不能这
样说。”
“维吉去哪儿了? ”维吉是科拉的女儿。
“她和我前夫以及他那马脸老婆在一起,或者应该这么说,她在阿尔道夫与夏
娃的碉堡里过夜。”
格雷斯挤出了一丝微笑。
“我的车在店里,”科拉说道,“你顺路把我捎上吧。”
“我接上马克思就赶到你那儿。”
格雷斯来到培训班接儿子,马克思好像刚刚哭过,因为做游戏输了几局,格雷
斯拼命地逗他,但是无济于事,马克思还是情绪低落,没办法格雷斯只好放弃了。
她帮马克思穿上外套,他的帽子不见了,一只手套也找不到了。旁边的一位妈妈也
在忙着给孩子穿衣服,小孩的帽子、围巾、手套都是同色系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
手工编制的,那位妈妈看了看格雷斯,露出了同情的笑容,格雷斯不认识她,不知
为什么对她有强烈的厌恶感。
格雷斯总是这样想,当母亲就像做艺术家一样,你总是没有安全感,就像假的
一样,好像周围的人都比你强。妈妈溺爱自己的孩子,故意装出很投入的样子来做
那些单调的工作,那些妈妈总是为孩子提供最好的服务,其实她们内心烦得很。
科拉在她粉红色的房子前等着格雷斯。周围的人都很讨厌这种颜色,曾经有一
个叫密斯的邻居,发起联合请愿,逼迫科拉改掉颜色,在一次足球赛前,格雷斯看
见了正在分发请愿书的密斯,她要了一张,当着他的面撕掉,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开
了。
虽然格雷斯也不喜欢这种颜色,但是她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自由,不要
干涉别人。
科拉踮起脚拼命向格雷斯招手,今天她穿的颜色比较黯淡,一件套头衫,下面
是紧身裤,但这掩饰不住她的魅力,有些女人即使穿得很一般,也会显得非常性感。
当她走来走去的时候,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还有她那略显沙哑的声音,总是
带着磁性,每次回眸一笑都会令你魂牵梦萦。
科拉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后头看了看马克思:“嗨,小帅哥。”
马克思哼了一声,根本没有抬头。
“跟我前夫一个样,”科拉把头转过来,“你把照片带来了吗? ”
“是的。”
“我给盖斯打了电话,他说可以帮我们。”
“你没有许诺有何回报吗? ”
“还记得我说的第五次约会综合症吗? 不说了,你星期六晚上有时间吗? ”
格雷斯看了看她。
“又在开玩笑了。”
“你真了解我。”
“好吧,说正事吧,盖斯说先把照片扫描,然后e-mail给他,他可以虚构一个
匿名信箱让你接收回信,没人知道你是谁,我们会把信的内容缩到最短,就说一个
记者在做调查,需要知道这张照片的来历,这么说如何? ”
“噢,真是太感谢了。”
到家以后,马克思跑上楼,然后大声喊道:“我可以看‘海绵鲍勃’吗? ”
格雷斯默许了:。像每位家长一样,格雷斯制定了严格的规矩,比如不许白天
看电视等。但是又像其他家长一样,规矩都被打破了。科拉直接来到壁橱旁,自己
动手冲了杯咖啡。格雷斯在考虑要扫描哪一张照片,最后决定放大右面的一部分,
上面有脸上画着×的金发女郎和她左面的红发女孩。
她省略了杰克的头像,姑且认为那是杰克,格雷斯不想把他也卷进来,只放上
去两个人可以增加可信度,看起来不像是疯狂的威胁者。
科拉看了看原来的那张照片:“我可以仔细看一下吗? ”
“当然。”
“真是很奇怪。”
“看看这儿,”格雷斯指着照片说,“那个留胡子的家伙,你看他像谁? ”
科拉顿了一下:“我猜他是杰克。”
“猜的还是确认? ”
“出了什么事? ”
“杰克失踪了。”
“你再说一遍! ”
格雷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科拉,科拉一边听着,一边用涂了香奈
尔指甲油的手指敲打着桌子,火红的指甲油像血一样。格雷斯说完以后,科拉说道
:“你当然知道,我对男人没什么好印象。”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
“也没有,但是我想插一句,你为什么对一张15年或者20年前的老照片上的女
孩感兴趣? ”
“说来话长了。”
“你希望有人听你倾诉吗? ”
“当然希望了,但是我需要有人帮我照看一会儿孩子。”
“我可以,正好闲着没事做,”停顿了一下,科拉又接着说,“噢,我不能这
样说。”
“维吉去哪儿了? ”维吉是科拉的女儿。
“她和我前夫以及他那马脸老婆在一起,或者应该这么说,她在阿尔道夫与夏
娃的碉堡里过夜。”
格雷斯挤出了一丝微笑。
“我的车在店里,”科拉说道,“你顺路把我捎上吧。”
“我接上马克思就赶到你那儿。”
格雷斯来到培训班接儿子,马克思好像刚刚哭过,因为做游戏输了几局,格雷
斯拼命地逗他,但是无济于事,马克思还是情绪低落,没办法格雷斯只好放弃了。
她帮马克思穿上外套,他的帽子不见了,一只手套也找不到了。旁边的一位妈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