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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

_9 赤虎(当代)
  刘浑马上转身,对苏、张两胖施礼,微笑着说:“苏爷爷,张爷爷,你们稍待,我这就催他们上酒。”
  田畴用力坐直了身体,满脸不悦,对刘浑说:“浑儿,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新部族的拦截,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没你们带路,就私自巡逻,谁容许的?”
  刘浑一脸笑容,回答:“田叔叔放心,我刚才问了那些来道歉的长老,是他们的不对,这些人是我今年开春招引来的部族。我知道,自打他们来这后,加上这次,已经私自巡逻四次了,嘿嘿,既然他们这次冒犯了父亲的军旗,也是时候收拾他们了,乌尔泰,你去召集长老来我这里,我给田叔叔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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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阴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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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刘浑的命令,大堂中一名侍从转身走了出去,刘浑又跳到张郃身边,关心的问:“你是父亲新收的大将吗?坐这椅子不习惯吧,要不要我叫人拿个几案来?”
  张郃慌忙起身,向刘浑行礼,恭恭敬敬的说:“公子客气了,小将还坐的惯这……”张郃挠挠头,说不上来这新词。
  刘浑跳到了一边,侧身而立,接过张郃的话把子,说:“椅子”旋即,他又补充说:“将军不需多礼,你是我父亲手下的大将,该行礼的是我,你可以像田叔叔那样,称呼我‘浑儿’就行了。”
  稍一会儿,四名长老随侍卫乌尔泰走进了大堂,刘浑看着惴惴不安的长老,马上厉声询问道:“三长老,我前面让你去警告新来的部族,不要私自巡逻,这事你办了吗?”
  三长老躬身小心翼翼的回答:“族长,我对他们警告过了,可你几次命令他们巡逻,都没有向他们派出向导,这私自巡逻的事,倒也不是他们的全错。”
  刘浑大发雷霆:“三长老,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和我是一个部族的,我是族长耶,说这话你要考虑一下,再说了,我当时忘了派向导,难道他们就不能等等,等我派出向导,再开始巡逻?”
  三长老气的翻起了白眼,吞吞吐吐地说:“族长,你可是下了三次巡逻的命令,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派出向导。”
  刘浑飞快的接口,强词夺理的说:“我事情多,难道我不能三次都忘了吗?忘了是我的错吗?”
  二长老见刘浑盛气凌人的样子,拉了一下三长老的衣襟,三长老艰难的咽下了这口气,忍气吞声的询问道:“依族长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处理?”
  刘浑小脸愁的都皱了起来,哀叹道:“这次麻烦了,他们居然冲撞了城主,我父亲的军旗,我岂能枉法徇情?唉,他们部族上下,男女大约1500人,我们出2000兵丁,大概可以解决他们了吧。四位长老,各出500勇士,包围他们,有抵抗者格杀勿论,他们部族的长老,全部斩首,送交出云城。”
  四位长老抬起头来,心神恍惚的看着田畴说:“田元老,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田畴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大长老伸出手,黯然的冲田畴说:“田大人,按规矩,请出示元老令。”
  田畴从怀中掏出元老令,在纸上盖了个印章,递给刘浑说:“拿去吧,添写清楚后,交给他们。”
  四大长老接过刘浑填写的文件,领命而去。等他们到了门口,刘浑开口喊住了他们,痛苦的说:“罢了,他们总归是我招来的部落,我不能不管他们,乌尔泰,你也随长老去。”
  乌尔泰疑惑的问:“命令已经下达,听族长的意思是要放过他们,这可不符合出云城律法。”
  刘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谁说我要放过他们,我只是说不能不管他们,你去也不用带兵,站在旁边看四位长老办事就行了,等四位长老办完事,你挑选400名男女并入我的部从,今后我亲自来管教他们,至于剩下的部众,四位长老平分了吧。”
  四位长老脸色很难看,此战,虽然每人可以分到250人,但出人不出力的刘浑却轻松拿走了400人。愣了一下,他们怏怏不快的领命而去。
  看着刘浑那天真无邪的小脸,张郃只感到脊梁骨阵阵发冷,环顾四周,大家似乎都毫无所觉,张郃更感到阴气森森。
  刘浑在门边张望了一下,说:“怎么饭还没来,各位叔叔爷爷,我去催一下。”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大堂。
  张郃不禁再打了一个寒颤,问田畴:“田大人,这是主公的大公子吗?我看他不小了。”
  田畴看着张郃满脸疑惑的表情,微笑着回答:“这是主公的义子,原是一个鲜卑小部族酋长的孩子,其父遇害后,主公给他报了仇,以后就收他为义子。嗯,你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不要打听。”
  张郃犹豫了一下,又问:“田公,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主公有几个义子,是否个个都像这小孩一样。”
  田畴津津有味的回答:“主公有七个义子,在高山高远亭大人身边的是长子刘宣,在尹东尹志平大人身边的是次子刘黄,在周毅周伯通大人身边的是三子刘宇,在滦阳城作守备的是四子刘宙,在出云城高顺高将军手下任校官的是五子刘洪,还有六子刘凯,是主公最心爱的义子,曾在公孙瓒大人手下任职,可惜,他已经故世了。这个刘浑,是主公的第七义子。”
  说完,田畴看着张郃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问:“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刘浑笑里藏刀,很阴险,很毒辣?”
  张郃迟疑了一下,轻轻的点点头说:“是啊,小小年纪就如此心计深沉,长大了可怎么办?”
  田畴微笑着点点头:“嘿嘿,主公几个义子中,数那个故去的刘凯勇猛,数这个刘浑人小鬼大,主公也曾为此教训过他,现在他好多了,对自己人还是满不错的。再说了,他现在视主公如天神,部族上下都由出云城律法约束。对于异族,他们是归附我们,生活幸福的榜样,他本人是主公对付异族的利器。张将军切记,这几个孩子的事,都是主公家事,我等身为手下,不可私自谈论。”
  张郃打了个冷颤,点头答应。此时,饭来了,侍从们摆上了桌椅,田畴起身招呼两个胖子和张郃坐下,直接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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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阴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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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郃手拿着筷子,犹豫着说:“我们不等刘浑公子吗?”
  田畴冷笑着说:“你真以为那小孩去招呼我们的饭去了吗?依我看,他是去看那几个来赔罪的鲜卑长老了。”
  张郃愣了一下,马上恍然,沉吟了一下,他还是满头雾水,问:“不是要交给出云城审问吗,都杀了,怎么审?”
  张世平开口说:“不会全杀,杀一两个关键的就行了。”
  张郃略一思索,马上就觉得脊梁骨冷飕飕的,好阴啊。
  正在此时,刘浑满脸灿烂的笑容,蹦跳的跑进来,看到大家已经吃上了,高兴的说:“看吧,饭不催上的就是不快。”
  田畴抬起头,淡淡的问他:“你杀了几个?”
  刘浑满脸惊讶的说:“田叔叔,你说的是杀谁?”
  田畴学着张世平的口气,简短的说:“几个长老?”
  刘浑一愣,收起了多余的表情,慢慢的走到了一张椅子上,说:“田叔叔在父亲身边学了一年多,我这小孩子的把戏就瞒不过去了,看来,我也得去父亲身边再学学。”
  “还学?”张郃心中打了个激凌,暗暗胆寒。刘浑马上又堆起可爱的笑容,问田畴:“田叔叔,听说父亲又开始战斗了,我们这里的平民都问,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参战,这样,打胜后他们也可以捞个公民身份。”
  田畴摆手坚决的打断他的话:“万万不可,我在路上接到主公的信件,主公只要求调动出云狼骑500人,由太史子义将军率领助战,看来主公不愿意削弱出云城的防务。再说,这种大规模调动军力,按规定,需要主公亲笔手令,或者出云城6成以上元老的同意,违反者可是要斩首的。你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刘浑收起了笑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不知在盘算什么。
  吃完晚饭后,田畴先请苏、张两位客商歇息。随后,开始同张郃、刘浑商议起安置流民的事宜。
  “顺路可以办的事情,我们就顺路办”,田畴说:“明天我们把主公的信件转送到出云城,另外让出云城做好安置计划。我们在这里编组流民,让他们好好歇息一下,等出云城安置计划来了后,我们一路前往出云城,一路把流民安置到各个屯民点。俊义,编组流民的事就交给你了。”
  张郃起身领命,田畴转头关切地笑着,对刘浑说:“几万流民来到这里,平安城粮食紧张吗?”
  刘浑欠身,得意的回答:“现在还支持的住,我已经让出云城想法支援了。”
  田畴接着郑重其事的说:“今后可能不断会有流民沿着我们的路线来出云城,你要准备好粮食。还有就是,如果没有人介绍来的流民,你必须让他们先了解出云城的法律,同意宣誓遵守出云律法的人,才能送往出云。不过不要勉强他们,如果不愿宣誓,就把他们送到渔阳郡或者右北平郡,交公孙将军治下。”
  刘浑心领神会的看着田畴,点头答应。
  张郃在一旁闷闷不乐,田畴看了他好几次,继续与刘浑聊着,未理会他。
  张郃忍不住问田畴:“苏、张虽是叔叔辈,但他们做法未免有些不成体统,简直奸商一个嘛,这样的人你居然说是人才?难道我们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田畴看着一脸不屑的张郃,哑然失笑。
  故意的问:“我们怎么同流合污了?”
  “他们借口惊吓强行要马,他,他们不合适嘛。”张郃一时不知该怎样表达心中的不满。
  田畴看了一眼刘浑,简单地说:“那个部族是浑儿新收的,还不太懂出云的法律,苏、张要求他们赔偿,是要让他们知道不遵守法律是要付出代价的。张郃啊,征服是手段,赔偿也是手段呀,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苏、张精通经商之道,帮出云城开拓了中原的市场,使出云的产品变成了真金白银,让出云变得富足昌盛,同时产品的生产还给出云的百姓创造了工作的机会,未来出云还需要他们出谋划策,更好的发展呢。”
  张郃愤愤不平的说:“军人不用武力说话,却要蝇头微利。”
  田畴不满意的打断他,说:“主公经常说,能协商呀赔偿呀解决的纷争,就尽量不要用战争。战争会积仇成怨,带来更多的战争。”
  刘浑看着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连忙把话题叉开,向田畴询问中原战局,问东问西。
  田畴忍着困意,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张郃忍受不住,不停的打着哈欠,刘浑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张郃几次暗示刘浑要去安歇,均被刘浑制止,仍兴致勃勃的聊着。
  遥望着南方,刘浑悠然的说:“两军交战,骑兵当先,不知父亲那缺不缺马?”
  田畴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说:“主公把所有马匹都给了我,让我安置流民,军中除了将尉,都没有马匹,主公真是仁人也。”
  刘浑深深的点头,看着张郃田畴实在支持不住了,遂起身告辞说:“两位叔叔辛苦了,夜深了,我先告辞。”
  走到门边,刘浑突然停住脚步,大声说:“田叔叔吩咐的事,我马上去办。”
  田畴努力睁开眼,应付的回答:“好,快去吧。”
  随后的两天,田畴陷入忙乱中。第三天,太史慈领兵来到平安城,把流民安置计划转交田畴后,太史慈很不满意的问:“此地守备刘浑公子到哪去了,我领军来此,他是最高军事长官,怎么不见他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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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阴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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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畴很惊讶的说:“对啊,我这两天忙着编组流民,也没见到他,这孩子跑那去了。”田畴抬头扫视四周,刚好看到一个熟人:“乌尔泰,你过来,告诉我刘浑公子哪去了?”
  乌尔泰跑过来,纳闷的说:“田大人,不是你命令我们族长给城主送马去么?他可是当夜就动身的。”
  田畴大怒:“胡说,我什么时候命令他给主公送马了?”
  乌尔泰满脸的疑惑,问:“当天晚上,族长站在门口说:‘田叔叔吩咐的事,我马上去办’,田大人不是大声命令:‘快去吧’,这我们都听到了啊。”
  田畴怒不可遏,大声说:“私自出兵,这可是死罪,我怎么会命令他私自出兵呢?”
  乌尔泰也一脸怒气,大声说:“田大人,你吩咐我们族长的话,我可都听到了,我们族长说,你在大堂内告诉他,城主在前线打仗缺马,让他运送马匹给城主,你还说:好,快去吧。我当时虽然在大堂外,可这话我听到了。”
  田畴让乌尔泰说愣了:“主公在前线缺马这我到说过……”乌尔泰大叫:“看,你也承认了。”
  田畴接着有些犹豫的说:“可我什么时候命令他给主公送马去了?俊义,你当时在场,这话你听到了吗?”
  张郃也愣了,含糊的说:“当时我直打瞌睡,这话说没说,我记不住了。好像,似乎,或者,也许,可能……”
  田畴摆了摆手,打断了张郃的推论,气恼的说:“哎,一笔糊涂账,看来我又上他的当了,罢了,回头我会向主公领罪的。”
  太史慈焦急的说:“一个13岁小孩,独自率军进入中原,中原又那么乱,不行,我得马上赶上他,出了事,我就对不起主公了。”
  田畴随手拉住他的衣甲,冷笑着说:“子义,不急,这小孩虽小,恐怕只有他给别人亏吃的份,让他上当吃亏,我看难一点。”
  转过头来,田畴疾言厉色的问:“乌尔泰,刘浑公子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多少匹马,军械多少,打的什么军旗。”
  乌尔泰心平气和的回答:“族长带了98人、300匹马,马身上携带了500张弓、100套骑兵甲、10只望远镜,还有一些箭只、野战兵粮。族长说,你要问起来,就让我特别提醒你,他们随身携带只带了护身的刀剑,没穿铠甲,没配弓弩。”
  田畴冷冷一笑:“没穿铠甲,没配弓弩,还真是个运送队的打扮。98人,连他自己算上,不足100人,还不到处罚的地步,这家伙把主公的谋定而后动,学了个十足。哼哼,去的都是什么人。”
  乌尔泰谨慎的回答:“98人都是平民身份。其中有12人已经报名,准备参加4月的公民考核,我估计,他们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缓了口气,乌尔泰话中有话的接着回答:“他们出门时,打着出云城的军旗,就是城主赐的出云天马部族的旗帜。不过,族长还带了渔阳公孙将军的旗帜。依我看,出了渔阳郡,族长大概会打着渔阳公孙的军旗。”
  太史慈听到这,微微一笑:“田公,如此一来,我就不用管他了。我还要在这补充200匹战马、100名马夫。现在这里谁负责,上来接出云城征集令。”
  乌尔泰上前接过征集令,命令手下开始征集马匹和参战的马夫。
  田畴挥手告别了太史慈,与张郃带领流民上路。
  过了平安城,路况明显好多了,每隔20里,驿站门口都站着负责接待的预备役士兵(服劳役的平民),几名乡老也在那里等待。田畴递上出云城安置方案。乡老书写完收容文书,把文书上交田畴,田畴转身传令:“某甲某营人出列,在此安置。”
  把这些流民移交乡老后,田畴再次发令:“奉出云城元老院令,某地安置流民若干名,春耕季节,望各乡根据法令,分配农具房屋,并安排他们服劳役,抵偿官府给予的种子农具房屋。依据法令,各乡务必在10日内统计完人数,上报出云城户部备案。依据法令,各乡务必在15日内,安排流民下地耕种。依据法令,在这些流民宣誓后,给与流民以平民待遇。”
  乡老躬身接过令。田畴挥手指挥队伍前行,流民的队伍越走越少,等到接近出云城,只剩下了一些手艺人还在队伍里。这些人将直接安置在出云外城,进入工厂工作。
  张郃一路上兴趣盎然的看着路边的境况,这里的居民似乎人人都心满意足,也似乎很安居乐业,从衣物上看,每个过往的百姓都穿着整齐,几乎看不到破衣敝履。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白天里,这儿像个大兵营,来往走动的都是排成行走成列的人,偶尔还从队首或队尾传出一声吆喝:“跟上,跟紧点。”,很少有单个行动的男子。
  看看这些来往的人,还真是一副兵士的打扮,个个都传着统一的胡服箭袖,下穿紧身裤,脚下还穿着奇怪的靴子,走起路来步伐整齐,要是一人再随身带把刀剑,很难说他们不是军人。
  看着张郃疑惑的神情,田畴解释说:“出云城,不,应该是整个辽西都实行军事化管理。主公规定,不劳动者不得食。所以整个辽西,上至城主下至庶民,没有闲人的。即使你衣食无忧,也需要找一份工作,为出云或者辽西出力。只有工作的人,才会有各种相当的地位。比如说:平民待遇,公民待遇,贵族待遇等等。这些你进入出云城学习后,自然都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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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阴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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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这些人。”田畴指着路上走动的人,接着说:“现在是白天,工作时间,他们多数是出来为乡里或者工厂办事。既然受命出来办事,当然是以一个军事小组为单位而派遣出来,所以他们都保持着军人的步伐。现在是春耕,农忙季节,要不然,你就会看见整队的预备役队伍在操练。”
  张郃问:“何为预备役队伍?这些人是怎么练出这整齐的步伐的?”
  田畴骄傲的答:“每一个刚到辽西的流民都无房无地,出云城负责提供劳力帮新来的人建房,提供农具、种子、土地让其耕种,这些是需要偿还的,故此每一个新到的流民必须承诺,农闲时节以服劳役的形式,分五年偿还
  土地房屋的费用,至于劳役,主要是组织他们练兵,建屯民城堡。还有,出云城商业发达,商业换回来的钱足够支持官府运作,所以农夫自种自吃的粮食不上税。但是,享受这种不上税的权利,就必须付出应尽的义务。故此农闲季节,他们都必须自备兵器参加军训。这就是主公‘藏富于民,藏兵于民’的道理。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会走出整齐步伐了吧。现在你知道苏、张二老的作用了吧。”
  张郃感慨道:“昔日管仲治齐,三年大治,也不过如此,主公之才,又岂在一地一城。”
  张郃进入了内城,发现这里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商户鳞次栉比,道路两旁花草繁盛,衣着鲜艳的妇女穿梭在其间,令张郃目不暇几。几次驻足观赏,都让田畴拉着走开,等到了城中心一栋巍峨的大楼,田畴上前与守门卫兵交涉,张郃才有空闲打量这周围。
  楼有五层,高耸在城中,每层都有晒台,自第二层开始,从侧面伸出一个楼梯,通向上一层晒台,晒台上四角,飞檐弓壁,却没有雕梁画柱,还有两三个卫兵在四角徘徊。楼真高啊,仰头看楼顶,一不小心,张郃的头盔掉了下来。
  俯身捡起头盔,田畴已交涉完毕,走来领他进了大楼,穿梭与各楼之间。张郃奇怪的问:“田公,怎么楼中还有这么多人在四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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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无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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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畴回答:“这楼是出云城政议大楼,出云城各部都在此地办公,各乡各城上报税收、户籍、安置流民、发放农具和种子,都在此办理。这些四处走动的人,都是来办事的小吏。”
  张郃恍然。
  等到了五楼,田畴推门进了一个大房间,房间中只有一张大桌子,桌上堆满了纸张,两三个人围拢着桌子在谈论事情,田畴喊了一声:“升平,我带来了主公的信件。”
  围在周围的人立即转身看着田畴,田畴急忙四处拱手打招呼:“根矩兄、彦方兄、季珪兄、文公啊,你也在。”
  高堂隆起身行礼,问:“主公安好?”
  周围人也躬身行礼,问:“主公安好?”
  田畴答礼,回复说:“主公安好,主公托我问候诸位。”
  众人齐答:“不敢。主公在前线浴血奋战,一定很艰苦。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田畴简单介绍了前线战事,大家都很感动。
  田畴递上信件,转身把介绍张郃给大家:“这位大将是主公安排来顶替太史子义将军的,姓张名郃,字俊义,河间任丘人士,主公希望在太史将军出兵后,由他来率领出云铁骑左旅,负责出云城之东的防务。”
  高堂隆连连点头,说:“主公此去中原,还没忘了我们出云,好好,以主公的眼力,张将军必然不凡,今后出云城之东的防务,就交给俊义了。”
  张郃谦逊的说:“郃初来出云,很多东西都不懂,望各位大人多多教诲。”
  郑浑抢先开口说:“好说好说,有什么事,问我就行了,这出云城可是我与主公率2000流民建立起来的。”
  高堂隆大怒,一指郑浑说:“郑浑,张将军身上,可刻了你的名字。”
  郑浑羞愧的笑了。高堂隆来不及理会他,随手打开信件,吩咐说:“快派人,把高将军,远亭、伯通、志平兄请来,我们一起看看主公信件。”
  不久,众人都到齐了,没等大家看完信,我的侍卫队长厉尉赶到了,送来了我的急信。
  高山等人看完信,点头赞许。高山开口说:“不错,这些部族与我们相处了很久,是该让他们同我们并肩战斗了,以加快我们之间的相互融合。我对军事不懂,升平兄与高将军做主吧。”
  高堂隆询问高顺:“我们是否应该派人追回子义,让他和大队人马一起动身。”
  高顺摇头说:“追不上了,子义已经先走了一天时间,以他的脾气,必轻骑日行百里,现在可能已出了右北平郡,也或许都出了渔阳。”
  高堂隆点点头,说:“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发布征召令,三天时间集齐人马,彦方兄负责此事。郑浑,你负责准备军需物资。高将军,本城参战的300步卒由你组织。远亭兄,军队所需要的船只由你安排,如何?”
  高山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即建议说:“依我看,军需物资应该以战具为主,粮草为辅,至于其他的东西,我想回头再说。中原战乱,我们出云城滞留了很多客商,这次军队动身前往中原,我们可以贴出告示,让那些客商随军。就说我们军队保护他们前往中原。”
  周毅马上补充说:“不过,他们所运送的货物,占据了我们的货舱,妨碍了我们运送军需品,他们必须支付运费。军队只提供免费的保护,我们保护他们在青州的碣石登岸。”
  尹东也接着说:“他们还必须答应一个条件,如果我们主公想购买他们的货物,他们必须优先出售给主公。当然,价格不会亏待他们的。”
  高山马上又解释说:“这样一来,我们所携带的军需品,就可以尽量简化,其他军需品由这些商人运送。虽然这些军需品,价格可能高了一点,但我们节省了看护的人手,还挣来了一笔运费。对我们也算是有所补偿。”
  张郃初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人相互配合的算账,心中暗暗呻吟:“主公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前有刘浑的狡猾,后有郑浑的无耻,而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面前这三人,运送军需品都想着要挣一笔钱。其他人看起来,对此还认为理所当然,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不一会,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把出兵的事情商议完毕。随即,迅速召开元老会议,通过了征召令和出兵方案。信使们随后赶赴各地,传达征召命令。
  开完会,田畴在政议楼门口与张郃分手,张郃委婉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田畴恍然大悟的看着张郃,说:“俊义啊,你刚来,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出云城的很多作法,与你原先在中原生活的经验不同,多想想,慢慢就好了。讨论挣钱之事,主要是为了补偿军费开支呀,主公率兵在外打仗是为了保卫出云城,如果军费都摊到百姓头上,岂不是加重了百姓负担,那不是事与愿违了?”
  田畴看着若有所思的张郃,耐人寻味的说:“出云城行事的原则是首先考虑百姓的利益。”
  张郃似懂非懂的看着田畴,田畴拉着张郃的手,说:“俊义啊,你随高将军到军营原,多看看,多学学。主公好老庄之道,倡导无为而治,各乡各城都由百姓自己选举的官吏治理,所以与中原官制大不相同。你虽是主公亲任的左锋大将,可在出云城你只是个平民。四月有个公民考核,考核律法、文字、算学。我已给你报名了,你一定要加紧学习。只有通过了公民考核,身为公民,在出云城才会获得百姓的尊重,百姓也会选举你为官吏,你一定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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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无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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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郃有点不悦,心想还要百姓选举,这是什么规矩,但这次他没问,只是点头,怏怏的随高顺而去。
  高顺见此,安慰他说:“俊义别不高兴,这个规矩不是针对你的。想当初,我与太史子义来到这城时,也是通过了考试才获得大家的尊敬。好男儿,若有真本事,岂怕人考验,是真好汉,反而要让大家知道。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考,你还是左锋大将,这是主公亲任的,谁也无法反对。”
  张郃听到这话,雄心顿起:“我岂会怕这考试,我张郃要让人人皆知,主公任我为左锋大将,我当之无愧。”
  高顺赞道:“好汉子。”
  自此以后,张郃拼命的学习出云城的各种规矩律法。此后,顺利的通过了公民考核。有了公民身份,加上左锋大将的任命,张郃在年底被元老院封为男爵,进入元老院参与议事。通过学习和思考,慢慢的也理解了出云的规矩。这是后话。
  出云城紧急征召令下达后,各部族士兵向出云城汇集。商人们也纷纷同军队约定舱位,第三日,船队起锚奔赴战场。
  出云城船队起锚开拔时,我正好为张牛角的坟墓盖上最后一锹土。
  墓前,张牛角身边最后的400余名卫士跪成一片,声声呜咽,声声啜泣。我把一块墓碑用力插在墓前,这一举动似乎像打开了洪水的闸门,周围哭泣声陡然升高,变成了嚎啕。
  军中没有石匠,墓碑是用一块木头做的,在木头削平的一面刻着简单的墓志铭。
  上面写着:“冀州人士张勇之墓——张勇本名张大目,与汉中山靖王之后、涿县刘备刘玄德战斗而死,死时仍手持刀剑,真英雄也。刘备刘玄德葬张牛角于此,赐其名为张勇,今后凡惊扰其安息者,就是我刘备之敌。”
  看着墓碑,我头也不回的大吼:“住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像什么?张头领血战至死,是个真英雄,你们是他手下的人,别给他丢脸。把泪擦干,挺起胸膛,都给我站起来。”
  身后传来乱纷纷的声音,我目视墓碑,用悲壮的声音大喊道:“全体注意,立正,致军礼。”
  说完,我右手握拳,敲击胸甲,发出一声巨响,身后零零落落的想起了一片敬礼声。看来,这种出云城的军礼他们还都不熟悉。我顾不得计较这些,喊道:“全体注意,礼毕。”这时,随着我挥动右臂,身后传来整齐的放下手臂的声音。
  转过身来,我神情哀戚,一脸肃穆的看着这些曾经的身经百战、久经沙场并且敢于血战到底的勇士。
  我正严厉色的扬声说:“张头领生前把你们托付给我,而我刘备平生最重英雄,爱英雄,必不会辜负张头领所托。虽然张头领与我奋战至死,但这是一场勇者之间的战斗,无论谁胜谁负,双方都死而无憾。我与张头领以心相交,我敬他是条好汉,也尊敬你们这些舍生忘死、血战到底的勇士。”
  我缓了口气,趁我话语的间歇,人群中一条大汉跳了出来,他眼中喷着愤怒的火焰,怒气冲天的吼了起来:“胡说,你既敬张头领是条好汉,为什么要杀了他?”
  看着这个咆哮的大汉,我冷冷一笑,摆手示意远处听到这吼声的关、张二位别轻举妄动,接着,我冲着这位大汉傲睨自若的说:“我与张头领的战斗你无法理解,是不是?”
  我目光如电的扫视着众人,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不解的表情。我接着八面威风的说:“那是因为张头领是豪杰,所以他理解,你只是一个匹夫,所以你不理解。”
  骂完他后,不等他反映,我义正辞严的接着说:“匹夫争斗,不过为眼前一点小事,睚眦必报,胜负记在心里,胜则欣然,败则怀恨在心,念念不忘他日报复。豪杰争斗,为义也、为民也、为国也,只要为此全力战斗,胜负岂能计较。我与张头领理念不同,但都是想让百姓能过上好生活,张头领为自己的目标奋战而死,死得其所,死有何憾?他临死前把你们托付给我,是因为他壮志未酬,想让你们帮他继续奋斗,实现理想,我走的路和他不同,但如果能够成功,也一样能让百姓生活得更好。”
  我的目光再次聚焦众人,看到很多人面面相觑,脸上已经露出羞愧的表情。
  我放缓了语气,敬重的说:“张头领还有一个心愿,让你们替他验证一下我的理念是否比他好,是否能够成功。你们理解不了张头领本意,我可以原谅,这是真豪杰的远见卓识,所以我敬他是个好汉,特地为他立此墓碑。张头领啊,愿你一路走好,愿你在天上得享安乐祥和。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众人听到这,再次号啕大哭,跪倒了一片。我走到人群中,一个个把他们拉起来,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很多人已感受到我的真诚。
  走到墓前,指着墓碑,我目光如炬的对众人说:“刘备我一诺千金,我敬你们是条好汉,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不愿意随我,我不勉强。愿意留者,今后就是我的侍卫,愿走着,我发给路费,随便你去天涯海角,当然,继续再投入黄巾我也不阻拦,只是日后相见,必不容情。还有,如果你不愿意走但也不愿打仗的,也行,先跟我,等我有了领地,一定给你们安家之地。”
  部分黄巾士卒闻言,立即哭倒在地口称“主公,我等愿为主公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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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无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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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有部分黄巾士卒怒不可遏的看着倒地的黄巾士卒,依旧傲然而立围着那个刚才发话的大汉。
  大汉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声的说:“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杀要刮你看着办吧。”
  我遗憾的看着这个知迷不悟的大汉,招手叫来在远处观看的沮绶,吩咐说:“子正,给这些要走的人发放3日的粮食,准许他们带上随身兵器,随他们去吧。”
  那个大汉不卑不亢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接过兵器和干粮,向我行了个他们的军礼,气宇轩昂的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是夜,战场打扫完毕,清点人手,我们阵亡了200余人,伤者300人,不愿意走的张牛角侍从还有371人,算起来收获大于失去。安排完诸事,我回到军帐准备歇息。
  田丰见到我把张勇侍从安排在身边,忧心如焚的大声反对:“主公,这些人都是叛贼,穷凶极恶,主公不杀他们,不把他们送交官府,已是极大的恩典,岂能留他们在身边,这不是养虎遗患吗?”
  田丰这话一出,周围的张勇士卒脸上一片愤然的表情。我马上开诚布公的
  大声回复:“昔日齐国田横有300壮士,宁死不屈,我心中很是敬仰,恨不能生于当时,与这300壮士共同战斗。今日这些勇士与我们在战场相遇,明知不敌尚且死战不休,让我见到了古人之风。这些人死尚不惧,岂屑做那背后下刀的小人之事。符皓别再相劝,我今日就安睡在帐中,这些勇士就是我的护卫。”
  田丰还想说点什么,沮绶看着我决然的表情,一把拉着他的衣袖,转身离去。转过身来,我又命令关、张、管亥忙各自的事情,管亥领命而去,关、张两位直到沮绶再次来相劝,才同意今夜不来侍立左右。
  清晨,天刚蒙蒙亮,张飞的大嗓门把我从梦中喊醒,夜里,我没有丝毫恐惧,酣然入睡。这时代人性质朴,我以心对他们,他们必不会负我。一日好睡啊。
  披衣出了大帐,看到张飞正在帐口蹦跳,关羽手持大刀站在他旁边,正冲我微笑。一见到我,张飞马上手舞足蹈的大叫:“大哥,起来练武去。”我点点头,转身回去取了兵器,走出了大帐。
  帐门口还侍立着几名卫士,手持着简陋的兵器,在我面前努力的站直身体。看着他们通红的眼睛,我想,他们肯定彻夜未眠。我反手取下身上披的大氅,将它披在其中一名卫士身上,柔声对他们说:“我已经醒了,你们休息一下吧。”
  披着我的大氅,这几名卫士激动得浑身发抖。在我吩咐他们之后,纷纷躬身向我行礼,准备退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喊住了其中一名卫士,问:“你们当中,是否有个叫褚飞燕的人?”
  这名卫士一楞,马上回答:“褚将军别领一军,正在四处寻找粮草,没有与首领在一起。”
  我若有所失的点点头,不甘心的又问:“于毒何在?”
  卫士奇怪的看着我说:“于将军就是昨日大声质询主公的人,主公不是放他走了吗?”
  我一听这话,顿时痛心疾首起来,这个于毒,真是一个奋战到死的勇士啊。我这次战斗,捉拿不到张燕也就罢了,怎么把到手的于毒给放走了呢?
  如果张牛角也有几千像我们这样训练有素的士兵,几员这样的猛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幸运啊,一想到这,我就抹了把冷汗。
  于毒走了也好,至少我在黑山军中有了熟人。今后找上门去,不至于连杯水都不给我吧。何况这里还有他那么多兄弟。哈哈哈,看来我是有失有得啊。
  想到这,我心情大好,看着卫士们简陋的兵器,我叮嘱道:“今日早饭后,记得去简雍主簿那里,把兵器都换了,我等会就和沮军师交待此事,让他给简主簿传令。”
  卫士们躬身领命。看着卫士们离去的身影,关羽舒心的看着我,开口说:“大哥,沮军师昨日说,你想让这些忠勇之士归心,看来,这些人确已归心了。夜里,我起身几次,看见他们都未安歇,反复在大哥帐前巡视,真义士也。”
  关羽这话一说,我心中暖暖的,很是感动,兄弟情深啊。
  我拱手向关羽称谢说:“二弟受累了。”
  张飞在旁不满意的说:“我也想起来看看,让二哥夜里叫我,谁知道他去看大哥也不喊我。”
  关羽只是微笑,却不解释。我拍拍张飞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三弟激战一天,睡着了谁能喊的起来。再说,三弟有此心,我已经感谢不尽了,何许多礼呢?”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天已大亮了,沮绶、田丰、简雍联袂而来。
  沮绶看着我神清气爽的样子,心中已明白大半,试探的问:“如何?”
  我如愿以偿的笑着,点头回答:“大好。”众人都松了口气。
  我接着询问:“沮公,昨日派往渤海郡讨要粮草的士兵回来没有?”
  沮绶闷闷不乐的回答:“他们昨晚已经回来,我怕惊扰了主公,没有向主公请示。”
  我看着沮绶,缓缓的说:“看来,我们是没有讨要到粮草了,要不然,你会连夜来问我如何分配粮草的。”
  沮绶点头,默然不语。张飞暴跳如雷,大呼道:“这个混账东西,我们奋战沙场,解救了他渤海郡,他居然一粒粮食都不给我们,大哥,待我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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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无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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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丰简雍脸上也浮现出怒色,在场的人都群情激愤,义愤填膺。
  我镇定的摇了摇头,正色的对张飞说:“三弟,不要胡闹,渤海郡连日受到围攻,城中粮草都已食尽,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等会留在营中,不许出营,我和你二哥叫上邹靖前往渤海郡,看看能要上多少粮食。”
  转头对着沮绶,我再次吩咐道:“沮公,营中诸事由你来打点,我与符皓进城去见渤海太守,军中无粮无法前行,我们在此歇息一日,休整一下,明日拔营。”
  等邹靖到来后,我们一同前往渤海郡。在路上,我愤愤不平的低声向邹靖询问,为什么渤海郡太守态度这么强硬,拒不支付我们粮草。邹靖忧心忡忡的摇头不答,只是闪闪烁烁的暗示,渤海郡有一高门大户,极力反对支付我们粮草,在这名高门大户的力挺下,渤海太守和渤海富户联合起来,准备武力驱赶我们。
  我们打败了进攻渤海的黄巾军,如今危险才去,这些人就想驱赶我们,恩将仇报,而原因只不过是不想给我们粮草,我倒想见见这位吝啬到愚蠢地步的人。
  我们一行人来到太守府门,持戟的卫士蛮横的把我们拦下,关羽大怒,拔剑准备动手,我连忙向关羽使了个眼色,伸手挡住了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在这点小事上,犯不着和小卒争执。
  我恭敬的上前施礼,谦和的说:“请通报,中山靖王之后,北中郎将卢植门下,涿郡校尉刘备求见。”
  北中郎将卢植正来冀州,节制冀州兵马攻打黄巾,抬出他老人家的名头,我不信渤海太守不给面子。
  果然,不一会,太守慌乱的出迎,身后还跟着几名乡绅模样的人。我整了整衣冠,在一阵繁琐的见礼之后,跟着大家走进了府衙。
  各位分宾主落座后,太守开始介绍身边的几个乡绅,尤其对其中一个满脸倨傲小青年持礼甚恭:“此乃袁公绍长子袁谭,显思公子,本初公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太守接着骄傲的补充说:“在下也出自袁公门下。”
  太守这一连串古语把我迷惑住了,捉摸了半天,才回过味来。
  没等我开口,袁谭侧目而视,抢先开口询问:“你是涿县刘备,也就是那个小孩口中传唱的刘备吗?”说完,他阴阳怪气的看着我,冷嘲热讽的说:“今日一见,不过是个武夫而已,有何资格称为英雄?”
  关羽拔剑而出,怒火冲天的指着袁谭说:“我兄长在渤海城外,大战10万黄巾贼寇时,没见渤海出一兵一卒,那时你小子在何处?我哥哥称不得英雄,你小子称得英雄。”
  关羽此言一出,堂中渤海官员均面色难堪。我心中一惊,打击面过广必然惹来众怒,我立即假装生气,斥退关羽:“云长,休得胡言,黄巾势大,郡县官员守土有责,坚守不出以安百姓,也是当然处置。”
  郡县官员闻听此言,面色和缓。关羽愤愤不平,默然退下。看着袁谭得意洋洋的面孔,我淡然的说:“本初公早年游侠天下,气宇不凡,被誉为当世之孟尝君。其待人接物,有口皆碑,致使天下英豪,‘莫不争赴其庭’。我闻本初公之名久矣,可惜无缘相见,本初公不称为英雄,天下谁可称为英雄?”
  听到我这番夸奖,袁谭脸上更显出不可一世的神情,我缓缓的补充说:“袁本初四世三公,家学渊源,袁公子也见识不凡,刚才所言,句句珠矶。不错,小孩口中传唱的话何足当真,我是不是英雄,又岂是小儿能说了算的?”
  我说完这话,除袁谭仍洋洋自得外,众人皆变色。袁谭身边立即冲出一个大汉,咬牙切齿的指着我大喝:“兀那涿县野人,竟敢称袁公之本初大名,好没规矩。”
  这家伙听出了我话中意思,不好当面提醒袁谭,只好借机发挥,说我没资格直接称呼袁绍的表字本初。有这个规矩吗?我拼命的回想,我回头看着田丰,这个快嘴怎么不说话了,出身世家大阀的他,应该知道我有没有违反礼节。
  田丰一见我目视他,马上昂然而出,激昂慷慨的大声斥责说:“你是什么人,我家主公与你主人说话,你有何资格插嘴。我家主公乃汉世宗苗,堂堂中山靖王之后,曾任幽州兵曹从事,统兵过万人,现任涿郡校尉,挥军往救青州。你家主人祖先,位不过三公,职不过汉室小吏,我家主公称呼不得本初吗?”
  好个伶牙俐齿,真解我心头之恨。
  我假意唤回田丰,不疼不痒的斥责了他几句,让田丰坐下。看着那汉子不尴不尬的仍站在场中,马上打圆场,彬彬有礼的说:“这位汉子如何称呼,看你相貌堂堂,必是本初公游侠天下时结识的豪杰,可否报上名字,容我今日也见识一下天下英豪。”
  现在不是招惹袁绍的时候,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故意在说到本初这字眼时,轻轻带过。看着我和颜悦色的说话,这汉子拱手行礼,答:“某名高干,乃袁公之甥。”
  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说:“果然是个英雄,我与太守说话,你先下去吧。”
  高干脸上一丝狠毒的神情一闪而过,看来我虽挽救了他的面子,但他仍对我怀恨在心,小人难得罪啊。
  随着高干的退下,大堂中出现了冷场,大家都不知到说什么好。我一狠心,也罢,看来今天是要不上粮草了,那就由他去吧。我面色凝重的冲太守拱手,说:“明公,我今日特为告辞而来,军中已无粮草,士卒们饥饿难耐,我准备迅速拔营前往乐陵,希望乐陵有粮草让士兵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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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无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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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陵仍在渤海郡的管辖下,太守面色为难的看了袁谭一眼,见袁谭冷若冰霜的表情,讪讪的回答:“渤海被围攻多日,城中粮草确实匮乏。如不是袁公子尽遣家丁上城助战,城早破了。”
  满口胡言,我每日行军不足20里,数日前已兵临渤海,以张牛角的军事常识,他敢在不打败我之前,强行攻击坚城渤海吗?但我懒得戳破这谎言,随起身告辞。
  袁谭见我要走,趾高气扬的说:“玄德城外一战,可曾俘虏了黄巾士兵?”
  我看着他那神气活现的嘴脸,恨恨的想:你小子要不是有个好老子,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
  强忍着怒气,我点点头,饮恨吞声的回答:“不错,我军俘虏了大约2万余人。”
  袁谭下巴冲高干一扬,高干立即飞扬跋扈的走上前说:“黄巾来时,我舅舅的家丁上城助守,没想到黄巾贼凶悍,竟伤我多名家丁,我家公子准备今日在城中设祭,希望玄德公能借几名黄巾贼子,以便我们祭奠阵亡的勇士。”
  我疑惑的看着袁谭,问:“不知袁公子借这些人来何用?”
  袁谭一脸我向你借是看得起你的表情,不耐烦的向高干一摆头。
  高干也满脸不悦的说:“这些人杀了我们20名家丁,我们准备向玄德公借40名黄巾贼子,在祭坛前斩杀,以他们的血来祭奠我们的勇士,玄德公,不要说你连40名黄巾都拿不出来。”
  借钱借东西我听说过,可是借人命,我头一次听说。想要人来祭奠自己的家丁,外面那么多黄巾,自己抓去啊。
  我无动于衷的向大家告别,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既然我一无所获,理你没空。
  郡太守慌忙拉住我的衣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提醒说:“玄德公,几名草寇有何可惜,不如拿来几名贼人,交袁公子这个朋友,如何?”
  我站住脚跟,瞥了一眼郡太守,他一脸奴颜媚骨的丑态,我又回头定睛看了看袁谭,袁谭脸带讥笑,看着我,等我向他低头道歉。那郡太守到现在还不提粮草的事,看来真是没戏了。我马上向袁谭深施一礼,袁谭毫不躲闪的接受了我这一礼。
  直起身来,我正色的说:“我刘备常听说本初公对人豪爽,谦恭有礼,常常恨不能相见,袁公子家学渊源,必多受袁公教诲,今日看袁公子表现家学修养,想袁公修养必然不凡。”
  以袁谭之愚蠢,也听出我话中的讥讽之意,不等他翻脸,我接着故弄玄虚的说:“袁公子家人所说的话,备不知道对谁所言,但听此话意思,似乎要找几名黄巾俘虏,此事不难。”
  袁谭听到我似乎有答应之意,也意识到他指示家人同我说话不合礼节,脸色和缓下来,刚要开口,我又旁敲侧击的插嘴说:“我等在渤海城外,阵斩了黄巾首领张牛角,俘获两万,尚有6万黄巾溃散。据哨探回报,张牛角在黄巾中声望很高,黄巾贼不甘失败,正在重新集结人马,目下,渤海郡周围聚集的黄巾贼寇不下30万,以袁公子的武艺,30万黄巾算什么,到时必有充足的人手,祭奠你的家丁。怎么会需要我刘备效这微小之劳呢?”
  邹靖一直忙着奔走要粮,听到我这半真半假的话大惊,忙问:“玄德公,此言当真?”众人皆大惊失色。
  我点点头,看着面色苍白的袁谭与郡太守,我又加了把火:“不错,已经核实的黄巾贼寇有30万,黄巾贼誓言屠城,分两路进军渤海,一路由大将于毒率领,一路由大将诸飞燕率领,如今已正在集结兵力,今日不杀出去,明日黄巾四面合围,想走也走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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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威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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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谭神色一动,以目示意高干,高干意会,迅速召唤周围的家丁。
  我看见高干的小动作,暗暗一笑,假意向邹靖解释说:“邹校尉,核实的黄巾贼有30万,但也有哨探说黄巾贼有50万之多,目前,我们前方的黄巾兵力最少,以我们的兵力当可一冲而过。”
  邹靖闻言,松了口气,马上催我们回营。郡太守见此,顾不得看袁谭的脸色,六神无主的拉着我的手,恳求的说:“玄德公,我渤海郡中兵少将寡,此刻黄巾才退又来,若玄德公再去,如何抵挡这50万黄巾呢?”
  我和蔼可亲的看着太守,假装边解释边安慰的说:“太守何需慌乱,如今你这孤城粮草缺乏,军中无食则兵无斗志,这样的城不守也罢。再说,我军的任务是救援青州,要是被困在这里,如何向涿郡太守交待呢?不过,有袁公子在此,太守不用担心。”
  说完,我用力甩衣袖,太守死死的抓住不放,方寸大乱,一迭声的喊:“玄德公,不需担心,我城中还有粮草,尚够几日食用。”
  说完,太守歇斯底里的大喊:“来人,打开城门,让玄德公的军队进城,安排他们进食。”
  袁谭听到这话,急忙大声喊道:“且慢。”边喊边向我跑来。
  我转身冷冷的看着袁谭,郡太守急忙插身到我们之间,对手下喝骂:“混蛋,还不快去给玄德公分发粮草。”
  袁谭再次用急的有些变调的声音喊道:“且慢。”
  说完,他走到我身边恭恭敬敬的向我施礼,面带歉意的开口说:“下人无状,得罪玄德大人了,在下向玄德大人赔礼。”
  我淡淡一笑,浅浅向他还礼,直截了当的说:“哪里,袁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刘玄德做得到,你尽管开口。”
  袁谭越发的恭敬,再施一礼说:“小侄刚才听说刘大人要救援青州,心中甚想看看刘大人的武勇,家父命我游学四方,下一站正是青州,刘大人可不可以让小侄随军,一同前往青州作战?”
  世家子弟就是与常人不同,逃跑都说的这么慷慨激昂,我不如也。
  不过,借此缓和一下和袁绍的关系,正是我的目的。看在他这么一会儿,已经变成“小侄”的份上,答应了他又如何。我装作思考,沉吟的看着袁谭。
  郡太守听到袁谭不是反对他借粮,马上也帮腔说:“如此甚好,有玄德公一路照料,袁公子无忧矣。”
  看到郡太守开口,袁谭马上顺杆爬的说:“如此,小侄这就收拾东西,与刘大人动身。”
  这次郡太守听明白了,脸色顿时一片青白。拉着我的衣袖,哆哆嗦嗦的说:“玄德公救我。渤海兵少,若玄德公与袁公子再离开,渤海危矣。”众人一片哀求。
  说到最后,郡太守声音中带上了哭腔。这就是巴结高门大户的结局,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孩子,他们岂会在乎一个门下追随者。用着了指手划脚,用不着,不过是随手丢弃的破抹布而已。
  这袁谭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啊,我沉吟了这么半天,他居然不懂我的意思,我还没答应,他就要收拾行李了。想到这,我马上喊住袁谭:“袁公子,且慢。”
  袁谭闻言转身,不高兴地说:“刘大人,还有何事交待?”
  我伸手抚摸着下巴,迟疑的对袁谭说:“袁公子,我军中已经断粮,前方尚有6万黄巾沿途堵截,此去乐陵九死一生,袁公子身份高贵,万一有个闪失,刘某担当不起,袁公子不如留在渤海,等我到了青州,再来接袁公子。”
  袁谭恼羞成怒的说:“等你到了青州,我的尸骨早已寒了,还用得着你接我。”
  我淡淡的笑着,说:“若袁公子坚持要走,那我替袁公子留下守城,只要太守供给我们粮草,我必不让黄巾破城。”
  听到这话,郡太守大喜过望,连声喊:“好啊,好啊。”
  袁谭气急败坏的转向邹靖,呼喊道:“邹靖,你走不走?”
  听到袁谭这个黄口小儿直呼其名,邹靖也脸显怒色,大呼道:“袁谭,恭敬些,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袁谭一楞,这下可把我们都得罪了,想到这样做的后果。袁谭马上表现出世家子弟的修养,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堆上了笑容,躬身向邹靖赔礼。顾忌到他身后的袁绍,邹靖接受了他的道歉,向他解释说:“如今军中无粮,士卒无力作战,若没有玄德公兄弟,凭我们的军队走不出渤海。再说,现在涿郡士卒全由玄德大人统领,我岂会单独而行。”
  闻听此言,袁谭马上转过脸来,言不由衷的向我赔罪:“小侄莽撞,望刘大人原谅。”
  我马上恭敬的回礼,说:“哪里,哪里,我军中无粮,就是想强行攻击到乐陵,还怕路上军卒饥饿难忍,四处逃散,难得郡太守愿意供给粮草,我决定,在此打败黄巾再走。”
  袁谭真的急了,马上慷慨的说:“刘大人军中无粮,何不早说,我父亲在此还有些熟人,让我找找他们,为大人凑点粮草不成问题。”
  我都说了几百遍了,就等你开口为我们筹集粮草。
  我顾不得太守的哀求,沉思着说:“黄巾30万大军合围,我军中缺少马匹,若是遇上黄巾,一旦与他们缠战,就怕四面黄巾围上来,我们身处野地,退无法退,岂不危险,不如在此依托城墙,与黄巾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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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威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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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太守听到这,立即眉开眼笑。袁谭听到这,别有深意的一笑,答:“我家丁有一些马匹,大人要是缺马,我叫他们让出几匹,如何?”
  我皱着眉头,故作担心的说:“几匹马哪够,黄巾军阵势蔓延十里,若用几匹马冲阵,如扬汤止沸,隔靴搔痒,一旦冲阵的军队覆灭,十里路,快马跑也得半天,这工夫,足够黄巾包围我们了。”
  邹靖听我说的这么严重,想到我们一路上的战绩,马上准备反驳我。早就注意他的田丰,看他有开口的意思,马上踩住他的脚,冲他微微摇头。
  袁谭考虑了一下,恐慌不安的询问说:“以刘大人的意思,需要多少匹马才能缠住敌军?”
  默默的盘算了一下,据说官渡之战时,曹操才有200骑军,袁绍四世三公,我要他500匹马不过分吧。我伸出一个巴掌,信誓旦旦的说:“要想缠住敌军,使我军能顺利突围,至少需要500匹马。要知道敌军6万,我军500骑兵,再少恐怕不起作用。当然,如果能给我一千匹马,这三十万敌军,我必一一破之。”
  等我说完这话,田丰放开了邹靖的脚,邹靖隐隐约约明白了我的意图,马上郑重其事的帮腔说:“玄德公从不妄言,既然玄德公说能破这30万黄巾,我邹靖愿意为先锋。”
  邹靖这话一说,立即打消了袁谭最后一点疑虑,他马上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大声说:“好,我马上召集父亲的朋友,今日就为你凑齐500匹战马。”说完,匆匆转身离去。
  回过头来,我看着太守,他和众人都一副穷途末路的表情,这些可怜的人现在也明白袁谭的心态,顿时痛不欲生。仿佛抓住最后一棵稻草一样,太守哀哀的对我说:“玄德公,你刚才说有千匹战马,就可打败周围的黄巾,当真?”
  本不想理这势利小人,真想让他尝尝求告无门的心情,可想到有500匹战马的便宜可占,我勉为其难的原谅了他,断然回答:“当真。”
  郡太守一咬牙,毅然决然的说:“玄德公请稍待,我闻玄德公之名久已,公来我小郡,我还没有好好招待,待我给玄德公准备一桌酒席,我们席上再聊,如何?”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说:“军中将士尚在挨饿,我岂能吃的下去,我还是回营等候袁公子的粮草吧。”
  郡太守迫不及待的表白说:“袁谭小儿有粮,我岂能没粮?袁谭之粮还不是出自我渤海,要不是这小儿作梗,我早把粮草送到玄德公军营了。来来来,我马上把军需粮草送到玄德公营内,我等席上说话,席上说话。”
  当晚,我与邹靖叼着牙签,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营中。为了安慰郡太守,我把田丰留在城中,为了安抚袁谭,我派出200骑兵向乐陵方向探路。摒退众人后,我与邹靖躺在帐中,开怀大笑。
  紧接着,我们俩举行了分赃大会,郡太守和袁谭的礼物我俩一人一半,1000匹马各分500,渤海这一仗,值钱啊。
  清晨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回味着昨天美梦般的情景,慢悠悠的起床穿衣。等我出了帐门,发现袁谭正在帐口焦急的徘徊,看到我出来,他急忙上前,惶恐不安的问:“刘大人,昨日哨探回来了吗?军情如何?我们是否今日拔营?”
  我仰着头,想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回答说:“袁公子,我们先到大营,询问一下军情吧。”
  领着袁谭,我进了军帐,沮绶正在其中忙碌,我假装很着急的问:“沮公,向乐陵方向搜索的哨探回来了吗?”
  沮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袁谭,摇摇头,乖巧的保持沉默。
  袁谭急了,胡思乱想着问道:“会不会是遇上了敌人,无法返回报信?”
  沮绶像没听见一样,起身给我让座。袁谭急赤白脸的问:“嗨,我在问你,为何不答?”
  沮绶冷冷的说:“小儿无礼,连个称呼都没有,你在问谁?”
  袁谭脸上一红,正要发怒,我马上止住了他,歉意的说:“沮公,是我不对,没给你介绍,这位是袁本初长子,袁谭袁显思公子。”沮绶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哼,简单的对我说:“昨晚,云长都对我说了。”
  我点头表示意会,伸手示意袁谭坐下,接着郑重的向袁谭介绍说:“这位是冀州名士沮绶沮子正,现在为我军中右军师。”说完,我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摇头示意沮绶别和这纨绔子弟计较。在这些人眼里,天下名士都是他们门下走卒,有点尊敬的表情,都是给外人看的,岂能当真?
  帐外,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张飞那大嗓门越嚷越近,门帘一掀,张翼德跳了进来,我顿时冒出一身汗来,这个有口无心的大嘴,万一说漏了什么,怎么办?我不等他开口,急忙眉开眼笑的对他说:“三弟,昨日我去渤海城,太守为了答谢我们出兵救援渤海,送我一点礼物,都在我的帐中,你快去挑几样吧。”
  正好,门帘的缝隙中露出关羽的脸,我用眼神暗示关羽,然后急切的说:“还有几瓶好酒,我特意给三弟留的,云长,你与三弟同去挑几样东西,酒可都拿去,但不得多喝。”
  听到有酒,张飞立即忘了要说的话,兴奋的说:“哥哥吃席,还想着我,大哥对我真好,我这就去大哥帐中。”说完,兴高采烈的窜出了帐中。接着,关羽闪身出现在帐中,以目示意我注意袁谭,我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他转身出帐,尾随张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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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威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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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首笑吟吟的对沮绶说:“昨日归来,夜已深了,不敢打扰沮公安歇,等会沮公也到我帐中,随意挑些东西,这是渤海太守一片心意,沮公不要客气。”
  沮绶微笑着点头答应,随即摊开地图,探询的说:“今日如何计划行军,主公可有打算?”
  我考虑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说:“不如让管亥率前队护送袁公子先行一步,我等中军随后而行。”
  不等沮绶表态,袁谭抢先振振有词的说:“刘大人,小侄不着急,等前方哨探回来后,我随大人中军而行,我想在大人身边学习一下兵法。”
  沮绶面无表情,低头看着地图,沉思着对我说:“依主公之见,管炳元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朝食之后就可动身,日午时分让他立住阵脚,回报中军。如何?”我略作盘算后答道。
  “好,就依主公所言,等会儿让云长接回符皓,我们前军拔营,向东攻击前进。”沮绶掷笔,起身大声传令:“来人,通知管将军来大帐听令。”
  突然,门帘掀起,一名士卒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沮绶一皱眉,正待大声呵斥,那士卒慌乱的喊道:“敌袭……”
  闻听此言,帐中诸人均大惊失色。袁谭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喊道:“我说让你昨日就走,你偏要和那太守饮酒,如今敌军已迫在眉睫,怎么走?”不等我回答,他马上跳到大帐门口,手忙脚乱的冲家丁大喊:“来人,准备车马。”
  沮绶看着这宝贝狼狈不堪的样子,轻轻叹息了一声,低低的说:“虎父犬子啊。”
  袁谭还在那扯着嗓子大喊:“人呢?死哪去了,快去准备车马。”
  我忍无可忍,朝着袁谭大吼一声:“袁谭,住嘴,你给我回来。”
  袁谭被我的怒吼吓得目瞪口呆,帐外卫士拔刀相向,逼着袁谭走入了大帐。我一指几案,低喝:“你给我坐下。”
  袁谭马上畏缩的坐在椅子上,我侧耳倾听一下周围的动静,转头盘问报信的士卒:“敌军可曾攻入寨中,为何我听不到前营的战斗声?”
  士卒稳定了一下情绪,回答:“敌军离我们还有15里左右,未曾攻入寨中。”
  我与帐内诸人都松了口气,沮绶定了定神,马上建议说:“管炳元不在帐中,必然在外面操练军卒,他的队伍已经编组完毕,传令给他,让他带人上寨墙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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