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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

_8 赤虎(当代)
  站在营墙边,我指导乡勇们扎寨,这是乡勇第一次在野外立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我只能一步步指点他们扎营立寨。
  不久,关羽、张飞结伴而归。两人身上都汗气腾腾,马头上挂着累累的首级。见到我,张飞立即大喊:“大哥,今日俺老张杀的痛快。”说完,他兴奋的拍马向我跑来,边跑边嚷:“大哥,你看看我斩的敌将首级。”
  我冷冷的瞪了张飞一眼,毫不理会他的叫嚣,对关羽说:“二弟,军中战果由田公负责统计,俘虏由沮公负责收录,你先去把俘虏交到沮公处,再去田公处登记战功。”
  张飞毫不觉察我的冷淡,还在大嚷:“大哥,我也跟二哥同去。”
  我瞪着张屠夫,恶狠狠的说:“翼德,你先给我站在那儿,等我忙完再找你。”
  关羽闻此,满脸不悦的说:“大哥,既然这样,不如我和三弟都等你忙完,再去军师那儿。”
  我扫了关羽一眼,好你个关云长,还给我摆态度,懒得理你。
  我随即转身,指点乡勇们埋木桩。身后,响起了马夫首领的声音:“两位将军可否先下马,让儿郎们把马遛一遛。”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估计两人现在才注意到马脖子上都是汗水。这时代,身为名将,爱马如同我们喜欢好车一样。刚才两人只顾拼杀,没顾惜马力,现在冷静下来,看着马身上的汗水,不禁一阵心痛。
  不一会,乡勇们逐渐摸到诀窍,立寨工作开始有序的展开。我缓缓的转身,看着关、张两位说道:“云长,走,我们到子正那里交待俘虏。”
  关羽闻言,一拉张飞示意同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冷静,张飞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错误,关羽虽然拉扯了他,但他纹丝不动,两眼畏缩的看着我。我一阵心软,拿手一指他说:“你也同去。”
  我们领军到了后营,站在俘虏中,我一阵纳闷。这就是以凶残著名的黄巾军吗?他们毁灭一切的气势到哪去了?如今,他们脸上看不出一点悍不畏死的气概。
  这些俘虏大多是老弱妇女,个个面黄肌廋,衣不蔽体,满脸茫然的神情,一点看不出那当初吼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气概。
  我不禁可怜起这些愚民起来,真的让黄巾军统治这天下,他们的生活就会好吗?
  举手一指这些黄巾盗匪,我长叹道:“云长,你看看这些人,这不过是一群饥不得食的人,若他们还有活路,何至于放下锄头,拿起刀枪来?民不畏死,是因为生不如死啊。孙子兵法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上策。我让你列队缓缓而攻,是想借助云长的勇武,逼迫黄巾贼不战而降。”
  关羽环顾四周,看着他目不忍视的表情,我接着说:“我等如果要靠残民以得功勋,杀戮以为快乐,和这些盗匪有何区别?和朝廷中的污吏有何区别?”
  我语重心长的对关羽说:“云长啊,兵法又说:仁者无敌。若我等有能力以军威压,让对方心无战意,全军或部分投降,我军也可减少伤亡。为什么还要大加杀戮呢?以贤弟之武勇,将来必能纵横天下,今后再遇到这样的战阵,为兄在此为天下万民求你——止杀。希望贤弟能以天下百姓为先,以兵法之道胜敌。你熟读《春秋》,当知春秋大义,兄长我拜托了。”
  云长悚然而惊,马上心有意会的回答:“兄长仁德,小弟不知兄长大义,误会了兄长,今后再遇战阵,必牢记兄长的话。”
  我与关羽心有灵犀,相视一笑,我知道,我以大义责备关羽,直到此刻,关羽才真正对我心服。
  回过头来,看着这些“温顺”的盗匪,我心有不忍,对沮绶说:“子正,先命令他们选出几名首领,把他们编组,然后给他们分发食物。”
  沮绶点头答应,恰好此刻,管亥领军回营。他加入战斗最晚,但由于战前我似乎有责备他之意,他不敢抢在关、张两位之前回营,故此领军不断追击贼寇。没想到,当他回营缴令时,我正好在俘虏营中。
  看到我,管亥身子缩了一下,马上又大步走到我的面前,匍匐在地叩首说:“炳元知错,望主公责罚。”
  我看了他一眼,问:“你有什么错?”
  张飞插嘴说:“你小子今天杀得不错,我以前怎么看不出你有这么高的武艺,找机会我俩打一场,比比看。”
  管亥不理会张飞,再次叩首说:“炳元遇敌不前,让主公发怒,炳元有错。”
  我摇摇头,对他说:“炳元,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在前锋?”
  管亥叩首说:“主公欲借助炳元的武勇。”
  张飞闻此大怒,嚎道:“你小子能勇过我吗?”
  我不悦的瞪了张飞一眼,关羽见此,忙拉扯一下张飞,示意他停嘴。
  我温和的对管亥说:“错!炳元,你跟我多年,我不知道你的武勇吗?我这次让你在前锋,是因为你的慎重。我们这支军队是由乡勇组建而成,士卒们不知道队列行伍,如果突然遇敌,若没有一个人镇定自若,必然会全军大乱。你跟我多日,久经战阵,遇事虽无主见,但从不慌乱。我把你放在前锋,就是想利用你的镇定,来管束全军。”
  说完,我目视张飞,接着对管亥说:“你今天做的很好,遇敌回报,步步进逼,让敌军无法立阵,有大功与我,虽然我后来怨你不领军冲入敌阵,不过你当时的行动,也是一种对策,算不上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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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激战黄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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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语气一紧,立即恶狠狠的说:“不像某人,不尊军令,不组队列,擅自冲入敌阵,视军法如儿戏,若不是你逼的敌军无法立阵,今日我这500士卒,将全陷入敌阵。”
  见我发火,张飞立刻蔫了,怏怏的立在旁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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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危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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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睛余光看到沮绶正领着几个黄巾盗匪向我走来,抬手示意管亥站起来,替他怕打着身上的土,说:“炳元,你记得我们出云城的规矩嘛,除了死人与神灵,我们谁都不跪,现在虽在出云城之外,但也不能随便向人跪下。你当我是死人吗?”
  我最后那句话,吓得管亥又想跪下,我马上向身后一拉他,转身面对着走来的沮绶。
  在沮绶的指引下,几个黄巾盗匪迟疑的上前向我叩首行礼,我淡淡的对他们说:“我是涿县刘备刘玄德,既然我在战场上对你们说了投降免死,今日,你们可以不死。”
  几个黄巾匪马上松了口气,我接着问他们:“你们几日没吃饭了?”
  几个黄巾贼相顾一下,公推一个模样老成的汉子出来答话:“回大人的话,我等三日前就绝粮了。”
  我微微一笑,对他们说:“你们虽然起自百姓,可从不为百姓着想,所过之处,百姓争相逃避,难怪抢不到粮食。我今日不杀你们,你们要答应我件事,我就把士卒们的军粮分一些给你们,如何?”
  闻听此言,黄金盗匪感激涕零,纷纷叩首答道:“明公生我,今日又予我食,但有所命,敢不效死。”
  我一摆手,对他们说:“我今日不追究你们往日所作所为,但希望你们今后,不得再反。”
  我抬手一指四野,对他们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此处不安,难道我不能前往他处?何至于要以劫掠他人为乐呢?”
  我知道,我所讲的道理不过是强词夺理,官府真的会让百姓四处迁移吗?我怀疑。但此时此刻,想必他们也不能反驳。
  缓了口气,我对他们说:“既然你们的兄弟们把你们选出来,管理这些人的责任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下去把兄弟们编组,把我的话告诉你们的兄弟,待会按小组来领饭。”
  布置完这些后,我对关、张两位说:“我们回帐等候邹靖吧”,转首我对管亥说:“炳元,你在此维持秩序,子正,随我来吧。”
  到中军大帐不久,田丰也夹着功劳簿进来了。张飞受我训斥,见了田丰,不敢上前登记功劳。我抬头看看天色,估计邹靖还要晚会才来。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抬手命令,传张飞的两个尉官进来。
  一见张飞的两个尉官,我开口问道:“你们说说看,今天都干了什么?”
  两名尉官立即兴奋的谈起他们的功劳,无非是他们多么勇敢,多么无敌,在敌阵中杀了几进几出,其中不乏对张飞勇猛的夸奖,张飞听罢,洋洋得意。
  我脸色阴冷的问:“你们两个都是商队护卫吧?通过军官考核了吗?报上名号。”
  两位尉官见气氛不对,一位尉官马上小心谨慎的说:“我是出云城一期尉官金旭,字凌龙,自济南府中开始追随主公,现在是出云城公民身份。”
  另一位尉官也小心放低了嗓门,回答:“我是出云城一期尉官张刃,字辛何,出云城公民,也是自济南府中开始追随主公的。”
  我点点头,这两个人我记得,都是使戟的骑兵将领,这两人原属于刘凯的前锋营,后来参加了商队,两人性格好斗,原以为在张飞手下能得其所长,没想到,三个莽汉碰到了一起。
  我强忍怒火,平静的问:“你们两个说说,今日你们进攻,都采取什么阵型?”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我继续压住怒火,对他们说:“当日你们入学的时候,我曾对你们说的话,你们忘记了吗?”
  说完,我站起身来,抬高了嗓门,复述我当日的原话:“阵战之胜,不过是有组织打无组织,有变化打无变化。昔日楚霸王项羽向他的叔父学习武艺,学了几日就不愿再学,叔父问他为什么不愿再学,他回答,‘武艺学的再高深,不过是一人敌、十人敌、百人敌,我要学习万人敌的功夫’。叔父大喜,随即开始教他兵法。兵法之道,就是万人敌的功夫。”
  说完,我怒不可遏的看着他们两人:“一期尉官?还公民身份?你们学了那么久的战阵、队形变化,打起来却不用,学的都叫狗吃了吗?”
  我跳到两人身边,围着两人转了几圈,两人吓得浑身颤栗。我越想越气,抬脚踢翻两人,暴喝道:“就知道冲冲冲,成什么绝世名将,建什么丰功伟绩,今日要不是云长、炳元相救,你们会死的很难看。”
  踢完,我还不解气,看到马鞭在手,扬起马鞭准备狠狠抽他们一顿。
  且慢,我这样子岂不和张飞一样了,他初次领军不久,我可不要给他做个坏榜样。
  想到这,我缓缓的放下马鞭,长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和颜悦色的对他们说:“起来吧,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拼杀了很久,此次是我太心急了,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们到左军师田公那登记功过,以后自有军法官对你们做出奖罚。”
  转过身来,我对沮、田两位说:“沮公、田公,见笑了,身为大将,当喜怒不动于心,今日我看着两个混蛋,恨他们不成才,失态了。”
  沮绶拱手,田丰毫不客气的说:“军中赏罚需平等,两位下官受罚,身为上官者岂能不罚。”
  我望了田丰一眼,此人说话这么直爽,不过,我岂能像袁绍那样小肚鸡肠。回首望着张飞,他缩在几案边,心犹不甘,我心一软,开口说:“三弟性子烈,我得想个好办法,磨磨他的性子,就让他画一幅工笔仕女图,画不出来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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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危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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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飞听到这个处罚,乐得脸上开出花来,摆手止住了关羽的劝解,一迭声地说:“我去画,去画。”说完,拉着关羽跑出了大帐。
  沮绶担心的说:“这处罚会不会太重,翼德如此粗人,让他画工笔画,估计他一个月都画不出来,真要不许他吃饭,岂不折我大将?”田丰闻此,也接连点头。
  不过,对此我却不好直说,称:“初次绘画,他哪怕画个鸭子,来说这是他画的美女,我也认了,不就是让他消磨性子吗,何必求真?”
  看着仍在帐中的两名尉官,我说:“下次,这两人还犯错误,我也让他们画工笔仕女图。”
  两位尉官打了一个冷颤,登记完后,急急忙忙的闪了。
  送走两位尉官,沮绶、田丰拉着我商量军情。两人一脸诚恳的表情,看着他们的脸,心里很感动,有人可以分忧解愁,真好啊。
  沮绶首先汇报他所获得情报:“主公,据俘虏交待,他们是冀州匪首张牛角所辖部众,正准备前往巨鹿与张角汇合,因缺粮,故此分散徒众,分路前去巨鹿。据言,张牛角所辖有30万之众,虽分兵,但他麾下仍有不下10万人。”
  我快速的盘算起来,10万人啊,虽然是乌合之众,但蚁多咬死象,这仗怎么打?
  我与田丰相对而视,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我知道这个消息太震撼了,田丰冷静了一下,马上建议:“主公,邹校尉尚有5000战力,今日的战斗,他们只是旁观者,若能把他们也训练成如同主公手下乡勇一般悍勇,即使我们遇到张牛角部众,也是可堪一战。”
  沮绶闻听此言,立即摇了摇头,反对道:“此为下策,邹校尉手下,多是正规官军,一向看不起地方武装,今日战斗,虽然他们在战前都是旁观之人,但战后,抢掠物资与战利品,却个个争先。我们以地方乡勇整编官军,且不说邹校尉如何看待,单是这些官军,也不会让我们顺利成事。”
  田丰快速扫了一眼沮绶,立马说:“丰还有一个中策,我们此战俘获无数,若是择其青壮编入我军,必能提高我军战力,不过如此一来,增加人手后,我军粮草供应堪忧。”
  沮绶赞赏的看看田丰,点头到:“这倒是个好办法,主公可试着考虑一下。”
  我摇摇头,说:“我担心,这些本来是黄巾贼寇的人,再见到黄巾盗贼,是否能够拼力死战。”
  沮绶微笑着回答:“主公何需拼力死战,依我看,只要我们活着到了青州即可。临淄城起自齐国,历经几百年修缮,城高壕深。黄巾不过是由百姓组成的军队,哪有攻城经验。青州龚景求援,只是未经战阵,见黄巾势大,故而张皇失措而已。主公只要派出一小部士卒,告知龚景我等即可来援,龚景必死战以待援军。”
  我大喜,马上夸奖道:“子正此言,句句金玉,令我茅塞顿开。”
  接着,我含笑看着沮绶和田丰,再次询问:“中策都如此之妙,上策是什么?”
  沮绶和田丰对视一眼,说:“主公之意,是想以此战绩等待朝廷封赏呢?还有想借此,乘东风直上九霄?”
  闻听此言,我在几案边舒展了一下身体,用手指敲打着几案,缓缓的问:“两位军师这么问刘备,是什么意思?”
  沮绶一捅田丰,田丰马上接过话题,说:“窃以为,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
  说完,田丰站起身来,挺了挺胸膛,昂着头慷慨陈词:“当今圣上,不顾百官多次上书,反而在西园开张邸舍,卖官鬻爵。各官各有等差,二千石官阶,定价二千万;四百石官阶,定价四百万;如以才德应选,亦须照纳半价;令长等缺,随县好丑,定价多寡。永乐宫中的董太后,嗜钱如命,闻得灵帝有这般好买卖,也即出来分肥,且令灵帝扩张生意,就是三公九卿,亦可出卖。如此腐败吏政,百姓苦不堪言。”
  田丰在帐中踱着步,若有所思的接着说:“我与子正在接受征辟前,曾听说两件事,一件是幽州张纯乱后,官员多不敢赴任,故此幽州贿选官吏,多找今上要求退款,今上不肯,又有巨商某某,以三百万钱要求选任辽西,为郡刺史,今上以2000万钱卖出这一官职,谁知此官员赴任之时,受盗贼掳掠,死在路上,今上闻此,不怒反喜,对近侍说:此职位又可再买一次了。”
  我点点头,田丰说的这人我知道,这名富商因采购货物不遂,于是花钱买了辽西刺史的官位,想借此来奴役出云城,结果在赴任路上,被刘浑部族斩杀。此后,我曾惴惴不安,怕朝廷追究。可后来看,朝廷的兴趣似乎只在于不停的向辽西派遣官吏,对于追究官员被杀一事,兴趣不大。我们现在已杀了前赴后继的20多名官员,可仍然有人想来出云城做官。官员们的瘾头可真大啊。
  田丰接着说:“还有一事,名士刘某人,上书言十常侍祸害国家,今上大怒,令十常侍拿下,押入狱中,刘某向十常侍求告,付钱一百万脱罪,虽然身免此难,可名气尽毁,士人皆不齿与其来往。”
  说到这,田丰看看我的表情,缓缓的走到几案前坐下。饮了一口水,看我没有张口的意思,只好接着说:“青州自孔义死后,已换了三任太守了,每一任太守均比上任太守卖的价钱低,今上曾感慨说:青州再也卖不出好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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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危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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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没有开口,虽然心里在不停的盘算,但表面上,我只是默默的等他们说出所有的打算,冷静的看着他们两人。
  看着我默默不语,沮绶不得不接过话题,继续说:“青州一面靠海,无背后受敌之险,反而有鱼盐之利。黄河流经此处,地势平坦,沃野千里,若善加耕种,养活百万之众不成问题。济南冶铁业发达,工匠云集。若以青州来争雄天下,鱼盐粮铁均不缺。如果主公所属的出云城再于背后支持,两地成犄角之势,再加上公孙将军呼应在侧,进可攻,退可守,岂不美哉。”
  这个沮绶,此计好毒啊!他在劝我乘势而起。看来,这家伙从来就不是汉室至上的人。估计他已对朝廷失望透顶,谋划已久。不过,他倒是有相当独到的战略眼光,正暗和我心中所想。可是,我该怎么下手呢?
  我站起身来,走到帐口,沉吟不语,眼睛望着远方,思潮澎湃起伏。
  沮绶、田丰也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站立,目光中闪烁着真诚与激情,田丰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仿佛看进了我灵魂的深处,坚定的说到:“主公,还犹豫什么,青州有泰山之险,百万黄巾纵横,胜则焚县毁村,败则啸聚山林,此等残破局面,不是龚景之才所能治理。主公以百姓为先,若是主公能署理青州,百姓可免去战乱,当是青州百姓之福。”
  沮绶目光聚焦,说:“以青州之乱,非主公之才不能治理啊。”
  我长吸一口气,按奈住紊乱的心绪,沉吟良久,转身回到了几案旁,开口说:“两位军师所说的上策,是让我缓缓进军,等到了青州城下,再做打算。”
  田丰毫不掩饰的说:“不错,主公可派出侦骑,四处搜寻黄巾贼的行踪,再让士卒缓缓进军。此时,十万黄巾在侧,谁也不敢指责主公怯战,等到了青州城下,如临淄不破,龚景不死,也必被黄巾吓破胆。那时,主公欲在青州立足,易如反掌,若龚景再有求去之意,主公上下打点,青州就无人与主公争夺。等青州大治之时,即使主公有买官之名,士人也可原谅。如此一来,主公既保有仁义之名,又有立足之地,这样的好事,主公还犹豫什么?”
  好计,不愧是和诸葛亮比肩的谋士。我心中大喜。
  我扫视两人,信任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对他们说:“此事两位军师可商议妥当?”
  两位长出一口气,坚决的点着头。我再问:“两位的意见可是一致的?”
  两位快速而有力的频频点头,我沉吟一下,诚恳的看着他们,说:“我既为救援而来,夺人基业的事不可为之,此事容后再议吧。”
  说完,我摆手断然止住两位继续的劝解,拿起几案上的军符,目光炯炯对他们说:“两位军师,这军符就交给你们了,二位,多操点心。此次战斗,军伍不整,让我很是遗憾,明日全军修整一天,自后日起,每日只行半天,下半天扎营,让各军轮流操练士卒。就从管亥军开始,让他为各军做个榜样。”
  田丰还想再劝,沮绶一拉田丰,脸上透着神秘的表情,眼睛闪亮,充满了憧憬,马上上前恭敬的接过了军符,郑重的说:“绶必不负主公所托。”
  我微微一笑,看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军符交给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由他们决定了。嘿嘿嘿,与我无关了,当然,他们要做得过分了,我还可以出面做好人。哈哈哈。
  我起身离开几案,语气轻快的对他们说:“邹校尉来后,通知我,我去看看翼德。”
  到了张飞的帐中,真巧,他刚把美人图画完,见我进来,马上得意的向我炫耀。我接过美人图,细细的看着,画得不错,用笔精细,构图严谨,主次分明,色彩丰富雅致而不艳俗,运用线的浓淡、粗细、转折的变化,表现人物的表情、动作、体态、服饰。我欣赏了画,抬眼看去,关羽也坐在帐中,他皱着眉头,垂着头,也不看我,看来对我这种离奇的惩罚,很不高兴。
  我放下美人图,拉着两人的手,坐下来,坦然的看着他们,柔和的说:“两位贤弟,你们想不想学万人敌的功夫。”
  张飞开心的看着我,直着嗓子,马上嚷道:“正要和哥哥开口,学这战阵之道。”
  关羽也站起身来,迫切的说:“我看今日大哥的战阵变化,闻所未闻,士卒一经大哥整组,立刻发出杀气冲天,这战阵之道,今后还望大哥指教。”
  我欣然点头,说:“兄弟如手足,我怎能敝帚自珍呢。若我们三人同心,其力断金。今后,我就和你们一起探讨这战阵变化,也好百战百胜,青史留名。”
  关、张两位看着我真诚的目光,重重的点头应诺,我起身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开始,我们兄弟开始研究这兵法。”说完,我向帐外走去,在门口向张飞丢下一句话:“翼德,看你画画的水平,当初你家老先生教你时,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身后,张飞的嘟囔声响起:“原来大哥早知道我会画仕女图啊。”
  这个张屠夫,虽然是嘟囔声,可是在他的大嗓门下,也更常人喊叫一样响亮。我转身骂道:“小声,军师知道,必不肯罢休。”
  自那以后,关、张两位侍立左右,食则同桌,寝则同床。不为别的,就为了谈论兵法方便。随着学习的进展,我在两人心中的形象也开始高大起来,我们的情谊也日益深厚,如我在众人中安坐,关、张侍立,终日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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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危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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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缓步向渤海推进。
  自邹靖知道有十万黄巾在我们周围后,也加强了戒备。每日里,当我们开始演练士卒时,邹靖也派人来我营中观摩。逐渐的,他也开始学习我们的兵阵。也正因为这样,官军与乡勇相互的配合逐渐加强,士卒们的战斗力在迅速提高。
  训练一个合格的士卒需要三年,但因为我们有出云城训练的大量尉官做骨干,训练整个队伍的时间就缩短到一年。所以,我不怕邹靖观摩我练兵,自三年前我就开始培养尉官,没有这些尉官做基础,任邹靖怎么学,不过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三日后,我们与黄巾贼张牛角所部开始接触,刚开始,只是零散的小股盗匪接二连三的向我们发起冲击,第二天,黄巾盗匪像是突然消失了,连一股都找不到,我们的侦骑已经抵达了渤海,但前一日还在围攻渤海的盗匪现在突然就找不到了。
  你明明知道对方开始收缩兵力,准备给你致命的一击,可是在到处都是黄巾盗匪的情况下,你无法派出足够的斥侯,来侦察四周敌情。
  明明知道敌军就躲在你周围,可你却不知道具体的方位。正所谓“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遵命”。
  从军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仿佛随时都可能遭到袭击的。恐惧像汹涌的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席卷了我的理智,慢慢的理智像引力一样,缓缓消退去恐惧,潮涨潮落,始终潜伏在心底,无法平息。
  从前,我经历过无数的硬仗和恶仗,只有这次感觉无法控制。可怕啊,平静的背后隐藏的是危机四伏。
  环顾四野,天上的乌云像幕布一样遮天蔽日,远处的山阴森可怕,似乎到处都有敌军出没,随时都会变成战场,近处的树枝繁叶茂,好像隐藏着险恶的阴谋,随时会变成手持兵器的黄巾军。
  已经有很多次了几次,我们的斥侯遇见大股的黄巾盗匪,要不是仗着马快逃离,估计他们早已牺牲几百遍了。在涿县时,考虑到兵灾过后,粮草补给可能会成问题,而马匹消耗粮草过多,故此除了将官尉官和哨探,我们把所有的马匹都留给了田畴,用来运送流民。现在看来,打起仗来,没马不行啊。
  顾不上哀叹,当日不到中午,我就命令全军扎营,诸将聚集在大帐,开始商讨军情。
  “侦骑派出了吗?”我心事重重的看着沮绶,首先开口问道。
  沮绶胸有成竹回答:“已派出六个班,分三个方向搜索,估计一个时辰后回报。”
  我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有些释然,接着摊开地图,对田丰说:“符皓,你把近日我们侦骑遇敌的地方标一下。”
  田丰领命,仔仔细细的在地图上标出我们侦骑发现的敌军。看着越来越多的标示,我们都吸了一口冷气,人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子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我快速转动着大脑,三面遇敌,敌军想把我们包围吗,好大的胆子。攻营拔寨,弓箭为上,可训练一个弓箭手怎么样也需要三年的时间,还需要大量的花费,让弓箭手作练习。我军有邹靖的正规官军,弓箭手不发愁,黄巾军想来包围我们,攻打我们的营寨,他哪来的弓箭手呢?
  不过,回头一想,没有弓箭的黄巾不是也攻打城池了吗?黄巾军的想法,不是以常理来臆测的,可惜,我现在也缺乏一只训练好的弓箭队,粗通射术的乡勇,用的都是软弓,射击威力不大,射速也不快,如果敌军冲锋,我们也就是能射两轮有杀伤力的箭。看来,今后要多依靠官军了。
  我想到这,马上恭恭敬敬的对邹靖拱手说:“邹校尉,两军相遇,弓箭为先,若敌军开始围攻,就要多仰仗邹校尉的弓箭手了。”
  邹靖立即回礼,情真意切的说:“玄德公客气了,有事你直接吩咐就是。”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问沮、田两位:“两位军师,以你们看,黄巾军何时能向我们发起攻击?”
  沮绶沉吟一会,谨慎的回答说:“哨探发现,我军左右之敌,皆尾部朝向我军,故此,我认为左右两军不可能是为了向我军攻击而摆开的阵形,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在向中部集结,这样看来,中部敌军何时完成集结,就是敌军发起攻击的时间。但若是我军加快行军,一日就可到渤海郡,所以敌军必在渤海郡前设下拦阻,估计敌军的进攻,就在这两日。”
  田丰有些焦虑的补充说:“我军连破敌军,小股敌军再不敢向我军攻击,从现在敌军开始向中军集结的姿态来看,我估计敌方首领张牛角是个知兵之人,他集结力量,准备与我交战,我就怕他会在我军行进中,依靠人多的优势,满山遍野的向我军杀来,那时我军人少,必然吃亏。”
  邹靖小心的建议说:“我们可否以急行军的方式,迅速进入渤海城,以我军的冲击力,即使遇到大股敌军,也可一冲而过。不知诸君还疑惑什么?”
  张飞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立即赞同:“不错,谁能挡住我们的冲击?”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沮绶见我不开口,马上回答他说:“我们大队人马可以冲过去,但我们的辎重队怎么办?况且我们是来增援青州的,如果我军被包围在渤海郡,战事岂不旷日持久?”
  “两日。”我举起手比划着,踌躇满志的开口说:“我们最多坚持两日,我估计出云城先期增援的铁骑左旅500士卒,就会到了。这些士卒由我亲手训练了三年,号称狼骑。如果我们现在悍然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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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危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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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望着受到鼓舞、情绪高涨的大家,话锋一转,继续说:“如果我们现在悍然进城,狼骑初来乍到,不明情况,还有,他们轻骑来援,补给不多,如果再加上孤悬在城外,狼骑威矣。”
  缓了口气,我严厉的说:“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击碎这十万黄巾,坚持到狼骑到来,决不能进城。现在,我们的一切考虑都围绕着这个目标来吧。”
  此时,田丰从地图上抬起目光,探询的说:“我有个主意,我们分兵前进,一部分士卒待在现在的营寨,一部分士卒前行,在距离旧寨15至25里处立寨,等到新寨立好后,旧寨士卒迁往新寨,如此,步步为营向渤海前进,黄巾贼寇看无机可乘,必然来攻打我们的营寨,如此一来,我们两个营寨首尾呼应,击前则后援,击后则前援,必能战胜黄巾。”
  大家听到这儿,神情欢跃,摩拳擦掌,齐声说好。我和邹靖立即商量好分兵事宜。
  按约定,我帅关、张所部乡勇先行,邹靖另外再支援我1000弓箭兵。简雍的部分辎重兵,由沮绶统领随行。管亥见过狼骑,邹靖官军也需要个主心骨,所以和田丰留在后方。我们前行20里下寨,然后留弓箭兵、辎重兵守寨,我出营接应邹靖所部来新寨。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等我们建立新寨不久,黄巾军哨探开始在我们周围窥探,等我们开始拆毁旧寨,转移士卒时,几日不见的黄巾军主力突然出现在我们周围,见此情形,我马上带关、张所部出营,离邹靖所部5里,扎住阵脚,静待邹靖入营。
  黄巾军见无机可乘,也在我们寨旁扎营对峙。我知道,大战就要开始了。我像是在惊涛骇浪中指挥搏击的船长,格外冷静和镇定。
  第二天,鸡鸣时分,黄巾军开始在距我们营寨一箭之地列阵,没等我们出营列阵,一声号令下,黄巾军已发动了全线攻击,战斗开始了。
  等我从帐中披甲而出,黄巾军已开始翻越寨墙,没有队列,没有铠甲,没有好的兵器,黄巾军像蝗虫只管扑上来用牙咬,用嘴撕,对着我们这些士卒拳打脚踢,这种疯狂,悍不畏死的绝望,动摇了士卒们战斗的决心,营寨,摇摇欲坠,士卒们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一见这种情况,我的冷汗马上流下来了,刺骨的冰寒从两脚直升头顶,一个可怕的字眼涌上我心头:“炸营”,士兵们现在正处于炸营的边缘,一旦有一个士卒开始逃散,马上会像雪崩一样,士兵会争相奔逃,恐惧会蔓延全营。那时即使孙武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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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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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犯愁之际,看到关、张两位披甲而出,我顿时有了主意。我大喝一声:“云长,翼德,来我身边。”
  听到我的喊声,两位如斯响应,我又冲张飞命令道:“翼德,快叫士卒们向我们靠拢。”
  张飞扬起他的大嗓门,大吼道:“主公在此,孩儿们,快到这来!快到这来!”
  随着张飞的吼叫,越来越多的人冲出包围,向我们靠拢。我抬头看了看这些士兵,幸好我们本来打算出营列阵,故此他们都已披挂整齐。
  “好,事犹可为,尚能一战。”我心中做好了打算,拍拍张飞的肩膀,对他说:“翼德,你把我身边的士卒都带去,向寨墙边杀去,若见到我军小股士卒,都让他们到我身边来。”
  张飞领命而去,我站在帐前,拔出了马刀,对关羽说:“云长,你去把我帐前军旗拿来,就插在我们面前,今日我们兄弟并肩作战,看这千军万马,能否把我俩困住。”
  这种英雄主义的战斗最合关羽的口味,他马上跑到帐前,拔下军旗,狠狠的扎入我们身前的土地上,英姿勃发的站在我的身旁,目光像一把利剑射向前方,浑身上下散发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气势。
  “退就是死,拼就是生。让我们一起杀敌制胜。”我大声的对士卒命令道。我用充满信任和坚定的目光扫视着我的士卒,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同生共死。
  我知道此时凝聚力是军队克敌制胜的法宝,而凝聚力需要建立在对将领信任程度的基础上,身为统帅,我必须表现出战无不胜的气魄,才能稳定军心,保持军威。
  我和关羽迎着慌乱的士卒,纷纷的黄巾,昂然而立,杀气腾腾。
  军旗迎风飘飘,我心飞扬,站在那里,我俩就像是滚滚激流中的两块巨大礁石,黄巾军的人流,见到我们的威势,均绕道而走,而我们的士卒纷纷在我的军旗下聚拢起来。人越聚越多,我心中豪气顿生,这一战,决不是刘备葬身之战,我要让刘备的大名,飞扬在这中原大地,我要让黄巾贼寇,从此闻名丧胆。
  迎着风,迎着刀兵,我大声唱起了改编自屈原的军歌“国殇”,此时此刻,没有哪首诗句像国殇那样悲壮,那样慷慨,那样充满了一去无回的勇气,闻听我的歌声,先是受过我们训练的乡勇,其后,军旗下的士卒都随之以歌声相合:“
  操吾戈兮披犀甲,车交错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土争先。
  凌余阵兮裂余行,左锋钝兮右刃伤。
  埋两轮兮滞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愤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闻听我们激昂的歌声,正在战斗的士卒们士气大振,纷纷顺着我们的歌声,向我的军旗下拼命杀来,渐渐的,军旗下人越聚越多,偶尔也有一两个不开眼的小贼,向我们杀来,也被关羽挥舞着80斤重的青龙刀,跳上前去一刀两断。
  断成两节的黄巾贼寇一时没死,在我们的大旗前哀号,其声音之凄厉,令我不忍听下去,但我们旗前流淌的鲜血,却令黄巾裹足。不一会,我看到管亥带着50名左右的士卒,浑身浴血的杀到我们面前。
  我马上命令:“炳元,翼德正带人在寨墙边奋战,你快带人增援。”
  管亥高声应诺,随即大喊:“盾兵向前,列阵。”为数寥寥的盾兵闻声向前,组成了一行盾墙,管亥见此,不满意的摇摇头。盾兵防御能力极佳,但攻击力不行,在这乱军中,只有我们训练的乡勇中,才有部分士卒还保留着这巨大的累赘,他们多数还是与刀枪手组成阵形后,还不忍扔下这巨盾。
  见此情形,我挥手对官军所属的盾兵说:“你们也上前,一路上捡起别人扔下的盾,组成盾阵。”
  无数赤手空拳的官军排到盾兵之后,管亥随即大吼:“枪兵向前,固山阵排列。”
  经过几日演练阵型的乡勇随即把长枪架在了巨盾的缺口,其他官军有样学样,组成了一排枪林。管亥再次大喊:“弓兵向前,列阵。”为数寥寥的弓兵也向前列阵,由于有前车之鉴,许多曾为弓兵,现在赤手空拳士卒的也站在队列中。
  管亥随即再次大喊:“刀兵向前,分列两翼,攻击队列。”
  乱哄哄的刀兵,随即向前组成阵型,管亥用佩刀向前一指,大声发令:“目标,正前方,有我无敌!”
  管亥随即领先向前方杀去,士卒们高喊着“有我无敌!有我无敌!”,冲入了对方阵势。
  我与关羽两人孤独的站在军旗下,看到关羽满脸的寂寞,我笑着对他说:“云长,今日你我二人,单身独立在万军之中,众贼皆不敢相犯,今后也是一段佳话啊。”
  关羽闻此,精神一振,随即持刀而立,血气上涌,满脸红光。看着他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我不禁慨叹,不愧是千古武帝,如此神威,谁人敢犯?
  寨墙边传来了张飞的吼叫。寨中,管亥的士卒竖起一片枪林,整齐的向黄巾军压去,这种整齐的行伍队列,让各自为战的黄巾士卒不知所措,竖起的枪林像刺猬一样,令黄巾军无法下嘴,排列密集的枪林,像发狂的蛮牛,将黄巾士卒刺穿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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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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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阵后弓弩兵的不断的射击下,黄巾军士卒的勇气不断的减少,不知是从谁开始,黄巾军士卒丢下武器掉头四散奔逃,几个官样的人,吆喝着重新聚拢士卒。他们虽然挥刀杀了几个逃兵,但兵败如山倒,刹那间那几人就被潮水一般的溃兵冲散开来,黄巾军士卒开始争先恐后的翻过寨墙,逃回本阵。
  大举已定,沮授、田丰、简雍自后营来到我们身边。田丰建议说:“主公,何不趁势追击。”
  我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此计不妥,符皓,敌军主将也是一个知兵之人,趁列阵之时,突然挥军攻击我们营寨,其人用兵不讲常规,由此可见一斑。现在我军虽胜,但只是勉强保住了营寨。军士编组杂乱,手中兵器多不是惯用的,若追击出营寨,万一敌军反扑,岂不乱了阵脚。”
  沮授闻听此言,点头称是,建议道:“如此,我们要迅速清点伤亡,收拾弓弩,以备再战。”
  此计正和我意,不过,在此期间,我也不能让这些黄巾军消停,我马上补充道:“传令下去,命令士卒准备战具,等午饭后再战。在这期间,要隔一会就金鼓齐鸣,再派一小队士卒,出营列阵,摆出我们准备全面攻击的态势。等对方整理好队伍后,就让这小队士卒回营。如此各小队轮流出营,务必要拖住对方,不让对方回营歇息。”
  鸡鸣时分我们遭到攻击,也就是说,这些黄巾军至少是鸡鸣时分吃的饭,等我拖到中午,我的士卒们吃饱了饭。哼哼,我会让这些黄巾军后悔来突袭我的。抬头仰望着天,我暗暗祈祷,太阳啊,你今天可要照的强烈点,等午后,这些在太阳底下列队很久的黄巾,遇到我们吃饱了的士卒,嘿嘿。
  午后,诸将都吃饱了饭,聚集在我的营帐中。寨内,士卒们都知道大战在即,纷纷活动着腰腿,此时,他们斗志高昂,威风凛凛。我看着帐前用来计时的旗杆,看着旗杆的影子越变越短,最后消失,我缓缓的放下饮水的木碗,平静的对简雍说:“宪和,传令辎重兵,开始拆毁营帐,把拆下的营帐都堆到大车上。还有,让辎重兵在寨墙边,沿木墙内侧挖一条沟壑,露出木墙的根部,一定记着,要撑住木墙,别让它倒了。等我一声号令,再一起动手,拉倒木墙。”
  简雍领命而去,我拿起木碗,饮了一口水,继续盯着旗杆,看着旗杆在太阳底下,渐渐的又冒出阴影。抬头看看帐中,气氛一片沉闷,所有人都盯着旗杆,看着它的阴影越变越长。
  我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闷,对邹靖说:“邹校尉,现在宪和大概已清理出一块场地了,你的兵多,先去列阵吧。”
  邹靖领命,在他走出军帐时,我叫住了他:“邹校尉,你最好先派出两营士卒,出营列队,叫金鼓齐鸣以惑敌军,其余人等拉倒寨墙后,再全队而出。”
  看着邹靖的身影消失在大帐外,我回首对关羽、张飞、管亥说:“你们也去吧,让盾兵把盾扔下,全部换成枪刀,黄巾军弓弩不多,此战我们主要以厮杀为主,盾兵用处不大。到时,云长居中,炳元、翼德居于左右,在邹靖阵前列队,注意控制好队形,稳步压上。听我的号令,再开始冲锋。”
  关羽等人领命而出,我再对沮授、田丰说:“两公留守大营,等我凯旋吧。”
  正午的日头下,我们全军在寨中整队,马夫递上了我的雌雄双剑,我犹豫了一下,摆手让马夫退下。相较起来,我还是喜欢用刀,喜欢它的猛恶,喜欢它的一往无前,乘着马的高速,与风同行,挥刀将敌将斩落马下,是件多么痛快的事。何必强求与历史相似,我就是我。
  在我的一声号令下,前方正对黄巾军的寨墙突然倒下,6000士卒鱼贯而出,关羽居中,张飞居左,管亥居右。前排的士卒竖起明晃晃的长枪。一声号令,三队整齐而出,踏着激昂的歌声,稳步向敌军逼近。
  不能让敌军有喘息之机,我紧了紧臂盾,拔出了马刀,大声对邹靖的部队喊:“中军,前进。有我无敌!”
  众士卒齐声相应:“有我无敌!”
  “鸣鼓”,我骑着马,大声传令:“目标,正前方,前进。”
  鼓声响起,士卒们的血在沸腾,迈着整齐的步伐,我们迎着刀枪歌唱国殇。
  等我率领的中军进入了射程,管亥的部队已经开始慢跑,关羽、张飞见此,也挥手命令士卒们慢跑,开始了攻击前的预热。
  在鼓声的间隙中,我大声命令:“弓兵,张弓,仰射,放!”
  随着我的命令,一轮轮箭离弓而出,扑向对方的士卒。天空中都是弓弦嘣嘣的响声,箭只咻咻的飞行声。这三轮箭虽然命中率不高,但由于它是仰射而出,黄巾士卒开始慌乱的抬头察看头顶,四处躲避,队伍更加散乱。
  此时,管亥的队伍已开始全力冲刺,关羽、张飞的部队也随即进入了冲刺,士兵们一边跑,一边学管亥,发出嗷嗷的怪叫。三支部队仿佛一鼓洪流撞上小土堤,迅速的让堤坝土崩瓦解。
  我马上发出号令:“弓兵,枪兵,立定”,转首对邹靖吩咐说:“邹校尉,这里交给你了,你可在阵外寻机作战。”
  不等他回答,我拍马冲到了阵前,挥舞着刀,大喊:“刀兵,随我来。”说完,一马当先的冲入了敌阵。
  四处都是慌乱的敌军,几万人的队伍居然毫无组织,见到我们冲来,敌卒最多的反应是四散逃开,来不及逃散的士卒组织起微弱的抵抗,迅速消失在我们的洪流中。我挥舞着军刀,冲士卒们大喊:“前进,直取中军,活捉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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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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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卒们齐声响应:“直取中军,活捉贼首。”
  我骑马冲在最前,一路上即使有人拦路,也无心砍杀,就直接用刀拨开对方兵刃,用马踏倒了事。
  前进,前进,我们不停的前进,杀奔敌方中军。
  等到了敌方中军,只见关、张、管三人正陷入鏖战。敌方约三千人的队伍,排列成密集阵形,死死的抵挡住关、张、管的三面强攻,没有刀枪的黄巾士兵,相互间死死的把臂膀连接在一起,以自己的身体作盾牌,阻挡我们的刀枪。很多黄巾军即使身死,也用臂膀把自己与同伴们连接在一起。活着的黄巾军脸上,都带着死去兄弟的血肉。他们满脸都是不屈的坚毅。
  好汉子,我大汉缺的就是这样宁死不屈的好汉。我摆手制止了我部的攻击企图,叫过两名邹靖所部的尉官,对他们说:“此地有三位猛将攻击,足矣,你们给我留50名士卒,其余的分成两队,赶散周围的杂兵,别让他们在这聚集,就是大功一件。去吧。”
  立马阵前,我观看这场惨烈的搏斗。关羽、张飞爱惜自己的名马,每次攻击时都很注意保护马匹,稍战就走,但以这两位恐怖的攻击能力,每次进攻均从对方紧密阵形中,扯出不下百名黄巾士卒。不过,这两人的攻击方式,还是沿用个人英雄主义的攻击,以自己为先锋,引领所部像潮水般一拨一拨的冲击对方堤岸。
  回首看看管亥,这个莽夫也发火了,除了张飞的吼声,满场都是他的怪叫声,他所引领的士卒寸步不退,一旦发起攻击,站定脚跟就牢牢地在那坚守。至于他本人,徘徊在阵外,哪里抵抗强烈,他就发出怪叫:“某排闪开,待我来杀敌。”随即,旋风般冲入,粉碎几个最顽强的抵抗者,迅速又闪出阵外,士卒们由此向前迈进一步,继续杀敌。
  在这几个人狂猛的攻击下,包围圈越缩越小。抵抗的人越来越少。奇怪的是,这三人三面包围,虽然后路完全无人理会。但他们却没有一人逃散,威武不屈啊。如此忠义之人,我就是不为他们感动,也要为我们民族保留下这气节。
  想到这,我高声发布命令,止住了关、张、管三位的攻击,随即向阵中大喊:“领军者,何人也?我是涿郡刘备刘玄德。领军者出来一见。”
  黄巾士卒沉默以对,我再次大喊:“何人在此领军?如今你大势已去,败亡在即,这些士卒都是忠义之人,我不忍杀之,你难道要用这些勇士的血,来见证你的失败吗?”
  沉默,我心中大恨。正准备再次发出攻击命令,前阵无声的闪出一条缝隙,一个壮汉由两人搀扶着走到阵前,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我就是领军将军,黄巾军冀州刺史张牛角。涿县刘备其人,我闻名久已。”
  将军?冀州刺史?将军需要朝廷的任命。这人敢自称将军,好大的口气,还有冀州刺史,冀州现在谁手里?张角就敢任命冀州刺史,真是滑稽。
  我注视着张牛角,只见他身上有三处包扎绷带,其中一处在胸口左近,鲜血渗出染红了绷带,但仍显出鹰扬虎视之威。我点点头,看来此人是身先士卒,在阵前酣战,但被我们弓箭所伤,被包围在这,看他的状况,离死不远了。
  我缓缓的说:“阁下掳掠冀州,所过之处,民苦不堪言,罪在不赦。今日阁下被我围困在此,已无路可逃,大势已去,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下令停战罢!我看这些勇士,为你殊死战斗,我不忍他们就此战死,我赐你一份荣耀,以此来挽救这些英勇战斗的壮士,你看如何?”
  张牛角喘着气,艰难的对我说:“不知阁下要赐我什么荣耀?”
  我威严的俯视着他,对他说:“我赐你与我战斗而死的荣耀,如何?”
  黄巾士卒立刻发出了一片哗然的声音,张牛角看看自己的伤,也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我冷冷的一笑,正色对他说:“大丈夫生于世,当顶天立地,当战斗而死。就我本人来说:我宁愿持刀而死,也不愿因伤病死于床上,首级被他人拿去邀功。今日你被我四面包围,伤重垂死,我赐你这份荣耀,你认为不妥吗?”
  张牛角闻听此言,立即脸色郑重,双臂一振,分开了搀扶他的人,向我微微施礼,说:“昔日听说传言‘平生不识刘玄德,便称英雄也枉然’,我常怀有不愤。今日听玄德公之言,看来是我张牛角见识浅薄了。玄德公既赐我这份荣耀,让我不至于伤病死于床上,让我的兄弟不至于战死沙场,我岂能辜负玄德公的美意?”
  张牛角低声吩咐身边之人:“拿剑来,让我与玄德公一战。”
  周围人递上一把剑,张牛角持剑在手,身子晃了晃,我一皱眉头,命令道:“拿一把枪去,让他支撑身体。”
  张牛角接过乡勇递来的长枪,用力把枪头扎入土中,一手持枪而立,环顾四周,命令道:“诸位,大势已去,都放下刀剑吧。”闻听此言,周围响起了一片弃下刀剑的声音。
  张牛角转首看着我,对我说:“玄德公一诺千金,今后我这些兄弟就全靠玄德公照顾了。”
  我点点头,慨然应诺说:“阁下放心,对这些坚贞不屈的汉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他们。”说完,我跳下马,大声命令黄巾士卒:“周围人闪开,让我来战你们首领。”
  黄巾军士卒闻言,闪出了一块空地,张牛角依枪而立,看着我缓缓走进,一脸的坦然,一脸的超脱一切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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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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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举马刀,刀尖指向空中,站定。张牛角似乎对这仪式搞不懂,在我的示意下,举起剑来,在空中与我的刀相交。我目视张牛角,大声念出了出云城比赛时需朗诵的格言:“勇者之间的战斗,没有失败者,今日你我相斗,无论胜负,我们都是勇者。”
  张牛角微笑着回答:“能与玄德公战斗而死,确实是玄德公赐予我的荣耀,今日我必不负玄德公所望。”说完,张牛角身子晃了晃,面色一阵苍白。
  我退后两步,再次向前,刀尖向下斜指,轻轻的与张牛角垂下的剑尖相碰。张牛角脸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勉强冲我点点头。我随即退后两步,面色郑重的说:“我来了。”
  张牛角用力点点头,吃力的把剑向胸前移动,我向前一个闪步,马刀迎着风。飞快的掠过他的脖颈,带起了一片血光。
  颈动脉被割裂,喷起的血溅起老高,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风声,又像是呜咽。周围士卒见此,纷纷双目含泪,跪了下来,低声哭泣。
  张牛角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放下了什么。
  我见此,马上答复他:“你与我刘备战斗而死,我会在你的墓碑上写上这句话,我一定好好安葬你,照顾好你这些兄弟的,决不让别人骚扰你的坟墓,你放心去吧。”
  张牛角闻言,轰然倒下。
  在我们动身前往任丘的时刻,遥远的右北平郡,却是另一幕场景。
  春天的田野上,小草刚刚发出了嫩芽,树木吐出了绿枝,山岭一片葱翠。巨树掩映的山岗上,不时可以看见农夫出没,在林间采集松菇、草药。
  在一片宁静之中,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队伍,队伍中混杂着老人、小孩、妇女、青壮,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疲惫的神情,但同时又充满着对生活的渴望。领头处,两个胖胖的商人躺在敞篷马车上,百无聊赖,遥看着天空,一小队护卫打着军旗护卫在两旁,这些护卫到是精神抖擞。这些人,就是我们从涿县迁移的百姓。
  一员将军模样的人带着两三侍从,快速的从队伍中间跑到队首,躬身向两位胖子问话:“苏叔叔,张叔叔,我们的队伍是否拉得太长了,现在队伍从头到尾,约有10里长。我刚到队尾找田畴田大人,发现我们队伍后,又跟上了很多流民。我们是否要整顿一下他们。”
  两位胖子中的一位起身,不动声色的回答:“张将军,你把这事与田大人说了吗?”
  张将军心神不定的回答:“队尾异常混乱,我在队尾没找着田大人。”
  那胖子点点头,不以为然的说:“无妨,我们现处右北平郡,整个右北平只有四个城池有人居住,自张纯叛乱后,此地更加荒无人烟,队伍拉得长点就长点,反正也没人。”
  张将军再次躬身,心急如焚的问:“只是田大人为何会不见了?”
  这胖子转身捅了一下另一个仍躺着的胖子,有些沉不住气的问:“张兄,你说呢?”
  那胖子仍一副心安神泰的样子,懒洋洋的吐出了两个字:“丰南。”
  丰南就在现在的唐山市旁边,出云城的丰南煤矿就在那,那里有出云城的一个步兵旅驻扎,而这两个胖子就是我们的苏、张两大客商,至于那位张将军,当然是河北名枪张郃。由于这两位客商是刘备的叔辈,虽然当时轻商的气氛也感染了张郃,但他也只能和他的主公一样,称呼两位客商为“叔叔”。
  听到张世平这简短的两个字,苏双恍然大悟,对张郃说:“张将军,我们刚经过的那条岔路通向丰南,那里有我们的驻军还有拉煤的车马,如今这路上看不到车马行走,必是田大人到了丰南,把车马都征集起来,正在向我们赶来。对对,若是田大人没有征集车马,现在这条路上,你就会看到络绎不绝的拉煤车马。”
  张郃再次躬身,仍有些不安的询问:“两位叔叔,今日我不停地看到有人在我们的队伍旁窥视,现在田大人不在,我们是否要加强警戒。”
  苏胖子放松身体,又躺倒在车上,轻松的摆摆手说:“无妨,无妨,丰南驻军离我们不过三里,辽西郡与右北平郡交界处,有一个我们的屯民点,叫做平安城,距我们这里不过20里,今天加把劲赶路,夜里我们就可进入辽西郡了。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劫我们?”
  苏胖子接着活动了一下身子,舒服的呻吟道:“平安、平安,到了平安,我们就平安了。来,孩儿们,这春风吹的我有点寒,帮我们加个毯子。”
  张郃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突然地面微微地颤动起来,鼓点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团尘土自远处迅速靠近不断扩大,接着传来了一声牛角号,大约四五百人的鲜卑骑队出现在地平线上,口里发出喽喽喽的怪叫,向我们队伍冲来。
  流民们一阵慌乱,队伍中立刻传来小孩和女子的哭叫声,张郃顾不得向两位客商打招呼,紧了紧枪,拨马就要上前交战。
  久不开腔的张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喊住了他:“张将军,先让左锋护卫上前交涉,如果他们不行,将军再上前交战不迟。”
  张郃闻言,立即止住了脚步,命令左锋护卫20人拍马而上,打着军旗,迎上了这股鲜卑骑兵,护卫头领怒形于色的大声喊道:“出云城公民、城主亲随、尉官叶天叶浩宇,亲护城主军旗在此,谁敢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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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血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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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叶天将军旗狠狠的插入地下,一手扶旗而立,怒视来骑,等待对方反应。
  鲜卑骑兵前锋听到叶天的话,立即止步,抬首仰望军旗,一阵风过来,军旗正好迎风展开,旗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正朝着他们微笑。
  军旗上这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的设计出自尹东的手笔。设计的思路来自什么奥运会的吉祥物。那个时代的人们都是以什么龙啊、虎啊、豹啊,来比喻人的勇猛,他偏偏要用熊来做比喻,单用熊来比喻还罢了,毕竟也是个凶猛的肉食动物,可他偏偏把熊画的如此憨厚,搞得很多人一见军旗就想笑。真正是岂有此理。
  当初这面军旗第一次打出时,很多人反对,我更是坚决反对。
  但尹东振振有词的对大家解释道:“我们不是常听说‘熊的力量’这句话吗?这说明熊实在是肉食动物中力气最大的,我希望我们的城民在保卫家园时,表现出熊的力量,那温和的笑容表示出我们的友善,只要对方不侵犯我们的领地,我们愿意和平相处。另外,憨态可掬的熊还掩饰了我们的强大实力。还有,现在人们都把军旗上的虎豹画的异常猛恶,我们这熊如此可爱,你们不觉得独一无二吗?”
  大家听了他的话,居然被他说动了,都表示出了赞同,我也只好被动的接受了,于是这个可笑的大熊成了出云城的标志。后来,我虽然几次提议想换军旗,但均遭到大家的反对,而且这个滑稽的小熊已在出云城深入人心,许多人把它做成徽记,缝在衣物上。幸运的是,出没在山林中的老熊也无人骚扰,不时还有一些人给它供应食物呢。
  看着这微笑的大熊,这些鲜卑骑兵立刻没了笑容,他们迅速派出人手,向部族长老报告此事,部族长老走到阵前,见到这个憨态可掬的大熊,脸色大变,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能是“追击千里”、“灭族”等字眼仍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中,随即,他慌乱的滚下马来,恭敬的向军旗深深行礼。
  看到这番场景,流民们慢慢镇定下来,张胖子起身察看,态度傲慢的说:“哪来的毛贼,这么大的胆子?”
  苏胖子也闻言起身,观察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不是刘浑那小子,不过这离平安城不远,一定是刘浑招来的新归降部族。来人,告诉左锋护卫,我们今日要走的路还有很多,不要多事了,问清他们的部族名,我们赶路吧。”
  张胖满脸不悦的躺回到车上,简短的吐出两个字:“赔偿。”
  苏双马上心领神会的点头称是:“不错,他们气势汹汹,把我们前队的人吓着了,叫他们赔偿100匹马来,让我们压惊。”说完,苏双也假装心有余悸的躺倒在车上。
  张郃忧虑的看着这个鲜卑骑兵,我们20余人的左锋护卫,骑在马上屹立在400余鲜卑人面前,显得那么单薄。紧了紧枪,他低声吩咐手下:“传令中军将士,快速来前锋赴援。”
  叶天仍持旗而立,兴师问罪的大声喊道:“怎么,你们长老都下马行礼,其余人等见了城主军旗,没有礼貌吗?”
  鲜卑长老马上挥手示意,其余的鲜卑骑兵纷纷下马,向军旗行礼。
  叶天继续的高喊:“你们是那个部族的?敢在此地冒犯城主的军旗,刘浑大人没有教过你们吗?”
  部族长老立刻上前行礼,惊惶失措的答道:“我们是辽东鲜卑部族的一支,刘浑大人今冬经过我们部族,前往大鲜卑山猎取野狐,回来时经过我们部族,我们由此归附了刘浑大人,初来无知,冒犯了城主军旗,我们愿意领罪。”
  叶天仍然不依不饶的说:“你们既然是刘浑大人的属下,那么你们是在奉令巡逻吧,你们出来时,刘浑大人难道没有交待吗?谁人给你们引得路,让他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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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卷一》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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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族首领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叶天立刻恍然,勃然大怒道:“无人引路,你们就敢私自出来巡逻,好大的胆子?说是巡逻,恐怕是出来劫掠吧?辽西境边,你们就敢私自劫掠,难道不怕出云城的律法吗?来人,给我把这几个长老绑起来,交出云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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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阴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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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族首领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叶天立刻恍然,勃然大怒道:“无人引路,你们就敢私自出来巡逻,好大的胆子?说是巡逻,恐怕是出来劫掠吧?辽西境边,你们就敢私自劫掠,难道不怕出云城的律法吗?来人,给我把这几个长老绑起来,交出云城处置。”
  张郃听到此话,立刻面色紧张,迫不及待的嘟囔说:“怕要谈崩了,准备打吧。”
  苏、张两位毫不理会,继续懒洋洋的躺在车上。苏胖子无动于衷的开口说:“要求赔偿的人到近前了吧,再说,田大人的兵马就要到了,无妨。”
  这时,一名前去要求赔偿的士卒正好来到阵前,低声对叶天重复苏胖子的吩咐,叶天听完后,摆手制止了士卒们与部族长老的对峙。
  铿锵有力的大声宣布:“既然你们已归与刘浑大人统领,我们就不再计较你们的冒犯行为,但你们惊吓了我们的队伍和流民,须交出100匹马来,作为赔偿,还有,派出两名长老,与我们同到平安城,听后刘浑大人的判决。”
  听到我们伸手要赔偿,部族人缓了口气,连声答应。而此时,田畴带着500名丰南城步卒,赶着大车出现在远处,缓缓向我们靠拢。
  看到这个鲜卑部族答应赔偿,苏双若有所思的问张郃:“张将军,你有没有被他们这些人吓着了?”
  张郃闻言,马上轻蔑的一笑,昂首挺胸说:“千军万马我也不惧,岂能被这些人吓着。”
  苏双立刻顺杆爬着说:“就是,以张将军的勇猛,必不会被吓着了。哎,我是商人,我可是被吓坏了。来人”,苏双接着召唤侍从,“去到队头统计一下,从队首开始向下数140户百姓,每两户赔偿骏马一匹,让他们压压惊。还有,按规矩挑10匹好马留下,上缴出云城,还有20战马,唉,我与张兄也受了惊吓,各自需要用三匹战马,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至于剩下的14匹战马,你们左右锋护卫分了吧。”
  仍在他们身边的右锋护卫闻言,发出了一片欢呼声,张郃听到这,大悔,恶声说:“两位自始至终躺在车上,没见有丝毫动弹,这也叫受了惊吓,好没天理。”
  苏双笑眯眯的说:“辽西民风凶悍,对鲜卑男儿来说,拳头大就是天理,如今我们打着城主的大旗,城主就是天理,张将军这次不知道,无妨,下次你就开窍了。”
  张郃忿忿的转身离去。身后,分赃大会进行着,马少人多,侍从中需要马的人掏出了金钱,给那些不要马的人支付额外的差额。所有当时在队前的人都喜笑颜开,如愿以偿,除了张郃……
  田畴赶到后,以出云城元老的身份,命令鲜卑骑兵派出长老随队,前往出云城道歉。在他带来的500士卒的压力下,鲜卑骑兵屈服了,所有在场的长老都同意随队,前往平安城向刘浑道歉。
  田畴当即安排前队的老弱妇女上了他带来的马车,随后,神采奕奕的发出号令:“今日加紧赶路,等我们到了平安城,我们就平安了。”
  人流随后又开始移动起来,田畴仍站在路边,只要看到路过的老弱妇女和儿童,就招呼他们上大车,等一辆大车装满了人,他就挥手示意,命令这辆大车出发。大多数老弱妇女和儿童都上了马车,队伍的行军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这些流民原本都是百姓,由于饥饿、兵祸、天灾而被迫背井离乡,大多数人都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一路上受到出云城官兵的尽心尽力照顾,已心存感激,看到指挥官亲自把马车安排给老弱病残,个个更是感恩戴德。同时通过一路的观察,几乎所有人都对出云城充满向往之情,对生活又重新点燃希望。其实这些流民需要的不多,只要有自己的土地,安定的生活,但仅这些也不能保证。一旦他们再拥有这些,一定会加倍珍惜。
  当夜,田畴的后队人马也抵达了平安城,此地的守备是刘浑,他担负的使命是在此阻绝所有不受欢迎的人。而从平安城往后,都属于辽西地界,为了发展商业,所有的道路都经过整修,每隔20里就有一个驿站,由服劳役的平民轮流把守,在辽西地界,即使是走夜路,也很安全。
  在平安城守兵的引领下,田畴到了城主府。苏、张两位客商横躺在大厅的卧榻上,正睡眼惺忪的等待他到来,张郃很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坐立不安。田畴耷拉着脑袋,吃力的找了把椅子坐下,问:“俊义,刘浑大人到哪去了?”
  正说着,刘浑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见到田畴,马上毕恭毕敬的施礼说:“田叔叔,你来了,我父亲还好吗?”
  田畴点点头,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瘫倒在椅子上哼哼道:“有饭吗?快来点,我今天可就吃了两顿。”
  苏双伸着懒腰,舒展筋骨,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开言道:“我现在可真想念出云城的美酒了,虽然这里没有出云城的美酒,可这的马奶酒也不错,浑儿,你上点马奶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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