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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

_20 周振天(当代)
掌柜的本来就强打着精神,怀玉一句话把他说软了气口,他坐到饭桌前叹道
:“以前?以前咱家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呀?合合气气,顺顺当当……再也没有了,
没有了……”说着,他的眼睛就潮了,又怕女儿瞅见,赶紧底下头倒酒。
怀玉也湿了眼睛,一边往爸爸碟子里夹菜,一边说:“爸,我知道我不争气,
给您惹了不少的麻烦,眼下家里又出了这么多的闹心的事儿,我也没能替你分担
点……”
掌柜的道:“这孩子,怎么跟亲爹说起这客气话儿来了?”
怀玉说:“爸,不是客气话儿?我真怕您老是心里不痛快,糟蹋了身子骨嘛
……”
掌柜的一仰脖子,一杯酒倒进肚子里:“闺女,你放心,什么难事儿、愁事
儿也压不趴下你爸爸。只要你们好好的,不叫我操心,就念佛了。”
怀玉说:“爸,那您就别生洗玉的气了,成不?已经这样了,就随她去吧,
啊?”
叠玉也趁机说道:“对了,今天老太太还念叨洗玉来了呢,爸,要不要叫洗
玉回家来一趟瞧瞧老太太?”
我也赶紧说:“赶明儿我去日租界,叫洗玉回来……”
掌柜的把筷子一放,沉下脸说:“叫她回来干什么?给我添堵呀?”
叠玉说:“爸,天津卫本来就有新媳妇回门子的妈妈例儿嘛。”
掌柜的说:“人家那都是明媒正娶,体体面面的。洗玉是怎么出的门你不知
道吗?我可告诉你们,今后谁也不准跟他们有来往!”
怀玉赶紧说:“好,不提洗玉,不提……”
叠玉也忙改口道:“不提,不提,爸,我跟怀玉在家里陪着您成了吧?”
掌柜的这才缓了口气说:“你在家我还信,怀玉?哼,她要忙国家大事呢。”
怀玉冲我吐舌头。
真应了戏文里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洗玉的事儿刚刚消停了些,璞翠
又慌慌张张地找我求救。那天晚上,我刚刚准备在柜台躺下。她从后院跑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抓住我的裤腿儿说:“德宝哥,只有你能救我呀。”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拽起来:“有话慢慢说,这是怎么着了?”
原来老太太怪怨璞翠在上海时没尽心尽意地把洗玉照看好,才弄成她跟李穿
石生米煮成熟饭的局面。更怪怨她回天津之后,竟然不跟老太太和掌柜的说实话,
把那事儿瞒着严严实实,这才弄得赵家在外人面前慌神麻爪,措手不及。老太太
狠狠骂了她一通之后,就要把她送回静海老家。
璞翠哭得跟泪人似的,央求老太太饶她这一次,老太太在气头上,就是不变
主意,她慌不择路,才跑到我跟前来求援。
我说:“老太太说话连掌柜的都不敢不听,我能有嘛法呀?”
璞翠说:“老太太不是把我许给你了吗?照理说,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管
我谁管我呀?”她哽咽着说这话,音儿很软,软得叫我情不自禁地起了歹念。
瞅着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和那衣裳下面鼓鼓的奶子,我又不由地想起怀玉来。
比起怀玉,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对我实在没嘛吸引力。可一想到怀玉跟郭大器在一
起亲热的情景,我心里又恨得发痛。心说,反正怀玉已经是郭大器的女人了,再
不会有我德宝的份儿了。璞翠虽然比不上怀玉,可是毕竟也是个黄花姑娘呀,心
里冷不丁地拱出股热呼劲儿来,便说:“你是我的人?笑话!你一天到晚都守在
老太太身边,我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到,怎么算是我的人呀?”
璞翠的那双黑亮的眼睛瞅了我一眼,说:“人家现在不就在你的跟前了……”
我说:“在跟前又能怎么着呢?你愿意作我的媳妇?”
璞翠说:“老太太已经说过了叫我作你的媳妇嘛……我敢说个不字儿么?”
我说:“感情你心里不情愿作我的媳妇呀?”
璞翠忙道:“谁说了……”
我说:“你真是打心里头愿意,就亲我一下行不?”
璞翠脸烧得像染了红颜色:“德宝你……坏死了!”
我说:“不愿意就算,你就回你的静海,我去伺候老太太。”
说着我往柜台上一躺。
璞翠忙道:“你这是趁火打劫呀……好,好,就依了你,那你得把眼睛闭上。”
我得意地躺在那儿闭上眼睛。
璞翠凑上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我趁机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在她的脸上乱
亲一通,又抓住她那奶子揉搓着。
璞翠嘴里还说着:别!快别这样……“可是她已经是半推半就了,就在”衡
雅斋“的柜台上,我赵德宝有生以来第一回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转天,我还真的跑到老太太面去求情。我跟她说,您都把璞翠许配给我作媳
妇了,她要是回静海去,我将来是不是也得回静海过日子去呀?我要是去了静海,
谁来伺候老太太和掌柜的呢?衡雅斋杂七杂八的事儿谁来料理呢?老太太就跟掌
柜的的商量,掌柜的说眼下时局这么乱,实在应当让德宝踏踏实实地守在家里,
他跟璞翠的婚事虽然还没有操办,毕竟日后两个人要作夫妻嘛……老太太琢磨了
后吩咐,静海的事儿就缓缓再说吧,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轻饶了她。这样,璞翠就
从楼上被撵了下来,派到了厨房去洗洗涮涮。虽然活计苦了许多,但是毕竟能留
在天津,比起去静海来,璞翠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她特别念我的好处,自打
那儿以后,璞翠常常在全家人入睡后悄悄跑到前面来跟我亲热,天快亮时再悄悄
回自己屋里去。一连好几天,衡雅斋那张白天作生意的柜台到了晚上就成了我跟
璞翠撒欢儿的床……
那天半夜里,就在我抱着璞翠昏昏睡着的时候,就听见后院砸门的声音。璞
翠吓得赶紧穿上衣裳,躲在我身后打哆嗦。这半夜去开门的活儿以往都是我的差
事,我让她沉住气,将她领到到帐房小屋里躲藏好,才穿上衣裳奔到后院门边。
门外还在敲着,我问:“谁呀?大半夜的……”
门外是陆雄飞的手下臭劣咕的声音:“德宝兄弟,是我,陆小飞,找我大哥
……”
我说一边开门一边埋怨:“什么了不得的急事儿呀?明天早上来说不成呀?”
臭劣咕身子一闪溜了进来:“找我大哥有要紧的事,真是要紧的事呢!”
我瞅他急慌慌满头大汗的样子,就走到后面陆雄飞的窗户根下把陆雄飞叫醒
来。
臭劣咕道:“嗨,这年月,到哪儿找一天赚两块现大洋的活儿去?日本人愿
意当冤大头,咱们哥儿们干吗不干呀?大哥,日本人说了,只要是陆雄飞的手底
下的,愿意到日租界去干活儿,都大把地给银子。”
陆雄飞上下打量臭劣咕:“咦,你小子,说话味儿不对呀?是不是日本人叫
你来当说客来了?”
臭劣咕沉了沉说:“既然大哥都点破了,我就实话实说了,是小野叫我给您
捎信儿来的。”
陆雄飞一惊:“小野?”
臭劣咕说:“原来小野是从来不搭理我的,昨天下午突然把我叫到他的跟前
说起您的事儿来……”
陆雄飞忙问:“他说什么?”
臭劣咕说:“他说……他说……”
陆雄飞皱着眉头说:“说嘛?”
臭劣咕说:“他上来就说……你们那个陆雄飞很不仗义呀。”
陆雄飞顿时就瞪圆了眼睛:“真的这么说的?”
臭劣咕点头。
陆雄飞骂道:“妈的,他凭什么这么说?”
臭劣咕说:“是啊,我当时就说,小野先生,您这可是委屈我大哥了,天津
卫谁不知道陆雄飞是最仗义的好汉,可小野说,陆雄飞说过,跟我打交道不过就
是为了赚日本人的钱而已……”
陆雄飞恨恨地骂道:“妈的,这话我只跟李穿石说过,一准是他到小野那儿
上我的眼药去了。”
臭劣咕点头:“对,对,我瞅见李穿石跟小野在一块儿呢。”
陆雄飞半天不说话,末了,他叫臭劣咕先回家看媳妇孩子,吩咐他:“见了
小野就说没找见我。”
臭劣咕刚刚走到门口,嘀咕道:“我还是从后门走吧,我从日租界里边出来
时,好象有人跟着我。”说着,他从后门溜了出去。
臭劣咕走了,陆雄飞嘬着牙花子在客厅里转悠来转悠去,足有一个多时辰,
最后他走到掌柜的睡房门口,将掌柜的从梦里叫了起来。
掌柜的听陆雄飞把臭劣咕的话学了一边,也感到事情不妙。两人正合计怎么
应对小野呢,外边又有人敲门,敲门的声音并不重,但是却叫人心惊肉跳。陆雄
飞瞅着掌柜的,掌柜的又瞅着陆雄飞,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外边还在敲门,我凑近前问掌柜的:“这门是开还是不开呀?”
掌柜的说:“先问问是谁,什么事儿?”
我掂着脚走到门口问:“谁呀?大半夜的?”
外边是怀玉的声音:“是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冲掌柜的和陆雄飞说:“是怀玉回来了。”
说着我麻利地打开大门。
怀玉一走进来,掌柜的就走过来责问:“这三更半夜的,你个姑娘家的怎么
敢一个人乱跑呀?”
怀玉说:“您放心,有人跟着我呢……”
只见她一闪身儿,穿着军装挎着手枪的郭大器走了进来,身后紧着跟进了金
一戈和一群拎枪的士兵。
客厅的喊声惊动了全院的人,连睡熟了的叠玉和小开岁都被吓醒了,小开岁
哭个不停。
大橱和伙计们都走到客厅门口来瞅,见金一戈竟然拿出手枪指着陆雄飞,都
惊恐地躲闪开。
陆雄飞没躲闪,反倒将脑门儿迎到枪口边:“嘿!老子就是不怕人吓唬,有
种你就开枪!”
金一戈愈发气怒,一眨眼的功夫大拇指就扳下枪拴。
怀玉暗暗扯了扯郭大器的衣襟。
郭大器忙提醒道:“团长,您犯不上生气,有话我来跟他说……”
金一戈哼了声,气不愤地守起手枪。
在一边看呆的掌柜的也醒过神来,忙替陆雄飞开脱:“金团长,雄飞说的确
实是实情呀,小野本来是要向他借他一百个人的,他死活没干,日本人逼得急了,
才不得已派去十个人,但他也都特别吩咐了,一旦有什么情况,绝对不能朝咱们
中国人开枪……”
其实陆雄飞也已经是满头冷汗了,他说:“听见了?我就是这么吩咐他们的。”
怀玉提醒郭大器:“你快说正事儿吧…”
郭大器说:“有赵伯父作证明,我们相信这话不假。陆雄飞,你就说说陆小
飞从日租界里溜出来干什么吧。”
陆雄飞跟掌柜的碰了碰眼光,犹豫着要不要把底细都说出来。
怀玉在一边着急:“大姐夫,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这事儿可是太要紧了!”
陆雄飞只得把臭劣咕刚才说的话对郭大器学了一遍:“……小野得寸进尺,
还要向我借五十个人,借他吧,我不打心眼里不愿意。不借吧,日本人又得罪不
起,我这会儿正犯难呢,你们又来逼我。呸,我算是倒了血霉了!”
听罢陆雄飞的话,郭大器琢磨着,又拉着金一戈走到院子里去低声商议。
这时,叠玉已经穿好衣裳跑进客厅,她紧张地拉着怀玉说:“怀玉,你可得
跟郭大器说呀,你姐夫跟确实没跟日本人干坏事儿呀!”
怀玉安慰道:“姐,放心,大器不是存心跟姐夫为难。”
陆雄飞很不愿意叫老婆看到自己眼下这狼狈的样子,便对叠玉说:“你来凑
什么热闹嘛,回屋去!”
叠玉瞟了瞟在院子里说话的郭大器和金一戈,担忧地问怀玉:“他们不会把
你姐夫抓走吧?”
陆雄飞冷笑道:“抓我?他们试试!哎,没听孩子在哭吗?快回屋去!”
叠玉只得走回自己的屋里去。
这功夫,郭大器又走回客厅里,他对陆雄飞说:“小野要的五十个人的事儿,
你先应下他来。”
陆雄飞吃惊地:“什么?把五十个人派给小野?”
郭大器点头:“对。”
陆雄飞连连摇头:“你别是拿我开涮吧?我借给小野十几个人你们就骂我跟
日本人穿一条裤子了,我若真把五十个人派过去,我还不叫你们当成汉奸了?!”
掌柜的也插嘴道:“郭连长,既然知道日本人打的是嘛鬼主意,怎么还叫雄
飞借给他们人呢?”
陆雄飞说:“就是!”
金一戈说:“甭罗嗦,叫你借你就借,有什么责任我们担着。”
郭大器说:“伯父,这事儿等明天我再来跟您们解释……”
说罢,金一戈和郭大器带着士兵们出了大门。
待把大门关上,陆雄飞转身就问怀玉:“你那个郭大器到底是什么意思?”
怀玉摇头:“我也不知道呀……”
掌柜的长长探了口气:“唉!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陆雄飞作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您放心,有我陆雄飞在,就是阎王爷来
了咱们也不在乎!”
在郭大器的安排下,陆雄飞就把自己的四十个弟兄裹着郭大器和九个官兵进
了日租界的便衣队。后来听说,郭大器带进去的人都分别到了便衣队的各个分队
里,唯独见郭大器长得英俊机灵,被便衣队的总头目张必安排到自己身边当了保
镖。
郭大器去了日租界的转天,掌柜的就吩咐我赶紧把仓库里的玉器古董再着实
捆上绳子,贴上封条,尽快地运往英租界。他把上次没有装箱的那件望天吼也从
自己的屋里捧了出来,亲自包上厚厚的棉花,又在只铁箱子里垫足了木刨花,轻
轻放了进去,再上了锁。随后,他又领着我赶往英租界维多利亚道也就是今天的
解放北路去找惠灵顿,想立刻敲定存放的银行保险库。不料想,惠灵顿却说,因
为日租界和华界形势越来越吃紧,许多有钱的人家都纷纷把值钱的玩艺儿往英租
界银行里存放。原来预定的银行保险箱只是惠灵顿口头约定的,没有写合同,也
没交定金,已经被人家顶用了。一听这话,掌柜的的汗就滚了下来,忙央求惠灵
顿无论如何也得找个稳妥的银行保险柜存放自家的东西。惠灵顿当着掌柜的面儿
连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终于有一家银行答应尽快想办法,说等几天后,腾出了位
置就可以把东西运过去。掌柜的将定金放到惠灵顿面前,又再三拜托他费心落实
保险柜。惠灵顿满口答应了。
我和掌柜的回家的路上,就在克森士道也就是今天的开封道路口上,冷不丁
地又碰见了薛艳卿。当时她正从一家服装店里走出来。这才没多少天呀,她可是
变了大模样了,脸说是胖了不如说是浮肿,眼睛里早没什么往日的那股子神采。
掌柜的有些激动,磕磕绊绊地问她近来可好。
薛艳卿叹道:“瞅我这鬼样子,我还能有个好?赵老板,你是我的恩人,我
什么也不瞒您……过去我只抽烟,现在我是又抽又喝,白面儿也吸上了。”
掌柜的焦急道:“您这不是毁自个儿吗?万万使不得呀!您这一身的好本事
儿,还得上台唱戏呀!”
薛艳卿冷冷笑道:“就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上了台谁还会卖我的
票?谁还喜欢捧我的场子?我已经毁了,已经毁了呀!”
掌柜的忙说:“快别这么说,我买您的票,我捧您的场子。”
薛艳卿的泪水在眼眶子里打转,笑道:“谢谢您还有这份心……可是我再没
有上台的资格了,没有了……”
掌柜的又安慰道:“哎,快别这么说,天津卫的人谁不敬重您的戏份儿、您
的人品呀?”
薛艳卿脸上现出几分凄凉,说道:“人品……我薛艳卿再也提不得这两个字
儿了……”
这功夫,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下来跳下个戴黑眼镜的汉子,一个说:
“太太,老爷到处找您呢。”
薛艳卿反感地:“我说了到英租界来买衣裳的,怎么了?”
那汉子戒备地上下打量着掌柜的和我。
薛艳卿厌恶地冲他们说:“看什么?看什么?这是衡雅斋的赵老板,不认识
么?明天就到他们衡雅斋去花银子去买玉器去。去,把里边我挑好的衣裳给我拿
出来。支票还没给人家呢!”
那汉子冲汽车里边喊了句:“嘿,下来伺候太太呀?”
从汽车里又走下一个戴墨镜的汉子,他背对着我们站立。
这一个汉子走进服装店,另一个守在薛艳卿身边,把脸背对着我。
薛艳卿撇着身边的汉子:“甭伺候我,一大堆衣裳呢,他一个人拿得了吗?”
那汉子还是背着脸说话:“老爷叫我们不能离开你的……”
薛艳卿啐了口:“呸!我又没长翅膀?还能飞了么?快去!”
那汉子这才转身朝服装店里走去。我突然发现这戴墨镜的汉子正是郭大器,
惊讶地看掌柜的,其实掌柜的已经瞅出是郭大器了,见我要说话,忙捏捏我的胳
膊,我赶紧闭上嘴。
薛艳卿咬着后牙根骂道:“您看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走到哪儿都有
人盯着,没有半点的自由……哎!我就破罐破摔了……”
见状,掌柜的不便再多言语,匆匆告别了薛艳卿回了家。
后来才听说,薛艳卿被张必“献”给了小野之后,就隔三岔五地叫去陪小野
睡,小野偏偏是个性大却家伙硬不起来的主儿。他搞不进去,对薛艳卿就掐就咬,
还拿黄瓜、茄子、葫子往薛艳卿下身里边使劲儿捅咕,疼得她狼哭鬼嚎满床打滚
儿,她嚎叫得越利害,小野越是来精神。薛艳卿回到张公馆后向张必诉苦,张必
听了竟然不恼,不是拿软话劝就是狠话吓唬,再拿大把的钱哄着薛艳卿,叫她无
论如何也要把小野伺候到底。薛艳卿对张必怎么能不恨之入骨?
《玉碎》第二十四章再说陆雄飞,在李穿石强行迎亲那天,因为面对着两个
正管的局长,他强咽下一口窝囊气,算是栽了个大面子。但是他可是个有仇必报
的主儿,如果不把这个面子争回来,在帮里可就算是留下叫弟兄们撇嘴的话把儿
了。所以,也就刚刚过了三天,趁李穿石在饭馆里请朋友喝喜酒的机会,陆雄飞
指使自己的几个弟兄装成醉酒,掀翻了酒桌,把李穿石狠狠地打了一顿。饱受皮
肉之苦的李穿石自然清楚这是陆雄飞算计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却抓不到陆雄飞
的把柄,便暗暗下了狠心,要利用日本人的手整治陆雄飞。他早就知道臭劣咕是
陆雄飞的铁杆儿兄弟,一定知道陆雄飞的私下的许多秘密,他便有意在臭劣咕身
上下功夫,得空就把臭劣咕找了出来玩耍。
臭劣咕本来就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主儿,李穿石请他到馆子吃了两顿饭,又弄
来个日本娘们陪他抽白面、陪他睡觉,他就美的找不到北了。李穿石趁他晕呼套
他的话,终于有一天在酒后,他把陆雄飞刚刚派过来五十个人里有十个不是青帮
弟兄的事儿说了出来。
李穿石听了,一激凌,忙问臭劣咕:“那十个人的底细你知道么?”
臭劣咕说:“不清楚,我大哥只是叮嘱我要格外关照那十个人,万一有什么
麻烦一定要摆平了……”
李穿石问:“是不是陆雄飞刚刚拉进帮里的弟兄?”
臭劣咕摇头说:“不像,我大哥说了,那十个人都是化名的,对他们也要戒
备着,跟他们不能讲真话的。”
听到这里,李穿石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了,那十个人一准是东北军派到便衣
队里边来的刺探情报的。看样子陆雄飞已经跟东北军配合上了,只要把这事儿透
露给小野,小野肯定饶不了陆雄飞的。
李穿石先是不动声色地把臭劣咕说的那十个人的名单搞到手,然后准备悄悄
地送到了小野的手里。他心说兴奋地说,这回准要了陆雄飞小命的!
听见李穿石在电话里跟小野约定见面,洗玉就劝他:“你怎么还跟小野来往
呀?我爸为什么不愿意我跟你?还不就是怕你上了日本人的贼船呀!”
李穿石说:“放心,对日本人我心里有数儿。陆雄飞要把我朝死里整,我斗
不过他,就利用日本人整治他!”
洗玉说:“干嘛找日本人?可是咱们跟他毕竟是一家子呀。”
李穿石激动地:“一家子?他的人差一点把我的胳膊腿打断了,您再瞧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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