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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叹宫花寂寞红

_12 萑丛归(当代)
听着她不可置疑的语气,怀容知道毁掉这本彤史是没有希望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得拿起毛笔,写了什么也不知道。
临走时,谢惜绡送怀容出了尚寝局。她笑道:“你如今可算是发达了,当起宠妃身边的红人来了!”
“惜绡姐姐你别寒碜我啦,我现在虽是女官,可在淑妃娘娘面前还算不上什么呢。”怀容心不在焉地说。
“怀容,你的脸色怎地这样苍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谢惜绡皱眉道。
听到她的话,怀容立刻止住了脚步,她怔怔地看着谢惜绡,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谢惜绡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她扶起怀容的手臂:“到底怎么了?”
怀容的嘴唇被咬得苍白,她顿了很久,终于咬牙说道:“惜绡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快说啊!”见她良久不语,谢惜绡有些急了。
“你帮我把惠妃的彤史偷出来好不好?”怀容的声音轻得发颤,但还是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谢惜绡的耳朵里。
“什么?”谢惜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不敢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要是被发现了,这可是大罪啊!”
怀容怔了一下,眼里盈满了落寞。她低低一叹:“那就算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谢惜绡眉头轻蹙:“莫不是----淑妃娘娘拿什么要挟你?”
第108节 变迁(求票票)
怀容低下头,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还偷偷地瞥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谢惜绡叹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实在不能帮你。”
谢惜绡神情有些落寞,看着不停攥着衣襟的怀容,竟不知用什么话相劝。忽听旁边有人笑道:“敢情今儿是下刀子了,把你们两个人都钉在这里走不动了?”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简淑律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见此二人神色生硬,简淑律立刻明白了什么:“你们这算是什么,分别时的依依不舍?”
谢惜绡气得“扑哧”地笑出声来,忿忿顿足道:“你就别取笑了,一来就没个正经。”
简淑律对她拌了个鬼脸,走到怀容面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出来让我考虑能不能帮你。”
怀容本不愿说,在她的逼问之下,就把淑妃娘娘的交代以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简淑律听毕微微一笑:“幸而你没有直接问柯女史要彤史册子,依她的古怪性子,定然把你轰出去。”
“是啊。”谢惜绡道,“柯女史古怪着呢,逼急了谁的面子也不给。这件事情是违反宫规的,我想我们是帮不了她了。”
迟疑半晌,简淑律上前几步,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所谓宫规,也不过是人定下的,自然是因人而异的。这样吧,我替你去求一下姑姑,看她做如何说法。”
“那太谢谢你了!”怀容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
也不知在尚宫局外究竟站了多久,听着里面细细的说话声不大分明地传入耳朵,怀容的手心沁出涔涔冷汗。过了许久许久。尚宫局右殿的大门毫无防备地“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衣着朴素地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环佩饰物,发髻一丝不苟地挽着,衣裳也没有一丝皱褶。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怀容与惜绡二人身上。怀容被她看得一阵发虚。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最高女官奉御温悦茗大人?
有些人是后天的打扮才使得其天香国色,有些人却是清水出芙蓉。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股清冷孤傲。温悦茗就属于后者。她素来不喜欢雕饰自身,自然也看不惯喜欢刻意着装打扮的人。她在先帝时候就已经做了奉御,如今已经快二十年了。由于家族地关系,当今皇上对她亦是礼让三分,何况是其他人?若能争取到她出马,事情已经先成四分之三了。
简淑律紧跟在她后面出来,脸色有些微微泛红。她指着怀容道:“姑姑,就是她了。”
温悦茗缓步踱至怀容面前,却没有说一句话。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让怀容有些窒息。颈项有些酸疼起来。终于,她听到一声叹息似的声音:“淑律啊,不论怎么说,你终究是局外人,不会懂得她们这些人地。怀容,这件事情我是能帮助你,但是你可曾为自己想过以后?”
怀容知道,如果淑妃这件事失败了。她就是第一个替罪的。可是,就算她不因此事获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跪了下来。恭敬地俯首:“奴婢卑贱,自来都是为主子考虑,岂能考虑自己的以后?奉御大人今日之恩,怀容没齿难忘。”
“你也先别急着谢我。”温悦茗悠悠然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们了。今后再有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了。”简淑律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无语地站立。
“我们先把这件事情做了。再一同去吧。”温悦茗说。
“有劳姑姑了。”简淑律淡淡地回应。
怀容回到承元宫时,见殿外站着一溜宫女内侍。恍然以为皇帝来了。仔细一寻,这些人似乎都不是御前行走的,便稍稍放下心来。走到正殿后,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棠薇一把将她拖了进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怀容敛了容姿,对宫里的来人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萧贵妃可算得上是宫里的贵客,怀容自服侍淑妃以来,就从没有在承元宫见过她的身影。萧贵妃神色温柔,抬了抬手道:“玉顺人请起。”
怀容有些惊疑,她怎地知道自己晋封的事情?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她连忙站起来,垂首在一边侍立。她地进殿终于打破了二人的沉默,只听淑妃放下茶盏,神色有些讥讽:“方才贵妃姐姐给我看了那柄扇子,令我触动不小啊。妹妹也有一样物件,不知贵妃姐姐可愿意一看?”
萧贵妃用鲛绡绢子拭了拭唇边的茶渍,笑容合度:“淑妃妹妹就会吊人胃口,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宝贝可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季淑妃对棠薇使了个眼色,棠薇面色有些发白,立刻走去取了一个卷轴来。怀容心里一震,那不就是她与简淑律在谨礼宫发现的那幅画吗?
淑妃的脸上笑意盎然,她将那幅话徐徐在萧贵妃面前展开,柔声道:“贵妃姐姐手上小心些,别把茶水溅上来了。”
萧贵妃楞了一下,温存的笑容渐渐在脸上凝固。良久,她摇摇头,苦笑道:“淑妃妹妹的这个物件,我是真的不知道。”
“哦?”季淑妃地眉梢显露一丝惊疑,“贵妃姐姐是不知道妹妹有都得到了大笔的封赏,众人皆称赞皇帝是一代明君。
八月二十日反贼公孙捷的叛乱扫清,侍卫楼景寒立下大功,皇帝擢升其为右司马,有御林军调动之权。定阳王荐举有功,加封食邑三百户。
皇帝百里衡臻能进行全国上下如此大规模的封赏,仰赖全国各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时人皆称颂皇上圣明,史笔记载当今为德显之治。
季太尉与苏副枢密使班师回朝之后,立刻上奏圣上,言军中将士都说宰相大人克扣军饷,行军途中险些哗变,多亏后来的粮草补给,才不至于酿成大祸。皇上听闻此言极为气愤,表面上不说什么,暗中却命令枢密院细加查探。街坊里不时地有些不理的传言,说萧家快要倒了。前些年还有太后的护持,可是自从太后驾崩以后,萧家就一蹶不振了,虽然宫里有个贵妃,可是好不容易生个皇子还夭折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嗯嗯,这一节中关于简淑律同学的故事,大家都看懂了吧?
呵呵嘻
从今天起到20号,我一边码字一边更新,什么时候写完一节什么时候更新,希望大家支持哦
我是单订小说啊,知道每章都要钱钱的果写的不好,会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家手中的钱
但是有些描写还是必要的哇
所以捏,重要一些的章节我都会做上求票的记号,其他的大家自选啊嘿家要支持呀
第109节 秀女
德显十年八月二十三,天高气爽,黄道吉日。朝中众臣,显贵仕宦,凡收到皇家红帖的,都要将女儿送进皇宫参加选秀,同时民间一切婚嫁暂停。没有选中的女子,皇家还会赐金放还。
选择秀女与挑选宫女是不同的,其过程要严格得多。单说是发红帖前,就要派内务府的人查验身份背景,殿选之前,起码要经过三层选拔。不合格的秀女都要经过皇后娘娘审批后才可以落选,否则就是欺君大罪。
皇后不理事物,所以金銮殿上,坐在皇上身边参加择选的自然就是淑妃了。棠薇不是女官,站在淑妃身边的就是怀容了。一向不喜欢披挂甚多、装扮繁杂的淑妃今日打扮得格外正式,一袭水红色三尺大袖的大衫,外罩金红色百子霞帔,腰间配有名贵的玉饰,黄金流苏一直垂在脚下。大小花各九只的凤冠沉甸甸地扣在发髻上,垂下的毓珠遮住了小半边脸,样貌极是威严。
温悦茗身穿朝服,手执如意立于大殿之下,司礼监每唱一人之名,温奉御就报上她的家世背景。本次参选的女子共有一百四十人,五人一组进殿,整整一天才选毕。宫人们早已累的大汗淋漓,只有淑妃端坐位上一动不动,仿佛石像一般。
苏谈静的确长得很漂亮,作为皇上新擢升的枢密副使的女儿,她与皇后的妹妹钟疏柳一样有竞争力。怀容没有忘记送张倪出宫的时候,秦月楼姐姐对自己说的话,所以对这个女子格外上心。同时入选的礼部尚书的女儿,公主侍读薛桑柔地妹妹薛涵紫也是冰雪美貌,还有那个叫做郁嫣然的秀女。更是让皇帝目不转睛。
一整天的选秀终究是结束了,百里衡臻觉得疲乏,很快便回去休息。选中的秀女照例要进行一个月的礼仪训练,然后由尚寝局安排侍寝时间。这次选中的十四名秀女无一例外地都被封为采女,先暂居谨礼宫,等训练结束后再行加封并安排住所。
转眼半个月就要过去。新人入宫并没有引起多大地波澜,众人还是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姝贵嫔司徒氏越发得宠,皇帝只要有空。就往她那里走动。昭妃已经进了冷宫,惠妃也闭门不出,贵妃娘娘也很少出门,宫里甚是冷清。贵妃不理宫中事物,淑妃每日都为大小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宫风也渐渐松弛起来。这时节,最让怀容高兴的是,和宜辰又得晋封了。昨天传地旨意,宁妃侍栉和宜辰晋为从六品供奉。
作为一个地位的侍巾。能够接连得到晋封,这是天大的荣耀。甚至宫里有传言说,皇帝想封和宜辰做才人,搬出宁妃的宫殿,不让她再做附属品了。不知是真是假,怀容喜忧参半:若是能得到皇帝真心的喜欢,这自然是极为荣耀的,不过再行晋封。会不会等于又把她像当时的张倪一样推向风口浪尖呢?
淑妃这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去往谨礼宫,唤棠薇与怀容相陪。谨礼宫的掌事宫女依旧是中常侍卫氏。只是几个贤人中已经没有了付临筝姑姑。怀容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卫中常侍的,只呆在淑妃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十四个秀女齐声恭敬地向淑妃行礼,淑妃也不叫起,而是看着卫中常侍说:“这些秀女们都是要为皇家今后地子嗣诞育做贡献的,当今圣上子嗣单薄。所缺更是皇子。这些秀女们一定要严加训练,才能保证皇家血统清白。诞育良好的下一代。”
“奴婢遵命。”卫中常侍俯身不卑不亢地说。
淑妃满意地点点头:“女诫女四书之类的,可都教授过了?”
“回娘娘的话,都教授地差不多了。奴婢定会严格训练,不会辜负娘娘的期望。”卫中常侍道。
“很好。”淑妃略略颔首,转而对秀女们说,“你们大都是豪门大家子出来的,既然进了宫,就要像姐妹一样,不要太小家子气。须知你们进宫,不是为了自个儿的荣华富贵,而是为皇室地下一代,所以不要盲目地争权夺势。若是被本宫发现有这样的人,定会严惩不贷。你们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谢娘娘教诲。”十四个秀女齐声应答,其间不乏有童稚的娇声,以及沉稳地语调。淑妃微微一笑,“都起来吧。”
淑妃在谨礼宫看了一会儿,待众人散去,才唤皇后的胞妹钟疏柳近前,笑问道:“在宫里感觉如何,住的还习惯吧?等你的训期结束后,我就把你安排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住。皇后娘娘总是寂寞的很,就盼着有知心人跟她说说话。”
“承蒙娘娘抬爱,奴婢求之不得呢。”钟疏柳笑靥如花,俏生生的脸颊绽开两个娇嫩地酒窝,她行了一礼,“奴婢惶恐,能否请娘娘帮奴婢把一些花籽交给皇后娘娘?那是家母要奴婢带进宫来给皇后娘娘地。”周围低着头走过几个秀女,都紧紧地盯着钟疏柳,想必是嫉妒至极了吧。
淑妃点头默许,钟疏柳行礼退了下去。见她良久不来,棠薇对淑妃道:“娘娘,我们去看看吧。”
走至寝殿门口,就见钟疏柳走了出来,看见淑妃娘娘,徐徐跪下道:“奴婢抱歉,让娘娘久等了。”她身后的寝殿探出一只头,见是季淑妃,慌忙把门阖上。
淑妃皱了皱眉,棠薇连忙问:“这间寝殿里住地是谁?这般不懂规矩。”
钟疏柳秀眉微微扬起:“娘娘勿生气,那里住的是秀女郁嫣然,小户家的女子,冲撞了您,请您莫要怪责。奴婢这就唤她出来。”
她转身推开殿门:“郁嫣然,淑妃娘娘在此不可造次,你还不出来请罪!”
郁嫣然一身白色中衣,正跪在床边,把一个白布做的物件往床底下塞。她恍然回头,正看见淑妃阴郁的眼睛。吓得浑身一颤,她瘫软在地:“娘娘,我……”
淑妃见此情景立刻明白了八九分,棠薇走进殿里,把那个布偶从床底下拽了出来,只见那个布偶做得十分粗糙,身上不知画着什么图案,还插着几根亮晶晶的银针。棠薇手上一抖,厉声问:“这是何物?”
郁嫣然面色惨白,她咬着嘴唇,半天哆嗦不出一个字来。棠薇见状急了:“来人啊----”
嘿嘿天的第二更
话说最后一部分,淑妃到秀女们寝殿去的情节,我写着写着就想起来在学校宿管老师查房,没收一大堆违规电器的情景...可怕啊可怕
第110节 毒计
季淑妃挥了挥手:“慢。”她移步进了房间,从棠薇手中接过那个布娃娃,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冷笑道:“胆子不小。我只问你一遍,是谁指使的?”
“这个,它,它不是我的---”郁嫣然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竟然一整句话也说不分明。
棠薇转过头去把殿门关上,只听淑妃厉声问道:“什么是不是的,你给我一下子说清楚了!”
“奴婢不能说啊!”郁嫣然不住地叩头,额头已经青紫还浑然不觉,“娘娘,奴婢真的不能说……”
季淑妃半眯起眼睛,棠薇对外面的内侍下令:“来人啊,将秀女带回尚宫局细细审问!这件事谁也不许提起,否则----”
她话未说完,外门的内侍就冲了进来,急急带走了了郁嫣然。
淑妃面色不悦,下人们自然不敢说什么。棠薇在尚宫局里行审问之事,季淑妃也闷闷地不说话。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问怀容:“今日那个布偶的料子,你可触摸过了?”
怀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匆匆走到淑妃的衣橱前,抽出来一条缀锦精锻刺绣的披帛。反复地摸了又摸,她不禁打了个寒噤,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灌到脚底,全身都凉了。
淑妃走了过来,抢过那条披帛。这条披帛是名贵的白色杭绸底料,用金线织就的牡丹刺绣,极是名贵。这种料子是皇上赐给她的,并没有给过别人。那个娃娃的料子,一触手就应该知道不是俗物。她当时怎么没想到?
“奴婢这就去跟棠薇姐说一声。”怀容攥紧了手心,急急往外走去。忽然迎面撞上一个人,待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一下子愣住了,天啊,皇上什么时候来地?没有多想。怀容立刻俯身请罪:“不知皇上驾临,奴婢无心冒犯,奴婢该死!”
百里衡臻看了她一眼。乐呵呵地道:“起来吧,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我在外面见你们火急火燎的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臣妾明日要去检查秀女们的训练事宜,正在找那件朝服,却找不到那条霞帔了。”淑妃笑意温存地迎了上来,“圣上进殿来吧,干嘛要站在风口上。”
百里衡臻应了一声,品了一口怀容递上来的茶,他环顾四周,徐徐道:“爱卿啊。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着了。今日不是去过一次谨礼宫了吗,怎么明儿还要去?对了,棠薇呢,怎么不见她?”
季淑妃听他说了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也不再隐瞒,而是跪了下来:“请皇上饶恕臣妾欺君之罪。臣妾今日在谨礼宫秀女郁嫣然地宫殿里搜出了一个布偶。似乎是行巫术要使用的。臣妾不敢造次,便立刻将其带往尚宫局审问。”
“那你为何不早禀报朕?”百里衡臻声音平淡,却有种让人窒息的威严。
“若是臣妾火急火燎地派人禀报您。皇上,那么阖宫上下不就人尽皆知了吗?这种丑事,少一个人知道是最好地,否则宫风不治啊!若皇上认为臣妾处置失当,还请皇上降罪!”季淑妃俯身叩首,一屋子的宫人都跪了下来。
沉默良久。百里衡臻终于嘿然一笑。抬手扶起了淑妃:“朕也是听路上的宫女说的。你起来吧,季爱卿做事。我总是放一万颗心。众人也都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承元宫里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宫里的气氛终于不是那么压抑了。
“这件事情,爱卿你准备如何处置?”百里衡臻问道。
季淑妃看着他柔声道:“皇上觉得呢?依臣妾看来,还是秘密地将她处死,不要告知她的家人吧。刚刚选进来的秀女,若是让世人知道出了这样的丑事,指不定怎么嘲笑呢。到时候天家地脸面何存?”
百里衡臻赞许地点点头:“爱卿说的有理,就这么办。”
“皇上,夜深了,今日该哪位侍寝?您也该回寝宫了。”季淑妃笑道,“皇上最近忙于国事,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把姐妹们想死了呢。”
“朕最近终于可以把那心头之患解决掉了。爱卿,你的兄长战功赫赫,又连着推掉几次封赏,真是不给朕面子!朕决定要加他的爵位,你觉得呢?”百里衡臻笑道。
“皇上别太宠着谁了,自己掂量着些;就算宠着,也别让他看出来,不然难免骄纵。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却说了这些,臣妾洗耳朵去了。”季淑妃说着就要往殿外走。
百里衡臻站了起来,忽地环抱住淑妃的细腰,将脸贴在她的颈上,无赖似的说:“爱卿又要赶我走,好大地胆子!我今晚就宿在这儿了,看你走到哪里去!”
“皇上!”季淑妃的脸刷地红了,她努力地想要挣开百里衡臻环抱着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得,只得任由他搂着自己,一路往寝宫去了。
棠薇醒来地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桌台上的蜡烛早就燃尽,可是一夜的审问后,郁嫣然还是没有说出到底是谁指使的话来。棠薇气愤中有些心奇,这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怎么能坚持这么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动力啊。难道她认为,会有人来营救她不成?
棠薇不是第一次掌刑了,她深知在夹棍大刑之下,很少有人不说实话地,可是郁嫣然晕过去三次,都没有吐露出半个字来。她觉得极为伤神,正想着天明了该怎样回淑妃娘娘,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看着地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了地郁嫣然,棠薇心中泛起微微的不忍。能参加选秀地女孩,在家里应该都是衣食无忧的掌上明珠,哪里想到要受这种苦,她是怎样支撑下来的?
她霍然站起,一路走到女尚书乔氏的殿里,问道:“乔姑姑,可查清楚了,那个布偶上的咒文是什么意思?”
“那个咒文有让怀孕的人堕胎的意思。”乔氏停下了手中的笔,“棠薇姑娘去休息吧,需要我帮忙之处尽管说吧。”
棠薇摇摇头,问道:“这就没什么疑点了。对了----那个布偶呢?”
“布偶?”乔女尚书皱眉道,“不在我这里,昨夜就被人拿走了啊。”
“被谁拿走了?”棠薇的话音分明颤抖了起来。
乔氏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立刻站起身来:“待我去问一下温奉御大人。”棠薇心中隐隐觉得不好,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一大清早的光景,最高女官温悦茗的寝殿里就站了好几个人了,棠薇心里一叹,只得跪下叩首:“奴婢见过贵妃娘娘,惠妃娘娘,愿主子吉祥安康。”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淑妃姐姐能安康,我可不能,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想要问个清楚。”惠妃摇动着手里的团扇,娇声对棠薇说。
萧贵妃点头示意她起身:“不知道棠薇姑娘审问得如何,要不要我们协助你?”
“让二位主子费心,奴婢吃罪不起。”棠薇攥紧手心的帕子,低头应道,“此事已经水落石出,惊动了二位娘娘,实在是奴婢的罪过。”
“哦,已经水落石出了?”惠妃姣好的柳眉轻轻扬起,“棠薇姑娘的本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那正好,温大人,你派人将郁秀女请来,听听她的说辞,这样才好定罪啊。”
方才棠薇一时心急,却没想到惠妃得理不饶,步步紧逼,这下也失了方寸。温奉御看着棠薇,询问似的说:“惠主子说的也对。秀女用巫蛊之术,本来就是大罪,既然棠薇姑娘已经问出了结果,就把她带来让她说个明白吧。”
“温大人,”棠薇肃了肃神色,“既然你也知道这是宫廷丑闻,我们就秘密地处理了吧。让更多的人知道,有损天家威严啊。贵妃娘娘,听闻你身体抱恙,怎地不好好休息,倒来了这里?”
“淑妃娘娘一人处理诸多事物,难免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我现在虽然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却也责无旁贷,难道不是吗?”萧贵妃笑道。
惠妃摇着轻绢小团扇:“主子官大,奴才的谱也大,棠薇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既不是女官,又不是嫔妃,主子们说话,轮得到你插嘴?温大人,你说,冒犯主子的普通宫女,该处以什么样的责罚?”
温悦茗陪笑道:“主子说笑了,还是不要为这种小事劳神生气吧。今日的正事可不在于此啊。”
“是了,我差点都忘记了,看她把我都气糊涂了。”惠妃眉梢露出嘲讽的笑容,她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那个布偶,往棠薇面前的案桌上重重一摔,“不知你这个贱婢认得这个料子不?就算你不认得,我可认得。去年中秋之夜,西夷族首领送上十尺神翎雪锦,皇上连皇后也没有给,单单赏了你家主子淑妃娘娘,馋坏了我们姐妹几个。神翎雪锦算的上是当今最名贵的缎子之一,采用雪山神鸟头顶上的翎子织就,多少只才能织出一尺。如今这珍贵的料子,怎么会被用在一个巫蛊布偶身上?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说,是谁有这个料子?”
第111节 脱身
惠妃的话如巨石一般砸在棠薇的心上,她自然是认得这个布料的,所以惠妃说的话,她根本无从辩驳。她愣愣地杵在原地,只听贵妃淡淡地对温奉御说:“温大人,如今铁证如山,你是两朝元老,想必是一定不会徇私的吧。”
“娘娘的意思是,淑妃娘娘是整件事情的主谋了?只是奴婢有几点不明白。”棠薇面色微红,依旧不卑不亢地道,“一,淑妃为什么要害皇后?二,事实为证,淑妃与郁嫣然从无交情,再说就算有交情,她想要加害皇后,为什么要把巫蛊交给郁嫣然,而不是自己拿着?三,如果这个布偶是淑妃做的,她昨天为什么要从郁嫣然那里将它搜出来,对自己不利?娘娘您说,奴婢说的可对?”
惠妃冷哼一声:“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只不过呢,我们现在看的是证据啊。要不,你把郁嫣然拖出来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你为什么不敢呢,为什么呢?”
棠薇无话可说,温悦茗微微摇头,招呼宫人道:“来人,将此事禀报皇上,把棠薇带下去。”
在阴暗的房间里呆的久了,棠薇也习惯于这样的黑暗。依她的生活心态,什么样的日子都能过下去,哪怕是从天堂到地狱,也无所畏惧。因为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捧上天去的优越感,所以即使摔下来,也不会伤的很重。
没有人带走她,也没有人对她宣读任何旨意,她就越是放心,因为这样就说明淑妃没事。一旦淑妃娘娘败落下来,她肯定要受到或多或少的牵连。
殿门的锁被人打开。一阵炫目的阳光顺着殿门被推了进来。棠薇站起身,神色没有半分乞怜的意味,反而分外决绝。几个内侍逆着阳光对她伸出手去:“棠薇姑娘,请。”
棠薇不知在自己面前地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待到正殿时,她对着那一袭熟悉的身影遥遥跪下:“罪婢参加皇上。愿皇上圣体安康。”
百里衡臻点头示意她起身:“你且说说,昨夜郁嫣然究竟是做如何说法的?”
棠薇小心地观察了一眼四周,知道惠妃和淑妃都在这里。便低头恭谨地说:“回皇上,郁嫣然说有人指使她做出如此行为,但那人挟持她家族的利益,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说出那是谁。”
“她半个字也没有透露吗?”百里衡臻沉吟不语。惠妃尖细的嗓音有些激动:“我就说了,郁嫣然肯定一个字也没有说,她招了?哼,你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棠薇这才看见一直在角落里沉默不语地淑妃。季淑妃平日里沉静的面容依旧是平静如水,只是多了几分憔悴之色。棠薇有些不忍。便低头道:“罪婢恳请皇上明察此事。那个布偶的料子虽然是淑妃娘娘独有地,但未免其他人也有,只要到处搜一搜,或者问问内务府的情况,不就知道了?如果那个布偶是淑妃娘娘做的,她为什么要自己拆穿自己呢?”
百里衡臻沉吟不语,萧贵妃沉声道:“棠薇,你还要替你家主子掩饰吗?皇上一早就派人去内务府查过了。此种锦缎只有你家淑妃娘娘有。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百里衡臻摆了摆手示意让她离开。惠妃看了她一眼,眉梢浮上一丝怨意。
“棠薇。”淑妃轻轻地唤了一声,叹叹然对她摇头,跪禀圣上:“这种料子,的确是臣妾所有的。去年中秋佳节的以后,臣妾用这种料子做了一条披帛。再无剩下的料子了。何来做成一个布偶?”
“呵。”惠妃冷笑,“做成一个披帛。自然有剩下的边角料。这个布偶缝制粗糙,一看就是边角料做成的啊。而且又这么旧,看起来有些时候了吧。淑妃娘娘,皇后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甚至连她腹中地皇子也不肯放过?”
“芸香,既然这个布料是你的,宫里又只有你承元宫所有,它为何会出现在一个秀女的手里?”百里衡臻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
“皇上----请皇上明鉴,这个布偶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若是皇上执意不肯相信,臣妾只有一死以示清白了!”她说着,竟要一头往柱子上撞去,幸亏身边的内侍竭力拉住,才没使她受伤。
“我看你是理屈词穷了吧。”惠妃斜了她一眼,娇声道:“我本来还以为淑妃娘娘有很多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没话说了。”
“云弄筝!”百里衡臻终于忍不住皱眉训斥,吓得惠妃怔怔地愣在原地,想要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里。
“惠妃娘娘,你如果是真的忘记了,奴婢不妨提醒你一下。”就在众人皆沉默不语的时候,一个沉稳地声音打破了寂静,“奴婢宜家给皇上,淑妃娘娘,惠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听说新秀女出了事,也顾不得胎动不爽,立刻让奴婢看查探一下情况。奴婢方才不经意听到惠妃娘娘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忿忿不平了。”
“你起来。”百里衡臻看见宜家,脸上的神色舒展了些:“皇后现在感觉如何,怎么事情传地这么快?”
“今儿早晨嫔妃定省时,皇后娘娘就知道了此事。”宜家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道。
惠妃心里觉得有些隐隐的麻烦,面上对宜家冷笑道:“宜家姑娘,虽然你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但是凡事也总要讲究个凭证,否则,我岂能容你白白地侮辱?你倒是说说看,我忘记什么了?”
“惠妃娘娘,奴婢知道不应该诽谤主子的不是,但你一早上就跟同住的宫人到处说起这件事,是不是想让宫廷内外人尽皆知?”宜家话锋一转,“惠妃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年上元节的时候,皇后娘娘赏赐你地布匹中,是不是有这中神翎雪锦?若说有嫌疑,你也逃不掉!”
“宜家,我敬你是宫里地老人,可也请你说话放客气些!我何曾有过这样福气,能有这种珍贵的东西?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奴婢,怎么也敢这般无礼,皇上,您要替奴婢做主啊!”惠妃柳眉倒竖,姣好地面容被怒火熊熊地烧灼着,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宜家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什么内务府没有记录?”温奉御疑惑地问。
“呵,皇上在这里,奉御大人难道觉得我有这么大的胆子?”宜家冷笑道。
不等旁人说什么,温奉御对惠妃轻施一礼:“这是宫闱大事,若是娘娘想要洗脱嫌疑,不妨让奴婢查验一下。来人啊,到惠妃娘娘宫里去找找,看有没有这种锦缎!”
惠妃涨的通红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凭什么这么做!皇上,您看……”
百里衡臻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温奉御,若是查不出来,你该当何罪?”
“惠妃娘娘。”温奉御嘿嘿一笑,“若是查验实情也有罪,奴婢不知道要挨多少次剐了。”
约莫过了三柱香的时间,几个内侍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看了一眼惠妃,对皇上跪了下来:“皇上,温大人,惠妃娘娘的仓库里果然有这种锦缎。”他拿出了一卷落满了灰尘的绸缎,高高地举过头顶,“皇上,就在这卷绸缎里,有神翎雪锦的碎布料子,请查验。”
惠妃本来很嫌恶地看着那匹绸缎,听了那个内侍的话以后,忍不住惊疑地吼道:“怎么可能,你,你血口喷人!”
百里衡臻从那卷锦缎中抽出几块碎布,用手揉捏了一下,果然触感柔滑,又接过温悦茗递过来的布偶,果然是一样的料子!他神色变幻不定,只冷冷地看了惠妃一眼:“这又该怎么说!”
第112节 宜家
“这个……”惠妃忽然尖叫一声,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故意要陷害我的!温悦茗,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宜家嘴角一撇,神情分外嘲讽:“惠妃娘娘,难道你也理屈词穷了吗?”
温悦茗蹙眉道:“请问皇后娘娘有没有出账记录,何以见得这些是皇后娘娘赐给的?”
“当然有,不然奴婢也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了。”宜家笑着,从衣襟中拿出一本册子,双手捧至皇帝眼前,“皇上,温大人请查阅。皇后娘娘于去年上元节的时候赐给惠妃杭绸十匹,神翎雪锦一尺,这上面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敢问为何只有一尺?”温奉御道。
“如此贵重的物事,一尺做手绢已经绰绰有余了。这是过年的时候皇后娘娘的家人孝敬的,统共有三尺,死去的那个陈婕妤和惠妃各赏了一尺。”宜家说,“惠妃娘娘,那日我去内务府领扇子,看见你与谨礼宫的管事卫姑姑在说什么,怕我看见又故意躲起来,你是在干什么呢?”
温奉御拿着那些碎布,统共拼起来的面积只有一个手掌大小,边缘极不规则,一看就不是做手帕的样子。百里衡臻也发觉了这一层,他冷笑道:“淑妃的学锦用来做披帛了,这我知道,而你呢,你的用来做什么了?”
惠妃跪在地上,只一个劲儿地磕头:“皇上,真的不是臣妾做的啊。请相信臣妾一言吧!”她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一把抱住百里衡臻的双脚,把个花容月貌哭得惨兮兮地。
百里衡臻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了她:“你敢陷害皇嗣,又把罪名推到其他人身上,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该当何罪?来人啊,将惠妃降为采女,撤掉一切封号。令其闭门思过!”
“皇上!”惠妃凄厉地哭喊着,可是皇上丝毫不理会,而是转身扶起了淑妃:“芸香,朕委屈了你,你不要记恨朕……”
“皇上快别这么说。”季淑妃由于跪得太久,脸色有些发白,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却勉力支撑出一个笑容来。
百里衡臻看得分外心疼,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喃喃似的说:“芸香,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真的,你相信我。”
淑妃的眼里顿时盈满泪光,她不再说话,而是偎依在百里衡臻的怀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内监。见到温奉御便跪禀道:“温大人,郁嫣然小主自尽了!”
“什么?”温悦茗明眸一惊,“你们怎么不看好她!她是怎么死地?”
“郁小主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属下们也没多注意。谁知道她吞下了脖子上佩戴的玉麒麟,窒息而亡了!”那个内监地声音有些哆哆嗦嗦的。
“算了,此事不许任何人再提起了,把她厚葬了吧。”百里衡臻淡淡道。
内监得令下去,季淑妃柔柔一笑:“皇上都辛苦一整天,也该回去用餐歇息了。”
凤仪宫。夏藻亭。宜家轻轻地替皇后摇着扇子。眼睫毛温顺地垂下,不发一语。
“臣妾不知道该怎样感谢皇后娘娘。还有宜家姑娘。”季淑妃品着香茗,神色不再是那样淡然。
“这是我应该做的。”皇后神情有些激动,“淑妃妹妹,你平日里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若不报答你,让我怎生过意得去呢?”
季淑妃看了她一眼,心里微微一叹。就连皇后也不能小觑啊。皇后竟然早在八个月之前,就想到可能会有人陷害她,而把家里孝敬的雪锦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给了惠妃。当时惠妃对她极为不满,赏赐的东西看也不看就扔在仓库里。而她在惠妃身边安插的人手却偷偷地用此料子做了一个布偶,以她的家族相威胁暂存她处,想要以此陷害惠妃,却让淑妃虚惊一场。
知道了这其中的原理,季淑妃眼底露出些许寒意。若不是有整个家族压制着皇后不让她的才能展示出来,她哪里会有治理六宫地份?原来皇后娘娘,才是这一切的主谋啊。若是没有她今日的帮忙,她哪里能够好好地坐在这里?
“妹妹不要多心了。”皇后钟歆懒懒地说。她的身孕已经快八个月了,身体不适早就懒怠说话,若不是宜家劝她出来躺一会儿,她宁愿一动不动地呆着。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这是她入宫以来头一回加害旁人。
钟歆侧了侧身子,对季淑妃柔柔一笑:“妹妹,我知道你治理六宫辛苦,做姐姐的处处也帮不了你什么,这次还险些害了你。惠妃那个丫头,处处得理不让人,宫里有多少人被她得罪过?有了这样的人,又怎能安宁呢。妹妹你不要生气了,原谅做姐姐的自作主张吧。”
季淑妃悠悠一叹:“娘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心这个。你肚子里地才是真正该操心的啊。”
钟歆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昨夜梦见了什么。我很担心,我真的很不放心。万一这些新地秀女们又各个争风吃醋的,谋害皇家子嗣,那皇室该怎么办?皇帝都已经快不惑之年了啊!”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后代了吗?别乱想了,您好好休息吧,妾身告辞了。”季淑妃走出凤仪宫,看着犹自黯然神伤的皇后,不禁微微摇头。
棠薇轻轻地问:“皇后娘娘做的一切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是为了家族,皇室,以及我们这些嫔妃应该做的事情,美德。皇后娘娘是真正地大家闺秀,这些,我终究是学不来地啊。”季淑妃叹道,“皇后娘娘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她也觉得太累,我知道。而我却不能给她分忧,实在是亏欠地太多太多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整个宫廷里,有谁能真正配得上称作宜室宜家呢?大概也只有皇后娘娘了吧。皇后娘娘---也只有她一个人,配得上这样的称呼啊。
第113节 珠落(求票票)
次日一早妆罢,淑妃照例去向皇后问安,席间众嫔妃都来得差不离了,唯独萧贵妃迟迟未到。按照平时的说法,她若是不来,总要派个人来请假称病,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无。有的嫔妃私下议论,说萧贵妃得罪了淑妃娘娘,现在正不知在哪里躲着呢。
众人说了会子话,皇后娘娘说身子乏,大家也都散了。柳烟凝本来一个人走着,忽听前面的卫良娣愕然道:“司徒姐姐,你说的萧贵妃那事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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