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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帝国1·堕天使之心

_12 步非烟(当代)
画面上,浮现出一段陌生的视频。
这是秋璇甚至富兰克林本人也不曾看到过的。
视频有些模糊,不时剧烈地抖动着,似乎是用手机拍摄
的。
时间的显示与前几段不同,是在三年前的某一个夜晚。
朦胧的月光照亮了青石小径,石板上洇出大团的鲜血。
一个男子俯身趴在血泊中,四肢关节都弯折到匪夷所思的
角度,身体上布满了可怕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
仿佛是刚从解剖台上抬下来的医学废料,又仿佛是黑
暗时代承受过一切酷刑的囚徒。
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活着。
他的声音痛苦而嘶哑,听上去完全不似人声:“杀了我,
求你……”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音调清脆悦耳,还带着
些许柔媚的笑意:“呃?你在求我?可我追踪了整整四年才找
到你,岂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说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伸入了画面,狠狠地踩在那个
男子淤青的手背上。那鞋跟极细极尖,立即在他手背上踏出
一个个血洞。
女子的声音充满挑衅:“起来啊,来杀死我,咬破我的喉
咙,吸干我的血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转动镜头,从各种角度,记录男子痛
苦的挣扎。
“狼人先生、吸血鬼先生、丧尸先生……你不是身手敏
捷,力大无穷么?今天可是月圆之夜呀!”每说一句,她就狠
狠地踩踏上去。
片刻之后,男子的手背已千疮百孔。
她附下身,给了这只血肉模糊的手掌一个特写,禁不住
笑出了声:“原来,丧尸先生也是有弱点的。现在,你该知道,
女人的酒不是可以随便喝的了么?”
她拉起男子的手,在镜头前反复拍摄,似乎是在欣赏一
件艺术品,毫不在意淋漓的鲜血沾染了自己的衣袖。
突然,她握住其中的一根手指,用力反向一折。骨骼裂
响中,两根手指已被生生折断,只剩下筋络相连。
她的动作既狠且准,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女子似乎意犹未尽,将如断枝般悬垂在掌上的手指上
下拨弄着,仿佛淘气的猫咪在玩耍着线团。
过了片刻,她似乎厌倦了这无聊的游戏,掏出随身的折
叠刀,仔仔细细地剔断经脉,将断指切下,又倒立着插入男
子手背上那些被踩出的血洞里。
她的动作极为轻快,仿佛小孩儿过家家时,在沙坑中种
下一棵棵萝卜。
这种游戏似乎让她感到了莫大的乐趣,于是一根接着
一根,她慢慢折下男子早已发黑的手指。
她一面施加酷刑,一面哼着欢快的童谣,听上去令人毛
骨悚然。
一开始,那个男子还在痛苦地挣扎,到后来,似乎连呻
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一直没有死去。
画面久久不动,似乎那女子正通过镜头,细细品味他的
痛苦。
过了良久,她似乎有些厌烦了:“喂,你死了么?”
那男子不再动弹,似乎已感觉不到痛苦。
女子叹息道:“真无趣啊!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她
将手机放到地上,保持着录像的模式,缓步走到男子身边。
画面依旧无法看清她的脸,只映出一双修长的腿。
她背对镜头,蹲下身去,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电锯。
那电锯被她举过头顶,冰冷的锯锋在月光下闪出一道
寒芒。巨大的电锯衬着她纤细的背影,多少显得有些滑
稽———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她微微侧头,迟迟不肯动手。不是因为同情,而是没有
选好最恰当的方位。
双腿,膝盖、脖颈……锯锋一路向上,在男子身上比划
着,仿佛要最完美地切开一块蛋糕。
终于,她选定了胸部第七根肋骨处,拉响了开关磨牙蚀骨的碎响声中,她将男子寸寸腰斩。
苏妲按下暂停键,仰望着他:“大公子,现在足够精彩
么?”
卓王孙不动声色:“我更想知道的是,它和前面几段有
什么联系。”
苏妲妖娆一笑,似乎在嘉许他的判断力:“马上你就会
明白了。”
视频继续向前播放。
女子抱起男子被分割开的上身,拖着他走向镜头。而
后,又抓住他的头发,凑到镜头前,给了一个特写。
血肉模糊下,依稀能看出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莱恩?富兰克林。
苏妲冲着卓王孙微笑,似乎在提示:联系就在于此。
卓王孙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道秋璇的北美之行,也知道她曾在山区小镇上与
富兰克林会面。但这段视频的时间却是三年前。
视频中,富兰克林明明已被电锯拦腰切断,按照现代的
医学常识,这样的伤势绝没有存活的可能,那么,为什么富
兰克林还能在小镇的图书馆内藏身三年,直到不久前,才被
彻底杀死?
到底是什么,给了这具被彻底肢解的尸体,存活人间、
苟延残喘的力量?
卓王孙注视着屏幕,神色中有了一丝郑重。
屏幕中,女子似乎要做某种记录,抱着富兰克林的半截
残躯,从各个角度拍摄了一遍,却始终小心地挡住自己的脸。
而后,她从工具箱中取出了开颅刀,轻轻松松地撬开了
富兰克林的后脑。
她一面哼着童谣,一面拿起镊子,在他的大脑中翻找,
很快便将他的脑内搅成一片泥泞。
突然间,她的手顿了顿,似乎发现了什么,欣喜地往外
拨。然而,那物体似乎卡在了骨窍处,纹丝不动。
她微微皱起眉头,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铁钳,从脑后
的洞口处塞了进去,一阵暴力地搅动。
那头颅不堪重负,发出一阵碎裂的响动,很快分崩离
析,看不出形状了。
而童谣声依旧那么平稳、纯净,仿佛真的来自于一个孩
子。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想象她脸上纯真而残忍的笑。
她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撕裂蝴蝶、肢解小鸟、将蚂蚁放到
火上烤炙,毫无恻隐之心。
不会相信,派人四处寻找,却了无音信。我知道,她又和以前
的女孩儿一样,永远地离开我了。
“那天夜晚,我宛如疯狂一般,在这间小屋里寸寸搜寻,
连一条缝隙都不肯放过。我不奢求能找到她,只希望能找到
一缕头发,一条衣带,一点儿她留下的温度。”
他霍然抬头,眼中是森冷的光芒:“终于,我从床脚与地
毯的罅隙里,找到了那枚耳环。银色的金属薄片上,还有我
用铅笔涂抹出的笑脸。”
秋璇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禁有些浑身发冷。
他描画的动作越来越快,笔尖画出一条条深黑色的线
条,纸面不堪重负,发出撕裂的呻吟。
“每个月圆前夜,都会有人用金属探测仪彻底检查这个
房间,决不会留下任何尖锐的器皿。这枚耳环,只可能是我
昏迷中留下的。”
他直视着秋璇,一字字道:“这意味着,她曾在我昏睡
时,进过我的房间。”
白檀庄园。酒到微醺,花开正半。
苏妲却放下酒杯,拉开对面墙上的帷幕。
那是一张巨大的屏幕,投影仪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苏妲低下头,轻轻调试着机器,微笑道:“大公子,不介
意陪我看一场电影吧?”
“不介意。”卓王孙淡淡扫了屏幕一眼。
画面一开始有些闪烁,渐渐清晰。
Warren?TaTa


华伦?塔塔
不会相信,派人四处寻找,却了无音信。我知道,她又和以前
的女孩儿一样,永远地离开我了。
“那天夜晚,我宛如疯狂一般,在这间小屋里寸寸搜寻,
连一条缝隙都不肯放过。我不奢求能找到她,只希望能找到
一缕头发,一条衣带,一点儿她留下的温度。”
他霍然抬头,眼中是森冷的光芒:“终于,我从床脚与地
毯的罅隙里,找到了那枚耳环。银色的金属薄片上,还有我
用铅笔涂抹出的笑脸。”
秋璇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禁有些浑身发冷。
他描画的动作越来越快,笔尖画出一条条深黑色的线
条,纸面不堪重负,发出撕裂的呻吟。
“每个月圆前夜,都会有人用金属探测仪彻底检查这个
房间,决不会留下任何尖锐的器皿。这枚耳环,只可能是我
昏迷中留下的。”
他直视着秋璇,一字字道:“这意味着,她曾在我昏睡
时,进过我的房间。”
白檀庄园。酒到微醺,花开正半。
苏妲却放下酒杯,拉开对面墙上的帷幕。
那是一张巨大的屏幕,投影仪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苏妲低下头,轻轻调试着机器,微笑道:“大公子,不介
意陪我看一场电影吧?”
“不介意。”卓王孙淡淡扫了屏幕一眼。
画面一开始有些闪烁,渐渐清晰。
只是,在她的手下四分五裂的,不是昆虫,不是鸟兽,而
是一个人。
终于,她从血肉泥泞中,钳出了一枚薄片状的物体。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呢。”她来不及细
看,掏出一只黑色的匣子,将物体放入匣中,迅速用密码锁
锁上,而后,转身离去。
画面被关闭前,只听到高跟鞋在青石地面上踩出的轻
响,越来越远。
可以想象,她身后,那堆支离破碎的尸体横陈在月光
下,仿佛是一团被揉碎的废纸,被随手抛弃。
白色的房间中,有幽微的星光透入,在床边倒印出两人
淡淡的影子。
大片的白色就仿佛是夜空下沉寂的雪原,连风拂过的
声音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华伦终于点了点头:“是的,只有苏妲例
外。
“从她出现的那一天起,她已陪伴我度过了整整半年。
我不知道,这是我剩余生命的几分之几,但却能肯定,这是
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每个月圆之夜,她都守护在我身旁,第二天,她也守着
我醒来,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也曾问过她,那些夜里,我是
否会做出奇怪的举动。她却说,我睡得像一个婴儿。
“一开始,我如释重负,感激她为我驱散了埋藏心底多
年的阴霾。但后来,我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他轻轻皱起了眉头:“我发现,每逢月圆之夜后的那天,
她手上就会出现怪异的疤痕。”
秋璇似乎提起了兴趣:“疤痕?是在手腕上?”
“是的,左手手腕。”他点了点头。
“一开始,她总是巧妙地用服装掩饰。手镯、长袖上装、蕾丝
手套……她的衣服和这些配饰搭配得十分巧妙,丝毫看不出突
兀,我也完全没有在意。只有一次,她喂我服药,衣袖不经意地褪
开,露出手腕上一只雕刻着迦楼罗图案的手镯。金色手镯衬着
她微深的肤色,格外动人。不知怎地,我心血来潮,突然握住她的
手。她微微一挣,手镯移动的刹那,我却如触电般放手———她纤
秀的手腕上,竟有一道极为可怕的疤痕。
“仿佛被野兽撕咬过一般,深可见骨!”
华伦轻轻摇了摇头:“她向我解释,是早晨在花园中整
理曼陀罗花时,不小心被花钳挫伤了。但我知道,这不是真
的,却也没有勇气追问下去,只是在暗中留意。果然,下个月
的这时候,她手上又戴上了遮掩的装饰,这次是一串红宝石
和金线编织的手环。可以想见,那可怕的疤痕又出现了。”
秋璇若有所思:“在每个月圆夜后,都会出现?”
“是的。”他脸上浮起苦涩的笑,“奇怪的是,这些伤痕消
失得很快。第二天清晨,她就会借换装的时机,将手腕上的
掩饰物摘下。肌肤仍旧光洁如玉,毫无瑕疵。”
他轻轻叹息:“这一切,原本天衣无缝,只可惜,我已不
相信自己。”
他的叹息声中透出无尽的苍凉。
秋璇注视着他,轻声道:“你一直怀疑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语调如夜色般温柔,似乎在引导他一步步打开心结。
华伦深吸一口气:“我怀疑,那些可怕的伤痕是我造成
的。”
秋璇的目光中也泛起一丝郑重。
“我怀疑,那场手术虽然挽救了我的生命,却损害了我
的神志。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我成为一个暴力狂徒,
宣泄心底最阴暗的欲望。我一定是像伤害苏妲一样,伤害了
那些可怜的女孩儿,在她们腕上、身上甚至心灵上留下了累
累的伤痕,所以她们才会选择在次日匆匆逃走,再不回来。
我不知道她们后来怎样了,只觉得万分愧疚。每天清晨苏醒
后,我就深深厌恶自己。”
他紧紧抱着那幅画,头垂到胸前,声音轻到几乎无法听
清。
“只有苏妲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她太爱我,才肯一次
次忍受这样残忍的伤害。可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
“事情未必如你想的这样……”秋璇原本想要安慰,却
无法说下去。
她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真相可能比华伦设想的还要可怕。
华伦抬起头,似乎从她的沉吟中看出了莫名的恐惧,身
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突然,他用力反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
草,再也不愿松开:“求求你,求你留下来,帮我解开真相。”
秋璇的手指已被他握出了道道红痕,却没有挣开,只轻
声道:“你想我怎样做?”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语速却变得极快:“下次月圆,你带
上电击器、绳子、手铐,甚至枪……一切能阻止我的武器,躲
在我的房间里监控我。如果我对苏妲再次施加暴力,你就打
晕我,再把我绑起来!”
秋璇微微皱眉:“这个方法,你之前有对家人说起过
么?”
华伦摇了摇头:“我不敢。我太了解他们,为了让我病情
稳定,伤害再多可怜的女孩儿,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那你曾告诉过这些女孩儿们么?”
华伦依旧摇头:“她们从受雇于我姐姐开始,就被严格
控制,丝毫不敢忤逆。我若贸然说出这个计划,只会害了她
◆ Chapter 23 真相◆
XIAOSHUOHUI 小说绘64


出生地:美洲特区?北美行省
年龄:三十六岁
身高:180cm
外形:曾是身材秀挺、
轮廓清俊的贵族公子,
看上去不到三十岁,
脸上是养尊处优的苍白,
却又带着些许纵情声色的痕迹。
但迭经变故,
三十多岁的他已经像一个老者,
头发花白,
身形瘦弱,
目光老迈浑浊。
腰部以下没有知觉,
一直坐在一张老旧的木制轮椅上。
身份:第五公爵第三顺位继承人
Lynn Franklin
莱恩?富兰克林
■们。更何况,在进入房间之前,她们一定会被严密搜身,而这
房间也已经被严格搜查,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
他的声音更加颤抖,似乎不是在陈述,而是在抽泣:“这
些无辜的女孩儿,就如小兽被扔到狂狮的笼中,供我折磨。
赤手空拳的她们,又怎么可能阻止一个疯子的暴行?”
秋璇禁不住轻轻摇头。
若这一切,都出于华伦家人的安排,那未免过于残忍。
为了将自己心爱的人留在世上,不惜剥夺他人的尊严、自由
和健康。若这也能说得上是爱,那这种爱也太过自私。
但,若事实真是如此,苏妲又是如何逃过劫难的呢?艾
薇娅又为何委托自己来调查苏妲的身世?
秋璇的秀眉轻轻蹙了起来。
“但你可以的。”华伦霍然抬头,怔怔地注视着她,“我不
知道你是谁,但你能躲过我姐姐的耳目来到这里,就一定能
帮我。”
他的目光中第一次带上了祈求的神色:“求求你,帮帮
我!”
秋璇一面安慰他,一面道:“下一个月圆之夜是多久?”
他用手中的铅笔,指向对面的白墙:“萨卡纪元历法,阴
历十六为月圆之夜。”
墙上挂着一本纸制挂历,微黄纸张上描绘着印度传说
中各种神明的图案。今天的那一页翻开,正好用花体写着两
个大字,“十五”。
华伦似乎怕她还不明白,又强调了一次:“就是明天。”
秋璇抬起头,看了挂历一眼。
似乎是巧合,此刻,天空中的阴霾散去,月光如流水一
般从窗口流了进来。
那月色是那么的亮,照得雪白的房间里宛如铺了一层
冰雪。
窗棂外,月亮的影子极大,极圆,几乎就垂在人的头顶,
一伸手就可以摘到。
秋璇霍然惊觉,目光再度投向那本挂历。
日历上的最后一张,居然被人提前撕掉了。
而最后显示的,其实是昨天的日期!
今夜,并不是月之十五。
而是,月圆之夜……
苏妲抛开手中的遥控器,伸出双臂,藤蔓般缠上卓王孙
的脖颈:“大公子,这次的电影没有让你失望吧?”
卓王孙依旧望向屏幕,眉峰微皱:“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妲妩媚地一笑,躺在他的膝上,仰望着他,如云的秀
发铺满了整个沙发,声音也越发妩媚:
“说起来,这段视频还真是来头不小。前半部分来自于
51区,是国家的最高机密,在昨晚的公爵会议上才被披露。
目前为止,只拷贝了十二份,分发给所有公爵。
“今天早晨,第七公爵在家族内部观看了这段视频,而
后将它交给艾薇娅保存。大概在中午,我打开艾薇娅的保险
箱,将它‘借’了出来。”
公爵会议?卓王孙略略沉吟。昨日,他本应随第三大公
在罗马参加国庆晚宴,却紧急飞回了中华行省,对这段临时
召集的会议并不知情。
苏妲微笑着解释:“合众国最高规格的会议,由第二大
公在国庆晚宴前紧急召集。看来,此事对于整个国家都意义
非凡。令祖父大人当然也有拷贝,若不是大公子来这里与我
相会,想必早就看到了。所以,前半部分虽然难得,但对于大
公子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她就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枕着他的膝,将头仰得不能
再仰,却似乎感到领口太紧,顺手将扣子解开,露出一段细
腻的颈间肌肤。
“只是,这后半部分则是独家机密,或许连三位大公都
不曾见过。不知道这段被隐藏已久的杰作,是否还符合你的
胃口?”
所谓后半部分,便是指那段手机夜间拍摄的视频———
一位神秘少女,用电锯将富兰克林寸寸腰斩。
卓王孙的容色有些阴沉:“这一段,你是从哪里得到
的?”
“仍然是艾薇娅的保险柜。”她看到卓王孙神色终于有
了变化,不免有些得意,“我取走前一份拷贝时,发现一旁居
然还有另一张碟片,一想到今晚要请大公子观赏电影,不免
有些担心,担心原来的电影还不够精彩,不足以打发这漫漫
长夜,所以顺手将它一起‘借’了出来。”
卓王孙微微沉吟:“艾薇娅为什么存着这种视频?”
“谁知道?”苏妲缓缓支撑起身体,轻轻在他耳边道,“或
者,只是为了治病。”
“什么病?”
苏妲妩媚地一笑,跪坐在沙发上,从身后抱住他,柔声
道:“丧尸之病。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未婚夫华伦,只怕感
染了和富兰克林同样的病。”
卓王孙陡然一震。
苏妲伏在他肩头,用脸颊在他的耳边来回厮磨,柔声
XIAOSHUOHUI 小说绘66


道:“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华伦在月圆之夜会做出什
么。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会死去,只有我例外。”
他淡淡道:“为什么?”
“因为……”她的手沿着他的衣领,轻轻向下探去,似乎
要触摸到他的心,“因为你猜得不错,我不是普通人。”
卓王孙不动声色:“你是什么?
苏妲媚眼如丝,在他身上萦绕,眸子深处却泛起一线诡
异的碧光:“我便是魅惑众生的妖。也只有妖,才能从另一个
怪物手中存活下来。”
“哦?”卓王孙似信非信地看了她一眼,并无惊异,“为什
么要留在他身边?”
她从身后抱紧了他,低声道:“天意,天意将我派到他身
边,成为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伴侣。”
卓王孙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淡淡道:“你想从他身
上得到什么?”
苏妲微微怔了怔,却随即恢复了媚笑:“爱情。”她在他
耳畔缓缓道,“传说中,永生的妖族总是太过寂寞,渴望得到
人类男子的爱情,不是么?”
卓王孙没有回答,只微微冷笑。
她毫不在乎他笑容中的讥诮,侧着头,在他耳畔轻吻
着,声音如游丝般越来越低,到后来似乎只剩下喘息:“你不
知道,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那个原本温柔孱弱的少年,会
变得多么可怕。
“他会用最暴虐的动作,把我扑倒在地,撕开领口,深咬
我的咽喉。却不是为了爱情,而只是想喝干我的血……”
卓王孙一动不动,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突然间,苏妲的动作瞬间凝滞。
缓缓地,她坐直了身子,深深注视着卓王孙,脸上的妖
娆一点点凝结,化为冰冷的揶揄。
“哦,”她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仿佛记起了什么,
“我想到一件事。”
她的表情中满是戏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来:“今天又
是月圆之夜了,我那位可怜的未婚夫,估计正狂性大发,四
处翻找食物。希望不要有某个好奇的女孩儿,恰好不小心走
入他的房间。”
她摇了摇头,惋惜地长叹了一声:“那必然会造成非常
可怕的后果。”
卓王孙霍然变色,猛地推开她,站起身来。
苏妲顺势侧卧在沙发上,得意的笑容在她的眸中绽放:
“大公子,你在担心你那位可爱的女仆么?可时间过去了这
么久,我怕已经来不及了呢。”
月光将整个白色的房间照得一片透亮。
秋璇回过头时,华伦的模样已完全改变!
鲜血一般的红光,不知什么时候已充盈了他的瞳孔。一
道道赤红的经脉,宛如藤蔓织成的巨网,在他苍白的肌肤下
迅速蔓延。
他就仿佛一尊苍白的瓷器,迸散出满身的裂纹,鲜红的
血便从其中缓缓渗出。
他已不再是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年,而是一具嗜血的丧
尸!
突然间,他仰起头,对着月光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秋璇没有迟疑,向门口退去。
她身后,那道苍白的大门正迅速而无声地锁闭。
丧尸似乎嗅到了猎物的离开,一声怒吼,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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