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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婚(如花)

_8 如花美眷(当代)
  勃发的力量挤入她的腿间,励飒不由的嘤咛一声,他的火热灼烫着她的皮肤,让她不自觉地战栗。
  “做吧做吧,烦死了!”励飒见阻止不了他的‘兽行’,嘴巴一瞥,也不再和他争执,赌气道。
  傅洌对她的小性子不以为意,他想做的事情,无论她怎么拒绝,他都能达成所愿。平日里不论她怎么样他都会依着她,但是在男欢女爱这方面,他一直霸道的厉害,哪怕是事后装孙子道歉,他也要尽了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的硬挺火热在下面试探着前进,励飒吓坏了,他居然要直接冲到本垒,想要往后退,却被他箍住了腰肢,动弹不得。
  “不行……不行……”她推着他的手,口中不住地推拒,那样大的凶器,进去了她不得疼死?
  傅洌不理,指尖探了进去试试润滑度,确定她能承受的住,一手卡住她的纤腰,一手扶着硬挺,缓缓进入。
  只进去了个头儿就被卡住,里面的肌理犹如上好的丝绒般吸附着他,吸引着自己不断向前,探索不止。
  抬起头看她,就见他的宝贝儿眼里都含了泪,摇摇欲坠的,噙在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爱怜。
  傅洌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吸吮着啃咬,双唇之间模糊不清的出声:“小乖,一会儿就好了,忍一忍!”
  话音未落,励飒皱眉痛呼一声,指尖陷入他的背肌——他已然全部送了进去。
  傅洌狠狠地吻着她,暂时不急下面的动作,只是缓缓地研磨,一面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不似刚才那般难受,那里也重新湿润起来,有意识地吸附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抽动起来。
  他动的不快,力道却很稳,励飒将脸埋进松软的大枕头中,拒绝那些羞人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以免被他嘲笑。
  傅洌从她的唇瓣一路吻到她如玉般的颈侧,吸吮啃咬,一点一点细致地标明自己的领地,玫红点点,犹如娇艳欲滴的玫瑰。
  耳畔传来她轻微的呼痛声,他抬起头,朝她魅惑一笑,见小丫头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入软枕,会心一笑。
  直到擒住那涨的发硬的梅果儿,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手紧紧拽住一侧的枕头,另一手就去拽他埋在她胸前的头颅,想把他推开。
  他很喜欢吃她那里,励飒嫁给他这样久,也知道他对自己身上的这对宝贝喜欢的厉害,每次总是要玩够了才肯罢手。嫁给他之前,她从来无法想象,他会像一个贪吃的宝宝一样吃她的那里,不让碰他还不依,总是要尽兴了才肯放过她。
  胸上的吻痕和吮印从未消退过,旧的未褪新的又来。即便身边没人,励飒早上穿内衣时看到那些痕迹都会不自觉地红了脸,羞得不敢多看。
  虽说这次有一个多月他没再碰她,但是她的胸还是没能逃得开他的魔爪,每次睡觉他都要摸个够,憋的厉害的时候力道大的让她喊痛,可又阻止不了,他眼中的火焰像是要烧着了她,那情形让她想起来都害怕,生怕他再向平时那样不管不顾,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索性就由得他去。
  玩够了那两只嫩嫩的小鸽子,傅洌自她胸前抬头,速度再次放缓,他自那软枕中托起她如玉的脸蛋儿,拇指在柔嫩的肌肤上摩挲,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热度,嘴角挑起莫名的笑意。
  小丫头又脸红了。
  四目相对,柔情似水。室内灯光昏黄,即便知道他看不清她的脸色,励飒还是觉得脸上烧的厉害,他还嵌在她的身体里,很有节奏的抽动。他应该听到了自己刚才的□声,励飒觉得很难为情,说不定他正在心里嘲笑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呢。见他又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更是不敢和他对视,垂下了眼帘。
  她乖巧的模样几乎要融了他的心,傅洌看她低垂的眼睑,眼角处似乎还有余光,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亲吻,将她所有的泪水吸吞入腹。
  她兴奋的、不甘的、激动的、生气的、悸动的、愤恨的、□的,所有情绪的宣泄,幻化成的泪水,都是他傅洌一个人的。哪怕她是那样的心不甘、情不愿,不还是一样的在他身下获得无上的愉悦。他能感觉的到,她的身心,都早已不如最初的那般坚不可摧,不可攻陷。
  她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傅洌细心地替她抹去,掌心触到她额头的那一刻,她似受了惊吓般的身体战栗,下、身随之一紧,销魂的感觉传入大脑皮层,他不自觉的低吟一声,爽的不行。
  “小乖,别夹那么紧,你老公动不了了都。”傅洌俯身亲吻她柔嫩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嘟囔一句,手下轻拍她的脸蛋,像是恶少在调戏良家妇女。
  抱着她转了个身,傅洌躺在床上,将她弄成上位趴在自己身上,一手覆上她的翘臀,缓缓运动腰部力量,轻柔的爱她。
  励飒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却突然被他的力道惊醒,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颤了声求他:“傅洌,不要……不……要……”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紧紧地按着她的臀不让她动弹,贴合着他的身体,上身紧紧契合,肌肤摩擦,燃起无限激情。
  她胸前的软肉愈发让他激狂,身下速度越来越快,不顾她的哭求,一个挺身,将自己送入她柔软的最深处,眼前白光一闪,灼白尽数射入她的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第四十五章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换了好几种姿势,傅洌总算是尽了兴,搂着励飒躺在床上休息。
  待到两人洗了澡躺回床上,傅洌替她盖好被子,将人圈到自己的怀里,看她累极的模样,暂时压下了心里要说的话。
  第二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其实是励飒一个人在睡,傅洌在陪睡而已。
  她枕在他的臂上,若是他动了动惊醒了她,起来又是一阵闹。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傅洌也就没有起身,闭着眼在床上休息。
  待到励飒睡到自然醒,看到一旁那人满脸餍足的神色,随即想起了他昨晚的恶行,顿时没什么好脸色,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给他一个冷漠的脊背。
  傅洌自身后跟了上来,搂着她圆润的肩头道:“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话音刚落,励飒的肚子就应景儿似的叫了起来,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嘴上也不理人,将他晾在那里。
  听到身后传来的闷笑声,励飒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肘子,示意他闭嘴。
  “等着,老公这就去让他们准备吃的。”傅洌点点她的小鼻子,伸手抓过一旁的睡衣,准备起身去叫人。
  待到他从外面推门进来,励飒已经坐了起来,身后垫着大背枕,闭着眼睛享受阳光,表情很是舒爽。
  “喏,这是鸡汤,先喝点垫垫胃,一会儿下去吃东西。”傅洌自托盘中端出小碗,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
  励飒看着面前的营养汤,伸手接过汤匙,在瓷碗里搅了搅,并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皱着眉道:“怎么每天都是这个啊?我都喝腻了。”
  傅洌叹气,一天内除了鸡汤,吴嫂她们还换了花样给她煲汤,可她都是闻到味道就吐,唯有鸡汤,还可以喝点下去。哪怕是最后又吐了出去,也总比什么都不吃的好。
  可是还是得顺着她:“好,一会儿就跟她们说明天换花样好不好?乖,先喝点鸡汤,不然会受不住的。”
  倒是很快就喝完了,可见是饿得狠了。傅洌抽了纸巾替她擦拭,随后坐在她的身边。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反倒让她有些不解,却也知道他是有事要说,于是很有耐心的坐在那里,等待他开口。
  “小乖,“他伸手替她理理头发,心里想着该如何措辞她才不会生气:“是这样,以后你出去,我还是要派人跟着你,当然是暗中,但是不会拍照,也保证不打扰你,好不好?”
  她倏地甩开他的手,情绪一瞬间变换,脸上也没有了表情,淡淡的道:“不用通知我的,你不是一向都这样做?”
  傅洌不理她语气中的嘲讽,握了她的手在手心,耐心的解释:“小乖,别生气,关于这个,我有必要解释一句。之前的那几次,都只是在我出差之后才会有人暗中跟着你,然后拍照。但是也只是仅限于我不在京城的时候。”
  他平时没有找人跟踪她?励飒偏过头看他,眸中满是诧异之色,之前的照片,她见到的,好似的确是像他说的那般,时间都显示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都不能派人跟踪我。”励飒坚定的道:“无论你在不在京城,我都要求有足够的隐私,你找人拍下我生活的每一刻,不觉得很变态吗?”
  “究竟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傅洌揉了揉眉心,颇为烦恼:“当然是在你出门在外的时候,其余的地方,那些人想拍也拍不到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近期你都不在京城?”励飒突然想到这点,出声问他。
  “没有。”他简短的答,看她的神色,知道不给她一个理由她是不会同意的,想了想,只得道:
  “这不是要到年底了么,各地都乱的很,京城也不例外,不太平。你又怀孕了,出去不太安全,所以才想找人保护你。”
  励飒心想,要是有人来绑架我倒好了,自己肯定是一个无比配合的人质,只要能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她不惜一切代价。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她突然这样问,微偏了头看他,眸光晦暗不明。
  傅洌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怎么思路转的这样快,却也坦然的反问:“你说呢?”
  他不喜欢她,不会千里迢迢费劲心思替她寻找亲人,只为圆她的一个梦;他不喜欢她,不会每日在她面前端茶倒水,只为她能理解他对她的心意;他不喜欢她,不会这样患得患失每日怕她逃跑,煞费苦心的只为她能安心陪在他的身旁……
  他对她的喜欢,早已超出了喜欢的界限,而是爱,世间无与伦比的爱。
  他沉沉的目光,犹如一汪最深的泓水,层层涟漪将她溺毙其中,励飒看不懂其中的深意,也许是她不愿意去看,更不愿去懂,她只想躲在自己的壳中,坚守自己的内心。
  只是她不知道,她浑身上下仅有的独属于自己的心,还能坚持到几时。
  “傅洌,今年我们还要回锦苑过年吗?”
  她不愿再谈之前那个话题,傅洌也不逼她,笑了笑道:“随你愿意。”
  “那……”她咬了咬唇,纯净的大眼看了看他:“那我们今年不回去住了好不好,我挺怕你们家那些规矩的,人又多……”
  傅家是权贵人家,更是规矩繁琐,到时候肯定又是许多人过去拜年的,励飒不太喜欢那些场合,也不擅长交际,平时去倒还好,若是住在那里,少不了要随着长辈应酬的,她和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抑或是豪门贵妇都没什么共同话题,去了也是无聊。
  傅洌自是知道她的担心,当下也不勉强她,对她道:“那就不去,但是我们虽然不在那儿住,拜年却是少不了的,到时候可有的跑了,你的身子吃的消吗?”
  “恩恩,”励飒赶紧点头,生怕他反悔一般,“没事的,跑两趟还是可以的,我没那么弱。”
  “过年那几天还好,初七那天是奶奶的寿辰,到时候我们也一定要出席。”傅洌提前跟她打招呼,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励飒去年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知道那时候是宾客大肆拜访的又一个人潮,心下也有准备,并不像第一次那般紧张。
  “到时候你跟着冰儿就好了,若是不想出去就说累了,奶奶和妈妈不会怪你的。”
  他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估计婆婆小姑那里也打好了招呼,让她们照应着她。只要有他在,万事她都不必担心,只要跟着他就好。
  励飒看着他清俊的面容,眼中有些轻雾,变得伤感起来。若是没有子恒,若是她最先认识的是他,若是她忘记从前的一切,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
  大年三十的晚上,励飒和傅洌在锦苑和傅家人用餐,都是熟识的人,励飒倒也自在了许多,并没有过多的拘束。
  晚上傅洌送了她回家,看她睡着才离开。大概是今天闹得有些久,励飒累得不行,倒头就躺了下去,直接进入梦乡。
  他好像还有应酬,说是要和他那些朋友聚聚,励飒当时昏昏欲睡,倒也没有细听,胡乱恩了几声表示知道了。
  傅洌看她累及的模样,也不敢再扰了她。这一觉估计要睡到天明的,恰好吴嫂是要守岁的人,就嘱咐了她几句,随后就出了门。
  励飒做了个梦,梦到卢子恒在监狱中鲜血淋漓的模样,和那时候在东北一样,浑身都动弹不得。
  不同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那样狰狞的样子,像是要撕碎了她一般,狂吼着扑向她,说是她害死了他的父母,还连累了他……
  一眨眼梦境又转到了他在医院的那个时候,她坐在病床前,听着那滴滴答答的声响,心下也跟着那音阶不断跳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头好疼,励飒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一直陷在梦境中出不来,耳边是各种声响,她大叫一声,终于惊醒。
  傅洌还没有回来,励飒开了床头灯,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准备下楼喝水。
  却突然听到与梦中极为相似的诡异的嘀嗒声,励飒循声望去,却在床脚厚厚的锦被中看到了一个东西。
  是炸弹!
  上面的红灯和绿灯在不停交替着闪烁,励飒吓的心都要停了,她打开大灯,看清了上面的时间。
  最后的十秒!
  吓的连尖叫都忘了,励飒怔愣的瞬间,时间已经到了三秒。
  直到此时,她才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滴答声突然停止,励飒睁开眼睛,看到那时间停留在最后的一秒。
  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想要下床,门外已经传来吴嫂的敲门声,焦急的询问发生了何事。
  她掀开被子,正要穿鞋,铃声突然大作,她浑身一震,几乎要滑到床下。
  她颤着手抓起了话机。
  “傅太太,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二少提个醒,做事不要那样绝,否则,下次炸弹就不会这样‘恰到好处’的停在最后一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人是谁?
  大家看文愉快。
☆、第四十六章
  “你是谁?”励飒颤着声音问,一手紧揪着胸前的睡衣,眼睛四处查看,想要知道那炸弹是从何而来。
  “我是谁不重要,”那头阴森的男声低沉传来,很是可怖,他低低笑了两声:“重要的是,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见到爸爸。”
  “你什么意思?”励飒脑中警铃大作,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今天是除夕,哦,很特别的日子,辞旧迎新,为了表示诚意,我可是给您和傅少都备了份大礼,”那边的人慢条斯理的道,顿了顿又接着说:“只怕,明年的这一天,可就是某人的忌日了。”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只剩滴滴的挂断声在励飒耳边有节奏的想起,搅得她的心头更乱。
  吴嫂还在外边大声叫人拍门,励飒却已然全然注意不到,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在刚才那人的话上。
  他说给他俩都备了‘大礼’,还有忌日……
  励飒倏地捂住了嘴,她不敢去想自己的猜测,若是真的像她想的那般,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抬起头,看向卧室一侧的落地钟,三点了,他还没有回来。以往他就算有重要的事也不会彻夜不归的,而且每次都会提前告诉她,更何况今天是除夕,他又是出去聚会,怎么也不该这样晚还没回来的。
  也许是准备玩通宵?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励飒下意识的安慰自己,对!对,也许就是这样。
  她急急忙忙的起身,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奔到卧房门口开门。
  门外的吴嫂一脸焦急的神色,见她安然无恙,不禁拍着胸口呼了口气,忙扶着她道:“少夫人,你没事吧,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直在楼下守着,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尖叫,声音太过刺耳,显然是惊吓过度所致,这才赶忙叫人和自己一起上来看看,却不妨再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叫门也没人应,急的她团团转。
  “吴嫂,”励飒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转过头问:“傅洌有没有打电话回来?他有没有说什么?”
  “你别着急,”吴嫂看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下很是担心,“少爷没有打电话回来,倒是他的好朋友宁少爷一点多的时候打过电话,说是今晚他们要玩儿到很晚,可能不回来了,若是您问起了就转告一声。”
  宁少爷?应该就是上次在饭局上遇到的宁陵润了,听说是傅洌的发小儿,和他是铁哥们儿。
  “那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励飒觉得还是得打个电话问一下,要不然她怎么也不会放心。
  现在的她,早已没心思去想自己的心跳这般跃动是为哪般了,更没空去理会她和傅洌之间曾经的那些深仇大恨。此时此刻,她只想确定他是否平安,其他的都再也不愿去想。
  吴嫂想了想,告诉她:“没有,宁少爷是用的少爷的手机打过来的,我记得很清楚。”
  一听这话,励飒四处焦急的找东西,吴嫂站在她的身旁,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看着她的身影道:“少夫人您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励飒在找电话,自从她怀孕,手机早已被禁用,加上平时也不常和其他人联系,并不用家里的座机。眼下又是心急火燎的,居然一时没想到二楼的客厅沙发旁就是座机。
  她光着脚站在那里,根本顾不上坐,手里拿着听筒,几乎听不清里面的声响,她的心从未跳的这般快过,几乎要跳出来一般,噗通噗通的,完全掩盖了电话内的声音。
  她凝眉屏息,静待那边的消息。
  没有人接听。
  她按了挂机键,重又拨通傅冰的号码,却还是一样的结果,仍是没有人接。
  再也等不及打第三个电话,励飒转身就朝楼下跑,慌得吴嫂在后面一叠声的叫,生怕她出个好歹。
  总算是大门处拉住了她,吴嫂看她急着出去的样子,赶忙拿过鞋柜中的羊皮小靴替她套在脚上,
  惊疑未定,拉住她:“我的小祖宗哎,哪能这样往外跑,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外边那可是零下的天气,身上只穿着……”
  她拿过一旁挂着的裘皮大衣替她陇上,一边问:“您可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励飒却已经顾不得她,跑到了大门外。
  暗处的便衣本就时刻注意着这公寓附近的动静,看到有人闯出来立刻围了上来,待看清来人,都是一惊。
  “嫂子,这么晚了,您……”
  “傅洌在哪儿?”励飒顾不上许多,劈头盖脸的问。他们这些人有的是常跟着他的,也许知道他的行踪也说不定。
  “二少?”面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看似是头领的人站出来回:“嫂子,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
  看来从他们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励飒朝一旁的车库走,准备出门。
  身后几人赶忙跟上来,跟上前阻住她的脚步:“嫂子,这么晚了,您要是想要出去还是等到明天……”
  励飒不理,她也没空理,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傅洌有危险,你们谁有能立刻联系上他的办法,最好立刻赶过去,晚了也许就来不及了。”
  她语速极快,步伐匆匆,神色更是一派清肃,那几人倒也不敢真的拦住她的去路,只是手臂在身前虚挡着不住被逼的后退,听到这话倒也不敢再拦,替她打开了其中一辆奔驰车的车门。
  大概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首的那个人跟其他几人吩咐几句,又在耳麦中对暗处隐藏的其余的数人交代了一番,就和另一个人一起上了车子。
  因为是夜晚,他们丝毫不敢大意,前后共出动了三辆车,剩余的数人仍是守在公寓附近,随时等候消息。
  “给郭永祥打电话。”励飒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道,心下一阵发紧。
  那人依言联系,待到挂断了告诉她:“嫂子,祥哥正在打听,说是一会儿给您回复。”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赫舍,励飒知道,那几人有时会在这里聚会,不仅因为这里的酒店,还有一个原因是在赫舍和锦华酒店旁,还有一个顶级娱乐会所,隶属于赫舍,酒吧赌场包间一应俱全,是许多公子哥儿的消遣地。
  有人下去问话,不一会儿传来消息:不在。
  励飒心慌的不行,指尖攥的泛白,她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白雪茫茫,不知该去哪里找人。
  “嫂子,有消息了,祥哥说二少在盛元。”之前的那人转头道,同时吩咐司机开车。
  总算是有了信儿,若是再没有一丝消息,励飒下一步就打算通知傅家人了。可是今天又是大日子,若是那人说的是真的还好,若只是威胁,岂不是让长辈跟着担心?是以励飒一直没有通知傅家,想要先找到人再说。
  盛元是京城著名的夜总会,也是许多部队公子哥儿和富二代的销金窟,能够进的去消遣的,非富即贵。
  励飒到达的时候,郭永祥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她下车立即就迎了上来。
  “嫂子,您这是……”
  “哪个房间?”励飒脚步不停,言简意赅的问。
  “七楼2703。”郭永祥也不敢拦她,只得随着她进了去,心里盼着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他接到电话立刻就着人去查,也想法设法的联系上了宁陵润,对方告诉他是在这里,因着不明白具体情况,手下说的也挺含糊,他也不敢大意,急匆匆就从局上赶了过来候着。
  “你派人上去看过了吗?”等电梯的空当,励飒出声询问。
  “打听过了,”郭永祥不敢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也找人上去过,没人开门,我们也没敢直接闯进去。”
  励飒知道,他们也是做事谨慎,若是傅洌安安全全的在里面,而他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硬闯了进去,依他的性子,不知要发多大的火。
  两人进了电梯,几分钟内,郭永祥已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至于不该说的,一句都没敢透露。
  很快到了七楼。
  除了郭永祥的人,宁陵润还有另外的几个男人也在楼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这样如临大敌,他们也不敢大意。特别是宁陵润接到了郭永祥的电话,听到励飒要来,更是魂儿都吓没了,赶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想着怎么也得拦住这位姑奶奶,不然可就全完了。
  “励飒,今天我们哥几个儿喝的有点多,散的时候又晚了,就直接在楼上开了几个房间住了下来……”他一边解释,一边试图阻止她的脚步,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着解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励飒根本没将他们的异常放在心上,四处打量了一下,更是后怕不已。这样豪华的总统套房,就算是里面真的发生了什么,恐怕也不会有半点声响传出。
  想到这些,励飒的脸又白了几分,毫无血色,她几乎是跑着到了2703的门前,大力摇着门上的金色扶手。
  “励飒,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伙儿也好有个商量。”宁陵润看她是真的着急,只得上前劝说。
  “有人要杀他,就在今晚。”
  那些人俱是倒抽口冷气,面面相觑。励飒管不得许多,转身对立在一旁的郭永祥道:“打开它。”
  这下谁也不敢迟疑,郭永祥直接拔枪,射穿了门锁。
  励飒最先冲了进去,客厅都没有人,她跑到卧室门口,心下不停安慰自己,一定没事的,没事的。
  她闭上眼睛,手握上了那金色的扶手,咔嚓一声,推开了门。
  看到里面一幕的那一刹,励飒倏地捂住了嘴,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犹如数百颗炸弹一般炸响,所有的神智刹那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发生了什么?
  狗血继续。
  大家看文愉快。
☆、第四十七章
  宁陵润扑过来的时候,倒是没有顾得上去看励飒的脸色,而是出于担心将目光投向了卧室,待看清情况之后,先是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紧接着刚落地又被重新吊起。
  他转头去看呆立在一旁的励飒,却发现她的脸色已如纸张一般惨白,趁着那黑色的裘皮大衣的毛领,愈发显得毫无血色。
  要是老二醒来,估计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
  今晚他们十来个人凑在一起聚,虽说平日里也不时的小聚,可因着一些人的工作或是时间调配问题,总有走不开不在场的。就想趁着今个儿这个除夕夜,大伙儿都有空的日子,将一众发小儿都约了出来,准备来个彻底的大放松。
  一行人先是去了一家酒吧坐了坐,后来有人说盛元这里有新的节目,听说很是劲爆,大伙儿都跃跃欲试的,就都过了来,反正是身边也没有女伴,只是看个夜场表演,想着也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成想老板到他们这个包房过来套近乎,且送来了几个舞娘,其中一个很是青涩,眉目之间也颇有几分熟悉的影子,众人顿时明了,这是冲着老二来的啊!连脸蛋儿都是照着他的‘喜好’选的,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舞娘嘛,自然是跳舞的,夜场迷离,众人早已有几分醉意,老二更是被众人灌下不少。虽说他一向是海量,可宁陵润看着也不那么靠谱了,又见那个舞娘眼神一直朝这边觑着,身子也偎依着老二,就出声让她坐一边去。那舞娘倒也很是识趣,知道人家这是对她没意思,就去勾搭另一个金主了。
  包房内一片淫靡,各种声响在昏昏欲睡的环境中被无数倍放大,傅洌脑门儿木木的疼,仰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有些撑不住,就去了洗手间。
  宁陵润是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别再是晕倒在洗手间了吧。毕竟酒量再好,也抵不住这样个喝法儿是不是,铁人都得趴下。
  宁陵润头也有些晕,正想着出去看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寻找着之前那个舞娘的身影,却哪里还能找见?
  心下有了大致的猜测,宁陵润酒醒了几分,按了按太阳穴准备出去,却在走廊上碰见了盛元的老板,说是二少在楼上开了房间休息了,所以转告他一声。
  傅洌当时虽然有些醉意,但是绝没有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宁陵润很清楚这一点,也知道既然他带了人上去必然是有了打算了。哪怕是哥们儿在这事上也不能插手,更何况人家你情我愿,他也就没再上去,径直回了包房。
  哪想到恰恰就在今晚出了事。
  他怔愣的瞬间,励飒已经转身朝外走,步子又快又稳,径直朝门口而去。
  心里那个气啊!她在半夜替他担心的要死,以为他被仇家所害再也活不到明天,却不成想人家正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估计就是死在女人身上都觉得挺值的,谁让人家风流呢!
  励飒大口的喘息,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着?啊?凌晨三点连衣服都没换就跑了出来,就为了看看那个男人有没有危险,还急的差点哭出来,真是没出息,活该你一辈子被他拿捏!
  酒店的温度打的很高,可励飒站在电梯里浑身还是不住的发颤,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没有一丝血色。
  她转头看着一侧电梯光滑镜壁里反射出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此时才反应过来他那几个朋友的脸上那怪异的神色,当时居然根本没有多想,摆明了就是有猫腻,一副心虚的模样。
  只有她还傻乎乎的以为有人要杀他,带着人闯到这里,结果却看到了一场活春宫!
  当真是精彩的很!
  电梯一直在下滑,励飒突然生出晕眩的感觉,小腹也莫名的疼痛起来,她捂着肚子,倚在一侧的壁上,想着可能是刚才一路走的太过急迫,加上室内外温差大,所以才有了不舒服的感觉,大概缓一会儿就会好了。
  待到了一楼大厅,痛感并未减弱,反而更加难受,励飒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双手护着小腹,脚步放缓了朝大门而去。
  一侧的另一个电梯几乎是同时打开,里面的几个男人跑了出来,四处望了望,赶忙朝那边追去。
  励飒坐上了车,轻声吩咐司机:“回家。”
  副驾驶上的那人此时已赶了过来,透过来后视镜看了看励飒的脸色,想着之前老大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嫂子,您没事吧?要不要先去一趟医院?”
  励飒已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摇了摇头,抱紧了双臂。
  那人看见她的动作,只是将空调再次调大,跟司机交换了眼色之后,就不再出声。
  ………………………………
  再说酒店这边,宁陵润他们看到励飒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就知道坏事儿了,赶忙让郭永祥吩咐手下去追,自己和几个哥们儿则在套房善后,想着怎么把傅洌叫醒。看刚才这情形,这年是甭想过好了。
  那女人自然是先被人拖了出去,宁陵润和林舞意郭永祥他们又是喊又是叫,掐打甚至都用上了,可仍是没有把这个宿醉的人叫醒,倒把几人急的满头大汗,却是没任何办法。
  最后还是宁陵润脑子好用,去卫生间接了满满的一杯冰水过来,直接泼向傅洌沉睡的脸,简单有效。
  傅洌清醒过来,待看清了身旁围着的几人,摸了摸脸上的冷水,顿时阴沉着脸吼了一声:“陵子你干嘛,找抽呢吧?!”
  本来被打扰睡眠就已经很让人抓狂了,居然还泼他冰水,想让他生病还是怎么着?!
  宁陵润抱臂站在一旁,鼻孔中冷哼一声:“我找抽?一会儿还不知道谁倒大霉哪,赶紧的,起床穿衣!动作麻溜儿点,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傅洌一脸不解的神色,正想开口,却见林舞意拿着他的衣裤走了过来,扔在床上,也是没好气的道:“老二你还是快点吧,励飒刚才过来了,你被你老婆捉奸在床!”
  “二少,底下传信儿说嫂子身体不舒服,现在正往医院赶。”一旁的郭永祥听过下属的汇报赶忙告诉傅洌,让他拿个主意。
  话音刚落,傅洌已如弹簧般跳了起来,穿上上衣和裤子就朝外跑,连事情的经过也没空问了,火急火燎的就朝外奔。
  宁陵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早着哪,这么一闹腾睡意全没了,他皱了眉朝一旁的其他人道:“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可别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老二活刮了我们的心思都有,万一是误会,我们几个在一旁还能帮衬着点儿。”
  几人纷纷点头,都赶回各自的套间穿衣服,随后一起开车朝锦华医院的方向而去。
  车停下的时候,励飒睁开了眼,因为难受,她一直半躺在后椅上闭目小憩,以缓解小腹那股疼痛。
  车窗上都是哈气,励飒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以为是到了家,待到下车才发现根本不是,而是在锦华医院前的广场上。
  她一手扶着车门,一只腿还在车里,看到那醒目的发光大字之后愣了一愣,随即了然。定然是那人看她脸色不好,所以直接自作主张就载她来了医院。
  励飒也只迟疑了一瞬,随即下车,也不进医院的大门,径直朝反方向走。
  手下见此情形,纷纷追了过去,却也不敢拦她,只得一路跟着,准眼间就到了路边。
  因着是半夜,又是深冬,出租车更是稀少,冷风呼啸,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割般疼。
  励飒站在那儿,发现那些人并未跟着过来,眼看着出租车来到身前,径自招手,准备上车。
  远处有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她也没理会。腿刚迈进去一只,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傅洌只穿了一件线衫就赶了过来,拉着励飒不让她上车,想要抱她她却挣扎的厉害,怎么也不得手。
  “傅洌你滚开!别碰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励飒冷冷的避开他伸过来欲搂自己的手,咬牙出声。
  痛意却在这一刻袭来,励飒手一手扶着出租车打开的车门,一手捂住小腹,眉峰紧蹙,脸色很是难看。
  她难受的样子让傅洌心里钝钝的疼,趁她虚弱的时候强硬的抱起她朝医院走。
  “你要打要骂都好,总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
  …………………………
  专家们连夜赶来,检查后说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孕妇身体不适,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切记不可再刺激她,要好生静养。
  宁陵润几人都坐在病房外的套间的沙发上,一个个沉默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病房的动静。
  有瓷器摔碎的声音传来,清脆刺耳,应该是被扔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的一通闹腾,接着就没了声音。
  该不会是打起来了吧?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
  大家愚人节快乐。
  看文愉快。
☆、第四十八章
  傅洌站在套间的病房门口,看着脚下的一堆瓷器碎片,抚额叹息不已。
  来的路上,郭永祥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他了,虽然不知道她所说的危险来自何人,但他还是心生微喜。并非是大难不死的庆幸,而是他终于知道她还是关心自己的愉悦。
  励飒这个女人,说的好听点儿是心思细腻,说的难听点儿就是固执的可怕。其实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对她并非是玩玩儿而已,也明白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但她却不肯付出,也不肯去看清自己的内心,只是一味的退缩、逃避,躲在自己编织的过去的悲惨梦境中,无论外界的吸引力多么的强烈,哪怕她内心也确被那些诱惑所波动,她却仍是坚定的遵循那固守的礼数,不肯接受这一切。
  算了,不能对她逼的太紧,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他抬步想要走到病床那边去,却遭来她的厉喝。
  “你别过来!脏的要死,我怕被传染。”
  励飒躺在床上,看着站在远处的那个男人,目光中仍满是愤恨。她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这让她心里怎能平衡?!
  想到这,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却是再也憋不住:“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躺了下去,想要用被子蒙着头。傅洌看她发泄完了,想着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接近她的身了,却不料又是一通呵斥。
  “你走开,不要过来!”励飒余光瞥到他不退反进,更是大为光火,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他大声道。
  左右看了看,找着手头边上的其他东西。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一件可以够到的东西,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都砸了出去,包括瓷器花瓶。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傅洌奔到病床边,搂住她不停扭动挣扎的身子,困住她不停扑打的双臂,哄着她:“好了好了,不气了,是我错了好不好?”
  “傅洌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励飒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想着不久前抱着她的这双胳膊还在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在大床上翻云覆雨她就恶心的厉害,不由得冷声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小乖你听我说!”傅洌不由的加大声音,想要以此让她安静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
  “我管你们有没有!”励飒打断他的话,大口喘息,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毫不示弱:“你在外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有!”他坐在床沿,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你是我老婆,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没有谁会比你更有权力去那样做。”
  励飒连连冷笑,觉得他真的是那种说谎不打草稿的人,都被她捉奸在床了还在辩解,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可以被他随意蒙蔽。
  “呵!不敢不敢,我哪儿敢管二少的事情,我自己什么身份自个儿知道,不敢劳您费心。”
  傅洌还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是傅冰。
  …………………………
  励飒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是和一帮朋友在聚会,玩的有点疯,她中间出去了一会儿,就恰好错过了那个电话。等到回来时回拨过去的时候,吴嫂这才告诉了她事情始末。当下也没心情再玩儿了,匆匆给宁陵润打了电话就赶了过来。
  目光从病床前的两人身上移到脚下的玻璃和瓷器碎片,傅冰知道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瞒过去,她刚才也听了励飒去酒店的事情。不得不说,唤作任何一个女人,只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脸。更别提是担忧着丈夫安危的妻子,结果却碰上那样的香艳场景,任谁都无法平静。
  傅冰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对励飒笑了笑,转向一旁的傅洌道:“哥,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炸弹的事情,励飒并未告诉任何人,就连吴嫂也是不知道的。当时的她,一门心思只是想着电话里的那个神秘人物所说的要杀傅洌的话,根本对卧室的炸弹只字未提。
  傅洌点了点头,扶着励飒重新躺下,替她掩了掩被子,轻声道:“跑了一晚上了,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励飒对他连眼神都欠奉,却又碍着傅冰就在眼前,也不好再大吵大闹,只是将头转到一侧,闭上眼睛不理他。
  傅洌无奈,只得先出了门。
  郭永祥已经赶到了医院,此刻正等在病房外间的客厅,见到傅洌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查到了什么?”傅洌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沉声问。惯性的想要点烟,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戒了,只得将夹在手上的香烟放在鼻间闻了闻,并未点燃。
  “有人在公寓安置了炸弹。”郭永祥硬着头皮说出这个爆炸性消息,这是他的失职,也是他的疏忽,居然让人在严密监视下溜进了公寓,还差点威胁到了少夫人的生命安全。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谁干的?”傅洌俊脸微沉,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目光如渗了冰般冷凝。
  没想到还有这茬,怪不得她的情绪波动那样大,原来是受了惊吓,这才在见到他之后有了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还腹痛的差点晕倒,原来是中间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找人抽出了电话的录音,分析通话之后发现,那人使用的是对讲机。也就是说,和嫂子通话的是一个对讲机,有人在另外一头用相对的对讲机操控。经过这一层过滤,声音已经分析不出来,无法判别。”郭永祥不愧是傅洌身边的头号干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调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第一时间呈报上来。
  这并非是傅洌最关心的,他略略思索,皱眉道:“炸弹是怎么回事儿?你的人都是死的?!”
  郭永祥跟了他这样久,怎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怒气,当下大气不敢出的如实回禀:“在您和嫂子出去的这段时间内,整个公寓只有吴嫂和女佣进出过。而据吴嫂所说,在晚上八点十分,有人进去主卧整理房间,随后女佣放年假,全部离开。”
  “年假?”傅洌皱眉,抬眼看他:“不是二十八就放了?”
  “哦,有几个是本地的,都是今天才走。”
  眼下这情形看来,吴嫂是不可能的,那名女佣,应该是傍晚的时候将炸弹带回了公寓,且知道他们回家较晚,算准了他们不会翻那层层堆叠的锦被,更何况是放在床尾处,更是不会有人注意。
  他们在说话的间隙,傅冰看了看她哥的脚,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打电话。
  “那人呢?”
  “已经派人去找,不过,”郭永祥沉吟着道:“他们既然提早就有准备,无论成功与否,只怕都早已安排了那人消失。若是想要斩草除根,只怕……”
  他虽然没有说完,在座的人却都心下门清儿,那些人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还是容易的很的。他们敢做这样的事儿,必定也是极为狠辣的角色,为了以防后患,只怕早已杀人灭口。
  “老二,我觉得应该还是那伙人儿。”一旁的宁陵润突然出声,之前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姜杰那家伙,上次吃了瘪又丢了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林舞意接茬道:“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听说他老子为了自个儿的位子,已经大义凛然灭了亲,公开声明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小子又在生意上连连受挫,只怕是坐不住了,狗急跳墙。”
  闻言,傅洌轻蔑的冷哼一声:“老子才不管他是不是狗,就算是也是一条丧家之犬,早晚都会结果了他!”
  “东西带来了吗?”傅洌转头对一侧的郭永祥道,转了话题。
  “嗯,这是盛元的录像带。”郭永祥递上东西。
  “行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们也别杵在这儿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儿是大年初一,还有的忙呢。”
  傅洌起身,朝里间的病房走。不知道她现在好些了没,急着去跟她解释。
  励飒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听不真切。眼下见他进来了,马上闭上了双眼假寐,不想理他。
  傅洌来到床边,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一边的柜子上,俯身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她的睫毛在轻微的抖动,心下了然。
  他俯□去,想要吻她,却只吻到她柔软的手心。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无限爱怜。
  她甩开他的手,睁开眼睛怒视着他,冷声道:“别碰我!”
  “小乖,”他无奈叹息,想着该怎么措辞:“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当时喝多了去洗手间,头晕的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有人扶了我去了上面的房间,但是当时并非是那个女人,而只是一个侍应生。”
  励飒不看他,眼光投向别处,但是傅洌知道她听了进去,接着道:“至于那个女人,我敢保证绝对是什么都没发生。”
  “保证?”励飒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不屑的嘲讽:“拿你那整天发 情的下半身保证?”
  傅洌也不生气,只是拿过一旁的录像带,对她说:“小乖,这是盛元今晚的录像带,它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去盛元的那些主儿个个都是爱玩儿的公子哥儿,酒店的包房里都是有摄像机的,客人享受过后,可以选择将录像带销毁或是带走做‘纪念’,全凭个人喜好。
  不知道怎么了,励飒听到清白这俩字觉得有些好笑。她斜他一眼道:“你还有清白吗?拿走,我才不要看你的那些脏东西。”
  虽说还是气话,却总也是软了口气,傅洌心下一松,知道她已是信了他的,不过是嘴硬罢了。
  傅冰敲门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傅洌脚下,微笑着道:“嫂子,看在我哥为了追你连鞋都没来的及穿就从酒店奔出来的份上,你就饶了他吧。”
  励飒只知道他没有大衣,却没有注意他是没有穿鞋的,这下经傅冰一说,不禁朝他脚下看去,果然见到了酒店的白拖鞋。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章感谢飘过的雨、Jesilla投的地雷,破费了,谢谢。
  大家看文愉快。
☆、第四十九章
  傅冰进来的时候,那门是没有关的,外面的几个人还都没有走,一个个直直的立在那,脸上都是一副憋笑的表情,上身不停颤动,看样子是忍的很难受。
  傅冰看看励飒的脸色,见她不似刚才那般冷淡,反倒是有些窘意,当下也是了然,就跟她哥使了个眼色,随即退了出去。
  之前倒是没有感觉的,在医院外面的雪地里走了那样久,拖鞋早已浸湿了大半,黑不溜秋的,早已看不出之前的干净颜色。虽说室内开了暖气,可到底是冷气进足,双脚虽不至于冻僵,可也是冰冷的,没一丝知觉了。
  甩下那湿透的拖鞋,傅洌正准备换上脚边的新鞋,耳边却突然传来她的大喊。
  “不许穿!”
  励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心口那股气还是没顺过来。可也不得不承认,刚才看到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的那一刻,心里说一点都不感动是假的。那么冷的天,他大衣没穿鞋子没换就跑了出来,如若不是急着赶来向自己解释,恐怕也不会这样慌张。
  这下轮到傅洌愣了,他缓缓抬起头,似是没想到她竟会变的这样野蛮。可是却也毫无办法,心思转了几圈,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她的床,掀开被子挤了进去。
  “哎,你干嘛……”励飒皱着眉抗议,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想对她做什么吧,这可还在医院呢。
  傅洌不顾她的抗议,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惬意的闭上眼睛,道:“难道老婆不是怕为夫冻着所以才喊我上床躺着,嗯?”
  励飒无语问苍天,看他的无赖样儿就一肚子气,没好气的踹他一脚,却反被他双腿死死夹住,怎么也拔不出来,索性由得他去。
  过了一会儿,傅洌见她不出声,睁开眼睛瞧瞧,手指轻点身下人的柔唇,低声道:“还生气哪,我连证据都找来了,可你这个主判官却又不肯看,那我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励飒仍是紧闭着眼,不想理他。
  身边又有动静,励飒不耐的呵斥:“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傅洌的俊脸上满是委屈之色,低垂着眉做小受状,赔着笑脸道:“我去找设备放录像带。”
  “谁要看那脏东西。”励飒斜他一眼,复又背过身去,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那人却不依不挠的靠上来,压在她一侧的肩上,热气呵在她的耳边,喑哑的声音传入耳膜。
  拇指轻点她玫瑰花般诱人的柔唇,看她紧抿了唇抵抗的样子,低低的贼笑出声:“小乖,其实在你心里,早就相信了我,嗯?”
  励飒被他点破心思,更是不好意思睁眼,脸蛋儿一片入骨的羞怯,着人怜惜。
  傅洌笑出声来,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搂紧怀里,倾身在她额上印下细碎的吻,心下一片柔软。
  床头灯被打的很暗,两人相依相偎,躺在一张堪堪能容下两人的病床上,闭着眼入眠。
  夫妻俩又是惊吓又是炸弹,更是抓奸解释的折腾了半宿,等到天明还要赶回锦苑拜年。眼看着天色已有微微泛白的趋势,只好趁着这个时机闭眼小憩一会儿,养养神。
  励飒倒是还好,她毕竟睡了大半夜,傅洌就惨了,宿醉加上头疼,昏昏沉沉的,沾上被子就有了困意。
  将要入眠的时候,傅洌却突然听到她在他怀里小声说了嘟囔了一句话,立时清醒了大半。
  “醉酒乱欲,谁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
  小丫头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呢,却又嘴硬不肯说出口,傅洌一乐,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喝多了能不能硬起来准确的□去,你不是最清楚?”
  ‘轰’的一声,血色上涌,励飒暗骂一声,又被这个不要脸的流氓调戏了,他这人,从来都没正经过,整日里拿她取乐。
  脸蛋上爬满嫣红,蹙了眉不出声,傅洌看她蜷缩在怀里的可人样儿,心痒难耐,有些蠢蠢欲动。索性还知道顾念着她的身子,强忍了下去,哑了嗓子哄她睡觉。
  …………………………………………
  因着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拜年的大日子,说什么也不能不去的。两人只睡了几个小时就匆匆起床,待医生给励飒检查过身体,再次确认无大碍时,两人才急忙奔赴锦苑。
  昨晚励飒住院,傅家人并未得到消息,因此也就不存在过去看她的情形。其实若是励飒没猜错,就即便是他们知道了,估计也是打个电话慰问一番,不会亲自过来。
  虽说老人一向喜爱小孩子,可并不代表每家都是如此。励飒记得,她当初刚得知怀孕的时候,傅家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但也只是在她回到锦苑抚慰了一番,也是没有到医院探望的,不仅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就连公公婆婆也是没出面的。
  究其原因,其实不过是傅家孙子一辈儿孩子众多的缘故。只拿傅洌的父亲傅华年这一房来说,七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今年也不过十岁,老人家正是疼都疼不过来的时候,对新生儿也就不似别的老人家那般期盼。倒也不是不喜,只是没有那样重视罢了。
  励飒见过傅家的那对双胞胎和最小的那个孩子,真的是帅气聪明,招人疼的很。公公婆婆倒也罢了,家里的两个老人跟心头肉一般的护着,当真是受宠的厉害。
  …………………………………………
  到了锦苑,才知道众人早已到了,宾客也早已上门拜年,络绎不绝的,院子里满是大红色的鞭炮的炮竹残骸,处处透着喜庆。
  两人进了屋子,先去给家里供奉的祖宗们磕了头,随即又给数位长辈磕头拜年,等做足了这一切,才算是完成了一小半程序。
  傅洌将励飒送到了后面他们的那层楼,交代励飒好好休息,若是饿了就吩咐人送吃的。他现在要和兄弟们出去一些世交家里拜年,可能会到中午才能回来,让她乖乖待在家里。
  “傅冰呢?要不我和她在一起吧。”励飒是一点儿都不困的,在这儿肯定也睡不着,还不如和傅冰在一处,也好聊聊天,有个消遣。
  “冰儿要和我们一起出去拜年的。”傅洌这样告诉她,想了想又道:“要是觉得不想在家,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
  励飒摇头,神色怏怏:“还是不要了,挨家挨户的跑,我又和人不熟,又不懂人情世故,去了会被人笑话。”
  她不爱应酬,也不喜和陌生人打交道,傅洌深知这一点,也就不勉强她,抚上她的肩头安慰道:“也好,要是实在无聊,我叫婉静过来陪你。”
  傅婉静是傅洌的堂妹,他三叔的小女儿,年纪倒是比傅冰大一些,人也随和的很。励飒却和她接触不多,并不熟络。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催,励飒也不好再留他,怕耽误了事儿,嘴上应承着就把他推了出去。
  …………………………………………
  初一真是忙碌的一天,待到在锦苑用了晚饭,励飒总算是坐上了车返家。
  傅洌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揉捏把玩,轻笑不已:“你倒是会偷懒,什么都没做就累成这个样子,若是让你像老妈那样一整天应酬宾客,岂不是要累趴下。”
  励飒懒懒的打个哈欠,不满的反驳:“那能一样嘛,婆婆是从小生长在富贵人家的孩子,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对这种交际应酬,耳濡目染的,肯定比我强的多。”
  “那你可就错了。”傅洌看一眼她满脸疲惫的神色,轻轻的将她的头拖到肩膀上倚着,淡淡的道:“我妈不到十九岁嫁给我爸,然后十九岁生下大哥,第二年又生下了我。就拿这点来说,比你还早了两年。再说应酬,其实她并不常做这些的,爸也宠着她,爷爷奶奶也很喜欢她,更是不会勉强。但是没办法,家族就是这样的,总得有一个可以掌家的女主人,她是为了我爸,才会心甘情愿的这样做。以前是我奶奶,现在是我妈。至于以后我们这一辈的当家女主人会是谁,无从比较,因为现在为止,就只有你和堂嫂两个,以后你还会有更多妯娌。谁能够拿到话语权,谁才有改变规则的权力。”
  励飒听着,没有出声。心里却在想,她可不想改变他们家族的规矩。待到其他女人嫁进傅家,自己早就不知在世界哪个角落了,还会和她们做妯娌?
  傅洌堂伯有一子一女,大姑是两子,小姑只有一子,而三叔也是同样的一子一女。至于他们这一房,则有七个兄妹。
  傅洌将家里的人员告诉励飒:“上次过年的时候,家里许多人你都见过了。只有大姑,一直在国外,今年也会回国。还有堂伯的孩子也会从国外回来给奶奶祝寿,到时候不要紧张,傅冰会照顾你。”
  励飒细细听着他说的话,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却发现根本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们要去哪里?不回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章,感谢飘过的雨、nalan752扔的地雷,破费了,谢谢。
  看文愉快。
☆、第五十章
  傅洌没有再带励飒回公寓,而是直接驱车到了一栋位于山顶道的豪宅,地段隐蔽,且依山而建,周围是绿树掩映,难以窥其全貌。
  “我们要住在这里吗?”励飒扭头,看向车门外立着的高大男人。
  傅洌一手扶着她下车一边道:“嗯,以后我们都住在这里。来,下车吧。”
  进了屋,励飒才发现吴嫂居然也在这里,看着面前放着的热气腾腾的汤,她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你之前也都没跟我商量一声,现在住在这里,我怕会住不惯。”
  “今天事儿有点多,加上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我怎么还敢让你住在公寓里,那里人员太杂,不定会有什么人溜进来,昨晚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炸弹的事至今让他心有余悸,傅洌无法想象,若是那人没有在最后一刻停手,而是直接选择了将炸弹引爆,那么,他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鲜活的面孔,触不到她的呼吸,碰不到她的感情,连她的躯体,都再也抚触不到。他无法想象,自己到时候会怎样,他不敢想。
  “好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先喝点热汤,然后上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傅洌端起面前的瓷碗,拿着汤匙喂给她喝。
  仍是没有什么味道的汤,励飒像一个好奇宝宝,边打量着四周的物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他递到嘴边的汤。
  她的神色全然落到傅洌的眼中,以为她只是初始不习惯而已,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一心一意的伺候着她喝着。
  励飒打量着四周,却突然发现大厅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包上了厚厚的棉布,就连面前的小几也不外如是。不由地伸手轻触,嗯,不是一般的厚,几乎摸不出棱角。
  “这些家具是新搬来的吗?边上还都带着东西呢?”励飒有些疑惑的道,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不是。”傅洌简短的答,将最后一勺汤喂进她的嘴里,转身将瓷碗交给一旁的吴嫂,转过头发现她仍是一脸疑惑的神色,心下有些好笑,抚了抚她因地暖而有些微润嫣红的脸蛋,淡淡的道:
  “这是我让吴嫂她们提前包上去的,特意嘱咐加厚,越厚越好。”
  励飒心中猛地一颤,答案呼之欲出。
  他却又在这时加了一句:“怕你磕着碰着。”
  励飒看着他幽深的眸光,只觉更为刺眼,她不忍再看下去,只觉那两汪深泉犹如万丈深渊一般几欲将她溺毙,忙垂下眼帘,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起伏。
  他只是为了孩子,她在心里这样暗示自己,只有这般,她才不会那样轻易被他俘获,成为他的俘虏,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
  大富大贵她从不向往,平平淡淡也不敢奢望,现如今只有隐姓埋名能让她安心存活。至于其他,再无念想。
  至于孩子,她不由缓缓抚上自己的仍未显怀的小腹,鼻端有些酸涩,别过头去,她静静的与那融合了两人骨血的胚胎交流:“孩子,你的爸爸,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会是一个好爸爸,他会很爱你很爱你。至于你的妈妈,她不是一个坏人,却可能不会是一个好妈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孕妇的情绪说来就来,刚才还好好的,傅洌轻柔的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到那如水的眸光,心下软的一片糊涂,拇指轻抚她的眼角,声音带着笑意:“小傻瓜,别担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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