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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婚(如花)

_9 如花美眷(当代)
  他以为她是想起了炸弹的事而心有余悸,励飒仰起脸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眸子,将眼里那股水意逼了下去,不敢再去多想。
  却又转瞬记起另一件,她仰起脸看他,问:“那我的衣服怎么办?”
  “你老公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这边早就给你备好了一切,冬季的各式衣服和鞋子,随你喜欢。”
  其实公寓的那些衣服也都是他买给她的,若是非要回去拿倒会引起他的怀疑了。可是不拿,她准备好的东西还在那里,若是就此扔弃,不知何时能够再备齐。
  想了想,励飒抬头看向他:“我明天想回去一趟,把我平日里喜欢常穿的拿过来。”
  傅洌想了一会儿,倒也没有怀疑,只是嘱咐她:“好吧,过两天让吴嫂陪你回去一趟,挑你喜欢的带过来。”
  励飒松了口气,点头上楼洗澡。
  ……………………………………………
  连着几天傅家都是宾客盈门,家族几乎每日都是每人必到,一直到了初五,傅家家族最后一波的旁支赶过来拜年之后,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初七是傅家老太太的寿辰,那天肯定也是要在锦苑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今天了,励飒不再迟疑,喊上吴嫂就让人驱车到了公寓,美其名曰拿东西。
  “吴嫂,你帮我把书房里抽屉中放着的文件收拾一下,我要带走。”励飒将钥匙递给她,让她直接去书房。
  “少夫人,那些都是次要的,我还是先帮您收拾衣服吧。”吴嫂有些迟疑,衣服那样多,怕累着她。
  “没事儿,”励飒知道吴嫂很疼她,也是为她好,笑笑道:“卧室里的东西不多的,那些衣服我只挑几件带走,并不是全部都要收拾,所以我一个人应付的来。”
  等到吴嫂进了书房,励飒赶忙到主卧去,拉开柜子,摸索着里侧的黑色布包。
  却摸了几次都没有摸到,励飒心下大骇,手上又没有手机,只得找了手电朝里照,却仍是除了几个大箱子,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明明上次被他丢在里面的,难道说,他已经发现,将它带走了?
  脑中闪过千万个疑问,励飒有些怔愣的坐在床上,想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头绪。若是他发现了里面的东西,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的。
  也许可以试探着问吴嫂,励飒镇定了一下,走进衣帽间推开衣橱,挑出了其中的几件衣服。既然是以拿衣服的名义回来,若是什么都不带,肯定会引起傅洌的警觉。
  ……………………………………………
  “少夫人,那些文件我都装好送了下去,您这儿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励飒正将那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转过头微笑道:“没有了,就这些。”
  “对了,”励飒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你有没有看过一只黑色的包,里面有我以前的衣服,想着要一起带走,却一直没找到。”
  “哦,是那只黑色的带锁的皮包吗?”吴嫂想了想道:“好像见少爷拿走了。”
  励飒有些站立不稳,却也不便多问。看样子吴嫂是不知道包的去向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励飒看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道:“我有的衣服在一只包里,今天回去拿的时候却发现不在了,是你拿回来了?”
  傅洌轻轻恩了一声,算是作答,伸筷给她碗里添了青菜道:“你之前不说那是你之前的衣服,所以就先帮你拿回来了,在主卧。”
  励飒舒了口气,心放下了大半,连带着口中的青菜也变得津津有味起来,嚼的很香。
  “怎么,里面有重要东西?”
  他突然的一句话差点让喝汤的励飒呛着,咳了几声抬头看他,正对上他皱眉的俊脸,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嘴,淡声道:“我不说了,是我以前的一些东西,不想扔掉。”
  他倒是没有怀疑,至少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励飒稍稍放了心,安心的喝汤。
  ……………………………………………
  “哎,你丢东西了?”祝莹衫看向一旁不停环视周围的好友,问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励飒反应过来,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我说,你丢东西了?怎么左顾右盼的。”祝莹衫有些好笑,揶揄的道:“还是说这是孕妇的特性?”
  今天傅洌临时有事,励飒就和祝莹衫一起到锦华医院做例行产检。从进了医院大楼,励飒的眼睛就没停过,这儿看看那瞧瞧。起初祝莹衫倒是没注意,可是和她说了几次话都没等到回应后才觉出不对,这才问出声。
  “没有没有,我就是四处看看,能让京城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豪门医院,到底有何神秘之处。”励飒微笑着道,拉着好友进了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
  谨以此章,感谢名为浅笑爱笑扔的亲扔的地雷,破费了,谢谢。
  大家看文愉快。
☆、第五十一章
  因着身份特殊,励飒并没有多做等待,直接进了傅洌安排好的妇科专家那里进行检查,祝莹衫等在外面。
  待到出来,她告诉好友,一切安好。两人商量着一会儿去哪里逛逛,整日闷在家里,都快要闷出病来了。祝莹衫倒还好,毕竟人家还有工作。励飒就不同了,整天就是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无聊的很。
  等电梯的时候,旁边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鼻梁上还架着墨镜,戴着大口罩,长发披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祝莹衫注意到了,用手肘捣了捣旁边的人,下巴点了点示意她去看。
  励飒也看到了,猜想应该是某个明星,估计是低调出行。本也没放在心上,却在转头的一瞬间,听到那人旁边跟着的类似是助理的人说了一句话。
  “放心吧,李姐说这里是保密性最好的医院了,绝不会泄漏客户的隐私的。”
  两部电梯一前一后打开,励飒和好友步入电梯,脑子里却还回想着刚才那人说的那句话。
  “莹衫,锦华医院安保工作做得很好,对不对?”
  “那当然,听说前年的时候,有护士抱错了婴儿,而巧合的是,其中的一家人不是本地人,早已抱着孩子回家了。所幸每一个房间都有隐形的摄像装置,医院紧急调出录像查看,最后成功找回了孩子。”祝莹衫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却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她。
  摄像装置。励飒抬头,看着电梯中的某个角落,那闪烁着红外线的装置直直映入她的眼帘,那不停跳跃的细小光束晃得她眼疼,慌忙移开眼帘,不肯再看。
  路过银行的时候,励飒下意识的摸了摸包,待指尖触到那张薄薄的卡片后,她还是拽着莹衫走了进去。
  ATM机前,励飒看了看那里面仅剩的余额,咬咬牙,将钱全都取了出来,放入包中。
  “咦,你需要现金么?”祝莹衫有些好奇,并没多想。
  励飒轻轻恩了一声,道:“银行卡这东西,总归是没有现金让人来的踏实,有了这成沓的钞票,才能有些安全感。”
  其余的励飒并未多说,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好。
  ……………………………………
  日子逐渐平静下来,励飒也慢慢地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吃和睡,然后就是适当的运动。虽然她胃口还是不好,比起刚怀孕那会儿,总算是吐得没有那样厉害。
  室外依旧是零下的温度,普通人都不太愿意出门,更别提她这个行动不便的孕妇了。就连所谓的散步,也只是宽阔的大厅来回走几步罢了,谁还会傻得出去受冻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洌给她夹了金针菇,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道:“要不要尝尝羊肉,很嫩的,吃一点儿?”
  膻味先一步触到味觉禁区,励飒赶忙摇手,那种味道,她可不想再闻第二次,吃了一次够她吐好几天的,折磨死个人。
  “这道酸辣金针羊肉中的羊肉去了膻味,应该没事。”虽说是酸辣,可是却并非是普通的辣椒,整个菜色也没有辣椒的鲜红,辣味都沁入了食物中。羊肉与金针菇都烹饪的极为鲜美,傅洌想让她多吃几口,也好改善一下食欲。
  她一直喜欢吃酸的食物,这道菜还是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想必应该合她的口味。
  “你刚才吃的金针菇不就没有那个味道?来,尝一口。”傅洌夹了小块羊肉递到励飒的嘴边,诱惑着她。
  她秀气的小鼻子嗅了嗅,嗯,离得这样近倒也真的没有味道,励飒看了对面那人期盼的眼神,有些犹豫的张口,将羊肉吃进口中。
  酸酸的,真是好吃,励飒觉得很对她的口味,也不等他喂了,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津津有味。
  不同于之前的拨弄汤匙,她面前的稀饭很快被喝光,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很是满足。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连着一个月,隔三差五的时候,家里的饭桌上就会出现这道菜。厨师除了研究新的菜谱,而且还根据吩咐,不能顿顿上,要隔个几餐才做,以免女主人吃腻了再次挑食。
  ……………………………………
  半夜里,傅洌突然醒过来,下意识的摸向怀里的人儿,却落了个空,惊得他立刻清醒,坐起身来。
  却发现她一个人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一般。
  他轻抚上她的背,试探性的轻声喊她:“小乖?”
  月色中她转过头来,竟是满脸泪痕,晶亮的闪疼他的心。
  傅洌抱了她在怀里,温声问:“怎么了小乖,是不是又难受了?”
  她怀孕四个多月了,肚子也已经开始显怀。一般的孕妇这时候早孕反应都已自然消失,可她却还是食欲不振的样子,吃的东西还是会吐,虽不至于到喝口水都吐的地步,但也让人看着揪心不已。
  他暗叹了口气,上次产检的时候还专门问了医生,说是因人而异,也是正常的,让他们不要着急,心态放平,孕吐的症状会渐渐消失。
  “傅洌,我睡不着,睡不着!”她在他怀里使劲捶打着他,声音哽咽,似是不能言语。
  没有人知道那种滋味,没有人能够体会那种困觉不能眠的感觉,在黑夜中静静地盯着天花板,闭上眼睛却无法进入梦乡,毫无由来的心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情极度糟糕,失眠更加严重。
  “我睡不着……睡不着……”
  傅洌任她在怀中厮打,只是紧拥着她的身子,一刻也不放松,一手在她的发上缓缓地摩挲,轻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我知道小乖,我知道,你受苦了。”
  她的作息完全反了,白日倒还睡得多一些,晚上却是睡得少。有时倒也想要改变一下这个习惯,可白天也是需要少量的休息的,她又是一睡能睡几个小时的主儿,若是中途强行叫醒她又会发脾气。傅洌强行喊了她几次,可是看到她白天困觉的模样,顿时心下不忍,也就随了她去。反正他也早就不去公司,大不了白天就陪她一起睡好了,晚上陪她说话。
  她渐渐安静下来,傅洌将床尾处被她踢到一边的大靠枕重新放在她的脚边,小心的将她的双脚抬起,垫高,以助血液循环。
  他起身去了洗手间,拧了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脸,小心翼翼的动作,犹如对待世上最为心爱的宝贝,轻柔地拭干她所有的泪水。
  搂着她重新躺下,傅洌抱着她在怀里,温声道:“观光车已经送了过来,只是现在晚上温度实在太低,你的身子会受不住,以后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去兜风。”
  因着她的特殊作息,傅洌从欧洲购进了大型观光车,准备带她晚上出游,好过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却又因为现在的天气,只得将计划暂时搁置。
  她刚刚止住的泪腺却再次被刺激,泪水忍不住肆意,黑暗中泪眼朦胧的看他:“傅洌,我是不是一个很作的女人?”
  这般的惹人心烦,这般的挑剔,这般的不省心,这般的……
  不识好歹。
  “不,小乖,你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很快活,真的。”
  只要是为你做的一切,我都无怨无悔。
  她却哭的更凶,手指紧紧揪着他的睡袍,用力的指尖泛白,哽咽的无法自抑。
  他在她脸上细碎的吻,却不及她泪滑落的速度。傅洌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去够床头的九龙玉杯。
  他将玉杯靠近她的脸颊处,低低的道:“既然不能吻尽老婆的所有委屈,那么就让为夫将老婆大人的泪滴保存下来,也好日日警戒,不能再惹娘子伤心。”
  这玉杯是傅洌前些天在一次拍卖会上得来的,说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整个杯身皆由白玉做成,开出了一亿多的天价。
  励飒本以为他是要做收藏,毕竟这样的宝物千年难得一件,却不妨是这个缘故,竟是为了给她接泪。
  可他是怎么说的?总得物尽其用啊!
  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数次她心情不好哭的时候,他都会拿杯子出来,美其名曰为她接泪,却每每弄得自己破涕为笑,再也哭不出来。
  “你说,这玉杯得多少年才能溢满?”他的声音中满是揶揄,调笑之意尽显。
  励飒气得咬上他的胸口,听得他喊痛的哀叫,这才满意地放开。
  “让你再敢欺负我!”
  他重新搂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低的哄:“小乖,放宽心,一切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你们懂得。
  大家看文愉快。
☆、第五十二章
  这天夜里,励飒又是睡不着,想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无名火再次涌入心头,心里委屈的不得了,
  却又无处对人诉说,只整个人躺在那里轻轻无声抽泣,身子轻颤,泪盈于眶。
  傅洌白天陪她睡了不少,夜晚就变得格外惊醒,是以立刻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探过身子查看。
  原来是哭了,傅洌心中叹息一声,将人儿轻轻揽入怀中,怕那微弱的光刺激到她的眼睛也就不开灯,也明白她又是难受了,因此只是将她揽在怀里柔声抚慰,让她心安。
  彼时励飒的食欲并未改善,仍是吃的少吐得多,晚间更是一口不肯多吃。她向来性子要强,从不肯在傅洌面前示弱,却因为怀孕的关系,一再在他面前露出弱态,无非是想要他安慰自己罢了。
  只有当他有所表示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宽心不少。
  止住了哽咽,励飒却突然觉得有些饿,当下抬起仍是湿意盈睫的眼睛定定的看他,软软的道:“我饿了。”
  声音中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外,她近来时常如此,傅洌倒不觉得奇怪,当下抓过一旁的睡袍准备起身。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按以往的习惯,这个点她一般不会吃家里的食物。
  她赶忙拉住他:“不用,我想喝你做的汤,酸汤。”
  所谓的酸汤,其实是有一晚励飒不肯吃东西,非让他下厨去做。傅洌会做的却都遭她嫌弃,没办法,最后只好找了西红柿、豆腐和粉丝,美其名曰酸汤,没想到她却大快朵颐,对那酸酸的味道很是喜欢,自此便喜欢上了,时不时的就折腾他一下,让他下厨。
  傅洌点点她的小鼻子,宠溺一笑:“好,等我一会儿,我下去给你做,马上就好。”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了,那股莫名的酸涩再次袭来,眼里再次沁出了泪。
  …………………………………………
  到了六月的时候,励飒的肚子已经大的像球了,夜里睡觉的时候翻身都很困难,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有时候急的直哭,夜里没少闹腾。
  这个时候京城的天儿已经热了起来,虽说还不是高温季节,但是也早已有人穿上了短衫,清凉的进入了夏季。
  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励飒就一手托了肚子在别墅的后园走,半夜里风又凉,傅洌几次夜里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都会吓出一身冷汗,待找到她后方才安心。
  那辆一直搁置的观光巴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凌晨的时候,傅洌就着人开车带着两人在路上闲逛,看着沿途的风景,倒也消磨不少时光。这样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励飒往往会累得睡着。待到第二天醒来之后,却又发现身在山顶道的大宅,自是明白是他送回来的缘故,心下有些自责——若不是她一位的胡闹,他也不会这般辛苦,整日整日的在家陪着自己,一步都不敢离开。
  这时候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之前一直折磨励飒的孕吐倒是好了不少,不再吐得那样厉害。却不妨随着产期渐近,问题却接踵而至。
  励飒似乎患上了产期焦虑症,她不停的在担心着,万一她不能顺产怎么办?因为听说顺产恢复的快,孩子也比较健康。但是同时也要忍受数十个小时的阵痛,生的时候更是痛苦万分,犹如在鬼门关踏进一遭,极为考验耐力。
  对此傅洌不甚赞同,他曾试着提议选择剖腹产,谁料话音未落就见励飒白了脸色,水眸之中满是雾气,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惊吓到了,顿时收声,不敢再提。
  心下其实是不赞同的,原因无他,他舍不得自己的老婆吃苦。
  有时候又会心疼到自责不已,都怪他,若是他没有逼着她这么早生孩子,若是可以晚个三两年,等她有了足够的承受力再要孩子,说不定也不会如此,让她吃受这般多的苦楚。
  这日,胎教刚刚结束,傅洌坐到了励飒身旁,伸手抚上她圆圆的肚子,看了看她的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开口:“小乖,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就是他太调皮了,老是在里面动。”励飒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脑子里描摹着孩子的样子。
  傅洌低低的笑,抚了抚她的头发:“那是胎动,现在这个月份,正是动的厉害的时候。”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小乖,前些天给你拿的那些书看了吗?”
  励飒摇摇头,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道:“我翻了一页,里面好可怕的样子,就没再看了。”
  他给她拿的那几本书,都是有关生产方面的知识,励飒看了两眼就有些受不了里面偶尔出现的字眼都让她浑身发颤,例如剪刀什么的,将那里剪开,得多疼啊,光是想想她都觉得汗毛直竖,更别提看了。因此早就丢在一边,不再去想。
  “不如,还是选择剖腹吧,怎么样?可以少受点苦。”
  “不要!”励飒大声拒绝,她不敢想象,肚子被剖开是什么感觉。尽管他和医生都一再的告诉她麻醉感觉不到疼痛,可当她问起生产过后时,那医生就面露难色了。说到底还不是疼的要死。前几天莹衫过来看她的时候还说,她一个表嫂就是剖腹产,后来一直不能吃东西,只能吃流食,痛的要命,更是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好好好,你别激动。”傅洌连忙安慰她,不让她太过激动:“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好不想?”
  她这才有了笑脸,重又看着肚子,轻柔的抚摸。
  …………………………………………
  傅绛是在足月产下的,生于八月五日。
  励飒从中午开始阵痛,一直熬到晚上十点多才生,其间傅洌一直守在她身旁,死死的握住她的手。
  额头上不停沁出汗珠,傅洌一手拿了毛巾给她擦汗,看她在床上疼的受不了就想要朝医生怒吼,却在下一瞬就被她的呼痛声吸引了全部心神,再也无神顾意其他。
  他在旁劝着她,不想看她受那样多的苦,直接要改为剖腹产,她却不同意,说是还能忍受,竟生生疼了那么多时辰,脸上全无一丝血色。
  其实这阵痛实属正常,连医生都说宫口尚未全开,对孕妇顺产来说是正常的情况。只不过傅洌是第一次做爸爸,难免心焦了些,才会那样失控。
  傅家众人也都在外等候,起初傅家老太太不同意孙子进去,怕她扰了励飒心神。无奈劝他不住,只得随他去了。
  所幸生产很是顺利,小家伙儿重七斤三两,哭声洪亮,待抱出给傅家人看后,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
  产后励飒一直在锦华医院休养,一方面是怕她因为生产元气大伤,另一方面是担心孩子,决定在医院多待些日子,待到励飒完全康复再出院。
  顺产的人恢复较快,一个星期后,励飒已经能下床活动了,身体恢复的不错。
  突然有人敲门。
  是许久不曾见面的高康。
  “爸妈让我过来看看你。“高康将手上提着的营养品放在一侧的小几上,解释道。
  虽说不是亲生的,可到底有着养女的名头在不是,是以高家人在励飒生产过后也来看了几次。可这才过了一个星期,怎么又有人来?
  “谢谢。”励飒道谢,口气中难掩疏离。
  “见你一面可真是难。”
  半晌,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见励飒疑惑的看他,高康只得道:“这一层只有这一个病房,连电梯口都有人守着。”
  励飒没说话,实际上自她能下床走动以来,也曾出过门看过,却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放了心。
  没想到却是这一层缘故。
  “我有一个朋友,是这家医院的助产士,必要的时候,可以找她帮忙。”
  他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她,励飒接过一看,上面有她的号码。
  她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傅洌都全无察觉,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你用不上最好,如果用的上……”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窗外那明媚的天色,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这才低低的道:“也算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励飒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哭声将她惊醒。
  有助产士进来查房,微笑着道:“傅太太,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励飒刚生完前几天奶水一直出不来,必须每天坚持按摩,励飒经过这些天的按摩,总算是有了奶水。
  当下微笑着答:“嗯,好多了,没有那么涨了。”
  助产士走近查看婴儿的身体状况,却在低头的一刹那低声道:“高先生已经吩咐过了,您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励飒暗暗吃惊,万万没想到她就是高康□来的人,当下愣在那里。
  大门却在此时打开,傅洌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第五十三章
  不知为什么,看到傅洌站在那里,励飒竟有种无端的压迫感,哪怕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那样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她就受不了。
  病房很可能安全,当然也有可能有隐形摄像头。不过这都不碍事,她和刚才助产士的对话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哪怕是高康,也只是她的兄长帮她找的助产士而已,无论如何都解释的通。
  励飒很快镇定下来,心跳也平复了,对着正大踏步进来的傅洌柔柔一笑,说:“回来了。”
  傅洌轻轻恩了一声,见那助产士正帮她纠正抱孩子的姿势,脱下外套去了洗手间洗手。新生儿娇弱的很,他抱孩子之前都会先去清洁一番,以免给孩子带来什么病菌。
  待到他出来的时候,厅里只剩下励飒一个人,傅洌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已经睡熟的儿子,抱在怀里仔细端详,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柔情顿现。
  “咦,”他盯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很是惊讶的样子:“他好像又长大了。”
  励飒在一旁整理着衣服,闻言轻轻笑了,也凑过去瞧了瞧,柔柔道:“嗯,是长大了,医生说孩子长得快呢。”
  “是吗?”他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声,待励飒抬头去看,发现他已经又低头定定的看着怀中儿子的小脸瞧,很是神圣。
  过了一会儿,他将孩子放到了套件里面的小床上,转身出来对励飒说:“找个日子搬回家吧,医院的味道很怪,熏着难受。”
  “我倒是想呢,”励飒头都不抬的答:“可是绛儿的皮肤有些黄,医生说怕是新生儿黄疸,最好观察几天,看过几天症状会不会减轻。”
  “嗯,身体重要,就按医生说的。”傅洌丝毫没有怀疑,之前也有人跟他说过的,抬头看到她在整理着花瓶中的花束,嘴角有了笑意。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她动作:“我是怕你闷坏了,闻不惯这呛鼻的消毒水味儿。”
  有一次励飒感冒,死活不肯来医院。最后发烧咳嗽,傅洌强制地带她到医院输液,只待了半天她就受不了了,嚷嚷着要回家。最后他拗不过她,只得喊了锦苑的家庭医生过去,继续在家里输液。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得。
  往事如风,本以为早就飘散在记忆的尘灰之中,却不想只是被情绪掩盖,刻意不去想起。
  励飒手上动作顿了一顿,随即笑笑,继续摆弄那些百合花束:“是有些闻不惯,不过天天在这里,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一瞬间傅洌敛了敛眸子,想要问她一句:那你呢,你对我们的婚姻,是否已经真正融入,是否已经习惯了待在我身边,待在我们的家?
  却到底是忍住了。
  励飒背对着他,是以并未看到他的异常。只是室内的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诡异,她转过了身去看,却正对上他盯着她的视线。
  “冰儿早上来过了?”下巴朝那巨大的百合花束扬了扬,带着笑意问。
  “嗯,早上和韩冷一起来的,还带来了花。”励飒顺着他的话道,也不由自主的随他去看那花束。
  俩小姑也真算有心了,昨天她们来看她的时候,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病房的消毒水味儿呛人,没想到她俩就放在了心上,今早过来的时候就带来了数百朵百合花,说是冲冲这里的味道。
  “哦对了,她俩还带了宠儿过来,小姑娘越长越漂亮了,真招人疼。”
  想起上午的那个小姑娘,励飒赞叹不已,心里不由自主的羡慕,多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啊,又有礼貌,她的父母可真是有福气,得了这样一个乖巧聪慧的女儿。
  傅洌赞同的点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却没听到回答,傅洌抬头去瞧,就见励飒一手捂着腹部,表情很是难看。
  赶忙上前扶住她坐好,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说话间就要按铃,却被励飒拦住,她缓了会儿觉得好多了,拉住他的手道:“没事儿,早上的时候问过了,说是正常现象,多休息就好了,你不要紧张。”
  傅洌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事?”
  “没有,可能是刚生产完,所以有些虚弱。”
  “还是在医院多住几天,等完全恢复再回去。”想了想,傅洌对她道。
  励飒点点头,她正求之不得。
  看他挽了袖子准备朝里面备用的厨房走,励飒赶忙叫住了他:“哎,别,你上了一上午的班,还是叫外卖吧,或是让吴嫂送点吃的也行。”
  傅洌大半年没去公司,虽说平时有重要事物助理也会到家里请示,可到底不如在公司坐镇能够压的住脚,跑来跑去的也没那么方便。
  自她生产以来,他才重新接管公司,许多积攒的大型项目计划重新提上日程,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每天都那么晚了还赶到医院看她和孩子,中午也是下了班就过来给她做饭,奔波的不行。
  “等到送过来就不新鲜了。”傅洌看她一眼,甩下这样一句。
  “那么挑剔干嘛?”励飒嘟囔一句,五星级酒店的饭食能有多差?她还不是怕他太累,所以才会出言相阻,他还狗眼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不我让吴嫂过来?”他试着建议,却再次遭到否定。
  “不要,”励飒赶忙拒绝:“吴嫂那么大了,哪能天天奔波,反正我也快出院了,不必麻烦。”
  况且他们也不是每顿都自己动手的,有时候也是打个电话叫外卖解决,或是婆婆遣人送来的,总之不会饿着的,因此下厨的频率并不频繁。
  看她摘了手套,傅洌问:“你干嘛?”
  “帮你啊。”励飒答的很是自然,虽说她的厨艺不好,但是在一旁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就你那套衣服,还是在这里看着绛儿吧,我一个人就好了。”傅洌面露鄙夷,头也不回的朝一旁的厨房走。
  励飒被他说的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丝质白缎袍,好像确实不太适合下厨,索性不去了,继续摆弄花束。
  ……………………………………
  “好可爱啊!”祝莹衫在一旁注视着孩子,不时的拿手戳戳他的小脸蛋,很是欣喜的模样。
  祝莹衫今日过来看她,顺便陪励飒聊聊天。
  励飒说起自己的儿子,脸上也全是温柔的笑意,怎么看他都看不够,母子连心,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一想到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他,励飒心中就钝钝的疼,仿似有利器正在凌迟她的骨肉,痛苦不堪。
  两人正说着话,却被人推开了门。
  励飒诧异的看向门口的人,又转过头去看墙上的表盘,才三点多,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似是没料到有客人在,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和莹衫打了招呼。
  “今天是周五,提前处理了公事,就赶过来了。”傅洌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解释了一句。
  有他在,两人谈话到底没那么自在。好在他也没多留,看了儿子之后,接到朋友的电话准备赶过去。
  却在起身的时候又接到另一个来电,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皱眉接了起来。
  “喂,哪位?”
  励飒和祝莹衫面面相觑,眼看着他的脸色阴沉起来,心头有不祥的预感。
  待他挂断电话,整个人已变的肃杀清冷,俊脸阴鸷,狠厉之色迸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励飒问道,能够将他激成这样,绝对事态严重。
  “冰儿和宠儿被人绑走了,下落不明。”傅洌简单说完,就去拿一旁的外套。
  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是韩冷,她被扔在一个仓库里,刚刚逃脱,现在是拿着别人的电话报信儿,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看清就被打晕,醒来就在仓库了。
  励飒大惊,她听傅洌说过,傅冰身手非凡,且常带着枪以备不时之需,居然会在外面被人劫走,可见来人实力不可小觑。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傅洌交代一句,急匆匆出了门。
  励飒心里难定,正为傅冰和宠儿的事担心着,转身却看到好友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莹衫,怎么了?”
  “励飒,其实……”祝莹衫支支吾吾,最终狠了狠心,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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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励飒睁大了眼,不解的看向她。
  祝莹衫无奈,索性全都说了出来:“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以后有关卢子恒的消息都不要告诉你吗?所以我就没有说。”
  “其实,之前有一次高康给我打电话,说是卢子恒提前出狱了,有人将他捞了出来。”
  励飒几欲站立不稳,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怪不得,怪不得高康会对她说那样的话,怪不得他预料到了她要逃,原来他早就知晓子恒提前出狱了。
  励飒怀孕的那几个月,除了家里的电话,手机彻底荒废。而为了以防万一,高康自然不可能将电话直接打到家里。所以就通知了莹衫,希望由她之口将消息传递过来。
  可是到底晚了一步。
  子恒去年十月份入狱,距他出狱还有四个多月,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够将手伸到监狱捞他出来?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卢父卢母都已过世,断不会是卢家亲人。那么,那些人一定是有用的上他的地上。
  励飒的头隐隐作痛,她想不通,为什么他还是这样执迷不悟,为什么还是不安安静静的好好生活?他这样自暴自弃,又怎样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励飒,”祝莹衫抚上她的肩膀,不由的温声安慰:“你别太担心了,或许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多么的无力。
  “他什么时候出狱的?”半晌,她轻轻的道。
  “大概在一个月前,”祝莹衫想了想,努力将高康曾告诉她的话叙述完整:“那时候已经有人在上面活动了,至于具体的出狱日期,我也不太清楚。得到消息以后我去监狱看过他,可惜,他不肯见我。”
  “莹衫,”励飒抓住好友的手,握的紧紧的,颤着声道:“他不会的,对不对?对不对?”
  她不停重复着呢喃,似要肯定心中所想般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身旁的人,想要得到别人的肯定。
  “恩恩,你别这样励飒,”祝莹衫拍拍她的手,示意镇定下来:“其实未必会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那样的能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劫走。”
  他是没有那样的本事,但不代表他背后的人没有。钱、枪、身份,这些那些人都可以为他办到,他们利用的是他对傅洌蚀骨的恨意。如果说之前傅洌还仅仅是夺走了他的至爱,那么他的父母,则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痕,永远都不会被磨平。
  而他,抑或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将这笔账算到傅洌头上。
  室内婴儿的哭声突然响起,励飒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回神,赶忙跑进去将儿子抱起来哄。
  看着怀里哭泣的小脸,励飒的眼中也有了湿意,她将头贴在儿子的小脸上,轻声哄着,心下涩然。
  傅绛吃上奶之后立时停止了哭泣,哼哼唧唧的啜泣,励飒怜爱的轻抚他的小脸,泪水滑下面庞。
  祝莹衫跟了进来,她站到门口,没有出声。
  励飒听到了脚步声,她没有回身,只是轻轻的道:“他说过的,再有下一次,他绝不会放过他。”
  傅洌有多宝贝他的妹妹励飒比谁都清楚,他可以对任何人冷脸,却从来不会对傅冰说一句重话;傅冰从国外回来,他从不要司机去接,哪怕是再忙也会到机场接她回来;他那豪华巨大的办公室,她只因为工作原因进去过一次,听说只要傅洌不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唯独他妹妹除外……
  她几乎可以想象,如果傅冰和宠儿受了伤害,傅洌一定会杀了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莹衫,”她将吃饱再次睡着的儿子安置好,转身对好友道:“你能不能将你的手机留给我?”
  “好。”祝莹衫毫不犹豫的答应,她敏感的觉得励飒要做什么,却又不敢多问,怕到时候反倒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过些时候,”励飒顿了顿,嘴角是带着苦涩的无奈:“也许是明天,也许要很久,也许……”
  她有些说不下去,转头看向窗外,轻轻的道:“也许永远,我可能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这里是起居室,依傅洌强烈占有欲的性子,励飒敢非常肯定,绝不会有摄像头。
  其实也没必要,只要在客厅放置就好,任何人想要离开,那里都是必经之路。
  “嗯,好,到时候给我电话,我一定帮你办到。”祝莹衫朝她点头,目光中满是坚定。
  励飒朝她感激的一笑,视线再次落向窗外,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
  ……………………………………
  “怎么样,能不能定位?”
  信息中心,傅洌皱眉问着信息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声音凛冽而低沉,双眼死死的盯着屏幕。
  “二少,我们需要一些时间。”仪器设备前的工作人员答道,一边速度极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屏幕上满是红色线网。
  “会不会已经不在她身上?”一旁站立的傅笙道,觉得绑匪也不是一般人物。
  傅冰和韩冷是在去逛街的路上被劫的,事发在一偏僻路段,根据从韩冷那里了解的情况,有数人将她们堵在那里,起初他们装作车坏了的样子将车子横在路中间,然后她俩下车过去查看,随即被人打晕。等她醒过来,人已经在仓库。
  定位还需要一段时间,几人烦躁不已,走到大厅商量对策。
  “不会。”傅洌摇头,对另外的几人道:“手机可以扔掉,里面的定位系统也会不见。但是冰儿身上还有另外一个跟踪定位器,在她右耳的特制耳钉中。”
  这种微型跟踪定位器与卫星定位不同,不需要电源和网络也可以定位,主要是通过人体的体温感知,一旦脱离人体,立刻失效。但也有缺点,就是终端的接收器却不能很快的接收信号,需要数个小时才能准确定位。
  耳钉和普通款无异,那些人也不会无端怀疑到那些小物件,就算是他们见多识广,估计也不会想到那里面有微型追踪器。
  傅洌现在担心的是,傅冰和宠儿可能早已被带出了京城。那些人早有预谋,傅冰昏迷的那几个小时,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那些人很聪明,若是只将傅冰和韩冷带走,依冰儿的身手和头脑,肯定会找机会逃走。可若是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逃跑的成功几率就会大大减小,甚至几乎没有。
  “二哥,会不会是姜杰?”傅默一直没有说话,若有所思,此时方才说出他的想法。
  “之前就该宰了那只老狗!”宁陵润咬牙切齿的道,狠狠地抽了口烟。
  当初韩冷从承州回来,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他去陵城陪了她几个月,才总算是缓了过来,却还是让她留下了阴影。
  虽说底片交了出来,可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备份,宁陵润也就听从了傅洌的建议,暂时留了那人一条命,没想到他还是死不悔改,非要找死!
  “看来,我们还是太仁慈了。”傅洌幽幽的说了一句,轻笑一声。
  “他那种人,很难将哪个女人放在心上,心里估计只有他自己。”林舞意颇为赞同,又接着道:
  “上次的那个女人也算是毁了,他还不是眉都没皱一下。”
  傅洌没再出声,对一直没有出声的郭永祥说:“祥子,卓帕加的老克应该还在缅甸,按我之前说的,将人送过去。”
  郭永祥得令出去,其余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卓帕加,人渣的巢穴,有一个震惊世界的地下黑道组织,专门以拐卖女人为生,将女人抓获之后让其染上毒瘾,然后逼迫她们□。姿色出众的,则出售给其他经手人,收取报酬。
  “老二,你指的是?”傅笙在一旁沉声问,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傅洌瞥他一眼,淡淡的道:“先别急着跳脚,只要他不参与,我自然不会害他妹妹。”
  可如果那人真的参与,且是主谋,若是将冰儿和宠儿安全送回来就算了,他自然不会动他的家人;可要是他不识好歹,那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姜诗虽然是他妹妹,但是和这件事没有丁点儿关系,为什么要将她牵扯进来?”傅笙冷声道,目光清冽。
  “哥,你和她也早就没有关系了。”傅洌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目光沉沉的看向他,毫不退让。
  “还是说,你忘了池苒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名为没有昵称的亲扔的地雷,破费了亲,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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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直到了傍晚五点,有人打来了电话。
  是傅洌的手机。
  他根本没让人放置定位仪,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会知道控制通话时长的。
  “喂,我是傅洌。”
  他没有开扩音器,众人自然也就听不到那边的人声。只是,却并非完全听不到。
  那边有发狂的大笑传来,声音太过疯狂太过刺耳,傅笙眉头皱起,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身边的傅洌道:“你要什么?只要你放了她们,什么我都答应!”
  下一刻,咆哮的男声传来:“我要什么?我要什么?哈哈哈哈,傅洌我告诉你,我要你的命!你给我等着!”
  他的大放厥词却丝毫没有惹怒傅洌,眼下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和侄女儿,沉着声音道:“我要听她们的声音。”
  那边再说什么,众人已经听不到,眼看着傅洌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猜测事态肯定极其严重。
  傅洌缓缓的放下电话,一旁的傅默有些焦急的问:“二哥,怎么样?绑匪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要。”
  这是最难办的,无欲无求的绑匪,脑袋吊在裤腰带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却在临死之前仍要拉上一个垫背,同入地狱。
  “是谁做的?”
  “卢子恒。”傅洌说完这几个字,放下手机坐在了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
  那人已经陷入了偏执,他在刚才的通话里听到了宠儿的哭声,可是却没听到傅冰的任何声响,那个人的声音中似带着无尽的快意,他极轻极轻地告诉他:傅冰已死。
  傅洌并不相信,以卢子恒的目的来看,多半是要向他寻仇。傅冰就是最好的筹码,宠儿毕竟是蒋家的人,就算是他捉住了宠儿,蒋家那边也不会罢休,并不能很好的钳制他傅洌。可是一旦傅冰牵涉进来,自己就一定会出手,他不会看着自己的妹妹因为自己受连累。
  “卢子恒?”一直静默着的林舞意口中默念着这几个字,总觉得有些熟悉,待想起来之后恍然大悟。
  “一个月前有人在监狱那边活动,过了半个月他就被放了出来,看来,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我找人打探过,是承州军区的人。”
  “你怎么会去调查他?”傅洌有些纳罕,转头问。
  林舞意轻咳一声,这才告诉众人原委:“我老婆前段日子一直神神秘秘的,我就找人查了查,结果发现她一直定期到监狱探望一个人,且一直托人暗中多关照他,我不放心,就去查了查。”
  显而易见,若只是因为普通的同学关系,祝莹衫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能够她下这样大的功夫关照一个人,多半是因为一个人。
  傅洌在心中冷笑,她总算是学聪明了,没有再和那人联系。否则,他可能就活不到出狱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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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信息中心终于定位到了准确的地址。此时,距离她们被劫走已有六个小时。
  “这个红点就是傅小姐身上的追踪仪,”工作人员指着满是复杂图线的屏幕告诉众人:“根据显示,她已经出了京城,具体位置不定,信号显示一直在移动,但是大致方向,是朝着承州方向,目前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一条土路上,附近无任何住户。”
  接到韩冷的消息的那一刻,傅洌已让人封锁了京城各大出口,严加盘查,各个高速路段也全都通知。但是很显然,那人很是谨慎,选择了一条几乎没有人走的坎坷土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傅洌的猜测,傅冰肯定还活着,不然卢子恒不会一直带着一个死人上路。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往前大约多远有便利店?”
  卢子恒已经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就算是铁人也要补充食物水分,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准备了食物,也总要补充。依他的脚程来看,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距离,中途停的次数过多,更会引人注意,而荒地的便利店则是最好的选择,深夜顾客几乎没有,店员更是好控制。
  工作人员迅速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告诉他:“地段太过荒僻,大约在六百多公里,有一个小型的便利店。”
  按照正常的车速,也得有几个小时了,到达也得夜里十一二点,傅洌看了看表,转身就朝外走。
  “老二你别冲动。”傅笙跟了出来,出声阻止,现在还不知道绑匪的具体要求,若是贸然前去,很可能会鱼死网破。
  傅笙自来沉稳,任何事都考虑的很周全,他对自己妹妹的关心比老二对她只多不少,这种事,莽撞不得。
  “我没冲动。”傅洌拿起自己的外套朝门口走,头也不回的道:“放心,我一定把人安全的带回来。”
  “老二……”
  回应他的,是大门阖上的回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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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宽敞的办公室内,一人低声询问。
  身后的人无声摇头,手机抛到了茶几上,低咒一声道:“老大,那人是个疯子,他说他谁的命令都不听,要亲手干掉傅洌。”
  有人‘嗤’的一笑,嘲讽的道:“没有我们给他提供人力物力,他能从监狱出来?能够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人?现在得手了就想过河拆桥?真是打的好算盘!操!”
  “老大,怎么办?他的语气很瘆人,情绪也很狂躁,应该是来真的,我们还要不要插手?”先前的那人看向一直逆光站立的人,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不用。”那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冷冷的道:“让他和傅洌斗去吧,等他成了丧家之犬,自然会来求我。”
  “可是岂不便宜了……”另一人觉得心有不甘,恨恨的道。
  便宜?不,谁都得不了便宜,卢子恒那人他早已调查清楚,这次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整死傅洌最好,整不死他也有后招儿,实在不行,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
  叩头跪拜之辱,他绝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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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洌进来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励飒在抱着儿子喂奶,脸上满是笑意。
  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傅洌缓缓地走上前去,自身后轻轻的抱住她温软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汲取她身上的体香,陶醉的闭上眼睛。
  “你回来了?傅冰和宠儿有消息吗?”励飒略略转头,侧头低声问。
  他低低的恩了一声,似是满含疲惫,励飒轻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转身来到她的身前,轻轻抚摸儿子的小脸蛋儿,又抬起眼睛看她:“小乖,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励飒心下一惊,没想到他要亲自过去,试探着问:“你们已经知道确切的位置了?”
  “嗯,”他扶着她坐在床上,温声道:“那人的目标是我,其他人去,傅冰和宠儿会没命。”
  励飒垂眼,不敢再和他对视,她无法坦然的问他是谁,因为,她的眼神和声音会出卖她。
  仍然有灼热的视线传来,励飒本能的想要逃避,却被人固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傅洌注视她良久,最后,仍是放弃。
  罢了,既然她不想提,那他就不再逼问,她都给他生下了孩子,就算还有想法,也不会付出行动了,毕竟,孩子是母亲最大的牵绊不是吗?她不会再离开他,不会像以前那般时刻想着逃离。
  毕竟,他们这一年来过的很好,不是么?
  “小乖,好好照顾自己。”他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倾身在她面颊上印下一吻。
  临走的时候,励飒出来送他,他突然回头抱住了她,低下头,狠狠地亲吻她的唇,带着莫名的激情,和难以诉说的低沉。
  励飒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回吻。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似是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这一个吻,狂野的几乎吞噬她的一切,他的心跳那样有力,和她的跳动在一起,彼此之间离得那样近,却又那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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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大步离开。
  励飒一直在沙发上静坐,她没有开灯,只是沉思,静默的沉思。
  她拿起了那个手机,开始拨通号码。
  “莹衫,帮我买五张客车票,越远越好,五张不同地点的。”
  挂断电话,她重又陷入沉默,眼睛看着起居室内婴儿床的方向,死死地,死死地盯着。
  夜里十点的时候,助产士准时过来查房。
  病房没有开灯,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吓了一跳。
  沙发上的人转过头时,她分明看到有晶莹的亮光一闪而逝,透明的像水晶。
  “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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