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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阳光

_6 李玮 (当代)
  众少女一片惊呼和赞叹。
  秀丁怏怏地坐在门口。
  金正武在木桌上的万年历一格中写上"奔跑,快乐,等待",酒杯压在了字迹上。
  外面下雨了,雨丝细密,走在街上,会是一份舒服至极的感受。
  细密的雨丝飞在敞开的窗口,滴答有声。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金正武睡着了,做着梦,在梦里,高楼环围的广场中央,金正武窝在舒 适的大床上,车来车往,细雨斜飞。
  金正武:"这是什么?"
  清亮的女孩声音:"日月同辉。"
  纤细的女孩子的手将一块镶嵌着晶莹玉石的华美披肩盖在金正武身上。
  金正武:"你逗我玩?日月怎么可能同辉?"
  惊醒的金正武坐在那里想着:日月同辉,这个奇异的梦境很久以来就不断出现,这到底意味 着什么?
  一把伞遮在金正武头上。
  金正武感到奇怪,回头看了一眼,是阿厦丽,把深切的爱恋藏在内心里,一直陪在自己苦爱 的 人的身边,也许化成语言会是一首忧伤的诗,可是对于阿厦丽自己来说,却无比的……那种 忧伤和喜悦的综合,河水淙淙,蛙鸣声声。金正武和阿厦丽站在这里,心里都无法平静,一 个为自己独守的爱情秘密,一个为自己曾深深喜欢而如今却黯然别离的女子。
  可是生活总还是要往前走的,快乐也比较容易就会来到我们的眼前。忧伤是一粒石子,过去 了就不会再去看它。
  阿厦丽哼着歌在平坦的草地上跑动,摆放着白色的石子。那场雨过去了,她就不会一直难过 。金正武看到她过来,叫住了她:"阿厦丽,你在干嘛?"
第 七 章(2)
  阿厦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金正武看着阿厦丽的欢快身影:"阿厦丽,你能告诉我,你怎么能每天都这么快乐?"
  阿厦丽:"嘻嘻,我阿妈曾经告诉过我,心里没有褶子脸上才能没有皱纹,我怕变丑,所以 我每天都很快活。"
  阿厦丽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梭子,看着金正武有些疑惑的神情,她笑着说:"你是不相信这 只 梭子吧?其实你一直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到底在哪里。博学的东巴说过,一个人如果能做 到不欺骗自己的心,谁也欺骗不了你。"
  金正武知道靠这只宝贝是不能知道那些信的接收者是谁的。朴爱源如果知道他们所做的这 一切,一定会飞奔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可是现在,她在飞机上。做空姐的日子,朴爱源越 发不适。
  她在飞机上晕倒了,朴爱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晕倒的,直到回到了家,她还是一副 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窗外雨水滴答,今年的雨好像特别的多,多过往年,是不是因为今年大家的忧伤都多过曾经 呢。
  听着雨声越来越大,衣着单薄的朴爱源惊起,急忙关上窗户。
  她开始给姐姐写信,在她的心里,依然不想放下姐姐带给她的疑惑,她不明白姐姐出了什么 状态,这一切的疑团谁又可以帮她解开?
  朴爱源捧着写有"中国/云南/丽江邮局转交朴川夏女士收"的信封默默祈祷着,双手一拍, 郑重地将信投入邮箱。
  工作依然要做,她再一次晕倒了,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半夜里,朴爱源在家里练靠墙倒立。她想靠自己的努力不再晕机,这可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并且已经不是一次了,她有些难堪,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可是年立伦站在她身边却觉得这是 无用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朴爱源思忖着,隐隐有些不安:"阿伦,我在昏倒之前瞬间的感觉很奇怪,就像被什么东西 突 然击中,浑身一震,然后就是一阵眩晕。啊,我想起来了,我昏厥的时候飞机正飞越中国云 南的上空,这……这之间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年立伦安慰:"我想肯定是因为你姐姐从云南不断给你寄信来,于是,你听到云南两个字就 过于敏感,紧张导致的。别多想了,躺下吧。"
  第二天,年良修请爱源吃饭,早到的朴爱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茶看杂志,感觉到一丝寒意, 抱紧了膀子。
  餐厅经理看到,立刻取出一条素雅的披肩走过来:"打扰了,请把您的头发稍微挽起一些。 "
  朴爱源挽起头发,经理为她裹上披肩。
  年良修走进餐厅,一眼看到窗边神色安静翻阅杂志的朴爱源,立刻呆住了。她的样子真的是 和朴川夏的样子一模一样,每看一眼都会激动着他的心灵。
  朴爱源拿出姐姐寄给他的信,想让年良修帮助她查出是从哪个邮局发出来的,爱源说起年立 伦 ,年良修看着爱源,会心地笑了。爱源知道,如果不是姐姐欣赏她,她是不会进入公司的。
  事情朝着每一个人希望的目的,结局有些遥远,可是它让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梦想。
第 八 章(1)
  阳光酒吧的白天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金正武坐在那里看着朴川夏留下的四封信,他终于 抑 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渴望,将写有四个编号的信封一个一个打开,打开那些信也是他无奈 的选择,他是真的想知道,想了解朴川夏的事情,四张空白的信笺摆放在木桌面上。金正武 想起朴川夏当时对他的一番话:"小武,请你帮我把这些信寄出去,半个月一封,这是我惟 一的托付。"
  金正武拿起笔在万年历一格中画了个"?",下意识在空白信纸上重重画下一个"?"。
  金正武:川夏,我心里的疑问不知道该问谁,我还是打开了它们,请你原谅我。
  金正武这么长时间一封接一封地给朴爱源寄信,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信的内容和意味,朴爱 源同样不知道姐姐朴川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年良修家里,坐在餐桌边,朴爱源一脸沮 丧:如果川夏一直不出现,我该怎么办?
  年立伦来电话了,他找不到朴爱源,她莫名的失踪让年立伦有些担心,听着年立伦和年良修 的对话,朴爱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平静快乐的生活,现在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忧伤的事 情,她对自己都没有了好的办法。
  年良修还在说着电话:"这种担心你去和她说吧,还有别的事吗?"
  年立伦嬉笑声很大:"有!叔叔,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必须向您报告,爱源突然消失,我竟 然每天起床之后不知该做什么了。"
  年良修:"很好嘛,这说明爱源对你很重要。"
  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朴爱源隐隐窃喜得意。
  然而当爱源知道年立伦是为了公司的股份才得以和她在一起时,朴爱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 尽,起身奔上楼。
  爱源要离开这里,年良修只好听她的话,把朴爱源带到了朴川夏的公寓里,朴爱源的指尖在 桌上厚厚的灰尘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面对着这样一个聪明执拗的小丫头,年良修似乎没有那么多的办法,看着朴爱源,他不知道 对自己的愿望说些什么好。而朴爱源却在一点一点了解着年良修和姐姐之间的事情。
  年良修心里知道,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从那张传真纸开始的弥补会渐渐变成惩罚,更凌厉 的痛苦将会折磨他至死。可是谁又能改变这一切呢?他只有自救,只有忍受,让时间把这 一切都带走。
  而朴爱源关闭窗帘,目光却锁定在一幅油画上。
  朴爱源心里想:川夏最讨厌油画的造作,为什么把这个挂在这里?这个背身而立的红衣女人 是谁?这幅油画的作者是令川夏痴心八年的爱人吗?这个房间带给她很多疑问,
  和朴爱源一样藏着无法言说的心事的还有金正武。这一天,阿厦丽看着酒吧紧闭的门,迟疑 靠近。却空无一人。阿厦丽疑惑地问旁边的妇人:"看到小武哥了吗?"
  妇人嬉笑着看着阿厦丽:"好几天看不到你过来,还以为你不要小武了呢!吵架了?"
  阿厦丽面色一红:"没有,小武哥最近忙得很,我就没过来烦他。他人呢?"
  妇人:"你没碰到他?他拎着一大堆行李,说是去驼铃店找你……"
  驼铃店的门大开着,柜台上用石块压着一张十元的纸币。
  阿厦丽满头大汗地跑到火车站里,挨着窗口寻找,一无所获。
  火车开动了,阿厦丽的心变得很疼,她一定要找到小武哥,金正武到底要去哪里?在他的心 里到底装着多少秘密?
  阿厦丽疯狂追赶着火车,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挣扎起身再追,火车越来越快,终于甩下了奔 跑的女孩。
  阿厦丽终于无望,呆呆看着列车逶蛇而去,只留下白烟弥散。
  少女展开手掌,掌心里皱巴巴的纸币簌簌抖动,倏忽飞起,随风远去。
  金正武走了,阿厦丽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也许会回上海,也许去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城市。金 正武的忧伤像一枚病毒,慢慢地侵占了阿厦丽的心灵,让她无法平静下来。金正武也许想找 回关于朴川夏的一丝希望,可是他会知道吗?朴爱源也同样为姐姐的事情担心着。年良修不 肯对她说出什么,年立伦又是那样一个人,让她没法儿信任。
  在年良修的办公室里,年立伦也到了这里。
  他竟然无意中接听到了陈海一打给年良修的电话,陈海一急切的声音在电话里传了过来:" 年先生,我刚刚查到一个重要线索,那个东西很可能在……"
  年立伦顿时坐直了身子:"在哪儿?……喂,快说呀!"
  门哗啦开了,年良修厉声:"年立伦!"
  年立伦怔住了,他还年轻,在年良修这样老道的人物面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战胜得了他 的 。年立伦没有再说下去,年良修却没有停止他的说教:"你这种情绪化的举动足以令董事会 不 信任你,将会直接影响你力争的电脑语音系统项目的立项,没有项目,你在年氏将永远是一 个普通职员,或者,连普通职员都不是。"
  年立伦的心里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份财产,飙车女人离他而去,现在守在身边的就是朴爱源, 娶谁做新娘对年立伦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可是是不是可以通过朴爱源得到他要的一切却依 然十分重要。
  他还是听了年良修的安排来到了朴爱源的公寓,这时的朴爱源却在油画的背后发现"1995, 老家"的字样:1995?难道那个他是中国人?没想到这幅油画却给了她一种提示。年立伦就 在这个时候按响了门铃,朴爱源凑近猫眼,看到是灰头土脸的年立伦,声音冷硬:"谁?"
  年立伦:"爱源,是我。"
  爱源依然不肯给年立伦什么好脸看,年立伦碰了一鼻子的灰。
  而此时年良修在车里给陈海一打了一通电话。
  年良修有些埋怨陈海一,也不听听声音就胡说乱说,陈海一自然是一番道歉,一番表心意, 好在年良修也不能说他什么,现在还要用他呢。
  年立伦有些奇怪,爱源却更多的是在寻找,丽江,也许在丽江,朴川夏真的留下了什么重要 的东西,年立伦和朴爱源在找,金正武离开之前在找,现在泪迹斑斑的阿厦丽也在找。她在 金正武住过的小阁楼里环顾着,阁楼上一片凌乱。
  阿厦丽呆立片刻,发现电视机边摆放的摄像机,迟疑着按下按钮。
  屏幕上出现了朴川夏:"小武,你就这么一直举着机器,不觉得累吗?"
  阿厦丽一惊,旋即镇定下来,目不转睛看着屏幕。
  听着电视上川夏的话语,阿厦丽轻轻揭开淡雅的桌布。四个空信封,四张空白的信纸,其中 一张有一个描得很重的"?"。
  阿厦丽大为惊讶,反复翻看,思忖:川夏姐姐留下是空白的谜语,信的那一端会不会就是谜 底?小武哥既然走了,为什 么不把这些带走呢?
  阿厦丽把这些信带到了丽江邮局,也许那里的工作人员会帮她找到一些线索呢。
  就在她还没进邮局的时候,分拣信笺的工作人员正大声朝大家喊着:喂,你们谁认识一位叫 朴川夏的女士?"
  众人纷纷地回应:"不认识,怎么了?"
  工作人员举起一封信,这信封上只有丽江地名和收信人的名字,是从韩国寄来的。众人传看 着。
  这会儿阿厦丽走进邮局,跟着身边一个人借一枝笔,阿厦丽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大家没理会 阿厦丽的情绪,还在议论着那封信,都猜说着该送到哪里才好,还是在丽江四处 地问一问才是。在屋子里的一角,阿厦丽在信封上认真写下"阳光酒吧",默默祈祷片刻, 起身欲把信投入邮箱。
  有人催促着邮递员急忙把两封信扔进邮递袋,邮车走了!匆忙间也来不及 想什么,阿厦丽看着绿色袋子被扔进邮政车,车门关上,远去。
  阿厦丽总觉得这袋子里的东西会改变一切,会是什么呢?如果她那时看见了从汉城寄来的信 ,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世间的一切事物也许都是出于同一定律,它蕴含着什么,却不可知 ,你一定要看到了才会了解它的玄机。
第 八 章(2)
  阿厦丽终于把那封信发了出去,而这时候的朴爱源和年立伦正趴在栏杆上,欣赏着一江夕阳 在水中的碎片。
  天渐渐变成了黄昏,年立伦讲着他曾经历的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朴爱源认真地听着。
  朴爱源的直觉告诉她,年立伦是真诚的,可是有些事情因为他的此刻真诚也慢慢地浮上
了她 的心头,她相信姐姐已经离开了那座小城,可是那十三封信一定还和那座小城有着千丝万缕 的联系,她更加明确了找到姐姐的念头。
  朴爱源回到了公寓,年立伦却来到了年良修的家里,知道了年立伦感染了朴爱源,年良修格 外高兴:"阿伦,你很聪明,举一反三,做得很好。"
  年立伦在用自己的方式打动着朴爱源,然而当年良修说出公司近来进展顺利,如果语音系统 完全成功,没有任何差错的话,年立伦就可以向朴爱源求婚的话时,年立伦的喜悦顿时打了 折扣。
  而在丽江,陈海一推开虚掩的阳光酒吧的门。他见到了正在伤心的秀丁,看着陈海一,听着 陈海一的关切的一句话:"你怎么啦?秀丁腾地起身,夺门而出。"
  陈海一愣了一下,追了出去,却不见了人影,清冷的街道,陈海一失却了目标,怅然一叹。 这会儿陈海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年良修在找他。年良修要他回去,事情即然如此,再呆下 去 也不会有结果,然而陈海一却希望可以多呆上几天,自己内心里小小的心思,是没有谁能够 看得出来的。年良修一直以为,陈海一这一次是格外用心地在为自己做事情,他希望陈海一 开始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恋人,他希望陈海一早一点儿回来,认识一个好女孩儿。陈海一 却无法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只是,如果回去,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
  挂掉电话,陈海一酸涩一笑。
  他不知道年良修这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得知了金正武离开的消息,陈海一似乎不再有什么任务要完成了。
  没想到金正武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这真是一场意外的惊喜,金正武就这样出现在了阿厦丽 的眼前,就在阿厦丽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以为他离开伤心的丽江不再回来的时候。阿 厦丽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
  金正武看着少女灿烂的笑脸,隐隐心颤。
  年立伦在年良修那里获得一点小小的成功,沙滩上,一圈人围着年立伦,菜瓜头也在其中。 年立伦侃侃而谈:"据IDG的统计数据,语音识别应用软件连续几年在全球范围内取得60% 的 增长率,而同期的销售额也达到了25%的平均增幅。中文语音识别产品的市场非常巨大。一 方面是由于使用中文的人数众多,另一方面中文是非字母文字,其输入比西文要困难许多 ,市场上形形色色的中文输入法并没有彻底改善这种状态。而语音是最为快捷、便利的方式 ,即使不认识字的人也会说话,这里面隐含的价值是何其巨大啊……"
  不远处,朴爱源和恩应在准备食物。
  也就势谈论着恩应的男朋友,这个家伙终于有机会施 展他的才能了,男人有了事业就自信得多!
  可是这个聚会还是有些小小的问题惹恼了爱源,聚会结束后,年立伦把气愤至极的朴爱源送 回了公寓,在公寓的门口,朴爱源气咻咻堵着门:"滚!"
  却在这个时候,朴爱源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两封信,其中一封上"查无此人",另一封是" 2196"。
  朴爱源拆开来信,脸色陡然一变:……
  信纸中央,赫然一个描得很重的"?"。
  信封,发信人地址:丽江,阳光酒吧。
  一张中国地图呼啦铺陈开来。
  朴爱源拿着放大镜寻找,笔尖锁定了"丽江"。
  朴爱源看着那封信,心里在想着,信的那一端绝对不是川夏,是谁呢?从丽江到上海又回到 了丽江,是谁呢?为什么 要寄这些信?为什么信封上的字迹分明又是川夏的呢?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朴爱源至少现在得到了丽江这个讯号,这封信就是阿厦丽那会儿发出去的。
第 九 章(1)
  清晨,一手牙刷一手水缸满嘴白沫刷牙的米拉看见金正武拎着一只草编蟋蟀兴冲冲走来,瞪 大了眼睛,叫了起来:"小武!"
  金正武一愣。米拉叫道:"天呢,真是你这个混蛋?"
  金正武又回来了,米拉竟然也回来了。同时回到这个曾经拥有着太多美好怀想的房子,
  俩人打量着对方,相互捶了一拳。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米拉逃婚走了之后,就 没有再回去找费雅,金正武猜不透这个小子在想什么,试探地问了他如果费雅还在那个小阁 楼里等着他怎么办?
  也许米拉的心里也暗自希望费雅在那里,希望如果可以,他要见到费雅,可是,可是米拉不 是这样的人,一定会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他甚至偶尔有些不肯相信自己,也不肯相信费 雅这个从香港出来的女孩子会那样专情地等着他。金正武的一句话让他醒了过来:"米拉, 万一她真的还在等你呢?"
  米拉一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如果我能和费雅再次相遇,我绝对不会再逃跑,不就是 结婚吗?"
  金正武呆呆发愣。
  阿厦丽用荷叶托着粑粑远远走来,看到俩人在一起,也怔住。
  而在多伦多,朴爱源又回到航空公司上了班。既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顺利,那么与其花时 间在上海钻进无法解决的问题里,不如赶快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来。
  那天,一身制服的朴爱源关上门,刚走到外面,就发现年立伦靠在车上冲她微笑着:"今天 飞哪儿?"
  爱源笑了,年立伦让爱源的心情在这一个早晨好了起来。刚刚吵了一架之后的 两个人却在朴爱源马上要登机的时刻又重归于好。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又好,朴爱源上机了,年立伦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年良修的,从年立伦那 里知道朴爱源马上要到上海,年良修把电话打到了朴爱源的手机上,爱源又一次觉得年立伦 是个多事的人。然而年立伦、年良修都向她撒了一个可笑的谎,她决定不去见年良修,当年 良修再一次把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飞机临时转机场,不在上海 停留,所以他们也许这次没有机会见面了。
  年良修愣怔住,抬头看着降落显示牌,讷讷地:"当然可以,下次吧。"
  朴爱源挂掉电话,收拾起东西,走了出去。
  在机场大厅,朴爱源小心环视,看不见年良修,才疾步而出。
  柱子后面,年良修目送爱源背影飞快消失,羞愧和沮丧同时漫上。
  这种不良的情绪一直陪伴着他到了办公室,年良修呆坐在沙发上,爱源明明已经下了飞机却 不肯见我,是因为股份事件还是……?如果爱源觉察到什么,她会鄙视我的。年良修,你疯 了吗?她是你情人的妹妹,你侄子的未婚妻。
  而此时,朴爱源抱着油画奔走在上海的街道上。她找到一家画廊,工作人员小心撬开油画的 钉子,展开画布被遮掩的部分:"您看,这应该是作者的签名。"
  朴爱源辨认着:"拉拉?这幅画的作者叫拉拉?您知道这个人吗?"
  工作人员说:"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这是个不入流的绘画者,因为全上海稍有名气的画家 我这里都在册,您要不要看看他们的画?"
  朴爱源颇为失望,道谢欲出,一回身,和抱着一堆油画的费雅撞了个满怀。
  费雅发现了爱源怀里的那张拉拉的油画,费雅本来就找不到米拉,此时看见朴爱源自然非常 气愤,两个人生生地吵了一架,吵得爱源都有些莫名。
  在上海一共呆了六个小时,就回了多伦多,晚上年立伦请她吃面。
  爱源告诉年立伦她去丽江,丽江,也许在那里会找到关于姐姐的线索呢?可是,自己又和年 立伦吵了起来,外面下着雨,朴爱源撑着伞踽踽而行,冷雨把她激醒了些:"我今天这是怎 么了?这种无端的烦躁从那封电报发出之后就降临了,难道这预示着纠缠不清的烦恼将会来 临吗?我这样对待阿伦,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她怀着歉疚的心情到了年立伦住所门外。
  朴爱源欲按门铃,想了想,又缩回手,转身走开。
  朴爱源经过年立伦的车边,发现车窗没有关,拉开按钮坐在了副驾座上,合拢了伞。
  雨水灌进来,空座位上已经有了亮晶晶的积水。
  朴爱源擦去水渍,下车走了几步回身看了一眼,砰地撑开了伞。
  第二天一早,年立伦出了门,一眼看到洞开的车窗,叫道:"哟,坏了!"
  疾步转到车的另一侧,愣怔住,一把伞挡在了洞开的车窗上,座椅干爽。
  年立伦把玩着伞,知道朴爱源来过了,兀自好笑:"嘻嘻,用这种方式向男人道歉,原谅还 是不原谅她呢?算了算了,还是原谅她吧,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呢。"
  谁都不肯说明自己的真正心境,年立伦和朴爱源就在对彼此的防备和关注中过着生活。
  在丽江,阿厦丽和金正武以及米拉也正处于微妙的关系之中。
  阿厦丽喜欢上了米拉。
  金正武在河边找到了阿厦丽,她呆坐着,脚伸在清凉的水里。
  金正武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阿厦丽,不高兴了?"
  阿厦丽不知道该怎么和金正武说起自己的心事,她喜欢上米拉,她一定要喜欢上米拉。就因 为他从上海来,不知来过几次。其实阿厦丽的心思谁都不明白,她要喜欢的是金正武,然而 阿厦丽为金正武感到失望,多少次了,她希望金正武能够说出她希望听到的那句话,可是, 金正武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来,说一些平淡的话把阿厦丽悬起的心再一次重重的 放下来。
第 九 章(2)
  第二天一早,阿厦丽捧着荷叶粑粑走来,正要敲酒吧的门,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张电报纸。
  "19日正午十二点整,酒吧会晤,多伦多,2196"
  阿厦丽手中的粑粑掉在地上,呆立片刻,急切地拍打着门:"小武哥!小武哥!"
  最终阿厦丽还是在情人跃找到了他,看到金正武独坐的背影,放下一颗心,放慢脚步。
  金正武见到这张电报,着实让他慌张了一下。19号,今天不就是19号吗?
  汉城的朴爱源一早就起了床。临出门,抓着门把手的时候,她还在幻想年立伦会来接她,那 时她就可以大度地说:"用不着我和你说道歉了吧?那把伞就算是我们和解了,对吗?"
  哪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她只好呼啦拉开门,门外是空荡荡的街道!
  朴爱源就这样来到了丽江,下了飞机,十一点三十一分的时候,朴爱源到了酒吧门口,她看 了看表,整理了情绪,推门而入。
  里面只有米拉,朴爱源一愣。
  米拉仿佛在朗诵:"男人醉的时候会想很多女人,而女人醉的时候只会想一个男人,那就是 ,离开她的那一个……但是女人不能理解,离开她未必是不爱她。"
  朴爱源不动声色地把包里的信笺拿出:"来瓶水,冰的。"
  米拉打量着朴爱源:"你不是来找人的?"
  朴爱源观察着米拉对信笺的反应:"不是,只是经过这里,进来坐坐。"
  米拉看了一眼时钟,十一点三十五分,顿时松弛下来,拿了一瓶水放在朴爱源面前:"小姐 ,您从哪儿来呀?旅游?跟团还是一个人?"
  朴爱源的指尖在信笺上划来划去,目光一直盯着米拉:"一个人。"
  米拉在推销他的地图,朴爱源有点失望。
  她要见的不是这个人,她的心思也不在米拉的身 上,这天,看来不是一个艳阳天,朴爱源不会满意了。
  而在不远处的木桥,金正武和阿厦丽正相携而立,紧盯着不远处酒吧虚掩的门。
  朴爱源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们。
  朴爱源还是被阿厦丽发现了,可是阿厦丽把她跟丢了,朴爱源其实没有走远,她到的是丽江 邮局。她拿着信笺向那里的工作人员打听着,然而邮局里的人只想起寄这封信的人是个女孩 儿,再没有任何信息可以给朴爱源。失望的爱源只好走出邮局,回程的时候,朴爱源还在想 :"一个女孩?是川夏吗?应该不是,那又是谁呢?川夏的朋友 ?那个司机一定是见过我姐姐,他为什么很快否认了呢?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点线索又断了,朴爱源在丽江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太过舒心,而金正武打死 也不肯相信,川夏会再一次出现在丽江街头。
第 十 章(1)
  就在朴爱源依然找不到结果的时候,费雅终于还是找到了米拉,阳光酒吧内,一脸喜色的费 雅把米拉按在凳子上道:"画呀!" 费雅要让米拉画出朴爱源,她以为那一定是川夏,因为,因为太像了。
  米拉听不下去,一把拽出费雅,也许有些事情现在乱了套了,米拉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了,可 是费雅见到过这个女孩子。
  秀丁旅游团里每个人都传看了费雅的那张画像,那是费雅曾经发在一本杂志上的照片。画像 和杂志最后传到了秀丁手上,秀丁看了一眼,愣住了,杂志上的女人确实是她在飞机上见过 的那个女人!
  费雅得意地抓过秀丁手中的杂志:"看清楚了吧?我在上海的弄堂里看到绝对就是那个女人 ,拉拉在这个酒吧里见到的也是那个女人,和照片上躺在小武怀抱里是同一个女人,一个现 实中的女人!"
  众人哄然,秀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而在阳光酒吧阁楼里,金正武正眉头紧蹙看着画像。
  金正武不肯相信,川夏就这样又回来了。
  费雅跑到阳光酒吧,把阿妈的话也给金正武说了,金正武摇了摇头。
  费雅瞪大了眼睛:"小武,你难道怀疑我的话吗?米拉,你说!"
  米拉看了一眼阿厦丽,讷讷地:"小武,费雅说的是真的。"
  金正武的目光在仨人身上来回扫视,苦笑:"我现在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怀疑了,我看你们 几个都不太真实。"
  谁的话都不能够让金正武相信了,看着大家一起为了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川夏的人在忙着, 金正武有些木然,阿厦丽目送费雅和米拉远去,拿出装有信笺的包,拈出一封小心拆开,把 空白的信纸和笔放在金正武面前:"写上你想写的话,明天一早阿厦丽帮你邮寄出去。"说 完,阿厦丽轻轻走出,"喀哒"一声关了门。
  金正武捏着笔怔怔发愣,良久,笔尖落在洁白的信纸上。他真的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丽江和上海相隔甚远,就在金正武和阿厦丽等人在这里忙着寻找川夏,忙着建筑自己的快乐 的时候,年良修却正在公司里,听着年立伦的电话咆哮:"你是项目负责人,事故责任必须 由你来承担!你以为闭门不出、不接任何人的电话就能躲避董事会的追究了?不可能!相反 只会堆积愤怒和责难!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应该主动挺身面对!"
  年立伦听着嘟嘟的忙音,颓然躺在人行道上。过往路人投下鄙夷的目光。他如今的颓废连自 己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路人呢?彼此不相识,他们看到的自然是你脸上写的,年立伦现在 是一张酒鬼的脸,年良修拿股份来压他,让他无法在公司里真正的做点事情,这家公司到底 是谁的?他年立伦到底在公司里算个什么?就因为这个破股份,朴爱源也对他另眼相看,甚 至不愿意搭理他,他第一次开始那么关注一个人,那么在乎一个人,那就是朴爱源,可是朴 爱源也走了,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留给年立伦的就只有伤心了,只有依在路边喝着 酒,说着胡话。
  年良修不懂年立伦在想什么,放下年立伦的电话,年良修浑身颤栗,捂着胸口跌坐沙发上。 陈海一急忙拿过药:"年先生,要不要去医院?"
  年良修一口吞下药:"医院有什么用,药有什么用,这个该死的废物早晚会把我气死!解雇 他,我这就通告董事会,让他滚蛋!"
  对年立伦的气在陈海一的劝说之下慢慢消退了,陈海一把那本菊花香还给了年良修,这让他 一下想起了朴爱源,男人的柔情不经意间跃上了年良修的嘴角。
  第二天,年良修在上海年氏公司会议室召开了董事会议,各位董事的意见相左,公司所面临 的问题让众人都感受到压力和胁迫。
  而年良修的内心里同样也有着压力,他要帮助年立伦,虽然他让自己那么伤心,那么愤恨, 但是,这是不是在为着朴川夏呢?陈海一说过的,爱情一旦扎下了根,就永远都不会动了。 然而董事会上的其他人不会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一位年轻的董事嚷道:"真不明白,当初年良修很排斥他的侄子,甚至……今天竟然这么扶 植和袒护他!"
  年良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年立伦打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滚在一堆被子中的年立伦伸出手按掉了聒噪的电话。
  年良修又拨。
  年立伦又按掉。
  年良修再拨,暗骂道:"哼,小子,今天就看看我们俩谁更有耐心!"
  年立伦终于认输,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抓起电话:"喂?"
  年良修竟然在电话里传达了一个好消息,项目的后续资金已经打到了年立伦的账户上,他干 什么都行,可以工作,可以挥霍,放下电话,年立伦呆住了,在他的规则里,年良修是不会 这样做的,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年立伦一定 是会被开除董事会的,可是年良修的一席话,是真的让年立伦发呆了,他有些不相信地对着 电话说着:"叔叔,您说的这是真的?那些家伙真的就这么放过我了?"
  "还有,我承诺的那些股份的一半兑现给你,律师很快会找你签署文件。"
  年立伦更加难以置信:"这……这……叔叔,为什么啊?"
  "让你有坚持到求婚的勇气,好好照顾爱源吧,再见!"
第 十 章(2)
  年立伦从铺上一跃而起。他要去找朴爱源!他要把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告诉她。
  而朴爱源正在自己的家里,她又收到了来自丽江的信,她不敢拆,她让恩应帮她拆。
  依然是一封不知道来由的信封,爱源的心有些急了,却在这个时候,年立伦出现在了她的面 前,一喜一忧的两颗心又一次吵了起来,误会就因为一纸信封,丽江这个字眼似乎成了
每一 个人心里的伤痕,抚不平抹不掉,但是一定要面对的。
  丽江,此时的丽江也乱了,金正武病了,陈海一却依然没有离开丽江,他再一次出现在秀丁 的身边,秀丁不明白,怎么这个人一直出现在她的身边,无论她遇到 什么事情,就会有他的影子出现,他到底要干什么?秀丁还不知道,她自己从山谷上摔了下 来,现在伤得这样,也来不及问了,陈海一同样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顾将绳子拴在秀 丁身上,确认牢固,一笑:"扶着岩石壁,借点力。"
  秀丁追问:"喂,你到底是谁?"
  陈海一不理她,对上面叫道:"用力要均匀,拉吧。"
  秀丁被拉了上去,忽然想起陈海一,哪里还找得到陈海一,这个人让秀丁倍感奇怪,适时的 出现,莫名的从她身边消失,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怎么会这样呢?秀丁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只想着埋怨着陈海一:"奇怪!这个家伙真有点神经病。"
  这句话却让她身边的人气愤,团里的人都看不惯秀丁的跋扈。
  秀丁尴尬不已,脸色很难看。她常是拿别人的真情不当好处,这已经让周围的人都不喜欢了 ,可是秀丁又能怎样呢?她过去常常这样。
  费雅这时却把米拉拉到了阿厦丽的面前,阿厦丽坚持着自己的心思,在费雅有些愤怨的脸说 着:"我喜欢米拉",米拉愣在那里,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费雅想让阿厦丽知道, 米拉是她的,她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夺走,阿厦丽也知道,可是,可是有些心事又怎么能够让 这两个心地单纯的孩子知道呢?费雅和米拉当然还是合好了。
  阿厦丽的心事却依然藏在心里,无人知晓。
第十一章(1)
  年立伦又一次缺席年氏会议,到处找他也找不到,在年氏的会议上,众人责怨的目光都集中 在沉默不语的年良修身上。年良修在对待年立伦的问题、态度的转变令董事会的所有人吃惊 ,曾经那么排斥年立伦,那么不喜欢年立伦,两个人像战场的对手,想尽一切办法彼此费尽 周折,现在年良修却因为年立伦的问题公然站在大家的对立面上,一定是出了问题。
  众董事全部坚持解雇年立伦,这件事情的发生让年良修汗水涔涔而下。旧事留下的遗憾太多 ,多到让年良修无法为自己开脱,更无法让年立伦曾经做过的事情解脱,那一段时间年良修 设计了多少计策呀,现在都成了为自己设下的井,不得不跳,可跳下去又是那样切肤的痛。
  崔董事露出胜利的笑容,年良修身子一软,颓然滑倒在地板上。
  大家一片惊慌,不知道这样的决定竟然会让年良修悲痛到这种地步,年良修很快被送进了医 院。
  年立伦不知跑到哪里找不到了,朴爱源接到年良修的电话也找了种种借口挂断,而陈海一, 因为发现了秀丁不肯马上回到年良修的身边。
  年良修挂掉朴爱源的电话,疲倦地闭上眼睛,一颗泪水慢慢渗出眼角。他突然间有一种众叛 亲离的感觉,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了吗?"川夏,这种惩罚还要持续多久?还有更严厉的 在等待我吗?"年良修忽然之间找不到一个可以听听他的心事的人,大家都远离了他,他除 了把心事说给自己听,还能够怎么样呢?
  没想到的是,在上海机场,陈海一遇见了朴爱源,俩人一照面,都一愣。陈海一一下子知道 了,她对年良修说的话是假的,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年良修。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把年良修住进了医院的事情告诉了朴爱源,朴爱源请下了假,虽然 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年立伦丢了,年良修因为年立伦住进了医院,这可不是 一件小事情啊。年立伦,他到底在哪里?他要干什么?
  年立伦却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天,公司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到了丽江 古城门口,看着水车悠悠,想着六年之后,他竟然又回到了这里,这里埋藏了太多他的回忆 。
  秀丁很快把少女旅游团拉来了,一个少女说这地方她带她们来过,秀丁说:"我是带你们来 过,但那时候这里还是空的,今天这里有一对男女住进去了。"
  秀丁诗朗诵一般:"米拉,他为了爱情苦苦寻找并放弃了都市的奢华,和自己心爱的女孩一 起住到了殉情者的'游吉'中,彻夜为她吟唱'骨泣'这种能让人身子、心灵和灵魂都疼痛 颤栗的爱情小调,用爱情的力量去和殉情鬼魂的诱惑抗争,这种勇气难道不让我们震动吗? 他难道不能被称之为情圣吗?爱情难道一定要死才感动人吗?"
  众少女愣怔片刻,哗啦一片掌声,纷纷上前和米拉合影,"喀嚓,喀嚓"的闪光灯令米拉 受宠若惊。
  费雅皱了眉头,摔上了小屋的门。
  秀丁一脸得意,宣言一般:"一个随时能生长爱情的地方,就会随时产生情圣。"
  一边是费雅和米拉,一边是金正武寻找川夏,一边是朴爱源找到了年良修的病房。
  朴爱源找到年良修住的医院病房,将大束玫瑰花轻轻插进瓶中。
  年良修酸涩地:"爱源,如果我不在了,你们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我将非常高兴。可是眼下 ,阿伦没做好,你也没有。阿伦是个很感性又很脆弱的男人,他非常喜欢你,但很容易被挫 折击倒,受到打击就采取逃避的态度,如果没人扶他一把,可能会一蹶不振。爱源,你是个 心地善良的姑娘,明白我的意思吗?"
  朴爱源点点头。她明白年良修的心思,当年良修静静地躺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成了朴爱源需 要照顾的一个人,而不再是那个藏满心机,让你防备让你逃避的男人了。
  年良修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情,每一次面对朴爱源,年良修都仿佛看着了朴川夏,是他把年 立伦推到了朴爱源的身边,曾经的一颗想忏悔的心至今会很痛,现在,他是多么希望朴爱源 可以帮助年立伦成熟起来呀。
  朴爱源听懂了年良修的心事,可是上海发生的这一切金正武还不知道,阳光酒吧外,"暂停 营业"的牌子赫然。酒吧的阁楼上,阿厦丽捧起一沓信封:"小武哥,你别太辛苦了。"
  灯下,金正武头也不抬在写信:"哎。"
  阿厦丽轻轻掩上了门。
  信笺很快又成了一沓。
  金正武伏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笔尖在信纸上洇开一片。
  阿厦丽从这里离开就见到了费雅,她被这个疯丫头带着跑到了山上,看着米拉如同一个迷失 的画家,费雅对米拉失望了,米拉变得像一个疯子,阿厦丽听着费雅的诉说,为她心痛着, 可是她没有办法可以治好米拉,米拉的药在费雅的心里。
  这以后的几天,费雅真把驼铃店当自己新的家了。终有一天,年立伦打听着来到了驼铃店。
  阿厦丽从门缝里看着年立伦远去的身影。阿厦丽感到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打听那些信?他 和川夏姐姐有什么关系?我是否该告诉小武哥呢?
  刚刚找到这里来的年立伦放下朴爱源的电话又接到年良修的电话,他终于知道自己被解雇了 ,这个消息让他伤心了良久。
第十一章(2)
  问题总还是要解决的,朴爱源也遇到了难缠的问题。
  这天,朴爱源请恩应的男朋友菜瓜头吃面,要他帮忙做汉化语音软件,菜瓜头不答应。
  朴爱源横眉倒竖:"菜瓜头,这么说你是想白吃我一顿?"
  菜瓜头看着面前的空碗:"不过是一碗面,你要不请我自己付账好了,老板,结账。"
  朴爱源气急败坏:"不许收他的钱!菜瓜头,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你都学什么了?"
  "学计算机的不一定都能做程序设计,学程序设计的不一定做程序设计,做程序设计的未必 就能做语音软件设计,做语音软件也未必能做汉化语音。"
  菜瓜头死活也不肯替朴爱源做 这个软件,朴爱源气得只想伸手拿个什么东西打他一顿,年立伦却在这里出现了,他的安慰 让朴爱源的心里的火气消失了,恩应却又和菜瓜头气了起来。然而小情人的战争永远都长远 不了,转了身就会又好得如同一个人,恩应和菜瓜头如此,朴爱源和年立伦也如此。
  吃完面,年立伦跟朴爱源回到住宅,安顿好朴爱源,年立伦开车离开了。 朴爱源殷殷目送车灯远去,目光停留在信箱上,迟疑片刻,摸出钥匙打开。
  满满一信箱的信笺呼啦散落一地。
  朴爱源愕然。
  朴爱源进到房里,把信纸密匝匝地摆满了地板。
  朴爱源指尖按在第一张"川夏"的名字上,似乎是按下了按钮。
  一封信上,金正武写着:川夏,我终于确认了信的那一端是你,你现在还好吗?
  还有一封信写着:我猜测里面一定是个女酒鬼,呵呵,果然。我这么说你生气吗?你不会因 此而不给我回信吧?
  朴爱源皱了眉头:竟然这样说川夏,真过分。不过那天我也真像个女酒鬼。
  朴爱源拿起了第三封信,信上金正武写着:川夏,我迫不及待又开始写这封信,你会笑话我 吗?你曾经说过我傻,我倒觉得傻一点好,因为傻瓜容易相信一切。你曾经对我说过"相信 的话会比较幸福。川夏,还记得你在大街上抓到的那只小狗吗?它好像很喜欢你追它的游戏 ,后来又一次预谋逃跑,当发觉没有红衣飘飘的美丽女人再追赶它,它失落极了……
  是的,信是金正武写的,而且在阳光酒吧,金正武还在专注地写信,桌角上已经厚厚一沓。
  阿厦丽一一封缄,贴上邮票。
  累了,金正武就和阿厦丽去夜晚的街上散步,日子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金正武的心思 藏得越来越深,他不想和任何人说,也许他要期待的会在命运的感召之下,在某一个明媚的 日子里来到他的身边。生命里是有奇迹的,如果你够诚心,你够认真,比如爱,比如情。
  收着金正武的信的朴爱源也许无法理解金正武的用心,然而她同样在祈愿着有奇迹发生。
  和年立伦分手的第二天一早,年立伦就来接朴爱源了,在车内,挂在后视镜上的驼铃丁冬不 止 。
  年立伦带着朴爱源开车兜风,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天空晴好 ,年立伦和朴爱源在一起,也感受着一份难能可贵的清静和快乐,朴爱源的心里却承负着太 多的心事,年立伦虽然不停地惹恼她,可是也会不停地给她安慰,只是,只是朴爱源又想起 金正武信上写的话来:"那天你喝醉了,我要送你回家,你不愿意。我和你在 街边的长椅上猫了一夜,还被人拍了照片登在杂志上。这件事我一直愧疚得很,川夏,你还 怪小武的卤莽吗?"
  车辆飞驰在怡人的开阔中。
  朴爱源暗暗想:"从字里行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叫小武的人绝对不是酒吧遇到的那个 轻薄无聊的家伙。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呢,竟然会对川夏这么痴迷。"
  信发出了,可是没回音,金正武有些着急了,除了信,他不知道还可以找到什么办法可以联 络上信封上那个地址的主人,快回信吧,金正武有些焦急,他是太想知道在信封的背后的答 案。等不急了,他竟然跑到邮局,在邮局,金正武问工作人员:"真没有我的信?"
  工作人员回答:"明天也许会有。哎!小武你等一下,这儿有封信。不过不是你的,是寄到 驼铃店的信,你帮阿厦丽带过去吧。"
  金正武带着信来到驼铃店里,没见阿厦丽,却看见了费雅,费雅终于抓到了金正武,迎头就 他说了一顿,如果不是费雅,金正武也许不知原来在阿厦丽的内心里藏着这份心意,阿厦丽 喜欢着金正武,这份喜欢是默默的,压抑的,安静的,甚至有些逃避的。就像在远处看着烟 火,在天空里灿烂的辉煌,却不肯亲手把它燃放。费雅步步紧逼,金正武步步后退,差点被 门槛绊倒:"为什么?"
  费雅突然看到金正武手里的信封,一把抓过,迅速拆开。
  四下里都是惊诧的目光。
  金正武被费雅神经质的反应惊吓,转身疾步。他不知道费雅和米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一定是大事情,可是他来不及多想,这个时候,情圣米拉正在山林木屋。
  秀丁对众旅游团员道:"你们看啊,那游吉边上孤单的身影就是我一再跟大家说起的情圣米 拉。"
  米拉一脸伤感凝视面前的油画。
  秀丁找到木屋,可是米拉和他的油画都不见了,秀丁慌忙中向大家说明了米拉一定不是同性 恋,因为他深爱着的女人费雅就在丽江城里,大家都惊住了,这个旅游团带的可真是让秀丁 累的,可就是这样,大家依然不再信任秀丁,她有些沮丧地翻看那本杂志,竟意外地看见关 于米拉是同性恋的稿件记者一栏竟写着"费雅"。米拉气咻咻找到费雅,挡在费雅面前,质 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第十一章(3)
  费雅自然不会向她解释什么,如果能够解释,当初她就不会那样做了。
  米拉不知道费雅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伤了他的心,让他的心有些痛。他恨不得打她一顿。
  费雅冷笑:"一会儿有什么意外别怪我没提醒你,那黄毛是职业拳击手。"
  米拉吃了一惊。
  费雅越过米拉:"你怎么不跟着我了?"
  米拉恨声:"《蝴蝶梦》的女主人公是先疯后死,你想想她的下场吧!"
  费雅走掉了,费雅的变化不止米拉,连金正武和阿厦丽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金正武找到阿厦 丽的时候,阿厦丽正静静坐在山崖风口里,长发飞散。
  金正武找到了这里,阿厦丽看着他,心事都随风吹得远了,谁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仿佛 在等着风能吹来什么他们希望的东西。
  风大了,夕阳似乎摇曳起来。
  晚上,在阳光酒吧,金正武向阿厦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去多伦多,去找那个邮箱的 主人。阿厦丽没说什么,她会留在这里等着金正武回来,回到丽江。
  第二天,阿厦丽目送着金正武上了出租车,挥手告别。
  金正武很快到了多伦多机场。走出机场,四顾茫然。金正武找到了邮政局,到了邮政局,金 正武问到了2196信箱的地址,那是朴爱源的住宅。
  金正武按照手中字条上的门牌号码,打车去找。
  朴爱源自然不在家,因为这个时候,年立伦正开着车带朴爱源去仙女湖。
  一艘带小木屋的小木船悠悠荡在湖面上。
  年立伦的心情似乎没有那么好,朴爱源佯装开心的模样也无法调动年立伦的情绪,爱源知道 ,一定是那些连自己都莫名的信惹的祸,年立伦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凭空冲出来个情敌, 和自己打拼,自己不在爱源的身边,爱源竟然会发生这些事情。爱源懒得向他解释太多,那 些信的确是在年立伦不在这里的时候寄到这儿来的。年立伦看着爱源有些生气的样子,自己 也就不那么计较了,重又专心钓鱼。
  朴爱源靠在木屋边上,翻阅厚厚的信笺。
  年立伦不想说太多关于丽江的往事,去丽江也许是一场告别,也许是一场怀念,但是这些旧 事无疑会在他和朴爱源之间造成许多的疑问,他不想再有什么事情来打扰他和朴爱源之间的 这段默契轻松自由的生活,失去了太多,就会变得珍惜太多。
  朴爱源也愿意这样守在年立伦的身边,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就在他们自由地垂钓的时候,朴 爱源公寓外面有些昏黄的路灯,金正武正在空守着,他呆了很久,朴爱源都没有回来,金正 武执着守候在门口,摸出荷叶粑粑吃着,干硬难以下咽。起身走了几步回身,将一条手绢系 在两只门环上,快步走向街口。
  当金正武走回的时候,他拎着一桶水,这是因为在云南的时候,他看见当洗城的水泼在朴
  川夏的身上的时候,她的表情从惊讶到惊喜,然后是彻底放松了的欢悦。金正武从来没有见 过她那么放肆的笑容,她灿烂无比的笑容似乎是被洗过一样,让金正武相信了老人们的话, 洗城的水能把人心里的烦恼都洗刷干净,这使得金正武对水有了新的认识,所以他在这,他 也去拎水。
  走到门前,他发现门上的手绢不见了,于是大喜,他拍打着门,喊道:"川夏,我是小武! 请你开门,川夏!川夏?"
  门内没有一丝动静。手绢不见了,川夏一定在里面,金正武的心忽然变紧了,川夏就在一门 之隔的眼前,可是……可是为什么川夏不肯开门?
  门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女孩儿,她看着金正武,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金正武看着她,也有 些莫名其妙。原来不是川夏,那川夏呢?她在哪里?女孩儿告诉金正武,手绢是她拿下来的 ,金正武的心情一下又凉了下来,不是川夏。
  女孩儿是年良修的女儿,金正武和她一起在这里等着,也许他们等着的人不会回来了,可是 他们执着,不肯就此罢休,他们其实是等不到的,
  在船屋,年立伦做好饭,摆开食物,对外面叫道:"爱源,吃饭了。"
  爱源过来的时候,年立伦差一点失足落水,爱源慌张地把年立伦拉上船来,年立伦却脱口而 出"爱源,嫁给我"。
  朴爱源愕然。本来打打闹闹的一天,就被年立伦这句话改变了情形,朴爱源的内心是不会拒 绝他的,可是她的眼睛,她的嘴会拒绝,年立伦这个流浪的公子,会说出求婚的字眼儿?虽 说朴爱源曾经盼望过他的这句话,可是现在忽然在他落水的狼狈时候听他说出来,还是有些 怪怪的感觉。可是朴爱源没有反对,把年立伦拉上了岸,年立伦似乎有些大胆了,他知道, 朴爱源没有把他推下水,就一定不会说出拒绝他的话来了。他有些窃喜。
  年立伦上了船屋,换了衣服,点了蜡烛,坐了下来,看着烛光中目光流转的朴爱源更显妩媚 。
  然而好事就被心情打扰,爱源想起了年立伦追求自己是为了得到公司的股份,想想就气,朴 爱源跑掉了,而在朴爱源住宅门外,金正武正抱紧膀子还在等。
  下雨了,陪他等的缨子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
  金正武起身走过去:"缨子,已经很晚了,你家里人会着急的。"
第十一章(4)
  缨子坚定地:"我必须等到他,他答应过陪我过生日。"
  金正武明白了,一笑:"万一他去找你了呢?也许正在你家里很着急的等你呢。"
  缨子黯然:"他不会去找我,昨天放学的时候我们吵架了。"
  "哦,你很喜欢他?"
  缨子连连点头:"非常喜欢,喜欢到……我想变成他的一颗牙。"
  金正武大为不解:"为什么?"
  缨子天真道:"他上个星期掉了一颗牙,疼得哭了一个下午呢,我要是成为他的一颗牙,他 就会因为没有了我疼得哭!"
  想起这些,缨子哭了,金正武慌乱地劝着她,缨子哭得更厉害了。
  一辆车在不远处停下。
  下来的是缨子的母亲。在母亲的劝说带威胁下,缨子拉上金正武上了车,到了餐厅。
  在餐厅,缨子四下跑动着,服务生显然和她很熟,一片"生日快乐"的问候。
  一位谦和的中年女人对金正武说:"金先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请原谅缨子的顽皮和固执 ,也请原谅我的冒昧,耽误您的时间了。"
  金正武道:"不用客气,您女儿非常可爱,能被她邀请来陪她过生日我很荣幸。"
  他不知道她是年良修的妻子。
  却在此时,年良修的电话打到了妻子这里,一家三口其乐融 融的样子让金正武感动,没想到年妻在和他聊天的过程中,他却知道了,原来电话的那端, 竟然是年良修。
  金正武没有想到会这么巧,他竟然会在这碰到年良修的妻子和女儿,幸福的妻子和女儿,完 美的丈夫,那么川夏感受到的是什么呢?是焦虑和痛苦吗?如果在阳光消失的时候会流泪, 就会忽略星星的光芒。这是在说自己吗?
  川夏成了金正武心里的一颗不忍落下的泪,川夏在年良修这里得到了什么?他不知道,可是 他能够给川夏年良修不肯给的东西,却不再有机会了,上苍没有给金正武太多的机会,也许 是金正武最大的遗憾吧。
  朴爱源没有回自己的家,她到了恩应家睡了一晚上,想想年立伦,她就气,就和恩应絮絮地 念叨着。
  朴爱源是有些希望年立伦能够出其不意吻上她的,会怎么样呢?年立伦这个男人,让朴爱源 有些信任不起来,随身带着戒指,多可怕呀,谁知道那枚戒指用过几回了呢?
  恩应不住地劝她,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朴爱源就这样留在了恩应的家里,可是在朴爱源住宅门外,金正武却一直从夜里等到白天。 这会儿,正好一位邻居走过,金正武急忙上前:"先生,打扰一下,请问这里的主人去哪儿 了?"
  邻居摇头:"真是抱歉,虽然是邻居但很少往来。"
  金正武问:"那……这主人是叫朴川夏吗?"
  邻居疑惑:"朴川夏?"
  "她原先在多伦多一家很大的公司工作,后来调任上海做总经理,您有记忆吗?"
  "好像不是,这里似乎是住了一个女学生。"
  金正武很惊讶:"怎么可能?"
  "偶然能看到她抱着书本搭乘公车上学,肯定是个学生!"
  金正武道谢,疑惑不已。将手绢系在门环上。
  金正武到了面馆,无滋味地吃着面,看着窗外细雨沥沥。
  怎么会是个女学生呢?他苦苦等待的是川夏,事情在这个雨天里又出了什么变化?
  金正武回到朴爱源的门前,呆呆看着门环上的手绢。
  金正武有些对阿厦丽感到歉疚,喃喃道:"阿厦丽,对不起,我让你的手绢整天淋在雨水里 。你现在好吗?"
  阿厦丽不好,一定不好,因为她还不知道金正武的消息,不知道他在汉城找没找到自己想要 找的东西呢。可是生活还是要阳光灿烂地过下去的,在丽江,阿厦丽正在找着费雅。
  两个女人一起去找米拉,她们找到米拉的时候,米拉头上捂着一顶绿色的棉帽子站在高处一 动 不动。
  听大家说,米拉一直站在那里,多热的天都那样站立着,不肯摘下那顶帽子。看着 米拉的行为,费雅忍不住笑了,米拉看着她,愤怒地大声喊叫着,让周围的人看他戴着的那 顶绿帽子。
  众人诧异不已,议论纷纷。
  费雅却不肯管他这一套,竟然拿起相机为米拉拍照。 米拉怎么了?费雅不知道,她想反正米拉想闹,她就陪着闹,那又怎么样呢?
  米拉是疯了 ,被费雅逼疯了,可是费雅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两个人站在这里演的一出戏,众人都看 出了蹊跷,一片哄然嬉笑。
  费雅尴尬不已,凑近米拉,小声威胁:"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这订婚戒指塞到你嘴里!"
  米拉看着费雅手上的戒指,心软了下来。他知道,费雅的心里一定还有自己的位置,可是, 可是他依然不肯把心头的气消掉。费雅是谁呀?终于还是想出一计,让米拉把帽子从头上拿 了下来。
  众人一片善意的哄笑,散去。
  阿厦丽看着俩人和解,收敛了笑容,转身欲离去。
  费雅却忽然在阿厦丽面前提起,让米拉说清楚六年前大地震时,他是不是来过这里呢?
  阿厦丽紧张地看着米拉。
  费雅逼道:"说啊!"
  米拉只好:"我……其实我是看到地震的报道之后才来的,当时一片废墟……"
第十一章(5)
  阿厦丽一把抓住米拉的手:"拉拉,你现在说得是真的吗?"
  然而多亏了费雅这么一闹,大家才知道,当年阿莎咪带来的那个人,不是米拉。
  真相大白,爱情重新回来,费雅的心偷偷地快乐着,阿厦丽却失望地回了家。米拉一直都没 有搞懂,这些女人整天在忙着什么,转脸阴转脸晴。
  晚上,阿厦丽来到了东巴住所,她跪在东巴面前,道:"东巴,米拉不是姐姐带来的那个人 ,我不用期望他喜欢我了,而且小武哥对米拉警告过,不许他伤我的心,小武哥……他很关 心我。"
  东巴慈爱地:"阿厦丽,你感到甜蜜了吗?"
  阿厦丽默默点头:"可是……"
  "还有别的事要东巴为你宽解吗?"
  阿厦丽将玄色盒子拿出:"阿厦丽想求您保管这只盒子,我快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她搞不懂川夏给她留下的这个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金正武在汉城自然还没有遇到朴爱源,晚上,朴爱源又到面馆去吃面,恩应告诉她年立伦找 过她的事情。
  爱源不肯见年立伦,也许只是嘴硬,而心早已软了下来,甚至还怀抱了几许期待呢。
  她不听恩应的劝说,只管吃面,只管说着别的什么话题。朴爱源一边说话,一边不 经意扫了窗外一眼,突然看到了金正武,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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