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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奴

_2 魏子(当代)
“你看看你又生气了,来吃点肉”,费溪强在脸上堆出笑容给正说个不停的易萧萧夹了一块里脊放在了她的饭碗里。
“我不吃”,易萧萧生气的使劲蹲放下了饭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费溪继续说道:“没有房子,将来我们父母老了,怎么照顾他们,让他们在家里呆着,不用管不用问能行吧。我父母还好一些,你父母呢,没有公费医疗和养老保险,你说将来怎么办,等他们种不了地了?还有没房子,有了孩子怎么办,整天住在租的房子里,被人家赶着来赶着去,三天两头搬家,你心里感觉舒服吗?没钱交房租被人家赶出来,你说怎么办?让孩子也跟着受苦,你过意的去吗?你这些都不想,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你这是糊弄你自己,你知道吧!”
在易萧萧这些接二连三冒出的话语里,费溪有些恐慌和心累起来。她说的这些他不止一次在考虑。易萧萧说他在糊弄,着实有些冤枉了他。更多的时候,面对这种不知努力方向的生活,费溪是在逃避,以自我欺骗的方式不去想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现在经易萧萧一说,他一下子没有了吃饭的胃口,只是闷着头听着易萧萧的数落,想着自己以后的不知道归途的未来。
以乖从的心态接受完易萧萧的教育,费溪安抚着她吃完了晚饭。忙碌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走出厨房会自己的房间的费溪听见了陈琳娜对蒙晓瑞说的一些字眼:“……房子……买不上……去我们那里……我父母就我自己一个孩子……”
推开房门走进房间,看见背对着他撩裤脚的易萧萧,费溪有些动容了。天天喊着明天让她过上好日子,后天给她买啥啥啥。但后来呢,不是这个地方的钱窟窿需要填,就是那个地方的花销需要存起来攒着。大学毕业到现在,霎那回想这些年,他没有出息过的一天。每天都是奔波在疲于应付生活的路上,每一天是踏踏实实开心走过的。
缓步向易萧萧的背影靠近的时候,费溪的心被猛的扎了一下子,一种醍醐灌顶的幡然醒悟让他禁不住转过她的身体抱紧了她。流浪漂泊在麦城,她才是自己最宝贵的财富和牵挂。但毕业后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珍惜,习惯的对她说的话当作耳边风。想到失去她的苦楚,他把她抱的更紧了,害怕一松手她就蒸发的无影无踪了一样。
第一卷 15、被推荐的博文
时间慢慢的萧条的走了,在春天临近的时候,活在不属于自己的想要的生活状态里费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像行尸走肉。但久而久之的习惯,养成了他随波逐流的惰性。每天活在不知道为谁活为什么活的日子里,他除了感到压抑之外,更多的时间里,他开始走上网络不停的写刻画自己心情的文字。你别说在一些淡淡的忧伤和无奈表露里,他刚刚建立的博客居然被重点推荐了。
在这个网站博客频道编辑所写的编者按中,这样写道:“这里是一群年轻的作家,但他们的文字不会象他们的年龄一样青涩。这群人虽然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也有共同的一点:写作。他们的生活状态,正如其中一位所说:岁月轻灵慢舞,我漫不经心的过。”
看到自己取得这些小小意外的成就,费溪有些狂抑不住自己的欣喜,在上班的时间不顾公司三番五申强调的上班不能上QQ的规定,把有他图片和简介的博客推荐页面复制给了所有的好友。这个网址的指向里链接着“岁月轻灵慢舞,我漫不经心的过”的一篇文字:
“子夜的灯光漠然地依守百年孤独和落寞。出租车撵着路面上昏黄黯淡的灯线,我和司机有一句无一句的搭话。晚秋的深夜,加班结束,我在繁华的城市穿越时间或者柏油路。
眼睛路过立交桥,一对晚归的恋人紧紧相拥着行走,在霓红闪烁的人行道。一种叫幸福的感觉,他们舍不得回家。回家意味着相思下的睡眠,那是加糖咖啡的味道。这个时候,租住的三室两厅里,有一盏灯等着我回家才会熄灭。
在城市,这个远离故乡的地方,一个女人继承了一个女人的生活方式:牵挂。
这或许就是生活,爱与被爱中烹饪酸甜苦辣的时间,牵挂与等待中死守一份情感的契约。似乎只有这样,生活才算完美。
这些年,因为一份拴住心情的情感,把自己作为准居民种在这个城市。从大厦里的写字间到社区里的商住楼,一次一次侵淫心情的跳槽,我落下一脸掩饰过内敛的沧桑。在小时侯盘算过的时间里,我迷失自己的梦想,屈服于钢铁和钢筋混凝土的征服。
年龄,数字肩上背着一箩筐散落的心情。有很多故事,有很多人,记忆里没有一点温存的痕迹。很多面孔只在翻开的电话簿里才开始久违的微笑,但仅能和记忆握手。长时间没有声音温暖,流逝的时光里淡化了联系,电话的那头是陌生的人客套的话。曾经一个时期,他们的存在是时段生活的主流,心情是袒露在太阳底下的君子兰。
失去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经意和简单。只是在夜深人静的空间,睁着眼睛的情感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时候是很不小心的。工作。爱情。学习。生活,我们逐渐开始豢养个人空间做宠物。
逢年过节,突兀的收到一条失去音讯很久朋友的短信,祝福的文字,问候的话语,习惯了麻木的欣喜,在一粒时间里给心情沏一腔感动。忙不迭的回复之后,按奈住失控的情感,那时,天真的很蓝很蓝。之后的日子,一切又踏上轮回的忘却……
车到楼下。在车上,很远就看到整栋楼房的窗口睡的一塌糊涂,除了我居住的那间。打开车门,走进三单元的楼道,夜只呼吸着酣睡的声音。敲门,按门铃,沓沓而来的脚步声,浮出坚固的防盗门,在猫眼的对面开始睡前的瞌睡。
楼道微弱的灯光,没有犯罪感的拥抱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真的很困了,但爱让她毫无怨言的把灯亮到现在。我没有说话,一步跨进房子,随手带上了冰冷的门,把她抱在烟味氤氲的怀里,在她柔柔的额头印上轻轻的一吻。她一歪头,眼睛就进入了满足的睡眠。夜更深了。灯熄了。”
这种无意插柳柳成荫的鼓励对于费溪来说开辟了他将来的谋生之路。正当费溪沉浸这中喜悦里,准备发奋图强好好写博客时,一件意外的事情把他像赶旱鸭子上架一样撵到了不得不拼一把的福祸参半的境遇里。
第一卷 16、甄玉强走了
这天下班,和往常一样,费溪出门时遇上了甄玉强。有些巧的是下楼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甄玉强欲言又止的斜靠在电梯上看着费溪。等到电梯到底下一层的提示音响过,甄玉强神秘兮兮的开口说话了:“费溪,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我也没告诉过别人,一直以来感觉和你在一起混的还算不错。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北京了。”
“什么”,以为自己听错的费溪为了确信的样子随口就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我明天就要去北京了,去那边做文案去,那边的薪水高,我都谈妥了,比这里翻番,第一个月试用期四千多。有机会你也要走出去啊,否则在这里发展下去没有什么出息头。我们要三十而立啊,否则在这城市里活着,别说车子了,就是房子也会累一辈子的。”
他们一边并肩走着,一边推心置腹的说着这么些话向离公司最近的公交车站奔去。乍听到这么些话从甄玉强的嘴里说出来,费溪有些不敢相信的不适应。在他们俩现在的公司里,甄玉强基本上已经做到了文案部一把手的位置。虽然公司没有明确的任命,但费溪知道无论从薪水还是平时的一些事情的处理,公司经理已俨然视他为文案指导。
这个一个骨干的人都想离开,在一定程度上费溪都有些感到费解和莫名其灭了。在他心里,如果能拿到甄玉强目前的薪水他就心满意足了。尽管比现在多不了多少,但接近八百块钱的诱惑对目前的费溪来说着实不小。从他心里,如果多了这笔钱,他可以多和易萧萧外出打牙祭,可以给易萧萧买她一直想要的那套化妆品以及一些四季的漂亮的服装。
和甄玉强握手告别后,向麦城东西两个方向背向而去的两个人各自怀着心事赶在了会他们彼此住处的路上。回家的这段路上,费溪想起了很多和甄玉强在一起共事的情景,面对突然的分别,他多少有了一些伤感,同时也为今后旺亚君都的项目推广的文案写作而忐忑不安不起来。凭他对公司几个文案的了解,目前没有一个文案适合接这个项目,他们要么手里有两三个项目了,要么刚入行没多久,承担不起挑大梁的重任。
想不出什么头绪来,费溪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家里。和往常一样,等到易萧萧回来,吃饭的时候,费溪和她说了甄玉强要来开公司去北京的事情。没想到易萧萧不仅没有赞同费溪有些惋惜的见解反而这样说道:“他的眼光想的也够远的啊。这样可以从北京赚了钱回麦城花啊。毕竟北京的工资比麦城高多了,尽管那边消费高一些,如此一年可能要存不少钱。说不定一年内就可以住上自己买的房子了……”
甄玉强就这样走了,他离去的理由似乎也很简单直白。第二天一早感到公司,费溪的前脚还未踏进公司就已经听到了甄玉强请假离开的相关消息在同事之间相互传递着。甄玉强临走前,找了一个给自己留条后路和给总经理面子的借口。
“费溪,老严叫你”,文案那个刚来的谭姓小伙走进费溪的办公室对着正在开机的费溪说道。
任由电脑自行开机运转,费溪快步感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看见他走进,费溪公司的总经理老严对着迎他而来的费溪说道:“费溪啊,坐,随便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沙发摆放的位置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有些被闷在无头梦里的费溪忐忑不安的猜测着老严叫他来的目的和意图。
第一卷 17、老严的目的
“费溪,甄玉强去北京出差一个月,你知道不?他也是昨天晚上下班前才告诉我的。”
“严总,我不知道,今天早晨来公司后,听大家说起这个事情”,看着对着而坐的老严,费溪掩饰着慌乱神情紧张的说。
“哦,是这样啊。他离开一个月对公司来说是很难在这两天找一个顶替他的文案出来的。前几天听他们说你写博客了,据说还被推荐了。那篇博客我看了,文采确实不错。我现在有这么一个想法……”他接连说出的话没有半句可以让费溪接上话茬。
一味的应承的费溪,越来越机械的听从着他的安排。末了离开老严的办公室时,费溪也明确他这次来总经理办公室的意图。从今天开始,直到甄玉强回来前,费溪要承担起旺亚君都项目推广广告的文案写作和一些策划事宜。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费溪想着甄玉强昨天下班路上和他聊过的话,不自觉的感到了来自公司的压力。从今以后他不仅仅是旺亚君都楼盘项目的客户代表还要兼职做起文案来。
转眼间,近一个月的时间临近了终点,费溪也顶住了来自工作上的压力。经过几次广告写作的尝试,他对地产广告文案的工作开始熟悉起来。在这福祸同行的时间里,费溪也越来越对文案策划的工作表现出了由衷的喜爱和极大的兴趣。这在一些事情上可以说是他命运转折的一个开始。
做着双份工作拿着一份工资,这些是在发工资的当天费溪才知道的。起初接这份工作的时候,费溪怎么也想,这个月会额外多发他几百块钱。但结局让他有些无奈的失望。不但没有多发,还因为迟到了几次和请了一两次假扣掉了两三百块钱。一阵心情抓狂的愤懑里,费溪颓然的瘫软在自己的电脑前,良久无语。
心不在焉的耗到下班时间,费溪没有和这近一个月来一样再多逗留个把小时。时间刚刚指到下班的时间,怀着情绪的费溪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迅速起身离开了公司。回到家里,早早赶回来的易萧萧正在厨房里洗着西红柿。看见费溪回来,易萧萧眯着她的小眼一脸憨态的对他笑了笑。原本一路闷闷不乐的费溪一下子松开了心中绷紧的憋屈神经。一把抢过易萧萧正在清洗的西红柿,费溪边洗着边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在公司发工资的事情全盘托给了易萧萧。
“你应该找他,找你那个什么椒盐啥的看看……”
“老严”,费溪纠正补充道。
“对,老严。你明天一上班就去找他,看看他怎么说。再怎么说这一个月以来你干了两个人的活,凭啥给你一份工资。这也就罢了,你迟到了那么几次,请了一两次破假凭啥扣你这么多钱。他们就是看着你好欺负。不用说别的了,明天就去找他。”
易萧萧有些语气气变声了的说完了这些话。猛然被易萧萧提起了精神的费溪感觉到现在他在公司里所遭受的待遇的确是有些吃亏了。好在现在甄玉强去北京的消息已在公司里传开,不是什么不渲之秘了。接着这个机会,顺道把自己的工资的事情说一下,看看以后自己是拿客户代表的工作还是文案的工资。
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出来,和易萧萧商量着。一唱一和的附和声里,费溪打消了顾虑,决定在第二天上班时正式和老严摊牌,说道说道自己待遇的事情。
第一卷 18、老严的双簧
一睁开眼,费溪就想起昨天夜里下的决定。睡意还残留在思维意识的里的费溪有些心慌的顾虑起来。坐在床上愣了一些时间后,有些惴惴不安的费溪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匆匆忙忙的感到公司里,他们临分开前易萧萧就叮嘱他:遇事要沉着,不可意气用事;找经理不是为了钱,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个理有些说不过去。
琢磨着这些,想着如何将话题引向这个方面来时,眉头有些微皱的费溪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谈话的切入点。坐等到上班半小时后,估摸着老严已到了公司,费溪头也没回的边走边深吸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敲响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门。一声“进来”的话音隔着办公室门传过来,费溪拧了一下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并坐在了老严的办公桌对面。
“哦,费溪,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正在收拾桌子的老严看着正推开进来的费溪问道。
“没事,就是和你说说近期旺亚君都推广方面的事情……”费溪进来之前打好的腹稿一句也没有用上。
“哦,好,好”接连说了几个好,老严放起抹布坐了下来。示意费溪正对他坐下的眼神和话语刚落,费溪也没有客套的坐了下来。“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
“本来昨天下午就想过来和说说这个事的,但看你昨天很忙就没过来打扰”,等自己把这些话说完,费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他越听自己说的这些话,越来越像献媚讨好一样了。不能忘记这次来的真是目的,不停的告诫着自己,费溪伸出手抹掉了密匝在额头上的那层细小汗珠。
“是啊,是啊,昨天来了一个开发商……”
“昨天下午我还我滕志强通了电话,他告诉我近期我们策划广告与他们的销售节奏比较合拍,从电话自然上积累了以部分客户源”费溪见了些好听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这样啊。这说明你们最近工作做的比较扎实和到位。前两天甄玉强给我来电话了。对了,他假请假实际上是辞职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啊?”
躲闪着老严询问的目光,费溪闪烁其辞的接话道:“啊,他辞职了。真有些可惜了。大家不是说他请假出差参加什么文学研讨会去了吗?”
“好,我们不说他了。离开他,公司这个项目这不做的照样好啊。你以后就顶起他文案的这个工作来吧,客户代表再打招聘广告招一个过来。这样安排你觉得合适吗?”
他不容别人回绝的刚硬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费溪等待着他的回答。费溪略表现出了为难的样子,沉顿了一下说道:“我没什么意见。只是,只是如果做文案,工资会不会调整到文案的级别啊。”
“呵呵,这个啊,问题不大,做什么工作拿什么工资。一会我和财务那边说一声。”
“哦,好的,谢谢严总。对了……”表现出猝然间想起的神态,费溪说道:“上个月我兼职做文案做了一个月,公司对这一块有什么考虑或者措施吗?”
等费溪左顾而言他的把这句话没说完,老严就重叠着费溪说话的声音这么说了一句:“这个事,财务那边应该有安排吧。尊重财务的安排吧。我的意思这个月就权当你实习锻炼了。呵呵……”
听到这里,费溪的心里凉了半截。有些怒火上升的他,压着自己的委屈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严总,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是这样……”费溪把自己发工资的事情大概说了了一下,耐心听着的老严等到费溪把话讲完说道:“是这样啊,公司也有公司的规定啊。你迟到了财务那边肯定要扣你的钱。我觉得这样,你回去好好干好文案吧,在这一块你成长的空间还很大。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坐在这里不是和我说这些芝麻粒大小的事情,而是向我要管理的权利,施展自己才华的平台。”
有些气噎的费溪,颓败的告别老严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还没坐半个小时,公司财务那边从MSN里喊他到财务室去一趟。费溪有些兴冲冲的幻想着老严或许大发慈悲的赦免了他这一次念头浮过脑海,一阵感激的心情漫上了他的心头。安抚下有些被幻想或者侥幸蛊惑起来的喜悦,费溪信步走进了财务室。
第一卷 19、月光族的恐慌
坐在财务总监的对面,在她絮絮叨叨的诉说里,费溪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意外的知道了他做文案策划的基本工资比现在做客户代表上浮四百块钱。听到这些,算计着自己一月能多发四百块钱的费溪把被扣工资的事抛至了脑后。等他喜形于色的走出财务室才后悔不迭起来。
就在随手关闭财务室门的刹那,他想起甄玉强在是拿的工资比他上调后的要再多出八百块钱。越想越窝火的费溪刚才还在天上飘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低谷里叹息不已。原本想转行做文案后能多赚一些钱,现在可倒好,虽然加了几百元钱,但每月赚的钱依旧会让的他的生活出现青黄不接的时候。
回到办公室里,费溪收拾东西向文案部搬迁的时间里,他为自己有些痛心起来。面对每月临近发工资前的四五天内靠借钱度日生活,被划归为“月光族”的费溪不仅仅伤感起来。这种“月光族”的生活连生活都会出现断顿,就甭说房子了,那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再一想到自己和易萧萧,他更加难过起来。对于结婚的事情,易萧萧已经不止提过一次了。
他们外出一看到遛街的婚车,易萧萧总会停下前行的脚步正眼盯着费溪羡慕的的自言自语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能让我也这么幸福,这么风光吗。我们进今辈子可就这一次,你可不能亏待我,否则我就不嫁给你”。尽管这里面掺杂着玩笑成分,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一想到自己的每月的寥寥无几的工资以及不能再支付起他一场婚礼的家庭经济,费溪都会黯然神伤和无言的心碎起来。
“唉——”长叹一口气,费溪满眼愁容的成为了文案部的一员。面对一时不能改变的现实,费溪相对安分守己的度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期间虽然易萧萧不止一次和费溪提出了结婚需要买房子的事,每每到了这句话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节骨眼上,费溪总是以沉默或者岔开的语言刻意回避着。
久而久之,易萧萧越来越不愿意和费溪说关于买房子结婚的事情。当费溪正为自己这种躲避策略窃喜时,易萧萧对他的一种带着观察的疏远被他得过且过的鲁钝给蒙混过关,并开始戕害着他们的感情基础。紧张的忙碌完五一放假期间旺亚君都要投放的广告,习惯了这种文案撰写生活的费溪在自己的座位上身了一个懒腰。想起什么来的他,顾不得还未消失的呵欠,给易萧萧发了一条短信:“宝宝,明天就放假了,我们去哪里玩啊”。
“哪里都不去,我想回家了,你也回家吧。回去好好和父母商量一下我们买房子结婚的事情。你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行不行。难道真的到了我痛下决心离开你的那天你才觉醒吗?”
这么几行字读下来,费溪刚轻松起来的神经“嗖”的一下被扯紧了。潜意识里,他仿佛看到自己正要被一张漫天落下来的大网给网住,没有逃脱的空间。无奈的苦笑里,他很随意的想起来了老乡蒙晓瑞和陈琳娜。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费溪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生分的古怪。
每次回到家里,虽然他们还能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但蒙晓瑞少了平时的欢腾,陈琳娜也是一副苦瓜脸的样子,笑的时间屈指可数。越想越心烦意乱的费溪恼怒的把自己的手机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没有理会正在电脑前紧张工作的同事,一个人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公司楼层的水景休闲区,目光呆滞的看着大街上匆匆赶路或等信号灯的人们。在这个追逐大都市节奏的城市里,费溪有些迷失了,他在不知道未来的迷茫和困惑里深埋着瓢泼寄居城市里的忧伤和无根的惶恐。
第一卷 20、五一前的争吵
天天在一种怅思的患得患失里起床,习惯了对自己的不断鼓励的费溪这些天看着易萧萧却高兴不起来。想象中,他有时会想到自己和易萧萧有些熟悉的疏远了。但一旦真正分开才真正体味所谓左手握右手的感觉是一种熟悉的温暖。更多的时候就是这种被我们忽视了的温暖在支撑着我们人生的行走。
晃眼间,易萧萧和费溪盼望的五一长假走近了眼前。经过昨天一夜和易萧萧的一再讨价还价似的争执,最终他没有拗过她,不得不在五一这一天早早起床送易萧萧去了长途汽车站。表情淡淡的告别正在洗刷的蒙晓瑞和陈琳娜,坐上公交车,费溪和易萧萧走在了去长途汽车站的路上。有些心情不爽的费溪闷葫芦一样坐在易萧萧的身边一语不发。
“你不说话就什么也挡了啊,和昨天晚上说的一样,你这两天就回家吧,和你爸妈商量一下我们买房子的事情。你不,咱们啥时候结婚啊,我们俩都好几年了,也该有个说法了,我不图你大富大贵,但总该有个房子啊”。易萧萧看着费溪这副胎样,气不打一处来的急言急语的说出了这些话。
和木头人一样,费溪面无表情的盯着车窗外边滑过的街巷。“你听见了没有”,边以斥责的语气说着这些话,易萧萧终于伸出手在费溪的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哎呦”,一声从走神的状态里被拧痛刺激过来的费溪在沉闷的车厢里痛苦的大喊了一声。
“你妈,轻轻拧一下你就这么能叫唤啊。平时拧你十下你都不喊一声,你存心让人看我的热闹是吧”。得了便宜还继续不饶人的易萧萧不顾四周邻座的男女看他们的怪怪眼神,有些生气的数落起费溪来。
低着头有些感到难为情的费溪怯懦的扫了一眼正不时向他俩这边投来观看目光的男女,不自觉的向下出溜了一下身子。
还没等他张口说什么,一直叨叨个不停的易萧萧看着费溪有些猥琐的样子更加生气了。近似失态的神情里,易萧萧对着费溪就说道:“你看你个熊样啊,你也知道丢人啊。知道丢人就赶快回家,和你爸妈商量商量买房子的事情。没有房子就想我嫁给你,你是不是在做梦啊。没有房子怎么能结婚啊,上哪结婚啊。你看我的同事那个跟一样傻里傻气的找了你这么一个穷光蛋。”
“没有房子就不能结婚了,我同事,甄玉强他们都结了,就你事事多,整天房子长房子短的,除了这些,你嘴里就没有别的话了是吧。你现在跟谁学的啊,这么爱絮叨,和一个老麼麼一样。真是的”。费溪生气了,失去控制的情绪在这个驶向长途汽车站的公交车里爆发了。
“你再给我把这句话说一边,你再给我说一边”,嘴里说着这些话的易萧萧手也没闲着,等费溪下意识的躲闪时,她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的耳朵拧了一圈半。
“你给我松开”,用力拨拉开易萧萧的手,费溪想都没想就使劲推了她一下。她失去重心的身体随着颠簸的汽车,将脑袋撞在了车窗的窗框上。
有些知道自己手拙了一些的费溪既心痛又痛心搂过了易萧萧。“你干啥,干啥呢”原本有些感到自己错了费溪正琢磨着怎么哄一下易萧萧,可这个时候,缓过劲来的她抡起胳膊伸出小手就没个好歹的在费溪的脸上抓挠起来。费溪瞧着四周观看他们动手脚的人们不得不轻轻的推搡和躲闪着来自易萧萧无所顾忌的抓挠。
“你还没完了来,我让着你不知道让着你”,气得语焉不详的费溪顺势拧起了易萧萧的胳膊,使她暂时不可能挣脱他的束缚。
“你给我松开,姓费的你有种,你给我松开”,易萧萧变了腔调的哭喊声惊起一车厢的人们看着这两个正在公交车里闹腾的活宝。不时看几眼正在抿嘴偷笑他们两个的人们,费溪稳了稳被激怒了的情绪,缓缓的松开了易萧萧被自己倒拧起来的胳膊。
第一卷 21、房子和失落
一颗、两颗、三颗,当一行清泪从易萧萧娇嫩的脸庞上滚落,费溪心软了起来。这时中途进站的停车的公交车停了下来。随着打开的车门,易萧萧趁费溪有些无所适从盯着她看的时机,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了公交车。瞬间的突变让费溪来不及多想抓起她撂在座位前面的手提袋就奔向了公交车下车的后门。还没等他下去,完成了进站下人和上人的公交车缓缓启动了。看着捂着脸闷头跑向远处的易萧萧,费溪用力拍打了几下门,有些焦急的变音的对司机喊道:“下车,下车。”
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响在耳畔,车里人们的嘲笑声还不时从车厢里传出来,费溪边跳下车边回头打喊了一句:“看您妈个巴子啊,NND”。在人们瞬间闭口不语的恼怒里,费溪已经奔着易萧萧跑过去的方向追去了。
追出了两里地远吧,大兜小兜一块提着的费溪气喘吁吁的离停下来缓步走着的易萧萧越来越近。紧跟几步走在了易萧萧的前面,费溪一把扯住她,急急的说道:“你跑啥,你跑啥”。
“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的着吗,姓费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了不起啊是咋的,穷能耐啥”,一连几句话被失去常态的易萧萧狂吐了出来。这还没完,在费溪有些情急的阻挡之中,她继续说道:“你有种,竟然敢在车上推我。你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啊。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玩意了,我真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个熊玩意了。”
骂够了,说够了,奚落够了,在费溪软下来的神态里,易萧萧不再在临街的步行道上大呼小叫。被揽着腰的她在费溪半推半就的轻微动作里,找了一个角落站了下来。眼睛的余光看见费溪被她拧的红通通的耳朵,她有些收敛自己的任性和蛮横,不时抽泣着。有些疼惜对视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费溪责怪起自己刚才在公交车上的孟浪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不顾易萧萧的阻拦帮她擦掉了她未干的泪痕,费溪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她哭了,在费溪的怀里失声呜咽起来。“费溪,我们分手吧。我们俩没有房子是结不成婚的。没有房子,你说我怎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啊。就是现在我们结了婚,将来肯定要离婚的。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了……”
这些带着哭声的伤感话语一字一字锥在费溪的心里,他爱的心血从一个有一个的针孔里渗了出来。在这种情至酣处的无奈里,费溪不再顾及过路人对他们投来的怪异目光,把自己的脸凑在了易萧萧散发着香味的秀发里来回揉蹭着。
等到易萧萧情绪稳定了下来,费溪开始变着法儿哄逗起她来。坚持愠怒的忍了一些时间,这个刚才还怒目圆睁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抡起秀拳擂在了费溪的胸膛上。半天无语的费溪有些欣喜的心酸的承受住了易萧萧打算放过刚才这件事的动态表达。
一切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一拨又一拨过路人走过去的身影里,费溪和易萧萧向刚才他们下车的公交车站相互依偎着走去。强忍着酸痛把易萧萧送上回家的客车,在她一再柔情的叮嘱里,费溪看着她坐的客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才转身走向了回住处的公交车站。伸手轻抚了几下依旧火辣辣痛的耳朵,行走在被初夏的阳光热烈关照着的麦城,费溪有些茫然的失落。
第一卷 22、老乡,老乡
易萧萧回家了,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也一下子暴露无遗。这个时候逃注定是逃不掉的。费溪被空洞填满的心,一步又一步挪动在麦城没有绿化树的柏油路上。这个时候,他不愿意一下子就回家。没有易萧萧的房间,让费溪有些不敢想象的痛苦和失落。被这样暂时别离的痛苦折磨着,费溪有些后怕起将来和易萧萧分手后的生活来。在现在别离的痛苦里,他简直无法或者不敢想象那份情感被凌迟的苦楚。
“老公,你到那了,我快上高速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刚才我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你别在意啊我的小傻瓜。不过,房子的事,我觉得你还是趁五一这个假期好好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吧。现在买房子,不仅仅是让我们结婚有自己的温暖幸福的家,更重要的是我们要为我们未来的宝宝创造生活条件啊。我可不愿意我们的宝宝跟着我们受苦,你觉着呢,我的小傻瓜。”
手机接连响过收到短信的铃声,费溪掏出手机就看到了易萧萧这些被分几条发过来的话。心里感到沉重和释然的一暖的费溪,抬眼看了看远处,寻找了就近的一个能回住处的公交车站,脚下生风的奔去。对于感情当中的男女来说,有些时候相互的争吵仅仅是意气用事。事情过后一句暖心窝的话就能让一个濒临绝望边缘的人滋生跨越困难的动力。
走在住处附近的费溪,边想着回家怎么向家里提买房子的事,边向租赁来房子的的方向行去。半路上,他即将走进楼洞的脚步被外出送陈琳娜回来的蒙晓瑞喊住了。回过头来,看着满头大汗的蒙晓瑞小跑着奔向站等他的位置,费溪内心里感慨到,很长时间没和蒙晓瑞聊天了。尽管住在一个房子里,但每天上班下班之后的时间里,费溪和蒙晓瑞他们各自都喜欢闷在彼此的房间里,不再和以前那样你来我往。
想起最近几晚上时常听见蒙晓瑞和陈琳娜争吵的声音,这可要好好问问蒙晓瑞了。平时对这位既是大学同学又是老乡的蒙晓瑞关心不够,费溪拍着赶过来的蒙晓瑞的肩膀问道:“陈琳娜走了?”
“嗯,刚把她送去了麦城客运北站”,费溪和蒙晓瑞一起以后说着话走上楼去。在五一长假的第一天,这两个各自以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中心的男人在暂时离开他们生活的中心后有些失落的离心伤感。谁也不愿意多说话的时间里,走在前面的蒙晓瑞打开了房门锁。他们走了进去,走进了这个早晨还被欢声笑语庇佑着的房子。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这里就彻底变的冷清清了。
“费溪,我回去先睡会去。昨天晚上和陈琳娜争吵了一晚上。就为买房子的破事,整个晚上都被她搅的没睡结实。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喊我,趁着易萧萧他们不在,咱俩搞点小菜喝酒吧。反正明天咱们才回家。”
站住自己正欲开门进屋的身影,费溪静心听蒙晓瑞说完了他想说的话,爽快的答应了。随着蒙晓瑞关闭房门的声音,费溪也倒在了易萧萧体香味不时冲击鼻孔的床上,补起觉来。正欲合眼的功夫,他突然间想起了刚才蒙晓瑞说给他的话。想着买房子不仅仅是自己正遭遇的事情,易萧萧走后的五一这天晌午费溪走进了梦乡里。
23、蒙晓瑞的愁
一阵轻缓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熟睡的费溪。懵懂中答应了一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他慢慢苏醒了过来。一下子睁开眼盯着沾满灰尘的天花板,空荡的房间里,费溪下意识的摸索处手机看了一眼。一条未读的短信让他从床上一咕噜爬了起来。短信是易萧萧发来的,只有“我到家了”这么几个字。
仔细确定了短信发来的时间,费溪没有理会的起床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还未打开房间门就听见了来自厨房的哗哗流水声。蒙晓瑞在这个补觉后的五一中午用清澈的冷水洗着头发。
“用凉水洗,多么凉啊,你怎么不烧点热水啊”,费溪揉着自己睡意残存的眼睛走到厨房门口对着蒙晓瑞说道。
“没事,这样洗凉快。清醒的也快。你打算啥时候回去啊,我到现在有大半年没有回家了”。
“明天吧,本来想不走的。现在易萧萧催着我回家和家里商量着买房子的事情。你呢。”刚说完这句话,又想起什么来的费溪接着说道:“对了,这些天我看你和陈琳娜不抬对劲啊。你别怪我多嘴,你们闹矛盾了怎么的,平时你也多迁就着点,女孩子就这么个脾气”。
“没事,你说吧。一切已经无所谓了”。说完这么一句话,清洗干净头上泡沫的蒙晓瑞用毛巾擦着滴落着水的头挪了挪位置让费溪洗开了脸。
“我现在也不怕你笑话了,这些天来,我也没找你。我和你说实话了,我和陈琳娜可能要分手了。”
乍一听到这么一句话,正掬着清水溅脸的费溪僵住了自己的动作。他抬起满脸挂满水滴的头看了看蒙晓瑞,欲言又止的转过了头继续用自来水的凉意清退着褪尽的睡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和易萧萧怎么样了,她可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老费你可要珍惜啊。我倒无所谓了,现在和陈琳娜沟通起来太困难了。我们两个是谁也不让步,在将来结婚后的城市去向上。”
“怎么,你还想回家啊”,费溪抹了一把脸,甩了甩手接着蒙晓瑞的话说。
“不是,我想回家。是陈琳娜非要买房子。你知道我们那边的经济情况,一年挣的钱还不够买一平米的。买房子是不现实的事情。上次我和她说,我们先租房子住着,以后混它几年,攒些钱后再买。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她家里不同意,要结婚现在就必须买房子。我真受够了,他家里人怎么这么死板啊”。
被激起了倾诉欲望的蒙晓瑞在他老乡费溪面前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没有等费溪说啥,他就边擦着头边跟随着费溪走进了费溪租住的房间。
蒙晓瑞刚才说的话,让费溪不由得想起了易萧萧临回家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越说越来劲的蒙晓瑞坐在费溪给他扯过来的凳子上,把最近一段时间和陈琳娜闹的堵心的话清盘一样倾诉了出来。为蒙晓瑞同情的同时,费溪也禁不住可怜起自己,甚至远在偏远农村的父母来。
24、同病相连
想到上大学以后,一家人倾尽财力让他读书走出大山,原本想他毕业后就不用再拖累家里,现在可倒好,明天或者后天他就必须回家向他老实巴交的父母提出买房子的事情。轻微的叹了口气,费溪打断了蒙晓瑞依旧喋喋不休的诉说,“蒙晓瑞,我觉得,事情没有到你所说的程度吧。是在不行你就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买房子的事。不行就再回来和陈琳娜商量一下,没有必要非闹到分手的程度吧。”
“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现在回家了,征求她父母的意见去了。她临走前我给她撂下这么一句话‘你回家和你爸妈说一下,我、我们家没钱买房子’。费溪,你想啊,我们才大学几年啊,一两年的功夫我们就有钱买房子了。我可不愿意做‘啃老族’,再说了,我们那边的情况供给我们上大学已实属不易,那还有什么东西要我们来啃啊。”
“是啊,我们家也是这样。不仅你这样啊。今天我去送易萧萧回家,还因为这些个破事和她在公交车上闹了起来,差点没把我的人丢死。我也和你这样说了,但易萧萧可不这样理解。”
“易萧萧也这样啊,费溪你别怪我说难听的话,她们这些城里长大的独生子女都一个德行,不知道替别人着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真是败给他们了”。蒙晓瑞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的语气越来越把气恼的情绪暴露的一览无遗。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费溪和蒙晓瑞在互相的苦诉里,把五一大半天的时间交给了对生活、对女友、对工作的感慨和无奈之中。等他们相约出去吃完晚饭回来,得以消停起来的房间里,费溪有些无聊的打开了电脑,登录上了QQ。
和几个在线的博友胡侃了一气,看着孟夏上线的提示声音,费溪在对话框里敲出一个“:)”发送了出去。不一会,孟夏的QQ就闪烁的跳动起来。
孟夏:“你们放假了,你没有回家?”
费溪:“放了,你们放了吗?几天啊?”
孟夏:“放了。七天。你怎么没回家啊?”
费溪:“不想走。”
孟夏:“为什么,你女朋友回家了吧?”
费溪“呵呵,你怎么知道,猜的这么准?”
孟夏:“:),一些事情不用猜。平时和你聊天我已经知道你女朋友的脾气。80后独生子女恋家情结比较重一些。”
费溪:“嘿嘿,专家啊。我不想回家,不是因为不恋家。是实在不愿意回家叨扰父母,说买房子的事情。今天我女朋友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就买房子的问题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就分手。”
孟夏:“啊?!不至于吧。为了不能买房子就分手?有些感觉不可思议了。”
孟夏:“我现在和我老婆就是住在租的房子里,你等会,我儿子过来捣乱了,一会再和你说话。”
费溪看着孟夏发过来的这条信息微微笑了一下,赶忙在对话框里敲出“好的,你忙,小家伙还挺调皮的来”发了出去。重新回归到平静的房间里,没有易萧萧晃来晃去的影子,费溪有些孤独和落寞起来。虽然蒙晓瑞进出房间和厨房的脚步声不时叩击着房间里的寂静,但缺少一种温馨气氛的房间里,费溪这才发现他有些离不开易萧萧了。
25、清晨的敲门声
起身找到手机,摁上易萧萧的手机号拨了出去,听到打通的声音响过一声,费溪就赶紧挂断了。没有过多久,易萧萧的短信就发过来,“臭不要脸的,你干吗呢,一下午也不理我,不给我短信,你忙啥呢?吃饭了没有,明天回家的时候别忘了带上牙刷和洗发膏。”
费溪开心的笑了笑,正欲给易萧萧回短信,和孟夏对聊的QQ对话框里显示除了刚发的信息:“呵呵,我忙完了,小家伙让他妈妈抱走了。”
费溪:“呵呵,没事的。有个孩子真的很好玩吧。”
孟夏:“好玩。等你当爹了,就知道好不好玩了,没差点把你累死。你刚才说买房子的事,像你们大学毕业才一两年的时间,有那么多钱吗?现在买房有些不现实。要是贷款买房就更不值得了,这样会一辈子被房子累着,别想再在工作上折腾出啥东西来。你想啊,每月要还房贷,你只能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的呆着。”
费溪:“是啊,我要是这么想的。但我女朋友从来不这么想。她说结婚男方买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否则谁嫁啊?”
孟夏:“那你没有问她,是嫁给你还是嫁给房子啊。买房子在一定程度上或许是男方的事情,但买了房子也不是你一个人住,她不住啊。在房子的问题上,我个人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一辈子的事情。”
费溪:“唉,是啊。有时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孟夏:“不好意思,你早点休息吧,我要下了,我儿子又吵着过来了。我觉的你还是回家看看吧。从以前你和我聊天的说法分析,你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吧。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不容易,一定要在有长假的时候回家一趟,看看父母。好,不多聊了,祝你一路顺风。88”
迅速读完孟夏发过来的这条信息,费溪随手在键盘上敲打出了“谢谢,88”就发送了出去。关掉和孟夏聊天的对话框界面,费溪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在有些空荡起来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这个时间,蒙晓瑞没有再过来找他唠嗑,在死寂的房子里,费溪觉察到了他寄居城市的冰冷和孤寂。
天蒙蒙亮了,手机设定的闹钟在安排的时间里贼叫了起来。还在睡梦中的费溪不情愿的随手关掉了闹钟,想继续眯会儿再起床。还没等他续接上被闹钟吵折的甜梦,蒙晓瑞已走近他的房门,伸出了弯曲起来的食指和中指敲了起来。
“嗙嗙,嗙嗙嗙——”还懒在床的上费溪依旧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随着敲门声的再次响起,他猛的一下子做起了起来。他突然间想起来,昨天下午和蒙晓瑞一块吃饭时,他叮嘱过蒙晓瑞一定要在一大早就叫他,他们一起坐车回家。
含混着“唔”了一声,费溪就在不情愿的心情里忙不迭的穿完衣服,走出了房间。被朝阳催亮了的清晨,费溪和蒙晓瑞在他们租住房子的防盗门落锁关闭的声音里,走在了去长途汽车站的路上。
不时就一路上遭遇的街景随意说上一两句话,费溪和蒙晓瑞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折腾终于买上了会他们故乡的车票,坐在了回家的汽车上。他们坐下没多久,在麦城有些冷清但清爽的早晨,费溪和蒙晓瑞踏上返乡回家的客车。
26、亲近故乡
走进春天的山野村落里,家家闭门锁户,没有一个闲人。费溪离开麦城回到故乡的家里已是这一天的下午时分。一个人走在有些寂寥的村巷里,看着就在眼前的家,费溪脸上袒露出一些无奈和不安。由于事先没有和他父母打招呼,走到家门口看着紧锁的家门,费溪有些无言的感伤。他不知道再一次回到麦城,他和易萧萧的未来会走向哪里?想起易萧萧离开麦城前对他说的话,他的心里就被翻腾的百感交集。
打开房门走进这个梧桐花落花了一地的农家小院,久违的熟悉的芬芳迎面扑鼻而来。深吸了一口气,在淡淡的忧愁里,费溪想起了童年,以及这些年出门在外的行走。抬眼看了一眼在院落里长的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费溪颓然的开开屋门走进了屋内。“栽上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触景想起这么一句俗语,费溪苦涩的笑了笑。
梧桐树栽上了,金凤凰却滞留在空中,等待着金窝才肯栖落。或许这就是生活的节奏吧,费溪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由的舒了一口气。从自己下决心离开这个生他养他多年的农家小院开始,近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走进城市扎根生存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一个人坐在曾经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里,饱经岁月沧桑的白墙壁已干硬泛黄了。房子。房子。房子。刚刚在茶缸里倒了杯热水的费溪,想到感伤处,伸出手指蘸了些倒漏在桌子上的水,接连疾书了三个“房子”。
没有等多久,刚刚从山田里干活归来的费溪父母,问着费溪一些别后的话走进了屋内。望着忙碌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没来及吃的父母,费溪眼睛有些潮湿了。对于他来说,能走进麦城这样的省会城市,能在城市里拥有一份不用风里雨里去的工作,就是一个莫大的进步和幸福。想起自己祖辈几代人就在这个偏远的村落里种着几亩薄田,费溪就有些坦然的了默认了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
最初考上大学,奔出这个穷山村的时候,费溪就狠狠的对自己说,今生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再也不回来沿袭祖辈几代人的足迹。现在可倒好,他不得不回来,如果买不上房子,就意味着他和易萧萧几年的感情就要香消玉埙。可已家徒四壁的老房子里拿什么来使他拥有属于自己水泥格子,以让他和易萧萧的感情有个归宿?
费溪在父母的嘘寒问暖里没有了说出自己这次回来意图的底气。他知道自己话一出口对他父母意味着什么。在因过度操劳而提前透支了身体本钱的父母面前,费溪的心里一团乱麻。易萧萧泪流满面说着“对不起”离开的幽怨面孔来回在他的脑海里飘来荡去。想想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了别人新娘的滋味,想想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抱撒娇的苦楚,费溪就禁不住打一个激灵,并不是告诫自己好好珍惜一切,不让自己臆想的情景戕害自己的心灵。
夜深了,以五一单位放假而岔开父母询问的话题,费溪可以回避着有关易萧萧的一切询问。更多的时候,费溪有些心事忡忡的傻坐在凳子上,任由父母把一些话说好几遍才匆忙的应承一句。经不住父母的再三追问,费溪有些眼睛酸涩的把自己和易萧萧近期的谈话捡重点的说了一遍。
听完费溪说完买房子的事情,费溪的父母有些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他们知道儿子结婚买房子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他们没想到在城里买房子会需要那么多的钱,十几万对于一年收入仅几千元的他们简直是天文数字。好在听到费溪说付首付最多几万块后,他们才舒了口气。
被费溪说的买房子的事压制下来的房间里,只有费溪父亲在一口接一口抽着旱烟。置身这样的静默的氛围里,费溪有些被压抑的想哭的冲动。没有再说什么,在母亲微微的叹气声里,费溪起身离开了房间,在深夜来临前躺在了床上。没有喧嚣的黑夜里,费溪突然感觉到自己面对现实生活时的无助和无奈。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费溪已分不出自己内心翻腾着什么的情愫。
一连几天的寡言少语,费溪的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费溪临离开家之前的那一夜,费溪父母给了他这样的结果。为了能让他在城里有个家,他们决定贷款帮费溪付上买房子的首付款。有了这样的盘算,费溪既感到高兴又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偏远山村里家,回到了麦城。这一天是五月六号,离假期结束还有一天。按照易萧萧给费溪发的短信,他要在易萧萧七号回来那天去车站接她。
27、接回易萧萧
这一天大清早,太阳刚刚抬起头来,还在睡梦中的费溪就被定的手机闹铃声吵醒了。有些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冲进厨房用清冷的自来水激了一把脸,费溪就拧开防盗门冲到了大街上。在易萧萧所坐的客车没有进入麦城长途汽车站前,他必须赶到。这是和易萧萧在一起以来的这些年,她给费溪定下的潜规矩。
或许是由于不想让自己过分苦恼的缘故吧,在每天的生活中,与易萧萧相处的日子里,费溪越来越变的言听计从起来。久而久之,费溪越来越没有了自己的生活个性的同时,也趋向于半个城市居民。但这种比“气管炎”还严重的“傀儡”生活为他以后的生活埋下了太多的祸根。
匆匆的跳下公交车,费溪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麦城清晨的人群里。大步撵着小步的赶到长途车站的入口,有些担心易萧萧早到了的费溪赶忙掏出手机给易萧萧发了一条短信。短暂的等待,来自易萧萧的短信让还在担心的费溪迅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有些悠哉游哉的打量着进出车站的人们和汽车。
大约半个小时吧,实在等的有些无聊的费溪终于看见了易萧萧坐在客车上紧贴窗户上的那张脸。随着客车驶去的方向,费溪奔跑着来到了停车区。在一阵人群相拥而出的骚动里,易萧萧蹦达着走出了客车,站在了麦城长途汽车站停车场的水泥路面上。在清晨柔和的的阳光里,费溪一步紧一步的冲向了易萧萧所站的位置。
“你看你头上的汗,还有你头发,怎么成这个熊样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也不知道要好啊。”
看见易萧萧,还不没来得及说句话,正笑着的费溪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僵住了笑容。瞬间的诧异之后,费溪吞下了自己绽放的笑容,没有说话,直接从易萧萧手里抢夺过了她的提包提在了手里。
“你说你怎么这个样啊,出门之前也不知道梳梳头,你干啥呢。和你在一块真感到丢人,你别靠着我。”易萧萧边走着,边有些躲开与她并肩行走的费溪。有些无奈的费溪不再傻傻的跟着易萧萧赶路,没等她再说啥,赶忙腾出提包的右手捋了捋头发。
“还捋啥啊,都到这个时候了,真给我丢人。有些时候你也别怪我说你,和你一块出门,我感觉自己都抬不起头来。你人长的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别这么邋遢,行吗?”
费溪苦着脸没有应承,只闷着头可怜兮兮的跟在易萧萧的身后向公交车站走去。“你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吗?我和你说话你不打理是什么意思,你说啊。”看易萧萧有些要着急起来的样子,费溪赶紧靠上前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没有,我在听着呢。”
“你回家和父母商量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说过,没有房子我们就分手的话啊。你可别以为我吓唬你。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一个女人和我这么傻。你说你有啥啊,长相不怎么样,工作不行,要钱还没钱,对我也不好,那一点让我可以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你,愿意嫁给你?”
易萧萧这些奚落铺天盖地的喷到了费溪的脸上,有些铁青了脸色的他半天没有言语。这么些年和易萧萧朝夕相处,他越来越不想与她大动干戈,只想以自己的沉默来息事宁人。但像易萧萧这样一个难缠的主,煞费苦心的费溪反而遭到了来自易萧萧的更多的奚落。
坐上公交车,帮易萧萧抢占了一个座位让她坐下来,没有座位可坐的费溪就只好提着东西站在了她附近,随着公交车的一路颠簸,向他们郊区租赁的地方赶去。有些气过了的易萧萧看着呆头呆脑站在自己身边的费溪,伸手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提包。在相互对视的一笑之中,费溪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与愉悦。尔后,怅然若失的看着车窗外被抛在车后的麦城街景,一种油然而生的感伤漫上了他的心头和眼睛。
28、租房的无奈
痛到极点,费溪失去了争执的念想。一路无语,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飘过视野的窗外,在易萧萧没看见的时候,他轻轻的常舒了一口气。直觉里一种不安在若隐若现的折磨着他被易萧萧责难过的神经和情绪。
回到他们租住的房子里,没有把怒气发泄完的易萧萧继续着上车前的话,对费溪进行了一番恣意的奚落。没等费溪说什么话,接到手机短信的易萧萧看没有看费溪一眼就对他说道:“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吧。我出去找同学玩去,你别跟着我给我丢人。”有些颓丧的僵立在房间里,目视着易萧萧摔门而去,费溪不听话的眼睛开始滑落清泠的泪滴。
伤心到了极点,费溪却提不起要和易萧萧分手的勇气。每每想到要失去的心痛,费溪总是眉头紧锁,不时在房间里转着圈踱步。面对一份已经存在危机的感情,他这个做惯了策划的广告人却一点辙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房间里,被一种孤独玩弄在股掌之上,费溪迫于当前的现实只剩徒有无奈的份了。
压抑到不能再压抑了,费溪漫无目的的打开了电脑,进了自己的博客。在眼睛的迷蒙之中写下了这么一篇博文:
三言两语之间,只有孤独或者寂寞
或许我本来就是属于孤独的宠儿,并如此忠实的呵护着一份缱绻的情愫。在伤感滑翔的轨迹里,我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有三三俩俩的常规事情张着饥饿的嘴巴。
明天也许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就像我现在天天穿着的衬衣一样,没有了感情,只是惯性而已。当一份心情被太多的伤感和无奈侵占的时候,每个人的世界都像天塌了一样,我也不例外。
现在刚从外边回来,走下公交车,步行1000多米的路程回到这个只剩冰冷电脑的房间里。伊人刚才责难的声音还没散尽,但同我一样落单起来的空间里,再也没有人来教训我。在这个有些孤独的假期里,我没有适应一种叫落寞或者伤感的生活.
在心情痛的不能自已时,我走进了这里,再一次在打开的电脑上敲击下了这么些文字。或许只有让自己沉浸在对文字的驾驭里时,我才能暂时忘记了痛苦。直到现在才把那份或许即将随风而散的伤感聚拢并再一次荼毒了自己的理智或者思维。
道理懂的太多,事情看的太多,但真正身陷其中才知道路是反复的走来走去,没有一条是笔直的。在痛苦的潜藏或者暴露里我的人生走在了十字路口。好多事情总是这样凑在一起,形成一股合力与我逐渐脆弱或者即将崩溃的心智做着前所未有的较量。
房子、爱情,在俘虏与被俘虏的边缘,我始终是一个心情脆弱的受害者。在现实的俗流里,我预感我的感情已像一只脱了线的风筝越来越飘离我视力范围内的视线。我还能说什么,或许一切只有在经历之中才能知道个中滋味吧。
在热泪洒落键盘的痛楚里,匆忙的关掉了博客,登录了一个影视网站搜索着自己想看的电影。一两个小时就这么被费溪送走了,在他边看电影边想着易萧萧的变化的时候。电影放映结束的字幕快速的从电脑屏幕上一页一页的翻过,回过神来的费溪,习惯性的登录进了自己的博客。
打开的博客界面,他刚才写的文章已经有了很多回帖。想不到自己的博客会被这么多的热心博友点击,费溪略感欣慰的打开了他刚写的那篇博文。在这篇博文的后面,费溪被这么一些评论感动了:
瞬瞬儿: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你有亲人,有朋友。你想想那些没亲人,没朋友的人,那种孤独你能体会吗?
博友:孤独人人都有,学会排解最关键。当然,说一千到一万就是太闲了。好好想想为什么孤独。
东尼:人还是不能完全驾御自己的心灵的,忧伤,寂寞,孤独,伤感.都是来自欲望的衍生物,少些渴慕,多点淡定从容,也许就不会虚弹心弦,乱了阵脚
孟夏:费溪,学会孤独是一种美德,就像学会忍耐一样,我常常想,文字的激扬和深刻不正是来源于孤独后的沉思吗?
想到自己被这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网友关心着,费溪振奋了起来,无形之中,他理清了自己被易萧萧骂的无地自容的思绪。回过头想到易萧萧和他闹不愉快的根源最终是在房子上后,他禁不住掏出手机拨出了易萧萧的手机号。
原本兴冲冲的想和易萧萧好好聊聊的费溪,被易萧萧挂断手机的提示音搅的心烦意乱起来。连续遭遇几次被生硬挂断的提示音,费溪越来越迫切感觉到了自己内心隐隐不安的根源所在。当移情别恋的疑问擦过费溪正在思考的神态时,他躺坐在电脑椅上的身体抖动了几下。
29、行百里者,半于九十
一种被激灵催生出的一句俗语突然闪过了他的思维。身处此时此境的费溪,不无感慨的又一次打开了自己的博客。一阵紧忙的敲击键盘声音响过,一篇被“行百里者,半于九十”盖住的博文即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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