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倒霉不分先后

_2 龚一诺(当代)
  掌柜脸色微变,笑容有些虚浮:“呵呵,姑娘,不好意思,银子是这位大爷付给小人的,如果要讨还的话,理应由这位气宇轩昂的大爷出面,所以--”
  “你确定不拿?”白菲菲语气更加骇人。
  虽然这女子的表情和语气相当的吓人,但视银子如“爹娘”的掌柜,笑容依旧,不改初衷,异常的坚定摇头拒绝。
  “那你可别后悔啊。”白菲菲怒气全消,语气也变得柔媚起来。
  “不会,既然二位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那就请吧--”胖胖掌柜笑着说完,转身走人了。
  白菲菲这次没有争辩,笑容满面的步出了客栈。
  对白菲菲还是有一定认识的霁龙,知道这位整人神医绝不会如此善罢干休,他快步迎上她的脚步,谨慎的问道:“你下药了?”
  白菲菲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下了什么药,其它人能解吗?”霁龙有些同情那贪钱的掌柜了。
  “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阵子就好。”白菲菲一句带过,并不打算告诉霁龙,那位掌柜可能发生的惨状。
  “真的吗?”霁龙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掌柜中的毒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喂,刚才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你现在别跟我说话,我要去找我的爱马了。”白菲菲快步走向前,懒得跟他再废话了。
  记起自己也要找马,他这才放弃追问,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
  那可怜的客栈掌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惹着了什么样的煞星。自从收了那亏心的二十两纹银后,他每次吃完饭,总得大吐特吐一次,就是找来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道他是消化不良。见鬼的消化不良,要再这样吐下去,他那圆滚肥胖的可爱身材绝对会变成超级无敌的竹杆身材了。
  唉——
  
偷吻
  不知哪位很有见识的古人说过:“人要倒起霉来,连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这绝对的是至理名言啊!嗯,只是,只是那位古人为什么不顺便提一下,如何才能避免这种倒霉的情况发生呢?
  自从那位脸皮超级厚的寒冰山庄庄主搬进自家宅院后,她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算是彻底到了头。
  只要自己没有待在香闺,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笑个不停的家伙,总能像鬼一样无声无息的突然冒出来,害她吓得都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躲了。成天被这神出鬼没的人跟着,她的神经早已变得脆弱无比,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她就坐立不安,草木皆兵。
  其实他一直在监视自己吧?想到这个可能性,此刻正躲在自家花园菊花丛中的霁玲,神色慌张的四下张望,深怕那烦人的家伙又突然冒出来吓人。
  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四周,确定那人确实不在,霁玲这才收起担心,缓缓坐到花丛中突起的大石上。
  真搞不懂,左大哥是怎么了!不会是收了寒遥什么好处吧?要不就是脑袋被门夹了,一时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然为何一向与她默契有加的人,怎么会在明知她很讨厌寒遥的情况下,还盛情的邀请人家来家里住啊,肯定是脑袋有问题了。
  “这可真是令人费解啊。”霁玲摇晃着脑袋,不知不觉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玲儿妹妹,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忧心啊?说出来让遥哥哥帮你分析分析。”一身白衣,一把折扇,貌似斯文又笑得超级欠扁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想不通一向待人冷漠有加的左大哥,为什么会请寒遥那讨人厌的家伙来家里住。”还沉浸在深深疑惑中的霁玲,不假思索地突口而出。
  摇摇折扇,对于佳人的迟钝,他虽然心里有数,但是真没想到能这么迟钝啊!他清清嗓子,侃侃而谈:“这有什么可忧心的,主要是因为寒遥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知书达理、学富五车、才气逼人啊。” 
  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一直在回答她问题的人就是她最不愿见的人,饱受惊吓的霁玲僵硬而缓慢的转身面对现实。
  “玲儿妹妹,昨晚睡得可好,有没有想我啊?”
  含笑的俊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飘向耳际,第一次和寒遥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她甚至能闻到寒遥身上刚刚沐浴后的清爽气息,还蛮好闻的。
  咦,好意外!他原来是想凑近她好好吓吓她,没想到佳人居然没有推开他,嗯,趁现在霁玲被他迷得昏头转向的当头,偷亲一下不算罪过吧,心动不如行动--
  “啵--”
  暧昧的气氛终结于异常响亮的亲吻声。
  “你你你你你你你,居居居居居然然敢,我,亲亲--”
  一脸错愕的霁玲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她一手捂住自己莫名遭受侵犯的右脸,一手指向偷吻成功笑得一脸得意的寒遥,羞愤交加,溃不成句。
  舔舔嘴唇,佳人滑腻肌肤的香甜质感还留在唇齿间,好庆幸霁玲没有抗拒他,他得意的欣赏着霁玲错愕到极点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心痒难耐,恨不得凑上前再好好亲吻一下。
  “玲儿妹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无耻之人笑容可掬的问候佳人。
  “你你你,我我我我--”
  可怜的霁玲,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依旧是字不成句,语不成调。
  “怎么了?”再次不怀不好意凑近佳人,企图再偿心愿。
  “玲儿,你们两人怎么了?”
  就在快要接近成功时,左乐涛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寒遥所有美好暇想。他硬生生的收回攻势,心中扼腕不已:如果再给一分钟、哦,不,半分钟就好,可惜啊,可惜--
  “我我我,左大哥,他他他--”
  颤抖的纤指再次指向寒遥,佳人脸色青红交错,表情愤恨外加咬牙切齿,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左乐涛启齿。
  “到底怎么了?”难得看到霁玲说话吞吞吐吐,不着边际,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寒遥,寻求答案
  心情还算愉悦的寒遥十分有礼的作揖,朗声笑道:“刚才小生跟玲儿妹妹开了个小玩笑,吓到她了,所以玲儿妹妹有些生我的气,没什么的,哈哈哈--”
  “哦,原来是这样啊。”左乐涛明白的点点头。
  “不不不不,是是是是是是是是的。”还气得抖个不停的霁玲,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看左乐涛误解,想呈清误会,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急得团团转。
  “左大哥,今天好难得看到你来花园散步啊!哈哈哈--”寒遥打开折扇,缓缓轻摇,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
  “哦,我昨晚才把账本理清,今天早上想出来好好透透气。还是贤弟好啊,无事一身轻,随时都看到你逍遥自在的游玩,让大哥我好生羡慕啊!哈哈哈--”
  “哪里,哪里,小弟的事情也多啊,不过幸好身边有四名得力助手,不然也跟大哥一样了,哈哈哈--”
  眼看两人只是在那里闲话家常,不停的你“哈哈”过去,我“哈哈”过来,原本被寒遥的偷吻吓花容失色的霁玲,终于回神,再也受不了的大吼一声,打断二人的客套。
  “别笑了--”语毕,她怒气冲冲的冲出花园,临走前,还恶狠狠的瞪了寒遥一眼。
  寒遥有些心虚的用力的摇着折扇,随即当作没有看见佳人那吓人的眼神,他对左乐涛说道:“呵呵,玲儿妹妹好可爱啊。”
  看着已经不见的娇俏背影,左乐涛颇为赞同的点头道:“这小丫头,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态一直像个小孩子,对男女之事能也一向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所以贤弟若想抱得美人归,千万不要心急,如果操之过急,惹毛了她,就怕物极必反,到时大家都不好收场。”一番话看似在劝解,又像是在暗示。
  寒遥十分的受教的说道:“是,是,大哥说得很有道理。” 
  “嗯,对了,刚刚玲儿在这里我不好问,怎么她右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红色大包?”话锋一转,左乐涛精明的眼神飘向寒遥。
  寒遥眼角抽搐,力图镇静的答道:“被蚊子咬的。”
  “哦,那只蚊子好像蛮大的。”难得左乐涛的一脸正经,语气中却多出了戏谑成份。
  “是,是--”摇扇的手越发的快了,回答的底气也明显不如刚才。
  “怎么都快入冬了还有蚊子?”状似无意的寻问声又起。
  “总有命长的,哈哈哈--”寒遥假笑道,额头冷汗直冒,显然快要招架不住了。
  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吧,干嘛非逼他下不了台呢。就在自己假借煽扇,抹冷汗之余,眼尖的寒遥惊奇的发现,原本已经离开的霁玲,居然手持长弓,雄纠纠、气昂昂的冲他们的方向快步跑来。
  额头刚擦干的冷汗再次密密的冒出。据他收集的情报详细的记录着:霁玲虽然不会武功,却有三项本领,一是射箭,二是打猎,三是轻功。也就是说,只要看到她手持弓箭,如果不是追赶猎物,那你就要警惕了,她的箭法百发百中,从未失过手,而她的轻功也是绝顶,连教她轻功的霁龙都比不过她,所以说,如果此刻她想要他的性命,那是轻而易举的,反正她看中的猎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从未逃脱过。
  “嗯,左大哥,我突然想起寒冰山庄传来急报,想先回霁月城的踞点处理一下,过个两三天或是等霁龙城主回来后再来长住,后会有期,后期啊--”原来还拿在自己手中的白玉折扇,迅速插入腰间,他动作干脆利索,根本顾不上听左乐涛的回话,施展轻功,一下就闪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好俊的轻功啊,不过,寒遥到底怎么了。”还未回神的左乐涛自言自语道,待转身欲走时,才发现霁玲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人呢?”气得满脸通红的霁玲抖了抖手中的长弓,声势十足的问道。
  现下他总算明白寒遥为何会突然落荒而逃了。
  “走了。”他很干脆的回答,心里对寒遥有着无限同情。
  看到玲儿使出杀手锏,看来真的气得不轻,估计短期内要气消是不太可能了,难怪那狡猾的寒遥想等到霁龙回来再来拜访,他还真是了解霁玲的火爆个性啊。
  想不到他动作如此之迅速,霁玲快抓狂了,狂怒出声“什么?他居然跑了?寒遥,你居然还敢跑,你记着,只要你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绝对、绝对让你见不到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的太阳!!!”
  “玲儿,要注意淑女气质!”左乐涛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怒气,满脸笑意的在旁边提醒道。
  “要个屁的气质,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妈的,那个死寒遥,我,我,我一定,我一定要杀了他--”
  哇啊!
  河东狮吼啦!
  
捡到美女
  “这里是哪里啊?”看到眼前这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白菲菲雀跃不已,秀气的小脸因兴奋而红润起来;她牵着马,好奇到这家瞅瞅,那家望望,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还算今天赶得巧,现在正是上午集市最热闹的时候,自幼在山野长大的她,自然没有那么多机会接触这么多新鲜的东西。
  “这里是海风镇,离霁月城不远,只有三天路程了。”刚吃了人家送出的“好想吃”解药,他难得好脾气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哦,既然离霁月城不远了,那你帮我牵马,我想四处逛逛。”不等霁龙答应,她径直将自己的马绳塞到霁龙手中,乐颠颠的跑到自己中意的摊位前,左手拿钗、右手拿簪,一脸欣喜不已。
  “咣咣咣……”
  还没来得及问价格,前方传来连续的锣鼓声,爱凑热闹的人们迅速围成了一个密密的圈。
  白菲菲也很喜欢看热闹,见大家都围了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上前,挤入人群。
  霁龙将两匹马儿拴到一旁的大树上,迅速跟上白菲菲,拨开人群,原来是耍猴戏的。
  机灵的小猴随着锣鼓的敲打节奏,不停的翻滚,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惹得围观人群一阵阵捧腹。
  “那只小猴好可爱啊,我要带回霁月城!”白菲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只一身灰毛的小猴,话却是对着身后的霁龙说的。
  “霁月城没有宠物,只有猎物。”霁龙淡淡的答上一句。
  “这么说你是拒绝了?”白菲菲有些不悦的转头,美目怒视霁龙,语气中威胁意味颇重。
  对此眼神相当熟悉的霁龙清楚的知道,如果不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她绝对会再次对他施以毒手,基于自身健康考虑,他一狠心,咬牙答应:“带它回去吧,不过人家肯不肯卖就是你的事了。”
  “一言为定。等那老人家耍完猴戏我就去跟他商量。”
  “这猴戏不知什么时候耍完,我不想看了,我到前面的茶铺等你,你到时来找我。”霁龙有些气恼的抛下话,便挤出了人群。
  “嘻嘻,其实只要你不黑着脸,有时也蛮可爱的。”白菲菲在心里小声的说着对霁月城主的最新观感。基本上,一路走来,霁龙对她是忍让有加,有时候她也是故意下药试探他的脾气,没想到,他看起来人较冷漠,但是也挺容忍她的胡闹,看来以后跟他一起生活不用担心霁龙生起气来会不会揍她的问题?很难得她还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的性子很容易让人火大。
  喝了一肚子水的霁龙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等到夕阳夕下,这才终于等到了姗姗而来的白菲菲。让人意外的是,跟她在一起的不是她先前看中的小猴,而是一位容貌气质一流的美女。
  霁龙习惯性的皱着眉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猴子变成了人了?”他发现自从白菲菲和他在一起后,他皱眉的次数比起他二十五年来的总和还要多。
  白菲菲第一次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这位美女姐姐叫秦雨歌,跟别人借银子埋葬了母亲,现在债主逼债,她迫不得已选择卖身还债,我见她很可怜才帮她,她现在没有地方可去,而且海风镇上有群恶霸也一直在打姐姐的主意,所以我想,干脆让她跟我们一起去霁月城吧,反正你家空间大、房间多、银子也多,多一人、多两人也无所谓。”说着说着,她更是以好哥们的姿态重重的拍向霁龙的肩膀,拍得霁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你--”霁龙后退一大步,避开连续拍过来的手掌,阴沉着脸做着深呼吸,以期平息心中不断上窜的怒火。
  这小妖女把霁月城当成什么了?慈善堂?救济城?有事没事,随便请人来吃吃喝喝?倒不是说他霁龙城主小气,只是,她当真敢是人就往家里领啊!她清楚人家的底细吗?如果她的随意之举给霁月城带来灭顶之灾怎么办?况且有她这么一个喜欢以整人为乐的祸害已经够让人头痛了,如果再来一个跟她差不多的,那、那,那他还能活吗?
  盈盈双眼还挂着泪滴的秦雨歌,楚楚可怜的拉住白菲菲的衣角:“菲儿妹妹,很感谢你的帮助。姐姐不想连累你们,你们还是别管我了。”说完,更是哽咽不止。
  秦雨歌的泪水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啧啧--瞧这哭得梨花带水的模样,是石头都应该被软化了吧,何况是男人呢!
  白菲菲疑惑的看向霁龙:这人是男人吗?怎么一点都不为所动呢,况且英雄救美,不正是这些男人最喜欢做的事吗?
  “霁龙,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收留雨歌姐姐?” 
  “我考虑一下。”又是那种骇人的眼神,霁龙不得不在自身健康和霁月城安全问题中衡量着孰轻孰重。
  “菲儿妹妹,还是不要为难霁大哥吧,我走好了。”泪水涟涟的秦雨歌不舍的眼神飘向霁龙,看似退让,实则是在逼霁龙快做决定。
  “霁龙--”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秦姑娘随我们一同上路吧,和她做个伴也好。”霁龙说这番话的时候,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让一位可怜女子和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做伴,他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害人的想法啊,这不岂不是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真的吗?”眼神殷切的望向霁龙,似在求证。
  霁龙神色不太自然的点头。
  “那雨歌多谢霁大哥和菲儿妹妹了。”泪水还挂在两腮,浅浅笑容已然浮现在唇边。
  “不谢,不谢。”菲菲一把托着秦雨歌,“姐姐,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到你家暂住一晚,明天再上路吧。”
  “啊?到,到我家啊?噢,妹妹,你有所不知,为了还债,我的房子今天早上就卖了。”秦雨歌有些尴尬地说道。
  霁龙狐疑的看向秦雨歌,“这么巧?”
  看到精明的眼神扫过来,秦雨歌迅速低下头,原本已经消褪的泪水,快速盈满眼眶,“幸好今天遇到二位,要不然,今晚小女子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呜呜--”
  “好了,好了,我们随便找间客栈住就好,别再为难雨歌姐姐了。”白菲菲不忍见她的泪水,连忙出来打圆场。
  “那就这样吧--” 虽然对秦雨歌的身份有着很多疑惑,但在小妖女的淫威下,他不得不屈从,真的,真的太难为他了。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三日不见岂不隔了九秋,天啦,如果照这样算起来,那他寒遥岂不是足足有九年没有见到过霁玲了。
  此时的寒遥一脸落漠的坐在石桌旁,桌上桌下到处都散落着空酒壶,看来已经喝了不少。
  唉,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啊。他摇摇晃晃的端起酒壶,继续自斟自饮,看起来已成半醉状态。
  难怪会这么想念她,真的好想她啊!!!
  想念她噘起的樱桃小嘴,想念她气得红扑扑的脸蛋,想念她怒瞪的圆眼,想念她的一颦一‘怒’,想念她发火时大声喊“寒遥”的模样。嗯,基本上在他的脑海中只有霁玲愤怒跳脚冲他发火的模样,实在很难想像出她对他含情脉脉,娇笑连连的可人模样。
  “相思”这玩意儿果然不是每个人都玩得起的。尤其是对着这月圆的夜晚,真的好想见她一面啊。自上次偷吻佳人后,听属下打探的结果,想起来都叫人心伤,因为佳人准备见他一次,砍他一次。
  嗯,纵然相思难捺,他还是得忍着啊,否则真被砍成了残废,那他以后可还怎么博得佳人的好感啊,为防万一,还是等佳人大哥回来后,再亲自登门谢罪才是上上之策。
  恍恍惚惚间,他感觉到霁玲正与他隔桌而坐,默默无语的与他遥相守望。
  “玲儿妹妹,是你吗?你为什么不说话?真的生我气了吗?”因喝太多酒的缘故,寒遥的嗓音略微嘶哑。
  对面的霁玲并不答话,只是一直望着他。
  再也忍不住,寒遥动作的迟缓起身,摇摇晃晃朝霁玲的影子扑去,可惜扑了个空,他气息有些紊乱,依然不放弃的对 “霁玲”说道:“玲儿妹妹你是在怨我这几天没有去找你吗?”
  但是对面的“霁玲”依然无动于衷。
  “你为什么要躲我啊,我一直想去找你,真的,一直想去,如果你也想见我的话,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找你--”
  “霁玲”的影子完全消失了,寒遥倒是找回了些许信心,虽然脑袋还不怎么清醒,他毅然决定,夜探佳人。
  躲在暗处的四人,面露惊讶之色,眼睁睁地看着寒遥东倒西歪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们该怎么办?”老四寒妙首先发问。
  老大寒莫漠然回道:“跟上庄主,非必要不现身。”
  “好。”
  话音过后,四条黑影尾随而上。
  
砸穿屋顶
  月黑风高,不对,不对,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一条颤颤巍巍的人影正大摇大摆的行走在霁月城主大宅的屋顶上。眼看那人影快要摔倒,却又神奇的稳住了身形,看得在暗处观望的四条黑影心惊胆颤,生怕他掉了下来。
  “大哥,你说庄主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看霁姑娘,会不会有事啊?”老二寒名提心吊胆的看着庄主大人在人家屋顶上耍酒疯,却不敢现身阻止。
  “是啊,霁姑娘早就放话说:如果再见到庄主的话,就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老三寒其也忍不住发话了。
  寒莫表情一黯:“如果庄主确实遇到生命危险,再出手也不迟。”
  “也对。”老四寒妙点头附和。
  寒莫再次叮嘱道:“我们还是在暗中保护庄主,大家不可妄动。”
  “好。”
  “怪了,玲儿的房间到底是哪一间,我怎么记不得了?”头晕得越发的厉害了,寒遥索性一屁股坐在人家屋顶上,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佳人的闺房到底是哪间。
  怎么回事?眼前的房间都差不多,在黑灯瞎火的夜里,实在是看不出差别。再加上酒喝多了,头又晕得太厉害,眼前的能看到的东西都有了重影,算了,还是回去吧,等明天一早酒醒了再来拜访吧。
  有了新的决定,寒遥这才缓缓起身,准备施展轻功飞奔而下,只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哗啦啦……”
  寂静的黑夜中,一点微弱的声音都可以传得老远,更何况是把人家的屋顶给砸个大洞,顺带的连人都跟着滚了下去,那声音大得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
  还在挑灯夜战、辛辛苦苦清理账册的管家左乐涛,被自己房间屋顶突然多出的大洞给吓了好大一跳,直觉的跳离书桌。
  待尘土飞扬过后,就看到寒冰山庄庄主“哼哼叽叽”的直接躺在了他清理账册的书桌上,还顺便将他好不容易清理成册的账本,搞得乱七八糟、纸张满地都是。
  本来已经逃到门口的左乐涛这才停下脚步,一脸错愕的手执着毛笔,不知所措的看看屋顶,又看看寒遥,然后再看看屋顶,又再看看寒遥,在确定一切都是真的后,毛笔也吓得掉到了地上。
  被屋顶上散落下来的瓦砾砸得七晕八素的寒遥,摇摇晃晃的坐起身,顾不上自身的疼痛,他晕晕乎乎的看向四周,待焦距好不容易对准了左乐涛,他竟讶然出声:“左大哥怎么在这里?”
  左乐涛这才回过神来,客气答道:“这是我的房间,我自然在这里,只是贤弟怎么突然从我的屋顶上掉了下来?”
  “嘿嘿、嘿嘿--”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寒遥,笑得尴尬不已,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小弟、小弟是因为太、太想念、太想念兄长了,所以、所以特地前来拜会。”
  左乐涛忍不住嘴角抽搐,却又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在深更半夜的时候?”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
  气氛异常尴尬起来。
  砰砰砰--
  房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什么事?”左乐涛沉声问道。
  “左总管,您还好吗?”
  “左总管,是不是有小偷?”
  “左总管,咱们都听到您屋里有好大的动静,您出什么事了吗?
  “左总管,您开门啊,我们要亲眼看看您是否平安?”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了进来。
  左乐涛不胜其扰的打开房门,眼前的情景让他倒吸一口气。
  先不说房外灯火通明的气势有多么的壮观,而是房外的众多家丁和士兵的强大阵容才是最吓人的,而且他们几乎都是一致的衣冠不整,睡醒松惺,却个个手持木棍或是大刀,就怕来者不善。
  “我没事,刚才是寒庄主来看望我,不小心整出的动静,没关系的。”左乐涛好脾气的解释道,顺便让出一条缝,让屋外的兄弟们看清楚来者何人,否则以他们的脾气,定要找出肇事者才能善罢甘休。
  “哦,原来是寒庄主来啦!”众人疑惑的搔搔脑袋,来看望他们的总管这没什么啊,只是干嘛要选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来,而且还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还坐在书桌上的寒遥,嘴角浮现出虚应的笑容招呼着探头张望的各位兄弟:“各位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去吧。”左乐涛笑着谴散众人。
  看大家表情依然困惑,不过倒是都听话的撤离,这让寒遥松了好大一口气。
  “哇!总管,你的房间屋顶好破了好大一个洞。”不知哪位眼尖的家伙突然发现了那个大洞,引得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回门口,齐齐观望,惊叹不已。
  这一嗓子倒是让寒遥的酒醒了大半,生怕返回的人群又开始追问破洞的原因,这叫他如何启齿啊。
  左乐涛自是明了寒遥的尴尬,好心的替他开脱,“大家先静一静,那个洞是因为房屋年久失修造成的,我明天自会找人处理的,没事,没事,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寒遥感激的看着左乐涛,知道左乐涛早把他的那点心思看透了,“小弟,多谢大哥了。”
  左乐涛边关门边说道:“小事一桩,只是贤弟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啊,我担心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霁玲了,就怕她得知你在这里的消息后,直接--”
  “直接拿刀劈了我?”寒遥苦笑着接下话尾。
  左乐涛笑着点头,缓缓走向桌边,只是还未待他坐下,门外又传来一阵索命似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
  “是谁?”左乐涛警惕的问道,就怕来人是心中所想。
  “是我。”霁玲不客气边拍边吼:“左大哥快开门,我听说寒遥那小子自投罗网了。”
  被点到名的寒遥听到佳人的声音,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咻”的一下跳下书桌,乐颠颠的朝房门跑去。
  左乐涛上前一步制止他开门的动作,“贤弟,千万不可!” 
  “我想见玲儿妹妹,我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已是半醉状态寒遥根本不听劝阻,依然幻想再见佳人。
  “你今天喝醉了,根本不是霁玲的对手,快,你从哪儿掉下来,就从哪儿回去。”左乐涛焦急的劝道。
  “不--”
  话音未落,房门被盛怒中的霁玲一脚踹开,可怜的门板就这样被硬生生的踹成了好几块,应声倒地。
  “我的天--”左乐涛忍不住惊呼起来,今天这两人是商量好了专门来拆他房子的是不?一个把他的房顶砸个大洞,一个把他的房门踢得伤痕累累,他们俩人还要不要人活了?
  还来不及哀悼踹坏的房门,就见霁玲迅速冲到寒遥面前,拿出身后的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弓箭。
  “玲儿,万万不可啊。”左乐涛一个箭步挡在寒遥前面,生怕霁玲付诸实际行动。
  可惜寒遥不领情,一把推开左乐涛,力道之大,推得他差点摔了大跟头,直接扑到床边去了。
  “玲儿妹妹,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寒遥乐不可支直接面对佳人倾诉离别衷情。
  “贤弟,现在不是耍酒疯的时候啊?”左乐涛又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再次挡在了寒遥前面。
  “左大哥,这是我和他两人的私人恩怨,你躲开--”霁玲说着说着,更是愤愤的推了左乐涛一把,害得他再次向自己的床铺扑去。
  被二人推得晕头转向的左乐涛,为之气结,想甩甩袖子不管二人,又怕不知轻重的霁玲闹出人命;想劝寒遥快走,无奈他酒喝得太多,眼里只看得到美人,根本不听他的劝告。
  就在霁玲举起弓箭准备发射时,一阵劲风袭来,不出片刻,房间内又多出了四条人影。
  左乐涛认出了四人,却忘了姓,好在他们的名字都好记,“哦,那个莫、名、其、妙你们四人来得正好,快把你们庄主抬走,只怕再迟来一步,你们就见不到他了。”
  四人疑惑的目光扫向左乐涛,似在问他是在叫他们四人吗?
  “瞪什么瞪,左大哥是在对你们说话,‘莫名其妙’这个成语本来就是你们庄主大人给你们取名的用意啊,有什么不解的?”霁玲突然插入他们的对话。
  四人愤怒的目光一致扫向正在兀自对着霁玲傻笑个不停的寒冰山庄庄主。原来,他们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霁玲同情的眼神来回在五张脸打量着:咦,他们四人额头窜起来的一股一股的东西是青筋吗?还有好像那四人整张脸都在抽搐呢!看来手下的毛病跟他们庄主的毛病一致,都是羊癫风呢! 
  “我们走!”寒莫冷声下了命令。
  四人都寒着一张脸,迅速架起目前只会傻笑个不停的寒遥,强制性的将他带离霁玲的“魔掌”。
  “喂,不准你们带他走,听到没有?”霁玲气得发抖,这才回过神来追出房门,却已不见五人的身影,她含恨吼道:“寒遥,算你狠,但是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
  
热烈欢迎
  在一轮明媚的新月遥挂星空的时候,风尘仆仆的三人终于踏入了霁月城的势力范围。只是大大出乎霁龙意料的是,当他们踏进城门第一步时,城内狭长的道路两旁突然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还未等三人从此等惊吓中反应过来,不知打哪儿冲出一群人载歌载舞、锣鼓敲得震天响、烟花爆竹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呃——大家是在提前过年吗???
  还没完全适应眼前的这一切,突然又从人群中飞出四名精壮的汉子,各人手中捧着同一幅布的一角,不断的在半空中上窜下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忙活了好半天,这才慢里斯条的牵出了一条醒目的横幅。
  所有的疑问在此刻揭晓,只见那横幅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 恭 贺 霁 月 城 主 荣 归 故 里 !
  霁龙与身后的两位美女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欢迎仪式,到底是谁这么有才,在深更半夜的时候,锣鼓掀天的来迎接他们,难道是怕全城的百姓不知道他回来了,特意召告天下?饶是像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的人,也差点没能承受住此等惊“喜”。
  霁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这,这一切难道又是霁玲搞的恶作剧???转念一想,又隐隐觉得不对,玲儿怎么可能知道他今天晚上会回来,他根本没有送过消息回去啊。
  茫然的三人脑中有着无数的问号,他们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终于在歌舞、锣鼓、爆竹声渐歇后,寒冰山庄庄主寒遥这才飘然现身,准备上前迎接已经吓呆了的三人。
  嗯--如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他是如何煞费苦心的排练这场欢迎仪式,会不会让霁龙更加的感动一些?
  寒遥边走边使劲挤挤眼睛,以期流下“鳄鱼”的眼泪,可惜效果不佳,算了,快到跟前了,要不就干嚎吧--
  站定霁龙面前,寒遥胡乱抹了抹脸,假装擦泪,先声夺人。
  “呜呜呜,霁城主,你终于回来啦?小弟我可是等得你好辛苦啊!”
  “寒庄主,你这是--”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寒遥一把拥住了,未问出口的疑问只好硬生生的咽回肚子。
  而已经激动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寒遥,双手不住的拍打着霁龙的后背,以此来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那大大的力道差点没把霁龙拍得背过气去。
  霁龙因不甘被活活拍死,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奋起反抗,终于在被拍得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成功挣脱出了某人的魔掌。一得到自由,他立刻与寒遥保持五步远的安全距离,警戒的望向面前这笑得“花枝乱颤”的仁兄,十分怀疑此人其实是想假借[欢迎]之名来要他小命的。
  “欢迎你回家--”说着说着,他又张开双手准备给未来的大舅子再来个热情的拥抱。
  霁龙看出了他的意图,轻易的闪过,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发问道:“寒庄主,在下只与你有一面之缘,你为何待我如此、嗯,如此特别--”
  寒遥露出讨好的笑容,“在下一直很想拜会霁城主,今日特意借城主回霁月城之机,表达在下的仰慕之情。”
  “哦?”霁龙挑挑剑眉,表面上不置可否,心中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你不说出来,我还以为我俩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寒遥见霁龙没有说话,便又邀功似的说道:“为了欢迎你回到霁月城,我手下的兄弟们可是苦练了好几天呢。” 
  “这又是为什么?”霁龙再次挑眉,他怎么没发现他和寒遥的交情已经好到这份上了。
  “这还不好解释,他想追你妹妹,所以千方百计的想巴结你呗。”受不了寒遥一脸殷情的模样,白菲菲忍不住插入两人温吞的对话中。
  没想到猜中他心思的居然是白菲菲,寒遥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至四肢百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随手拿出白玉折扇不停的煽风掩饰心中的不安。
  真搞不懂这个祸害怎么会有人看上,而偏偏看上这个祸害的人还是自己意中人的亲大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未来大舅子的勇气可嘉呢,还是该摇头叹息他的匹夫之勇!嗯——他这未来大舅子的眼神没问题吧?确定没有患过青光眼或白内障什么的吧?
  怪了,明明是初冬的夜晚北风刺骨寒意侵人,他怎么使劲摇扇,反而越扇越热呢?
  某人反常的举止引来无数奇怪的目光,要不是有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寒遥可能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怪异,他敛色屏气假装没看到众人探究的目光,状似自然的收起折扇,彬彬有礼的向白菲菲问好:“白神医好,哦,不对,现在应该尊称霁夫人了。” 
  寒冰山庄是武林中专门记录武林大事、查找并收集情报的机构,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百事通’,所以寒遥可以如此精准的掌握一线情报。对他来说,知道白菲菲已经成为霁月城城主夫人和今晚霁龙会到霁月城,并非难事。
  白菲菲娇笑着,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听说你想追我相公的妹妹,呵呵呵,这可有趣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偏偏记性最好;别客气,为了感谢你之前替我‘挟菜’之恩,我定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定好好的‘撮合’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某人不加掩饰的笑声,深深的刺激了寒遥,他好看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微眯着双眼直瞪着得意非凡的白菲菲:这女人还真记仇,没想到他早忘了事,她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想来他的情路就已经很不顺了,这嚣张的家伙居然还想从中作梗、落井下石,太卑鄙了,气得他好想找人扁她一顿……
  寒遥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忍耐!忍耐!!忍耐!!!但额头的青筋还是忍不住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寒庄主,你没事吧?”霁龙难得主动关心道。看到寒遥此刻极力隐忍的神情,大概是气得想扁人了吧。这倒也是,白菲菲一直在实现着“以祸害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理想,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估计想扁她想杀她的人比比皆是不胜枚举。呃……有时候,有时候甚至连他也忍不住会想——
  还未待寒遥回答,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秦雨歌居然上前几步,温柔的安慰寒遥受伤的心灵:“寒大哥,你还好吧?”
  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眼波盈盈流转,双目含情的盯着他猛瞧,他心下不免一惊,在他心里,此刻除了霁玲,再也无暇顾及其它人。
  只见他技巧性的躲过她伸出的“安慰之手”,有礼而生疏的退开,婉拒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没事。”
  秦雨歌委屈的退回原位,淡淡忧伤的眸光一直牢牢的锁着寒遥。
  “这位是秦雨歌姑娘,是我们在路上结识的朋友。”霁龙不是瞎子,当然看出寒遥对秦雨歌的有意避让,为免人家姑娘尴尬,他忍不住出声替她解围。
  “好了,好了,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我好累了想睡了,我们快回去吧。”始作俑者打着哈欠,对自己制造出的危险气氛不以为意,甚至还不安份的扯扯霁龙的袖子,示意两人快些把废话说完走人。
  “可是小弟还准备了几个助兴的节目没来得及上演呢,有湖上泛舟、名角唱戏、还有为你揭风的宴席也全都准备妥当了。”寒遥终于出声抗议。
  “还有节目?还游湖唱戏?”白菲菲忍不住提高音量,“看来你今晚是不打算让我们睡觉了。不过,很抱歉!本小姐没有虐待自己的习惯。所以,麻烦下次寒大庄主想巴结我,请选个青天白日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而这次我念在你的脑袋极有可能是被门夹了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寒遥那刚刚消失的青筋毫无意外的再次暴突,且私底下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牙齿快速的上下麿合,想扁人的决心愈发的强烈了--
  “邦邦邦,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现在二更了--”不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霁龙有些为难的看看到眼前这乱七八糟却也还算隆重的欢迎仪式,他总觉得怪怪的,这里真的是他的霁月城吗?会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其实这里根本就是寒冰山庄吧!
  “嗯,寒庄主,你的热情我们大家都感受到了,不过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其余的节目要不改期再上演,而且玲儿最喜欢看这种热闹,要不到时我再叫上她可好?”霁龙适时打破杀气腾腾的气氛。
  听到霁龙的安慰之词,寒遥狰狞的表情逐渐变得自然,紧握的铁拳也缓缓打开,额头跳跃的青筋总算归位,而上嗑下碰的牙齿也不再打颤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僵硬扬起自家的招牌笑容,一脸期盼地问道:“对了,我可以称呼您为大哥吗?”
  深知被白菲菲气得够呛的霁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况且他真的觉得寒遥人还蛮不错的,如果宝贝妹妹也喜欢的话,他断不会阻止。
  寒遥喜形于色,“那小弟多谢大哥了,在下明日定来拜会。”
  “那为兄一定恭候。”
  “那大哥请先行一步了,大哥请--”
  “好!”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寒遥“倏”的垮下刚才强撑的笑脸: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白菲菲还不知道要怎样恶整他呢?早知道当初在文云山庄的时候识相一点,就不要得罪她了。
  远处飘来白菲菲埋怨某人的话语:“快走啦,你和寒遥那贼兮兮的小子,说那么多的废话干嘛啊,等着吧,如果他明天来你家,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不要胡闹了。”某人头痛的揉揉额头。
  “姐姐,你说我哪有胡闹,你瞧,霁龙老是欺负我--”
  另一美女淡笑不语。
  “我怎敢欺负你。”某人忍不住提高音量,苍天明鉴,这一路上到底谁欺负谁啊。
  ……
  
初次见面
  霁月城主携娇妻而回的消息,因寒遥的欢迎之举,搞得人尽皆知;昨夜的欢迎仪式,也让寒冰山庄庄主寒遥在霁月城一夜成名。甚至有些赌坊还开出了寒遥能否追到霁玲的赌码,据说投注场面异常火爆。
  昨晚霁龙到家已经是三更时分了,除了一向理账到深夜的左乐涛,带着巡夜的家丁到门口迎接,霁玲并不知情,直到第二天早,她才得知大哥已回的消息,迅速简单的梳洗打扮后,她兴冲冲的跑到用膳的偏厅,就是为了看看新任的大嫂是什么模样,只可惜当她当达偏厅时,只看到大哥和左乐涛在那里讨论事情,而左乐涛看到霁玲来了,知道兄妹俩肯定有不少话要聊,在与霁玲点头问候过后,便识相的离开了。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玲儿好想你啊。”霁玲绽开如花笑颜,不改活泼本性,激动的冲到已经站起来的霁龙怀中。
  霁龙有些受宠若惊的和妹妹抱了个满怀,他一直以为这么多天没管霁玲,她高兴的早就将他忘了呢,没想到她是这么想念自己。想到这里,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其实他也很想她!
  “玲儿,大哥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为难你左大哥啊?”霁龙打趣的问道,他深知自己宝贝妹妹的个性如何,想来乐涛吃了不少苦。
  霁玲轻轻的放开霁龙,撒娇道:“我哪有,我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再说左大哥跟大哥你比起来,好像更加严肃呢,我一直都很听他的话呢。对了,大哥,大嫂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可能还在梳洗打扮吧。”霁龙有些漠然的说道。
  他又不是千里眼,怎么可能清楚白菲菲现在做什么?他昨晚可是很自觉的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然后到书房睡觉去了。两人早就约定好即使同房也不能同床,还好他的书房和卧房有扇暗门相连,进出相当的方便,也不易被别人发现。 
  “当我听说大哥你已经娶了大嫂后,吃惊的很呢,想来大嫂的个性肯定跟怜欣很像,温和善良、贤慧体贴、而且才貌双全,所以大哥你才会对大嫂一见钟情是吧?不然怎会那么快娶妻?”
  霁龙那张原本还算和善的笑脸,在听到霁玲的问话后,瞬间下沉了不少,他不自然的将脸别向另一边,显然不想再提他是如何被迫接收白菲菲那令人气绝的经过。
  “怎么了?玲儿有说错话吗?”察觉到霁龙脸色不好,霁玲连忙关心的问道,说实话她还真没有见过大哥这番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没事。”霁龙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他还是没有想通,他人生中的其中一件重要大事怎么会搞得如此儿戏,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
  “霁龙,喂,你出来,我听你家的仆人说了你在偏厅,怎么早上用膳也不叫我啊,你想饿死我啊?”白菲菲人还未到,声音已在厅外响起。
  霁玲无言的看向大哥:听这口气该不会是她的新任大嫂吧?不会,肯定不会,霁玲甩甩头,想甩掉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想他相貌堂堂的大哥,一直喜欢的都是温柔贤淑型的女子,绝不可能再找一个与她差不多性子的人回来惹他生气。
  霁龙神色僵硬的坐在那里,根本不理会厅外的叫嚣。
  不到片刻时间,白菲菲携同秦雨歌大大咧咧的跨进偏厅。
  在看到落落大方的秦雨歌后,霁玲心中的疑虑这才消除,对嘛,这才是大哥喜欢的类型啊,不用猜了,这位肯定就是我的大嫂。
  霁玲笑容可掬的迎上两人,好奇与探究的目光直直瞅向具有大家闺秀般娴静气质的秦雨歌。“你一定是我的大嫂吧。” 
  秦雨歌害羞的笑了笑,“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秦雨歌,不过,我不是你的大嫂。”
  灵活的大眼不停的眨啊眨,犹不敢相信自己的竟真的看走了眼,霁玲这才将目光调向一旁的看起来十分率性的白菲菲,敢情,这位清丽佳人才是她的大嫂?如果她没有看走眼的话,她们好像是同一性格的人啊,他大哥真的会喜欢这种活泼的女子?她迟疑了半天,才不确定的开口,“你不会才是我的大嫂吧?”
  白菲菲露出友好的笑容,“实在很不巧,我正是你的大嫂,你好,我叫白菲菲,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叫我菲菲姐吧。” 
  “菲菲姐好。”怎么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不让她叫大嫂呢?霁玲百思不得其解:还有就是大哥不是一向喜欢温柔淑女型吗?怎么这么有眼光挑到和她相同类型的人。
  “玲儿你长得好可爱啊,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白菲菲笑嘻嘻的说道。灵动的眸光一直牢牢锁住霁玲,今天终于见到寒遥的心上人了,果然蛮可爱的,而且个性也活泼,想来这就是最吸引寒遥的地方吧,呵呵呵!寒遥,你等着吧,等我和玲儿搞好了关系,看我怎样整你!
  霁玲有些害怕的垂下头,这新任的大嫂做什么一直盯着她看啊,这种眼神像极了她打猎时找到喜欢猎物时贪婪的眼神,好恐怖哦!她忍不住搓搓自己的手臂,连鸡皮疙瘩都吓起来了。
  好在霁龙挑在这时开口:“好了,人都到齐了,阿福,你去把左总管叫过来一起用早膳吧。” 
  “禀城主,左总管刚才出去的时候吩咐过了,他要去视察城内事务,要中午才能赶回来。”阿福恭敬的答话。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等他了,叫人上早膳吧。”
  “是。”
  ……
  “玲儿对寒冰山庄的庄主寒遥可有好感?”
  本是很安静的用膳时间,一向主张“食不言、寝不语”的霁龙却天外飞仙的问了这么一句,吓得正在喝粥的霁玲差点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想咳嗽的冲动,霁玲拍拍胸口,顺了一口气,这才一脸气愤道:“别跟我提这人,我不认识他,更不想认识他,如果让我见到这人,我一定砍了他。”
  “玲儿,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等会用完早膳,你给我回房去抄一遍《女诫》、《女则》。”霁龙又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长篇教育,“我真担心再这样放任你下去,你怎么能嫁得出去啊?我个人认为,寒遥人品还不错,而且刚出道就接手了寒冰山庄,肯定有不凡的本事,再说寒遥人也长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能说会道--”
  力持反对票的白菲菲立马打断他那洋洋洒洒的赞美之词,十分不客气的反驳道:“喂,霁龙,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寒遥那小子哪有你说得那样好,还赞扬他人品不错,他哪里好了,连昨晚搞个闹哄哄的欢迎仪式都选在半夜三更,扰得大家不能入睡;你说他有不凡的本事,我看有气死人不偿的本事还差不多,而且他明明长得獐头鼠目、口歪嘴斜,油嘴滑舌,真不知你的眼睛是怎么看的。”
  饭桌旁的三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她,她说的那个人是寒遥吗?
  按理说有人说寒遥坏话,最感到高兴的人应该是她了,但为什么她心里反而高兴不起来呢?霁玲闷闷不乐的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先走一步了。”
  “你上哪儿去?今天是我们相聚的第一顿饭,你打算就这样离开吗?”霁龙端出了兄长的架子,不准霁玲就此离席。
  霁玲沉默不语,却因为兄长的话而不敢贸然离开。
  “看吧,看吧,玲儿本来就讨厌寒遥,你还为寒遥说那么多好话,现在她生气了吧,其实照我说啊,寒遥根本就配不上我们家的玲儿妹妹,寒遥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白菲菲继续加油添醋的数落寒遥的不是,就是想让霁玲对寒遥的印象更差一点。
  “菲儿妹妹不应该这样说寒大哥,我觉得还是霁大哥说得比较有道理,寒大哥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想不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秦雨歌,居然勇敢的提出了自己的观感。
  白菲菲不解的看了一眼秦雨歌,随即看向脸色不太自然的霁玲,“玲儿,你别恢心,虽然雨歌姐姐不同意我们的观点,但是我绝对站在你这边帮你。”
  “啊?!好,谢谢菲菲姐。”霁玲不知所措的答道,其实她没有想过与谁结同盟啊。
  白菲菲信心满满的拍拍胸脯保证道:“等我熟悉了你们霁月城后,我一定安排合适的人选跟玲儿妹妹你相亲,相信我,绝对不会超过十天的,所以,妹妹你绝对不用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一切包在我身上。” 
  “啊?!”霁玲被她的“豪言壮语”吓了好大一跳,她没有说过她要嫁人啊,更没有说过要相什么亲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菲菲姐,我没说过我要嫁人啊,你不用麻烦了。”霁玲尽量用委婉的语气对过于热心的人说道。
  “玲儿肯定是害羞了,没事的,我一点都不麻烦的。”白菲菲喜滋滋的说道。
  “不--”
  “好,就这么决定了,那个,霁龙,你不反对吧?”白菲菲难得还想起人家兄长还在这里,出于礼貌,顺便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玲儿瞧不上寒遥,那就照你的办法试试吧。”霁龙觉得白菲菲这个主意还算不坏,毕竟霁玲再过几月就十八了,终身大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啥?!--”
  她是不是听漏了,她的兄长,她敬爱的兄长居然同意新任大嫂将她“卖”了。
  霁龙和白菲菲自顾自的将面前的粥饭喝完,不理会还在发呆的霁玲,径直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绝对不去相亲--”
  沉默了半天的霁玲终于爆发了怒吼声,只是主事者都已离开,只剩下喝粥动作稍慢的秦雨歌与她默默相望--
  
兄妹之争
  “大哥,这是你要我抄的《女诫》和《女则》,请过目。”霁玲相当不爽的将手中的纸张递到正在账房对账的大哥面前。
  “哦?速度那么快。”霁龙讶异的挑挑眉毛,按时间推算下来,离他们吃了早膳还不到半个时辰吧,霁玲的速度有那么快吗?
  霁龙推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本,疑惑的接过霁玲递过来的两张薄薄的纸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张洁白的宣纸上写着斗大的‘女诫’二字,而另一张则写着‘女则’二字。
  掩不住逐渐上涨的怒气,霁龙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这就叫写完了?” 
  霁玲没有半点心虚,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对啊,大哥只叫我写字,又没叫我写书的内容。” 
  霁龙重重一拍桌面,大喝道:“拿回去重写。” 
  丝毫不意外的会听到大哥说出这句话,霁玲很有气魄的拒绝道:“不!”
  “什么?”霁龙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掏掏耳朵,“你敢不听大哥的话了?反了你--”
  霁玲立刻反驳道:“大哥说的有道理的话我自然会听,没有道理的我不听。” 
  “你,你几时变得如此这般牙尖嘴利了?”霁龙奇怪自己的妹妹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变得能言善辩,还目无尊长。
  “我是就事论事。”打死都不告诉他,这段时间因为天天和寒遥斗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导致她也变得口齿伶俐,外加脾气暴躁。
  “你,你--”霁龙黑着一张脸,简直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跟白菲菲相处久了,潜移默化中,自己冷淡的性格也开始逐渐变得暴躁起来,尤其是她和自己的宝贝妹妹都属于气死人不偿命的类型,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妹妹不会使毒,也不会医术。
  “我,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还有,就是你和菲菲姐要在十日后给我安排相亲,我绝对不同意,也不会和你们所谓的相亲对象见面。”霁玲愤愤的吐出心里话。
  霁龙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道:“你给我相也得相,不相也得相,如果你不怕丢脸,我直接绑了你去相亲,到时可别逼我用对待野蛮人的方式来对待我亲爱的宝贝妹妹。”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霁玲一脸愕然,受伤的表情很明显,她强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指控道:“为什么娶了新大嫂回来,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而且还一直帮着大嫂,难道成了亲,你真的把妹妹当成了累赘,所以才这么急的找人接收,我告诉你,我是人,不是畜牲,如果你实在无法忍受我在霁月城,那我走,我走好了--。”相当气愤的吼出心声,霁玲泪水狂飙,敝下一脸震惊的霁龙,抽泣着跑出了账房。
  霁龙颓唐的坐回凳子,心中烦乱不已:玲儿居然把他想成这号人?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好好的找寻心中的另一半,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哪里是想把她当成累赘一样踢出家门啊,兄妹俩只不过十来天没见面,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分歧呢?
  心情烦闷到极点的霁龙,捧着账本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索性一甩账本,大步朝自己卧房走去,他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心情极好和极不好的时候喜欢抚琴,他那把相当珍贵的香木琴,已经好久没有碰过了,而现在他最需要它。
  ……
  房间里。
  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此刻正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霁龙心情郁闷的抚着那把香木琴,“啊,啊,啊--”的惨叫、怪叫、愤怒吼叫声掺杂其中、不绝于耳;而他私密书房的一端,白菲菲居然若无其事的翻着医书,手上还不停的配着各种药粉。
  当第十九声“啊--”的惨叫声传来,正在配制药粉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害得药粉的剂量差点超标。
  她狠狠的瞪了瞪正在卧房里大弹特弹的霁龙一眼,十分不解那个黑脸的霁大城主到底在发哪门子疯,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只不过去了一趟账房,回房间的时候脸又黑得不行,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那模样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而且他进来后根本不看她,径直将自己的木琴拿出来,酷劲十足的说道:‘我要抚琴,如果你觉得太吵可以出去,或是到我的秘密书房,只要别让我看到你就行。’若不是看他心情确实超级的不好,她早就反击了,哪容得他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难得她好脾气的收拾起自己面前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退到他秘密书房的角落里来继续配制药物。
  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真的让白菲菲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屠宰场!
  那琴技实在不怎么高超的城主,明明弹的是振奋人心的“满江红”,却因无数次的弹错调,时不时的发出令人害怕的吼叫声,而一向对曲调要求近乎完美的城主,干脆重头再弹,所以在这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完整的弹完这一曲;只是重复、重复、不断的再重复开头的调调和恐怖的吼叫,这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啊!
  如果被岳飞将军知道霁龙将他的“心血之作”弹成了那个鬼调调,只怕也会气得从坟堆里爬出来找他算账吧-- 
    。。。。。。。。。。。。。。。。。。。。。。。。。。。。。。。。。。。。。。。。。。。。。。。。。。。。。
  “啊--”
  凄惨的吼叫声惊起“飞禽”无数。
  “啊、啊--”
  又一声惨叫声起,惊跑“走兽”无数。
  “啊、啊、啊--”
  “喂,喂 ,喂,姑奶奶,拜托你啊,别再吼了,我的耳朵真的再也禁不起这样的摧残了。”话音刚落,从一株茂密的大树丛中,跌落一人,不怕死的跌到了正在发泄心中强烈不满的霁玲面前。
  “是你,你还敢来见我?”抹抹脸上未干的泪痕,再吸吸红肿的鼻头,霁玲这才发现眼前人居然是那位她十分想杀之而后快的寒遥,不过因为现在心情低落,失了想砍人的念头,所以只是瞪大双眼愤愤的质问,而没了前两次见到他后一定“要杀”“要砍”的骇人气势。
  “玲儿妹妹,我知道刚才你跟你大哥吵了架,所以心情很烦闷,但是不需要以吼叫的方式来抒解心中的闷气,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倾诉,我很欢迎的。”
  此刻的寒遥一脸真诚的笑容面对着霁玲,伸出的双臂却抖动不已,估计是害怕佳人脾气上来直接挥刀砍人。
  “不需要。”霁玲倔强的摇头拒绝,随即想到一些问题,“咦,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跟大哥吵了架?还有,你是什么时候来我家的?然后,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躲到我家的狩猎园的?最后,难道你就不怕你今天有来无回吗?”
  “首先,你应该清楚寒冰山庄拥有全天下最精确的情报网,肯定是因为我在各地都设有眼线,而玲儿妹妹你的一举一动,是目前我最关心的。昨夜我得到你家兄长首肯,今日特来拜会,哪知刚到里院,就听到你们在争执;然后,我就看到你哭着冲了出来,所以就暗地里尾随而来;最后,我敢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是觉得此刻你更需要安慰,即使你会砍了我,我也不怕。”难得寒遥没用那种痞痞的神态和轻佻的语调与霁玲说话,今天的回答都是一本正经的,这让本来一直对他印象不好的霁玲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住到我家的那段日子,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霁玲恍然大悟。
  “对不起。”寒遥郑重道歉。
  霁玲不些不解的问:“干嘛突然说这句话?”
  “嗯,我为我上次的‘情不自禁’道歉。”
  ……
  “我今天是特地来任你宰杀的。”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