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倒霉不分先后

_10 龚一诺(当代)
  岐视,岐视,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岐视。
  这要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他是一个性向绝对正常的人,所以他受不了。
  他用火红的眼神恨恨的表达着自己的愤慨:即无声的谴责着逃跑人群--的背影。
  。。。。。。。。。。。。。。。。。。。。。。。。。。。。。。。。。。。。。。。。。。。。。。。。。。。。。
  -想到那个老奸巨滑的义父,呃,不对,是慈祥可亲的义父,他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弥无踪了。
  那老想着云游四海的老人家和他分手时说什么来着,说是为了寒冰山庄的名声着想,一定要在今年春节之前将他嫁出去,呃,是让他娶个老婆回来过年,否则,就打断他的狗腿。
  哼,他岂是被人威胁之辈!所以,他立刻就义正辞严的告诉义父,这没什么了不起,他的腿已经轰轰烈烈的断过一次了。
  而他老人家则十分清淡描写的回道:[那就再断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嘛!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另一条腿么?]
  当时就把他给噎得默默无语泪千行……姜果然是老的辣。不过,请您老人家不要用另一条好腿可能发生的情况来危胁他,行不? 
  当然,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尽快找到零玲的决心……
  辗转反侧了好久,还是睡不着,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那声像是重物散架的声音在夜里传得老远,骇得他心惊胆颤的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瞪着头顶的木板做着无声的抗议,一直瞪到他上下眼皮打架时,第二声巨响又聚然响起,甚至比第一声巨响更恐怖,更遥远……
  妈的,这楼上的人在拆房子啊,半夜三更的还要不要人睡了?
  寒遥一跃而起,气愤的抓过床尾的外套就往门外冲。楼上的房门口早已聚集了不少被吵醒的客人,他拨开吵嚷个不停的人群朝屋里张望,赫然发现房内到处都是散落的木块,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堆在床铺的位置。
  他疑惑出声:“是谁在练铁沙掌吗?人呢?” 
  一旁的客人愤怒的答道:“在没惊动小二和掌柜就跑了,我听到声音出来时刚好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背着包袱跑路,啧啧,真不知那女的怎么长的,胖成那样,瞧瞧,连床铺都压坏了。”
  寒遥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胖?胖女子?那,那她是不是年纪很轻?”
  另一人耐心的替他解答疑问:“嗯嗯,估计十八九岁的样子,背着弓箭,模样还好,就是胖了些。”
  话音刚落,围在房门口的人群只听到“咻”的一声,刚才还在问话的白衣公子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
  站在悄无声息的大街上,寒遥单薄的身形孤独无助的伫立风中,任凭冬夜的寒风肆虐而过,平日的嘻皮笑脸已不复见,此刻的他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失落。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仰头发出一声哀恸的喟叹:“玲儿妹妹,你,终究还是不见了——”
  。。。。。。。。。。。。。。。。。。。。。。。。。。。。。。。。。。。。。。。。。。。。。。。。。。。。
  霁府的左乐涛左总管要过生辰了,他竟然破天荒的准备在霁府大肆铺张的过他二十七岁的生辰,这,这哪是一向以低调为主、自保为辅的左总管会做出的事啊。可事实就是事实,任谁也不能抹杀。
  瞧瞧,瞧瞧,他将霁府打扮得披红挂绿,整个一欣欣向荣喜气洋洋的繁荣景象,而且还大方的拿出库银,给府上每一位仆人和护院做了一套新衣加了一些薪饷,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要成亲而不是过生辰。
  这更让习惯了府上以黑白色基调为主的霁龙,一时间很不适应,因为他一旦跨出自己卧房和书房的范围,就会误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十分怀疑他啥时搬到妓院来住了?对此类似疑问,左乐涛左总管总是面无表情的保持着“非礼勿听”的良好美德。
  不止霁龙不习惯,连穿着一套簇新黄衣的白菲菲也是很不习惯,还相当疑惑地问左乐涛左总管是不是误食了她遗失的导致神经错乱的药丸,其认真询问的表情害左总管眉毛抽搐了好久好久,差点就打破他“沉默是金”的行事准则。
  [忍]字头上一把刀,左总管被那俩人一冷一热的刺激过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迎来了报仇机会。
  当谴退下所有家仆,倘大的饭厅只余下三位主角。
  左乐涛笑容可掬的执起酒壶替霁龙斟酒,但毕竟是第一次害人,壶嘴好几次都对不准酒杯,待好不容易对准了酒杯,一个激动,却直接把酒杯给掀翻了,喷香四溢的美酒顺着桌面四处流淌,急得他心虚的以袖当帕直接擦拭,看得一旁被强抑性留下的白菲菲一阵好笑:“左总管,你激动个啥?莫不是在酒里下了毒,才会惊慌到如此地步?”
  霁龙瞪了口无遮拦的白菲菲一眼,随即关爱的眼神扫向了他。
  左乐涛在心里打着哆嗦,脸上却泛起苍白的笑容回道:“怎么可能呢?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
  她突然觉得逗弄左总管蛮好玩的,于是她嘻笑着回道:“不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解释。”
  左乐涛不知不觉的握紧酒杯,强抑住自己想直接把酒泼到她脸上的冲动……
  一直沉默的霁龙突然夺过酒壶,亲自替左乐涛和自己分别斟满一杯,然后起立举起杯,“乐涛,我敬你,这段时日真的是辛苦你了,你是我这辈子的好兄弟,祝你生辰快乐。”说完豪气的一饮而尽。
  左乐涛站起身心虚的接过酒杯,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犹豫着该不该喝这杯盛满情意的酒。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磨磨蹭蹭的,霁,嗯,城主都敬你了,你好意思不喝么?还是你不想跟城主当兄弟?”
  左乐涛打了个激灵,蓦然清醒过来,遮遮掩掩用右手挡住拿杯的左手,躲过两人虎视眈眈的注视,迅速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酒壶,将酒倒入,然后隐藏好,再将空酒杯展示给两位观看后落座。
  见霁龙满意的点头后,左乐涛又立刻站起身,替白菲菲斟满白酒,递出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脑门上的冷汗也是一颗接着一颗的冒。
  毕竟这可是某某神医自己提供的药丸啊,如果被发现了,他可还看得到明天的太阳?
  白菲菲毫不迟疑的接过酒,冲左乐涛挤眉弄眼道:“今天是你生辰,我确实也该和你喝上一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她将酒杯端至唇边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转喜为悲
  看着那只停留在红唇边的酒杯,左乐涛拼命的抑制住快要蹦出喉咙的小心肝,脑门上的冷汗也流得更凶了……就在他坐立不安的猜测着自己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时,却看到白菲菲已经放下酒杯,还若有所思的深深地瞥了他一眼,惊得左乐涛的心“咚”的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难道就这样被发现了?满满的一大壶酒,他可是只放了四分之一的药量啊,就怕被白菲菲发现,结果,唉——
  他本就微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惨白,而单薄的身体则在白菲菲深沉的注视下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还有愈抖愈烈的趋势。
  瞪着摇摇晃晃的桌面,霁龙挑眉看向肇事者,平静地出声:“你很冷么?”都抖成那样了,再抖下去,连他都快跟着夹不稳菜了。
  左乐涛回以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过后,桌面颤动频率依旧。
  奇怪的是白菲菲并没有怒气腾腾的揭发他倒的酒有问题,而是径自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递向他,“如果日后你受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吞下瓶中的这粒药丸便可救你一命,这个,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桌面瞬间停止了颤动,接着便是酒杯落地的声音。
  ……
  他的人生可谓是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峰回路转般的精彩纷呈啊!在这短短半刻钟的时间里,他在精神上就经历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悲喜交加的心路历程,由于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致于他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递出药瓶的右手都举酸了,也不见他来接,只是傻愣愣的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望着她,像是吃惊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这也怪她多事,好端端的向他示什么好,结果人家根本都不领情。
  想到这里,白菲菲刚才还很平和的脸色渐渐现出恼意,“怎么,是嫌弃还是怎么的,不要就算了,我自己留着。”
  白菲菲善意的举动让他吃惊,更让他心虚,回过神来左乐涛边擦冷汗边伸手接药瓶,接过药瓶的右手甚至有一些小抖。
  “真的很感谢,我很喜欢。”左乐涛有些惭愧的道谢,其实白菲菲这样对他,反而让他不好意思;但话又说回来,他好好的一个生辰犯不着用送药这样的方式来诅咒他吧?
  “嗯。”白菲菲侧过脸,轻扬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开心,为避免两人发现异样,她掩饰似的顺手端起刚才左乐涛替他斟的酒豪气的一饮而尽。
  她喝了,她喝了,她终于喝了。
  左乐涛刚刚才平复的心跳抖然间又开始加速,神色激动的连自己手中的酒杯都快端不稳了,他豁然放下自己的酒杯,忙站起来殷情的替白菲菲再斟上满满的一杯,然后又替霁龙斟上一杯。
  两人毫不迟疑的一饮而尽,打火一定要趁热,乐得左乐涛又马上替两人倒酒,就这样一杯一杯又一杯,一直到两人酩酊大醉到不省人事……
  
  。。。。。。。。。。。。。。。。。。。。。。。。。。。。。。。。。。。。。。。。。。。。。。。。。
  
  白菲菲满足的蹭了蹭热乎乎的枕头,咦,等等,瓷器枕头怎么可能有温度,就算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棉布也不可能啊,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一月份了。
  嗯,算了,不想了,头好晕,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咚-咚-咚……”
  “好吵。”睡意朦胧的白菲菲喃喃的发出抗议声。
  强劲的韵律一直在耳边不间断的响起,让她的头晕得更厉害了,可是她又疲倦的睁不开眼睛,只得迷迷糊糊的又摸了摸瓷枕两把,觉得这声音似乎是从她头下的枕头得发出来的,吵得她不得安宁,她不得不翻身调整了一下睡姿,总算避开了那个吵人的声音。
  然后更诡异的事就发生了,一只宽大的手掌搁上了她的胸口,而且还有阵阵热气袭来,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一时之间,她以为是自己的在做梦,便昏昏沉沉的挥开了那只温热的大手。谁知没过几分钟,那只大手又搁了上来,她不耐烦的再次挥开,压在胸口的热气还未散去,那只大手又搁了上来,更过份的是,这次连脚也搁上来了。
  如此反复几次,她觉得烦了,硬是艰难的半睁开眼,隐隐约约的瞧见一个很眼熟的侧脸,再顺势往下瞄——呃,一名昏睡的男人光溜溜的躺在她身旁,而她的头正好就枕在他的宽阔的右肩上,所以她才老觉得有热气袭脸,而他的左手则是横过她整个胸口,左腿甚至还缠上了她的右腿。
  朦朦胧胧中,她笑了,并在心底长松了口气:呼——还好,这羞人梦中的主角是霁龙,不是别人。想到这里,她满足的打了个呵欠,不自觉的拢了拢她和霁龙的被子,还很热情的回抱住了霁龙,她甚至很清楚的感觉到晕睡中的霁龙似乎也很用力的回抱了她,而且抱得好紧。呵呵,没关系,反正是梦,天一亮就没事了。
  屁才没事……
  “啊——”一声惊天地泣鬼声的尖叫声差点掀翻了霁龙卧房的屋顶。
  被突然吵醒的霁龙晕晕乎乎的揉揉太阳穴,慢慢坐起身子,眼睛都还未来得及睁开,便不满出声:“见鬼,是谁在吵?”
  “霁,霁霁霁龙,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白菲菲,这个名字如雷惯耳,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猛的睁眼,惊愕的发现两人竟然光溜溜的坐在同一张床上,他睡在外侧,白菲菲睡在里侧,而他们全部的遮掩物就只有一床被子。
  依旧顶着芍药面容的白菲菲正紧张的搂着被子,惊慌的用被子掩住了前面的上半身,后背却是光裸着,因为另一半的被子正覆在他身上,估计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不敢将被子全部据为己有,只是睁着小鹿般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表现得过于冷静的他。
  是的,他太过冷静,冷静到竟然——笑了。
  还没来得探究他为何会笑,房外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估计护院们是听见了她恐怖的尖叫声,特意赶来支援的。
  “城主,城主——”
  “城主,城主发生什么事了吗?”
  “城主,有人来寻仇了吗?”
  ……
  吓得她再顾不得其它,立刻重新躺下直接钻到被窝里躲好,掀开被子,霁龙清爽的气息扑鼻而来,瞬间,她的脸红了。
  眼看这群人就要冲进来了,而且房门已经有了动静,霁龙突然高喝一声:“不准进来!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可是,城主——”
  “闭嘴,执行命令。”
  “是。”
  “等等,一个时辰后,把左总管叫到书房,就说城主和城主夫人有事找他。”此话一出,霁龙就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他不在意的笑了笑,身体有意无意的朝她那边挪了挪,吓得她再也不敢乱动了。
  门外带头的人疑惑道:“是,可是城主夫人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那人的话刚问完,霁龙又感觉自己的大腿又被人给拧了一下,他宠溺的冲着被窝里的那团凸起物的笑了笑,这才答道:“这个等我见过左总管后,自会召集所有人到前院解释清楚。”
  “是。”
  确定来人全部散去后,白菲菲这才红着脸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紧紧的裹着被子,除了躲闪着霁龙火热的眼神外,她不知现在这种情形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一种异样的感觉侵袭着两人,暧昧的气氛充斥在四周……
  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好打破眼前这尴尬的气氛,沉寂片刻后,霁龙开始不自在的引导话题:“咳咳,你最近过得好吗?”
  白菲菲红着脸皱着眉,努力思索着这句话是啥意思?她最近不是一直都呆在霁府吗?除了他随时来找茬,基本上过得还算可以。他们又不是很久没见了,他这样问话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光着身子聊天不管怎么说都比较奇怪。
  “嗯,还行吧。”她客气的答道。
  霁龙失神的望着那张艳若桃花的的脸庞,心跳骤然失序,激动到手心冒汗,他暗自对自己说:“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下定决心后,他略微颤抖的身子,尽量压抑着自己狂热的情感,以轻淡描写的口吻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们择日正式成亲吧。”
  白菲菲的神情从意外到惊喜,从惊喜到失落,从失落到愤怒,其丰富的变脸绝技看得霁龙一阵惊叹,不过他在惊叹过后却变成惊变了。
  “你个王八蛋!”
  “叭”一声绝响,愤怒的白菲菲抓起瓷枕,直接招呼上霁龙的脑袋,然后怒气冲冲的一把将被子抢来裹住自己,再也不看霁龙一眼,直接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扭头就朝与卧房相通的秘密书房走去,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呆若木鸡的霁龙任凭头上的鲜血狂飚,因白菲菲的意外举动,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刚才她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对他,是拒绝吗?一定要采用这种方式明白的拒绝吗?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恼她了,让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求亲,变成了笑话。想到这里,霁龙苦涩的一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受伤了,很疼,很痛……
  
转悲为喜
  刚接获城主大人和夫人一个时辰后要召见他的通报后,左乐涛这才慢条斯理起床穿衣,他喜滋滋边着中衣边吹着口哨幻想着霁龙和白菲菲琴瑟合鸣后,自己的日子将过得如何如何的滋润、如何如何的逍遥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他很不想理门外那敲个门像打雷的家伙,况且自己目前正处于衣冠不整的状态,所以没有马上去开门,就在他正往身上套外衣时,“砰”的一声,他的房门应声而裂--
  待灰尘散去,他愕然的看着被五马分尸的门,惊呼出声:“哦,老天,我的门啊--”‘啊’字还未哀叹完毕,他的衣领就被人一把攥住,他惊魂未定的对上那个顶着芍药面貌黑着晚娘面孔的白菲菲,震惊的发现她那一副好像他欠了她千儿万把银两没还的模样。
  左乐涛任由她攥住他的领子,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朝着债主打招呼:“霁夫人,早啊。”
  “你,叫,我,什,么?”白菲菲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眼看她神色不对,他立刻聪明的改口:“嗯,白姑娘,有事吗?要不要先坐下来再说,你看你这样攥着我的衣领,手会很累的,要不先放一放,休息一下。”他竭尽全力的讨好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爽,直接把他扔出房间。
  白菲菲总算松了手,气闷的顺势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左乐涛为免遭不测,特意找了个离她最远,离门最近的方位,也跟着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发现昨晚的酒有问题,所以,今儿一大早特意跑来兴师问罪!他抚上自己激烈的心跳,脸色也变得相当苍白,为掩饰自己的不安,他顺手拿起圆桌上反盖的瓷杯,替自己倒满水,也顺便替白菲菲倒了一杯白水,放在她面前。
  美目横了过来,恶狠狠地瞪向他,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我今早为何会在霁龙的房间?”
  第一个问题就这样劈了过来,左乐涛有些错愕,他还以为她会问他酒的事呢,看样子她还没有想到那一点上。于是,他稍稍安了心,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他沉吟片刻后才回道:“我不是很清楚,昨晚我比你们更早的离席,这事你应该问你自己和霁龙啊。”他索性一推二五六,以免解释多了反而露出马脚。
  白菲菲狐疑的看向左乐涛:“真是这样吗?”
  左乐涛力持镇定的点点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端起水杯,不急不徐的喝上一大口,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不过很快的,他又装作没事般放下水杯,这才慢悠悠的对上一直观察他举动的白菲菲,淡淡的补上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话:“真的,我走的时候还听你说了一句想去参观一下城主的卧房,所以,我想会不会--”
  白菲菲挥了挥手,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臆测,她有些心烦意乱的端起水杯,像昨晚饮酒般豪迈的一饮而尽,然后,她“卟哧”一声,将口中的水全数喷出。
  现在,她总算明白刚才左乐涛喝上一大口水后,脸色为何会变得如此古怪了,只不过她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咽下去,而是选择直接喷了出来。
  她放下水杯,边擦拭嘴角的水渍,边不满的朝左乐涛抱怨道:“哗,这水怎么这么冰,你也不知道让人……咦,你,你的脸,好好笑,哈哈哈--”
  左乐涛一语不发的用衣袖擦拭着湿漉漉的脸庞,早知道就不选在她对面了,她喷出的水竟然被他的脸全数接住了。
  原本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被这意外的小插曲一闹,气氛竟轻松了许多,左乐涛见她心情好了很多,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你和霁龙如何了?”真是搞不懂这两人,既然霁龙已经开口承认他是城主夫人了,那她怎么会一大早怒气冲冲的跑来找他麻烦,按理说她应该是娇羞无比的向他道谢才对啊。
  刚才还喜笑颜开的白菲菲突然沉下脸来,横眉竖目的瞪着他。
  天啦,这是她要发飚的前兆,左乐涛见状正准备拔腿就跑,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声,他好奇的转过身,对上她忧伤的眸子,只听得她低低地喃喃道:“他--变心了。”
  左乐涛的大脑瞬间当机,久久反应不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掏掏耳朵,凑近圆桌另一边的白菲菲,“麻烦你再说一遍。”
  白菲菲白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他变心了。”
  “怎么可能?”左乐涛索性将凳子移到离她最近的旁边,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长篇大论:“你说别人我相信,如果是霁龙,那绝对不可能。你别瞪我,我当然知道你为了他受了很多苦,甚至连小命都差点没保住,但他又何偿不是因为你而备受折磨。
  在他以为你死了的那些日子里,你知道他是怎么渡过的吗?他整天整天的呆在自己的卧房不出门,饭也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吃着,根本完全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受不受得了,而且原本沉稳的性格也变得暴燥易怒,吓跑了所有的丫环和侍女,你后来也看到了,这里除了厨房的大娘,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啊,你说他怎么变心,找谁去变心,难道找我啊?就是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我真不知道你成天在胡思乱想着什么,霁龙对感情的事是相当认真和执着的,一旦他认定了某个人,一定会至死不渝的将这份情坚持到天荒地老;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下落不明的妹妹,我想,他现在已经赴黄泉找你去了,就冲着这一点,你都不应该怀疑霁龙对你的感情。”
  白菲菲的眼眶闪着泪光,她从来不知道霁龙对她如此情深意重,“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左乐涛态度强硬的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对了,你知道为何当你扮成芍药时霁龙一直赶你走吗?”
  白菲菲泪眼迷茫的望向他,轻轻的摇头。
  “据我猜测,他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芍药酷似白菲菲的性格给吸引了,再加上不管你的易容术如何的精妙,你的眼神、你的脾气、你的习惯、你的喜好等,始终带着白菲菲的影子,我发现他经常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凝望着你的眼睛出神,似乎在透过那看些什么,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在那时他又再次被不同面貌的你给吸引了。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害怕了,他怕自己忘掉白菲菲改而爱上芍药,所以,他在还能抑制住自己对芍药的感情之前,千方百计的想赶你出府,好恢复他的正常生活;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因为忙着追查寒遥第二次失踪的事,又消失了几天,他才惊觉,有些感情像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无法收回的。那些天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找我要人,天知道那些日子我为了你们到底受了多少冤枉罪啊。”说到后面,他觉得自己好委屈,满腹的心酸不比白菲菲的少啊。
  白菲菲此时早已泣不成声,她吸吸鼻子,边掉眼泪边忏悔道:“原来是这样,亏我之前还一直误会他,甚至恶整他。”
  左乐涛不满的抱怨道:“你忘了,还有我,你和他还经常威胁我、欺负我,我夹在你们中间那滋味--啧啧,真不是人受的。”
  “左大哥,对不起,我承诺,我以后把你当亲哥哥,再也不欺负你了。”想起这些日子对左乐涛的恶言相向,白菲菲惭愧的做出保证。
  “真的?”左乐涛想不到透露出霁龙的心路历程后,还有这样的惊喜,早知道他八百年前就对她说了,他试探性的再问道:“那就是说无论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呃,当然,以我的人品怎么可能做呢,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懂的哈,不是真的,我是说假如我真的做了,你也不会危胁我、迫害我?”
  白菲菲点点头,诚恳的说道:“我是认真的。不过因为我已经有了大哥,那以后我就叫你左二哥吧。”
  左乐涛心头大喜,连不迭地说道:“那自然好,我就认下你这个妹子。”
  “好。”白菲菲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看白菲菲的神情不是哄他的,左乐涛兴奋的直搓手掌,一时不察开始透露其它的秘事:“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吧,刚才我不是提到你去追查寒遥失踪的事了吗?其实,在那时霁龙就已经知道你是白菲菲的事了。”
  “什么?”白菲菲柳眉一竖,惊得跳了起来。
  怪不得自从她救了寒遥回来后,他的态度一直都怪怪的,以前是对她视而不见,而现在则是天天在她面前晃,还成天冲她傻笑个停。一想到霁龙后来的举动,她的心中荡着丝丝甜蜜。
  左乐涛一看她又有变脸的迹象,连忙提着凳子挡着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才可怜兮兮的从凳后探出脸道:“先说好了,打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准打脸。”
  白菲菲好笑道:“左二哥,你这是干嘛,我是不会对亲人动手的,而且你一直是为了我和他好,我不会怪你。”
  听到‘亲人’二字,再听了白菲菲的解释,左乐涛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湿润了。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白菲菲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有些歉意地冲左乐涛说道:“左二哥,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我必须马上找到霁龙。”
  左乐涛喜滋滋的挥挥手,“快去,快去,只是一定要记得告诉他,我现在已经升级成他的二舅子了,不准他再动不动的给我脸色看了。”
  白菲菲:“……”
  
霁龙和白菲菲爱情大结局——近情情怯
  越走近霁龙的卧房,她的心就越跳得厉害,一想到自己不但拒绝了他,还狠狠的给了他一下,她就非常的心虚,她不自觉的摊开行凶的双手,越看越是懊恼、越看越是后悔……
  好吧,她承认,她会做出这样失常的举动全是因为--嫉妒。
  对,就是嫉妒!她好嫉妒霁龙的笑容和柔情给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虚拟出来的一个人物,她当然知道这么想很奇怪,毕竟她和芍药就是同一个人,但在不知道霁龙已经知晓她俩是同一人的情况下,她难免会认为是霁龙移情别恋,所以,才会失去理智的抓起瓷枕轻轻的敲了他一下;呃,好吧,不是轻轻敲的,有可能敲得狠了点,不过他有那么深厚的内功垫底,应该不至于被敲成白痴吧。
  不知不觉中她已在卧房门前伫足,看着那扇房门,她有种近情情怯的窘迫感。
  “是谁?”霁龙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白菲菲紧抿着红唇并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虚掩的房门前,不敢进去也不愿离开。
  等了片刻,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人在门外,却不见人进来,霁龙皱皱好看的剑眉,再次高声喝道:“阁下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是想让我亲自出来请吗?”
  他冷漠的语气中透出些许的不耐,看来她再不进去,他真的准备冲出来了。呃--如果他还没有穿戴整齐的出来,岂不便宜了别人,想到这里,白菲菲终于鼓起勇气进门。
  听到门动了,坐在床沿边的霁龙直觉的抬头望去,便看到已经卸下芍药妆容的白菲菲扶着门进来了。他心下微微一惊,没料到进来的人会是露出真容的她。
  吃惊过后,他下意识的摸摸后脑勺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暗自揣测着她是不是早上没打过瘾,现在又准备来补上个几下。想到这里,他的右手不自觉的搁上她早上行凶的武器,暗忖着是不是先把这瓷枕收起来比较好。
  站在门口位置,她心虚的瞧见他额上醒目的白布,松松垮垮的缠得跟个莬丝花一样,这显然是他自己的随手包扎的结果。
  在不小心窥见了他阴郁的脸色后,她那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她慢慢地朝他走近,怯怯地发问:“你还好吧?”
  霁龙冷眼看着她走到他跟前,偷偷的背过手将瓷枕往被窝里挪了挪,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防备,沉下脸问道:“你还来干什么?”
  白菲菲在他面前蹲下,啜嗫的回道:“我,我只是来看看你后脑勺的伤怎么样了。”说完,不待他回答,很自然的将手伸向他的后脑勺,准备查看伤势,却意外的被他一个侧身,灵巧的躲过了。
  “不必了。”
  霁龙僵硬的将脸别向一边,神情冷漠的拒绝。
  “啊?”她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大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和黯然。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霁龙的心立刻就软了下来,本想立刻扶起她坐下,但一想到她早上如此绝情的对待,他那已经伸出的双手,又不甘心的撤了回来,再次别开脸,强迫自己用最冷漠的态度对她。
  见她久久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霁龙忍不住转过脸瞪向她:“你还有事?”
  他的冷漠触痛了她,她忍不住全身蜷缩着,可怜兮兮睁着盈盈欲泣的大眼望着他,又长又卷的眼睫毛闪动着可疑的泪光。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就是早上--”
  “别说了,”霁龙突然愤怒出声,打断她正欲出口的话,“今天早上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不必挂在心上。”说完,他铁青着脸不再看她,径自起身大步朝房门方向走去。
  只是还未踏出门口,一双纤细的手臂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她抱得死紧不说,还将头紧紧的贴靠在他的背上,霁龙僵直着背立在原地,没有挣脱她的拥抱,但是也未转身看她。
  “你要去哪里,我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你能不能先听听我的解释再决定走不走?”白菲菲苦苦哀求着,语气中透着一丝哽咽和悔恨。
  见他没有挣脱她的束缚,只是静静的站立着,好像正等着她的解释,她立刻信心大增,继续道:“当时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芍药就是白菲菲,才误以为你爱上了芍药却忘记了我,所以才会很生气的拿瓷枕打了你。我现在知道是我误会了,可是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才会失手将你打伤,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呜呜,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呜呜呜……”
  说完,她竟率先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
  不可否认,在听了白菲菲的解释后,霁龙的心跳开始不规则的狂跳起来,原来她不是对他无情,而是他表错了情。霁龙暗自轻叹了一声,蓦然转身紧紧的回抱了她,再看到她哭得一蹋糊涂的小脸后,心中怨气顿消,但眼见她有越哭越伤心的趋势,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他又好气又好笑道:“傻瓜,成亲被拒的是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闻言,白菲菲哭得更加厉害了,眼泪鼻涕也一个劲的往霁龙的身上蹭,等哭累了,她才在他温热的怀中带着浓厚的鼻音不甘心地说道:“那你再说一遍。”
  霁龙挪动了一下身子,将她的头抬起与自己平视,双手则缓缓抚上她涕泪交错的脸,难得温柔的重复一遍:“成亲被拒的是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在他以如此亲密的方式对她时,她一时之间竟忘了哭泣,错愕过后,她像一只柔顺的小猫娇羞满面的任由他用布满厚茧的大掌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触摸。他柔软的指腹来回的摩娑,带给她阵阵心悸的酥麻感,她满足的闭上双眸,漂亮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滴,白嫩的小脸却早已烧成红火的一片,却不忘低声抗议道:“不是这句。”
  霁龙稍稍拉离两人之间过密的距离,却不准她脱离他的怀抱,他用如星般璀璨的眸子牢牢的锁住白菲菲绯红一片的脸庞。
  “什么?”
  “不是要你重复这句,我是想让你重复早上那句。”白菲菲娇嗔的说完,害羞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看霁龙一眼。
  只愣了一下,霁龙就反应过来了,他欣喜若狂的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再次逼她用晶亮的眼睛直视他,这才紧张而又慎重地问道:“菲菲,你真的愿意正式嫁给我吗?”
  她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眼中因激动渐渐蕴满泪水,在霁龙满是期待的眼神下,然后很用力很用力的点点头。
  下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再次跌入了那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她甜甜的笑了,随即也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了他。接着,她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她好怕让他发现她的紧张,连忙将头更加顺服的紧贴着他颈间的动脉,却因此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脉膊也在不规律的跳跃着。
  原来,紧张的不止是她一人啊!她心满意足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他的脉膊似乎律动得更快了。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贴近过。
  白菲菲突然在他怀中不安地发问:“你不介意我用芍药的身份戏弄过你吗?”
  霁龙再次拉离两人的距离,眼中溢满柔情,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复的摩娑着她鲜红欲滴的唇瓣,半晌后终于开口:“傻瓜,我爱你,没有什么比这点更重要。”
  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瞬间就交汇成一朵惹人怜爱的笑花,趁此机会,霁龙迅速俯下身以唇封唇…… 
  。。。。。。。。。。。。。。。。。。。。。。。。。。。。。。。。。。。。。。。。。。。。。。。。。。。。。。
  左乐涛左总管盼望已久的滋润又逍遥的日子,总算在霁龙公开芍药便是白菲菲、也就是城主夫人后拉开了帷幕,只是--他所遥想的幸福日子是建立在[找人]的基础上的。
  原来新上任的城主夫人也就是白菲菲,不忍心夫君为了霁玲的事一再伤神,一时嘴快,就惊爆出霁玲之前一直很平安的住在寒遥府上,身体还好,只是模样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变化,而且因为贪玩,现在又独自到江湖上游玩去了。
  然后,恩恩爱爱的新婚夫妇很无良的把最碍眼的一颗星光--左乐涛左总管直接踢出霁月城找人,所以可怜的左总管就成了继寒遥之后,再次远赴五湖四海全江湖找人的后备人选。
  可惜,霁玲改变后的模样他并没有见过,所以,他天真的相信了白菲菲那所谓的霁玲只有一点点改变,最惨的是,他竟在白菲菲的挑唆下,发了不将霁玲带回来自己也不回来的毒誓。唉,可怜啊,只怕变胖后的霁玲与他面对面的擦身而过,他也认不出来啊!想要在短期之内找到他,呵,还真难罗。
  不过,这事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最擅长找人且看过霁玲改变后真貌的寒遥不是已经出马了吗?
  
寒遥和霁玲的爱情结局 终点也是起点
  “大婶,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这么高,这么这么胖的姑娘,大概十七八岁,她的脸长得很圆很可爱,她的身子也很圆,嗯嗯,对对,长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像尊佛一样,身上还背着一把弓,怎样,有见过吗?”穿着一袭白衫的寒遥热情地向路人指手画脚的比划形容着霁玲的模样,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再说霁玲目前身材也是很好辩认的。
  同样热情爽朗的大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忙不迭的点头答道:“见过、见过。”
  寒遥一听急忙问道:“在哪里,在哪里?”
  大婶笑呵呵的回道:“昨天见过,她还向我打听怎样去冀州的路呢。”
  “冀州是吧,好的,谢谢,谢谢!”
  ----------------------------
  冀州城。
  “请问守城门的官爷,你们可曾见过……对,我很急,真的很急。”寒遥边塞银子边打听着。
  手持长矛的官兵,掂了掂手中份量不轻的银子后,这才喜笑颜开的替他指点明路:“城里有个丰腴美人馆,你可以到那里去找,环肥燕瘦,包君满意。”
  寒遥:“……”
  --呃,大哥,我不是在找青楼女子好不好。
  ――――――――――――――――――――――――――――
  田间。
  “婆婆,您--”
  老态龙钟的老人家微眯着晕浊的双眼,冲寒遥吼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寒遥困难的咽咽口水,考虑着是否该换个问话的人选,但就这样走开不太好,所以他还是一阵手舞足蹈的边比划边大声问道:“婆婆您是否有见过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子路过此地?”
  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的寒遥,见老人家似乎在思索他的话,便礼貌的站在原地等着她回话。
  一刻钟后,老人家终于咧开嘴露出硕果仅存的一颗牙,喘着粗气回道:“见过。”
  “在哪里?”寒遥激动地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向自家的房屋,“后面。”
  寒遥大喜过望,连忙扶着老人进屋查看……
  --呃,老人家,我不是在找老母猪好不好。
  ――――――――――――――――――――――――――――
  河边。
  “大叔,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子,身上还背着弓箭。”
  捕鱼的汉子点点头,爽朗的回道:“有见过呢,刚才她都还在这里,要不你再到前面找找,她最喜欢在这附近玩了。”
  寒遥忙不迭的道谢,兴冲冲的朝前面走去。
  半晌后,他还真的在一棵大树下瞧见了一名白白胖胖且身上还背着弓箭的女孩子。
  但是--
  大叔,我不是在找女儿好不好。
  ――――――――――――――――――――――――――――
  人生永远充满着惊喜,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等着你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就像他--想找的人老是找不到,可是偏偏因为找人,他又在不知不觉中惹下了好几桩风流债,虽然他真不是故意的。
  唉,人长得帅就是麻烦,你说他老妈没事把他生得这么颠倒众生干嘛,害他想低调的找个人都不行,搞得他整天除了找人、就是被人找,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啊。
  一个月下来,他已经找遍了整个冀州城,目前已有找第二遍的打算。
  这么久了,人没找着,倒是让他见识了不少千娇百媚的胖姐姐、胖妹妹、胖大婶、胖大娘、胖……,在这祟尚以纤细为美的时代里,大多数男子的择妻标准,都脱离不了那些有着盈盈一握的水蛇腰的美女们,虽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凡的,唯独这个却不能免俗。
  只是,习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在他这找人的一个月中,搞得自己的视觉神经每天都在高强度高负荷的运作不说,甚至在看惯了心宽体胖的丰满美女后,视觉差异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以前看到那些弱不禁风体态轻盈的温婉女子,心中总是生出怜惜之情;但自从有了这整整一个月的视觉垫底后,惊愕的发现他以前欣赏的类型,怎么一个个瘦得跟个皮包骨头似的,你别说,这越看还越有那么一丝飘逸出尘的味道--人瘦了,衣服大了,能不显得飘吗?
  现在,他严重地怀疑,他以前的审美观真的正常吗?抑或是现在的审美观才有问题?
  想到这里,正坐在冀州最繁华酒肆内的寒遥郁闷的开始大口大口的灌着美酒,这段日子以来真的是太累了,所以他决定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寻找。
  坐在靠窗的位置就是好,一来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赏楼下风景,二来可以看看美女饱饱眼福,只是现在欣赏口味突变的他已经不知道哪种美女才是他钟爱的类型了;三来说不定可以发现霁玲的行踪。一想到霁玲,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忆自己与霁玲的相遇过程。
  会被她吸引,全因她当初大胆跳上擂台保护文氏兄弟的举动,让他觉得这毫无心机的小女孩坦率的可爱,正巧也借她这把梯子下来。无聊的自己借机与她一路同行,跟她在一起很开心,很放松,再加上她的反应远比其它人好玩得多,所以他总喜欢去逗弄她,而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沉溺其中的,他却忘了。
  但自从那次临时起意偷亲她被赶以后,他无聊的独自呆了几天才察觉到自己对霁玲的感觉似乎变了,至于变成哪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倒是因为好几天没见她,格外的想念她,所以才有了夜探霁府的闹剧。
  当李君耀来霁府相亲的时候,他震惊的发现,李君耀和霁玲的笑容像根毒刺般猛的扎进了他的心窝,才真正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等他想要用心经营一段感情时,老天却残忍的将他们分开了。这一分,就将两人彻底的分离了原来世界。
  他的伤在明处,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苦在暗处,只能自己伤心独处。
  没了霁玲,他没了往日的笑容;
  没了亲人,她没了往日的快乐。
  他失去的只是一个人,
  她失去的却是所有--包括自信。
  现在,他终于明白化名为布圆的霁玲,为何见他一次,总会流一次泪,他真的理解那种相见不能相认的滋味,是如何的煎熬人心。
  在寻找霁玲这件事上,似乎变成了他的一种执念。
  在这一月忙碌奔波的日子里,他常常望着天空扪心自问:他对霁玲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会因她外貌的巨变而放弃吗?如果一旦放弃,那他找她还有何意义?
  在他被救出地牢的日子里,他还来不及抛下所有去找她,就得应付身边连绵不断的霉运,而且还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毁容的打击。可能是被意外打击的多了,反而对于布圆就是霁玲这件事,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还有一点,他才注意到,就是不管他遭遇了多么大的意外和打击,却从没有想过返回京城继续过自己平淡又逍遥的日子,反而坚定地相信霁玲只是暂时性的离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要在原地等她,一直等到她能敞开心怀接受他。
  三壶好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见底,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眼皮渐渐开始下垂,他无力挣扎,也不愿挣扎,好想一睡到底。
  。。。。。。。。。。。。。。。。。。。。。。。。。。。。。。。。。。。。。。。。。。。。。。。。。
  “你醒了?头还痛吗?”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恍若置身梦中。
  他惊异的从床铺爬起,使劲的揉揉双眼,然后才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你是玲儿妹妹?”
  眼前的比窈窕淑女稍丰满一些的女子含羞带怯的点头。
  “天啦,我不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这也太真实了吧。”寒遥连忙掐掐大腿,好痛。
  霁玲被他滑稽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怎么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了?哦,不,好像还比原来丰满一些,不过更好看了。”寒遥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霁玲递上一杯茶,温柔道:“你先醒醒酒,然后我再告诉你。”
  “好。”寒遥点点头,喜孜孜的接过茶,正欲喝下,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下子将茶杯打飞,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轻巧的跃到霁玲面前,就听到“卟卟卟”几下,霁玲立刻就无法动弹。她睁着无辜的大眼,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点我的穴?”
  寒遥将她移到床沿,自己则搬了把椅子跟她面对面坐着,俊颜一挑,他这才胸有成竹地道:“你不可能是霁玲,第一,霁玲性格坦率,个性大大咧咧,基本跟你这种淑女性格绝缘;第二,她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过话,更别说替我端茶送水的;第三,霁玲身中的奇毒连用毒如神的白菲菲都解不了,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突然恢复了原先的身材。”停了一下,他言之凿凿的总结道:“基于以上三点,我敢肯定,你绝对不是霁玲,而是假扮成霁玲而对我另有所图的人。”
  这位顶着霁玲面容的美女突然一改刚才的温柔娇弱模样,眼中怒火冲天,“寒遥,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说我的个性大大咧咧与淑女绝缘,还说我从来没有温柔过?还说我对你有所图谋?你还真能替自己脸上贴金呢?我才不屑你呢,还有一点你最好记住,本姑娘再也不准你用那种轻佻的语气叫我玲儿妹妹,否则,我定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寒遥的心一下子跳得飞快,他激动的瞅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不放,这语气,这语气绝对绝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霁玲。
  “你真的是玲儿妹妹?”
  霁玲怒瞪双目:“刚才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了,不准再喊这个恶心的称呼了。”
  “玲儿妹妹,真的是你,呜呜,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他再也顾不上霁玲生不生气,欢欣鼓舞的一把将僵坐在床沿的她扑倒,整个人压在了丝毫不能动弹的霁玲身上。
  “喂,喂,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好重,喂,寒遥,我在叫你,你听到没有?”霁玲吃痛的抗议出声,脸却因为他如此亲密的姿势渐渐红成一片。
  “我以为,我一直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把头埋进她如丝秀发中的寒遥,声音中带着丝丝哽咽。
  感受到他的不安和害怕,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于是,她放柔的语气唤道:“寒遥,你先起来好不好。”
  寒遥沉默了一下,这才从她身上爬起来,伸手解了她的穴道,认真的望着她的美眸道:“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布圆不是你,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
  霁玲心酸的摇摇头,好半晌才开口道:“布圆和霁玲都是我。”
  原来霁玲因伤心绝望而离开了寒府,在街上无意中听到旁人聊天提到冀州盛产一种叫海红果的果子。听说食过此果的人,会使食欲剧减,甚至每天食之坚持一月有余,便可以达到减肥的功效;但因此果气味难闻,生涩难以下咽,且吃此果时,除了清水,不能再食其它食物,否则无效;所以即使大家知道此果的效用,但真正坚持食之的却不多。
  所以她才一路打听至冀州,在盛产海红果山间住下,足足坚持了一月有余,终于甩掉了多出的1/3肥肉,但怎么减还是减不到自己最初最瘦的状态,不过这样也不错了,虽然比以前丰满一些,倒也算得上美女一枚。她心满意足的准备今日返回霁月城,哪知路过这间酒肆准备买点干粮打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醉倒的寒遥,这才赶紧在酒肆开了一间房,与小二一起合力将他抬到此处。
  寒遥知道尽管她说得轻淡描写,但其间的艰辛恐怕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言传的。他不自觉的紧握住她微微汗湿的手,无声的给予她支持。
  待她的讲述告一段落,寒遥动情的执起她的双手,“让一切不愉快的事都过去,如果霁月城留给你的全是伤感记忆,你能否在见过霁龙后,随我一同到京城,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天地,可否给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霁玲愣愣的看着寒遥好久,突然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泪水渐渐溢出眼眶,转眼间就泛滥成灾……
  她的眼泪和突然抽回的手,让寒遥感到很不安:她这是在无声的拒绝吗?
  他的心隐隐作痛,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片刻过后,他迟疑地出声:“你,你是真的不愿意吗?”
  霁玲只是眨着美眸表情平静的凝视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
  一直等不到她回答的寒遥彻底绝望,只听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深深的看了霁玲一眼,最终失落的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向门口方向的瞬间,霁玲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进他的怀里,在他呆愣的当口,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
  。。。。。。。。。。。。。。。。。。。。。。。。。。。。。。。。。。。。。。。。。。。。。。。。。。
  在回霁月城的路上,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相携而行,男子长得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而女子长得是蛾眉皓齿、丰神绰约。
  “嗯,对了,我还可以叫你玲儿妹妹吗?”
  粉衣美女没好气的白了无聊男子一眼。
  “呵呵,难道你更希望我叫你小圆妹妹?”
  粉衣美女面容隐隐有些抽搐。
  “不愿意啊,那就叫小胖妞好了,其实在你长胖的时候,我在心里一直这么叫你的。”粉衣美女的额上已有青筋蹦出,却还是坚持不答话。
  “小胖妞,你瞧,前面那名女子长得好像你变胖的时候哦!”
  粉衣女子突然笑了,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冲男子说道:“寒遥,你信不信我马上拔了你的舌头,叫你永远说不了话。”
  寒遥假装又惊又怕的捂住嘴,待看到霁玲满意的笑容后,他狡黠的一笑,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可以生气哦,如果生气的话,你那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嫡仙气质可就毁于一旦罗,你瞧,你瞧,大家都在看我们呢。”说完,他迅速施展轻功朝前飞去--
  “寒遥,我要砍了你……”
  (全文完)
首页 上一页 共10页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