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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_43 墨舞碧歌 (当代)
  但她永远不会知道了,除非她能回去——
  “这枚红棺,是我加进来的。我母.妃说,若有一天她爱的人死了,她会陪他一起进棺椁。”
  翘楚听着蓦然一震,她慢慢看向旁边的红色,突然想起在敦煌墓之前,A市出土曾出土的凤棺也是用的朱红之色,专业毛病发作,问道:“云苍这里都兴用红色棺木?“
  “难道……你不是云苍的人?”
  脑勺后,上官惊鸿淡淡反问。
  “你胡说什么,”翘楚微微一慌,很快笑回,“我又不曾死过,怎么知道这些风俗,想你八爷见多识广——”
  上官惊鸿闻言低声笑了起来,笑的似是而非,笑的她有丝心惊。
  “据古籍记载,若以红棺红衣入殓,在特定时辰里葬入极阴宝地,人死可以复生,再续前缘。听说,古西凉的国君龙非离便曾用此法将他当时业已死亡的最爱的妃子年氏用此法下葬,后来年氏复活,当然,另有一说是年氏被仙人救回。谁知道呢?”
  这倒和中国传说中的尸变大同小异,听过常妃的事,翘楚本已对这枚棺木的惊怕减轻了不少,此时听罢他所说,心里却不由得发秫,回头盯着他,郑重道:“你答应过我,死后绝不修陵寝,这事我对你一提再提,你必定要记住你的承诺才好,别做你的什么复活千秋大梦。”
  上官惊鸿眼里划过抹微异之色,随即笑道:“是傻子答应你吧,可和我无关。”
  “你——”
  上官惊鸿只是慵慵懒懒的笑,也不说话,净看她焦急。
  “骗子!你还盖下印鉴的,你自己回去看看,你便当个失信的人好了。”
  翘楚气得发抖,别过头不去理他。
  他笑着,已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眸光变得同样郑重,“为什么。”
  “不为什么,”翘楚苦笑,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诉他,前世今生,姑不论他信不信,若让他知道是因为秦歌,以他的脾气,她实在说不准他会不会因为嫉妒而不允。哪怕,那个是他的后世。
  “你就当是我喜欢吧。”她仰起头看他,迟疑了一下,轻轻吻上他的唇。
  上官惊鸿没有放过她……很久,才让她气喘吁吁趴在他怀中。
  “好,傻子答应你,我也答应你。日后,我绝不为自己修建陵寝。”
  “说话算话?”
  “你当我是什么人?”
  上官惊惊鸿阴阴沉沉说着,突然问道:“若你喜欢的人比你先死,你愿不愿意像我母妃那样……”
  翘楚实在不想他在棺木的事上多纠.缠,且她很清楚,她必定先他离开,她也绝不愿他起这种心思,爱一个人总是希望他活的好好的,她不敢多想上官惊鸿带她过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心里有丝喜悦又有丝不确定,是以心中虽有不同的答案,嘴上却飞快道:“不会,能活着自是活着的好。”
  上官惊鸿似乎没有想到她答得如此干脆,怔了怔,淡淡“嗯”了声,翘楚心里一搐,随之轻声回问,“你呢?”
  “我……当然不会。”
  “嗯。”
  一时,两人无话,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里传来,翘楚一怔,上官惊鸿挑了绺她垂在鬓边的发把玩,“应该是铁叔他们,从别院找到这里来了。”
  “爷,翘主子,你们果然在这里。”
  果然,进来的是老铁、景平景清等人。
  看到他们,都喜不自胜,却又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们晃悠在棺木上。
  老铁看了二人一眼,小心翼翼道:“爷,咱们回去吧。”
  “我和翘楚在这边住几天,反正,我也不必上朝办事。到哪天父皇传召再回去罢。”
  若非有这副棺木在,若非这里宛然便是十九号墓室的模样,翘楚其实也很是喜欢这里,但她不希望他再留在这里,她想起方才两人争拗的时候他说过“即便我如今的处境再难”,他的处境现在似乎很不好。
  是因为他的计划失败了还是其他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不该再留在这里,该回府好好谋划了。
  不能再消沉下去!
  但这些话怎么当着他和老铁他们的面说出来,她了想,轻声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我害怕这里。”
  闻言,上官惊鸿没有答话,目光有些冷漠的落到窗前小榻的瓜果上,怕她饿,那些他方才用衣服捞抱回来的玩意。
  翘楚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有些怔愣,正想说句什么,却听得他淡淡道:“你既然如此厌恶这里,那我们回去吧。”
  ……
  翘楚原来想,睿王府必定灯火通明,郎霖铃和沈清苓应等着上官惊鸿回去,进去才发现里面却静悄悄一片,景平告罪说,两个主子之前想到天香阁去,他恐有不便,用了迷迭香。
  这一夜,似乎自然而然,她跟上官惊鸿睡在一起。
  她也累了,枕着上官惊鸿驾过来的手臂便睡,却才合眼不久,方明在门外急急敲门,“爷,宫里有旨意过来,让你今儿个上朝去。”
  翘楚一听睡意顿时消减不少,睁开眼来,心里怦怦的跳,这道旨意,是好是坏?
  大掌抚过她的额。
  “睡吧。你睡醒的时候,我约莫也下朝回来了。”
  “我侍候你穿衣……”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身子被压住,他忽而俯身下来,双唇在她唇上辗转了良久,才一撩帷帐,快步出了去。
  翘楚虽然累,到底睡的不安稳,他的手碰上她额头的时候,她清楚感觉到一手汗湿。
  她从没碰到过他这样。
  他到底在紧张什么?是这早朝里即将决定的命运吗?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阵,猛地惊醒过来,透过纱帐一看,天已大亮。
  “主子,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下下?”四大和美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进了来侍候,四大打着呵欠嘀咕道,美人将床帐晾起。
  翘楚匆忙下.床穿鞋,“拿漱洗的东西给我。”
  四大和美人对望一眼,美人皱了皱眉,问道:“主子,你这么急是要做什么吗?”
  “我要出门。”
  *****
  金銮殿。
  看着出列、站在大殿正中的男子,朝上各人各有各的心事,都大为紧张。
  太子府事隔多天,昨天又发生天香阁的事情之后,皇帝会怎么处置睿王。
  恢复原状、降职还是如贤王当天的闲置?
  所有人都悄悄往座上皇帝看去。
  皇帝本支肘在椅上,微微阖着眼,似在思考着什么,这时,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来,缓缓道:“惊灏,老九,你们二人也出来吧。”
  这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宣这两位出列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不见慌乱,很是从容的站了出来,夏王微微拧住眉,上官惊鸿由始至终,低垂着眼眸。
  “诸卿,今日朕在这里宣布一件事。”
  340
  水珠子浑圆,从植物宽大的叶肉上缓缓滚下来,就着四处姹紫嫣红的花枝招展,五彩琉璃般的宫墙檐壁,映着数名女子姣好的面容。
  天空下着蒙蒙小雨。
  幸亏出门的时候,景平看外面天气阴霾,替她们备了伞。
  翘楚紧紧盯着前面大殿,殿门口有众多禁军守殿,她们自是不能靠近,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没有关系,她就在这里等。等他出来。
  突然,背后为她撑伞的美人低声道:“主子,你看那边。”
  翘楚一怔,却见中间宽道的另一侧,几株硕大的花木下,站了数名女子。
  余人都作婢女打扮,另两个女子却是郎霖铃和沈清苓。
  她们也进了宫?!
  上官惊鸿进宫的消息虽然突然,却是迅速传开来了。景平迷迭香用的又不多。
  她知道,她们和她抱着一样的心思。
  郎、沈两人也一刹注意到她,郎霖铃朝她微一颔首,沈清苓眼梢弯过一抹似笑非笑。
  她很快拿定主意,她在这边看着就好,一会不出去,不可抢郎霖铃的光,郎相看着也好看。
  “丫头们,咱们到那灌木后面去。”
  四大撅嘴道:“为什么嘛,这株大树好避雨。”
  她抱歉一笑,“委屈一下。”
  这树高大,树下空旷,一下就能让人看见。她又有些奇怪,没想到郎霖铃会将沈清苓也带过来。
  若没有元妃相带,林姑.娘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她也是得景平相赠睿王令才能进来。
  ……
  郎霖铃看了沈清苓一眼,见她定睛看着殿门,心中冷冷一笑:一会好好看清楚,我才是睿王元妃,在所有人面前,上官惊鸿第一眼看的只会是我。
  倒是翘楚……
  翘楚退避的动作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子。
  相处越久,疑问反而越多。
  但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思虑这些,前方,朝官已陆续从金銮殿里走出来。
  郎相看到她,眉头一皱,眸含厉色,走了过来。
  “爷爷,皇上说了什么?爷他可有望——”
  “莫要再提他了!”
  郎相冷冷看了沈清苓一眼,严声打断她。
  郎霖铃心头一震,又听得郎相压低声音道:“他是彻底完了,幸好今儿个还有个好消息……”
  “爷爷,你说什么?”
  听着宝贝孙女颤抖的声音,看到不少走出的朝官投来的目光,郎相长长一叹,眼中厉色却丝毫不减。
  金銮殿上皇帝的声音仿佛还盘响在耳畔。
  “睿王所为,实令朕痛心失望,原其所掌之兵刑二部,兵部交回太子执掌,刑部则交予夏王,另朕暂交太子所掌兵权,一半拨予夏王,特此以贺大婚。”
  众人虽费解皇帝突然提拔夏王,但都清楚明白睿王是彻底失势了。
  君心难测,当然,也是上官惊鸿自己作的孽障。皇帝是什么人,哪容先挑衅后试探。
  幸好,还有一个好消息。他提出让贤王重返朝堂的事,皇帝盯着他看了片刻,说会好好考虑。
  皇帝没有拒绝,便是说已有转圜的余地。
  郎相缓缓说着,沈清苓止不住颤抖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郎霖铃这样失态,后者喃喃道:“难道我真的看错了人?”
  郎相狠声道:“铃儿,你先随我出去罢,留在这里做什么。”
  沈清苓记得自己曾对那个人说,这个坎,她会陪他一起过去,但是现在,当她看到他几乎是最后一个步伐缓慢的从金銮殿走出来,她一刹间也满心茫然。
  秦歌不是这样的,永远的运筹帷幄,永远的意气风发。
  这个哪里是秦歌?
  她却更爱他?
  她爱着的是这个眸眼低垂,胡茬邋遢的男子吗?
  她现在只看到四散在殿外,或群走,或独行的都带着讥讽和嘲弄,连宁王和宗璞都低着头——
  “容孤猜猜,阿镜,是你吗,嗯?”
  她咬牙想走到他身边,却才走了几步,便被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挡住。那语气里的邪肆笑意……
  她蓦然一震,却落入上官惊灏的暗佞的眼中,却又见他突然抬头看向前方,她侧身看去,只见却是翘眉偕同彩宁和银屏过来。
  银屏笑颜闪耀,三步两步已跑到夏王身旁。
  夏王微微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姑姑和太子妃陪我去购置成婚的东西,你上次虽惹我生气,但后来每天送我玩意儿,本公主这回姑且原谅你,怎么,我过来接你,你心里喜欢吗?”
  ……
  不少人上前恭贺夏王,上官惊鸿正从夏王身边悄无声息走过,看着夏王,看着身旁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子,沈清苓心中紊乱,她知道上官惊鸿是看到她了,可脚下这时竟挪不动一步,太子淡淡盯着走近的翘眉,嘴上仍轻声说着话,“怎么,可有后悔今日?”
  四处人们的目光,翘楚想,她猜到殿中发生了什么事。
  怔怔看着宽道上静静低头前行的男子,那微微拐着的脚步,那从来在众人面前没有摘下过的铁面,她心里大恸……为什么郎霖铃还在郎相身边,不过去?
  “主子,我们要回去吗?”身旁,四大怯怯问。
  “不。”
  她缓缓答着,走了出去。
  天地中间这块生动仿佛一下静止下来。
  她看到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包括站在殿门处的皇帝。
  她在青袍男子前面停下来,将他去路拦下。男人缓缓抬头,眸光如晦,眼内布满血丝和似笑非笑的淡嘲,照面一下,他却微微一震。
  泪水在眼里滚动,她只是笑着朝他伸出手,“惊鸿,我们回家吧。”
  ————————————————
  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341
  ———————————三更6000字——————————————
  上官惊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眸中嘲刻却愈深,哑声问,“回家?家在哪里?”
  “你母.妃的老宅也好,睿王府也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哪里都行。”
  翘楚快无法维持唇边的笑,指甲掐紧手心,看他这样,她心疼得快要哭出来却偏偏清醒的知道不能,院里每双眼睛都在看着。
  半晌,却始终不见他回答。手伸在两人之间,她又急又疼,望着他灰重纹丝不动的眼睛,心里一点一点黯淡下来,突然,蜷缩在袖里的手上一暖,她心头一跳,他伸手将她死命捏住并拢得指节发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来。
  他随之伸手将她揽住。
  “铁叔,你先朗妃和林姑娘回府,若郎妃今日要随相爷到娘.家走走,你便先送林姑.娘。”
  翘楚一怔,正感觉到他手臂上绷紧的莫大力气,却听得他盯着前方吩咐道。
  老铁正走过来,眸里也是忧心忡忡,闻言,立刻颔首应了。
  翘楚欣慰,有些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他缓缓放开她,转身,看了郎霖铃和沈清苓一眼,朝郎相一揖。
  仍和从前一样谦礼。
  老铁走过去。
  郎相仍皱着眉,有些不自在的还了一礼。
  “走吧。”
  四周朝官,包括上官惊灏、上官惊骢、郎、沈和彩宁等人目光都多了份异样,嘲讽也好,凝虑也罢,翘楚看着他缓缓而起、站得笔直的身子,一笑点头。
  两人携手正要离去,威严的声音从背后而来,“翘妃近日身子可好?”
  是皇帝!
  声音淡淡,语气却并不善。
  此时,上官惊鸿的手也突然在她手上重重一按。
  两人一起回身,翘楚向皇帝见礼。
  皇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起罢,你身子不便,宫里你还是少些过来为妙。”
  话里的一语双关,隐隐透着股让人惊颤的阴寒之气。
  翘楚惊怔,是恨屋及乌还是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皇帝对她……她隐约感到有股欲.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但此时,她和他的处境不是乞求便有用。
  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抑住恐慌,抬头缓缓笑道:“谢皇上关心。翘楚自知不该,只是翘楚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常妃娘.娘抱着个女婴,对翘楚说,明天下雨,小八没带伞。她要照顾妹妹,是永远也来不了了。翘楚只好过来,给我家爷带把伞。”
  皇帝本嘴角噙笑待她回答,闻言,竟浑身一晃,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两侧的夏海冰和莫存丰赶紧将他搀扶住。
  “父皇。”
  上官惊灏、上官惊骢和宁王也连忙上前。
  “父皇保重,那儿子和翘楚先告退,不碍父皇休息了。”
  皇帝冷笑,“好,好,从明日开始,你也不必过来上朝,你那女人也不必来送伞。”
  “儿子……遵命!”
  翘楚还跪在地上,已被上官惊鸿拉起,抱进怀里。
  群臣亦纷纷而前,混乱中,上官惊鸿淡淡看了郎霖铃一眼,目光最后缓缓落到沈清苓身上。翘楚看沈清苓眼含泪光,似要走过来,握在手上的大手似乎变松,她一怔,抿了抿唇,正想将手抽出,手上却骤然一紧,“跟我来。”
  她心里纷纷乱乱,直到被上官惊鸿用力强行拖到一处站定。
  前面是莫愁湖,背后是外墙角焦黑的常妃殿。
  途中,穿过花草,穿过幽径,穿过宫门。
  仿佛穿过时间,穿过岁月。
  两人站定,上官惊鸿才松开她。
  手腕一圈通红,翘楚看着一抹厉色从上官惊鸿微澜不兴的眼里破涌而出。
  “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不该带我走,就让你父皇责罚我,好让他出口气,对你反好。我回去请罪。”
  她说着正要转身,却已被上官惊鸿手臂一探,拽抓回怀中。
  “不,那样说很好,你做得很对。”
  “那你……你在生气……”
  “不要放手。即便看起来我似乎要放开你,也不要放手,我不会放手,永远也不会。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是你的……”
  他身上细雨湿身的潮意将松兰的薰香带出,扑打在她口鼻上,翘楚浑身一颤,僵硬在上官惊鸿怀中,双眼已尽湿。
  “我知道,跟着我,你受委屈了,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即便我今天什么都没有了,我也必定护你。”
  声音轻尔,却那般坚定随风扑进她耳中,翘楚紧紧闭上眼睛,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不为自己。
  翘楚,即便你心里对我存疑,但这样的你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我已经顾不得是不是施舍。
  湖上雨后新阳。
  抚着怀中女子的发,上官惊鸿眸光如犀,在阳光的耀眼中深深敛起。
  半晌,翘楚低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上官惊鸿缓缓放开她,“出去走走如何?”
  “好。”
  翘楚答得毫不犹豫,他压力之重,她明白。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逼迫他,而是陪伴和信任。
  试着去坚定信任他,不管结果怎么样。
  他能成,她替他高兴;不能,她愿意陪他一起死。
  上官惊鸿看女子眉眼安静,心里仿佛一瞬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疼狂喜,嘴上却只笑道:“爷陪你逛街去,你喜欢什么东西即管买。”
  逛街?翘楚一愣,化悲愤为购物?
  “再下个馆子。”
  他继续提议。
  化悲愤为食量。翘楚囧。
  *****
  朝歌大街。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美人横了四大一眼,四大一口将手上的糖人儿啃掉半个头,“主子买吃的,都给咱们买一份,你还嫌什么,哦,我懂了……”
  她瞟了眼前面两人的亲昵,偷偷笑起来。
  翘楚倒没有看到背后的小非议,拿着糖葫芦吃着,一边往街道两旁这看看那看看。上官惊鸿看她吃的香甜,颇觉不可思议,“这东西便宜,有这般好吃?”
  翘楚扑哧一笑,低声道:“我害喜,这东西酸酸甜甜的,我自是喜欢,你这是皇子病,东西便宜就不好了么,东西好不好吃是要看和谁在一起吃,而不是吃的是什么。”
  上官惊鸿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怔之下,心里舒服受用之极,他喜欢听她说害喜,那是他的孩子,更喜欢她说和谁在一起,他自是不会表现出来,他喜欢她这样待他,若他高兴了,她未必就花心思在他身上,是以只淡淡“嗯”了一声。
  翘楚看他脸色沉郁,心疼,想逗他开心,掰了块在手里递到他嘴边,“你尝尝看。”
  他双眸炙然盯着她,竟也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
  “好吃吗?”
  上官惊鸿看她笑靥嫣然,心里微微一荡,哑声道:“好吃。”
  翘楚本以为他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看他似乎吃的香甜不下她,就像从没吃过的美味,心想皇家的小孩真可怜,将啃剩的半支全部进贡过去。
  却见他斯斯文文咂了下方才口中的碎屑,突然皱眉道:“不好吃,甜死了。”
  什么味觉,迟钝成这样子,这时才尝出味道来——翘楚本来心里沉重,这时也不禁哑然失笑,佯嗔道:“你是不是嫌我吃过?”
  表示自己绝不是嫌她的口水,上官惊鸿恨恨将她啃了半口的那颗果子吃掉,正准备将剩下的扔了,翘楚抢回,继续吃。
  上官惊鸿看她模样娇憨,心里越发怜惜了去,只紧紧搂着她,问还买不买。
  翘楚心里也是快活的。以前秦歌事情多,两人这样在外面闲逛的次数屈指能数。
  就这样,两人似乎漫无目的,在朝歌最热闹的大街走走看看,也不管路人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一个铁面,一个破了相。
  翘楚早已不戴面纱。若在意的人也不嫌,她还怕什么。
  上官惊鸿耳利,两人说着笑着,他突然转身,道:“噢,你这丫头喜欢景平?”
  “美人,你看到睿王和咱们主子好,想起景平吧。”四大说着这个正说得欢,冷不妨上官惊鸿一句话过来,差点没被口水呛着,看美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惊鸿心情不错,对翘楚道:“将景平他们也一并叫出来,怎么样?爷今儿个请客。”
  翘楚一笑颔首,上官惊鸿随即在街上找了个少年,让他到睿王府报个信,居然不用给钱,对方已恭敬的办事去了,翘楚不解,上官惊鸿说是便衣暗卫。
  这暗卫和警察一样,也还有便衣的,翘楚又囧了回。
  很快,老铁等人便匆匆赶到。
  众人担忧上官惊鸿,却见他在翘楚身旁,较之平日更轻快上几分,才稍宽了心。
  四大嘻嘻笑道:“美人,景平来喽,来来来,你和他一起走。”
  景平一怔,俊脸微红,美人到底还是少女,难得的尴尬起来,往四大脑袋狠狠敲了一拳,四大抱着头窜到翘楚身边,美人报复道:“主子,奴.婢严重怀疑四大暗恋景清很久了,你要为她作主。”
  四大一呆,景清已一脸惊吓,“妈.呀,你千万别暗恋小爷。小爷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地步。”
  翘楚笑得几乎软倒在上官惊鸿怀中,上官惊鸿看她高兴,摸摸她的发,顺势道:“看他们感情甚好,那天帮他们两对把婚事办了,亲上加亲。”
  翘楚表示赞同。
  表示对主仆配,亲上加亲半点也不感兴趣,四只都默了,各自侧头去欣赏街边买菜的讨价还价的艺术。
  老铁和方明走在最后,老铁轻声道:“老方,这许多年了,我今儿个才有一丝感到爷是真正快活。我们这伙人在一起,有像在家中的感觉。”
  方明点头,苦笑道,若无贬斥该多好。
  老铁沉默半晌,方道,世事岂有双全。
  说话当口,已走到一家酒楼。翘楚一看,却是之前那间闹过大事的玄湘酒楼。
  上官惊鸿看她微微发怔,柔声问她怎么。
  翘楚摇头一笑,“没想到是这里罢了。”
  “既是请客,总得要最好的。”
  翘楚暗忖自己多心,那是属于当日傻子的记忆,他又怎么会记得,即便他真的从老铁等人口中问了,也已不放在心上了吧。
  上官惊鸿眸光一动,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鼻头用力一捏。
  两人心意相通,没有多话。
  进得去,上官惊鸿说不要雅座,图个热闹,便在一楼好了。
  众人自然乐意。
  坐定之后,上官惊鸿看了老铁一眼,随之却并没有说什么。翘楚轻声道:“你想知道就问吧。”
  桌下,她双手安静放在膝上。
  横下,上官惊鸿的手伸来,将她的手握了,方淡淡道:“铁叔,林姑.娘回去,你可差人守住她?”
  “是,爷在殿外的眼色,奴.才懂得。”老铁正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止住话。
  “铁叔有话但说无妨。”
  守住她是怕她危险么。桌下狠狠将上官惊鸿的手一掐,翘楚疑虑,却还是出了声。
  “林姑.娘说,有事要和爷说,爷回去以后,请爷到她房间一趟。”
  “好,我知道了。”上官惊鸿说到这里,立刻打住,让众人点自己爱吃的,四大和景清立了转问翘楚想吃什么。
  这时,美人突然“咦”了一声,道:“四大,你看门口进来那个人。”
  四大一愣看去,随即讶道:“这不是那天你在天香阁外面跟我说过的那个男人吗?”
  众人早循声看去,翘楚顿觉奇怪,门口进来数个男人。
  其中两人谈笑而进,看模样似乎极为熟捻。
  其中一个,正是贤王;另一名男子,面容平凡,身穿紫服。她并不认得。两个丫头是认识贤王的,却说那个男人,莫非说的却是那紫袍男人?
  贤王也看到了众人,嘴角一扬,领着紫袍男人走过来。
  “八弟初掌兵刑二部,此时正值早朝不久,新官上任,八弟不是应该在二部繁忙,怎么在这里喝茶吃酒来了?”
  这个人分明已经得知今天早朝的消息。景清率先忍不住,立时站了起来,怒道:“贤王是贵客,我家爷这里桌小人多,招呼不到,贤王还是去楼上雅座吧。”
  这时,跟在贤王二人背后的一名奴仆模样的男子突然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
  说的并非东陵最常用的方言。
  翘楚一直很庆幸,她虽然没有“翘楚”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但这个身.体的语言能力却给了她。北地是东陵属地,是以她会两地语言。
  她正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东陵偏僻的方言,还是其他国家的语言,景平已冷声道:“公子言语侮.辱,请向我家夫人告歉。”
  景平这一声,众人都吃了一惊,尤以贤王为甚,他这位朋友并非东陵人,便连他自己也听不懂对方的方言,景平一个奴.仆竟然懂得。
  “景平,那厮说什么了?”
  四大问着,狠狠向那说话的男子瞪去。
  景平道:“他说,这女人脸上也有疤。”
  翘楚一怔,上官惊鸿本把玩着茶盏,蘸了茶水在桌上随手在桌上涂画着。已站起身来,向着那紫袍男子淡淡说了几句话。
  说的并非东陵语,而是对方的方言。紫袍男子闻言,眸中划过一抹凛色,随即用东陵语对背后的男子道:“过来向这位夫人告个歉。”
  男子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向着翘楚恭敬作了一揖,也以东陵语道:“莽撞之处请夫人海涵。”
  翘楚一笑,以示接受。
  这时,那紫袍男子续道:“夫人莫怪,只因拙荆脸上也有疤痕,在下与妻子失散,遇到……有疤痕的女子我们难免多留意一二。”
  翘楚看他样子温文,虽知他和贤王一起,并非友善之人,仍道:“谨祝公子与夫人早日团聚。”
  男子道了谢,贤王看上官惊鸿神色甚峻,他又有要事和紫袍男子商量,遂也不再出言挑衅,一声冷笑,便和男子离去。
  众人重新坐下,不待翘楚问,四大已好奇道:“八爷,你方才和那人说什么来着了?”
  上官惊鸿一笑,神色却仍带着一丝冷峻。
  “我说,我希望他尊重我夫人。若他的手下不给我夫人告歉,这顿饭今儿个是谁也别吃了。我是什么人,他可以问我大哥。我是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怕。”
  “他们约莫是有甚要事商讨的,不想多惹麻烦。”方明说道。
  四大又问这些是什么人,景平回答说是邻近一个小国,翘楚却细心的发现他方才眼中飞快划过一抹诧色。
  她心里重重一怔,想了想,没有多问。
  美人点点头,“他为何会在天香阁出现,后来八爷不敌他似乎有意出手救援那花魁,我算是明白了,他在寻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脸上也有疤痕。”
  众人惊疑,她随之说了天香阁的事。
  一顿饭,众人都吃的甚欢,上官惊鸿却几乎没吃什么,只是不停给翘楚布菜。翘楚明白他的顾虑,各方势力现下汹涌而来。
  用过膳,上官惊鸿又给翘楚买了很多蜜饯什么的,糖葫芦尤其夸张。让景清整筐抬了走。
  翘楚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买了东西之后才发现,说吃不了这么多,放着会烂掉的。
  上官惊鸿大手一挥,说回去让厨子做全葫芦宴。
  翘楚和众人囧。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黄昏,却见沈清苓俏生生站在门口,满脸泪水。
  翘楚这时正突然将今天日间两件微妙的小事串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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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谢谢大家的留言礼物和珍贵的月票。筒子们,明天见。
  342
  对于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翘楚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问身旁的男人,想知道他的想法,但常妃殿前他既对她那么说过,她虽然也像所有女人一样会嫉.妒会难受,当沈清苓缓缓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低声对他说,“你去吧。”
  她从他怀里挣开,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给他一个空间去处理。
  且她心里有事,也想仔细想想。
  上官惊鸿却看向方明,“方叔,你带林姑.娘进屋。”
  “我一会过来找你。”
  他说着又淡淡对沈清苓道。
  沈清苓看方明来搀,冷笑避开,看了看翘楚,继而深深看了上官惊鸿一眼,涩道:“新欢旧爱,是我自己看不透罢,不管怎么样,不见不散。”
  “嗯。”
  听他应了,沈清苓咬牙一笑,转身离开。
  翘楚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虽不喜沈清苓,这样的情景,她总是不安。
  ……
  上官惊鸿将四大和美人赶跑了,自己送她回房。
  回到房间,翘楚以为他要出去了,她也没理他,走到铜盆边上拿帕子绞湿擦了脸手,哪知他却悠闲的在桌边坐了下来,一拍膝盖,“过来。”
  翘楚怔了怔,唤门外守值的丫头进来换了新水,关好门方走过去,坐到他膝上,拿下他的铁面,仔细的给他也擦了脸。
  他很是得意,说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享受的将头靠到她肩上,沉沉的,翘楚不舒服,推开他,臀挪了挪,改成侧坐的姿势,螓首埋到他颈窝,这才舒服的吁了口气。
  他笑骂,“你倒会享受。”
  翘楚也不说话,慵懒的靠在他怀里。她走了一天,也累了。
  上官惊鸿看她不搭理,也不恼怒,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去摸她的肚子,一手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件什么东西,凑到她嘴边。
  翘楚低头一看,赫然又是一支葫芦,囧的不行。
  她知他不爱甜腻,存心整他,又掰了块喂他,哪知这次他学了乖,使坏的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他用力的吮吸,她身子一颤,他哑灼的眼中划过一丝邪佞,放了她的指,低头吻住她。
  他在她唇上折腾了很久,才放开,她抚着几近肿胀的唇,身子还在发颤,狠狠掐了他的脸颊一下。
  他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末了,拿过她放在桌上的帕子,仔细替她将手指都擦干净,把她抱到床.上,柔声道:“歇会儿,我过去一下,一会回来和你吃晚膳。”
  上官惊鸿走了以后,翘楚想了想,下.床让门外的丫头将景平找过来。
  ……
  “景平,方才在酒楼里爷到底对那紫袍男人说了什么?”
  这话问得极快,景平正低头见礼,闻言果是一怔,立刻抬起头来。
  翘楚也立时明白,猜测对了。
  “翘楚虽想知道,但若先生不能说,也没关系。”
  她怕景平为难,笑笑说道。
  景平紧紧皱眉,末了,终于轻声道:“翘主子,爷对那人说的话和他告诉我们的基本一样,只是少说了一句。”
  ……
  景平走了。
  翘楚回到床.上倚着,夕晖虽是晚阳,从半开的窗透进来,也有丝刺眼。
  若非当时酒楼里景平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她不会想起上官惊鸿在桌上的随手蘸划。
  若非在那之前她一心扑在上官惊鸿身上,她不会看到桌上的水渍。
  若非她干的是考古,她不会猜测那两抹水渍是两个文字——尽管那两个字她并不认得,但有字符的特征,想来应是别国语言。
  景平说,那两个字是“莫说”的意思。
  上官惊鸿当时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你是九弟的人。
  ……
  沈清苓的房间在另一个院落。
  上官惊鸿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斟酒。
  桌上一桌肴菜。
  “惊鸿,给。”
  看到上官惊鸿,她微微一颤,很快苦涩笑着递了杯酒过来。
  上官惊鸿接过,一饮而尽。
  沈清苓看他淡淡看着自己,心里却不由得紧张起来,明明他眸里并没有丝毫责怪。
  “当时,我其实想过去找你,只是,我顾忌太多,上官惊灏又在那里,我怕言语上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他一直沉默,等她说话,终于她按捺不住,走到他前面,伸手抱住他。
  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一丝不动。
  她心里越加恐慌起来,嘴上却咬牙笑道:“翘楚是真为你好吗,好,我便当她真的是想为你好,但她这样做,惹怒皇上,只会将你害死,你现在连朝堂也不能上了——”
  “她这样做有她的道理,莫说她的不是。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他终于出声,却是为翘楚说话,沈清苓一怔,悲愤交加之下,也登时怒了,“我和你之间的事?好,我不说她,但你抚心自问,为了她,你是怎么对我?今天,你甚至派人监视我,限制我的行动!”
  上官惊鸿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轻笑摇头。
  “监视?我还没有拿到绝颜丹,怕你苦闷,宁愿冒险让你用这个身份公开生活,上官惊灏从假香儿那里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但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会做戳穿的把戏。我便是赌他这多疑本.性,计划在这段时间内将你转移,但看今天的情形,他已是试探出来了。我能不防范吗,派在你四周的人,也没有限制你行动,只是不让你出府,一留意到可疑,便带你从地牢离开。”
  沈清苓心头一震,低声道:“原来如此。”
  她说着猛地抬头,“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爱翘楚也爱我,爱我更多一些,你对翘楚只是……负疚。”
  天色在一刹暗下来,入夜了。上官惊鸿眸光仿佛也在这夜色里变暗,平缓却深沉的像个洞。看不出,猜不透沈清苓突然间竟打了个冷战,果然,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而来。
  “我爱她敬你。苓,从今而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逼你爱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清苓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脑里一瞬空白,低喃道:“你仍为今天的事情怪我。”
  “我没有。今天的事,我虽没有预料到,但你那样是人之常情。若我能过这一关,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若不能,我会设法送你离开。”
  上官惊鸿的话却继续残酷的缓缓道来,沈清苓又疼又怒,死死抑住心思,听到他说最好的生活,却蓦然一怔,颤声反问道:“什么叫最好的生活?”
  他还是要娶她为妃是吗?
  “荣华富贵。”
  “你会娶我对不对?”
  “不。”
  一阵晕眩袭来,沈清苓几乎跌摔到地上,手肘却教一支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
  不,这个时候她反更不能乱,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她知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靠到他怀中,“惊鸿,你已经变了心。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变。你知道的,我和你一起,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我要嫁你为妻,若你不允,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
  *****
  上官惊鸿果然吩咐厨房做了葫芦。翘楚看着桌上几道葫芦菜,哭笑不得。
  她瞥了眼窗外,天早已黑了。
  等了他半个时辰去了,也不见回来吃饭,她将他腹诽了几把,自己吃了起来。
  看去很美味的东西,嚼起来竟如同嚼蜡。
  也许是早膳的味道太热闹太好。
  她扒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开门出了去。
  却见景清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在门口与众婢愣愣站着。看她出来,又惊又喜,招呼道:“翘主子。”
  翘楚看他这样,有丝失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传话的。”
  “过来传话你不敲门不进来?”翘楚也愣了。
  景清立刻委屈起来,“爷嘱咐下来,说看到你出来才让说的。”
  翘楚越发奇怪,“不出来不说?他先告诉我他让你传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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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3
  走在书房的路上,翘楚本已为景平的话忧心,上官惊骢也真正卷入了这场夺嫡之争……上官惊鸿又不知什么葫芦卖什么药,和沈清苓之间又怎么了。
  他让景清传的话居然是:若她要找他,到地牢去。
  ……
  啷当一声,铁门推开,一片氤氲水汽扑面而来。
  翘楚一怔,只见竹屋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桌两椅。桌上竟是一桌的菜,炉子上还烫了壶酒。
  上官惊鸿铁面摘了搁在桌上,本支着肘子神色慵懒却又眉头紧凝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是种有趣的表情,他似乎很悠闲,又似乎在沉竭,她不由自主担忧,他这样,只能说明情况确实不好。
  听到声响,他嘴角顿时弥出丝笑意,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踱回桌边。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样子她本来一肚气恼不安都不好发作了。但想想他着实好气,说好晚膳不回,让她自己一个在房里对他和清苓的事胡思乱想,他却在这里好菜好饭。
  上官惊鸿看她不出声,抿了口酒便去哺她,她推打着他连连闪避,却无果,被他灌酒不说,还又啃又咬的在唇舌上捣弄许久。
  她嗔然,“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做这些事,如今……”
  她到底不如他厚颜,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上官惊鸿却不然,笑吟吟道:“如今如何?你说说看。”
  她别过头去。
  上官惊鸿往碗里夹了些东西,递到她嘴边,低声道:“我在这里等,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过来。”
  翘楚闻言一愣,他忽而又笑的得意,“你等不到我,果然巴巴出去,知道我在这里,巴巴过来了。”
  “翘楚,翘楚,你在吃醋。”
  翘楚没料到他竟然来这么一出,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不去理他。
  上官惊鸿也有丝慌了,他看人犀利,惟独对她却不好琢磨,遂赶忙去哄她。
  翘楚看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些古怪的软话,归结起来就是什么提高四大美人的福利待遇,什么买个牧场送给她,气也没办法再生下去了,笑骂道:“八爷,你这人虽然恶劣,但总算没有虐待我的丫头,还有,你虽然钱多,但我不思乡。”
  上官惊鸿也囧了,但随之明白她总归是没有生气了,又颇为自得起来,替她布菜。
  翘楚也一边吃,一边往他碗里夹些青菜瓜脯。
  两人没再说什么,安静吃饭。上官惊鸿高高兴兴的很快就吃了几碗饭。
  饭后,翘楚迟疑着想问沈清苓的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至于上官惊骢的事,她明白不宜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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