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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_29 墨舞碧歌 (当代)
  一场风波突如其来的小风波至此才罢。
  既夜,马车迅速散去,往下一站府而去,往皇宫大苑而去。
  睿王府众人进得府,便往大厅方向而去。
  翘楚看郎霖铃挨近上官惊鸿,悄悄避开上官惊鸿伸手来揽,和四大,美人走在一起,两个丫头自是欢喜不过,四大抱着狐狸元宝,问这问那,揩了好几次眼泪,美人揽着她,虽不比四大又笑又哭,也甚是激~动,三人低声相谈,两个丫头说刚才便想教训那翘容一顿,没想到睿王……翘楚心里悲喜间,说不清是愁是乐。
  前面,上官惊鸿和郎霖铃走在一起。
  刚才她走开的时候,分明看到上官惊鸿狠狠盯了她一眼。
  翘楚自嘲一笑,并非她有这样的大量,不介意上官惊鸿和郎霖铃一起,但他有他的大局。
  离开之前,郎霖铃,太子以外,反是她和他说得最多的人。
  郎霖铃是他的正室,是郎家人。
  走着,她想起自刚才便一直琢磨的事,慢慢走到老铁身边。
  “翘主子?”
  老铁立刻反应,语气里隐隐比往日多了分恭敬。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上官惊鸿和郎霖铃,压低声音道:“铁叔,今晚,能不能想办法请宁王他们所有人密来睿王府一趟?”
  闻言,老铁以外,走在旁边的方明,景平和景清都是一怔,翘楚明白他们心里想什么,是想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出这些相邀的决定罢。
  上官惊鸿失忆的事,必须尽快让他这伙亲信都知道,后天他便要上朝,若再发生像今晚的风波便麻烦了。
  上官惊鸿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她苦笑,道:“事关睿王,十万火急。”
  众人一听,一览四周,立即便似有共识的没再问一句,老铁点头道:“好!”
  倒是景平轻声问了一句,“翘主子,要请清苓姑娘吗?”
  *****
  太子府马车。
  既到朝歌,改了大马车。太子共府中要人共一乘。女眷另乘。
  “若奴才没有看错,适才是殿下让太子妃示意那翘容公主……”
  曹昭南轻声询问。
  王莽和沈清苓一怔,太子没有答话,随手拿起案上茶盏,淡淡抿了口茶,好半晌,才道:“篝火宴上那翘楚好才情,八弟真个动情也不奇怪,孤何妨一试?”
  王莽抚掌笑道:“正是。这正正试出睿王之心,也好让皇上一窥睿王对太子根本没有全心全意臣服之心。”
  曹昭南却面有些凝虑之色,缓缓道:“睿王机警。刚才一句金枝玉叶倒让皇上芥蒂了那翘振宁去,且皇上对他现在是宠信有加,此次回来,我们要打击他,只怕不易。”
  太子又抿了口茶,将茶盏往案上一搁,眸光深暗,“人,总会有弱点,知道一个人的弱点何尝不是件好事?”
  沈清苓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殿下认为,翘出是睿王的弱点?既是好才情,还是说刚才殿下所为,不多不少也存了丝想一窥翘楚‘新’颜之心?”
  *****
  ——
  睿王府。
  众人既在厅中站定,方明让下人备夜宵。
  郎霖铃眼梢一带翘楚,复看向上官惊鸿,低声道:“爷,可要到霖铃房里去吃夜宵?”
  她说着,微微咬紧贝齿,心里有几分忐忑,怕他不承,女人的直觉,她越来越觉得他和翘楚之间不简单,但到底也有几分娇羞,毕竟,厅上人多,这话分明有邀约他今晚到她房中过夜之意。
  她当然也是此意……她与他多日未见了,她要问他想不想她……
  上官惊鸿眉宇一扬,点了点头。
  翘楚一怔,她没想到他会……只是,此时,他是顾大局了,她却来介怀吗?
  她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她,径自揽了郎霖铃离开。
  *****
  房中桌,一灯如豆。
  翘楚微微发怔,她打发了四大和美人去休息,今晚对她来说,夜还长着。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老铁。
  老铁将手中托盘放好,又走到房间四角将纱灯点亮,方说道:“房中太黑了,翘主子怎么也不多点些灯火?”
  翘楚谢了他,道:“怎好劳你亲自送吃食过来?”
  “老铁是奴才,这不是奴才的份内事吗?”老铁笑了笑,又轻声问,“翘主子可还有事吩咐?”
  翘楚咬了咬唇,低声道:“这不是约了宁王和……清苓姑娘他们吗,劳烦铁叔到郎妃那边走一趟,让他……在郎妃睡熟之后到书房一趟吧。”
  正文 244
  “翘主子,这个只怕有些困难,爷适才交待,他就寝以后莫要再惊动他。”
  翘楚正拿着勺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搅拌着碗里米粥,闻言一惊,正想问约下宁王等没有,老铁已出了门,并带上。
  她猛地站起来,怔怔看着门即将全数合上。
  突然,缝隙里一只手横过,门一下子被推开。
  恳她吓了一跳,脚跟却已离了地,走到门口。
  门外,老铁身前,男人白袍玉带,微微挑眉看着她。
  “惊鸿……”
  让翘楚整个人怔住。
  上官惊鸿轻轻哼了一声,伸手一招,示意她过去。
  直到在男人面前站定,翘楚才意识到自己还真是二话不说,像个傻子一样。傻子的角色,在天神村,都是他扮演的。
  她轻轻跺了跺脚,便要往回走,身子才刚动,上官惊鸿已经一步上前,将她的腰眼勾住,极是强硬地带进怀里。
  翘楚脸上一热,“铁叔在。”
  上官惊鸿却不说话,她一急,想走开,他却不放手。
  她甩了他几个肘子,上官惊鸿岂是好欺负的,在她耳边沉声道:“再打我就亲你。”
  翘楚一愣,不敢再动,背后铁叔丑陋的脸上,带着笑意。
  怪不得平日少言的铁叔,刚才便一副隐隐忍俊不禁的模样。
  她心里微恼,又惊喜半带,嗔道:“不是说就寝以后别再惊动你八爷吗?”
  “嗯,”
  上官惊鸿颔着首,突地两指一屈,往她额上一掸,低,“可爷还没就寝。听潮阁首发m”
  门外,夜空月盈盈,一拨银辉照在他洁白的长袍上,他的眸含责带笑。
  像凝定了时间。
  翘楚又是一怔,心头忽忽的跳,却又早已丝丝甜去,情不自禁伸手将他的腰背环住。
  上官惊鸿收紧了在她腰肢上的手。
  “用兵之道,攻城下,攻心上。楚楚,若以后你跟我打仗,我必定只能输。”
  翘楚突而听得他低声说,正有丝摸不着头脑,已被他横抱起来,她“呀”的一声方叫出来,只看见方明,景平和景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外,见状立刻有致一同地各自别开脸。
  景平随之淡淡看着她,轻轻一点头。
  门被踢上,将景平和所有人的神色全部关在门外。
  ……
  还来不及回景平,心口已经随着他抱着她坐到桌旁,低头吻住她怦怦而跳,
  唇舌交啖,她没有回避,明明才分别一阵子,竟如此想他,也许是他即将要去见沈清苓,她心里其实那般不愿,却知不该阻止,那带着绝望的被宠爱的感觉,让如生了股想拥有他的感觉。
  知道吗,相聚一刻。
  知道的,相聚一刻。
  如他紧扣着她的腰,她将他的头颈勾下,紧紧环住。
  唇舌主动迎上他的,任他卷吮,夺取。上官惊鸿那受得她这般,腾地便站起,将她抱到床~上,欺身压到她身上,不停地吻着她,手探进她衣服里,飞快掀开里衣,隔着肚兜重重捏握起来,随着她的气息,身子一下便绷紧。
  天神村那些日夜,虽只占了她一次,但随后每晚里的厮磨也是浓重绵长的。
  有时,她说要出去外面散散步,他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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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早烧水给二人洗澡,早早抱她上榻,在昏暗的烛火里一件一件褪掉她的衣服,身子早已热起来,却仍盯着她看半晌,才在她羞恼之致的时候,将垂眸颤抖的她压到身下,吻遍她全身……
  昏暗的烛火里,看她红着脸承受着他的侵占和掠夺。
  即使顾忌她的伤不能真正拥有她,就像爱着她,却压抑了千万年一般。
  尔后,看她脸红红蜷偎在他怀里,两人轻声说着话,她一点一点告诉他他的事情,她很少说自己的事情……
  她似乎并不太在意自己的事情。
  有时,她甚至还会要他将她告诉他的事情默说一次给她听,看有无纰漏。
  于是,他很骄傲。
  她爱他。
  爱,原来这么简单。
  今晚,他明白她的苦心,可是,在那个原来据说是他卧室的房间,对着那个聪明美丽的女子,他几乎一下便意识到这个女子是他的同类,他也知道他该怎么做,但是,他不想。
  她会不开心。
  翘楚脑袋昏昏沉沉,承受着上官惊鸿所有的掠夺,衣衫已被褪到双臂之间,腿根处突然微微一哆嗦,却是他的手指滑进了她的褒裤。
  “惊鸿,不要……”
  被他粗燥火热的指掌略带急迫地抚过,翘楚教那火热一灼,反一下清醒过来,用力按住他的手。
  “小姐,你的伤今晚也可以了,我忍得够久了!”
  耳边是他带着不满的粗喘轻哼,那露骨的直白,翘楚一张脸热得像涔出火血来,她伸手环住她的脖颈,半劝带哄,“咱们去一个地方,回来之后……若你不去郎小姐你那边歇息,咱们再……再……”
  她说着自己羞涩起来,倒说不下去了,上官惊鸿更为不满地哼了声,却终于她抱起来,自己半倚在床~沿,在她耳边低哑着道:“那好吧,明天我不必上朝,我们有一天时间……”
  翘楚本要敦促他起来整理衣裳,闻言,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咬住了,一天,他什么意思?!
  *****
  书房。
  “怎么还不过来?”
  宗璞蹙眉,眼梢一掠旁边的沈清苓。
  后者脸颊涨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她在生气,他知道!
  正文 245
  翘楚房间。
  “我吃好了,咱们过去吧。”
  翘楚急急吞下男人送到嘴边的粥,一边轻推抱着她的男人。
  上官惊鸿瞥了眼碗里的米粥,见剩下不多,这才搁下碗,目光掠过桌上的糕点和小菜,又拿起一只空碗,每样夹了点放进去,“再吃点,这紧赶慢赶的回朝歌,路上什么都没吃上。”
  恳翘楚心里暖,皇室碗碟精致小巧,一碗薄粥下来,胃里确实还有饥瘠之感,嘴上却仍旧催促他,“刚才铁叔不是进来报,说宁王他们已经到了吗,他们是你最重要的同伴,莫让大家等,我回来再吃就是。”
  “翘楚,你知道我的脾气,你的身子本来就孱弱,经不起伤饿。”上官惊鸿淡淡说着,将碗筷递给她。
  翘楚无奈,新上官惊鸿的脾气她自问了解,譬如,他这般语气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她,足以说明他带生了丝不悦,她赶紧低头一一吃了。
  让她吃罢,方想起只有一个勺子一双筷子,他刚才张罗着,又看着她吃,自己反一点东西没下过肚——厨房的食物是一起做的,老铁送食物过来的时候,应该也刚给郎霖铃那边送去,老铁才放下食物,他就过来了,在那边必定也没吃。
  她微一懊恼,这下到她将他拉住,“你也吃点东西。”
  上官惊鸿却一笑摇头,“走罢。”
  他说着伸手一抚她脸上的伤疤,凑首到她耳边,“楚楚,信我,我一定将它治好,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欺~侮于你。”
  他言毕从怀里摸出一条纱巾仔细替她戴上。
  那是被翘容扯走扔到地上的纱布,他是什么时候捡起来了?翘楚心里一颤,抬手抚向他脸上的铁面——他的铁面之前遗失了,离开天神村的时候,她用纱巾将他脸遮住,上马车前,从老铁手里拿过备用的铁面,这铁面自下车进府开始便一直没有摘下。还有自潭里出来,他便假装微瘸的脚,都是她叮嘱过他多遍的。她心疼他这样的伪装。
  他握住她的手,她忍不住微微踮起脚,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上官惊鸿几乎是立即便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听潮阁首发m
  两人依偎着站了许久,竟都不愿分开,直到门外提醒的敲门声响起。
  *****
  书房。
  宁王看了看宗璞和沈清苓,道:“怎么,平日里最沉稳的人此时反乱了?”
  佩兰一笑,道:“八爷兴许是业着什么事才还没来罢,我们来了也不久,不过两盏茶功夫。”
  沈清苓淡淡道:“除去飞天寺那次,他有哪次不守时的,即便有事,也差人来报是什么事,以免我们忧虑焦~躁,适才只是铁叔过来说他有事在身要稍会才能过来,也不说一说什么事。”
  她一说,众人顿时想起那次上官惊鸿为一急清苓而迟到的事来。每个人都知道沈清苓这段日子并不好受,知她等而不见的焦急,但既在王府里,上官惊鸿没过来,不是因为郎霖铃便是因为翘楚,而从再见开始,特别是翘容揭翘楚面纱一事,因是极亲近之人,每个人都有种感觉,上官惊鸿和翘楚之间似乎有哪里不同了。此时,上官惊鸿没来,大有可能是为翘楚,遂都不敢再说什么,怕她伤心。
  秦冬凝忙笑着转了语锋,“倒不知道既都为谷中方士所救,为何太子妃却被方士亲自送回,惊鸿哥哥和翘姐姐却自己上的来……”
  ——
  秦冬凝说罢,见四周皆静,正暗骂自己怎么就挑了个无关轻重的话题来问,哪知道众人听她说起这事,其实是各有所虑。
  如宁,宗,沈三人,都才智过人,智者多虑,三人都想,翘眉失踪必和太子有关,可惜,沈清苓从太子口中探过,却得不到任何消息,不知是太子越加谨慎防范还是他确实不知,但不管如何,翘眉的马车突然无声无息滚落深谷一事确实来的跷蹊,不可不防。因此,便连沈清苓也暂祛激~动猜疑之心,寻思起来。
  “方士本可不表露自己修术之身,他却驾云雾而来,显山露水,不过是要所有人知道,太子妃虽失踪许久,但并未失贞。”
  有声音突然从门外(禁止),语气虽淡却掷地有力。
  众人一怔,最初没有注意,这时却立即明白,方士既驾云雾而来,是修术高洁之人,翘眉失踪期间,既是和一些方士在一起,贞节当未失。
  的确。再见翘眉,竟没有一个人会想,翘眉失踪的时候会不会失了贞。不似平常失踪绝色女子,加之又是皇室贵族,人们不免都思虑到那个方向去。此时闻言,众人顿时恍悟,原来是这个道理。
  然而,这只是是方士有意显露术法的目的,翘眉失踪的原因却还是扑簌迷离,若是太子所为,太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此外,若真是太子所为,太子能差遣有术法的方士,上官惊鸿虽赢得一局,以后却需万分小心。
  这千回百转的思虑一过,众人才发现,刚才说话的人正是上官惊鸿。
  他正携翘楚和老铁等人从门口走进。
  翘楚就在上官惊鸿身旁,她本一直不解为什么吕宋会亲自送翘眉回来,这时经上官惊鸿一提,方知原委。只是,对于翘眉的事,却感到更扑簌,总觉还没完了,又见众人一脸惊讶地盯着她,似乎她根本就不应出现在这里。她微微苦笑,开口道:“其实今晚约大家过来,是翘楚的主意。”
  话音一落,立即教一声冷笑打断,“你凭什么?”
  出声的是沈清苓,女子站在书房最末的位置,和她直面相对。
  翘楚叹了口气,正想说话,旁侧的声音已冷冷道:“就凭她是我的女人!”
  上官惊鸿驳了沈清苓?
  众人俱惊,便连随上官惊鸿和翘楚而来的老铁等人都微变了脸色。上官惊鸿斥责沈清苓,那怎么可能?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沈清苓浑身颤抖,又惊又怒,咬牙盯着眼前的男人,神色从最初的惊怒变成悲恸,“就因为她是你的女人,你便罔顾开罪于太子也要让翘容撞翻翘眉?谁不知道,翘容没那么大的胆子,若非翘眉指使,她断不会揭翘楚的面纱。”
  “不!”一丝微厉从上官惊鸿眸里迸出,直指沈清苓,“真正的指使人是太子。翘楚说过,太子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我遂多有注意这个人,他动作虽小,却确是他眼色示意翘眉,让翘眉唆使翘容。”
  除了嘴泛冷笑,眼圈却渐渐红起来的沈清苓,众人又吃了一惊,当时谁没有多留意太子,却都没有发现太子细微的异样了!
  ——
  宁王略一沉吟,似突然想到些什么,道:“八弟,你是想借此给二哥一个告警,也给所有人告警,即便是太子,你也敢拗上,好让别人不敢轻易相害翘妃?”
  上官惊鸿闻言,眉锋一划,淡淡道:“是。”
  宗璞摇头,“我赞成清儿。八爷,虽为翘妃,但这做法到欠妥当,得罪太子,又让皇上生了忧虑。你素来知道,在皇上心中,你是最顾念兄弟的皇子。”
  上官惊鸿嘴角噙笑,挑眉反问,“得罪又如何?”
  宗璞似没预料到他会这样说,一下怔震在原地。
  众人相继沉默,上官惊鸿果对翘楚动了真心?
  只有秦冬凝突然疑虑道:“适才,惊鸿哥哥说,翘姐姐说太子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翘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去似乎若非翘姐姐告诉惊鸿哥哥,他便不知道似的。”
  各人听冬凝几话虽问得含糊,却都嗅到了不寻常意味,面带质疑。
  翘楚苦笑,低声道:“是,若我不说,他确实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这也是我今晚不得不邀各位过来的原因,因为上官惊鸿他……落崖之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等了这许久,便是想告诉这里在场每一个人这件事,此时终于说了出来,翘楚心里百感交集。
  书房顿时陷入一片荒寂之中,每人脸上或惊骇或失色。沈清苓怔怔看着上官惊鸿,良久,她慢慢伸手掩住脸,喃喃道:“怪不得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这样。”
  她说着快步向他们走来。翘楚闭了闭眼睛,这一刻,竟不知道该留在原来的位置,还是该退。
  正文 267
  “借让一下,好吗?”
  一步之距,沈清苓抬眼望向她,眼里有抹恸伤又暗含着一抹讥讽,翘楚明白,沈清苓在嘲笑她胜之不武。
  她迟疑着,终于一笑,便要走开,不是怯懦,不是放手,只是道义和原则。
  没有失忆的上官惊鸿是爱沈清苓的,这一刻,她该给他们留一个空间。
  恳抬脚却发现自己走不动一步,随周围震惊怔愣的目光看去,上官惊鸿握住她的手臂。
  沈清苓掩嘴而笑,却又分明有哽咽声从指缝隙里漏出来。
  翘楚有些不忍,她此时也是矛盾之极,望着早沉了脸极度不悦的上官惊鸿,她不知道该不该让他暂时放手。
  让不放,对沈清苓似乎残忍;让他放,她却又办不到。
  她会走,等他拿到兵符,等他再熟悉一点这个复杂的环境。不然,她放不下心。即使日后死了,也是有牵挂的。
  但离开前,她想和他一起,想要一点回忆。
  正犹豫,却见沈青苓突然从怀里拿出些什么东西。
  她将东西朝上官惊鸿慢慢举起来,泪水一点一点从眼眶里跌落,她却低笑问道:“因为她是你没有了记忆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你爱上她了是吗?还记得这些东西吗?”
  翘楚心头一跳,沈清苓拿着的是那把当日她从弓里拿出来的小弓,还有一个素旧的小荷包。
  “你母亲的宫殿被封锁的太急了,小弓当时被遗落在宫里,后来你大婚的时候才拿了出来,但珍珠我当时就拿了部分出来。惊鸿,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年?不止……”
  “她呢,你们在一起多久?”
  本来宁王各人都为上官惊鸿记忆的事而心惊忧虑,这时都纷纷关切地看着二人。
  只有景平眼带忧色看着她。
  翘楚感激,悄然点头眼示意,景平一怔之下,也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宗璞似飞快地掠了二人一眼。
  翘楚一凛,不敢再看景平,怕反连累了他的好意。
  她明白,在所有心中,睿王爱的女人可以不止一个。听潮阁首发m如果,如果真的只能有一个唯一,也不是她。
  纵使她和他们一起经历过一些事,他们对她也自有了些不同,但到底比不上十多年的情份。
  就像上官惊鸿和清苓……
  她无意从宫里带出来的小弓,却是他和沈清苓深爱和回忆的见证。
  她心里轻涩一笑,正想退到一边去,给他们一个空间说几句话,却猝然发现,握在自己臂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掉了,放开了。
  上官惊鸿眸光如晦,深沉的有些可怕,却又如鹰的一般利犀地盯着沈清苓手上的小弓和荷包。
  翘楚慢慢走到门边站定,上官惊鸿宛如没有看到她一般。
  这就是十多年的情份。
  即使没有了记忆,但感觉会记得。
  人,最牢固的从来不是记忆,是感觉。
  但最不可靠的也是感觉。
  正如爱情来去。
  也许,就像沈清苓说的,她和上官惊鸿之间就像吊桥上的爱情,不过是危难时的错觉。
  突听得婴宁一声,只见沈清苓上前抱住上官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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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一直是有认知,沈清苓这个女人是骄傲的,现在,为了爱情……
  上官惊鸿没有回抱她,却也没有推开。
  她站在他背后,只看见他高大沉稳的背影。
  她有股冲动想上前将两人分开,上官惊鸿会按她所求吗。
  似乎怎么做都是错。
  放手,却还不到时候。
  她自嘲一笑,轻轻垂下眸,直到秦冬凝哽咽的声音传来,她一惊抬头,只见上官惊鸿已将沈庆苓抱进怀里。
  他已经记起来了吗?
  果然要是最爱的女人才能让你记起来吗?
  总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么快。
  她身子僵着,心却在剧~烈颤抖,这一刻,她几乎便要转身离去。可是,她今晚的任务还没完成。
  “翘妃今晚过来还有什么嘱咐吗?”
  突然,一声轻咳传来。
  翘楚看去,却是宁王,佩兰也一并看了过来。
  她微微颔首,心里也是有丝感~激这位亲王的,毕竟暂解了她的窘恸。
  这一声其实是有些突兀的,可是上官惊鸿似乎全然听不见,眼梢里清清楚楚是他闭眼抱着沈清苓的模样。
  于是,她也不打扰他们,轻轻走到宁王面前。
  顺带置若罔闻般不去多想从四周走近的宗璞,秦冬凝,老铁等人,不去想他们向她和宁王靠近是因为想要给一个空间上官惊鸿和沈清苓。
  她轻声说,除去睿王失忆的事,翘楚确实还有事求托诸位。睿王现在没了记忆,处境不妙,希望各位能多打点帮助,府内,有劳铁叔铁叔景先生和景清,朝堂上便有劳五爷和宗大人了。”
  众人听她低声说着,进退有礼,情真意切,又见她眉眼间竟是一片苍白,又看了不远处相偎的两人,心下都一片恻然。
  佩兰和秦冬凝更想起她已被毁的容颜,互视一眼,各自侧了脸去。
  翘楚这时反倒注意许多,想了想,又低声道:“要尽快让他恢复记忆,我原以为可请宫里的太医——”
  宁王点头,目光凝重,“不错,宫中太医万万不可,绝不能让太子知道八弟此时的境况,否则,前景堪忧。”
  景清苦恼,跺脚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景平微一沉吟,提议道:“我们这边不妨派些暗卫到民间去,秘密延请医生高明的大夫,看看能不能把爷治好。”
  老铁和方明点头,宗璞也立刻道:“不错,从民间入手。”
  他说着眸光一扬,看向翘楚,“八爷的记忆必须恢复,没有了记忆的他,感情更形于表,以前为清儿,他虽在在乎,但绝不会和太子起正面冲突。”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似也不想严苛翘楚,众人也皆静。
  翘楚自嘲一笑,又听得宗璞续说,“翘妃娘~娘,八爷是因坠崖碰撞而暂失的记忆还是怎样?你和八爷曾在那深谷遇到修术方士,可否一求他们?”
  翘楚知道,宗璞说的有理,她想起吕宋,若民间大夫能治好最好,上官惊鸿确实需要恢复记忆,只有拥有完整记忆的记忆才能和太子斗,因为这双宛如双生子的兄弟相处相斗二十多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且宗璞说的未尝不对,失忆后的上官惊鸿,喜怒偶会形于色,这并不利于他。
  但若不能,必须要让人找到吕宋,但那个地方似乎非特殊的人去,根本到达不了。去了也没用,若民间大夫不能治,那么她离开的时候必须要到那个地方去一趟,请出吕宋。
  她略了其他,拣吕宋这人说了一说,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翘楚道,若不行,我就再进谷一趟。
  没说离开的事。
  众人颔首,宗璞看了上官惊鸿和沈清苓一眼,突然又淡淡道:“另外,私下里,清儿最好多到几趟王府,和八爷说说前事,毕竟,她是最清楚八爷和太子的人。”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宗璞和上官惊鸿过命交情,但又素对沈清苓有情意,此番提议,却是成全美意。
  宁王反倒没有出声,略一迟疑地看了翘楚一下,翘楚苦笑,依旧轻道:“清苓姑娘常来,怕不方便,万一打草惊蛇,反坏了事,她自己也有危险。”
  这时,一道声音却含笑冷道:“翘妃娘~娘,本来按睿王的安排,狩猎回来,他便自有安排让清苓进府,倒不知翘妃此时反对是什么意思?当然,惊鸿现在的情况,我还不能离开太子府,一来可为惊鸿再打探些消息,二则进府的事不能贸然为之,要等惊鸿来规划。你既是同为他的女人,为何不能将眼光放远一点,倒做这些争风吃醋之举?”
  翘楚本还想就上官惊鸿面具和“脚疾”伪装的事说一说,看看可否趁皇帝爱护看重趁现下时机让他以本来面目入主朝堂,这时闻言,又看沈清苓身旁,上官惊鸿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弓和荷包眸光沉浸专注,心里大疼,低道,姑娘说的是,朝众人微微一福,快步奔出书房。
  正文 247
  王府花园。
  那般逃命的从书房跑出来,将脚也崴了,翘楚索性坐到地上,以为自己也能如刚才一般忍受,却终究忍不住两手捏成拳狠狠朝地上擂了几拳。
  翘楚,你不是很能忍吗?
  是不是这阵子备受呵护,娇养了性~情?
  恳她将头抱住埋到膝上。
  她知道她的不该,可是如果不曾经历过村中那些天的幸福,也许她不会像现在那么狼狈。
  不远处的花卉假山处有数名王府护卫巡逻走过,似乎是听得这边声响,掌灯朝她的方向走来。
  让翘楚想站起来,不想这个狼狈的模样被人看到,又惹出什么话去,然脚踝处却疼如刀刺,站不起来,想是脱了臼。
  她苦笑,她最好还是让他们发现吧,否则,今晚只能露宿花园了。
  突然,又是一阵灯火映过,假山背后快步走出多个人,前面众护卫还没走到她面前,蓦地悄无声息全部跌倒在地,她一惊一个人已大步跃到她面前,“楚楚,可是摔到哪里了?”
  声音又急又沉,正是上官惊鸿。
  他怎么来了?她一震。
  凝眸一看,假山处,站着宁王等人。
  最前方的是老铁和景平,这几名护卫必是被老铁出手弄晕的,宁王等人的身份不能曝露。她苦笑,倒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或许是下意识想逃避上官惊鸿的关心。听潮阁首发m
  “翘楚。”
  她有些恍惚,只觉肩膀一疼,却是上官惊鸿大手紧紧捏住她双肩,声音里也多了分压抑的怒意,“告诉我哪里疼。”
  这时,方明担忧,提着宫灯走到二人身边。灯火一映,上官惊鸿似乎一下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又执起她双手一看,随即变了脸色,怒道:“翘楚,你疯了!”
  他咬牙说着,将她双手小心翼翼放下,看她不说话,已径自掀起她的裙摆,大手在她脚上捏弄检查起来。
  烛火隔着薄纱,翘楚有些看不清众人的神色,却只觉目光笼笼绰绰,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那几名王府护卫算什么,如今这样才算狼狈到家吧。
  突然想起那只小弓,在他们彻夜欢爱,天明他要杀她之后,她将它遗下在他书房的地下室里。
  原来,后来他将它给了沈清苓。
  上官惊鸿已止了声音,但她知道他一腔怒气,却仍强自抑制着,两手捏在她脚踝上,却没有立即将关节接上,而是沉哑着声音道:“楚楚,会有些疼,你准备好了,便应我一声,我好给你驳上。”
  “惊鸿。”
  耳边听得女子微哑的声音,看着同样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子朝他们走过来,翘楚终于恢复几分神识。
  不管怎么样,先将骨臼接好离开花园再说,她朝低头盯着她脚踝的上官惊鸿道:“我不怕痛,你弄吧,谢了。”
  上官惊鸿本听到她肯出声,猛地抬起头来,铁面下眸光炯亮,听到那一声“谢谢”,又很快沉了眸。
  他深深看着她,手握成拳,一声沉笑,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自己,他如她一般,捏拳朝地上狠狠一挥,突而站起来,回身扬手一指沈清苓,“你走!”
  沈清苓心头一震,随着他看到翘楚奔出书房一刹,本从她手中拿过来的小弓和荷包也猝然松跌到地上,他一把抓过老铁便追了出来……这是他的家,他却认不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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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从那只小弓开始的,所以,后来当他拿回小弓的时候,他让暗卫将小弓交回她手上。
  他刚才久久抱着她,她明白他心里的动容。
  虽然,他还记不起她,但在他心里,一直有那段岁月的影子。
  ……
  很久以前,她身上发生过最奇怪的事情。
  在她还叫林思微的时候,在秦歌的葬礼上,一个叫琳琅的女子去过,说如果到西宁街十八号去找她,可以再见秦歌。
  她去了。
  可是,那里没有人,店门紧闭。
  是她去晚了,抑或只是一场过份的玩笑?
  就在她失望绝望交袭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竟是秦歌!
  她又骇又喜,秦歌不是已经死了吗?林秦两家是世交,她喜欢秦歌很多年了,可是,也只有大学那几年,他多来学校找她一些,然也只限于见个面什么的,她只在那几年里“拥有”过他。
  而他们之间更有林羽和海蓝。
  秦歌对她说,思微,你若爱我,那么就回东陵,助一个叫上官惊鸿的男子登上皇位,让他在你相助的过程里爱上你,你必定要让他深爱上你。你也可以爱他,和他成为夫妻。
  她却摇头,说,秦歌,我只爱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一怔,随即轻声笑道,思微,那是我的前世。当然,虽是我的前世,他娶了你,也算是我的对头了,但不管怎样,这是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办法。
  他似乎还想和她交待一些什么,然而,突然便有一个身穿白色古服的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跪在他面前说,主佛,听说龙无霜一个人去了西海。
  他一颔首,只盯着她,问她愿不愿意。
  她没有多想,说好。
  后来,她被送回东陵,进入了小沈清苓的身~体。
  正文 248
  来到东陵,她曾无数次揣测过秦歌的真正身份,总感觉他的模样是秦歌,却又有哪里不像秦歌。
  但这无碍她想和秦歌在一起的决心。
  沈家小姐清苓本和皇帝最爱的女人芳菲住在宫外,她过来不久便业着芳菲的生日,她最初看到是皇帝携带出宫给芳菲庆生的上官惊灏。
  她以为秦歌说错了,上官惊灏那般模样,活脱脱便是秦歌幼年,他才是秦歌的前世,直到后来她提出进宫一看,在宫里看到上官惊鸿,她才知道确实有上官惊鸿这个人。
  恳但较之上官惊灏,上官惊鸿的模样反而没那么像秦歌。
  而秦歌一直没有找过她,她问不了他,她的疑惑只能自己想办法。
  上官惊灏的文才武功似乎都比上官惊鸿高。
  让秦歌是最优秀的人,上官惊灏身上也有着秦歌的掠夺性,所以,必定上官惊灏才是秦歌。
  她和上官惊灏好,并不屑于和上官惊鸿玩。
  又直到那一天,一直逊色于上官惊灏的上官惊鸿在射箭比赛里和上官惊灏战成平手,她微微吃惊之余,事后上官惊鸿来找她,说,苓,今儿个父皇夸我箭术,他从来没夸过我,这是他第一次夸我,我终于争了口气,希望他以后也会待我母妃好,谢谢你陪我练箭。
  他邀她到常妃的宫殿里去做客,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没拒绝他,但越发惊讶的是,她明明从来没陪他练习过射箭。
  她心智上虽较他大许多,但那一次,和他处得却甚是愉悦,皇帝经过,还略带疑虑地看了二人一眼。
  后来,她还是再次疏远了他。
  因为,她知道皇帝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哪个儿子,因为上官惊灏才是秦歌,因为上官惊灏不会高兴。
  后直到常妃新薨,有一晚,再次在她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她在床~上正准备睡,恍惚中却只觉身体被一股大力猛地击中,她整个被推了出来……当她漂浮在空中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灵魂被另一抹灵魂从沈清苓的身~体里给推了出来。
  惊魂失措之间,她看到“沈清苓”从床~上爬起来,“沈清苓”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将她给推了出来,穿上绣鞋,便急急忙忙摸黑奔出了太子的宫殿。守门禁军急问“她”去哪里,“沈清苓”只说“莫跟着我,否则,我必告诉太子严惩你等。”
  禁军不敢跟,她惊骇着,却跟在“沈清苓”背后。
  “沈清苓”进了常妃宫殿。
  彼时,宫殿已封,空无一人,连守门人也不放置一个,不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是从后院的一个破洞钻进去的,“她”似乎甚是熟悉这里,竟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处。
  里面有哭声传来。
  这哭声在乌天黑火的半夜里传来,让人毛骨悚然,她反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才也从那个破洞进了去。
  进去之后,那情景让她吃了一惊。
  宫殿后院,屋门落了深锁,封了封条,进不得去。
  院里,有口井。
  水井旁,有两个人。
  确切来说,是两个孩子。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一个是“沈清苓”,一个却是上官惊鸿。
  “苓,我母妃死了,铁叔在宫外,方叔,景平他们又被分配了去做杂役的活儿,我父皇将我自己一个人放在莊妃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恨我母妃,他要我孤独害怕。如果没有你,他成功了。”
  “嗯,上官惊鸿,是……我,我又来了,有些事情说出来必定会吓到你的,我还是不说罢。真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过来了,似乎知道你出了事,心里很难过,刚才乱走一通,居然也能找着你,好像就是知道你在这里似的,唉,你怎么又出事了呢?”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他眼眸血红,泪痕犹在,眼角眉梢莫不带着一股黑暗深渊般的仇恨。
  “她”也抱紧他,锁着眉头想了很久,才放轻声音说,“金丝笼里的小鸟,虽有暖衾美食,但笼子会折了它的翅。听潮阁首发m鸟飞得有天空,上官惊鸿,这名字真美。你既叫惊鸿,就要有鸿鹄的志气,天空才是鸿鹄的舞台,不要让仇恨埋葬了你的智慧和理智。亲爱的,你要想办法出宫,建立你的府邸,只有在外面你才能不受束缚施展开来,才能找到你的同类,你的翅膀才能最终坚硬起来。坚强一点,你的母妃在天上看着你怎样站起来呢。”
  上官惊鸿闻言一震,松开了她,忽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睛,捏着小拳看着“她”。
  “我会陪着你,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走……”‘她’却轻轻笑着,“直到我不能陪你为止吧。”
  “莫走。”上官惊鸿猛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小~屁孩,你知道永远的意思吗?”“沈清苓”仍是淡淡笑,说得一句,却没再说什么
  “我会一直等,等你答应我为止。”上官惊鸿深深盯着她看了半晌,顿了顿,又哑声道,苓,你既将我当作朋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画皮,是我母妃教我的。”
  他说着从井里打了桶水上来,仔细洗了脸。
  他们看不到她的灵魂,她怔怔站他们面前,浑身震颤的死死看着上官惊鸿的脸。
  洗净铅华的男孩的脸,和上官惊灏一模一样!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错了,上官惊鸿才是秦歌。
  她不知道,在“沈清苓”怀里的灵魂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但给她的感觉是一个女孩,但“她”必定不是原来的沈清苓,据说原来的沈清苓也只和上官惊灏亲近。
  她的口吻和语气给她的感觉,“她”必定不是孩子了,也许没有她大,但肯定有十六七岁,虽还略有些青涩,但“她”极为聪明。
  “她”说,会吓到上官惊鸿的事情,一定是“她”进了沈清苓身~体的事情,‘她’从不说‘她’的事情。
  沈清苓的身~体被“她”占据了好些天,她一直跟着“她”,“她”每晚都会到常妃的宫殿去,她是谨慎的,没再像第一晚那般从正门出东宫,而是设法悄悄从后门出去。
  每每‘她’去到,上官惊鸿必定已早早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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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计划怎么让上官惊鸿出宫,“她”给他讲很多帝王宫廷的故事,有些听着竟极像中国的历史,但“她”给故事里的人都按了新名,她虽怀疑“她”可能是来自中国的灵魂,却不敢肯定。
  “她”有时会亲昵地抱抱上官惊鸿,他却不愿意,非要自己抱她,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她”便咯咯地笑,明明身处冷宫,他们似乎也很幸福……他认真听“她”的故事。
  君王权略,很多时候,“她”有意问他的想法,他会仔细思考才说出自己的意见,他渐渐被开启的天聪,有时,那成熟的审度,连她这个念史的人,也大吃一惊,“她”也是叹息着说,上官惊鸿,我只能当那个讲的人,我不会用,你懂得怎么用,怎么一举反三,你是大君王之才,日后必定不凡的。
  上官惊鸿开始是欣喜的,后来,只是淡淡的笑。
  这个男孩一天一天出落得越发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她既无法夺回沈清苓的身~体,开始还会焦急,发脾气,但一天一天下来,性~情也开始变得收敛,不再急~躁。
  急不来的事,再急也是无法。
  直到一晚,“沈清苓”刚爬下~床,秦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半空,他似乎和另一个人在说着话,挟着大怒气,“燃灯是铁面佛,多以大局为重,不偏私,本来,茯苓转生该进入沈清苓的身~体,那青萍却最护飞天,将茯苓和另一个时空叫做林思微的女子的灵魂交换了身~体,为的是不想让飞天再遇茯苓爱上茯苓,好让飞天应劫圆满回天界。我们将茯苓送回来,放回原来的身体里,这是哪里来的灵魂,魂里竟有大佛法加持护荫,不必靠逆光札之力就能穿越时空,我们一不留意,竟霸住了沈清苓的身~体,我三人一起发力,让这抹魂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让茯苓再回沈清苓的身~体,不能让雀再占鸠巢了!”
  那晚,她只听到‘她’低叫一声,便淹没了声息。
  她重回沈清苓的身~体,取缔了‘她’。在这段岁月里,她也渐渐变了。
  皇宫,最容易更改一个人的性~情,何况,她后来不顾上官惊鸿的反对,进了太子府当眼线。与狼为伴,一点也差池不得。
  她知道,在上官惊鸿的成长岁月里,‘她’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是老师,是朋友,也是他的女人。他在他八岁的时候已经认定了。
  但她有着‘她’的记忆,因为是她亲看亲听的,‘她’也是她!
  而且后来,她也一直陪着他!
  慢慢的,她爱他甚至比秦歌更多,如今,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一瞬,泪水止不住就流了满颊。
  此时,他冷冷盯着她,眼含深寒冽的怒气,让她走,便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沈清苓想,不,她不怪他,她不应该怪他,是翘楚蛊惑了他!
  于他处于危时,让他有了爱恋的错觉!
  若是‘她’回来,还有一点资格来和她叫嚣或是争夺,翘楚你怎么能够,怎么敢!
  ……
  还是刚才,翘楚对自己说,她也可以有喜怒哀乐,遇到最难过的时候,也可以不去控制感情地去发泄一下,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可这时看到沈清苓的模样,看到步近沈清苓眼睛却带着强烈的责备看向她的宗璞,宁王等人迅速走上来,神色也是欲~说还止、一片复杂的时候,她眼里一湿,脑里一片空白。
  就像十七岁那年曾遇到车祸时一样。
  那时,她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听医院里的人,除了过来缴费,延请了一个看护以外,父母就没有再来过。
  她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到古代的宫墙,梦到很多穿着华贵的人,梦到有人掷了副弓和一把珍珠在地上。
  第二个,似乎还是在宫里。
  梦到冷宫里的哭声,梦到一只被困在金色笼子里使劲拍打着翅膀的囚鸟,梦到和谁深深依偎相拥过。
  但梦里的具体内容,她却记不下来。
  仿佛曾被人在身上狠狠击打了一把,将所有的片断都打碎了。
  梦里的记忆是空白的,就像生活里的记忆也是空白的。
  但最起码,那些冰冷的历史似乎曾经活过,给过她温暖。
  本就喜欢古史,于是,后来行走在时间的废墟中,和死去的人打交道,直到遇见秦歌。
  其实,那些才是她本来的生活,哪怕再寂寞。
  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她是上官惊鸿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亲口点的她。
  怎么在人们眼里,却是她破坏了他和沈清苓的爱情。
  她苦笑,如果,不曾再在天神村的时候再爱上他,该有多好。
  那么,这时已经放开,不必因为那份深刻的担心而决定多留几天。
  并且,贪心地想要点和他之间的回忆。
  也许真的贪心了。
  ……
  “方叔。”
  终于,她唤过方明,“烦劳扶一扶我。”
  方明将宫灯往地上一放,将她搀扶起来。
  她慢慢走到上官惊鸿身旁,上官惊鸿本狠残凌厉地盯着沈清苓,此时看到她过来,立刻便要伸手来抱她,翘楚摇摇头,低声道:“还记得我在天神村给你讲过的人吗,沈小姐……她就是你最爱的女人……我先回去了,你且和五爷他们一聚,我的脚伤,请碧水姑娘过来理一理就行。”
  她说罢,朝所有人和轻轻一颔首,便即转了身……明天就离去吧,再去一趟天神村,请吕宋过来,帮他恢复记忆,他好了,她也不再回来了。
  “翘楚。”
  上官惊鸿似乎一惊,他眉峰一厉,衣袖一甩,已将方明挥跌落地,翘楚一怔,她脚下一疼,将往地上跌去,上官惊鸿已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稳稳托着她,眸光一转,直接朝宁王道:“五哥,你们先行回去罢,后天朝堂,我会向父皇请兵符,我要北征!惊鸿现在失了记忆,对朝堂的事还不了解,翘楚知道的毕竟也有限,明晚请五哥再过府一趟,和我详细一说。”
  他说着又看向宗璞,“宗璞,明晚你也过来。”
  ——
  宁王和宗璞互视一眼,看他脸色沉峻,他虽是丧失记忆,但那股决断之势丝毫不减,且他黑眸如漆,坚定无匹,两人虽对北征一事还有些保留意见,担忧他现时离去,给太子有可乘之机,但还是不敢怠慢,随即应了。
  上官惊鸿方缓缓再盯向沈清苓,沈清苓含泪,双眸犹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气的浑身发抖,一手指着他,颤声道:“上官惊鸿,北征?你为翘楚而去攻打与她母亲氏族为敌的部落?”
  “是,那是我对她的承诺。”上官惊鸿利落地一颔首,眸光深弥却冷冽无情,“你我之间,便当是我负你,和翘楚无关,你莫要再出言伤她,若再为之,我必不客气!我不知道那弓和珠有什么故事,让我心对你有故人难舍之感,日后,你有任何地方需要我睿王府之助,只要不碍翘楚利益,我必助你,若你有险,即使要我性命,我也无二话。但我知,鱼与熊掌,只能择一,我只要翘楚。还有,记忆,我不需要恢复!我只要翘楚,我只要她!”
  四下一片死寂,每人脸上都是一片骇色,就像在刚听到她说他失忆的时候一般。翘楚心头一震,她颤抖着看向上官惊鸿,后者却星眸微眯,紧盯着沈清苓,又缓缓环过花园里每一个人。
  除了沈清苓,他还在向他所有的拥护者宣告,他的态度,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和翘楚一样,沈清苓明白,上官惊鸿的用意,她心口大痛,咬紧牙,力持着身子稳定,却终究睁大眼睛颓然跌滑到地上。
  翘楚犹自震颤着,却被一道深沉炙烈的目光紧紧绞住,她才张口说了个“不”字,只听得上官惊鸿也声息沉沉道:“没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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