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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_28 墨舞碧歌 (当代)
  妻子。
  让她咬着唇瓣,想,他们过去总是有些情份,翘楚又拦下那一箭,现在看去快死了,他才……然而,心里更多的却是颤惊。
  她到底性情甚稳,咬了咬牙,想过了这茬再问他。现在也不能阻他救翘楚,否则,必伤二人感情。
  这时却听得狐王轻笑道:“诚意?可是我需要你更大的诚意。年轻人,听好,一,我要你赏翘家那三人每人一个耳光,二跪下向我叩三个头,叫我一声婆婆,我便救她。”
  若雪一震,翘振宁已怒道:“老妖婆,你休想!”
  ……
  翘楚恰在此时醒过来,听到狐王的话,摇头一笑,却觉脸上如火烧,眸光往上微微一移,只见上官惊鸿沉眉低目盯看着她,仿佛没有听到狐王的话。
  翘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次,这时略有些清醒,她想起常说的回光之照,淡淡想,别说他现在和翘眉的感情,单是跪人一项,记忆不在,性~情不改,像他这样的人怎能随意跪人,他的身份跪天地,父母,仅此而已,他日,更是谁也不会再跪。
  不说命在他手那两回,毕竟还不是重伤在己身,救元宝那时,翘容力气不很大,伤还算是皮肉,坠崖,医庐毒发那晚和这次,算作是经历生死三次。
  将军百战死,她不算多,也似乎不少,第一次太快来不及怕,第二次她怕,这时她也还是害怕,到底是凡夫俗子,还是贪生。听潮阁首发m只是胸口的痛厉害,让她不禁呻~吟出声,她苦笑,怕自己支撑不住,怕着,痛着,又赶紧道:“别伤害魅族……”
  一边,狐王似乎飞快看了她一眼,她没在意,只知道惊鸿一瞥之间,并不想伤害这个魅族之王,上官惊鸿眸光愈深,将她的身子托了托,往自己的胸~膛更紧密一些,想和他提翘眉身份的事……若非当日的小私心,只是,现在是不能再瞒他了,否则只怕害了他,要让他回睿王府去,还有汨罗和嘱他百年后不要筑陵寝的事,哪知上官惊鸿却忽然将她放到地上,快步向灵族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从狐王的话到上官惊鸿做出决定的时间实在太短,上官惊鸿有意无意的沉默,太让人猝不及防,无人来挡,一声清脆的耳刮之声弥漫在空气中,翘楚一怔,艰难地侧脸看去,看到的是翘振宁呲了目,目光凶狠却又犹自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惊鸿。
  四下突而寂静,除却每个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一脸震惊——
  “惊鸿,你在做什么?”
  随着若雪颤尖的声音,翘楚在同样心惊,一个灵族,他惹的起吗,又略有些漠然,心想,若雪,他不会动的……在这精神微荡里,眼前黑了下去。
  *****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有越大越下之势。
  从醒来到现在,十多个日夜了吧,一切似乎安宁安静,又似乎变幻了天地。
  翘楚在榻上有些慵懒地复趴回枕上,榻下,一双炯亮大眼和她眼瞪眼。
  她一笑,抚抚兽~王的头。
  兽~王颇有灵~性又大模大样地点点头,将身子一盘,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门是关了的,有笛声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屋外淡淡的传来。
  翘楚闭眼倾听。
  她自是知道那是谁的笛声。
  每天这个时间,上官惊鸿总会在屋外吹笛。
  他似乎知道,她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他变换着曲子,一直吹奏到准午膳的时间,他就到村子的人家里去,去拿些菜蔬和鱼肉回来。
  她会倚在榻上,淡淡看他在厨房出入,或是继续合眸休息,直到他将饭菜做好端出来。
  他给她做的是肉和汤,然后,他会沉默却自觉地拿了他自己的素菜走出屋外,在院子吃饭。
  院子没有桌椅,他将门关上,就坐在屋门外的台阶上吃。
  而她和兽~王在屋子里吃。
  每当她搁下碗筷不久,他就会进来,拿碗到厨房刷了,然后到屋外去,直到该准备晚膳的时间,他便又到天人家里去。
  晚膳过后,他会给自己和她烧水洗澡。
  他先洗澡换衣,再帮她将一个大浴桶灌满水,才会将不情愿的兽~王一并拉出屋外去。直到泰半时辰,估摸她洗完澡了,才将兽~王放进来。
  晚上,他就在院子里过夜。
  如此,日复一日。
  犹记得在医庐醒来那天的情景。
  当她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再次像只小强一样存活下来的时候,守在她榻旁满脸疲惫双目却如星璨的他,一向冷静的他,眼底浅浅浮着激~动,他微微颤抖、用力将她抱进怀里,斥责她傻,说箭他能避开,紧接着又想和她说什么重要的话时候,她止住了他,说出所有事情。
  包括他的身份,他们真正的关系。
  告诉他他在外面还有一个正室,一个他深爱的女人,若雪一家是什么人,他答应过她帮她救汨罗的事。
  最后,她说,她想求他一件事,希望他百年后,不要修陵寝。
  她说,他们以前常常做交换的事情。
  汨罗的事,是他已答应她,是交换而来的。
  她问,陵寝的事,他能不能给她承诺,在他觉得她其实无需替他拦下那一箭的时候,在她拿不出什么东西和他交换的情况下。
  给她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坚定的承诺。
  她轻轻在他耳边说,他环抱着她身子的手臂硬得紧绷得让她背脊隐隐生痛。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他曾答应过她,如果她肯安份地待在他身边,他可以为她办她喜欢的事情。
  她没有说,因为知道,他们即将回去,回去之后,她便离开。
  ——(
  她完成不了留在他身边的承诺,他自不可能答应她陵寝的事情。
  甚至,在他记起前事的时候,他会恨她,因为他一直认为,在崖上的时候,是她有意放的手。
  所以,她只能借着此时他眼里的神色来问他。
  最起码,她知道,无论失忆与否的他,都会喜欢很多女人,但这一刻,他对她总是有些愧疚的罢。
  他一直沉默听她说着,直到她说的微微喘着气的时候,他在她耳畔淡淡说,翘楚,我答应你。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我死了就一把灰扬了它,绝不修建陵墓。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我百年后的事,你也要关心。
  她闻言,浑身一颤,她自由了!她终于自由了吗?
  他又问,告诉我,为何不愿我修陵寝?
  她一怔,随即淡淡道,修陵寝有什么好,或者你在还年青的时候就死去呢,我爱你现在的容貌,倾国倾城。若你壮年就死去,放你在陵墓里,棺木做的再好,防腐的手艺再妙,终有一天你的身体还是会腐烂的,会发出难闻的气味,那样很丑。就一生倾城,不好吗?
  她说罢有些紧张,不过是随口捏造的一番话,以他的精明,能信吗?
  他又复沉默,过了很久,她听到他一阵低沉的笑声。末了,他淡淡又道,翘楚,我知道,你要我这样做,其实非我倾城。但若你喜欢,那便那样罢。
  正文 238 来将你供养(6)
  他果然不信!
  她反没再说什么,越描越黑,只是伸出手。
  他盯着她的手掌,说,“总觉得,我这一生从没如此答允过别人什么事。”
  他说罢也伸出手。
  恳空气中三声清脆。
  她自由了!
  “那你这个第一次便给我吧。”她听到他又是一阵浅笑,她放下手,心里却一下欢喜,一下空茫,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良久,说,“我们明天便出发回去吧。”
  让他驳止,“不,你现在的身子状况过不了寒潭,强行离开,日后落下病根,晚年身子将破败痛苦。”
  她一笑,淡淡道:“没有晚年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这次过后,最多就能苟延残喘是半载光景。”
  他闻言两手捏紧她的肩膀,刚才的淡然一下变成略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有!”
  她也不和他争,随意点了点头,突然想起灵、魅两族,一惊出声,“两族族人都还好吗?”
  “嗯,苟延残喘这些话莫要再说了,我不爱。”他拧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才松开手,向药房走去。
  她既能醒来,便是说狐王让他做的他都做了吗?
  她心里滑过忐忑,却又想起一事,吸了口气,“你和翘眉,你们有没有……”
  她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紧张,笑自己傻,那几名侍女不是说,有一晚他就宿在翘眉那里……
  她其实不想问,也知道不该问,终于问出来,却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她没了许多顾忌,只怕他犯了禁忌。
  他闻言转身,嘴角浮起丝笑,“我早就怀疑你认识若雪,原来果是真的。”
  他没有答她,笑意越发凌厉却又带着极深的愉悦,“你不惜捏造你我身份的谎言,是因为你心里那个人本就是我,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说我在外面有一个深爱的女人,翘楚,你一直在介蒂我爱的不是你。”
  她一怔,随即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抚住心口。
  他眉头一皱,大步过来将她捞进怀里,拍开她的手,替她轻轻揉着伤处,沉声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昏迷了两个日夜,从两天前开始,我便当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听潮阁首发m”
  她登时一震,又听得他淡淡道:“我吻过翘眉,但没有和她做欢爱之事,你将我逼走那天,我在她那里过了一晚,因为我知道那些风言风语会传进你耳里,你会想见我,派人来找我。”
  她说不出是喜是惊,但吻一个人又代表什么,他以前最是厌恶这事,会吻她也是因为惩罚,她心里屈~辱,自嘲一般扯了扯嘴角,一指门口,“我现在就不想见到你!你若希望我在这里静养几天,就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咱们明天就回去。”
  “当然,你大可以不必理会我,本来你八爷就是最高贵的皇亲贵胄,我不过是你的侧妃,也没有父母庇荫,你喜欢对我施~暴便施~暴,你最爱的女人想我死,你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要我的命。我能芥蒂什么,在你眼中,我连芥蒂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着笑着别开头,赶紧伸手揩去眼角的水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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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样,说过不哭的话总是像放屁。
  她突然想,离开真好,有些话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酸酸的又怎样?
  他本不愠不火,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小醋坛。
  这时,他的手微微一僵,在她发上滑了下去……
  ……
  她身上大伤未愈,行动不便,她不愿让他照拂,他一直沉默着,却没有再像往日的用强。
  最初两三天,过来照拂她漱洗烧饭的却是纪书记官家两名媳妇,其中一个正是平儿的娘~亲,她隐隐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灵族的人怎么还肯任他差遣?动了翘振宁,无异与整个灵族为敌,他二人还能在这里居住,本来她已觉得奇怪。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平儿~娘,才知道,那天上官惊鸿扇了翘振宁耳刮子以后,狐王一声长笑,说,“你果聪明,不声不响便出手,否则,还真未必能打到那个畜~牲。犯罪的是那个男人,其余两人便罢,再者,你也不可能动到他们。”
  因为彼时灵族的人已将上官惊鸿团团围住。
  翘振宁不怒反笑,“上官惊鸿,我礼贤于你,你竟愚钝到中狐王的计,对我动手,我的妻女你自是动不了的,你以为她真能救翘楚,即使能,你怎不问问我灵族准不准你救!”
  若雪脸色苍白。
  狐王只是负手而笑。
  两方的人或愤怒或讽刺地看着场中的男人。
  上官惊鸿动手之后,一直盯着不远处地上的她,闻言,目光从翘振宁和狐王身上缓缓掠过,一字一字道:“狐主,我不管你是不是在耍我,我早说过,若我的妻子死了,魅族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翘族主,你族里的人也给我们陪葬罢。”
  平儿母亲说着眼露惧色,旁边的嫂子也是如出一辙,苦笑着颤声说,“族主和长老说过,上官公子是凡人,可他哪里像个凡人,本来他的念力毫不费力就将村里一些房屋夷为平地。后来,他甫一搁话,立刻就捏了个手诀,族主和狐王都大惊,说那是主佛的佛诀,那佛诀只有古佛,佛主和几名主佛会,当时我们两族的人被他困佛诀幻化的结界里,一动也动不了。”
  她一腔茫然,苦笑,他还会佛诀?发烧会长高,这失忆了还能有超能力?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能力吧,既然有前世今生,他前生会是什么厉害的人吗?上天也欺人,为何有些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有生杀予夺的能力,便像上官惊鸿。
  她终是要离开的,听罢也没再去深究,正如她不知道也慵懒的不想去思考为何兽~王没有伤害她。倒是略略想了想他说的“你族里的人也给我们陪葬罢”。
  我们?
  不知是出于上官惊鸿的威胁还是什么,狐王最后果然出手救了她,原是取兽~王的内丹割下一小片给她服食。兽~王嫡传自潭中神~兽,还在天界的时候那神~兽不知为何无辜伤人,才给飞天镇了收在此。因此,兽~王的内丹就是最好的解毒之药。
  后来,上官惊鸿将魅族遣了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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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魅族在月圆夜里才能进村,若不当晚出村,便要等下一个月圆之才能出去。
  他将兽~王留了下来,狐王倒没有阻止,兽~王自己也愿意。
  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若她好不过来,兽~王的内丹便危险了,他必定毫不客气地将整颗给他。
  天神村里也没有人敢惹他。
  众人看过他对付魅族的手段,虽然暗袭未必行不通,但玩阴的他是鼻祖,翘振宁不敢动手,他要人来侍候她,更没人敢说不。
  那二三天除去进屋吃饭洗澡,他多在屋外,坐在台阶上盯着她看,但看平儿~娘妯娌战战兢兢的模样,她伤势稍好,便让她们回去了,又让他将平儿的解药给二人。
  他淡淡道,“本来就不是什么毒药,昏迷一晚罢了,这时早便生龙虎活虎了,哪像你……”
  他眉头一皱,又道:“这两个人你不喜欢,我找些人过来让你挑。”
  她半开玩笑,说,“不必了,我现在自己勉强也能漱洗,你负责烧饭烧水。”
  后来,便有了她屋内他屋外这些日夜。
  平儿~娘妯娌在医庐的时候,虽有兽王守着,他却不给她关门;她们走了之后,这七八天里,她大多数时间把门关上。
  眼不见,彼此干净。
  只是有一晚,她半夜噩梦醒来,却见他坐在榻边痴痴看她,她醒来的快,他的动作不知为何不到平常十分之一的迅敏,仍还坐在那里,手在半空,似乎想碰一碰她的脸颊。她一惊,怔怔说不出话来,他反忽地恍然如梦初醒一般,一下就走了出去。
  *****
  思绪在雨声中拉回,现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大越下,他在外面,衣服都湿透了吧……
  翘楚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她想出去将他叫进来……
  正文 239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才发现笛声早已蓦而止。
  她一怔,走到窗前,将窗纸微微戳了个洞,看了出去。
  院里,两人一伞站在雨里。
  撑伞遮着他的是……若雪?
  恳她慢慢退了回来。
  没多久,似乎听到脚步声远去。
  她怔在原地,兽~王走过来用头蹭蹭她的脚。
  让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门出了去。
  院里,雨水涟涟,若雪已连着上官惊鸿消失无踪。
  *****
  前面,父亲母亲,族中长老和众多族人已经在望,他们列队在雨中候着,以示诚意,等她将上官惊鸿领过来。
  父亲虽心仍愤怒,但到底顾全大局,更要维护自己的权力,今日让她亲自过来请上官惊鸿好好商谈一番,
  并再谈她和他的婚事——二女共侍一夫。
  她明白父亲和族中长老的心思,只要她和上官惊鸿成婚了,那么上官惊鸿自当敬重她父亲,也会为族中做事,再次对付狐王。
  谁不爱倾城?他们始终认为,当日上官惊鸿不过有感翘楚相救之恩,即便狐王没有让他住手,当日他也断断不会动她。
  她最初不愿,后来竟也答应了。
  她爱他。
  情不知所起。
  可当看到他浑身湿透站在院子吹奏,她怜惜地遮住他的时候,他却神色淡漠地请她走。听潮阁首发m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院里淋雨,她更想不到他的绝情,跺脚便走。此时咬紧牙关、却又满腹悲伤,她恨翘楚。
  她快走近的时候,却见父亲为首,所有人都是神色欣喜,她一怔,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身去,果见背后上官惊鸿在雨中走过来。
  他追她过了来?
  她又惊又喜,撩起裙摆,便朝他快步奔去,将雨伞拢到他头上,正想和他说话,眼梢却见一个女子在前方的雨帘慢慢走来。
  雨水将女子的模样打得萎顿模糊,她却轻轻扬起嘴角。
  *****
  翘楚不知道上官惊鸿和若雪之间发生什么事,似乎若雪走了,上官惊鸿去追她……
  二人一前一后,直到此时交汇在一起。
  但无论他们之间怎么都好,她竟怔怔地便出了门,沿路走出来,似乎没有目的,更不知道目的地,却就这样出来了。
  还是二人一伞……
  她看着跟在她旁边同样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兽~王,才恍然回过神来,淡淡笑道:“亲爱的,我们回去罢。”
  前方,上官惊鸿高大的身影背对她而立,若雪嘴角噙笑,挑衅地盯着她。
  这神色,她自小便认识。
  翘振宁,凤清幸灾乐祸地微微笑着,人们是惊怔地看着她,神色不一,有神色复杂,也有讥诮嘲弄。
  她沉静地一一看回去,才转过身,却无意识地、一下便咬住唇。
  走得一步,突听得兽王一声嘶鸣,她一惊,身子已被人揽进怀里,耳边的声音隐隐蕴着丝怒意,“翘楚,这鬼天气,你不打伞乱跑出来做什么?”
  雨水将她的眼睛有丝睁不开来,翘楚眯着眸,有些费力地看着旁侧的男人,意识有丝抽离,似乎不想应答说什么,但看对方眸含怒气,压迫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答复,否则,随时将她狠揍一顿,于是随口道:“哦,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难得地眸色又焦灼了几分,一按她肩膀,沉声道,等我一下。
  她怔着,微微侧身,却见他身影一闪,已回到若雪身边,若雪本蓦然震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这时笑靥方再次展开。
  翘楚一点也不愿去做这荒谬的等待,她正要转身,那边上官惊鸿已劈手夺过若雪的伞,她又是一怔,在她还怔愣着的时候,上官惊鸿已回到她身边,复将她带进怀里,一把伞严严实实罩到她头顶。
  她没反应过来,略有些怔愣地问“你为什么要拿了她的伞?”
  “她距我们最近。”上官惊鸿理所当然说着,又伸袖去替抹拭满头满脸的雨水,又微微沉声催促道:“快回去,莫要又病了。”
  “嗯。”
  她看着数步以外若雪脸如死灰,翘振宁,灵族人满脸震惊的神色,仍有些反应不过来,说,“你追出来不是找若雪有事吗?我先回去,你去忙你的罢。”
  “我找她有什么事!午膳的时间到了,我出来讨些菜肉回去烧饭。”
  散落在她耳边的声音登时凌厉数分,“你不该出来,这要病了,我……我……”
  “必定熬些苦药给你吃!”
  他狠狠盯着她,“我”了几下,才道出个所以然来。
  她怔了半晌,嘴角一绷,没绷住,终于轻轻一声笑出来,想起他从最初的不会烧饭做菜,他将医庐厅中一张贵妃软椅搬进厨房,让她做在上面,让她指挥着他做这做那,从手忙脚乱到最后的不慌不忙,又默然收住笑意,反倒到上官惊鸿微微怔住,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快回去,换套衣裳。”
  他从不废话,抱紧她便往回走,一把伞几乎都是全笼罩在她头顶上方,她陡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从背后悲恸而来,“惊鸿——”
  雨水很快将背后女子的声音完全遮盖住,与及所有人的惊怔。
  直到他们走进屋,他极快地扔了伞,将她一把抱到榻上,拿起榻上一张薄毯将她裹紧,用力擦拭起来,她还在想着雨水里的声音。
  正文 240
  想起若雪,又想起她人们嘲弄的目光,其中不少一部份来于她脸上的伤疤,现下的她是丑女。m
  但她很快就被身上阵阵摩擦之感惊醒。
  上官惊鸿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滑动着,滑过胸~前腹下,毯子薄,他的手所到之处,无一不引起她的微微的颤抖。
  她一惊,已拔高了声音,“我……自己来。”
  可上官惊鸿慢慢撤了手,她脸上热着,抬头便碰上他幽深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身子看,她顿时羞恼,瞪了他一眼。
  他方轻咳一声,“换身衣裳,好了唤我,我进来给你烧点热水,让你泡泡身子。”
  他说着有握了握手,些艰难地转过身,向屋门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是翘楚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身子,听着屋外下得仓仓惶惶的雨声,像珠子打在盘子的响,心里竟微微一酸,终于还是嘴~贱的将他喊住,“就留在屋里罢。”
  上官惊鸿当即返过身来,深深看着她,翘楚有丝后悔,侧开头道:“我换衣服,你背过身去。”
  “嗯。”
  他应着,声音干脆却又奇异的有丝沙哑。
  换洗的衣服折叠着放在榻里侧,翘楚赶紧去拿,飞快地将身上的湿衣连着内衣褒裤全部褪下来……她就坐在榻边,突然足下传来些轻痒,她一怔,见却是兽~王用湿透的头颅蹭她的腿,似乎在怨艾它没她幸运有人侍候。
  她浑身赤~裸,对方虽是兽~,她还是有丝不习惯,轻轻蹬了兽~王肚子一下,嗔道:“一边耍去。”
  兽~王呼哧叫了出来,有几分洋洋得意的意味,只是尚未得意过来,前方,上官惊鸿蓦地转过来,一指药房的方向,目光甚厉,“进去!”
  兽~王被恫得退了一步,尾巴一甩,逃也似地向药房走了进去。
  翘楚看着兽~王,觉得好笑,很快怔呆在原地。
  她身上此时什么都没穿,甚至绣鞋也褪了,光着脚掌踩在地上,正(禁止)站在他面前,站在上官惊鸿面前。
  她登时满脸热得像火烧,刚说得句“转过去”,却见上官惊鸿的注意力早已从兽~王身上移到她身上,直直紧紧的盯着她看,眸光明明暗极,却又燃着火苗。
  她心头怦跳,心里的弦的绷的紧紧的,也瞬间有了个认知,上官惊鸿不会听她的。
  果然,她还在怔怔的,不知所措的想着的时候,他已向她压了过来,她的手刚捞衣尾,他的手已将衣服扯过,扔掉。
  她被他整个压到榻上,他坚硬如铁、滚烫的身子抵在她不着存缕的身子上面,在他一手罩上她一侧的胸~ru的时候,他低头去吻她的耳垂,刚一碰上便将肉珠勾起衔住了,用力吮吸起来,她的身子登时被激起一层颤栗。
  她又慌又乱,想去推他,他却将她压的更紧,她的手被他压在胸~膛之下,他含着她的耳骨,声音模糊却又坚决无比,散落在她的耳朵里,要她听好,记住。
  “楚楚,我知道,你恨以前的我,但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只对你好,你要我怎样都行,但是,要我放了你,不碰你,那绝不可能。我本来想,等你愿意了再碰你,可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如果我不愿意,你就要对我……”
  翘楚躲避着颈项男人的吻吸,艰难地反复侧着头,一侧ru~头已被他捻弄得挺拔起来,她咬紧牙,不让呻吟逸出来,他一手从自己身下抓起她两手,拉高了,轻压在枕上,另一只手继续攻击另一边的嫩珠……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这些天的山居日子,平静悠和,虽然她有意不和他多说话,他也随着她而沉静,一门之隔,她却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这段时间,她其实不是没有一丝快乐的。
  所以,现在的抵抗竟也不如在营帐内时的激~烈吗?
  她刚才想说的是,“如果我不愿意,你也要对我施~暴吗”,只是却被他极之迫切却又近乎温柔的动作缓了缓,不同于与的往哪一次,此刻他待她是温柔的,这时,她咬了咬牙,把刚才的话完整说了出来。
  却听得上官惊鸿突然从她脖颈里抬起头来,气息微粗却又有些自嘲的淡漠,他吻上她的嘴,唇抵在她唇上,“碰不碰是我的事,但允不允在你。”
  他说着,竟出乎意料的从她身上下了来,倚着榻背,只复将她重抱进怀里,将头埋在她肩上。
  翘楚蓦然怔住,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凌乱中,她拿他的话反驳他,“你说只对我好,你却吻了翘眉……”
  “那天,我是恨你。”
  上官惊鸿微微沉声说着,又自嘲一笑,“我一直待她友善,是因为我总觉得她身上有和你相若的地方,也许因为她是你姐姐罢。”
  翘楚一震,
  上官惊鸿说着微有些咬牙,复又吻住她的唇,当他刚平静下来的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的时候,他紧紧握了握手,却终究无法抑制的伸手往她身子深处探去,翘楚竟没有制止,不知忘了还是其他……
  ……
  阳光从透过帘帐洒进,这是夕阳的光照,翘楚从一个人的怀里悠悠醒转过来,就像做了个漫长的梦,抚住微眩的额头,车窗外是无数马车行走的声音,却蓦然对上低头看她的一双眼睛,这人脸上带着铁面。
  她背脊打了个激灵,想起,距离梦里最后那个情景,已经有八天。
  第七天的时候又是一个月圆夜,他们将兽~王带出天神村,狐王一身红衣在红字蓝印碑前安静站立着。
  她跪下,给狐王叩了三个头,轻轻唤了狐王一句婆婆,谢谢救命之恩。
  狐王一怔,突然,她旁边的上官惊鸿也一掀衣摆跪下,在她和狐王惊讶下,做了相同的事情。
  上官惊鸿说,狐主,那是晚辈当日欠你的,谢谢你救了我的妻子。
  狐王看了二人一眼,没说什么,领着依依不舍的兽~王离去。
  翘楚莫名的鼻子一酸,总感觉狐王其实是很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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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这个魅族族主背后低喊道,婆婆,可以的话,月圆夜莫要再到这边来了,放了他们,也放了你自己。
  狐王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说什么,领着兽~王消失在另一端的森林里。
  那边又是一个天地。
  吕宋一直没有再回天神村,他们并没有管若雪等人,静静离了谷。
  犹记寒潭岸边,无数军士惊愕地看着从潭底走出的男女。
  二人均以布巾遮面。
  上官惊鸿淡淡说,告诉皇上,睿王和睿王妃在这里。
  听那语气,她始知,记忆没有了,有些人还是有些人,天生的一种人。
  有禁军去报,
  苍郁的林木中,皇帝率众走来。
  她突然挣脱他的手,悄悄让开。郎霖铃从人群里奔出,过来紧紧抱住上官惊鸿,上官惊鸿一拍这正妃的肩臂,眼梢朝她一瞥,便松了郎霖铃向皇帝下跪行礼。
  她忙随他行跪礼。皇帝身旁,太子轻声道,八弟平安归来便好。
  沈清苓眉目之间有些憔悴,又若有所思。
  皇帝却很是激动,连连抱了上官惊鸿数次。问起可在附近见过翘眉没有。
  上官惊鸿只说没有。
  ……
  “再睡一下罢,到朝歌我叫醒你……”
  “若我醒不来怎么办?”
  “我抱你下车便好。”
  “惊鸿,你不过是不记得罢了,有很多人都不会高兴你这么做的……”
  翘楚说着,又慢慢合上眼睛,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她摸索着伸手到男人的脸上,男人将她抱紧,好脾气的只是任她摸索,翘楚摸到缎带,用力扯断了,将铁面摘下,扔到地上。
  睿王从此不再需要这个铁面了。
  卷三:可惜不是你,陪我走到最后
  正文 241
  夕阳,古道。
  深橘浅茶般的光线擦打在连绵不绝、浩浩荡荡的车马上,虽是日下时分,皇家军队也自气势不减。
  车内长案,案格内嵌,置有茶具、火石。
  上官惊鸿按翘楚要求在案上沏了茶,看她昏昏欲睡却强撑着,有些心疼,嘴角一扬,自己抿了口茶,便去哺给翘楚。
  恳“脏死了,不吃你的口水。”翘楚笑骂着,推搡掐拧,睡意一时倒去了你几分。
  上官惊鸿笑道:“谁叫你不爱睡,吃茶正好,我不嫌你脏,你喂我也成。”
  “谁要喂你,我不去喂你,你也别来喂我,我自己喝。”翘楚嗔着,伸手去够茶杯,上官惊鸿眉眼微弯,高递了茶盏,只是不给,又哺了新茶去喂她。
  让翘楚被男人的大手扣紧下颌,动弹不得,强兑了几口茶水,又在她嘴舌里搅弄许久,才肯放,她伸袖擦去唇角糜乱的水渍,身子已被他调弄得有些轻颤,羞恼之下,赏了他一拳。
  看他模样,双眸含笑,却是不痛不痒。
  长案左右各有长榻,二人自是坐在同一侧,她被他抱在怀里休憩,这时嘴上轻骂了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身子一展,枕到他腿上,没好气道:“不喝了,我睡觉!喂,长工,我现在要征用你的大腿。”
  “小姐,我身上的地方,有哪一处是你没有用过的,还用征吗?”
  声音低醇入耳,翘楚听得心头肉跳,虽是假装的轻佻,却也痞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往日的刻板模样?夕阳最后几丝逆光从快黑寂了窗外射进,映在上官惊鸿微微俯下眯眸看她的脸上,一双眸黑如墨濯,锐利清辉之间刻骨缠~绵,翘楚心里反疼,翻身偎到他的肚腹,上车后二人换了湿衣,他穿的是王府带来的衣服,此时衣上薰香好闻的味道淡淡传来,翘楚轻轻嗅着,想起些事来,不禁有些痴了。
  皇帝既见睿王,心中欢喜,但一来朝中事多,二来他请于皇帝,说她身上带伤,希望尽快赶回朝歌让她休养,皇帝便也待回朝歌方好生相聚了。皇帝离宫,转眼近一月,此时虽还没找到太子妃,却终寻着睿王,也是时候回朝了。听潮阁首发m毕竟在皇帝心中,太子妃不比睿王重,遂让太子留下和当地官兵继续搜索。
  上车前夕,郎霖铃眸含泪笑的邀他同乘,他却婉言拒绝了。
  乍见之际,沈清苓神色虽淡,但她知道那不过是佯装,她虽告诉过上官惊鸿,他有心爱的女人,却还没有告诉他,那是谁。
  想起这些天来二人的恩爱,她将脸埋在他怀里,笑的微涩……上官惊鸿,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好好拥有你一次。那几天,你如此温柔相待,但那不是完整的你……
  想起将离的事,她伸手揽紧他的腰,眼睛轻轻擦过他的衣衫,低声道:“朝歌风波险恶,照顾好自己。”
  一语两意,我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上官惊鸿大手抚上她的发,“我照顾不好自己,你照顾我。”
  她佯装笑斥,“在医庐不是你照顾的我么?供着我,养着我。”
  “所以以后也让我照顾你。”
  她没有应他,享受着被他在发上轻轻抚摸的感觉,末了,合眼道:“快到王府的时候叫醒我。”
  “好,到家我叫你。”
  翘楚,王府和家不是同的。
  上官惊鸿眸光本随意地微凝在地上,此时暗了暗,随后落到翘楚身上。
  手,放轻了力按到她脸颊的疤痕上面。
  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护理,疤痕虽不算大,但丑陋像蹩脚的针脚缝在脸上,她破了相!
  长指倏地用力一蜷,心房也随之紧了。
  那片琉璃瓦割的很深,医治起来,需费时日,甚至也许永远不可能无痕了。
  世间总有些东西毁了以后是再高明的医术也不能治好的。
  这段时间里,她会和他倔强以对,却从没有为这个伤疤说过一句。
  还是后来,他装作不经意问起那一晚她为何和他闹脾气的时候,才知道她到过花园去。
  其实,她很少闹脾气,也没有什么脾气。
  她说,他爱的人不是她,自己以前怎么竟会不爱她?
  这疤……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她冲他发一顿脾气!
  她侧躺着,领襟微微跌开,他一下便看到她衣服里颈子的风光,都是些青红的癍痕,自从那个雨天占了她的身子以后,尝过那美好的滋味,这些天顾忌她的伤势,虽说已大好,但终究还没痊愈,他忍住没有碰她,两人同睡一榻,他搂着她睡,怎会没有欲~望,但也只以身体表处的亲热来纾解。
  若可以,他其实希望和她永远留在天神村。
  闲看花开静听雨。
  再见到皇帝这些人,他对他们竟无一点印象,便连感觉也忘记了。不像对她。
  他隐约知道,以前,他待她很苛刻,她筑了一道硬墙在二人之间,远离烦嚣,反是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最好方法。
  可是,他要为她征下那个欺~侮她母亲的部落。
  这没有军权是不可能办到的!
  还有她的心疾……
  皇宫才有最好的药,才能拿到最好的药。
  心疾,在这一箭之后,她的时间不多了。
  他心里蓦地一疼,突然痛恨起来,只觉当日便该杀了那个魅族的男人,那后来便不必因要医治她的兽~毒而受制于狐王不得不放了那人。他微微咬牙,突然便将她整个抱起分坐到自己膝上,紧紧搂住。
  翘楚有些惺忪的睁开眼,“惊鸿?”
  他略一懊恼,苦笑,还是忍不住将她吵醒了。
  她竟惦记着怕他会抱她下车而不肯歇息。他抱她,本就天经地义。刚才逗弄她,便是要她睡,她的身子还需休息和调养。这时却——
  翘楚看上官惊鸿盯着自己的脖子沉着脸似在想什么,脸上一热,给了他一个手肘,他任她施为,末了,将她搂好,低斥道:“睡。”
  翘楚身子未好,确实还困倦,在男人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正想再打个盹,却听到有声音从外面的禁军那里一拨一拨的传过来,“有仙人驾云雾而来,将太子妃送回来了,皇上命即快马报太子,让太子追上来。”
  翘楚一惊,抬头果见上官惊鸿也微微皱起眉额。
  :(
  这仙人是吕宋吗?吕宋回到天神村,将翘眉送回来了?
  *****
  马车停下。
  大军最先开拔到的第一站竟是睿王府!
  皇帝对睿王果是不同了!
  下车的时候,翘楚先拿出进马车后便解开的面纱拢上,又捡起地上的铁面,重缚了断线,替上官惊鸿戴好。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睿王是时候摘下铁面了。
  但要让睿王以和太子一样的容貌堂堂正正走进朝堂,还需和宁王等人重长计议,也要看上官惊鸿的想法。
  失忆后的上官惊鸿虽同样睿智,但面对复杂诡谲的政局,他无疑是一张白纸,幸好在失忆之前,他给自己打下了一片好形势。
  但只怕这片好形势,将随着他空白的记忆而陷入新的危险和困途。
  他需要时间来寻找感觉。
  对于他失忆的事,从潭上上来,她不敢对任何人说一句。
  也幸好事先和上官惊鸿简单述说过宫里的人,他和皇帝见礼,还不至于有何纰漏,而皇帝也还没来的及询问他们这些的经历,并设宴庆贺,让所有人有觥筹交错,看穿上官惊鸿不妥的机会。
  她想着,还没来的及推拒,上官惊鸿已毫不迟疑地抱着她轻轻跃下马车。
  她暗叫一声不好,她一直忍住不睡,便是不想这样……睿王的宠妃,不,她不想再卷入他的后院之争中去,除去女人之争,这背后又涉及多少利益利害关系!
  同乘马车,还可说是因她的伤势,现在——
  车外已是黑夜。
  睿王府门外,石狮子,红灯笼,无数车马停歇下来,无数人看着二人,目光灼灼。
  正文 242 为她去宣战
  这和初到围场那晚的感觉很像。
  翘楚揣着不安,先随欠揍的某人向皇帝和皇后行礼,抬头间,复见故人。
  帝后身旁,莊丽二妃及众妃,左侧是一众朝臣,右首是太子夫妇,翘容,沈清苓,宁王夫妇等人,还有夏王。潭畔再见一刻太急,还来不及好好看一看他便上了车。但自她下车起,他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她,她知道。
  一名嬷嬷抱着小九儿,那孩子兴奋地伸手向她扑来,要她抱。
  恳她怜爱这孩子,正想伸手去抱他,上官惊鸿伸手握住她的手,她遂一动不能动,上官惊鸿随之沉眸朝小九儿一瞥,小九儿似乎吃了个惊,小嘴噘起,却到底乖乖止了动作。
  一段日子不见,皇帝又苍老了许多,眼底一抹黑灰之气,精神却甚好,慈爱地拍拍上官惊鸿的肩膀,“好孩子,回府好好休息一天,朕明日将罢朝,后天你便得开始辛苦了,朕命内务府开始准备,过些天大宴,一洗这多天来你二人和太子妃的晦气。”
  谁听不出皇帝话里之意,他果要让睿王插手朝政了。
  让“父皇所言正是,八弟和翘妃好生一歇罢。只是说到晦气,八弟的经历我们还没听取过,眉儿这番波折,倒有吉祥之寓。”
  出声的是太子。
  翘楚眼梢一掠,见他嘴角微扬,神色如昔,心里不由得一沉,太子经一蜇,反越发沉着了。沈清伶似乎也是如此,神色甚淡,眼角眉梢却又隐约有些笑意,宛然是方镜平日的模样。太子身旁的翘眉目光却甚是复杂。
  翘楚越发不安。
  这时,王太傅笑道:“老臣车驾在前,看的真切,那修行者踏云雾而来,说当日太子妃的马车滚落深谷,谷底有修术之人的洞天,让太子妃将养一番,才送了上来。足以说明太子妃是大贵之身。”
  翘楚心想,妻凭夫贵,这王太傅好口舌,借翘眉来说太子是大贵之身。
  皇帝却颔了颔首,道:“惊灏是有福之人,太子妃也当是如此。”
  众臣多出言赞颂。听潮阁首发m
  翘楚闻言又是一惊,看来这段日子,太子在皇帝身边没少下功夫。
  她有意看了看宁王,果见宁王微拧着眉。
  上官惊鸿一笑拜谢皇帝和太子,只道:“想那深谷是修术之所,惊鸿和翘楚在潭下业着另一处桃源地和一些方士,只是我二人落崖时都受了伤,不得不将养些时日才出来。”
  宁王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谷底那潭子果有些怪奇,父皇也曾派军士到潭里搜索过,有禁军在浅水看到潜到深水处的禁军无故毙命,且那潭虽深,潭底却一眼可见,除去些巨大岩石,也没见任何蹊径通去什么地方。”
  翘楚明白,搜索的禁军毙命,是潭中结界和神兽岩石所为,她和上官惊鸿能通过寒潭去到天神村,似乎有些机缘。
  而翘眉——她似乎是神,但她,翘振宁和凤清为什么会去了北地数十年,后翘眉下嫁太子,在狭道之围后三人又重返天神村,装作不认识自己和上官惊鸿?
  难道只是为了解药?
  ——(
  幸好上官惊鸿终究还是没有给她配制出解药。
  翘眉回了来,那翘振宁和凤清呢?也回去北地了吗?
  若能联系到琳琅就好,说不定琳琅会知道一些底蕴。
  她正零零碎碎地想着,却听得郎相笑道:“本来坠下如此深渊竟还能生还便是大造化,这又寻到桃源遇到修仙之人,一番境遇,如此说来八爷也是大贵之身。”
  他话口一落,也即有朝臣附应。
  翘楚见此,心知四足之势已成。上官惊鸿果是狐狸性~子,虽然失忆,却仍然知道要拣哪些话来说,不让太子专美于前。虽不知道自己的拥护者有哪些,却知道必定有人附应。
  郎家对他来说,也确实重要。
  她看了郎霖铃一眼,郎霖铃淡淡回看她。
  她暗叹,又见皇帝点点头,略松了口气,明白皇帝是两个都一般轻重。
  旁边,上官惊鸿再谢皇帝,便待送驾,莊妃却道:“翘妃戴着面纱,可是患了风寒,听说那潭子水凉,若是风~邪入骨便麻烦了,睿王可得给翘妃仔细诊断一下才好。”
  翘楚本就忧虑郎霖铃会以她为敌,这时莊妃语出言,只怕会让郎霖铃更不快,但她似乎语出关切,对自己又曾有过相助之恩,更是夏王之母,她下意识一抚脸颊,正要答话,上官惊鸿已道:“谢谢娘~娘关心,惊鸿这便带翘楚回府歇息。”
  “嗯。”
  莊妃淡淡应了声,皇帝反倒注意起来,温声道:“翘妃可是哪里不适?”
  翘楚苦笑,疤痕丑陋,以后在外这面纱是决不能摘了,但又不能一直以风~邪做借口,遂轻声禀道:“谢谢皇上和娘~娘关心,翘楚的脸曾在崖下被瓦砾所伤……”
  她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从太子和上官惊鸿身上转过来,又惊又愕。
  翘楚自是明白众人揣度,除非她脸上落了疤,否则怎么会戴面纱,上官惊鸿一身医术,想必已替她治过了,但她仍需戴纱披巾,只能说明她脸上的疤痕是治不好了。
  她心里一黯,她从没在上官惊鸿面前提到过这道伤疤,是怕他痛苦内疚,但并不代表自己不在意,她到底是女人,女人天~性爱美。
  一只大手倏然环上她的腰,那紧绷的肌理,她一怔,知道上官惊鸿已动怒。
  这时,翘眉和翘容却走过来,翘眉叹了声“妹妹为何如此大意”,
  她正搞不清翘眉是什么状态,突见翘眉手肘轻轻一碰翘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翘容嘴里说着“姐姐,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突然竟飞快伸手探前,扯下她的面纱。
  “我看看。”翘容手上拿着面纱,最后三字方带着笑意缓缓出口。
  人们纷纷朝她看来,有小宫女不懂事,乍惊之下,竟低呼了句“她的脸真吓人”。
  各人目光里的惊讶和指点的声音,翘楚怔怔站在原地,身子僵着,直到一声清脆的掌击之声破空而来,她才回过神来,只见和她寸步之距的翘容抚着脸向翘眉跌撞过去,在她快要将翘眉压到的时候,太子和沈清苓快步上前将二人搀住。
  翘楚心惊胆跳,一看旁边的上官惊鸿,果见他眸光冷冽到极点,本扣在她腰上的手掌此刻半扬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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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翘容羞愤交加,犹自不敢相信被人甩了一记耳光,脸颊牙窝处大痛,口中一腥,竟吐出一口鲜血和一颗牙齿。
  她浑身激~烈颤抖着,突然想起还在围场的时候,她误伤了翘楚,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警告,心里将指使她的翘眉恨个半死;本来,翘楚在选妃赛里助过她,她倒不似以前厌恶这个姐姐,此时对翘楚也越加怒恨起来,以前翘楚只有被她们欺负的份,谁会给她撑腰!
  但她不敢吱声,上官惊鸿的目光让她害怕,若非皇帝在这里,她想,他必定会杀了她!
  人们没有忘记,早在围场的时候,上官惊鸿便因翘楚而厌恶翘容,这时看皇帝和太子都没说话,自是没有一个人敢劝。
  只是,同时,却又有不少心细的朝臣紧张思付,睿王这一掌并不简单!
  他本右手搂着翘楚,掌掴翘容用的是左手,但他左手刚出,立刻便撤了,松开翘楚,改用右手去打。
  翘眉和翘容正对着他和翘楚站着,他若用左手,打的是翘容的右颊,则翘容会向自己左边跌去,他改用右手,则翘容左脸颊被掴,很有可能便向自己右边的翘眉跌去。而睿王这一掌分明用了力,翘容势必向翘眉身上跌撞过去。
  错虽在这个莽撞的四公主翘容,但不看僧面看佛面,翘容便罢,翘眉却是太子的女人。
  在狭道之围之前,众所周知,太子惊才清傲,加之他的身份,谁也不可冒犯,狭道上,皇帝却怒掴太子,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自此之后,太子行事却内敛起来,而与皇帝的感情似乎也日渐回温。
  睿王这样不啻于向太子宣战。
  正文 243
  这时,太子搀着翘眉,低声询问,“眉儿,没事吧?”
  翘眉摇头一笑,眸光一动,神色却又有丝恍惚。
  太子随即冷冷看向翘容,“你也太放肆了,还不快向八爷和翘妃道歉!”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这不等于太子相让于睿王吗?
  恳即便没有看到对面宁王、宗璞二人向她急使眼色,郎相、郎霖铃眼里的惊讶,便连沈清苓也变了脸色,咬住下唇盯着她,翘楚看皇帝微皱起眉头,也知道大不妥,皇帝没有说话,自是等上官惊鸿的意思。
  虽说上官惊鸿已被皇帝认可,已俨然有和太子平起平坐之势,但他向来兄友弟恭,此时是夺权关键,上官惊鸿既已承诺不修陵寝之事,则他坐上皇位未必不可。况且,这是他毕生之志,她爱他,不想阻他。
  所以,不能抹折一点他在皇帝心里的好感。
  让她知道上官惊鸿正在气头上,盯着翘容眼睛尽是厉戾之意,若上官惊鸿没有失去记忆,即便再怒,他也绝不会向翘眉发难。毕竟不同于围场,这次,明面上,翘眉确实什么都没做。
  他现在没有了记忆,性子虽一样深沉计算,但未必便以这权力之争为念,孰轻孰重之间,他只凭唯心了。
  她在他不完整的时候拿到了一些真心,但这是不应该。
  郎霖铃已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暗送了个眼色,他却看也不看,她又惊又急,但知道劝反不妥,她心念一动,伸手一捂心口,微微弯下腰。
  上官惊鸿一惊,立刻扶住她,眸光瞬刻变了,“可是心疾发作?”
  她趁机在他耳边低道,便当我求你,打圆场。
  待他将她揽住,二人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只听得上官惊鸿道:“二哥言重了,适才情急,惊鸿对四公主出手也重了,太子妃和四公主是翘领主最珍视的金枝玉叶之一……”他说着顿了顿,才续道:“若非突然记起左手在落崖的时候摔伤了,也断不会改手,以致冲撞了太子妃。”
  他言罢,向翘眉微微颔首。听潮阁首发m翘眉似乎怔了怔,好半晌,方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一笑,皇帝却淡淡道:“何谓金枝玉叶,堂堂亲王的侧妃便不是金枝玉叶么,一样是我东陵的金枝玉叶……”
  皇帝欲~言既止,但在场的谁听不出他在暗讽什么!
  听皇帝这样说,翘楚心里微微绷紧了的那道弦才算放了开来,也有些明白上官惊鸿为何在之前那般不受宠的情况下也能开拓出自己的势力——左右手一说,这个借口可能不足以让皇帝相信,但金枝玉叶一说,却辍中了皇帝的要害。
  从她参加选妃赛开始,她便知道,皇帝不喜欢北地独立存在。
  不喜欢翘振宁。
  她之前只和上官惊鸿略提过北地的事情,他遇事立即便懂得用来引开皇帝的注意力,北地二女,四女受父宠,四女行为倨傲,目中无人,竟胆敢在东陵君主面前撒野,皇帝也将看似是睿王挑衅太子的侧重点放到北地与东陵的矛盾之上。
  太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上官惊鸿一眼。
  :(
  上官惊鸿似乎没有看见,眼睑微垂,随即躬身道:“父皇训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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