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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_27 墨舞碧歌 (当代)
  在两位古佛到来的时候,飞天眼梢四角的血丝和戾气很快便散去,他在数步外盯着若蓝,神色褪成平日的轻淡。
  然而,在若蓝将蓝缎焚毁的一刹,在她说“半夏,若有来生,我再做你的新~娘的时候”的时候,吕宋看见,飞天的垂在衣侧的两手,骤然握实,再也没有放开过。
  此时,飞天刚才救火的伤势似乎终于发作出来一样,飞天也是一口血水从薄薄、青白的唇角溢出,他却淡淡转看向燃灯和青萍,轻声说,“师尊,弟子试过,可身上的伤势过重,发动不了捕魂复凝大佛咒,请师尊……”
  捕魂复凝大佛咒,意指将魂飞魄散的魂魄捕下之后用佛之力将它养着,让它重生或者转生。
  哪怕那个人生前伤势再重,魂魄迅速消散到只剩下最后一缕,只要能在它消失之前将它捕捉下来,再消耗佛力将它滋养起来,待它重长回完整的魂魄,便能让它复生。
  一般,人死,魂魄不散,再进六道轮回,但是,有些人生前受伤过重,或者受到神力之击,身~体乃至魂魄断断招架不住重创,便会魂飞魄散。魂飞魄散的速度极快,且魂魄最难捕捉,因为山川河泊,所有天地自然之力都会迅速将魂魄的碎片顷刻之间全部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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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自然之力有多大?谁能想象!
  所以,这捕魂大佛咒高深便高深在,它能与天地自然抗衡,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将魂魄捉住。
  多年前,万佛之祖,佛主飞天便曾以此咒救过天后小七。
  而天地间,会此咒的便只有两大古佛和飞天。
  青萍古佛看了飞天一眼,刚想说什么,燃灯古佛却突然长叹一声,说,“飞天,捕魂大佛咒不能将那孩子复活,祝融之火非同小可,她的魂魄受伤过重,即使能将魂魄捕捉住,用佛法滋养起来,但却再也无法让它重长回完整的魂魄,残缺的魂,不啻行尸走肉,没有思想,不若让它融入山川河泊。”
  今晚是那这孩子命中之劫,她的命该绝在此夜,不可再生。”
  青萍古佛听着,脸上似乎微有似讶色。
  “嗯。”飞天眸光微捻,掠过两位师尊的眉眼,随即便应了,没再说什么。
  人们想,飞天果是无情却又心存大爱的,他不肯抱若蓝,却在自身伤重之下还想救若蓝一命。
  但当然,换了别的人,飞天也是会这样做的……
  众人正想着,只见一些光晕从海蓝身~体里飞散出来,她的身子透明得几乎再也看不见。
  烟消云散之时已到。
  这时,飞天突然抬眸,眸深得似一泓潭,他微一沉吟,说,既无法用捕魂大佛咒,不若两位师尊与弟子一起,为翘若蓝诵念一段往生咒罢,虽无往生,也愿她永远安息。”
  他说着,还没待两名脸泛微异之色的古佛答允,突然伸手一拂,众人只听得半夏一声厉怒之啸,飞天已将若蓝的尸~体从半夏手里夺过,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正文 229 你不必懂我(27)
  若蓝死后,飞天终于抱了她。
  哪怕不过是为她诵一段往生咒。
  飞天口中念着佛咒,一道金光透~体而出,耀眼夺目的“卐”字佛符顿时将他,若蓝和两名古佛笼罩住,织成结界。
  人们明白,飞天和古佛将在结界里念旺往生咒,让死者安息。
  恳到飞天出来的时候,他手上的女子已经不见,彻底成了云烟。
  ……
  人们以为,一切很快恢复如常,譬如,两天后会有万佛之祖擢选的大佛会。
  让然而,所有人都错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佛会却取消了。而在若蓝死后的第七天,飞天便下凡历劫去了,随去的竟还有茯苓,沧念,半夏,金童,另有翘家四人,翘振宁,凤清,汨罗和若雪。更怪异的是,在飞天与众神佛下凡的前一晚,灵族和魅两族竟同时全族消失不见。
  而就在若蓝死去的那晚,有天人无意撞见,飞天殿废墟前,飞天和茯苓紧紧相拥。
  当然,这些谁都不会声张,但又都知道,飞天下凡历劫,是因为他动情了!
  因是历劫,古佛蔽住了各人不同的智窍,譬如,茯苓大部份的灵慧被夺,变得骄浅,需在经历中慢慢将聪慧拾回。
  青萍古佛负责将众人送下人界历劫,尔后,两名古佛重返灵山,彻底静隐,再不问任何事,直至所有神佛归位。
  两位古佛临走前搁下话,天界的事二人不管,但若天界有人胆敢对历劫的众人做出出格伤害之事,那他们也必定追究。
  因为龙非离拥护飞天,天界很快出现动乱。表面为几个野心勃~勃的天神发起,实则由奉沧念为主的三大主佛发动,借龙非离杀戮性~重,挑起另立新帝的动乱,众神佛分为多派,自此,天界鼎足三立。
  *****
  雪地上,夜色重了,琳琅低头看着自己前面的茶盏。
  故事讲完了,她的茶却还没喝完,她犹自沉浸在那个故事里,被龙无霜握着的手也是颤抖的,虽然它们已经过去得了无痕迹,但故事里的人,还有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却搁置在眼前。
  她蹙眉道:“先生,恕琳琅愚昧,飞天对茯苓动情,那这众佛和众神的历劫要怎样才算圆满,得重回天界?若蓝不是已经烟消云散了吗,怎么会有海蓝,且去了另一个时空:中国?”
  吕宋颔首谢过已镇静下来的龙无霜递过来的茶盏,长长一叹,又轻轻笑了笑,目光里有抹凝虑、却又甚是深长的意味。
  龙无霜却凤眸一扬,“孤倒是更有兴趣知道想知道,先生为何在此一事。”
  “龙无霜,你莫要跟我抢!”琳琅白了他一眼,吕宋一笑,随之微微压低声音道:“殿下和娘~娘问的好,这几个问题却是能一起答的。听潮阁首发m本来,这里面的事情,谁也不敢说看清,尤其是飞天的心思,但天帝陛下却对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推断过,他与吕宋说起的时候,说他猜的未必对,但吕宋想,殿下和娘娘听一听陛下的推测也不妨。”
  龙无霜和琳琅立时打叠起精神,龙非离是个智睿远瞻的人,他的推断只怕往往就是真相!
  吕宋握紧手中杯,轻声道:“陛下推测,佛主是动情了,却未必是对茯苓神女,而是……若蓝。”
  “若蓝死的时候,两位古佛不是不能救,而是有意不救,也并非古佛无情,只是,舍小我,才能成大我,相比苍生这个大我,若蓝不过是小我。他们属意飞天作为万佛之祖,觉得飞天比沧念更适合维持这天地间的秩序。他们可能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已经觉察出飞天动了情,明白飞天若再与若蓝一起,必出大事。”
  “飞天匆匆奔出大殿那个夜晚,可能已破了戒,对若蓝有了亲昵之举。飞天一旦把持不住,破了色戒,则佛主之位不保。可惜,飞天终究爱上了若蓝,若蓝身受重伤的时候,他虽心疼,却假意对她冷漠,让两名古佛放低警惕,因为他在那时便知道他伤重无法施展捕魂咒,师尊可能会借故不救若蓝,燃灯古佛说海蓝的魂魄无法完全重长是假的。”
  “后来,古佛果然不救,他夺下若蓝的尸~体,借诵念往生咒布下结界,将他与两名古佛锁在里面,隔绝所有人的眼光,是要在里面相求两名古佛施展捕魂咒救若蓝,同时顾全了古佛不能施救却救的面子。在他们出来的时候,两名古佛必定已经将若蓝的魂魄捕下,放于佛瓶中养着。若蓝的灵魂复生了,才会有了后来在另一个时空的海蓝。”
  “而两名古佛同意将若蓝救活,必是飞天承诺永不再爱若蓝,但燃灯古佛向来谨慎,他虽疼惜飞天之才,却仍顾虑着,于是,提出将有关的人放到东陵历劫,考察飞天是否真能勘破情爱,若飞天不能,转生以后仍深爱若蓝,则燃灯佛将不得不将若蓝的魂魄永远打散,永绝飞天之念。只有飞天真正将情爱勘破,若蓝才能得保。”
  “飞天答应了,那是他救爱人唯一的办法。但他怕,转生后他还会爱她,因为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他只爱过她……所以,在下凡历劫之前,他必定想了办法,他和茯苓虽情谊甚笃,应只当挚友来看待,并不爱她,他拥抱茯苓,甚至可能对自己下了什么厉害之咒,是想让转生后的自己以为自己爱恋的是茯苓,这样,到他寿终回天界之时,若蓝便能无恙。”
  “爱一个人,自是处处为她去想,飞天睿智洞察,必早预料到在他下凡历劫后,天界必出现动乱,所以,在他失去记忆,下凡之前,他将若蓝父母两族的族民都迁到了人界,辟下山水美丽之地,让他们居住。”
  “但他也恨她所恨,若蓝恨翘家对汨罗不好,狐王更恨灵族,她一直将若蓝的死归咎于翘家,若翘振宁没有将若蓝送进飞天殿,若蓝便不会惨死。既得机会近邻而处,魅狐族怎会放过灵族?而魅族素有驯养神兽,这些神兽有强大的攻击~性,魅族必会令这些神兽去攻击灵族。”
  “飞天有见及此,有意在水月洞天那里设下强大的红字蓝印碑的封印,阻止任何人进入,这看似是保护灵族,维持两族和平,但这何尝不也是禁锢灵族,因为他故意在结界上做了纰漏,但凡月圆之夜,这个结界便不生效,魅族可随时派遣神兽进入天神村,攻击天神村的灵族,但估摸那些神兽早被飞天施过法,因为它们不能将灵族的天人杀死,只会让他们受些重伤,我在天神村待的时间不短,虽没亲见飞天施法,但凶猛的神兽却确实从没将人咬死过。所以说,飞天这人无情,但对若蓝……花的心思却大。”
  “而实际上,翘振宁,凤清和若雪转生之后,翘、凤二人姓名虽没变,但各人记忆确实已经全部消失了,而天神村没有了族主灵后数十年了,因为翘、凤二人都先转生去了,若雪二十年前还在这里,一直沉睡着,直到翘、凤二人成婚有了她,她才抹了记忆转生过去,在这里神秘消失。”
  “本来,各人各安天命便好,可惜,天帝陛下在镜海天的未来之镜里看到睿王并翘楚坠崖一幕。他开始担忧,飞天终会重蹈覆辙,在这他自己一手布置的桃源境里再次爱上若蓝,这样必导致燃灯古佛动手毁了若蓝,而飞天也必定因此怒恨燃灯古佛,这冲突一起,非但飞天回归堪忧,他甚至会堕落成魔。”
  “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是陛下想要避免的,是以他早在闭殿之前便命我将翘家三人抹去今生记忆,暂时帮他们恢复前世记忆,又隐去飞天具体容貌的记忆,将他们分别从北地和悬崖秘密运送到这里来,让他们阻止睿王和翘楚相好。”
  “因为,若雪身~体里有若蓝的内丹,内丹有着前世若蓝的强~烈气息,比起魂魄气息薄弱的翘楚,飞天也即是今世的睿王更容易被她吸引。而翘、凤二人看睿王有杀兽之能,必对他重视,相助凑合二人,希望借睿王来牵制魅族。我又将睿王的记忆拿走,好让他更易爱上若雪,哪知道,他的记忆虽然消失了,却似乎还紧紧记着翘楚。”
  “因为灵族是飞天下凡之前便安放到此地来的,所以他们和魅族都不知道他们的族主灵后和公主也要下凡历劫的事,我也只对此间的人说,翘振宁他们是因事先后回了天界,后在天界昏迷了,现下我将他们带回来。是以在族人看来,翘、凤二人昏迷了四十多年,若雪昏迷了二十年。我知睿王虽没了记忆,但生性机警,怕多生枝节,让他记起前世的事便麻烦,早在那天替睿王疗伤的时候,便告诫过翘振宁,莫多说昏迷之事。而翘家三人因没有了中间的记忆,也果真以为他们昏睡了数十年。”
  “而他们的归来也让族民大喜,因为就在不久前住在他们对面森林的狐王突然开出条件,要他们将若雪嫁到魅族给半夏王子为妻,可答应此后不再放神兽过来。实际上,半夏早便历劫而去,哪在此地?狐王也是在飞天下凡之前便被带过来这里的,她不知历劫的事,更不知道半夏去了哪里,不过是借半夏之名来玩弄灵族,但灵族和‘醒’来不久的翘振宁和凤清却不得不答应。”
  “若雪是最晚过的来,只比睿王和翘楚早一点,她一醒来,便被告知成婚的事,心中不愿,自己悄悄带人到魅族去,想和狐王说情,狐王哪肯,甚至放了神兽来追咬她和一众奴仆,哪知却刚好被睿王所救,她和睿王倒也缘份不浅。”
  “天后娘~娘也是听过天帝陛下推测的,但没昏迷前却和我说过,她和天帝陛下的想法不同,她总觉得,要让飞天和若蓝圆满才行,否则,日后飞天回归,却见到若蓝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虽说他会忍,但只怕他未必忍的了。到时没有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那样的飞天难道便不怕成魔吗!只有当飞天真正遂了心愿,才能真正帮到陛下和殿下平定天界现在的困局。她相信,总能找到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方法。”
  “她那时就打算以逆光札将错去了时空的海蓝送回东陵来,是因为青萍佛祖在将若蓝和茯苓送去历劫的时候,有意送到了中国的时空去,这样,飞天便不必和若蓝甚至茯苓有交集,必定圆满度过劫难。青萍古佛爱惜飞天,此举想是瞒了燃灯古佛的,当然,那样飞天是‘假历劫’。”
  听罢这长长的一席话,琳琅苦笑道:“我终于懂了。所以,你有意离开那里数天,也算是给睿王和翘楚一个机会相处,但睿王只怕还是会被若雪吸引罢。”
  吕宋低叹一声,“我甚至将多年前天后娘~娘写给飞天和若蓝的小札也放到了医庐里,不管怎样,天帝和天后的嘱咐,我都做了。其他的,便看天意罢。”
  琳琅想,若龙非离的推测都是真的,那么飞天他……也许已经爱到深处,却像从来没有爱过一样。不管她在哪里,天界还是人世,不管拥有她的是不是他,只要她能活着,享一世幸福,只要能看着她安宁快乐,他便足够了。
  正文 230 你不必懂我(28)
  她略有些痴了,还陷在其中想着,突听得龙无霜低沉着声音说,“吕先生,沧念这个人,你倒是怎么看?”
  吕宋闻言,即皱起眉额,半晌,不答反问,“殿下怎么说?”
  龙无霜眼睑一阖,突然轻笑了一会,方一字一字道:“飞天殿那场火,和这个人必定脱不了干系,两古佛让他也下凡历劫,说明他心中必有执念……这人不简单,古佛是善意,欲~借历劫让他摆脱权~欲之念,但孤怕他反咬一口。”
  吕宋颔首,“天帝陛下也是如此想,他在历劫前必定交待了三大主佛一些事项。亏得飞天在下凡前和茯苓有过亲密之举,让沧念和他手下的主佛认为,若蓝爱飞天,飞天却爱茯苓,在沧念也历劫之际,主佛必找上茯苓,设法让她和飞天一起,那末,当飞天真爱上茯苓的时候,便再也回不了天界,不能和沧念争夺万佛之祖之位。”
  恳琳琅一咬唇,疑道:“两个古佛如何界定飞天爱一个人,他既为凡人,燕尔欢情此等该不算吧?”
  说到“燕尔欢情”几字,她的脸顿时红了。
  龙无霜有些哑然失笑,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敲檀桌,“应不算,身子的欢娱算的了什么!按孤猜测,当飞天肯为一个女人动了大杀戮之念,那么,便算是历劫失败了。”
  让“虎父无犬子,殿下所想正是陛下顾虑的。听潮阁首发m”吕宋的情绪也骤然有几分激烈起来,蓦地站起来,苦笑道:“飞天是佛,即便转了生,碍于身份之缚,有过杀戮,但那是这一世的权斗家国斗,是他的身份带给他的,他心底必仍存苍生之念,但他若为一个女子动了大杀戮之念,那末便算历劫失败了!”
  “殿下,陛下猜,燃灯古佛虽说隐于灵山,但必定已知青萍古佛将若蓝和茯苓送到中国之为,并且也知若蓝已回东陵,是以必定设下屠戮的劫数给飞天,看他是否会犯下杀戒。”
  大杀戮……
  琳琅尚在惊撼之中,龙无霜已迅速接口道:“若我父皇所猜果真正确,飞天爱若蓝,他下凡前拥抱茯苓之举,必定不只让自己深记茯苓,更借此迷~惑沧念和一派的人,让他们以为他爱的是茯苓,飞天之智,必早已猜到燃灯古佛设下的劫数,沧念也如此,但他知自己转生将没了记忆,正如父皇所猜,先生所说,他在下凡前便已交待手下让飞天和茯苓相爱,要飞天以后为茯苓犯下杀戮之劫。”
  他说着微微冷笑,“可惜,飞天终胜他一筹,未雨绸缪,茯苓不是飞天命定之人,飞天是绝不会犯下大杀戮之戒的。”
  吕宋起初本轻轻点头,此时,却缓缓摇头,“不,殿下,天帝陛下只恐,沧念对权~欲执念太强,会慢慢恢复记忆,而飞天因要克制对若蓝之情,却将前世的记忆埋得极深。沧念才智不小,若他一旦恢复记忆,又觉察出飞天对若蓝之情,那么,他必定会设法让飞天因若蓝而动大杀戮。”
  “本来,燃灯古佛知道天帝是飞天后盾,三大主佛支持飞天,曾下过诫言,不允有人私~自恢复二人记忆,但是若是沧念自己恢复的,便麻烦了。”
  ——(
  他闭眼叹了口气,苦苦笑道:“这前路是幸是劫,谁都难说哪,怕只怕,都不在谁的掌控之中,乃至两大古佛。”
  琳琅黯然,怔怔道:“先生会将记忆给回睿王罢?我只希望,这些天海蓝和他能能好好处一处……”
  “嗯,”吕宋低声道:“天神村之日夜,按天帝陛下之意,本就只为让睿王对翘眉动更深的情,以抹淡翘楚对他的影响,本来,睿王因少时为翘眉所救,心中对翘眉也是有报答之意的。”
  “我会将原来的记忆还予睿王,至于翘振宁,凤清和若雪三人,在睿王和翘楚离开天神村之后,我也会将他们送回各人原来之地,并抹走他们三人天神村的记忆和他们前生的记忆,他们不能带着前生的记忆历劫。”
  琳琅苦笑,“是啊,只要睿王记得,只要睿王对翘眉动情便行,睿王想要的女人,还怕得不到吗?自己的嫂嫂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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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庐。
  纪书记官等人虽只说了翘家三人昏迷了多年的事,还来不及多说,门口突又传来敲门之声,上官惊鸿去开门,来的是宫里的人,说,公主突然犯病,情况危殆,请上官公子进宫一趟。
  翘楚既已肯定若雪是翘眉,而纪书记官虽还没说什么,但昏迷一事,却确确凿凿证明了若雪等人的身份,是神。
  他们是分别在看上去四十多岁和二十岁的时候昏迷的,若雪二十年前还在这里,这二十年后过回来,言则她已是四十岁,若非神,的岂会在昏睡多年之后容颜不变?
  她不知转生之事,只想,他们必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必须立刻带上官惊鸿离去。哪知道,上官惊鸿听罢若雪病急之事,竟立刻随那几名仆从疾快出了门。
  正文 231 你来我已老(1)
  不能等吕宋了,她有想立刻带他离开的想法,他是皇子,回到朝歌,难道就没有太医能治好他的记忆吗,可这时却是喊也喊不住,他甚至也不和她说一声便走了。
  这样的急。
  且他一走倒好,却冤大头的让她留下面对纪书记官一家。
  纪书记官为首,众人又急又怒,众人喋声只不肯休,她知道,上官惊鸿有分寸,平儿应只是昏迷,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她也心疼孩子,但心里难受,只想自己呆着,遂还是下了逐客令,“待他回来,我会让他到贵府去,现在诸位请回吧。”
  恳到底是睿王的女人,这时一句话说来,似乎也沾了他的三分气势。对方虽然愤怒,却到底顾忌,咬牙离开。
  她看了眼桌上他尚未吃完的晚膳,她也没吃完,却已吃不下,于是拿碗筷到厨房刷了,又烧了些水。
  药房有浴桶,很大,她搬不动,只好拿小桶一桶一桶的来回几次灌满。洗了澡,在“翘振宁”之前给二人送来的新衣里——也亏得他那天没全部撕了来将缚在背后,不然可没衣服换。
  让随意拣了套水蓝色的锦绒女裙穿上,倚在榻上晾着湿长的发,抚着半酸的手臂,她一会心如平潮,一会又焦~躁不已,心里气苦,咬牙抑了,想,他回来的时候,便搁个狠话,他要么随她立即走,要么便留下。
  她虽与翘眉有隙,但还做不出害翘眉性~命的事,也不喜沈清苓这人,若非顾虑沈清苓是眼线,翘眉这个不能治己毒的窝囊的神一旦毒好,会给沈带来危难,沈的安危又牵涉到他的大局,她必定不管。听潮阁首发m
  其实,翘眉今夜的急病蹊跷,他的智慧只比她明白,不过是他关心。关心则乱。
  这般翻来覆去的想着,从午后他对她“善良”的质疑到此时的匆匆离去,她越发明白,她总是无法不去管他的安全,但自坠崖后再次不争气地为他疼痛的感觉也终于消成漠然。
  便在这时,突听得门又被敲响。
  他回来了?
  出去开了门,却又是宫里来人,掌着宫灯的两名婢女,与她恭敬施了礼,说奉公主和上官公子之命,带小姐进宫,今晚便歇在宫里。
  她一怔,是他要歇在宫里吧?她沉默了一会,还是随对方出了门。
  *****
  宫。
  不知天上宫阙是不是也如斯。
  天人村,夜里家家户户灯火不熄的,每户都在屋外悬挂着灯笼。在一片灯火之后,最大一幢便是族主的宫殿。宫殿的模样有点像城堡,西方故事里的城堡。五六层高,白色的墙围,边上描金,两侧尖顶,很大。族主宫殿四周,有几栋小城堡,便是长老和族官的住处了。灯火浅浅的从宫里透将而出,甚美。它一点不像朝歌宫殿,前者几乎是紫禁城的模样,这里皇城虽远不及,却确实一番滋味。
  宫有外城,城外,有士兵把守。进得去,才知里面极大,堡外是一片极大的园地,处处树木,处处径,在这些迂回婉转的树木之中,缀着多个小园子。园地里,偶有掌着宫灯的仆从走过。要穿过这片园地,才能到城堡。
  走到一处,他们的宫灯突然灭了。
  掌灯的婢女哎哟一声,一摸身上,对她和另一名婢女说,“忘带火摺子了,小姐且在这里候一候,奴~婢去拿个烛火,奴~婢们熟悉道路还好,这瞎灯黑火的小姐不好走。”
  翘楚心想,既是个天人,化个术法升个烛火也不能吗?
  她也没说什么,只说好。
  另一名婢女嘿嘿笑了声,说,“小姐,不若到前面园亭坐下歇一歇?”
  翘楚想,倒是个小懒丫头,但也没有反驳,两人遂朝前面的园子走去。走到园口侧处,却听到有声音传来,“公子可会怪我骗了公子?”
  声音里有抹幽幽的苦涩。
  翘楚怔了怔,微微打了个寒颤,却又突然有些明白,她抑住心乱,轻声对身旁的婢女道:“你退一下吧,便在适才的地方等我。”
  那婢女一惊,“这……”
  “莫不是想与你们公主见礼,想来她此时也是无余暇的。”翘楚一笑,声音低低。
  婢女似乎有感她到底是贵客,最终嗫嚅着说了声“是”。
  园口是用绿枝叶作的拱门,翘楚待婢女走后,双手攀住树拱,往里面望去。
  园里都是灌木,一处一坳,绿垭伴着各色的花。远远一处花木旁,上官惊鸿一手托抚住翘眉的脸颊。
  他没说什么,始终没说什么,眸光是偶有的暗暗,拇指在她脸上摩挲着。
  弦月在空中,淡淡照着。
  翘楚一看便想走,却又怕错过上官惊鸿会对翘眉说一句决绝的话,于是便站了好一会儿。
  心里堵着,堵着,这股堵塞,慢慢、慢慢的爬上鼻子,在她想打喷嚏的时候,她终于慢慢从原路返回。
  不管是谁的刻意安排,上官惊鸿的态度却是真实的。
  *****
  确实像城堡。
  被两名婢女带到房间,躺到床~上的时候,翘楚淡淡去想这宫殿的结构。每一层的楼道都有守卫,听婢女说,族主他们住在最高一层。
  她住的这层是二楼,说是给族中贵客居住。一条长长的廊道将很多房间分成两边,每个房间外面都有男仆和侍女。
  今晚,上官惊鸿会住在最高层吧。
  “见过上官公子……这公子的房间在五楼,奴才带你过去。”
  她正淡淡想着,突听得有声音从门口而来。
  而男仆与之对话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会,才淡淡道:“我今晚就宿在这里。”
  吱嘎一声,蓦然间,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敲得翘楚心头轻轻的颤。
  正文 232 你来我已老(2)
  宫,五楼。
  “怎么样?”
  朝从自己出房里走出的女儿点头,翘振宁关上门,看向妻子,问,“如何?”
  凤清眼眸含笑,“女儿家害羞,哪肯说什么,但看模样,她和那上官公子必有过甚亲昵之举。”
  恳“好!”翘振宁眸光一动,“这几天我会留上官惊鸿和翘楚在宫里暂住,让上官惊鸿对雪儿越发难舍了去,过些天设宴,我便将雪儿与魅族的婚事提出,上官惊鸿必定不承。”
  凤清微微收住笑意,“我们以雪儿病急为由让上官惊鸿进宫,他过来看雪儿无事,却没说什么,臣妾看就有戏。雪儿趁势相约他到园子去,倒不枉我们使人去将翘楚唤了来,又着意丫头将她带到园子去。”
  她说着瞳仁轻轻收缩,道:“吕先生说,我们当年因天界一场战事昏迷,暂失了战事那段时间的记忆,醒来术法暂失,甚至忘了佛主的模样,还是族主机警,让族中长老在园子四周布下结界,不然以上官惊鸿的武功,翘楚经过,他必定觉察。”
  让翘振宁颔首,又淡淡道:“我看上官惊鸿对翘楚的情意不小,须得注意。”
  凤清一声轻嗤,“那丫头姿~色寻常,比得过我雪儿的倾城~色?”
  “翘楚……她也姓翘,如此巧合?”翘振宁突然眉头一皱,似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夫人,你有没有这种感觉,那翘楚与我那死鬼女儿若蓝有几分相像?”
  凤清闻言,微微冷笑道:“族主还记挂着她母女俩吗?她是灰飞烟灭了的,吕先生说,她娘~亲也在当年的战事里死去,再说,那小妖~精模样标志,倒比那翘楚强多了。听潮阁首发m”
  翘振宁伸手将她搂住,沉声道:“我岂会念她们!若蓝那不知廉~耻的贱~货,当年竟敢向佛主索抱,莫说佛主不会动情,便是会,也瞧不上她。我自然知道她不可能复生,不过是看翘楚的性~子有几分和她相若,一说罢了。我知你得力,若非雪儿深受佛主喜爱,这桃源之地佛主又岂会辟给我们,甚至特地命吕先生过来照拂。”
  凤清这才转嗔为喜,她随即想到什么,疑虑道:“族主,我们这次将赌注押在上官惊鸿身上,可行吗?”
  翘振宁眯眸盯向地面,缓缓道:“这男子虽是凡身,前世却必定不凡。魅族喜养~兽,还在天界的时候却被天帝派专门的弼~兽官看管,不能轻易放出来,因为这些神兽暴戾凶恶,听族中长老说,它们自来这里虽不甚杀人,但伤人厉害,上官惊鸿在重伤下却仍能将它们杀死,那不是凡人能做到的,那必是他前世的灵力。我们慢慢彻查,相信必可查出有关他前世的线索。”
  “再者,你可莫忘了,这里本来只有夜没有日,吕先生说,是因为佛主封印之时业着些事,心存恨怒之念,施法的时候,神力一个没抑制住,但就在上官惊鸿二人进来的翌日,这里却突然有了白日。”
  “你还不信我的眼力?只要雪儿跟了他,我敢肯定,我们再不必惧狐王那老妖婆的神兽,更不必将雪儿嫁过去。上官惊鸿会不管雪儿吗,必定不会。月圆之夜将至,那天她必定过来,到时且让她看看上官惊鸿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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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楼。
  翘楚想,幸好,她本就灭了灯,幸好,她本就面向里面。
  她不想看到他。
  可是,若要她坐起来歇斯底里朝他吼,让他出去,她不想!她想为自己留点尊严,不想让房外的奴仆听到,再传到有心人那里,这样只会让他们得意!
  但要她平静地面对他,她确实办不到。
  所以,她只好佯装睡着了。
  直到脑袋被那男人小心又略有霸道地托起,放到自己的臂膀上,她整个身子被他在后面紧紧抱住,她抑住心里的颤抖,尝试放松僵硬的身子。
  他身子火热却又带着沐浴过后清香的微凉,两人如此紧密贴着,气息相缠的,她牙咬了又咬,才没将他推开。
  但她很快感觉到危险。
  腰臀下,被一支烫热坚硬的东西顶着。
  她咬紧牙,心里说不清颤抖,气苦还是愤怒。
  突然头颈一松,她被轻轻放到枕上。
  被子被迅速拉高,身子被严密盖住,被~褥被强硬的大力拉起时,甚至曳打到她的发上,快将她的脸蛋也遮住了。
  惊怔之间,听到背后轻微的声音。
  他在翻身,声音很轻,却不停,似乎有些烦~躁。
  “翘楚,翘楚……”
  突然,他的声音迎面而来,她心里开始轻轻打战,却仍旧没有应。
  那粗哑沉嘎的声音,她不知道,他是想叫醒她,还是想查看她有没有睡熟。
  他高大沉重的身子似乎被他两手撑起,撑在她身子上方。
  他们近到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她眼皮微微跳着,心尖上仿佛悬了支即将出弦的箭……
  双唇蓦地被堵个严实。
  他的动作初始很轻,似乎只是想碰碰她,后来,他竟将她整个抓进怀里,抱到自己膝腿上,舌尖毫不客气的挑开她的唇舌,品尝起来。
  慌乱中,她猛地睁开眼,双手使劲往他胸~膛推去,触手处灼热又坚实,却硬是纹丝不动。他在她唇上狠狠吮吸了一下,旋即将她双手单手握过压到大腿上,他眸光若星,黑暗中锐利又炙烈地审视着她,淡淡说,“嗯,醒了,不装睡了?”
  正文 233 来将你供养(1)
  怔愣间,翘楚顿时愤痛难当,仰起脸冷笑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何假装不知……来羞~辱我?”
  “翘楚,我哪些是假装,哪些不是假装,你很清楚。”
  黑暗中,上官惊鸿的声音低沉沙哑,“羞~辱,你认为这是羞~辱吗?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羞~辱过人,但若是现在的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若要羞~辱谁,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翘楚就坐在上官惊鸿的大腿上,她腿根下便是他的昂藏……
  恳他说“哪些不是假装”,是,她确实知道,但这时听他说“生不如死”,她却不由得自嘲一笑,他难道不知,她现在当真是生不如死么?
  翘眉是他的嫂嫂,即使他没有了记忆,但那是别的女人,在医庐简单的日夜,在他向她求亲以后,她窃以为,他们……
  为了翘眉,他将她留下,自己一声不响离开。即使翘眉真病了,他的焦灼程度也过了。
  让这便罢了,他怎么能够在碰了别人之后再来抱她?
  这和在睿王府是不同的!那时,他不爱她!
  她真傻,他到底是纵情的。
  “上官惊鸿,你便是个纨绔子弟,声色犬马,只会玩女人!”她不禁低低笑骂出声。
  上官惊鸿大手将她两肩紧按压着,冷笑道:“纨绔子弟?你不是说我是长工吗,我再纨绔,也只对你一个人如此!”
  他的手指在她肩上用力蜷曲起来,合上,尔后又慢慢张开,将她两肩扣得生疼。黑暗里,她听到他牙齿格格作响的声音。
  这样的理直气壮,那他和翘眉在园子里的亲密算什么!翘楚轻笑着,却如他一般紧咬着牙,突然只想不顾一切,不管门口有没有人,抛弃所有尊严,像个妒~妇一样质问他翘眉的事。
  牙咬了放,放了咬,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他般,“睡吧。我答应过今晚和你一起睡,我既然遵守自己许下的承诺,你也该遵守你的,你答应过,不对我做那种事。我有过男人了,我只爱那个男人,只会和他做那种事,你懂了吗?
  她想,若她双手不是被他紧握着压在腿下,不能动弹,她必定要捂住本已麻漠却又复疼痛的心口,好让自己不像现在的狼狈,要喘着气才能将话说完。她本想按原来设想的一样,再见他便即和他提出离开的事,但现在她便如失去所有理智一样,只想让他离开,她不想看到他!
  对面,上官惊鸿却一直没有吱声,甚至连握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渐渐变得轻起来,仿佛一瞬被抽走所有温度,他的手心也由原来的灼热一下变凉。
  “嗯,果是只有我自作多情,你的身子早给过别的男人!只是,翘楚,你若真如此爱那个男人,那天你便不该主动吻我!”
  随着男人粗嘎带笑的话语,她被猛力推开,头身磕到床~板上,那甚剧的痛苦,翘楚知道必已头破血流,她也不作声,只是慢慢撑起身子,房里漆黑,却仍隐约可见上官惊鸿已下~床穿靴,但他并未如她所想,径直出去,反站在床~边,冷冷盯着她。听潮阁首发m
  她同样冷冷迎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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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彼此痛恨吧。翘楚心里清楚,自己离疯不远了。本来,在说那些话之前,她便知道有什么后果,她却说了……
  突然,上官惊鸿侧身将桌上的油灯捻亮。
  翘楚有些不适应骤然的光亮,咬牙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惊鸿眉峰一挑,扯过一抹嘲讽,“走,我自是会走。别人穿过的旧鞋我没兴趣,我只是要让自己看清楚你的模样,记清什么叫水~性杨花。记清了,以后才不会再错。”
  他说着拿起油灯,紧紧握了,心里只想笑,水~性杨花……在说那几个字的时候,他居然还在迟疑。
  他虽丧失记忆,却不喜求人,这两日来,他却低声下气的去和她相处,不过是想和她在一起。
  到现在,他才算终于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一个犹如长工似的男人。
  而她,却早已将身子给了别的男人。
  他不知道,她和她口中的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但那个人必定不甚爱她,否则,她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然而,她终究只把他当做是一根浮木,吻他,便权当做一点施舍。
  谁不爱倾城?
  他却愚蠢到在那美丽的女子对自己示好、自己也心猿意马的时候,只是抚着她娇美的脸庞,让自己冷静下来。
  本来,男人三妻四妾份属正常,何妨轻佻。
  可是,当他正准备告辞离去,若雪告诉他,她已被接进来、灵后已分别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的时候,他便即刻返回宫殿。
  先回五楼自己的房间沐过浴,仔细刮了下颌青茬,换上房间里准备好的干净的衣袍,才敢过来找她,只怕她嫌他一身血腥之气和药味。
  身上那件混有粘稠血迹的藏青长袍,一直来不及换下,这两天,他的心思何尝在过自己身上?
  他背伤未愈,背脊沾了水,顿时痛的什么似的。
  旧衣上有几只小瓷瓶,他很快便拣出其中一瓶,他虽没了记忆,但医术未失,他知道那是止痛的好药,却有催情成份。
  本不想服药,但怕抱着她睡的时候,会因疼痛难眠将她吵醒。
  若不和她睡,他又不愿,毕竟机会难求,这一次过后,下次要再和她同~床共枕便难了,哪怕,只是简单的同~床共枕。
  遂将一颗药碾碎,服下五分之一的粉末。
  那轻微的分量,在碰抱住她的时候,却全部变了样……
  他一再抑制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去碰她,想吻吻她解解肚腹里燃烧的火焰。
  哪知道,最初心疼她的药,最后却成为知道她心里话的毒。
  若非适时下~床,刚才听罢她的话,他脑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将手圈上她的脖颈,然后,收紧……
  那一刻,仿佛有股千针万刺般的疼痛将他紧紧缠住,让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他只想杀了她!
  可惜,他终究下不了手,哪怕她不过只是一个被男人玩过的女人。
  早有人碰了她,和她做过那种事。她眼里的对他的鄙~夷和恨意,他知道她并非捏造,不是说笑。
  他咬牙想着,那种被火光暂时压下、如蛇信般冰冷的痛苦却再次涌上胃腹,浇得他几乎无法站稳,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就撕扯下一块皮肉,痛得他想将她掐死,让她和他同疼……然而,他脚下如生根了一般,纹丝不能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她的床边!
  ——(
  擎起烛火,是用来暖一暖自己身上的寒冷,还是说,他只想看清她脸上一点点的后悔神色,只怕错过了她眼中对他有什么不舍。
  哦,如此的犯~贱。
  蓦地触及到这个似是而非的荒唐念头,一股尖锐浓稠的悲怒顿时如一块重湿的厚布将他的头脸紧紧盖住,让他吞吐不过半丝气来。
  ……
  翘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瞳孔收缩的紧,心里颤抖得越厉害,嘴上却越安静的吐出她隐晦得不见天日的嫉~妒,“若雪比我这种水~性杨花的人要好多了,是不是?”
  “是,破鞋……”
  上官惊鸿仰头微微一笑,最后的光亮随着他深暗残佞的瞳仁猛地一缩,“噗”“噗”数声,翘楚只觉眼前一花,上官惊鸿头也不回、快步转身之际,无数碎砾从空中溅射过来,她脸颊一痛,有什么在她的肌肤上狠狠化过。
  门“啪”的一声被摔上,满室黑暗。
  她闭上眼睛,哭笑着掩上左颊,却不为那盏被他捏碎的琉璃灯——
  *****
  “见过上官公子。”
  若雪正在二楼楼道徘徊,咬牙拿捏主意的时候,却听到有声音从后面房间门外传来。
  她又惊又喜,转身果见上官惊鸿一身白袍快步走来,房外的奴~仆正朝他躬腰问礼。
  本来昨夜吕宋突然离去,上官惊鸿和翘楚二人孤男寡女宿在一处,自今日到医庐诊病得知,回来之后,她便如坐针毡。
  哪知,后来,父亲和母亲却问她是不是喜欢上官惊鸿……
  她认了。
  说不清为什么,但她确实爱上了他,甚至想嫁给他。
  爹娘也有此意,也就有了后来的“急病”。
  刚才,却听奴~仆过来禀报,说上官惊鸿今晚竟要宿在翘楚房里,听罢汇报,她立刻从五楼急奔下来,一时寻思怎样阻止二人,一时又坐立不安地猜测二人是否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这时看上官惊鸿出来,她顿时放下心中大石,心想,他只是过去看看翘楚罢了。
  她一笑,道:“公子可是要回房?你我房间都在五楼,一起回去吧,也许公子愿意在睡前到若雪那边喝一杯若雪泡的花茶,那茶不会影响睡眠,倒有宁神的作用。”
  她话口未完,却见上官惊鸿眼中掠过一丝邪佞,嘴角轻扬,“较之一杯花茶,我此时更需要一个女人。”
  若雪一惊,随即“唰”的一下红了脸,低嗔道:“公子胡说什么……”
  “行还是不行?”
  耳边,男人的声音哑哑沉沉,若雪含羞看向上官惊鸿,只觉此时的他突又有了哪里不同,他的眼眸越发深沉了几分,嘴角淡淡弯过一绺暗佞邪气,他本就容颜俊美之致,这让人怦然心跳的话语更平添了股致命的诱~惑,她竟鬼使神差地说了个“好”字。
  *****
  这是在宫里的第几天,翘楚忘记了。
  她病了,大多时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侍女会定时送三餐过来,在她房间隔壁,便有洗浴如厕的地方,所以,她不必到哪里去,可以……安心地病。
  她没有让侍女将她的情况告诉上官公子。
  她知道,即使她说了,他也不会过来。
  侍女更是安静,只管送吃食进来,对她的病冷眼旁看,不闻不问。
  而上官惊鸿果也再没有来找过她。
  可她知道,她不能再病下去了!
  她挣扎着下~床梳洗。
  晚膳的时候,侍女送饭进来,出去的时候没有将门关严,她躺在床~上,听到房外几名侍女有意压低了交谈的声音。
  “今晚月圆,听说魅族那边会有人过来商讨公主的婚事。”
  “唷,你以为上官公子会肯么?上官公子和咱们公主现下……那天,公主的贴身侍女还看到上官公子……宿在公主那里。”
  一阵惊叹低讶过后,又有人低声说,“这房里的翘小姐……”
  另一名侍女轻嗤道:“谁管她!不过是一位落魄的千金小姐而已!指不定魅族的事一了,今晚反成咱们公主和上官公子的订婚宴呢。”
  ……
  铜镜里映着女子苍白的眉眼,她的脸……翘楚一揩眼角湿润,将思绪断了,将刚唤侍女取来的纱巾蒙上系好,快步向门口走去。
  正文 235 来将你供养(3)
  “兽~王,咱们快走罢,全仗你我们才拿到你先祖的神兽岩屑,狐王还在那边等着呢。”
  那大~兽突然趴下在地上不动,凝着前方,两名男子奇怪,一边说着,一边正要上前察看,却听得后面有声音在后面焦急而来,“东西取到没有,咱们这边快支撑不住了,翘振宁那老匹夫要和咱们狐王谈条件,他要狐王向他下跪,这畜~牲!”
  躲在树后,翘楚怦然心跳,看向前方赶来报讯的年轻女子。魅族女子果长得十分美丽妩媚,只是她头鬓散乱,身上粉衣血迹斑斑,看模样那边情况已极严峻。
  两名男子也顾不得其他,一人唤了句“兽~王,请快来”便消失了踪影,翘楚已是一额汗湿,若非是黑夜,虫鸣环绕盖住了自己的声息,树大,这两人又急乱,必定已发现了她。
  恳只是,这两人虽走了,但这只大~兽……翘楚身心轻颤着,心想必须想办法,若被它当成食物,短命归短命,她想过最坏的死法,可从没想过要当最后的晚餐。
  她正想着,却见兽~王歪头朝树身看去,她蓦惊,它果然看到她了!
  兽~王却似乎有些焦急,前爪在地上刨了几刨,突然站起来,凶狠的眸光竟变得晶莹温驯,它蓦地将左前肢跪下,朝她微微倾侧了身子——
  让翘楚又惊又喜,它这姿势……
  *****
  村口。
  翘振宁眼里仍盛着最初那抹惊喜、抑压不住的浓郁自得的笑。他知道上官惊鸿身有不凡,怀疑他前世必是天界上神,只是记忆里,却没有印象那位上神下了界,心度必是昏迷时的事。
  如今看来,上官惊鸿的神力尚未发挥出来,却有将才。
  他记忆不复,对当日杀兽一事已无印象,他却亲身出村查了兽尸,判断出当天是用了身带的麻沸散,浇涂到柳叶飞刀上,将刀发出那千钧一发之际,身~体似乎也有了丝不同往日的力量。
  被寻常弓箭伤了,普通天人很快就能痊愈,根本伤不了神兽,今晚之前,他就已制出烈上十分的麻沸散,交人涂于弓箭上,教族人如何有序射击,将群~兽以最快的速度打乱射倒。听潮阁首发m没了神~兽,论打斗,魅族的实力其实稍逊灵族一筹。
  他事先已将全村族人以组分,在村口各处埋藏起来,在自己和凤清术法暂失的情况下,又分配好族中所有长老如何跟狐王和狐族长老斗,他则从旁相协。
  他几乎是一言就敲下,说狐王既怀“收获”之心而来,带的兽~多,人却应不多。因为,兽~便足可应付灵族的人有余。
  所以,灵族只需要将魅族第一批的人迅速拿下,再放诱~饵回去,便能将援军也全部拿下,将魅族一举破了。
  经他布置,竟果将魅族击溃。
  将对方一族打败,是历代族主的夙愿,今日竟在他手上完成,翘振宁几乎欣喜若~狂。他一直观战,看上官惊鸿的神力虽似经转生还不能发挥出来,一身武功却厉害之极,越发惊喜,暗度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时,灵族数百人排开站在他背后,他眼角一掠上官惊鸿和若雪,二人正形相亲密地站在一起,他点了点头,随即转看向狐王和百十名魅族族人,并没注意到上官惊鸿嘴角轻扬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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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惊鸿心笑,我与你的女儿如何便如何,却关你什么事,我喜,便助你。哦,神,神是什么?
  翘振宁淡笑,狐王,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一头银发,杏眼含威,看去已届中年,容貌犹自明艳娇美。她因不断施法救助自己的族人,自己又剧烈打斗,此时负伤不浅,嘴角血迹绺绺,任两名侍女左右搀扶着。她也不惧不屈,秀眉轻斜,屑~蔑地盯着他。
  纷纷负伤、或搀扶着人或被人搀扶着的魅族男女愤怒地看看地上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十数头神~兽,又看向上官惊鸿,他们知道这些都是上官惊鸿的手段,恨不得将他撕碎。
  翘振宁微微挑起眉,“怎么,狐主不想要族人性~命了?跪还是不跪?”
  凤清并灵族长老一个一个齐声笑开,居高临下般看着狐王。
  狐王傲然一笑,“我跪也不是跪你灵族,今日是这后生施计将我困在此,你这伪君子倒是越活越回去,竟依仗一个凡人来援手。”
  凤清掩嘴低笑,“狐主,您老人家不必挑拨离间,你口中的后生,可是我灵族之婿。”
  “贱~人!”狐王迅速别开头,似看也不愿看她。
  凤清大怒,她刚变了脸色,若雪已笑吟吟替她讨公道,说,“家父家~母要狐主下跪请罪,向我灵族历代先祖请你魅族杀戮之罪,是纲礼人常。”
  眸光在身边沉默不语的男子身上转过,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惊鸿,你说怎么办好?”
  其实,她意不在征询,只是,不希望看到他淡漠的神色。她要他们一直如这几天一般好,一起用膳,博弈,携手出行……
  父母已向他谈起婚事,他虽没说什么,但那天,他吻她……
  她本以为,她不会再爱上佛主以外的男子。
  佛主,终究只能是她心里最遥远最美丽的梦。
  可上官惊鸿出现了。
  却听得上官惊鸿淡淡道:“你们不是要杀一儆百吗?”
  若雪一惊,心想他果真犀利,翘振宁已眯起双眸,笑道:“说得好!”
  “你~娘是贱~人,翘若雪,你便是个小~贱人,装什么良善!”狐王冷笑,她说罢,所有魅族的人都放声而笑。
  若雪不是个喜怒多形于色的人,这时也霜了脸,“你说什么!”
  翘振宁一挥手,立时有两个族人押着一个魅族少女走到他面前,刚才的打斗中,他们捉了不少魅族的人。
  “狐王,莫要求他们,我不怕死。”
  少女咬牙笑道,狐王脸色一变,魅族的人已愤怒的要冲将上来。
  翘振宁一声冷笑,令道:“杀了她。”
  ……
  “你去死吧,若不是你,狐王和我们也不必落到如斯田地。“
  突然,一声厉喝从魅族人右后方传来。
  上官惊鸿邪佞一笑,嗯,在说他吗?
  ——
  “上官公子,小心……”
  他淡淡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听到背后灵族一声惊恐高喊,有人看到了另一个方向的不妥!
  他立刻明白,是声东击西。
  他反应极快,立朝魅族左后侧看去,只见一个男子凌空跃起,手扣一张弓箭,那箭浑身散发着幽绿光芒,已在弦上。
  就在男子要出手一瞬,众人只见一只大~兽不知从那个方向疾驰而出,它跟着凌空一跃,众人吃了一惊,那~兽脊上竟驮着一个纱巾覆面的蓝衣女子。
  女子两腿紧紧并合在兽~腹两侧,猛地站起身来,在箭正要出弦,钧发之间,合着大兽恰好的高度,手一伸,竟将那支待发的箭抓到手中。
  众人惊怔间,只见她似乎为保一定将箭抓住,用尽全力,身子一下失去平衡,从兽~背上摔下。
  大~兽似乎一惊,在空中一个跃转,想将她衔进嘴里,哪知,射箭男子更快,他怒红了眼,乘下落之势未消,双足交踢,让自己上升,一手揽过女子,另一手已从背上缚着的箭筒里拔出另一支通身泛绿的箭,箭头朝下,狠狠刺进女子的胸~膛。“嗤”的一声,魅族人群里,有人被浓稠的血水溅了一脸一身。
  女子的身~体,随即被男人奋力向地面摔去。
  这下剧变,甚至没有人来得及惊叫一声,声音还颤抖慌乱的哽在喉中,一抹白色身影已从灵族人群里纵身跃出,那人速度如电,女子尚未落地,他已将她接住紧揽进怀中,另一手,已凌厉地擒向射箭男子,男子的脸容顿时骇得扭曲,他捏紧男子的脖颈,将他整个提起,狠狠掼摔到对面一个灵族长老前面。
  “将他给我好好看住,不准杀,我要亲手将他弄死。”
  那厉啸的一声,那句狠戾沉怒的话,混着长嘶劈空而来,听到的人莫不寒而栗。两方刹时声息消噤,声音的主人脚下却一个踉跄,抱着怀中女子怔怔定在场中。
  正文 236 来将你供养(4)
  直到血液滴到怀里人脸眼上,她有些难受地轻轻眨了下眼睛,
  上官惊鸿才蓦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将唇咬破,而非只是痴痴死盯着女子左~胸上的血流如注。
  他连忙伸袖替她去抹,又狠狠将自己的唇擦了几下,怕再弄的到她。
  她半眯着眼睛痛苦又安静地看着他。
  恳虽然她脸上的蒙了块古怪的纱布,他还是一下认出她。
  翘楚。
  将一个族的人全部算计的权当宣泄一般得来的快感,全部化为乌有。
  让箭伤虽深,但离开心腑还有半寸,他能强救,但她衣服上散落的岩屑,,
  听说,他也是因为这东西才丢失了记忆的。
  前事不可追,但这东西毒发起来那种痛苦,身体有记忆。
  他必须要仔细研究过,才能去配药。
  可是,她等不了了。
  这些天,他恨她,恨不得她便死了。
  他一直不让自己去想和她有关的任何事。
  可是,现在,她真的要死了,他却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罢手。不会放手。
  他原以为,没有那种感觉比起那晚他将琉璃瓦捏碎时的痛苦更甚。
  原来有。
  他不敢大力抱她,看她闭上眼睛蜷缩在他怀里,他想嘶啸出声,可是,叫不出,喉骨里,仿佛哽了条刺。听潮阁首发m
  无法宣泄,他浑身颤着。
  他不知道她心里那个男人的一切。
  但到现在,若他还认为她不爱他,他便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是,他是个笨蛋。
  她也是笨蛋,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爱他。
  只要她说,他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她。
  他抱着她跪坐到地上的,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心里的绝望和痛苦将整个心腔压迫得相裂了心肺,他全身都痛,痛的他,想替她去死。
  这时,他的衣襟突然被一股小小的力气拉住,他一震,低头去寻她,她的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了,
  只是,攥着他的衣衫,哑哑地说,惊鸿,痛。
  他眼中一凉,用力闭眼一阖,突听得四周惊战恐乱的声音四起,他也不管顾,这里的神,谁也救不了她。这些人的死活也和他无关。
  他怎知道,他也没有闲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但四周两族的人是知道的,便在这位上官公子眉目一阖的时候,他脚下的地表开始龟裂开无数道细纹,一直到延伸到目力看不到的地方,村口所有的房子一瞬轰然塌下。
  所有人心惊胆战地看着场中那个眼眸在一瞬间变幻过无数次的男子。
  ……
  上官惊鸿却咬牙将翘楚抱起,他要回医庐,配药救她。他低声安慰她,“楚,我们回药庐,我给你治,不要害怕,一会就不痛了。”
  她不会这么死了的。
  他们会在一起。
  她要陪着他。
  再给他烧饭炖素菜,嗯,以后还要给他生个孩子。
  这样,她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只要她不回那个男人身边,她要他做什么,他便坐什么。
  他们要在一起。
  他……再也不会不管她。
  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咬紧牙想着,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将她脸上的布巾剥开,想让她透透气,却看到一道粉色伤疤赫然横亘在她的左颊上,尾指上指节般长短,他怔了怔,心里又是深深一疼。
  但此时,脑里竟麻木地不去想也想不出这疤是怎么来的,他只觉得当时一定很疼,竟全然没有想难不难看。
  他更不知道,他现在额上青筋尽露,俊美的脸庞,深绝的瞳,一会是悲恸,一会是思考,一会是扭曲得微微狰狞。
  一声咽呜,突然,驼着她过来的那只大兽跑了过来,警惕又害怕地看着他,却又恋恋不舍地睨着她。
  上官惊鸿眸光一暗,若非这怪物将她带过来,他嘴角倏沉——狐王满腹疑虑,蹙眉看向前方男人手中奄奄一息的女子。
  兽王是上古魅族神兽的骨肉,不同普通神兽,力量巨大,若非如此,刚才也不可能在中箭之后,自己咬掉身上箭头,护着人跑了出去,且它特别有灵性,看到人所不能见,她模样虽鲁钝,却生性甚傲,只对她先祖嫡传下来的子女友善。
  此时,为何对这女子——
  她自己也愣是奇怪,明明愤恨这男人出手几乎毁了魅族,愤恨他和若雪那丫头一起,此时看他待这蓝衣女子如痴如狂一般,一时想他便如翘振宁那畜~牲一样,三心两意,朝秦暮楚;一时又想他确是爱惨了这个女子。
  她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有些畏怕他,却又带了丝厌恶,但这姑娘,她却莫名有几分心疼,或者是她的年岁和她的外孙女若蓝相若吧。
  她微微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喊住前方几已走远的男人,“若你有办法治她的箭伤,将她的小命吊住,她箭上的兽毒我能治。”
  上官惊鸿猛地一震,抱紧翘楚,快步走回,紧紧盯住狐王,“你果真能治她的毒,若你敢拿她的命来说笑或是治不好她,我今晚必定将你魅族全部杀光!”
  狐王冷笑,“不必吓我,你的小情人快死了倒是真的。”
  正文 237 来将你供养(5)
  上官惊鸿也不废话,将翘楚轻放到地上,伸手往怀中一摸,一阵白色粉末立时飘散在空中。
  狐王微疑,见他复抱起翘楚,又听得翘振宁惊喝,“上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数只被药所麻受伤的神兽,一只满满站起来,很快,其他的陆续站起来。
  “这是我的诚意,狐王,请救我的妻子。”上官惊鸿仍紧盯着狐~王,眉眼间已恢复全然的冷静。
  恳他出手干脆利落,又有谁知道他此时既防范着狐王,心里同时也是欣喜若狂。
  听着父亲乍粗的鼻息,若雪拉住愤怒欲~出质问的母亲,从上官惊鸿抱起翘楚起,心里便绷紧的弦,这时终于“啪”的一声如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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