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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有关的事

_11 苏格兰折耳猫(当代)
  他弹了弹她的脑袋瓜,“跟我进来。”
  偌大的厨房,棠姨正在煲汤。
  一旁有徐莫修切好准备下锅的菜,因为这温行之和温远的到来,徐叔
  又取出了一些新鲜时蔬,准备做上一桌子菜。
  温远站在门边,怯怯地叫了一声棠姨。棠姨听了,露出一个笑容。一旁的徐莫修说:“要不怎么说你们两人来的是时候呢,小棠平时都不下厨的,今天好不容易煮一次汤,让你们两个给赶上了。”
  “那是我们有口福了。”温行之说着,脱下了外套,递给了温远,“我来帮忙,你在外面等着。”
  在徐莫修和棠姨的注视下,温远红着脸蛋接过衣服,转身回到客厅,一路都是飘着的——
  没办法,这世界变得真是太!快!了!
  ******************************
  棠姨本名李小棠。两位长辈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吃起饭来,都很安静,不会向电视里看到的长辈那样,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问东问西。
  不过饶是这样,温远这顿饭吃得还是有些拘谨。待到温远和棠姨都放下筷子的时候,徐莫修站起了身,从厨房取出一瓶酒来。
  李小棠笑里含嗔地看了他一眼,对温行之说道:“你是不知道,他早盼着你来了。”
  原来徐莫修有高血压,平时棠姨看他看得很紧,不准碰烟酒,也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温行之来的时候,才能喝上几杯。
  温行之淡然一笑,接过徐莫修递过来的酒杯,“那今天行之就陪徐叔喝上几杯。”
  李小棠看着这两人摇了摇头,她转身,向温远招了招手。温远乖巧地来到她的身边,李小棠便伸出手,“让他们喝,你陪我上楼去。”
  温远欲伸出手,可一想到要跟长辈单独相处,就有些犹豫。
  李小棠看她这副模样,便笑了,“怎么吓成这样,我对你很凶吗?”
  “没有。”
  温远脸燥热燥热,低声说了句没有,伸手扶住了她。回头看了眼徐莫修和温行之,前者向她摆摆手,后者——压根儿不看她一眼。
  温远撇撇嘴,扶着李小棠上了楼。
  李小棠的双脚并非完全走不了路,所以上了楼倒也不算费劲。她带着温远走到二楼,推开拐角处的一扇门,落座在沙发时,已有些气喘吁吁。
  温远见状,便端起书桌上一个暖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李小棠摆了摆手,“刚吃过饭,肚子里还饱着呢。”
  温远哦了一声,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谨慎地站在原地。
  李小棠平复了呼吸,盯着温远看了一会儿,倏尔笑了。
  “这么看,倒真不像是温家的孩子。”
  温远嚯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李小棠,只见她淡淡一笑,“你爷爷温恪性子就不大好,不知是不是随他,各个孩子都生性冷淡。”
  这一点,温远倒是非常苟同的。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棠姨,我本来就不是温家的孩子。”
  李小棠丝毫不吃惊,而且也不应该吃惊。她既然能接受温行之与她的关系,自然就是提前知道了这一点。
  可温远却惊着了,她没想到李小棠会对他们这些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知道得一清二楚。
  “吓着了吧?”李小棠温柔地笑笑。
  温远沉默了一下,“是他告诉你的?”
  他——是指温行之。
  李小棠摇摇头,“那时候,温家老大抱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在。”
  听到这里,温远惊讶地话都不会说了:“您,您也在??”
  “是的。”李小棠看着她,目光很是柔和,“那时候行之母亲的身体不太好,确切地说,她的病已经到了大夫也回天乏术的地步。温恪已经着手为她准备后事。”说到这里,李小棠嗤笑一声,“我很佩服他,到了如斯地步已经那么沉着冷静,果真是个适合打仗的人。”
  温远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
  “温恪就接了我过去陪她。到B市的第二天,行之的母亲就过世了。我身体不大好,又因为亲姐姐过世太过伤心,就留在B市养身体。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吧,温家老大把你给抱回来了。我下楼看了你一眼,就觉得这小娃娃太小了,才一岁多一点点,看上去可怜极了。”李小棠笑着看她,“那时候温家为了你可是乱成了一团,后来倒是把你给留下了。”
  温远听着,低下了头去,却被李小棠拍了拍手:“那时候我想啊,如果他们真不要,我就抱回来养着。”
  温远被她有些调皮的语气逗得笑了笑,她抬起头,看着李小棠,“谢谢棠姨。”
  “可惜我没这个机会啊。”李小棠遗憾地叹了口气,“所以每回行之过来的时候,我总要问问你。”
  温远瘪了瘪嘴,“您问错人了,他那时候可没那么关心我。”
  李小棠笑着看她一眼,“脾性那么冷的一个人,你要跟他认真,可就有生不完的气了。”说着便开始算,“一开始是敷衍我几句,可后来,等你长大了,他可不是敷衍我了。我听得出来。”
  “真的?”温远不信。
  “当然是真的。”
  李小棠瞪她一眼,温远嘿嘿地笑了。笑完了,发现李小棠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听得她叹一口气:“你让他上心了,这本是不应该的。因为一旦上心,就割舍不掉。别说你不是温家的孩子,即使是,他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管着。”
  温远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棠姨,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不能说不对,只是前路不好走罢了。”说着,她却笑了,“不过这大概就是行之先来带你见过我原因。他呀,有时候可会算计着呢。”
  算计?温远茫然了。
  而棠姨却拍拍她的脑袋瓜:“反正时间还长,你慢慢会体会到的。”
  温远:“……”
  当晚,温远睡在了二楼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
  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个书橱和靠墙的一套桌椅。李小棠亲自给她铺的床,碎花床单,一针一线竟都是自家织的。温远是越来越佩服李小棠了,总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嘛。
  “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这次行之来的突然,床单也没有来得及晒。而且又下雨,可能会有一些潮。”
  “没关系的。”
  温远甜甜一笑,很是乖巧。
  李小棠慈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好。”
  “我扶您下楼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洗个澡休息吧。”说着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许把我当个残疾人。”
  温远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一天坐车也怪累,而且心里压力有比较大,温远泡了个澡出来,靠在床头晾头发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了。
  入秋,天气已渐凉。雨水带来的阴冷更是透进了骨子里,温远被冻得清醒了,听见走廊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打开门,见刚刚上了楼的温行之自拐角处走来。他今晚陪徐莫修喝了不少的酒,虽不上脸,但还是有些醉意。
  看见他,温远还是有些恼的。温行之也知道,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她鼓鼓的脸颊,目光深邃,不可见底。
  一番对视,温远首先败下阵:“你喝多了吧,我去给你冲点儿蜜水。”
  说着就要下楼,结果被他拦腰截住
  “少去厨房捣乱罢。”他说,“我没喝多。”
  温远只好憋气地瞪着他,看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忙出声叫住他:“那是我的房间,你睡对面那个房间吧。”
  温行之一顿,看了她一眼,打开了对面房间的那扇门。
  迎面便是一股潮气,大床上只有一个空空的床板,别说被子了,连个褥子都没有。温远睁大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温行之。
  而温行之则蹙了蹙眉。看来他小姨李小棠的恶趣味又上来了,整起他来毫不留情。
  “这怎么办?”温远脸红红的,“要不去楼下找个房间?”
  “不用了。”温行之回绝的很干脆,‘她故意的。”
  温远忍不住无语望天。
  “跟我进来。”
  他把手伸向她,温远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慌忙把手背到身后,“我不要!我不要跟你睡一个房间!”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甚至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温行之不禁觉得好笑。这丫头说起来很奇怪,有时候胆子大的要命,有时候又胆小的厉害。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敲了她脑袋瓜一下,“跟我进来。”
  说完,直接提溜着她的后衣领子把她拉了进来。
  温远脸烫热烫热的,她想抗议,可一想这样不就说明她多想了吗?她多想了吗?多想了吗?想了吗?
  当、当然是——想了!
  温远气恼地看着他。
  她生气的不是她在他面前的待遇问题,而是都要睡一个房间了,他,他竟然一点顾虑都没有?也没有想歪?做是一回事,想又是一回事啊!他连一丝丝杂念都没有,这就说明她的魅力值很值得怀疑!
  “你先睡觉,我去洗个澡。”
  话音落定,那人从从容容地走进了浴室。温远坐在床尾,狠狠地瞪了浴室的门一眼,继而挫败地躺倒了床上。
  温远觉得自己越来越纠结了,于是趁他在洗澡的时候,偷偷解开的睡衣的上三颗扣子。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胸前凸起的两包,虽然发育状况不理想,但好歹有胜于无啊。而且这东西,太大的话也会很恐怖吧?温远撇撇嘴。
  再观察下半身,两条腿倒是挺细的,就是该挺翘的部位不是很挺翘,以至于看上去有些干瘪。研究一圈下来,温远悲剧地发现,全身勉强还能入眼的就是她的腰了。细,但由于她爱吃,不至于摸上去全是骨头。也难怪,他抱她的时候喜欢握住她的腰。
  温远就这么一边碎碎念一边盯着自己看,那眼光俨然就像是在衡量一直小猪,看它究竟能卖上多少钱。也许是太过怨念,以致于浴室门咔嚓一声响,打开之时,她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一只手往上拽胸衣一只手忙着系睡衣扣子。手忙脚乱的,完全没想到胸前那一片片雪白的肌肤,大好的春光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温行之是绝对的意外,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缓步走向她。
  看着她低到不能再低的脑袋,温行之伸手拍掉了她的手,摘掉了她的无肩带式胸衣,又不慌不忙地给她系上了扣子。然后,压低声音开口:“温远——”
  “不要叫我,我听不到。”
  她沮丧地双手捂着脸,绯红的色泽一直延续到了耳根。
  温行之忽然想笑,却感觉到直跪在床上,面对着他的这个姑娘浑身颤巍巍地在发抖。
  他握住她的腰:“冷?”
  温远撤下两只手,那表情是有些悲愤的:“我,我是不是一点儿吸引力都没?”
  温行之觉得好笑:“你琢磨这个做什么?”
  温远继续悲愤:“还是你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温先生终于正视了她一眼,这让温远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干瘪的,不挺翘的部位,又挨打了。
  “你信不信,我若真是乱了,肯定要遭殃。”
  “为什么?”
  她明显一副不信的表情。
  温先生则是出奇的好说话,他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说道:“试试好了。”
  What?这怎么试?温远茫然地看着他。
  却见他笑了笑,竟有一点点慑人心魄的味道。温远呆住了,下一秒便被他从床上托了起来,两片唇瓣被他吮吸著。濡湿的感觉让她的脑袋瓜哄一下炸开了,她的两只脚堪堪离开床面,整个人都悬空着,所以不得不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
  这姿势让温行之占了上风,他诱导着她将她的胳膊环上他的肩膀,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压,吻着她的唇也往更深里探入。
  温远有些撑不住了,原来是这个试法儿啊?真是要了命了!
  许是察觉到她有些紧张,温行之稍稍放松了手,温远终于喘了一口气。可还没完全松懈下来,她忽然两眼睁圆,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你——”
  “放轻松。”他轻吻着她的脸颊,“说了要试。”
  温远想哭。
  他倒是不扣着她的后脑勺了,可他两只手一上一下这样更折磨人好不好?!温远只觉得浑身过电一般,一波一波地颤栗向她袭来,她慌不择路地躲着,却一次又一次被他精准的逮住。肆意地挑逗着,完全不给她一点点退路。
  温远彻底慌了。
  她呜咽一声,在男人耳边软着声音求饶:“呜呜,小叔——”
  她是真的撑不住了,否则不会这么叫他。温行之的神智尚在,他放开她,吻了吻她的鬓角。
  “远远,你不能只有吸引力。”他说着,声音低哑到性感,“还得有灭火的本事。”
  温远泪奔。再,再也不能招惹他了!下手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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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经过昨夜这么一“乱”,温远终于长了记性。不是人家不想乱,究其原因还是她自己太弱。
  昨晚就那么匆匆睡着了,早晨起来,才深刻感受到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惩罚。两腿之间有些涩涩的疼,还有胸前那两包,明显有些红肿。
  温远吸一口气,只觉得惨不忍睹。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下了楼。
  徐莫修正在准备早饭,李小棠正坐在沙发上剪一些东西。温远仔细看了一眼,像是到奶奶祭日时烧给她的那些。而温行之,则有些慵懒地坐在一旁,面前是一杯茶,刚刚泡好,还冒着热气。
  李小棠先看见了温远,笑着向她招招手。
  温远此刻是不愿意出现在温行之面前的,可也没办法,只好来到李小棠身边。
  “冷不冷,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温远瞄了温行之一眼,见他没看她,便说:“不冷,睡得挺好。”
  “那就好。”她转头看温行之,“我看你们这次来得太急了,这丫头根本就没有厚外套,在这里还好,若是去了山上,那风刮起来,可是要冻坏人的。”
  “不要紧,车上有备,不会冻着她的。”
  温远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要去山上?”
  温行之嗯了一声,倾过身来握了握她的手,“是有些凉,等一下喝点儿热汤暖一暖。”
  温远看着他,心里忍不住腹诽,他故意的吧?这么淡定,她都不好意思再给他脸色看了诶。见过占了人便宜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这就是了。
  温远翘起嘴唇,反握了握他的手:“这次去山上看谁?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很明显的意有所指。
  温先生还没开口,李小棠倒笑了,“难道这丫头是你一路骗过来的?”
  温行之淡淡一笑,话虽是对李小棠说的,可眼睛却是瞧着温远:“胆子太小,若真说了,您这会儿怕是看不着她了。”
  温远气不过,捏捏他的手。
  “这次不诳你。”温行之微哂,“你也认识,见过照片的。”
  照片?她见过照片?!
  温远想起来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是,是——她?”
  正是温行之的亲生母亲李若秋。
  温行之每年固定回来的日子只有两次,一次是母亲忌日,一次是过年。这里终年都是李小棠和徐莫修两个人,他们膝下无子,也难免会觉得寂寞。多一个人,便多一份人气和热闹。于是成了习惯。
  只不过这一次,温行之早回来了几日。若是以往,定是要到忌日的前一天才到的。
  温远回过神,看着温行之,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温行之却笑了笑,把玩着她的手,说:“只差一个月,她老人家险些就能见到你。可终究是无福,这一回带着你去,让她见见你,怎么样?”
  他不信命,却觉得老天还是有眼的,母亲离世一个月,她就来到他身边。十九年,是他的幸运,她从未走远。
  温远不知他心中所想,却被他那一句话说的鼻子酸酸的。她有预感,那个温婉大气美丽的女人,跟李小棠一样的女人,肯定也会宽容她的。
  “好。”她沙哑着声音应道。
  **************************************
  A镇东,有一座山。温行之每年过来都要去一次,因为李若秋就葬在山上的一个公墓之中。
  李若秋十几岁离开了A镇,因为那时候有部队上的人来李若秋上的高中招女兵。李若秋和同班几个女同学一起报名参加,通过了体检,一辆老式军卡直接把她们拉到了B市一个团里,当起了文艺女兵。后来因为母亲病重,李若秋回过A镇一趟,照料了母亲的身后事,并把李小棠接到了B市,姐妹俩人相依为命,李小棠还在B市考上了军政大学。
  可终究没能去上,因为她那时的身体状况极差,少不了人照顾。没办法,李若秋只好把妹妹留在家里。后来,经组织介绍,李若秋嫁给了长她十几岁的战功卓著的温恪。再后来,李小棠也遇到了徐莫修,她不愿意再在B市待,于是徐莫修便在A镇买下了这座宅子,陪她一起回来。
  算起来,李小棠在A镇待了也快二十年了。每年也是要在这个山里走一遭的,所以别看她腿脚不方便,却也没比温远慢到哪里去。那两个男人呢,就跟在身后。与她们始终相差一米远。
  山间的温度果然不高。
  虽然阴雨已停了两三日,可阴冷确实透到了骨子里,温远裹着厚厚的外套,缩了缩脖子,要扶住李小棠,然而后者却推开了她的手。
  “小丫头,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李小棠笑笑,“说了不许把我当残疾人。”
  温远赧然道:“我是怕您走得太累。”
  因为这一路没有通车,所以需要步行差不多二十分钟。
  “不累。走了快二十年了,哪里还晓得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风景也快看了二十年了,可总也不腻,我就想不通B市哪里好,值得她那样恋恋不舍。丫头,你喜欢那里吗?”
  温远摇摇头。
  李小棠满意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李若秋所在的这个公墓,从建成之初就号称是个风水宝地。温恪曾经来过一次,为她选了一个位置。在公墓一隅,虽是个角落,但从这里向山下望去,风景却是绝佳的。
  李小棠站定在距离那座墓二十米的地方,徐莫修丝毫不奇怪地扶住了她,温行之看了两人一眼,带着温远继续向前走。
  温远有些好奇:“棠姨怎么不过来?”
  “不知道。”
  “喂!”
  “是真不知道。”他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暖和和的,很舒服。
  “那你怎么不问问?”
  “长辈的事,过问那么多做什么。”
  温远有种直觉,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讲给她听罢了。不讲就不讲,反正她也不太在乎。
  她在乎的是,每年他站在母亲的坟墓前,都会想些什么。
  她不敢问,怕得出的答案太过伤感。而实际上呢,温行之是什么都不想的。
  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至亲的人一旦离开,那些她陪伴自己所度过的日子,遥远的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想不起来,也不大愿意想。动感情,尤其是伤情,是很伤脾胃的。他站在这里看看就好,想必这照片上的人也是明白她这个儿子的,所以阴阳相隔这么多年,各自安好,便也再好不过。
  或许等时间再久一些,他想起那些事那些人无动于衷时,便会来跟她叙叙旧。
  “你可不可以站远一点?”
  温远忽然扭过头,对他说。温行之骤然回神,眯着眼睛看了看她:“怎么?”
  “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儿,你快点站远点。”她红着脸催促道,温行之微哂,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向李小棠刚刚站得位置走去。那里,已经没有了徐莫修和李小棠的身影。
  可真讨厌呢。
  温远嘟着嘴,转过身,将带过来的花束放到了李若秋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女子笑得很美,比之前她在相册里看到的那张美多了。
  不知怎的,温远却有些不敢直视她了。
  这种心虚可有些不妙,她给自己打气,抬起头,看着李若秋的眼睛。那双眼睛透出的光很是柔和,这给了她些许底气。
  她想她会原谅她吧?她拴住了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呢。昨晚自梦中醒来,开着床头灯,她默默地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心里幸福的要命。
  她知道他值得更好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温远低声说。
  那样,她才不会怕。
  作者有话要说:问大家一个问题。
  大家是想要出版的纸书呢,还是定制的书呢?
  周一也有更新
☆、35、
  整个十一假期温远都是在A镇度过的,李小棠也非常喜欢她,毕竟这么多年家里很少来女性,还是这么年轻的女性,所以假期结束要走的时候,李小棠竟也恋恋不舍的。
  温行之送她回的学校,回到T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温远是被叫醒的,睡了一路,睡得脸颊红红的。她闭着眼睛缩在他的外套里缓了一会儿才完全睁开醒了过来,收拾书包,准备下车的时候,被温行之叫住,递过来一个袋子。
  温远打开一看,竟是打包的某饭店的外卖。
  她咋舌:“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睡得猪一样,怎么会知道。
  “今晚早些睡,明早还要上课。”
  她扁扁嘴,“你也不许多喝酒。”
  下午开车回来的时候温行之接到赖以宁打过来的电话,在这种私人时间打过来的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做,结果让温远无语的是,竟然是要他去喝酒。
  温行之弹了弹她的脑门,算是答应。
  下了车,又想起一件事,温远倏地转过身,把住车门。
  “有件事我一直忘记问你了。”她说,“那晚,在X酒店,我看到陈瑶了。你跟她一起?”
  “怎么。”
  这么淡定的态度!
  温远怒了:“又不是你的朋友,走那么近干什么?”
  温行之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不是时候,但他还是想起了某年某月某一日,这姑娘告诉自己,你跟秦昭不合适。想到这里,他低头笑了笑,见她还是瞪着他,便清了清嗓子:“温远,不是特别笨的我瞧不上。”
  说完,关门开车走人。
  留温远一个人在原地被他燥得直跺脚,脸颊绯红,如傍晚天边的火烧云。
  进入十月,GP也开始了最忙的一季。而温远呢,也在忙着准备一个月后的期中考试,这也算是T大的特色。每学期的教学周共十八周,每九周有一次大型考试,算是检验同学们前一段时间的学习情况。金融系偏理,学的都是数理知识和基于数学之上的经济学知识。用老师的话讲,金融系就是数学系。这让从小到大最怵头数的温远同学忙的焦头烂额。托莫薇薇找了本系的几个牛人借来了笔记,又突击了一个多月才险险过关。接下来又跟着莫薇薇跑社联的活动,连GP那边说好的实习都因为没什么时间而挪到了下学期,等到活动终于告了一个段落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是日,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T市迎来了第一场雪,还是一场大雪。温远正闷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午觉,睡得正甜,被舍长刘春喜给掀开了被子。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么好的天气,你竟然给我一觉睡到了这个点,快点起来,我们去吃火锅。”
  温远敷衍地哼哼了两声,又躲了躲,最终还是被折腾了起来。她翻出厚厚的羽绒服,踩着棉鞋跟春喜和周垚一起去了校外的一家小火锅店,点了个鸳鸯锅,吃的浑身冒汗。
  忽听舍长春喜叹一口气,放下筷子,满脸惆怅:“我跟你们两个吃什么鸳鸯锅啊,应该跟男人!男人有木有!”
  周垚:“小喜儿又恨嫁了,温远,给服务员打个招呼,让她上一盘男人!”
  温远囧囧地看了两好友一眼,塞了片土豆片进嘴里,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徐小荷呢?怎么忘了叫她一起来?”
  春喜儿:“打过电话了,说在自习室复习呢,让我们自己吃吧。”
  周垚哧一声:“我看她是怕掏钱吧。”看了春喜和温远一眼,她说,“别说我小心眼儿,我也知道她家经济条件有限,但犯得着这样吗?我们图的就是一个乐呵,你来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多好,可人偏不!我说大不了这钱我们出,可偏偏人家自尊心那么强,指不定以为咱们是瞧不起她还是咋滴,你说这人心思能不这么复杂么?”
  听了她这一串吐槽,温远第一反应就是笑:“小垚,你是不是跟舍长混久了,说话都带大茬子味儿了。”被瞪了一眼,温远作严肃状,“好啦,她性格如此,再说她做兼职确实不容易,辛苦挣来的钱自然是不舍得花。”
  周垚不以为然,“你不是也做兼职?也没见你那样啊!”
  温远语塞,舍长刘春喜的表情也变得很古怪。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
  刘春喜四下看了一眼,有些神神秘秘地看了两人一眼:“说起温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你们两个知道不知道。”
  “我?”温远茫然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我也是听说的啊,对不对的,你可比往心里去。”
  “哎呀你快说吧,急死人了!”周垚急道。
  “好吧。”刘春喜盯着面前吃的只剩下半盘的小肥牛肉,“我听隔壁宿舍有人议论温远,说经常看见有车在外面等着接温远,虽不是什么豪车,但没有个七八十万也是拿不下来的。有,有时候吧,还不是同一辆,她说她都看见好几次了!”
  “是谁呀?这么八卦?!”周垚义愤填膺。
  “倒不是咱们系的。”春喜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温远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才接着问道,“温远,她说的不是真的吧?”
  温远这会儿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先是一囧。想不到,每次看他开来的车已经够低调了,竟然还会被人议论,真是生命不息,八卦不止啊。
  “你们相信吗?”
  她看了两人一眼,春喜儿和周垚一对视,皆摇了摇头。
  温远眉眼一弯:“其实吧,她说的也对。”
  “啊?”
  春喜儿一声尖叫,温远忍不住失笑:“你忘了,我在T市不是还有一个亲戚吗?”
  两人顿悟,周垚奸诈地笑笑,拉了拉温远的袖子:“哎,没想到啊,你竟然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
  温远望天,“要说也不是很亲,最起码不是近亲。”
  “能有多远?”
  能有多远?
  温远想了想,“最起码从学校到他那里得十几分钟吧。”
  周垚&春喜:“……”
  一顿饭,吃得周垚和春喜狼血沸腾,围着温远一直打听她的“远亲”。温远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这两个寂寞的“女纸”。
  结完帐,回学校的路上,雪越下越大了。干道两旁的路灯将整个学校映出一片橙色来,有一种异样温暖的感觉。操场上有人在打雪仗,春喜儿和周垚都兴高采烈地加入其中,温远才不想无辜被殃及,便站在一边含笑看着,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看来显,她咧嘴笑了。
  “喂!”
  明显很雀跃的声音,那边人也受到感染,放下手中的水杯,认真地跟她讲电话:“在哪儿,听着有些吵。”
  “我在操场!T市下雪了,你那里下没下?”
  前几天,温行之去了伦敦。对此温远已经习惯了,每年都四分之一甚至更多的时候温行之都是在英国,每次回来,也都会给她带一些小礼物,她已经攒了一小收纳盒了。
  电话的这一头,温行之转过转椅,撩开了窗帘。安静的庄园,望过去是白皑皑的一片。
  “真巧。”说完,便听见那头笑了笑。
  “我听赖以宁姐姐说,你每次去住的酒店都可以看到大本钟和伦敦之眼。”
  “怎么?”
  “我也想看。”
  看着热闹的人群,温远忽然想他。想念在A镇的时候,被他抱在怀里舒舒服服睡觉的日子。也因此,说话的声音就不自觉地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温远不粘人,但偶尔会撒一撒娇,她觉得这样正好。
  “不行。”温行之说,“带着你是个麻烦。”
  “……”温远不满,“喂!”
  温远之无声地笑了笑,“不许在外面待太久,太冷就早些休息。”
  温远切一声,看见周垚和春喜打闹的身影,她说:“你以后不要开车来接我了”
  “为什么?”
  温远狡黠一笑:“哪有为什么,要避嫌啊!”
  温先生:“……”
  难得见他被她的话噎住,总算扳回了一局,温远心情大好地挂掉了电话。而电话这头的人,对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蹙了蹙眉。
  这情况,好像不太妙。
  ***********************
  经刘春喜这么一提醒,温远特别注意了一下隔壁宿舍的人。有几个看她的眼神是不太对,不过倒也不会直接在她面前说什么,只是在水房遇到的时候,两排水龙头,温远一个转身,会从镜子里看到在凑在一起洗衣服的几个人正在默默地打量自己。温远从心底感到无力,只好甩甩手,端起盆子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周,直到系里忽然开始传另外一个人的绯闻。整个金融系的女生宿舍都在这一层楼,也都炸开了锅。
  是日,温远刚刚买了早饭去了教学楼。第一节是“补头”的课,温远可不敢迟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同学叫住了。她皱着眉看过去,正是隔壁宿舍的其中一个女生A。
  对她们,温远本能的没有什么好反应:“怎么?”
  话一出口,温远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是被他带坏了吧,竟然学会了这么深沉腹黑的一招。
  许是想到了某人,温远的脸色不如自己的语气冷,小A便八卦地问道:“徐小荷是你们宿舍的吧?”
  “是的,怎么了?”
  小A一脸激动之色,“看来你们不知道啊,系里都传开了。昨晚,有人看见她跟机械的一个男生在东区小树林里散步,不光是牵手,连吻都接了呢!”
  “你做梦呢吧!”
  周垚忽然插了一句,因为之前这群人乱传温远的谣言,所以周垚对她们印象也不是很好。
  “谁说的,还有照片呢,就是拍的比较模糊罢了,但绝对能认得出来!”
  “不看!”
  周垚一摆手,又躺了回去。而温远却接过那人的手机,仔细看了看,发现小A所言非虚。这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徐小荷。
  温远连忙推了推周垚:“小垚,你看是不是徐小荷?”
  周垚看了,也吃了一惊。
  小A有些得意:“没说错吧,看不出来呀,平时那么腼腆文静胆小的一个人,没想到步伐比我们快多了,我们这还单着呢,人家都到这一步了!”
  音调一提,吸引了教室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温远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视线一转,就看到徐小荷低着头推门而入。
  教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徐小荷也被这诡异的寂静引得抬起了头,有些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直到看到小A手中的手机和站在一旁的温远,才恍然明白过来,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通红通红的,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低着头走到了后排。
  温远觉得有些尴尬,她想徐小荷估计是误会了,想叫住她,可上课铃已响,她也只好作罢。
  一节课,温远都听得心不在焉。下课铃一响,她急忙扭头去找徐小荷,想要叫住她,却不料她已经从后门走了。
  没辙,温远只好逆着人流去追她,追到教学楼前的小花园才把她叫住。
  徐小荷转身,目光泠然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也没说,是小A一直到处乱讲。”一路跑过来,温远脸色有些红,还微微有些喘,“而,而且,我觉得谈恋爱没什么丢人的。”
  说这话,温远觉得有些囧。她自己都是早恋,哪有资格嘲笑别人。
  徐小荷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说的是真的,才轻轻地松一口气。她盯着花园里的花,神色有些迷茫,又有些羞赧。
  “其实,其实我也没想谈恋爱的。”她说,“只不过——”
  “我明白!”
  温远连忙应道。
  徐小荷扑哧一笑,“你明白,你谈过恋爱?”
  “这个——”
  温远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徐小荷也似是想起了什么,笑容便多了几分不自在,“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别人的嘴,我也管不了。”
  一场差点儿引起宿舍内部矛盾的误会算是解开了。下来温远从周垚和春喜那里听了一些徐小荷和机械男的一些八卦。说是一个月前经管学院金融系和机械学院的一个系举行了联谊派对,派对上两个系的人共玩一个游戏,输了的人要按照主持人的要求做一件事,有点儿大冒险的意思。游戏的结果就是机械那个系阳光帅气的班长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挤兑输了。主持人便趁机要求他从在场以为异性中挑出一位来对她说一句肉麻的话。
  班长也知道自己是被捉弄,可仍旧好脾气地从金融系挑了一位女生。最不起眼的,整场联谊活动一直坐在一旁默默喝果汁的女生——徐小荷。
  徐小荷自然是受宠若惊,被班长拉着手说完肉麻的话之后脸色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徐小荷长相本来就清秀,在这
  个荷尔蒙旺盛的年龄,两人自然是很容易就走到了一起。
  至于议论徐小荷的那些人,温远猜想,大部分应该是对班长有意思的人。这年头,男人也能成祸水啊。
  不过温远有些郁闷:“什么时候举行的联谊,我怎么不知道?”
  “周六,你一周末就往你家亲戚那儿跑,哪有时间来参加这个!”
  温远囧。
  交了男朋友的徐小荷心情明显好了起来,性格也比之前开朗许多。在宿舍里,温远经常能看到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晾衣服,被她看到,还脸红着解释,机械男宿舍在阴面,她们宿舍在阳面,所以拿过来他的衬衣,帮他洗干净晒好,干得快。
  周垚笑她傻,而温远对此看法却是不同。
  恋爱中的人就应该是这样一副样子,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哪怕被别人认为是一个傻子,又何妨呢?
  且不说徐小荷,光说她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又何止一件两件。她与徐小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喜欢一个人。温远几乎是有些嫉妒她。
  “温远?”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温远迅速回神,看向徐小荷:“怎么了?”
  徐小荷眼睛睁得大大的,甜甜一笑:“你跟舍长还有周垚这周末有空吗,赵晖说想跟咱们宿舍的人一起吃顿饭。”
  “赵晖?”温远有些茫然,“赵晖是谁?”
  “是我男朋友啦,你们去不去?”
  “……”温远思索了一会儿,“我是没问题,我帮你问问舍长跟周垚吧?”
  徐小荷笑着点点头,又去忙她的了。
  晚上,趁着徐小荷去上自习,温远把这事儿跟周垚和春喜说了说。两人有些面面相觑,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徐小荷的“抠门”,突然听到她说要请他们吃饭,自然是有些不适应。
  周垚提议道:“咱们准备一份儿礼去吧,不能白吃人家的。”
  “说的也是,准备什么样的好?”
  “不能太贵重。”温远肯定的说道,“要不是太便宜,而且还有意义的那种。”
  最后选定的礼物是一对网球拍,因为徐小荷和赵晖都是网球社的,喜欢打网球。款式一样,就是男的是灰色,女的是粉色。
  带着礼物,温远,舍长和周垚在周日的晚上去了T大校内最有名的一家湘菜馆。那里生意特别好,每天都是爆满,徐小荷也是提前三天才订到了位置。
  她们三人到的时候赵晖和徐小荷已经到了,正低头研究着菜谱,似是起了争执,赵晖微微皱了皱眉头。
  三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徐小荷看到了她们,忙向她们招了招手。
  “是不是来晚了?这是送给你们的。”
  舍长作为代表,把礼物递给了徐小荷。徐小荷刚说了声谢,赵晖便惊喜一般地把这对网球拍接了过去,“这个牌子的球拍一个得卖四五百吧?”
  “没,没那么贵的,两个加起来差不多这个价格。”
  赵晖沉浸在收到新拍的喜悦之中,徐小荷见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快点菜吧。”
  “看我激动的。”赵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副大男孩的模样,“就按咱们刚才商量的。你看怎么样?”
  徐小荷下意识地皱皱眉,看了温远舍长和周垚一眼,又笑着说:“行,不过我们宿舍的人都不爱吃肉,点那么多荤,可都要靠你了。”
  周垚闻言甜甜一笑,“没事的小荷,你估计不知道,别看我跟温远瘦,但我们两特能吃肉。至于小喜儿就算了,她减肥呢,就不强迫她了。”
  “谁说的。”春喜一巴掌打到周垚的背上,“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三个青春活泼的女生让赵晖不自觉地笑了笑,徐小荷也终究没再说什么。
  点好了菜,在等上菜的过程中,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经过徐小荷的介绍,温远意外的发现,原来赵晖也是B市人,而且还是十一中毕业的!
  温远有些不太相信,“我也是十一中的,怎么就没见过你?”
  “不会吧?”赵晖吃惊的表情略显夸张,“这,这也太有缘了!校友!绝对的校友!”
  说着热情地握住了温远的手。
  有点儿疼,可温远还是不好意思拂开他的手。
  “小荷呢,小荷是哪个学校的?”温远转而看向徐小荷。
  徐小荷的视线一直落在赵晖紧握着她的那只手上,听见问话,才淡淡地转移了视线:“我在二十一中,学校虽然不太好,但是考上T大的也不少。”
  温远不禁有些囧,她想自己是不是又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了。
  “先不说这个!”赵晖激动地看着温远,“一说是校友,我就觉得好像见过你,你认识苏羡吧?”
  苏羡?
  对于这两个字,温远很是反应了一会儿。她是有多久没想起这个人了。
  “嗯,我们是朋友。”
  “我就说!”赵晖兴奋地一合掌,“在十一中的时候我是校篮球队的,不过一直是候补,只在高二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全市的篮球联赛,那是苏羡带着我们打的,拿的是冠军!还记得不?”
  “当然。”
  想起那时,温远不自觉笑起来。
  “说真的,我很少佩服过同龄人。可那时候真觉得苏羡太牛了!低低调调的一个人,披上战袍就霸气十足。听说他高考没发挥好出国了?可惜了,没机会再找他切磋了。”
  “他还会回来的。”
  不知怎么,温远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是那样的笃定,他还是回来的,他们还是朋友。
  因为聊起了苏羡,话题多了起来。
  赵晖是个很能说的人,这是多年的班长经历历练出来的,所以这一顿饭下来,不曾冷场。倒是徐小荷,不怎么爱说话,连上了桌的饭菜都不怎么动。
  吃完饭已是八点,从下午开始就阴沉沉的天气零星飘着几朵雪花,,看上去有下大的趋势。饱暖思被窝,温远现在所有的想法就是感觉回到宿舍睡觉去,然而,正在结账的赵晖和徐小荷站在柜台前已经将近十分钟了,看样子是起了争执,而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站在店外等候的温远,周垚和舍长互看了一眼,撩开帘进去了。初进门,便听徐小荷尖细的音调:“我们点的菜价格都差不多,我早就算过总账了,怎么到你这里就多出了七十块钱,还敢说不是多收我们的?!”
  店长也显得非常无奈:“你点了多少菜我们这儿都有收据,我拿给你看看不就完了吗?我不跟你争这个,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没见过你这号的。”
  “我吃了那么多店,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赵晖拉了拉徐小荷,意思是结账了事。徐小荷挣开他的手:“凭什么呀?就让他拿来收据看看,我就不信还能随便诳人钱了!”说着又跟店长算账,“你看,你这边一盘菜最多不超过三十,我们才点了几盘?撑死两百五!更何况我还算好了,就我们那一桌,最多两百,你要我两百七是什么意思?”
  老板没辙,只能从一堆收据里找出她们那一桌的,递给她看,“你自己看看吧!”
  徐小荷瞪老板一眼,拿过收据来仔细地看了看。末了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看着赵晖,问道:“你换了两道菜?而且你还加了两道菜?赵晖,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这里跟老板理论这七十块钱理论半天,赵晖已经觉得够无奈的了。现在这件事再被徐小荷拿出来说,他脸色难免也就有些难看
  “这么多人吃,就你点那么点儿菜够塞牙缝吗?而且我一大小伙子,我爱吃肉怎么了?”赵晖似是刻意隐忍着,“小荷,你同学也够意思,送给咱们的东西比这一顿饭钱还贵呢,你不能老省这些个。”
  徐小荷脸登时就冷了下来,而一旁站着的温远三个人则是被面前这一幕囧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扫了这三人一眼,徐小荷说:“那好啊,就结账吧。不过我这出来就带了两百块钱出来,你那儿还有钱么?”
  赵晖一怔,“你就带了两百块钱?”
  徐小荷有些委屈:“是啊,谁想到能花这么多钱。”
  赵晖猛吸一口气,看着徐小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男生,大大咧咧的,从不操心钱上的事儿。临请客前给了徐小荷五百块钱,让她订饭店,这也是给她张面子的事儿。没成想,不操心就得出事儿。
  长这么大,哪儿丢过这种人啊。尤其是在一群女生面前,他格外看了温远一眼,显得非常狼狈。
  温远想了想,毕竟是自己校友,而且都在这儿站着不是个事儿,就说:“要不这样,我这边有一百块钱,先垫上。”
  “行。”
  “不行!”
  徐小荷和赵晖几乎是同时开口。
  赵晖皱着眉:“说是咱们请客,怎么能让你的同学掏钱。这样吧,你把两百块钱给我,我再打电话找我同学拿点儿钱来结账!”
  徐小荷急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啊?找你的同学拿钱?我的同学就不行啦?”
  赵晖冷着脸重复一遍:“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就是不想再丢人才这么做的。你跟你同学先走吧,我在这儿等着。”转而又对温远说,“校友,让你看笑话了,改天有时间再找你聊。”
  温远有些囧,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徐小荷狠狠地瞪了赵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四人几乎是同时在内心叹了口气。回到宿舍楼,周垚和舍长颇有默契地洗漱完爬上了床,一句安慰的话都不同正独自站在阳台上吹冷风的徐小荷讲。
  温远无奈地看了那两人一眼,她知道,这任务又落她身上了。
  推开阳台的门,一阵冷风吹来,温远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就听见徐小荷说:“我收到赵晖的短信了。”
  “额,饭店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吧?”
  “解决了。”徐小荷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温远,“顺便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也解决了。”
  “嗯?”
  温远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徐小荷的眼睛红肿着,“他给我发短信,说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温远一愣:“这——”这不是分手的意思吗?
  徐小荷一抹两颊上的眼泪:“你满意了吧?我就知道你没安过好心,从我跟赵晖交往那一天开始就说三道四的,现在刚好有机会让我在他面前出丑,丢人。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借我钱呢,没看出来啊温远,你这么有心计?!”
  “你误会了徐小荷。”温远急忙解释道,“我对赵晖没别的意思。”
  “算了吧!又是校友关键时刻又慷慨解囊的!想用你的善良大方来衬托我的小气刻薄是吗?你赢了,就该高兴得意地笑,装什么无辜!”
  温远被她堵得实在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上铺的周垚听不下去了,一骨碌爬下床,把徐小荷和温远都扯进屋来,一把关住阳台的门,说道:“徐小荷,你自己说说今天这事儿是不是你办的不对?我们谁差你这顿饭了?是不是你自己说要请,请就请吧,还这么小气寒酸。对,就是小气寒酸,我们不是要吃多好的,就是吃个热闹,为你和赵晖高兴。结果呢,你反倒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了,还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我告儿你,我要是赵晖,也得跟你分手,迟早的事儿!”
  徐小荷听了,气也上来了:“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可你算什么东西?自己有几个钱就趾高气昂地才说我?”
  周垚气极,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舍长喝了一句:“行了,都少说两句,今晚闹得笑话还不够多?”
  温远知道,闹到现在,隔壁几个宿舍的人都听到了。可有些话,现在不说开,误会肯定更深。
  她平复了下呼吸:“徐小荷,你这样真的没什么意思。我没想掺和你跟赵晖,而且说实话,赵晖还真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说白了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认识了,又因着校友的关系更熟悉了些。刚刚掏钱,也是不想大家太难堪,绝对不是在赵晖面前要你难看。至于分手,我想,你自己也是知道原因的。这全在于你!”
  徐小荷愤恨地看着她:“你多有理啊,搅和完了说赵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难不成是那天夜里抱着你亲的那个?我看你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料!”
  此言一出,不光是周垚和舍长,连温远都愣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
  因为吵架,已经有不少外宿舍的人围在门口了。虽说隔着一扇门,但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徐小荷也知道这一点,冷笑一声,提高了音调:“那时候你跟我一起在酒店做兼职,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跟你不知道到了哪里。半夜醒来要上厕所,结果就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在另外一个房间亲亲我我!你说我跟赵晖拉手亲吻,但最起码我没跑到人家床上,舔着脸要人家亲!看样子人家是有钱啊,不然你怎么能自动送上门呢?那男人也是贱,否则看你这样怎么
  能亲得下去!”
  温远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顶,四肢不自觉地颤抖着,上下牙磕碰地声音听着也格外清晰。她握了握手,努力克制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你敢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徐小荷像是借了胆子,“我说那男人就是贱,跟你一模一样!还骗我们说是什么亲戚?无非就是看人家有钱,上赶着倒贴着让人家玩儿!真、是、贱!”
  话音一落。
  温远闭了闭眼,克制再克制,终是没忍住,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徐小荷也被她这一掌打得有些懵,捂着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远:“你,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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