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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有关的事

_12 苏格兰折耳猫(当代)
  温远憋着气,心脏跳动的厉害。她的面容极冷,看得徐小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她,温远冷冷的开口:“就凭你这句话,以后别想让我拿你当朋友。贱?徐小荷,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说他?打你一个巴掌还算轻的!”
  徐小荷捂住胸口,死死地瞪着他,缓了一会儿,她竟然笑了出来:“刘春喜,周垚,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都恼羞成怒了呢!”
  春喜和周垚早就被徐小荷的话惊得呆住了,看向温远的眼神也是直愣愣的。
  温远觉得自己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逼仄的空间,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转身,打开宿舍的门。此时此刻她需要冷静。
  门外也站了不少人。原本是来劝架的,可听了徐小荷的话,看温远的眼神就复杂了许多。有鄙夷,有好奇,更有羡慕。
  面对这些,温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也就不解释。咬了咬唇,昂着头,迅速地走出了宿舍楼。
  独留下一堆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气氛,在一瞬间凝滞。
  作者有话要说:下更周六哦
  有同学不太理解为什么小A那么说徐小荷,所以我把那里稍作了下修改,而且下文也有解释。大学谈恋爱不是问题,但关键是这里的对象是徐小荷。
  上一章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在这里再做一下说明吧。
  无论是出版还是定制大家都能拿到纸书,区别就是出版的书,设计排版纸张方面质量都有保障,而且有书号,可以从地面书店里买到的书,价格也相对便宜一些,但不足之处就是字数有限制,H也是需要打上马赛克的,而且需要等最少3个月。定制的书,设计排版纸张可能不如出版,而且没有书号,只能从晋江或者专做个人志的书店里买,价格也相对贵一些,但有利之处就是可以保证原汁原味。就这么点儿区别了。
☆、36、
  36、
  雪势已转小,可仍旧未停。
  簌簌的雪花落下,来往的没几个人,皆是行色匆匆。温远站在宿舍楼下,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怒火作祟,如今冷静下来,温远无奈地发现,太冲动了也不是太好。刚刚打出去那一巴掌,到现在手都还是麻麻的。温远紧握了握手,企图让那种感觉消失。
  她不后悔,一点儿也不后悔。
  “温远!”
  听见刘春喜的声音,温远有些错愕地转过身去。只见她喘着气向她跑来,手里拿着的,是她的手机。
  “刚刚,有个男人打你的电话,我帮你接了。”
  “谢谢。”
  温远低下头,小声说道。
  “没,没事。”尴尬的场面,让一向话多的刘春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了眼温远,她只身只穿了一件睡衣,正微微发颤。“这里这么冷,你跟我上去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温远摇了摇头:“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春喜无奈。她其实是不相信徐小荷的话的,因为在她看来,温远是非常纯净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可是刚刚温远那一巴掌,恰恰又证明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刘春喜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想了想,脱下了刚刚下楼时套在身上的长款羽绒服,一股脑塞进温远的手中。
  温远有些意外,“我,我不要!”
  “穿上!”刘春喜不容她拒绝,直接给她披在了身上,“不要冻坏了,静完了,就赶紧回宿舍。”
  温远顿时就感觉眼底有些发潮。
  “春喜,我不是那样的。”
  她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自己的事,因为这其中有太多外人不能理解的东西。可她又想让她相信,她是在爱一个人,不为他的钱,而是纯粹的一个人。
  刘春喜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上了楼。
  目送她离开,温远低下头翻了翻手机,通讯记录已接来电的第一位就是那个人的,手指停留在他的电话号码上,却按不下呼叫键。在这零下几度的大雪天,温远感觉到一股噬骨的寒冷与孤单爬上心尖,缓慢又不留余地的折磨着她。
  T市主干道上,有一辆车飞快地行驶着。
  前两天初雪过后道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今晚又下过一阵,很多车子都装上了防滑链,放缓速度碾过路面。唯独这辆轿车,不但速度不降,反倒又加快的趋势。
  驾驶位上的司机额头已经有一层薄汗,傍晚时分接到电话要去机场接机。接了人一路无虞快进市区的时候,总监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便吩咐他加快车速赶向T大。
  大雪天里开快车,司机不得不谨慎又谨慎。偶尔从后视镜里瞧一眼后座的人,只从侧脸,便能看出总监心情不佳,于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后座的人,是温行之。
  长时间的飞行外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已经让这个男人的脸色不甚好看,挂断电话之后,心情更是糟。
  他低头看了看表,吩咐司机道:“再开快点。”
  司机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又稍稍加大了油门,好不容易看到T大的高耸校门,刚要拐弯进入时,忽然听到温行之说:“停车!”
  司机赶紧刹了车,后头看了温行之一眼,只见他蹙着眉看向不远处,开门,下了车。
  温行之站在原地盯着某一方向看了几秒,趁这个功夫司机赶紧撑一把伞递给了他。这把手柄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黑色大伞将落下的雪花全部挡住了,温行之握着它,走向校门口。
  校门口外有两排大灯,此刻只亮了一排,昏黄的光线被雪衬托的比平时明亮一些。也多亏了这雪,否则他是肯定瞧不见蜷在校门口那颗古树下的人的。
  此刻他已经不太着急了,所以尽量放缓了步调。然而雪积得也够厚,下面埋了些许树枝,尽管他的脚步够轻,还是会有声响。
  这声响惊动了温远,她慢慢地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错愕,又惊讶。一时间,竟忘记了动弹。
  温行之来到她面前,垂首打量着她。虽有一件长款羽绒服罩身,可露在外面的脑袋还是落上了不少雪花,融进脖子里,想必身体的温度也高不到哪去。鼻尖也发红,唯独那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站起来。”
  他用伞遮住她的身子,好让雪花不往她身上钻。可让姑娘却仿佛没听懂一样,眼睛微微一闪烁,头又低了下去,越发地蜷成了一团。
  沉默了片刻,他弯下腰,拍拍她的脑袋:“我说让你站起来,蹲着难不难受?”
  温远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一点都不想。因为一看见他她的脆弱就暴露无疑,说不定她会抱着他的腿大哭。她一点也不想这样!
  “温远。”
  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温远终于爆发,一把拂开了他的手:“你走开!”
  虽是一瞬的抬头,可温行之还是看到了她眼中泛着的水气,犹如一层薄雾。他稍稍一顿,继而低叹了一声。看着那颗压得低低的脑袋,他慢慢地蹲下了身,敞开大衣,将她包了怀中。
  这温暖让温远委屈地想掉泪。温行之亦是能感觉到她的颤抖,索性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温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惊慌中搂住了他的脖子:“你,你干嘛?”
  对上那对泛红的兔子眼,他笑了笑。很淡,却很好看。
  “我很累,所以你乖一点。”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好带你回家。”
  忽来的温柔,她无法拒绝。
  他带她回的是距离T大最近的那套房子。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入住,但因为定期有人打扫,又有充足的暖气,所以整个屋子都感觉不到一丝冷清。
  一进门,温行之就进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看温度差不多,就把温远叫了过来。
  “在外面冻得久了容易生病,先泡个热水澡。”
  温远此刻格外地听话,接过他递给她的衣服就进了浴室。看着关闭了的浴室门,温行之微一挑眉,转身进了厨房。
  在外面待得实在是太久,温远浑身几乎要被冻僵,车上虽有暖气,可没待多久就下来了。此刻躺在浴缸里,任由热水一寸一寸地拂过她的身体,才感觉渐渐缓了过来。
  这个澡她泡的时间有些长,穿好衣服出了浴室之后,发现客厅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壁灯,以及一旁的桌子上的那杯牛奶。
  温远愣愣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有灯光从里面泻出,温远轻轻地推开门,看见温行之正坐在书桌后面,眉头微蹙地盯着电脑。
  似是听到了她的动静,温行之抬起头来,原本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展:“牛奶喝了没?”
  温远摇摇头:“不想喝。”
  温行之竟也没有强迫她:“那就睡觉?”
  温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低低说了声好。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温行之稍一思忖,起身,跟着她来到了主卧。
  偌大的卧室,只开了两盏床头灯。柜子的门大开着,温远正踮着脚,拿她的床单。温行之走过去,拍开了她的手,替她拿下床单,又亲自给她铺在了床上。还有她的被子和枕头,一径给她弄好。
  温远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直到温行之直起身,对她说:“好了,睡罢。”
  瞅了他一眼,温远掀开被窝,钻了进去。温行之见她躺好,便将她的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只露她的一张小脸蛋在外面。
  这一切都在不寻常的沉默中完成,温远就睁着眼睛看着温行之。待他掖好被角,要伸手去关灯时,忽然开口:“不要关灯!”
  温行之低头看了看她:“不关灯怎么睡得好觉?”
  因为这个要关灯的动作,他弯着腰欺身在她的上方,一个低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温远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揽住了他的脖子:“那你能不能别走?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怎个不好。
  温行之凝视了她一会儿,顺着她揽住他的双臂,将她抱了起来。将她带进怀里,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
  温远以为这会是个温柔至极的吻,因为今晚从见到他的那一刻他都是这个状态。却不料她稍稍张开嘴,他便毫不客气地探入,像是卷着狂风暴雨一般让她喘不上气。她捶捶温行之的肩膀要推开他,却不想他将她扣得死死的,她越躲他越不让她动,偏过头来伸手扶住她的后脑,交颈而吻,热烈且急促。直至她快要窒息,才得已解脱。
  温行之贴着她的唇,一边让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缓慢地吮吻着,再开口时,声音是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的沙哑,无关情、欲,只是爱。
  “温远。”
  温远莫名地想哭,因为他从来没这样叫过她,温柔而缱绻,好听到她的灵魂都开始发颤。她特别特别想昭告所有人说这个抱着她吻着她的男人是她最爱的人,而她也知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对她来说到底有多么的难,会引来多少的流言蜚语。
  一个贱字她都忍受不了,更何况其他?
  “怕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道。
  他都知道!不管他是如何得知,反正他都是知道的!
  温远喘息着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却格外迷人。在她还叫他小叔的时候,他是从来不会这样看着她的,他看她从来都像看一个孩子,不听话,惹麻烦,却又丢不下的孩子。
  现在呢?虽然他从没说过,但温远知道,他是爱她的。像个长辈,又像个情人。
  “不怕!”
  沙哑且又坚定的声音。
  温行之低头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一双眼睛,明亮地夺人心魄。一只手摩挲着握住她的腰,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扣进怀中,良久,才说:“那就好。”
  ****************************************
  发泄一通过后,温远的心情好了一些。又不太困,便被温先生勒令去热牛奶,喝掉再睡。
  抱着热好的牛奶,温远来到书房。某人算好时差在跟GP总部的大boss谈公事,她便屈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啜着牛奶。偶尔看他一眼,都是蹙着眉敲打着键盘,偶尔会说几句话,全是英文,她也听不大懂。
  只是看着他,温远便觉满足。
  她明白,她是舍弃不掉他的。哪怕有再多的人反对,她也做不到。只是同时她也明白,不能再天真下去,因为需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说起来还要感谢徐小荷,多亏了她的提醒呢。
  “十一点了,可以睡觉了。”
  温行之的声音自书桌后传来,温远又往沙发里缩了缩。“我不困。”
  温先生便没再搭理她。
  温远默默撇了撇嘴,这会儿又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了,这种理智和冷静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啊。
  她兀自发了一会儿呆,又说:“我打了她一巴掌。”
  虽然她气极,虽然她不后悔,可想起未来三年半还要相处在同一间宿舍里,便觉得有些发愁。而且,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去向她道歉的。而徐小荷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自然也不会向她服软。
  “怎么?”
  温远皱皱眉头,“所以不知道以后要如何跟她相处。”
  “不用担心。”那人不疾不徐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她只会比你更苦恼这个问题。”
  温远:“……”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她好像也没太占上风啊?
  “那我还有另外两个室友呢,她们,她们要是问起你,我怎么说啊?”
  声音越来越小,也是有些心虚。
  温先生瞧了眼蜷在沙发上的某人,说:“这个你自己想。”
  温远默默地纠结了一会儿,忽然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一道光,她想起了些什么。
  上次他带她去A镇的时候就丝毫没有任何避讳,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在乎关系的曝不曝光了?或者说,已经在做准备?
  所以,她纠结这些,说白了就是自我折磨?
  温远觉得自己真是笨,可一瞬间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好。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了电脑后头的某人一眼,弱弱地提议:“我想,要,要不就给你个名分?”
  话音刚落,原本敲键盘的声音登时就停了下来。温远见他向她看来,便有些心虚地讪讪一笑。
  这一眼堪称别有意味。
  “你自己想。”
  四个字,细听有点儿咬牙切齿地感觉。温远撇撇嘴,转过头,不知怎么脸有些燥热。
  明明就是想的,还傲娇什么。真讨厌!
  **********************************
  *****
  因为不经冻而低烧,所以温远请了两天的假,第三天一早温行之送她回了学校。
  这一次因为第一节没有课,所以温行之直接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看她上了楼才离开。尽管他没有下车,而且时间尚早,可还是有不少人从旁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
  温远一下车便注意到了这些眼神,但她努力装作没看见,径自上了楼。推开寝室门时,刘春喜正在和周垚抢包子,一看见她,都愣住了。
  温远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这是你的羽绒服,多谢了。”
  刘春喜依旧是愣愣的,直到周垚捅了捅她的胳膊,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不用客气。”
  温远笑了笑,回过身去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东西。背后的周垚和刘春喜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周垚使眼色:你问
  刘春喜:你问。
  周垚:你是舍长我是舍长?
  刘春喜:~~o(>_<)o ~~我不敢问……
  周垚:……
  正在两人掐眼架的时候,温远转过身了。小喜儿和周垚都渴望地看着她,希望她说点儿什么。而温远只是目光凝重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小喜儿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天货币银行要交作业了,你写了吗?”
  刘春喜愣了愣,猛一跳脚去扒自己的书包。
  而周垚却崩溃了,再不问她就要憋死了。她拉住温远,幽怨地看着她:“你心情是真好啊,还有心情逗我们,没看见我们都担心成什么样了。”
  温远依旧是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煞是好看。
  “就是啊,老实交代!”
  脑袋被春喜同学拍了一下,温远倒也不生气,她揉揉脑袋,嘟嘟嘴:“我也没打算再隐瞒了嘛。”
  就这样,把过去那段故事告诉了她们。其实呢,那段暗恋也算是温远的黑历史了。小小年纪情窦初开不说,开的还是自家小叔,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在外人看来也有些难以接受吧。更别说温远还暗恋地惨兮兮,就算谈恋爱了,这种“男尊女卑”的状况还是没有改变过……
  讲完之后,她有些忐忑地看着周垚和刘春喜。两人尚处于震惊的状态,消化了一会儿,彼此对视了一眼,将视线全落在了温远身上。
  温远立刻举手投降:“我不会强迫你们接受,我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我不是刻意隐瞒的,因为这事说出来不是谁都会理解的,所以——”
  “温远。”周垚抓住她的手,满眼星星状地看着刘春喜,“太帅了有木有!”
  刘春喜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等一下,好像我看过的某本小说。”
  温远囧了:“喂!”
  周垚拍拍她的肩膀:“温远,我完全理解你!帅锅是一只也不能放过的!”
  刘春喜则是若有所思:“我觉得,我看过的那本小说弱爆了,我要为你写一本书!”
  温远无语了。
  周垚和春喜对视一眼,都嘻嘻地笑了。
  “吓着了吧?”周垚恢复正经,“虽然是有些出乎意料,但还可以接受啦。先不说是没有血缘关系,要真是有,又如何呢?”
  “那就成一出豪门绝恋了……”春喜幽幽插话。
  温远&周垚:“……”
  “我是没她那么放得开。但小远儿啊,这真不算什么,你不用瞒我们那么久啊,要知道我是大叔控啊大叔控,我羡慕嫉妒死你啦!”愁男人的春喜要抓狂了。
  温远看着这两个认识不到半年的朋友。有失笑,也有感动。
  她想或许她是真的幸运,才能拥有这么两个宽容大度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完之后非常不满意,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不满意。
  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大好,发烧而且脑子很晕。这几天都没怎么实习,每天都是躺在床上睡觉,陆续都有码字,但写多少删多少,总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大概是睡太多把脑子睡僵了,笑。今天写完的也不是很满意,但要更新,所以只有将这点儿放出来。
  文拖太久是我的不是,可最近写文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强烈,也不太对劲,更想为了字数凑情节。所以先放这么点儿上来,剩下的情节我慢慢琢磨。
  这周末争取能再更一章。
☆、37、
  37、
  一巴掌过后,徐小荷和温远彻底闹掰了。
  吵架过后的第二天徐小荷就换了宿舍,跟经管学院的另外一个专业的同学一起住。关于温远的传言也有,而且还有多种版本,不过当事人毫不在乎的态度让私下里好奇打听的那些人渐渐没了兴趣。真应了周垚安慰她的那句——这些人没什么恶意,不过就是生活过得太平淡找些乐子而已。
  温远淡淡一笑,不说什么。
  元旦一过,期末考试就随之而来。
  T大的考试周一直有这么两个特点:长和难。长是时间长,难是考试题难。所以同学们都亲切地称之为裹脚布。
  温远这一宿舍的人平时对学习都是不怎么上心的,不经常逃课,但偶尔也会有兴致一来结伴逛街于是便要翘掉几节课的情况出现。所以考试周一来,这三人压力颇多,扎根自习室差不多一个多月,总算将期末考试应付了过去。考完了便轻松许多,刘春喜和周垚都打包行李回了家,温远则在T市多留了几日。
  这天,T市又下了一场雪。今年T市的降雪量超过了过去五年的总降雪量,电视台为此还专门做了一档节目来谈论气候变暖趋势下这略显诡异的天气。普通民众并不太关心这个,唯一的感觉就是出行不方便了许多,而且还冷得要命。
  不过温远毫无感觉,因为GP大楼常年用中央空调供应冷暖气,温度甚至比供暖公司提供的还要高。温远躲在总监办公室里玩儿电脑游戏,自然是感觉不到冷。她在这里呆了快一周了,名义上是来实习的,可考试周后元气大伤,温远也懒得再去为一些数据费脑子,就搬了笔记本过来天天打游戏。这几天都这么过来的,略不同的是,今天温远同学的心情不怎么好。
  温行之在一旁小会议室开了个临时会议,冗长的两个小时,散会时下班时间也快到了。揉揉眉间,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温远正趴在小茶几上一动不动,而游戏界面里面她操纵的那个小萝莉已被人杀的片甲不留倒地吐血。
  他站在一旁,俯身看了看,然后敲了敲她的脑袋:“今天的战况怎么惨成这样?”
  温远抬起头,眨巴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埋头拿起鼠标来狂点。可死都死了,亡羊补牢有个什么用。温远沮丧地关掉了电脑。
  温行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也不急着问,坐回办公桌,将手中的文件处理地差不多才开口:“说说罢,怎么回事。”
  温远觉得这人神了,她这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呢,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有事?撇撇嘴,她说:“成奶奶刚刚打电话了。”
  “说了什么?”
  “催我回去呗。”
  温行之哦了一声,从文件中抬头看她:“老太太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假?”
  温远眼睛四处瞟,就是不看他:“不,不小心说漏嘴了呗。”
  当真是笨。
  “那老太太什么意思?”
  “说是让明天。”温远略显心虚地回答了一句,看了看温行之的脸色,又连忙补充,“还说让人来接呢,不过我拒绝了!”
  温行之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而后起身去衣架上取大衣。温远看见了连忙问:“你干嘛?”
  他看她一眼,“你先起来,身体不舒服不要坐地上。”
  温远脸红红地从柔软的地毯上站起来,她今天是大姨妈造访的第一天。虽然不太疼,但肚子微胀,也是有些难受的。她看他收拾她的书包,不由得问:“你不会今天就要送我回去吧?”
  她乖乖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穿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温行之注视了她一会儿,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他取了车,开车带她回家。在离家最近的一个购物中心停了下来,今晚没在外面吃饭,自然是要买些东西回去自己做的。
  温行之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选购着食材。温远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两眼,他将大衣放在了车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衣,整个人透出一种低调的清雅气质,尤其是偶尔认真起来时那眉头微蹙的样子,真是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温远知道他长相极好,但很少当他面发花痴,不过现在一想到明天就要回B市,温远就不想移开视线。
  “把这些拿到那边过一下秤,我去选点儿水果。”温行之嘱咐道
  看了眼他选好的满满一袋,温远愣愣地哦了一声,却是站在原地不动。温行之察觉到她的异样,侧身问道:“怎么了?”
  温远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在这人来人往的超市里,这姑娘的这一举动让温行之有些意外,可转念,他便明白了过来。
  “好了,”他拍拍她的脑袋,“我没怪你。”
  他倒真是不太舍得送她回去,可她也知道离家半年,B市那边还是有些人在想这姑娘的。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挑明的时候,所以更要送她回B市。
  而温远却摇了摇头,不光是因为这个的。她其实是不想回去的,她在T市过的太快乐了,一想到要回去面对家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她就觉得心情沉重。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不会跟她一起回去,并不是避嫌,而是每年都是如此——他几乎从不在家里过年。
  “那你会回家吗?”她没松手,只问道。
  温行之将她往身边带了带,说:“不回。”
  就知道是这样。温远瞪他一眼,又压下脑袋。温行之就这么侧低着头看着她头顶柔软的发心,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
  “不过我会回A镇。”
  她抬头看他,有些不解他的意思。只见他勾了勾唇角,不疾不徐地说道:“所以今年你先回去,等过个两三年,我再带你去A镇过年。”
  去那里过年?温远眨眼思索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时,忽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这,这意思是——?她不太相信地看着他,期待着他再说的明白点儿。而温先生一向都是点到为止,见她悟的差不多,便将袋子又递给了她。
  “可以去了么,温小姐?”
  温远瞥他:“温先生,两三年时间会不会太长?”
  温远是不折不扣的典型的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主,所以面对这种小小人儿的挑衅,温先生应付的很从容:“既然你这么想,那不妨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才不要!
  温远切一声,拿起袋子过秤去了。温行之看着她小小的却又充满活力的背影,淡淡的摇头一笑。
  两三年,确实是太久了点。
  ***********************
  第二天,温远坐车回了B市。一到这种时候温远就忍不住有些怨念,这两个城市之间要不要这么近啊,半小时就到这种距离真是让她鸭梨很大好不好,真是够BT的。
  来接站的警卫员听不见温远同学内心的吐槽,敬职敬业地把她的行李放进吉普的后备箱,又开快车把她接回了温宅。所以,逃离了半年,温远却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才进了院子。B市和T市的天气一样糟,大雪簌簌地下,院子里除了正中的那条道路只有一层薄薄的白雪,看得出打扫过的痕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厚厚的雪遮住了,几乎要没膝。
  温远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走上了台阶。
  她伸手,略有些迟疑地推了推门,而几乎就是同一瞬间,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那个人向门口看来,四目相对,温远停在了原地。是乔雨芬,半年没有见,她的气色比她走得时候好了很多,正笑盈盈地跟另外一个温远看着有些面生的阿姨在说话。
  相比温远,乔雨芬真是淡定太多了。她看了眼温远,偏头对身边那人说了几句,便向门口走来。
  “回来了,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进屋。”
  温远哦一声,从警卫员手里接过行李,进了屋。
  “冷不冷?”乔雨芬边拍她肩膀上的雪边问道,温远心头一热,刚要说不冷,坐在沙发上的那个阿姨发话了。
  “雨芬,这是你家姑娘啊,长这么大了?这是在外面读书回来了?”
  乔雨芬笑笑,并不答话。阿姨兀自直感叹,“可见你跟你家先生感情是真好,要两个孩子,儿女双全,多好。”
  知道温远身世的人并不多。一来是温家低调惯了,从不向外人说自家的私事。二来是这温家大院也并不好进,能进来的必然是走得极近的人,这样的人,即便是知道,也不会乱嚼舌根。这阿姨温远看着面生,想必要么不是太亲近,要么就是刚认识的。礼貌起见,她对她笑了笑。
  那阿姨看了,也笑了:“我瞧着跟你是不大像,应该是像她爸爸多一些吧?”
  乔雨芬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温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抬头,跟乔雨芬对视了一眼,只一眼,便看清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待要再看,她已转过了头,对那人说道:“说笑了,这孩子不是我跟行礼亲生的,是行礼一位近友的,夫妻车祸去世的早,家里没什么人,才抱过来养的。不过虽是抱养的,但跟温祁那是没什么差别的。”
  温远愣住了,那阿姨也吃了一惊,好在反应快,立刻改口道:“那你跟行礼人可是太好了。”
  乔雨芬笑笑,回头温蔼的嘱咐温远:“上楼吧,成奶奶正给你收拾房间呢。”
  “哎。”
  温远答一声,声音干涩无比。
  她知道她是奢望了,也知道自己太自私。是她选择要离开,那么就不能期待还能获得以前的温暖,又或者,连那个都是假的,是被强迫出来的产物。那么,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温远推开了门,看见了成奶奶。
  虽是午后,但外面天极其阴沉,所以屋里开了一盏灯,不是很亮,却很暖。目光所到之处都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半年没人住的迹象,而成奶奶,正弯腰为她铺床。听见门声响,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她是真老了,这半年头发白了不少,连动作也迟缓了起来。看着成奶奶,温远鼻子一下子酸了,眼泪没忍住,啪啪地往下掉。成奶奶也红了眼眶,可她忍着泪,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缓缓地拍着她的背:“小心肝哟,可算回来了。”
  “奶奶。”温远伸手抱住她脖子,将脑袋埋进成奶奶的颈窝。
  “不哭不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成奶奶像小时候哄她那样安抚着她,她何尝不知温远的委屈。这大半年,家里是很少给她打电话的,而且即便是打,也都是她来。哪怕这孩子神经再粗,也难免不觉得难过。
  “冷不冷?”成奶奶擦干温远脸颊上的眼泪,轻声问道。见她吸吸鼻子,摇了摇头,又笑道:“瞧你,鼻尖也红了,这小脸蛋也摸着也不热乎,还说不冷呢。快来躺一会儿,这房子老了,暖气也不顶用,我把电热毯都给你插上来,快来快来。”
  她招呼着温远脱衣服,温远破涕一笑,脱掉身上的累赘躺了进去。
  “暖和不?”
  温远点点头,成奶奶便满意地拨拨她的刘海,“这个点回来,吃过午饭没有?”
  “吃过了。”她瓮声瓮气地回答。今儿是周四,不过因为要送某位小朋友回家,温行之推掉了上午的行程。特意等她收拾好行李,带她吃了顿饭才送到车站的。
  “是行之送你到车站的吧?”
  温远嗯一声,便见成奶奶笑了笑,“你小叔这人,对家里的事都不怎么上心,别说家里的孩子怕他,我就想啊,怕是以后他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跟他亲近呢。没想到还不错,还知道照顾着你。你没给他惹什么麻烦吧?”
  “哪有。”
  温远嘟嘟嘴,往被子里缩了缩。脸却因为成奶奶的一席话抑制不住地红了,孩子,他自己的孩子,嘿嘿。
  “傻笑什么呢,快跟奶奶说说,你们学校的住宿条件怎么样,伙食好不好,我怎么瞧着你像是瘦了……”
  一下午,成奶奶絮絮叨叨地问了她许多。许是这被窝太温暖,温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几声之后,就慢慢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温远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将衣服穿上。看一眼表,已经六点半了。温远一拍脑门,急忙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来。屏幕显示已经有两个未接来电了,温远连忙回拨了过去,嘟嘟两声响之后,竟然被——挂断了?!
  温远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搞毛啊,竟然拒接,不就晚打了会儿么。温远撇撇嘴,闷了一会儿,刚把编辑短信息的程序调出来时,那人的电话就过来了。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温远做了个鬼脸,才按下通话键。
  “到了?”
  温远嗯一声,抱怨道:“刚刚干嘛挂我电话?”
  “在开会。”
  温远囧了,都这么晚了还开会?
  “吃过晚饭了?”那人问道,约莫是喝了杯水,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低沉。
  “
  还没有。”温远低头研究着被子上的小碎花,“睡了一觉,刚醒。可暖和了。”
  “那不错,喜欢就在家多待几日。”
  “不要!”果断地拒绝完,温远立刻后悔了。果然,那边的人低低笑了笑,“你故意的!”温远抗议。
  “好了,我知道了。等过完年差不多我就接你过来。”
  诶?温远眼睛一亮:“你来这边接我?”
  温行之嗯一声。年后B市那边正好有个年度重要的经济会议,他受邀参加,结束之后正好带她一起回来。离开学还有几日,不过将这姑娘放在身边总比放在温家他管不到的好。虽然,她喜欢时不时地给他找些麻烦。
  温远乐了:“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许太早。”
  她故意捣乱,谁让他整个寒假都不回来的。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这边温行之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挑了挑眉,转过转椅,入目便是T市中心的主干道,迤逦几十里的路灯照得整个城市温暖至极。很自然的,他淡淡一笑:“很得意,嗯?”
  “才没有。”
  温远咧咧嘴,笑得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猫。
  挂了电话,温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在浴室里将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之后,温远准备下楼去厨房看看。成奶奶今天中午在她睡着之前还说晚上要给她做顿好吃的,这会儿想必正忙呢。
  一想起吃的,温远同学立马来了精神。只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分钟,一打开门,看到斜靠在门外的某人,温远立刻惊得眼睛睁得老大。
  “你,你你你怎么站在这儿?!”
  门外的人,正是温祁。
  温大少看着面前这小人儿一脸惊悚状,顿时就忍不住抬头给了她一下:“你这什么态度,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可不就跟见了鬼一样么,温远瞪他一眼,“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温祁没答,只是上下打量她一眼,啧啧出声:“也够能睡的,看看表现在几点了,属猪的?”
  温远没说话,脚丫子照着他的鞋上就是一脚。温祁也不生气,叹口气,摇了摇头:“就知道不能指望你。”
  “你想干嘛?”温远斜眼看他。
  “半年没见了,来个拥抱不过分吧?”
  “也不知道是谁说会经常来看我的,后来还不是没影了。”
  “哦,听你这意思,你一准是想我了。我没去吧,你这还挺失望,是也不是?”
  半年没见,这人的脸皮怎么厚到这地步了。温远鄙视地瞅了温祁一眼,只见他笑得很淡,那一双眼睛却很温暖。她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来吧?”他向她敞开双臂。
  温远切一声,看着他,正要伸出双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两人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下楼吃饭了。”
  是乔雨芬。温远听了,条件反射一般缩回了手。温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回头看向乔雨芬的时候,却是一脸的笑,“没事儿,这就来。”
  说着率先下了楼,乔雨芬就站在楼梯口看着,在温祁经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远远也大了,你可不许老像小时候那样没边没沿的欺负她了。”
  温祁愣了下,继而笑道:“我哪儿敢啊,这不有您保驾护航呢么”
  “知道就好。”乔雨芬嗔怪他一声,看向温远。她向温远伸了伸手,“愣着干吗,还不下来?”
  “哎。”
  温远回神,恢复笑嘻嘻的表情,下了楼。
  父亲温行礼照旧不在,不过听成奶奶讲这次是会回来过年的。饭桌上只有五个人,温恪,成奶奶,乔雨芬,温祁,温远。
  跟爷爷吃饭,温远一向都拘谨的不得了,而温恪似是想起了这个离家半年才回来的姑娘,表情和蔼亲切地问了她几句。温远一一都答了,便再也不说话。温恪转而开始问温祁。
  “最近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
  温恪满意地点点头,“有什么困难还是要跟家里讲,自己出去创业是好的,可人也不能太过死板,手边的资源放着不用,舍近求远,这算个什么道理?你说呢?”
  温祁笑了笑,“我知道了。”
  “爸,你再多说他几句。这孩子从小就是倔,我说什么都不爱听。要我说啊,现在最重要的哪儿是什么公司,最重要的是要早早把找个老婆,把家立下来!”乔雨芬笑着插了句嘴。
  温恪老爷子听了展眉一笑,“你妈说的有道理,有看中的没有?”
  温祁笑了笑,一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温远正对他眨眼睛。这熊孩子看戏看得正得意,他警告地瞥她一眼,坦然答老爷子道:“有倒是有了,不过拐回家还有点儿难度。”
  “真的?”
  乔雨芬的表情立刻变了,温恪也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而温远,则是有些意外。见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温大少特别欠扁地来了句:“哎哟,开个玩笑。”
  “你,你这孩子!”乔雨芬格外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让你找个对象怎么就这么难。”
  温祁笑笑,显得浑不在意。
  可心里却也是忍不住叹道:是啊,还真是有点儿难呢
  临近小年的时候,温行礼终于从欧洲赶了回来。
  近几年温行礼回家过年的机会并不太多,毕竟人在位置上,要忙的事情太多。所以能在春节前看到父亲,温远着实还是吃了一惊的。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外加上时差让温行礼已不再年轻的脸上充满了倦怠之色,但眉间那喜气还是遮掩不住的。他带回来了很多礼物,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送给乔雨芬的。看得出来,自从乔雨芬那次大病过后,温行礼对她以及整个家是越来越上心了。乔雨芬虽不说什么,但面上还是能看出来她的高兴的。吃过晚饭,特意煮了一壶茶让温远给送进了书房。
  温行礼正戴着眼镜神情认真地看着电脑,手边是一叠又一叠的文件。他还是忙啊,哪怕是人回来了,工作还是不能落下。一抬眼便能看见他鬓角的白发,扎眼得厉害,温远看得鼻子酸酸的,将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放在他的左手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温行礼叫住了:“丫头?”
  温远转身,乖巧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温行礼慢慢地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按揉了一会儿,才松展了眉目,微笑着看着温远:“有半年没见了,是不是长胖了?”
  “胖了吗?”
  温远咧嘴拽拽自己的衣服,她倒是真想胖一点儿,因为某些人总是嫌弃她太瘦,连那小猪都不如。
  “嗯,脸蛋上有肉了,而且瞧着气色也不错。”温行礼笑得愈发和蔼,“跟爸爸说说,是不是上了大学,谈朋友了?”
  温远浑身一僵,抬头看了眼温行礼,看他的表情不像是知道什么,才嘟嘴说道:“没,没有。”
  “还没有?”温行礼挑了挑眉,“可以谈了,都是大孩子了。”
  “爸爸。”温远有些心虚,但想起某人,又稍稍有了底气。
  见温远有些害羞,温行礼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注视了温远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次回来,你妈妈待你可好?” 许是觉得这样问觉得不合适,他又很快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妈妈她,没再跟你生气吧?”
  “没有。”温远摇摇头,努力微笑道,“妈妈她,待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温行礼情绪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
  他想他确实是疏忽对她的照顾了,违背了当初带她回家的本意。他想要待她亲,可是一看到那张脸,却又有些犹豫。这个姑娘长得当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透过她他便很容易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子,不计一切地爱过自己。
  动心了吗?他问自己。大约是动过了,所以才怕面对这个孩子。也因此他感激自己的妻子,感激她能将这个孩子养大,虽然,这并不见得是一件十全十美的事,但终究,还是让这个孩子长大了。
  想了想,温行礼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来,递给了温远。
  “拿着。”
  温远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摇着头拒绝:“我有生活费的。”怕他不信,又补充道,“妈妈给的有,成奶奶给的也有,还有爷爷!哦对了,还有哥哥,嘿嘿。”
  温行礼听完,跟着她笑了笑,依旧坚持着将卡塞到了她的手心里:“那就算上爸爸的这一份,嗯?”
  温远觉得烫手。
  这种卡里的数额绝对会超出她的想象,也因此,她不想要。这种明显带着补偿性质的东西,跟之前买给她的娃娃裙子有什么区别呢?无非就是更贵重一些罢了。
  不过,既然他想要安心,她还会像乖孩子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透。
  温远笑了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谢谢爸爸。”
  陆续回来的这些人终于让温家有了一些过节的气氛,往年这个时候温家总是颇为忙碌,因为来往会有很多客人,皆是温恪温老爷子以前的老战友,老部下。今年温老爷子谢绝了所有访客,在书房里待了几天之后去了一趟南方,由温行礼亲自陪着,在那里待了三四天才回来。
  温远悄悄地问过成奶奶老爷子去了哪里,成奶奶支吾着不说。但温远大抵也猜出来了一些,他大概去看李若秋了,或许顺便会拜会一下李小棠。温远是从未听过家里人提起李若秋,就连一张照片都是藏在温行之的相册里,这让温远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温行之不回来过年,也是跟这个有关呢。
  今年过年前的年货大采购是温远陪乔雨芬一起去的,因为入了冬,成奶奶身体不好,腿脚不似之前灵便。
  节前的超市人总是多得要命,温远推着购物车跟在乔雨芬身边,不紧不慢。
  乔雨芬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偶尔也会问她一些在学校的事,正当温远心情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乔雨芬忽然偏头问了一句:“远远,你觉得你哥哥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好?”
  “啊?”温远明显地怔愣了一下。
  “你看你哥,自从把公司搬回B市之后就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有的时候能加班加到凌晨。以前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担心这以后不成气候,到不成想跟他爸一样是个工作狂。这有事业心是好的,可当了年纪也该考虑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这娶了老婆照样可以干事业嘛,不冲突。”
  “可,我哥还没有女朋友呢吧?”
  “所以我这才琢磨着给他介绍个对象。”
  “相亲啊?”
  想象着温祁相亲的那个场景,温远囧了一把。
  “对啊,现在不正流行这个吗?相亲也成了好多对呢。再说了,也不往外边找,我瞧装司大院就有不少好看的,年龄跟你哥也正合适,介绍完了处处看呗。”
  温远想何必费这个劲呢,照温祁这人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家里来安排的,要结婚定是要自己找。不过她也并不想打击乔雨芬的积极性,便说:“那您有合适的对象,就给哥哥介绍个吧。温柔贤惠的便好。”
  “我想着也是。”
  乔雨芬笑了笑,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神采。
  乔雨芬果然是个行动派的,第二天就把装司大院那个姑娘叫到了家里,一同来的还有温远刚回来那天见到的阿姨,是这个姑娘的母亲。姑娘的父亲是B军区装备部的部长,少将军衔,家世可谓相当。当然,名义上只是过来叙叙旧,毕竟这个姑娘的父亲曾是老爷子的部下。实际上当然还是两个孩子的大事,两家都是这样的想法,纵使不能成,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看着这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温远明白乔雨芬这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她看得出来,乔雨芬现在一心都扑在温祁身上了,这让她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
  相比较乔雨芬的热情,温祁就显得不太配合了。他这几天在跑一个项目,许是进展不太顺利,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又碰上这一出,真真是哭笑不得。可又不能失了礼数,还得正襟危坐地应付着这三女人。温远给端茶送水的时候,抬头瞥他一眼,那双眼中的不耐烦和疲惫她看得清清楚楚。终于送走了这对母女,温祁扯扯领带准备上楼换衣服的时候,被乔雨芬叫住了。
  “这姑娘怎么样?”
  “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这可是留学回来的,目前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那待遇,好着呢。”
  “哟,那可比我幸福多了,我这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不仅没人给我发工资,我还得养活一大群人呢。”
  “得,我不是跟你说这个。”乔雨芬回归正题,“你知道不,你们还是小学同学呢,以前住一个院儿的时候。这叫什么,这叫缘分!”
  温祁忍不住乐了:“停停停,那会儿院里统共就那么一所学校,您要说缘分,可不光她一人啊,要是我没记错,我们班那会儿可有十几号女生呢,您得闲了,都给我找找?”
  温远听着他这插科打诨忍不住扑哧一笑,被他
  瞪了一眼之后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溜回厨房帮忙了。
  “温祁,你少给我油嘴滑舌的,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别给我不上心,讨不到老婆有你哭的!”
  温祁也被她弄得烦躁不已,“您现在是闲着没事儿干了?我现在都忙成什么了有心思找女朋友结婚吗?您看我小叔,三十一岁的人了,不是也没对象没结婚?”
  “老爷子都管不了的人,你跟他能一样吗?”
  “那您也少管我,每天催催催烦不烦。”
  温祁有口无心地回了一句。
  乔雨芬的脸色却刷的一下白了,温祁也瞧出了不对劲,刚想找补,就被乔雨芬红着眼睛打了一下:“你个没良心的孩子,嫌我管的多了?行,你就等着自生自灭吧!”
  说完,推开温祁的手,回了房间。
  温祁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扯下领带,抚着额头坐回了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沙发的另一边慢慢地陷了下去,他不急着睁眼,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热闹看完了?”
  “我就是有心也插不上话。我只能给予你精神上的支持。”旁边这人说道,典型的幸灾乐祸。
  “免了。”
  拒绝地毫不留情面。
  温远撇嘴,捞了个葡萄塞进嘴里,一侧头,看见温祁睁开了眼睛,正支着脑袋斜倚在沙发上,神情很认真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黑润有神。
  “你看我干吗?”
  温远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温祁注视了她一会儿,问道:“温远,你觉得我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吗?”
  温远想了想,回答:“二十五岁了,可以了。”
  温祁饶有趣味的哦了一声,“为什么得是二十五岁?”
  温远又想了想,非常认真的回答:“不知道。”
  温祁眯了眯眼,继而又放松了神情。算了,不能给她计较。二十五岁,不过是四五年的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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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渐渐临近,但家里的气氛却好像又凝固了起来。
  温远是第一次这么渴望假期快点儿结束,她想快点儿回到T市,因为在B市的家里,她能感受到的除了压抑还是压抑。
  温行礼也陪着老爷子从南方回来了,老爷子生性不太喜欢热闹,对春节这事儿也并不上心。每日里除外散散步,见几个朋友,剩下的时间便是待在书房。温行礼也瞧出来家里的情况不太对劲,大致了解过后,跟温祁谈了一次,也已失败告终。温行礼很是恼火。
  只有成奶奶若无其事状,带着温远在厨房一起包饺子,案板上摆满了温远捏的奇形怪状的饺子,成奶奶看了倒不生气,只是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自己包的自己负责吃。
  温远嘟嘟嘴,看着满案的饺子,忽然叹了一口气。
  成奶奶斜眼看她:“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温远低下头,闷闷道:“就说觉得有点儿烦,还有点儿,喘不上来气。奶奶,我总感觉这个家不是我之前待的那个家了。”
  “哦?怎么说?”
  温远有些沮丧:“不知道,就是感觉。”
  “瞎想。”成奶奶微哂道,“其实家里一直是这样,只是你长大了,想的多了,就会觉得不一样了。”
  “是这样么?”
  “好了。”成奶奶捏捏她的脸,“今天是除夕,不能不高兴,听说院里有人要去放烟花,你要是想去,就跟他们一起去。”
  温远摇了摇头:“不去了。”
  前两天她跟温祁晚上出去过一次,也就是在院里随便走走,回来被乔雨芬看见了,冷着脸叮嘱温祁别光带着她乱跑。温远不想给温祁惹麻烦,也不想再惹乔雨芬不高兴了。
  成奶奶自然也知道她的顾虑,哼一声:“不是我说,也太不懂话了,大过年的甩脸色,是想让家里人都过不好年是不是?”
  虽然成奶奶没说是谁,但温远也知道,只一笑作罢。
  “甭担心。”成奶奶朝她挤挤眼,“我有后招。”
  温远不解,只觉得眼皮子忽然一跳。
  难不成,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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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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