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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_7 朝扬(当代)
  “魏大哥,见到我哥了吗?”英巾问道。
  “人是见到了,可你哥骂得我硬是没有机会开口说话。”魏单把在阿房宫所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我大哥怎能这样,让魏大哥受委屈了。”英巾说道。
  魏单深表遗憾的说道:“魏大哥阿房宫一行可能会弄巧成拙,或许救不了你大哥。”
  “魏大哥身居要职,照道理要释放一个囚犯也是很自然的事,难道是我大哥言语中伤了你的原因?”英巾说道。
  “英妹妹说哪里去了,言语中伤对我不损丝毫,魏大哥怎会介意。你有所不知,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阿房宫总管监是赵高,我入朝时他与丞相李斯曾想收买于我,只可惜入朝前我就听说过他们的恶绩,所以我几次三番的拒绝了他们,此后自然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善待我,这次又恰在阿房宫与他相遇,只怕他从中作梗。”魏单说道。
  “照魏大哥这样说我哥不是很危险了吗?”英巾急切的说道。
  “我已跟负责阿房宫管人犯的狱长交待过给你大哥减刑一事,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只要魏大哥仍在朝庭做官,相信他们不敢胡来。”魏单如今也无可奈何。
  英巾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多年来等到的依然是一场恶梦。
  魏单走近英巾说道:“英妹妹,暂且不用伤心,一切都会好的,相信魏大哥。”
  英巾起身扑进魏单的怀中低声哭泣道:“魏大哥,你说我还活在世上干什么,我真想去死。”
  “英妹妹,魏大哥知道你伤心难过,当年魏大哥受难时想死的理由比你多一百个,你看,魏大哥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你现在至少还有些企盼,可以等到自己的亲哥哥,还有魏大哥在你左右,今后卫尉府就是你的家,魏大哥不再让你受一点点风吹雨打,你难道不信任魏大哥吗?”魏单安慰道。
  英巾心想“我来迟了,不然魏大哥一定会怜惜我,娶我。”她哽咽的说道:“我相信魏大哥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若云高高兴兴的进来了,因为她来往多了下人也就不再来通报,见到此情景,她不生气反而笑道:“哟,一向不懂人事的魏大哥长进很快呀,还是师傅教得好,木鱼开窍了。”
  魏单忙松开英巾,若云仔细打量了着她,英巾脸带羞色,忙拭干眼泪。
  魏单赶紧介绍道:“若云,这位姑娘就是魏大哥曾跟你提起过的英巾姑娘。”
  若云行了个万福说道:“蒙若云见过英姑娘。”
  英巾还礼道:“有礼!”
  魏单说道:“若云,目前英姑娘的大哥还在服刑,以后她会住在这里,有空多陪陪英姑娘。”
  “魏大哥的吩咐若云敢不遵命吗?”若云笑着说道:“只要英姑娘不把你带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若云!”魏单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已经认英姑娘作妹妹了,你怎么能胡乱猜测呢?”
  英巾微微低着头难以为情,她看得出若云将成为魏单的妻子。若云忙跑到英巾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英姑娘不必在意,我们直来直去都习惯了,敢问英姑娘芳龄?”
  英巾微笑着说道:“我今年二十二了,蒙姑娘你呢?”
  若云也笑着说道:“那以后我多了一个姐姐便是。走英姐姐,不跟他讲了,不一会他又是一大堆的国事说得人头昏脑涨的。”
  “去哪里呀?”英巾边走边问道。
  “咸阳城去的地方多了,什么名胜古迹海市蜃楼,没有你若云妹妹不知道的。还有啊,我今天是第一次见英姐姐,怎么说也要隆重一点,玩累了咱一起去‘久别居’庆祝一番。”说着若云冲魏单说道:“喂,我说,过一个时辰你可别去‘久别居’。”
  “看你嘴巴这么甜,我就依了你吧!”两个女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魏单看到此情景很高兴,至少英巾不会整天哭丧着脸。魏单笑着说道:“等会魏大哥一不小心走错了碰到你们,可别装作不认识我。”
  “一定会的,你就放心吧!”若云回头边说边笑道。
  若云,英巾两人手牵手走在热闹的咸阳大街上。
  “英姐姐是不是第一次到咸阳来?”若云问道。
  “我去的地方不少,咸阳还是第一次来。”英巾笑着说道。
  “你觉得咸阳怎么样?”若云问道。
  “不错,英姐姐去的那些地方还属咸阳最好,无论街市布局,还是往来人群的穿着打扮都略胜一筹。”英巾说道。
  “是啊,如果不比别的地方好,圣上就该迁都了。不过只要英姐姐喜欢,在咸阳呆一辈子我都高兴。”若云笑道。
  “为什么你会高兴呢?”英巾问道?
  “因为你是魏大哥的救命恩人,另外你在这里我也不会寂寞。”若云说道。
  “是吗?难道魏大哥会冷落你?”英巾带着疑问说道。
  “不是,英姐姐有所不知,别看魏大哥老大不小的,谈起男婚女嫁的事他象个小孩子,除此以外他一门心思想着国家大事,这回好了,我们在一起谁都不会寂寞了。”若云说道。
  英巾心想“小狐狸精,魏大哥才来几个月就把他勾引上了,现如今你得了好处还卖乖,有本事你就离开魏大哥,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们经过一布匹商门前,若云见英巾一身束装灵机一动说道:“英姐姐,我们进去看看,看最近到过什么新货。”
  “你说的‘久别居’离这里多远?别让魏大哥久等了。”英巾说道。
  “不远,不远,万一耽误了时间让他等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魏大哥这点还好,有气量,你不用操心了。走!”若云说着拉着英巾就进了布匹店。
  “哇,生意越做越大了!真来了不少新货。”若云望着琳琅满目的布匹说道。
  “托您的福,不是您们经常照顾我们哪有今天,小姐您今个看上了哪匹布?您看,这,这还有这,都是从临淄运来的货,不错吧?”店主一边介绍一边也不忘说两句乖话。
  “英姐姐,你看这颜色配你的肤色不错。”若云拿过布在英巾身上比了比。
  “不要了,蒙姑娘,我都习惯了身上的这一身装束,要是换下来还怪不舒服,免了吧!”英巾说道。
  “什么事都有第一回,不是小妹说你,我如果不细看,还以为英姐姐你是位公子,女儿身就要女儿装,过两天做好了,让魏大哥大吃一惊。”若云笑着说道。
  “这位小姐说得不错,凭姑娘的长相,再配上这布料做的衣裳,只要在这街上一走,保准有数不清的公子爷们会拜倒在姑娘你的石榴裙下。”店主夸道。
  “经你这么一夸,我看这布料不买还不成了?”英巾说道。
  “姑娘说错了,就凭姑娘的花容月貌,小店把这匹布送与姑娘又何尝不可。”店主笑着说道。
  “是吗?”英巾怀疑的问道。
  “小店自开张以来,生意是蒸蒸日上,全凭一个‘信’字,只要姑娘喜欢,尽管拿去,只希望姑娘下回缺什么布料不要忘了小店就行了。”店主慷慨的说道。
  “我看你是生意越做大这张嘴越来越能说,这匹布本小姐要了,你按这位姑娘的身材做好送到卫尉府去。”若云说道。
  “好嘞!”店主将布拿了出来,“小姐啊,我的布钱可以不要,只是这工钱?”
  若云拿出钱来说道:“这足够布钱和工钱了吧!”
  “小姐,我只要工钱就行了,布料是小店送给你们的,我怎能出尔反尔呢!”店主笑着脸推辞道。
  “别来这套,只要你早些将做好的衣裳送过府去就行了!”若云说道。
  “您就放心去,打明儿我就亲自送到府上去。”店主拿过钱笑着说道。
  “蒙姑娘,难道不用量一量尺寸?”英巾问道。
  “英姐姐,他都卖好些年的布了,冲你在这一站,大小长短他会看得个八九不离十。咱们走吧!”若云又拉着英巾往外走。
  “让蒙姑娘破费了!”英巾不好意思的说道。
  “英姐姐以后别说这种话,要不然我跟你急,钱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不用就会长锈,英姐姐如果需要什么我没考虑到的,可要说出来,不然我也会跟你急。知道吗?”若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丫头的话一句比一句中听,那你以后出门可别忘了多带些钱。”英巾笑着说道。
  “忘不了,只怕英姐姐你不开口。走,我带你去看看胭脂水粉。”若云拉着英巾的手说道。
  她们边走边看,到了‘久别居’,两人已买了好些东西提在手里。上到‘久别居’楼上,还没看到魏单的身影。
  “你看,我们都来了还不见魏大哥来,又是挨批评的对象。”若云没好声气的说道。忽的她眼睛一亮,“诶,英姐姐,我们机会真好,头等仓又空着,快过来!”
  “来了,都不是一样吗?”英巾说道。
  “这就差别大了,你看,咱往这一坐,下面有多热闹都可以尽收眼底,我和魏大哥第一回来就坐在这里。”若云说道。
  英巾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窗外望去,下面做买卖的一眼看不到头,叫买声,吆喝声,说话声一片嘈杂。若云却在那里捶打着双臂,口里还说道:“等会幸好有大力士来,不然就惨了。”
  这时有两个中年男子从楼下走到桌边,一人穿着阔绰,一人装束,手脚绷得紧紧的,象个练家。那个阔爷大声嚷道:“让开,让开,这位置是我们的。”
  “凭什么,别人店家也没规定谁坐哪里谁不该坐哪里,你们还是另找个地方歇着,不然客多了你们只能站着了,我可是为你们着想!”若云说道。
  “看不出小脸蛋长得不错,嘴还蛮厉害,让开!别扫了大爷的酒兴。”那阔爷说道。
  “朝庭大官本小姐见多了,还没见过你们这种下三乱的大爷。哼!”若云骂道。
  “王大哥,这个臭娘们口气不小,敢骂您是‘下三乱’,您可是上流人物,唉哟,这不是在您头上扣尿盆子吗?”练家子阴阳怪气说道。
  “放肆!”若云喝道:“你们算是哪门子上流人物,上流人物有这么无礼的吗?”
  “小娘们,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敢教训大爷我,大爷告诉你,你要能陪大爷喝两盅,今天的事就算了,不然的话,等会脸上花了就没人要了!”说着两个男人大笑。
  “你们敢,告诉你们,本小姐可是卫尉府的人,你们一定知道卫尉府是做什么的。”若云正色道。
  “卫尉府算个什么,大爷我还是宫里的呢!”阔爷指着若云笑道:“你怎么不说你是天上来的,要说是天上来的嫦娥,嗯,大爷还信。”
  “要是嫦娥,要从这‘久别居’楼上飞到楼下,好胳膊好腿上来,我们立马走人,王大哥,你看如何?”练家子笑道。
  “这主意不错,小娘们,从这跳下去再上来,大爷我立马走人,不然,滚一边去!”阔爷大声说道。
  “要是不呢?”若云怒道。
  “王大哥,臭娘们敢顶撞你,怎么办?”练家子想出出风头。
  “上啊,还能怎样,跟她脸上作个记号,看她还神不神气。”阔爷命道。
  练家抽出匕首在手上转了两下,“臭娘们,先割哪!”
  英巾心想“我就怕你不敢下手,小狐狸精,勾引我魏大哥,下场就是这样,你要成了个大花脸魏大哥一定不会要你,有本事快割呀!”
  这时客人们吓得纷纷下楼。店主忙来说情:“二位爷,请高抬贵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滚一边去,不干你的事,不然我照你一块打。”阔爷大声喝道。
  练家走近若云。若云怒道:“你今天动了本小姐一下,我让你死无全尸。”
  “臭娘们,别吓我,你瞧咱裤裆都湿了。”练家调戏道。
  这时英巾又在想“要是我不出手相救,只求自保,魏大哥一定会瞧不起我,何况圣上的意思是没有人能更改的,再说了蒙姑娘这人待我也很热情,不救她,往后见了面这脸往哪儿搁。”想到这里她起身说道:“畜牲,要来就冲我这边!”
  “真没注意这还有一位美娘子,唉!要真留个疤那就不好看了,这样吧,你现在忍着点,到时没人要你,我就将就一点好了。”练家玩弄着匕首向英巾走来。
  “好啊,你过来。”英巾笑着说道。
  “哟,这娘们一大方我还不知怎么办才好。”练家色眯眯的说道。
  “没出息的东西,不知道去‘翠花楼’开个房吗?”阔爷说道。
  “王大哥此话有理。”练家嘻皮笑脸的对英巾说道:“咱们去亲热亲热。”
  英巾对他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呀!”
  “英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们走。你们这些个坏蛋,魏大哥来了一定让你们爬下去。”若云着急的说道。
  练家慢慢朝英巾走来。
  英巾一脚朝练家踢来,他一躬腰,躲过了一脚。英巾一拳向他的头击去,练家还真是个练家,他头一偏,又躲过一拳,英巾一拳打空,随手向他的头摆过来,他低头躲过。英巾又是一脚朝他的头踢来,他一侧身,左手撑在地上,英巾刚一收脚,他却反身一脚向英巾面部踢来。英巾双手一架,挡住了他一脚,他见英巾招架住了这一脚于是立起身用力压过来。
  “英姐姐,加油啊,打死他。”若云紧张的看着英巾。
  “小娘们,被压的滋味好不好受,等一会压在身下更好受些。”练家笑道。
  英巾忽的转身,左手腕一翻,抓住他的腿往前一拉,练家身往前倾,英巾一脚向他另一只脚踢来,练家躲闪不及仰身倒地。
  “臭娘们,看样子还要跟你来点真格的。”练家起身说道。
  他手持匕首正准备刺向英巾,这时魏单已经赶到。
  “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能容你们撒野。”魏单大声叫道。
  “魏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若云高兴的说道。
  “想英雄救美,你还嫩了点。”练家朝魏单刺来。
  魏单左手一挡,顺势一把抓住练家手腕,练家出左脚踢,还未踢出魏单伸左脚也踢了出去,正中练家左腿上。练家左脚被挡了回去,他忍着疼又发右脚,接着右脚也被挡了回来。魏单转身一脚踢向他的膝关节,只见练下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接着魏单将他的手举起夺过匕首。
  “知错就改,何必下跪!”若云笑着说道。
  “大爷我还闲着呢!”阔爷冲向魏单。
  魏单不躲不闪一掌击去,阔爷打出丈余远坐在地上。阔爷起身还准备再战,魏单将卫尉腰牌亮了出来,“看你们谁再敢造次!”
  “大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二位姑奶奶,下次不敢了。”阔爷跪地求饶道。
  “还不快滚!”魏单喝道。
  “好,我们滚,我们马上消失。”阔爷躬身说道。
  他们刚走几步魏单说道:“站住!”
  “是,是!”他们慌忙回过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魏单将匕首飞了出去,直插到‘久别居’的大梁上,整个匕身都插了进去,只见手把。“看见了吗,要是再敢为非作歹就看看头上的这把匕首。”
  “没有下回了,大人放心,大人放心!”二人恭敬的说道。
  “你们走吧!”魏单大声说道。
  “诶!”二人灰溜溜的走了。
  店主忙过来行了个大礼说道:“多谢大人出手相助,日后还望您常来光顾。”
  “举手之劳,何必大礼。”魏单对若云说道:“今天还是你来做东,叫菜吧?”
  “好啊!魏大哥给我这个机会我哪能错过,这一来可以为英姐姐接风洗尘;二来可以感谢英姐姐出手相救。来,店家。”若云说道。
  “听着呢,您尽管吩咐!”店主满面笑容的说道。
  “来一个清蒸鱼翅、酱鸭舌、盐水仔鸡、鹿血云参汤,还有……英姐姐,你来点两道。”若云说道。
  “够了,再叫菜能吃得了吗?”英巾说道。
  “先吃了再说,店家听清楚了没有?”若云问道。
  “听清楚了,清蒸鱼翅、酱鸭舌、盐水仔鸡、鹿血云参汤,片刻就来,您几位稍等。”店主核对过菜后下楼去了。
  “英姐姐,想不到你有这么好的身手,真令小妹我肃然起敬。”若云笑着说道。
  “蒙姑娘过奖了,魏大哥,你这个卫尉可不称职呵!”英巾说道。
  “称职不称职你一人说了可不算。”魏单笑着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天网恢恢也只会治那些大奸大恶之人,譬如他们,又没对你们造成伤害,魏大哥又怎能治他们的罪?”
  “你要是再来晚了,说不定我们俩就成大花脸回去,我看你哭还来不及。”若云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告诉你,你英姐姐可是见过世面的,她跟你在一起魏大哥放心。”魏单说道。
  “魏大哥过奖了,皇城脚下高手如芸,小妹这点身手哪能受用,有机会还望魏大哥指点一二。”英巾说道。
  “英妹妹可以每天同我一起晨练,时间一长,定有长进。”魏单说道。
  “英姐姐千万别上当,魏大哥也教过我武功,你不知道,他头一天就叫我学扎马步,第二天我这两条腿硬是不敢伸直了走路,他害了我不说还振振有词,说是练基本功,你可不要学我。”若云劝道。
  英巾听了笑道:“幸亏你提醒了我,要不然练上几天,指不定就要让人抬着出进了。”
  “我想也是,要不了几天,我上回还没有一柱香的时间就疼了,英姐姐有武功,我估计一天也就不错了。不过我有个主意。”若云大眼睛一转点子出来了。
  “什么主意?”英巾问道。
  若云神秘的说道:“要练扎马就让他跟你一起扎,你疼了他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英巾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谁要咱们是姐妹呢,换了别人,我确实不会出这么好的主意。”若云很得意的说道。
  “若云,你这不是害魏大哥吗?你们腿疼了不要紧,可以休息,我的腿万一疼了,还要上朝面圣,还要打点手中的大小事物,你这招够绝的!”魏单也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说道。
  “这叫以牙还牙,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云摇晃着头说道。
  “唉!惨了,惨了!”魏单也摇着头说道。
  英巾忍不住笑,“英姐姐笑什么,难道这主意不高明吗?”若云问道。
  “高,蒙姑娘这个主意实在是高,高得让姐姐我跳起来都摸不着边。”英巾笑着说道。
  “想也是,蒙若云不会武功,会出出主意也是不错的嘛!”若云自诩道。
  “菜来啦!清蒸鱼翅。”小二端过菜来。
  用膳后,三人回到卫尉府。
  魏单在阿房宫被英布唾骂之事不胫而走。有朝庭重臣奏请始皇治罪。罪责有两条,其罪一是魏单曾与匪类为伍,处处为其说情,以乱阿房宫基建进程,实为欺君、渎职之罪;其罪二是魏单身为朝庭重臣当众受辱,以仗人犯气焰,为百官所不耻,影响极坏,奏请严办。
  不日,始皇召见魏单问话。魏单进宫行礼后始皇很不高兴的将那捆奏折扔于地上说道:“你自己看看,让朕如何跟众臣交待?”
  魏单捡起竹简仔细的浏览了一遍,他跪地叩头说道:“陛下且容臣据实禀报。”
  “你照实讲来,若不属实,朕绝不姑息。”始皇说道。
  “陛下,臣当年从即墨去燕城时路经天池山,人犯英布当时在天池山为匪,但他为臣所败后亦有悔改之心,臣将其所从众人解散后并将英布押往中城县受审,臣念其诚心悔过请求中城府从轻发落,最后判他入狱三年,可是在英布即将刑满却又被送到郦山建阿房宫。前几日他的妹妹找到臣,臣方才恍然大悟,因此出面找英布问清事由,可谁知英布恨臣迟迟未还他自由之身而耿耿于怀,致使其出言不逊,望陛下明察。”魏单陈述道。
  “你一步青云,很多人都有想法,即使朕相信你句句是实,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唉,为平众人之口,朕也得委屈你一下。你听着,朕将派蒙毅去办理查实,但事情未明了之前,你现任一职暂由虎贲军李延兼任。”始皇说道。
  “谢陛下宏恩!”魏单又叩首道:“臣有一事奏请陛下。”
  “讲!”始皇答道。
  “臣刚才所言英布之事,不知何日能还其自由?”魏单问道。
  “你自身都难保还想着一个犯人,真是愚不可及。”始皇摇头说道:“就等阿房宫建成之日吧!”
  “那将是何年何月之事!”魏单忙说道。
  “放肆!”始皇不悦,“你竟然得寸进尺。”
  魏单叩头不起,始皇又动了善心,说道:“就赐人犯的妹妹些钱财,让她养家吧!你想想,朕若今日让英布走了,明天又有人找朕说情,要知道与之同类的事大有人在,这岂不是让朕为难?”
  魏单不敢再申辩忙叩头说道:“谢陛下开恩!”
  “你起来说话。” 始皇吩咐道:“朕对人犯英布已经是格外开恩,但朕也有言在先,英布之妹要在一个月内离开咸阳,免得又出事端。”
  “谢陛下!”魏单起身说道。
  “朕跟你答应了一门亲事,你可曾听说?”始皇问道。
  “臣已听说过,只是臣如今是带罪之身,不敢妄想。”魏单拱手说道。
  “若事情澄清后你可同意此事?”始皇问道。
  “全凭圣上安排!”魏单躬身道。
  “好吧!是福是祸回家候旨吧!”始皇点头说道。
  蒙毅奉旨后首先来到卫尉府来安慰魏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魏老弟的人品性格决非一人馋言所坏,你且放心,我会跟你弄个水落石出。”
  “有劳蒙兄了,按理来说,小弟我的确有负英氏兄妹,就是丢官弃职也是难辞其咎的,我担心赵高他们是有备而来。”魏单担忧的说道。
  “魏老弟的言下之意是?”蒙毅问道。
  “事到如今,小弟所怕的是他们捷足先登,杀了当时知情的一干人等,到时不仅小弟我,就是英氏兄妹也难脱虎口。”魏单说道。
  “是啊!”蒙毅紧张起来,“以他们的权力,大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蒙毅急得在大厅里团团转。
  “听天由命吧!”魏单叹了口气说道。
  “不行,我得马上出发。”蒙毅也不告辞了,急匆匆向外走。
  “蒙兄一路小心!”魏单望着他的背影叮嘱道。
  刚好若云和英巾都在。英巾见自己一来弄得却是如此局面,心里很过意不去,埋怨自己说道:“我真是一个扫帚星,一来让魏大哥丢了官不说,还将魏大哥推向险境。”
  “这不能关你的事,那些奸人只愁魏大哥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面,这就是官场,不是友就是敌。九原郡守曾跟我说过,朝庭中风云莫测,要学会八面玲珑。只可惜我生性愚昧,不改初衷,得罪他们也是自然的事。与毒蛇猛兽为伴,你说魏大哥是与野兽为伍还是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呢?”魏单泰然自若的问道。
  “当然是做人好!”英巾敬仰的目光看着魏单说道:“做人才会受人爱戴。”
  “做人就要与毒蛇猛兽为敌,要扑灭他们就不怕被他们咬,现在魏大哥被他们咬住也是很平常的事。”魏单笑着说道。
  “我就喜欢魏大哥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英雄气慨。”若云赞赏道。“以魏大哥的武功,大不了跟你过贫民生活,落个清闲自在,不如现在你就不再管那些令人心烦的国事好不好?”
  “难道你不怕吃苦、挨饿?”魏单笑着问。
  “你会爱惜我的!”若云娇气的说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可以马上离开咸阳,越走远越好。”
  “你不想你二哥和父母吗?”魏单继续问。
  “都什么年代了。”若云不在意的说道:“在外面过久了万一想他们,大不了抽点时间回来看看就行了。”
  英巾有点不好意思听两口子一唱一和,魏单也有所察觉便对她说道:“英妹妹,事已致此,我打算让你暂时蔽一下风头。”
  英巾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于是问道:“魏大哥是让我离开咸阳?”
  “对!”魏单坦荡直言道:“万一赵高等人要杀当时知情人,你也是他们所对付之列,而且圣上只许你在城里呆一个月,魏大哥怕到时连累你。”
  “魏大哥好小看人。”英巾生气的说道:“魏大哥口口声声把我当妹妹,大哥保护妹妹官可以不要,做妹妹的决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魏大哥只是让你暂时蔽蔽。”魏单恳切的说道:“九原郡跟我交情甚厚,我立刻修书一封,到时他会搭救你,事后你再回来也不迟。”
  若云也说道:“我大哥蒙恬也在那里,而且麾下有三十万大军,你只要说是若云的干姐姐,保准没人敢动你。”
  “你们不用说了。”英巾越听越急,“要生同生,要死同死,魏大哥要是遇到不测,那我苟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你还有个亲哥哥。”魏单提醒道:“或许一年半载你们会得以团聚。”
  “不用说了。”英巾大声喊道:“你们就是抬我也不走。”
  “不错!”若云笑道:“一个义薄云天的大哥,一个巾帼英雄的姐姐,再加上一个善解人意的若云,万一有事到时让我二哥将我们三人合葬在一起得了。”
  英巾听了若云这句话非常激动的抓住若云的手流着泪说道:“好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很高兴。”
  赵高正在密室里欣赏刚招到的游侠高手的切磋,一近侍来报说李斯来到。他起身出了密室,他们两个已无秘密可言了。
  “辛苦赵公公了。”李斯拱手说道。
  “彼此,彼此。”赵高奸笑着说道。
  赵高将李斯引到密室,众多好手集中于内,两人高坐于榻上,赵高吩咐道:“雪里飘,疾无影,你们弄两手给丞相看看。”
  “是!”两人拱手说道。
  顿时众人列于两边,空出地方让他们演示。
  雪里飘使的是一把长枪,疾无影没有兵器,但他两手戴着铁手套,指尖有刃。两人交手,疾无影人如其名,攻守如闪电;雪里飘枪枪致命也不逊色,两人你来我往二十余招不分胜负。
  李斯称道:“天下之大,人才辈出啊,赵公公真是独具慧眼,有这么多高手相助,办起事来更是得心应手。”
  “过奖了,这哪比得上丞相一本就把魏单参倒了!”赵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只是给点颜色他看看而已。”李斯笑着说道。
  “丞相过谦了,本座认为不能就此罢手,应该趁热打铁。”赵高目露凶光。
  “公公有何高见?”李斯凑了过来。
  “丞相好大意。”赵高分析道:“如今蒙家可谓位高权重,蒙恬手握三十万大军,蒙毅在朝中任廷尉,而魏单又将是蒙家的女婿,要是如此下去大秦岂不是蒙家的天下,到时哪有你我立足之地,现在若不趁大好时机解决一个心头大患更待何时?”
  李斯沉思了良久说道:“圣上之命不能违背,要出了什么岔子,你我有口难辩啦!”
  “丞相你好糊涂!”赵高有点急了,“本座养这些高手有何用处,只要咱一动口,他们就得抬些死人回来。”
  “这个不妥吧!”李斯有些不赞成,但又左右为难。
  “有什么不妥?”赵高鼓励李斯说道:“办大事者,不苟小节,这事本座会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公公将如何做?”李斯问道。
  “魏单如今被罢了官,蒙毅正奉命调查,本座将派人杀了中城县当年的知情人,毁了卷宗,让魏单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身子。”赵高边说边做出杀的手势。
  “凡事都要留点后路,公公要谨慎考虑才是。”李斯未动杀机。
  “再考虑你的丞相宝座就是蒙毅的了。”赵高怒道。“难道本座做事你还有猜疑?”
  李斯心想“上了虎背现在想下都难了,说不准赵高的做法对自己有利。”想到这里他说道:“公公办事自有番道理,不过此事知者只须你我。”
  “哈,哈,哈……”赵高尖声笑道:“除了丞相和本座,知道的便是死人。”
  两人终于达成了共识,雪里飘和疾无影还未分出胜负。
  “好了!”赵高叫道:“你们也歇着吧。”
  “是!”两人拱手退下。
  “公公这里象这样的高手还有几位?”李斯问道。
  “除了雪里飘和疾无影外,还有虎尾三鞭罗一虎,霹雳双星左冲、左徒兄弟,还有豹钓双枪神枪李和天堑手肖天戟。另外本座还派人在外物色高手,魏单可不一定好对付呵!”赵高说道。
  “公公真是有心之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妙,妙啊!”李斯拱手赞道。
  “本座早就说过,我们同船过渡,何分彼此呢?”赵高话中有话,李斯你现在不想联手都不行了。
  蒙毅带着一行人日夜兼程,直奔中城县,十余日后才赶到,赶到时已至酋时,好在中城县方承业无恙。
  “中城县,本官奉圣上之令彻查三年前天池山英布一案,你可曾还记得。”蒙毅开门见山的问道。
  “记得,记得,那英布还是卫尉大人亲自将他送到府上来的。”方承业记忆犹新的说道。
  “请你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讲来。”蒙毅说道。
  方承业为蒙毅讲述了当年英布危害中城县及魏单降服英布的经过。
  听完后蒙毅又问道:“中城县,当年审理英布的卷宗可在?”
  “在,在,当年人犯的妹妹一直在此等他的哥哥出狱,谁知后来有变,后来又听说魏大人已登仕途,此案下官当然不敢怠慢,相信不久魏大人一定会过问此事。”方承业对府吏喊道:“快去将人犯英布的卷宗取来!”
  “是!”府吏应道。
  不多时,府吏回来,将一捆卷宗呈了上来。“大人请过目!”
  蒙毅接过卷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自语道“这次魏单有救了!”方承业望了望蒙毅,但不敢多问。
  是夜蒙毅一行在中城县府中休息,为了保护好卷宗的安全,府中内外加派了人手,而且增加了许多灯火,全府上下亮如白昼。蒙毅数天来总是和衣而睡,以防意外。
  夜半,蒙毅忽听得屋外一刀落在地上的响声,他惊醒过来,仔细聆听外边的动静,没有声音,他轻轻推开窗,打开寸余缝隙向外看去。只是象少了几盏灯,又过了片刻,灯又灭了几盏,蒙毅觉得不对劲,便取了佩剑打算出门观察一番。他没叫醒随从,独自开门出去,只见几名掌灯人均倒在地下,他口中喊道:“不好,快来人!”
  话音刚落,不知哪里飞出一人,蒙着面,手持一支铁枪迎面刺来。蒙毅虽说是将门之后,但从小不爱习武,自然功底很差,几招下来就敌挡不过了,蒙毅倒在地上。
  “交出卷宗,保你留住全尸!”蒙面人说道。
  侍卫拿着兵器涌了过来,准备随时出击。
  “不要过来,不然他的小命就玩完了。”蒙面人大声说道。
  “不是要卷宗吗?卷宗多的是,你想要当柴烧的都有,你要多少。”蒙毅有意问道。
  “别装蒜了,我要什么你清楚,最好不要耍花样!”蒙面人说道。
  “你说什么本官听不懂!”蒙毅说道。
  “不给点颜色你看你不会老实的!”蒙面人举枪准备向蒙毅刺过来。
  这时一把利剑脱手而出向蒙面人飞来,蒙面人回枪将剑挡出。来人是蒙毅之父蒙武。蒙武纵身来到蒙毅身边,几招将蒙面人拦在身外。
  “爹!”蒙毅高兴的喊道。
  “还有你齐姨呢!”蒙武笑着说道。
  齐虹飞身而下,忙问道:“蒙毅,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您们来了,不然孩儿再也没法见到您们了!”蒙毅伤心的说道。
  齐虹扶起蒙毅,官兵将蒙毅和齐虹围在中间持械戒备。
  蒙武骂道:“你是何方鸟贼,敢行刺到我儿头上来?”
  “只有死人才有资格知道我们是谁。”蒙面人面对当年大秦猛将毫不畏惧,他挺枪刺向蒙武。
  蒙武虽老,但也身手矫健,徒手而斗,二十余合后,两人正斗得火热之时,蒙面人高喊道:“无影,你还等什么?”
  说话间疾无影也翻身过来协助雪里飘。
  “以多欺少,以强欺弱,老头子,我来啦!”齐虹看不过眼,仗剑冲到阵中。
  四人相斗,你来我往,众官兵看得眼花缭乱,但又都不敢上前相帮,三十回合过去不分胜负。这时县府中又增加了弓箭兵,箭已上弦。雪里飘见无便宜可占,无心恋战。
  “走!”雪里飘喊了一声,两人一跃上了屋顶,弓箭兵来未来得及调转箭头,他们再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蒙武还觉得没过够瘾想去追,齐虹一把拉住他说道:“别逞英雄了老头子,防止他们调虎离山。”
  “嗯!”蒙武点头说道:“说得有道理。”
  “爹,齐姨,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蒙毅又惊又喜。
  “我和你爹比你先到一步,怕你遇到麻烦,果真不出我们所料。”齐虹说道。
  蒙武笑着说道:“这就叫‘守株待兔’!”
  “齐姨真是宝刀未老!”蒙毅赞道。
  “你爹都没老,齐姨怎么能老!”齐虹笑着说道。
  这时中城县方承业也来了,他吓得连官帽还未来得及戴,他一边走一边高声问道:“蒙大人安好,究竟出什么事了?”
  “没事了!”蒙毅答道:“不必慌张。”
  方承业忙跪地请安,蒙毅将他扶起说道:“中城县,吩咐下去,三更造饭,五更我们便起程还朝。”
  “下官遵命!”方承业命人重掌灯火。
  蒙毅看着死去的官兵心里清楚的知道,一场暗战已经开始。
  有蒙武和齐虹的保护,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雪里飘和疾无影无功而返,已回到赵高密室。
  赵高怒视着雪里飘和疾无影说道:“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两个废物!”
  雪里飘辩道:“赵公公,不能怨我们啦,本来蒙毅那小子一枪我就可以把他结果,但我们还没拿到该要的东西,我们正准备下手时谁知他的爹和什么齐姨来了,那两个老家伙武功可不在我们之下,要不是他们,蒙毅的头早就提回来了。”
  “那个老小子还防了本座一手,既是如此下次就将功补过吧!”赵高说道。
  “谢赵公公!”二人拱手谢恩。
  蒙毅等人也回到了咸阳,咸阳城内随处可见火光,一堆一堆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坏了,一定是圣上受李斯等人的蒙骗开始焚书了。”蒙毅首先警觉道。
  齐虹愤愤的骂道:“李斯、赵高这两个国贼不得好死!”
  “齐姨莫生气,孩儿即刻进宫面圣,问清事实。”蒙毅说道。
  “还有什么好问,事实就在眼前,与其焚书不如不要什么文字,让大家伙都是睁眼瞎。”齐虹愤怒难止。
  “毅儿面圣是有必要的,魏单还没洗干净身子,再说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人犯卷宗放在手里也提心吊胆的,去,去。但我得跟你提个醒,不管问什么,不要激怒主上,爹跟主上打了半辈子交道是知道的,‘知止而止,终身不耻,’你要牢记。”蒙武说道。
  “爹的教诲孩儿记下了。”蒙毅顿首说道。
  辞别了爹和齐姨,蒙毅和随行人员来到皇宫。
  宫中侍卫来报始皇说道:“禀圣上,蒙毅求见!”
  “哦?”始皇吃惊的说道:“怎么这么快,中城县距咸阳千里有余,真是神速。快快请他进来见朕。”
  蒙毅快步进殿,跪地行君臣之礼:“臣蒙毅叩见陛下!”
  “蒙爱卿起来说话。”始皇柔声说道:“此次去中城县千里迢迢,数天奔波辛苦了!”
  “陛下之托,臣不敢不雷厉风行。”蒙毅顿首说道。
  “魏单之事可否属实?”始皇问道。
  “臣已将当年卷宗带回,请陛下过目。”蒙毅说道。
  “呈上来!”始皇说道。
  近侍将一捆竹卷递交给始皇。始皇过目后说道:“既然是那些官员无事生非,罢了,罢了,传朕旨意,恢复魏单卫尉一职。”
  “陛下圣明,臣以为这些献馋官员不关心天下社稷,只会无中生有,挑拨离间,着实可恨,臣请求严办献馋之人,以安君臣之心。”蒙毅躬身说道。
  “好了!”始皇说道:“水清则无鱼,既然魏单忠直可加,何必在意这些无稽之谈。”
  “谢陛下教诲,臣还有一事不明,望陛下赐教?”蒙毅说道。
  “讲!”始皇说道。
  蒙毅拱手说道:“臣离开咸阳多日,今日还朝,沿路火光冲天,处处哭喊,不知何故,不知圣上可曾知道?”
  “说起来令朕恼怒。”始皇不愠不燥的说道:“前段日子李斯奏请朕焚书一事,朕始终在考虑只是举棋不定,但这事不知怎么让一伙儒生得知,他们敢闹到宫殿里来当朕的面骂朕是当世之桀纣,你看看这阅读古籍,那些无所事事的儒生知道有桀纣,也知道拿来和朕比较。朕本不想动武,可那些愚儒竟连虎贲军都不放在眼里,如此放肆朕岂能容得他们。”
  “既是众儒生不肖也怪不得圣上,臣如今已经还朝,只希望能为圣上分忧。”蒙毅说道。
  “难得蒙爱卿有这份心,只是此事一直是李斯在办,不如就让他一办到底。”始皇说道。
  “臣认为不妥,为相者理应总领百官奏事,统理地方计考及主持朝议,而众儒闹事以触及刑法,丞相越权管理日后恐怕臣受百官非议。”蒙毅躬身说道。
  始皇想了想说道:“此话有理,接下来的事应由蒙爱卿主持,但你要记住,那些极端份子一定是要杀一批的,不然难以威慑众人。”
  “臣认为这些儒生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何况郦山工程还有北部长城正缺人力,不如若……”蒙毅话未说完始皇就打断了。
  “对这些食古不化的儒生何必宽容,当年白起将军坑杀降卒四十万,当时有多少人奉他为英雄、神人,朕如今坑杀几个又有何不可,蒙毅你听好,凡视为情节恶劣者,全部坑杀!”
  蒙毅望着始皇怒气冲天的神情不敢再谏,只有领旨出宫了。
  魏单复职,蒙家上下都为之高兴,女婿虽未过门,但蒙家已未当他是外人了。蒙武、齐虹连日来鞍马劳顿,若云亲自下厨为他们接风洗尘。魏单得到消息后亲自上门答谢蒙毅及其二老。
  蒙武、齐虹高坐于堂上,蒙毅上前介绍说道:“这是我爹爹和齐姨。”
  魏单忙拱手说道:“晚辈魏单见过伯父、伯母。”
  蒙武打量了一下魏单之后连连点头,果真是一表人才,一眼望去,确有一股卓而不凡的气质,他暗自高兴。
  “不必多礼!”齐虹笑着说道。
  蒙二嫂赶紧说道:“诶,诶,我说魏单,现在你应该改口叫啦,二嫂教你喊岳父、岳母才对!”
  “你看你这孩子。”齐虹笑逐颜开的说道:“还没到那天呢,你比我还心急,快请坐!”
  “本来就该这样叫了!”二嫂笑着说道。
  “晚辈谢坐!”魏单坐定后说道:“久闻二老圣名,能睹二老风采,晚辈倍感荣幸。”
  “老啦,只算是眼不瞎,耳不聋而已!”齐虹说道。
  “此次晚辈前来特感谢二老和蒙兄不辞辛劳为我洗脱罪名。”魏单拱手说道。
  “言重了!”蒙武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此次出行于公于私老夫也不能袖手旁观,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知道现在的敌人将随时伴你们同行啊!”
  “是啊,要不是我们去了,恐怕你再也无法见到蒙毅了。”齐虹说道。
  “谁敢如此大胆,居然动到蒙二哥头上来?”魏单惊讶的问道。
  “俗语说得好,‘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这还不清楚吗?谁出的主意就是谁下的药,他们想致你们兄弟于死地,日后凡事要小心谨慎才是啊!”蒙武语重心长的说道。
  齐虹叹道:“哎!不知若云以后会不会遭人暗算?”
  “您二老且放心,晚辈一定誓死保护好若云。”魏单拱手说道。
  如此回答齐虹很满意,她向蒙武递了一个眼色,蒙武与齐虹是多年的夫妻,算得是息息相通,他理会到齐虹的意思于是说道:“老夫跟那个高手走过几招,不如老夫教教你他们的武功路式,来!”说着便起了身。
  魏单不知是未来老泰山想试他的武功于是也没推辞,“多谢伯父赐教,请!”
  两人来到堂外,“看好了,接招!”蒙武说着向魏单进招。
  蒙武连连进击,魏单是左躲右闪只守不攻。
  蒙武停下手来生气的说道:“你怎么不出手,你眼下可是跟你的敌手过招,无须退避三舍。再来!”
  “晚辈记住了,请!”魏单摆开了架式。
  两人真正的比式开始了,二十招下来蒙武便是应招不暇,好在魏单手下留情才勉强过了三十招。蒙武气喘吁吁的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老头子,这下放心了吧!”齐虹笑着说道。
  若云听到外面打斗声连忙跑了出来,只见魏单摩拳擦掌正往堂内而来。
  “谁在跟魏大哥打啦?真是提灯笼上厕所!”若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道。
  蒙武听了问道:“提灯笼上厕所干什么?”
  “找死(屎)呗!”若云信口说道。
  蒙武瞪了瞪眼不好做声。齐虹笑着骂道:“你这死丫头,不问清楚就瞎说,刚才是你爹跟魏单切磋了一下,看你个冒失鬼!”
  若云睁大眼伸了伸舌头悄悄溜走了。
  蒙武虽败了心里却特别高兴,这样一来自己也省了不少心。
  “晚辈多有冒犯,望伯父恕罪。”魏单拱手说道。
  “哈,哈,哈……你何罪之有,你看老夫不是秋毫未损吗!”蒙武笑着说道。
  “爹,这也不怪您,魏单如今是大秦第一高手,您输给魏单确是情有可缘。”蒙毅怕爹不高兴忙安慰道。
  “毅儿,你在想什么爹知道。”蒙武摸着胡须说道:“你说错了,爹是输得高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替旧人,本该如此,好,好啊!毅儿,准备些好酒,爹今天高兴,我要与魏单对饮三十碗!”
  “爹且放心,孩儿府上好酒多的是。”蒙毅说道。
  “只是……”魏单被这三十碗酒吓住了,“晚辈酒力甚浅,恐怕难以让伯父尽兴。”
  “这有何妨!”蒙武豪爽的说道:“现在是一家人了,就是酩酊大醉也没关系。”
  “别听这老头子吹牛,不知自己什么年纪了!”齐虹说道。
  “诶,老婆子,说这话就不中听了,姜子牙八十岁出山助文王打天下,老夫我今年才六十多岁,差姜子牙出山年龄还有十几岁,怎么能服老呢?”蒙武笑着说道。
  “是啊爹,孩儿也曾听说过旧赵廉颇廉将军古稀之年能食肉三十斤不饱,饮五十斤酒不醉,而爹之神威足可与廉将军齐名,自然三十碗酒绝不在话下!”蒙毅也说道。
  “言之有理,爹刚才不是说过六十出头不算老吗,相比之下爹的确不老,不老!”蒙武大笑道。
  “毅儿今天怎么也帮你爹说话?看把老头子乐得什么样了!”齐虹笑道。
  蒙武忽然把话锋一转问蒙毅道:“毅儿,今日面圣,焚书之事圣上是怎么说的啊?”
  “爹,难得大家高兴,面圣之事日后孩儿再向爹禀告如何?”蒙毅请求道。
  “是啊!”齐虹眉头紧锁的说道:“国家之事不是一人能挑得起琢磨得透的,今日不谈国事,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齐姨说得有理!”若云不知从哪里又钻了出来,“今天国事免谈,只谈吃喝和家事。”
  “好,好,众口难犯,不说,不说啦!”蒙武摇手说道。
  “若云,我说伙头军怎么有空出来打岔?”蒙毅笑着说道。
  若云傲气的说道:“哼!你还不知道吗?小妹出马一个顶两,不服气呀!”接着她高声说道:“现在伙头军宣布,只要爹一声令下,即刻开宴!”
  “好!”蒙武抖了抖精神一本正经的说道:“蒙若云听令!”
  若云也摆出架势说道:“属下在!请爹吩咐!”
  “开宴!”蒙武大声说道。
  “得令!”若云躬身而退。
  大家哄堂大笑。
  酒宴摆好后全家坐圆,若云对魏单说道:“怎么英姐姐没有一起来?等等,我看让下人把英姐姐叫来吃也不迟!”
  “不必了,我府上的家丁会安置她的,放心吧!”魏单忙阻止道。
  “什么英姐姐?”齐虹问道。
  “回伯母话,若云说的是晚辈义妹英巾。”魏单答道。
  “就是那个弄得你差点丢官的那位?”蒙二嫂也问道。
  “正是!”魏单答道。
  齐虹听魏单一说知道英巾就是英布之妹,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又怕扫了大家的兴便说道:“依我看酒菜已上桌若再去请她确是不敬,你们在一起机会多的是,不如改天请她也不迟。”
  若云想了想也是,“嗯,那好吧!”
  “来,喝酒!”蒙毅调了调大家的情绪。
  魏单望了望若云,若云说道:“喝,怕什么,我看你的酒力对付我二哥是绰绰有余。”
  英巾在卫尉府中等到很晚,但没有等到魏单回来。若云的良宵却是她的慢慢长夜,她一声声长吁短叹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她深爱着魏单,更怕伤害他,只有默默的接受这一切,留在她心中的却是挥之不去的酸楚。
  魏单每半个月去一次后宫教胡亥习武,这日又是他去后宫的日子。自上次与胡亥初交后发现此公子品行极坏,而始皇之托又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无可奈何的去见胡亥。
  “魏单,你来了!”胡亥发现了他。
  “魏单见过胡亥公子!”魏单拱手说道。
  “不必了,不必了!今天我们玩什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胡亥问道。
  “回公子,在下受圣上之托教你习武,可不是陪你玩的,公子可不要枉费圣上的一片苦心。”魏单正色道。
  “你别拿父皇来压我,我就是一个字不识,或是天生白痴父皇也会把皇位传给我,你还是悠着点!”胡亥不可一世的样子令魏单想吐。
  “公子此话当真,在下即刻上朝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奏圣上!”魏单说着转身便走。
  “回来,回来!”胡亥忙喊住魏单“不就是习武吗,我听你的就是了!”
  “理该如此!”魏单又回身到胡亥跟前。
  “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我们在这里的每一刻都要珍惜。来,我们抬起脚来,我们今天先学基本步法,跟着我做。”说着魏单迈开了步子。
  胡亥既贪玩而且特别笨,好象不是始皇所生,智商和身材一点没有遗传下来,一个动作要教好多遍,而教下一个动作前面的又忘了。魏单耐心的教了一遍又一遍,约一个时辰后胡亥就支持不住了。
  “不干了,太累了,父皇真是想法整我。”胡亥大发牢骚。“宫中养了那么多虎贲军,有他们的保护还怕有人伤我,这都想不到!”
  魏单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圣上是为了公子强身健体,身体可是行万事之本,公子要理解你父皇的良苦用心才是啊!”
  “我的身体才壮啦!”胡亥目中无人的说道:“我那些小弟小妹都不是我的对手,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魏单心想“再要跟他讲也是对牛弹琴。”
  “你没有赵太师好,他什么都依着我,顺着我,我要什么他就跟我做什么。”胡亥埋怨道。
  “公子年纪尚小可能还不懂,为师者严紧是爱,松懈反而不是好事,要是事事顺从公子,麻木不仁,到时只怕公子光阴花费了,但结果会是学无所获,那在下受圣上所托之事不如说是无的放矢了。”魏单教导道。
  胡亥不听反而教训魏单道:“反正我是累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信。别人赵太师都知道劳逸结合,你比他小几轮怎么这点道理也不懂?”
  “公子此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习武本是一桩很辛苦事,公子必须有坚定的信念和持之以恒的决心才会有成绩。”魏单想到他身为皇子,身份特殊,于是继续说道:“但考虑到公子的武学天赋,循序渐进,劳逸结合也有必要。”
  “算你脑袋瓜不笨,现在我命令你跟我一起玩!”胡亥高兴的说道。
  “公子想玩什么?”魏单问。
  “我累了,我要骑马!”胡亥毫不犹豫说道。
  “公子,玩别的可以,只是骑马是很危险的,若公子想学再过两年等你长大了再说。”魏单劝阻道。
  “哈,哈,你真是个傻瓜,我可不喜欢骑四只脚趴在地上的马,我只骑两条腿的马!”胡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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