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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_5 朝扬(当代)
  “魏大哥,你昨晚是不是做了强盗,现在还不起来。”若云笑着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魏单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起来!”
  “我先声明,再要我扎马我可不答应。”若云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魏单抖了抖精神说道:“魏大哥等会教你一套拳,不过你先等魏大哥清醒一下。”
  “阿福,打盆水。”魏单叫道。
  “魏大人,水早就跟您准备好了!”阿福应道。
  “你稍等,请随便!”魏单说着朝外走。
  “我会等你的,只管去吧!”若云答道。
  若云看了看魏单房间的布置,桌、凳、灯台等井井有条,她自语道:“这几个大男人还是那么回事,家什布置得还有板有眼的。”说着用手摸了摸案几,又看了看手说道:“就是灰尘多了点。”
  不多时魏单又进来了,“若云,走吧!”
  “诶!”若云应了一声跟在魏单身后。
  来到后院,魏单一个空翻跳到院中。“若云,看好了,魏大哥先走一趟游龙拳你看。”
  “别打得太快了,慢点,不然我记不住的。”若云忙说道。
  魏单冲她笑了笑心里说道“我打慢点你同样记不住,只当是自己舒展一下筋骨好了!”
  他运了运功认真的走每一招每一势,一举手一投足钢劲有力。
  若云仔细的看着,一趟拳下来魏单问道:“看清楚动作没有?”
  “魏大哥你看着。”若云舞动起来,须不知她真记住了几招。
  魏单笑了笑说道:“出拳要快,要用力,不要象手里端着豆腐放不开。你看着,是这样的。”
  魏单手把手的教,约莫半个时辰后阿福来报:“魏大人,廷尉府有一家丁传话,说要蒙姑娘回去。”
  “知道了!”魏单答道。
  “若云,你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魏单问。
  “怎么是偷跑出来的,要是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哪会直接找上门来?”若云不高兴的说道:“一定又是二哥要我回去,他恨不能用绳子把我系在廷尉府。”她生气的来到府门,家丁正等在门口。
  若云问家丁道:“是不是天上有个窟窿让我回去补,或者是公鸡下蛋了让我回家看个热闹?”
  家丁答道:“小姐,都不是。”
  “不是就好,你没看见我这一头汗水吗?我-在-习-武,正忙着呢!回去告诉我二哥,工作时间,请勿打扰!回见了!”若云说着转身便走。
  “小姐,老太爷回来了,是老太爷让我来叫您的。”家丁说道。
  “我爹回来了,齐姨一起来了吗?”若云高兴的问。
  “是,是他们二老回来啦!”家丁说道。
  “魏大哥,改天再来打扰,告辞了!”若云说着蹦蹦跳跳的出了卫尉府。
  魏单伸了伸腰说道:“再去找周公聊聊天。”
  若云回到廷尉府,不见父亲,忙问在厅里坐着的二嫂:“二嫂,我爹不是说来了吗,人呢?”
  “小妹,不是你爹来了,是你二哥找你。”二嫂说道。
  “嗯!”若云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若云,不是二嫂说你,一个大姑娘家一个人总往别人府上跑,传扬出去多不好。”二嫂说道。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魏大哥从一名不起眼的小官一口气就升到了卫尉,如果不是正人君子早就有人把他挤下去了,二嫂你说是不是?”若云辩道。
  “二嫂说不过你,可是人家还没有家事,万一你上当了,我如何向你爹交待?”二嫂说道。
  “不会的,小妹我相人是有分寸的,魏大哥不是那种绣花枕头、纨绔子弟,万一小妹上了当,嫁给他不就完了,我相信魏大哥会负责任的。”若云说道。
  “羞死人了,若云你怎么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才认识人家几天。”二嫂说道。
  “听二哥说,圣上识魏大哥也只有几天,是瘊子是癞子只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可是就事论事。”若云又辩道。
  “你二哥就是护着你,你万一有什么事爹要怪我,我也不活了!”二嫂哭着说道。
  “二嫂,难道你还不清楚小妹的性格吗?平日里我是喜欢闹,但是我内心比酒坛口子还紧,况且呢,蒙家世代也没出过这种丑事,难道小妹我开这个先例,二嫂你就放心。”若云安慰道。
  “我怎么放心,你一天不出嫁我就一天不放心。”二嫂说道。
  “那就是说二嫂不要小妹了,要小妹走?”若云低声说道。
  “谁敢,除了爹,没人有这个权力。”蒙毅突然从里屋走出来说道。
  “二哥。”若云轻声叫道。
  “若云,二嫂说的话也不是全没道理,有时或多或少听两句对你也没坏处。”蒙毅劝说道。
  “小妹呀,前段日子李丞相家来求过亲,别人模样长得不错,你怎么就瞧不起别人呢?”二嫂问道。
  “他的模样不错?象个地瓜,哪有一点阳刚之气。”若云说道。
  “那阎总管的公子可算得上人高马大了吧?”二嫂说道。
  “唉!更不用说他了,我看他一眼就知道那阎公子是个草包、败家仔。”若云叹道。
  “我说,若云的事让她自己拿主意好了,咱妹子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还怕嫁不出去不成?”蒙毅说道。
  “二哥一定是有事求我,要不然怎么说出的话可当灯油使。”若云指着蒙毅笑着说道。
  “知我者,若云也,走吧!”蒙毅说道。
  “二哥,带我去哪?”若云问道。
  “到我书房来,二哥有事跟你说。”蒙毅说道。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若云边走边说道。
  若云跟随蒙毅来到书房。
  “二哥,有什么事快说,我还得去魏大哥那里练功呢!”若云说道。
  “若云先坐下,二哥慢慢跟你说。”蒙毅说道。
  “二哥,我坐,你越是客气我的心就越慌得厉害,出什么大事了?”若云问道。
  “你魏大哥不日要与一位绝世高手决战,你可不要让他分心。”蒙毅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你都把我弄糊涂了。”若云疑惑的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荆轲当年被圣上所杀,如今他的至交好友为他复仇,而且他的武功不在你魏大哥之下,他现在人已经到了咸阳,随时都有对圣上不利的可能。魏单身为殿前卫尉,责任重大,据我判断,那个人要接近圣上首先得要过魏单这一关,必须打败魏单,而魏单就是死也是绝对不能让他接近圣上的。你想想,晚上他一宿在宫中,只有白天才能休息,如果你去影响他休息的话,只怕日后永远见不到他了。”蒙毅说着脸上流露着不舍的神情。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若云急忙说道。
  “他们都是顶尖高手,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坏了大事。”蒙毅解释道。
  “你可以让全城戒严,把那个坏蛋找出来。”若云说道。
  “他在暗,我们在明,这越乱他就越好下手,我相信魏单暗地也布下了天罗地网,但这一战依我看是在所难免。”蒙毅说道。
  “那他们之间必须死一个?”若云问。
  “或许是的。”蒙毅悲伤的说道。
  若云眼呆呆的望着蒙毅,好象是要蒙毅说出这都是骗她的。
  “若云,此事你只要心知肚明就行,不要说出去,不然会搞得满城风雨。”蒙毅嘱咐道。
  若云带着伤心和恐惧慢慢的走出书房,“小妹,这几天二哥准你几天假,让魏单吃好,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蒙毅望着若云的背影说道。
  “好人命不久,祸害遗千年,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让魏大哥碰上呢?”若云摇头叹息道。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小妹先不要这样悲观,相信魏单这次风波一定不会有事的!”蒙毅说道。
  来日,魏单睡在床上还没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一股菜香扑鼻而来。他没睁开眼细细的闻了闻,心想“我房里怎么有菜香,不对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原来又是若云,正坐在案几旁望着热腾腾的菜。
  “这不是若云吧?”魏单边说边擦亮眼睛。
  “仔细瞧瞧!”若云来到床边盯着魏单。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菜,全是你弄的?”魏单怀疑的问道。
  “你以为我只会调皮捣蛋、哭鼻子吗?”若云不高兴的转过头。
  魏单捞了捞后脑心想“一日不见变化这么大,没把我闹醒就算很有进步了,恐怕是受哪位神仙点化,若云好象脱胎换骨啦!”
  “多谢若云为我做这么多菜。”魏单说道。
  “完啦?”若云问道。
  “那还能怎样。”魏单说道。
  “人家弄了半天,你还没吃呢!”若云大声说道。
  “哦,让我吃,这难不倒我。”魏单跳下床走到案几边坐下。
  魏单拿起筷吃了一口,“嗯,好手艺!”
  他又好象想起什么,于是又放下筷。
  “若云贿赂魏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让我帮忙?”魏单问道。
  若云摇了摇头。
  “不说,让我猜猜,想要我继续教你武功?”
  若云又摇了摇头。
  “想起来了,让魏大哥带你去‘久别居’?”
  若云继续摇头。
  “那若云妹妹有什么企图?”魏单笑着问。
  “没有企图不行吗?你要是不吃外面阿猫阿狗正饿着呢!”若云走到案几边说道。
  “吃,怎么不吃,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魏单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若云高兴的望着他吃东西的模样。
  “别噎着了,慢慢吃,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做给你吃。”若云说道。
  “别,别了,你不说出原因,我吃着心里不踏实。”魏单说道。
  “开始是有点不习惯,过些时候就好了。”若云点头说道。
  “不行,魏大哥不能欠你的,要不,你喜欢什么改天我送你?”魏单问道。
  “万一要送我东西呢,让我回去想好了再说。”若云想了想说道。
  “你最好说买得到的,要是你说要天上的星,水中的月亮,那魏大哥就没办法了。”魏单边吃边说道。
  “没那样复杂,天上的星星月亮自然是买不到的了,那人的心买不买得到?”若云突发奇想的说道。
  “买人心?”魏单想了想,“人的心拿出来就死了,我不能知法犯法。有了!”魏单说道:“你要人的心,你什么时候要,魏大哥的心就什么时候给你。”
  “你真的可以把心给我?”若云红着脸问。
  “我的心你尽管拿去,没有原告就没有被告,我是自愿的,二十年后,不,四十年后,等你成了老太婆的时候我可能碰得到你。”魏单说道。
  “我又想要你的心又不愿你死,怎么办?”若云低着头问道。
  “要我的心又不让我死?”魏单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魏大哥真没那本事。”
  “不吃了,不吃了,我看魏大哥吃多了会吃傻的。”若云说着收起碗筷来。
  魏单摸了摸头说道:“起先你让我吃,我就吃,现在我还没吃饱又不让我吃,真是搞不懂。”
  “少吃一口,活到九十九!这都不知道吗?”若云说道。
  “哪有这种道理,要是不吃不是能活足一百二十岁。”魏单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只听说过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你真想长寿?好!”若云放下碗筷说道:“咱去城中走走,希望能够灵验。”若云两手合实默默念着。
  “我只随便说说而已,不至于动这种干戈吧!”魏单说道。
  “走,说走就走,坏的不灵好的灵!”若云拉着魏单的手说道。
  “我走,我走,我怎么也得换件衣服吧!”魏单强不过她只有让步。
  “快点,路越走得多越是对你有利。”若云很在意的说道。
  魏单找了件衣服口中还嘀咕道:“我随口说说她都信,真是不可思议。”
  两人出了门,走着走着魏单问道:“你打算带我到哪里去?”
  “走到哪算哪,反正越走远越好。”若云答道。
  “诶,你想不想活到一百岁?”若云问道。
  “我认为,人不一定要活得很高寿就有意义,只要幸福快乐,哪怕是活一天比活一年更好。”魏单说道。
  “魏大哥认为什么样的日子才算是幸福快乐的呢?”若云问道。
  魏单想了想说道:“记得十多年前,师父第一次带我到即墨时我感到过幸福快乐,除那以后好象幸福快乐这几个字跟我隔得太远。说实话魏大哥也说不太清楚幸福快乐的定义是什么。”
  “那我来告诉你,幸福快乐呢,就是无忧无虑,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若云说道。
  “无忧无虑,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魏单反复的念着,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
  “诶,我说你最心爱的人是谁?”若云挑逗的问道。
  “我最心爱的人当然是我师父,只是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了。”魏单说道。
  魏单跟随师父多年,但未修男女情爱这一课。
  “我怎么越看魏大哥越象刚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地瓜,连这都不懂,我说的是女人。”若云笑着说道。
  “让我想想,离开即墨、去燕城、从军……”魏单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明白了,魏大哥不是说过‘窕窈淑女,君子好求’,你认为如何解释这句话的含义呢?”若云试探着问道。
  “当时师父是这样跟我解释的,美丽的女子,是男子所喜欢的。你认为这样理解如何?”魏单反问道。
  “你师父就没有讲男子想娶美丽的女子为妻?”若云有些怀疑的问。
  “原来还有这么深奥的学问,我不太懂。”魏单摇头道。
  “算了,跟你说多了你也不知道,不为难你了,只要你活着,以后有的是时间调教你。”若云摇头说道。
  “能者为师,那是应该的。”魏单拱手说道。
  若云哭笑不得,她望着魏单说道:“我说你什么好呢,我的魏大哥。”
  若云此后到魏单那里不再吵醒他,而是耐心等待他一觉醒来为他打点好一切,让他过得更舒适。
  一天,魏单起床,注意到府中环境好象变样了,琢磨着是否今天早晨糊里糊涂走错了,再仔细打量,的确是卫尉府,他看到若云的身影忙喊道:“若云,怕练功也不至于干这些活啦,你二哥知道可不好交待。”
  “我-愿-意,就算羊入虎口我也认了。”若云豪不在意的说道。
  “你怎能这么讲,我这里很危险吗?”魏单问道。
  “魏大哥人品若山,情怀似水,不危险,不危险!”若云边擦着案几边说道。
  “多谢夸奖,可你到魏大哥这里来多少也算是客,你倒好,忙得晕头转向的,再这样,魏大哥就不让你来了。”魏单严肃的说道。
  若云笑容可掬的说道:“魏大哥多少也当过我几天的师傅,做这点事算什么,常言道徒弟徒弟三年受气,我听我爹说,当徒弟的还要跟师傅倒夜壶,我看这个就免了吧!”
  “好一张灵牙利齿,你要收徒弟的话,魏大哥现在就拜你为师。”魏单摇头说道。
  “那我们算扯平了,不用多讲,只要你不要我走,你还是我的魏大哥。”若云调皮的说道。
  两人相处的日子连续过了好多天,城中附近的地方也都走遍了。
  街中好象熟悉了他们的身影。这天,两人又出现在街头。
  “唉呀,我发现这几条街也太短了,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头。”若云突发感慨。
  “听你二哥说城南宽广得很,上次错过了机会,你嫌街道短,不如我们去城南看看。”魏单建议道。
  “城南?那里有好远,是咸阳城典型的贫民窟,不过我倒喜欢到那里去,那边的人仆实,好打交道。只要你有兴趣,我陪你。不过想去的话最好骑马,不然天黑前回来不了。你会骑马吗?”若云说着问道。
  魏单感叹的说道:“魏大哥在边疆上每天与马打交道,在这里最大的不适就是没有马骑,平常大不了坐坐马车,想骑骑马街中的人又太多,骑马狂奔的感觉真令人回味。”
  “那还等什么,前面不远就有租马的,今天让你痛痛快快的骑马。走!”若云兴高采烈的说道。
  “等等,我还没问你,你会骑马吗?”魏单问道。
  “学过几天,马马虎虎能应付。”若云边走边说道。
  来到马铺,门口正好拴着几匹马。
  “小孩子不要在这里放爆竹,你看把我的马吓得,抓住了别怪我抽你!”一青年人正在赶一群放爆竹的孩子。
  “老板,我们要两匹马。”若云叫道。
  老板正是那位青年人,他见来生意了忙答道:“马全在这里,您就随便挑。”
  “只要没瘸腿有什么好挑的,来,就这两匹。”若云说道。
  “我把马拉出来遛遛,您可看好了,我这几匹马都是上等好货,保证您下回要马还冲我们这儿来。”店老板说道。
  “魏大哥,你看怎么样。”若云指着马说道。
  “不用看了,马肚子都吃得饱饱的,走上百里路也不在话下。”店老板补充道。
  魏单摸了摸马鬃,拍了拍马背说道:“还行!”
  若云掏出两个大钱递给店主说道:“给你,这是定金。”
  “您们要早去早回,我这马可不许在外过夜的。”店主嘱咐道。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在外面过夜,你就放心吧!”若云说着爬上马背。
  “砰!”的一声爆竹响起,若云的那匹马受了惊,忽的奔了出去。
  “魏大哥!”若云慌了手脚,大声叫道。
  “若云,千万要抓紧。”魏单翻身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魏单的马也跟了上去。
  “你们这些孩子,要你们走你们不走,出大事啦!”店主急得拍大腿。
  “若云,一定要抓紧,不要松手,魏大哥来了!”魏单高声喊道。
  “魏大哥,你快跟上来,我快抓不住啦!”若云也一声接一声拼命喊。
  跑出二里多地,魏单的马隔若云的马还有丈余远。
  “魏大哥,我真的抓不住了!”只见若云被马抛得老高正往下落。
  魏单踩上马背,忽的跃了出去。双手接住若云稳稳的落在地上。
  “若云,你没事吧?”魏单问道。
  若云紧紧抱住魏单哭着说道:“我再也不骑马了!”
  “没事啦,没事啦!都怪我不好,不然不会吓着你。”魏单安慰道。
  若云还在哭着。“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牵着马,你骑在上面,一定没事的。”魏单说道。
  “说什么我也不骑马,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若云抱着魏单还不敢松手。
  “好了,好了!这不是安全了吗?”魏单将若云放了下来。
  “人家心还跳得好厉害!不要松手嘛!”若云依旧抱着魏单。
  “不要这样了,你看路上的人指指点点的,多不好!”魏单说道。
  若云松开手望了望魏单的脸眨了眨眼睛说道:“魏大哥抱着若云是什么感觉?”
  “大热的天,两个人的温度加在一起,当然是热啦!”魏单也没考虑太多于是说道。
  若云万没有想到魏单会这样说,抱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她指着魏单笑个不停:“魏大哥,我说你什么都懂,就是‘君子好求’你不懂,亏我二嫂还担心!还好,你知道男女有别!”
  “我不是明明跟你解释过吗?把我又说糊涂了。”魏单赶紧换了个话题说道:“若云你看,那不是我们的马吗?我们停了它也不走,真通人性。”
  他们二人朝马走去,若云说道:“唉!现在有马和没马有什么区别呢?”
  魏单答道:“怎么没有区别,不找到马回去怎么跟马铺老板交待?”
  “跑了也活该,要不是魏大哥,把我摔痛了,还不至于这匹马的钱。”若云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难不摔,必有后福,我先恭喜你啦!”魏单笑着说道。
  “还说呢,要是魏大哥换了别人,我现在一定还在哭鼻子。”若云说道。
  魏单牵着两匹马笑着说道:“要不是接住你,魏大哥还不敢想怎么跟你二哥交待呢!”
  “小事一桩,我二哥知道他这个小妹调皮捣蛋惯了,摔成怎么样一定是自己弄的,你跟他说他也不一定信。”若云笑着说道。
  “不至于吧,魏大哥这几天可是觉得若云你是越来越听话,越来越温顺。我就是不明白几天前的若云跟几天后的若云怎么就判若两人了?”魏单问道。
  “秘密,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是秘密了!”若云神秘的说道。
  “让你保留秘密,不要一不小心自己说出来!”魏单笑道。
  “哼!你自己想去吧,别想让我透露一点蛛丝马迹。”若云说道。
  “魏大哥,今天没让你痛痛快快的骑一回马,也不是我想的,要不,你先骑马回去,在马铺等我,我相信,要是我没回去那个老板会吓得半死。”若云说道。
  “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回去,你不是相信多走路会长寿吗?况且我们武将有的是机会骑马,我还要把你一直送到廷尉府,要不然真把马铺老板吓死了我们一时半会真走不了啦!”魏单说道。
  若云哧哧的笑起来。
  隔马铺好远就看到店主在外面瞅着,他忙迎了上去,“你们能平安回来我这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啦!真对不住,误了你们的事,得,我的租马钱也不要了。”
  “亏你说得出口,我被你们这马吓了个半死。”若云怒道。
  “不瞒您说,我也吓了个半死,万一有个好歹我这小店别指望再开下去了,怪只怪小孩子太淘气,吓着您了,我给您陪个不是。”店主拱手作揖道。
  “行了,不管好这群孩子我们算是跟你后会无期啦!”若云说道。
  “这种事绝对没有下回,我拿脑袋担保,还望您们二位常来!”店主说道。
  “咱们走吧,店主也没想到出这种事。”魏单说道。
  “还是这位爷体谅我们,给,您把钱收好!”店主将钱递给若云。
  “真是极兴而来扫兴而归,走啦!”若云说道。
  “您们一起走好。”店主大声说道。
  魏单将若云送到廷尉府。
  “若云,你到了,我也该告辞了。”魏单说道。
  “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若云挽留道。
  “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时间,就这样了!”魏单说着正要转身却撞到若云二嫂。
  “哟,来客了,若云,这位是?”二嫂问道。
  “二嫂,他就是二哥所说的卫尉大人魏单。”若云忙介绍道。
  “魏单拜见蒙夫人。”魏单拱手道。
  二嫂打量了魏单一番,除了有点黑外百无挑剔。她笑着说道:“魏大人快府上请!”
  “这……”魏单有些犹豫。
  “别这、那的了,相请不如遇上了,来,来,来。”二嫂拉着魏单的衣袖说道。
  “盛情难却,魏大哥请吧!”若云说道。
  二嫂一直把魏单拉到厅堂,“二嫂,哪有你这样留客的!”若云笑道。
  二嫂松开手冲家丁喊道:“我说,快去请大人回来!”
  “蒙夫人,不必劳师动众了,在下只是送若云回府,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魏单恭敬的说道。
  “魏大人先坐,不要客气,你堂堂卫尉能亲自送我们家若云回来这就是大事,若云,你陪陪魏大人,二嫂怎么也不能让魏大人空着肚子回府。”二嫂打心里为若云能相中这么个妹夫而喜悦。
  “蒙夫人,在下坐坐到是无妨,要是忙坏了蒙夫人,在下就坐不住了。”魏单说道。
  “魏大哥的救命之恩都没报,家常便饭哪值一提。”若云对二嫂说道:“二嫂,魏大哥我自会安排,你先忙去吧!”
  “好!好!你们聊,可别让魏大人走啦!”二嫂笑着离开厅堂。
  “魏大哥,你不是喜欢筑乐吗,你随我来。”若云拉着魏单的手说道。
  来到蒙府后花园,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各色ju花争奇斗艳,园正中有一座八角凉亭,各种奇花异草夹着一条小路直通凉亭。
  “好美呀!”魏单有感而发。
  “这个花园从我爹一直经营到我二哥,几十年了,还能不美吗?”若云说道。
  “想不到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还有如此闲情逸致,令人佩服。”魏单说道。
  “眼不见不怪,想不到的事自然是没看到。魏大哥会弹筑吗?”若云问道。
  “师父曾教过我几曲,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魏单笑着说道。
  “我倒觉得有意思,我今天要仔细看魏大哥这双拿刀的手怎么弹筑。”若云急切想看到这出乎意料的事。
  来到亭中,一把筑放在石雕案几上,案几旁是一张红木坐垫。
  “魏大哥,请!”若云说道。
  魏单也没客气,坐了下来。他用手轻轻一拨,“好久没弹过了,魏大哥今天献一回丑,弹得不好可别笑话我。”
  “不会的,我对你要求不会太高,你就弹吧!”若云说道。
  魏单于是开始弹筑,他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听着听着若云高声说道:“好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巍巍峨峨兮如泰山宏伟,浩浩荡荡兮如江河直下。”
  若云心想“魏大哥真是奇才,老天有眼,没有辜负我空守闺房多年。可恼的是为什么魏大哥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是女人嘞,但又看不出他是在捉弄我。月老啊,你可快让他开开窍吧,若云也老大不小啦!”“对了,我还忘了,那该死的刺客。刺客大哥,你可千万手下留情,你死了我每天跟你烧香磕头都行。”若云默默的反复祈祷着。
  一曲定音,若云还在闭眼祈祷着。
  “若云,睡着了吗?魏大哥可不是弹的催眠曲。”魏单笑着说道。
  “不错,不错,我听着差点哭了。当年伯牙就是这曲遇到知音钟子期的,可是钟子期命不长。”若云惋惜的说道。
  “只要不是催眠曲,你怎么说都行。说来也怪了,师父他老人家每弹这曲的时候也是哀声叹气的,难道他老人家是怀念钟伯二人?”魏单不解的说道。
  “谁知道他是怀念谁?说不准是怀念他年青时候的初恋情人呢!”若云随口说道。
  “归你献艺了,师父已经仙游,什么初恋晚恋不重要啦!”魏单说道。
  “我告诉你,初恋就是你、我现在,这叫初恋懂不懂?”若云望着魏单说道。
  “我们这就叫初恋?我怎么不知道。”魏单疑惑不解。
  若云拿起魏单的手掌将自己的手帖了上去:“感觉到没有?”
  “没有!”魏单摇了摇头。
  若云再将手帖到他脸上又问道:“现在呢?感觉到没有?”魏单又摇了摇头。
  “唉呀!我不跟你讲了,心都被你急痛了,来,让我弹奏一曲。”若云拉起魏单。
  “我跟魏大哥弹奏一曲咸阳最流行的《升平乐》,听好啦!”若云说道。
  魏单微闭眼听着,手里还跟着节奏打着拍子。
  弹到高潮,突然“嘣”的一声,弦断了一根。
  魏单一惊,说道:“《升平乐》断了!”看了看天色,估计已近申时。“不好,这一定是个不祥之兆。”
  “怎么啦?弦断了很正常,可能是这筑放得太久的缘故。”若云说道。
  “若云妹妹,魏大哥不能陪你了。”魏单说着转身。
  若云起身过来抱住魏单后背哭着问道:“魏大哥,若云留得住你吗?”
  魏单笑着分开若云的手说道:“若云这是哪里话,魏大哥又不是去刑场,犯得着留住魏大哥吗?到你这来魏大哥多的是机会!”
  “魏大哥,若云怕你一去不回。”若云哽咽道。
  “傻丫头,相命的说我能活一百多岁,阎王这会还不需要我呢,你这话从何说起?”魏单问道。
  “我知道你要同一个叫屠隐的刺客决斗,听说那个屠隐武功好高,若云好害怕。”若云说道。
  “你还知道什么?”魏单望着若云问道。
  若云哭丧着脸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了。”
  “我魏单命如草芥,想不到还有人为我担心,说起来算得上是生平一大快事。我不妨告诉你,二十六年前,秦国攻打魏国,我当年就出生在魏国燕城,正临战乱,不知自己生身父母是死了还是来不及带我走,将我一人留在快要倒塌的民房内,幸而我师父路经此地,听到哭泣之声,便寻声而至,见我一人伤心哭泣,猜想定是父母不在人世,否则不会弃我而去,师父见我可怜,于是将我救出,因为不知我姓甚名谁,又不知我是否有亲人在世,所以把我带到旧齐。当时师父根据我的身世以国名为姓,因此姓魏由此而来,而单名一个‘单’字,是我早年父母双亡,当时孤孤单单,命系于一发之间,故得名魏单。师父救我那日正值五月初五,于是师父跟我取号为端阳,在我二十三岁那年师父病逝。师父临终时嘱咐我,要我离开隐居生活,去外面干一番事业,而我却留落街头,风餐露宿,几欲不能自保,自愧有辱师父之托,在我无处栖身的情况下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与其自生自灭,不如血战疆场,所以就去应征从军。当时我被先分配到云中郡,后来又转战到九原郡任嚣麾下,任嚣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好官,经过一次战役后他不拘一格升我为校尉,今年初圣上巡狩九原时,突遇胡人入侵,在战役中圣上又破格升我为卫尉一职。至此我才能与你和你的二哥相识。”
  话到此处若云不禁暗然泪下:“为什么不幸的事都被你碰上。”
  “天意如此,要是魏大哥有什么不测的话,也是命中注定的事。”魏单泰然说道。
  “不要,我不要魏大哥死!”若云哭道。
  “哈,哈,哈……”魏单爽朗的笑道:“大丈夫无怨无悔,死又何妨。”
  “难道你一点牵挂都没有?”若云凝视着魏单问道。
  魏单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几年前,魏大哥路过一山寨,此山寨专以打劫过路人为生,为首的头领被我所擒,我当时决定将山寨中的人全部解散,但由于势单力薄,险些遇害,幸得山寨头领的妹妹不顾众怒,舍身相救才有我魏单今日,只是我将他哥哥送交官府,而至今她不知怎样了。”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若云问道。
  “她姓英,单名巾字。”魏单答道。
  “英巾,不错,蛮好听的名字。”若云点头称赞道。
  “魏大哥还有没有牵挂?”若云试探着问道。
  “没有了!”魏单毫不犹豫的说道。
  顿时若云两行热泪在脸上划了下来:“那我呢?”
  魏单傻了,怎么一句话有这么大的威力,他不解的问:“你有你二哥照顾,而且若云你漂亮,会体帖人,人见人爱,我担心你什么?只是我还欠你好些人情。”
  听了这话若云算是受了一丁点安慰,她愤愤的说:“你这个人只能在天上做神仙,何必下到凡间害人。”
  “害人也好,救人也罢,要是天不绝我魏单,日后自会相见,恕魏大哥不能久留。”魏单决定离开。
  “魏大哥要小心,若云等你回来。”若云心里也明白事到如此,万不能再留住魏单。
  “魏大哥,你可要回来呀!”若云望着魏单远去的背影哀伤的说道。
  魏单一口气跑回卫尉府戎装上身,接着往宫中赶。
  “魏大人今天是怎么啦?进门不出声,出门也不出声。”阿福自语道。
  终于快到皇宫了。“魏兄弟这么急到哪里去?”一个声音叫道。
  魏单回头一看,惊道:“屠大哥!”
  屠隐叫了一声转身便走。魏单紧跟其后,屠隐加快步伐,如草上飞,云中燕。约莫半个多时辰,屠隐将魏单带到一个很少有人光顾的毛草地,刚定下身,魏单便一个鹞鹰翻身出现在屠隐面前。
  “屠大哥别来无恙?”魏单拱手说道。
  屠隐微看了魏单一眼说道:“托福,托福,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如今不仅位高权重,而且身手也长进不少,佩服、佩服!”
  “屠兄过奖,只是小弟当年在即墨难以保身,无他出路,被迫为伍,而当今圣上不弃小弟卑微,委以重任罢了。”魏单说道。
  “不提那狗皇帝也罢,提起他就为我那死去的荆兄不值。”屠隐痛惜道:“当年若是将秦舞阳换成我,赢政就不会有今日。”
  “今日如何,天下一统,战难平息,边关得以清源正本,黎民得以安定,功过与谁,天下皆知,想你屠大哥纵横天下,难道独有你耳不聪,目不明吗?”魏单说道。
  “错,错,天下庶民你知道多少,我行走江湖多年,真是耳聋眼瞎吗?你哪里知道民众怨声载道,秦法严厉,动辄处咎,苛税繁重。自赢政登基以来,修驰道、开河渠、毁城垣、起要塞,还有如今的筑长城,跟旧国统治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你的耳目是为赢政所生,为赢政所用。”屠隐说道。
  “屠大哥之言莫如盲人摸象,指其一处,说其一方。法不严,泱泱大国何以为治;驰道不修,边关动乱何以显示运兵神速;不修水利,钱塘江危害将何日得以整治,岂不陷沿江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筑长城,胡人入侵,边民受损沉冤何处,屠大哥不入其中哪知其间利害,圣上这些泽被后世之举却被你屠大哥说成是祸国殃民之罪,岂不荒天下之大谬。”魏单驳斥道。
  “道不同,不与为谋,既然如此,出刀吧!”屠隐亮出牛角弯刀。
  “屠兄食古不化,师弟得罪了!”魏单抽出刀来。
  魏单使出一招腾龙式起刀,屠隐一招龙行虎步向魏单扑来,两刀相接之声划破长空,魏单与屠隐师出同门,自然熟悉各自武功路数,只是看谁能运用自如,功力深浅而已。魏单这几年来边疆战事频繁,几乎是刀不离手,自然武功有进无退。两人一百多招不分胜负,正好今夜月朗星稀,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哪怕是天崩地裂,鬼哭神号也无心顾及。屠隐心想,“今天要是魏单用的是天锯刀,那将难以与之匹敌,幸好是普通的刀一把。”而魏单心想,“只要步步为营,相信败下阵来屠大哥也无力再伤到圣上。”屠隐加快攻势,魏单也毫不示弱,两人的刀忽的同时上绞,一时两刀均脱手,斜插在地上,两人徒手相搏无暇操刀,又战数回合,两人又同时滚向插刀处,但魏单略快半分,将刀横于屠隐颈上,而屠隐则将牛角弯刀指向魏单胸前。两人对视良久。
  魏单收起刀说道:“屠大哥何至如此,今六国旧臣如不羁之马,只有当今圣上才能驾之自如,圣上驾崩,天下又将大乱,屠大哥若为天下人着想就应该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怎么说都有理,如今我只求一死,去寻荆兄和高渐离。”屠隐面色凄凉。
  “此言差矣,屠大哥对我有义在先,圣上对我有恩在后,忠义难两全,小弟只有一死以铭心志,恳请屠大哥以天下苍生为重,小弟去也!”魏单说着双脚跪地,紧闭双眼,慢慢将刀横于自己颈上。
  屠隐快步上前将魏单的刀打落,同时一指点向他的气海穴。顿时魏单发觉浑身无力,四肢瘫软,无法行动。
  “魏兄弟,得罪了。”屠隐说道:“赢政若确为你所言,我会考虑放他一马。”
  魏单张口但不能说话,眼睁睁看着屠隐。
  为了防止野兽,屠隐在魏单跟前燃了一堆火,“魏兄弟,两个时辰穴道自然会解开,后会有期!”
  始皇如平日一样,在临寝之前看看皇后的素像,不知为何今夜特别想念。他领了六名由魏单选拨的侍卫到兰池皇后棺椁厝殿。
  厝殿建得精巧别致,还雕了一尊皇后的汉白玉石像,栩栩如生,晶莹透亮,如真人大小。来到厝殿,始皇默默的伫立在皇后面前,凝望着皇后,好象要跟皇后说“我是多么想你,我可以向你承诺,无论是你年轻美貌,还是以后年老色衰,不管是短暂的离别,或是长相厮守,我们的爱情之火将长久不熄,至死不衰。我们已经超出了尘世间的男女之爱,只是恨尘世间不能让我们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这时,屠隐已来到皇宫,来到始皇的寝宫。一名侍卫还未察觉就被屠隐带到一暗处,侍卫吓得魂不附体。
  屠隐轻声问道:“秦王政在哪里?”
  侍卫来不及思索屠隐的刀狠狠一压,“主上在兰池皇后棺椁厝殿。”侍卫答道。
  “如何去得?”屠隐厉声问。
  “主上寝宫有一道暗门,直通那里。”侍卫说完就被点了穴道不动了。
  屠隐很快就找到暗门,不多时就赶到厝殿。只见六名侍卫在把门,旁边亮着一盏千年灯。屠隐取出一枚铜钱向千年灯掷去,铜钱不偏不倚,正压在灯芯上,灯火压住了很多,顿时光线暗淡了,侍卫们转眼向千年灯望去,不知是何缘故,屠隐闪电般的来到他们跟前,轻巧的几招,他们就象木头人一样呆在那里不动了。
  屠隐轻轻拨开门,刚露出头始皇就有所觉察,他立即拔出龙泉剑。
  始皇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屠隐推门进来回答道:“我是何人?哼!就算是为你送终的人。”
  始皇一惊,只见屠隐蓬头垢面,如同乞丐。他厉声问道:“你既然敢跟朕来送终,你是受何人指使?”
  “死人知道了有什么用?不过你既然问了,看在你是一国之君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屠隐,荆轲、高渐离的冤魂要我来的!”屠隐傲然说道。
  “你就是荆轲、高渐离一起的那个屠隐?”始皇问道。
  “正是,不过过了今日以后我得改个好听的名,叫屠龙不错,接招!”说着拔出牛角弯刀向始皇袭来。
  始皇也是秋稳中的徒弟,算起来是屠隐的师弟,但当年师父因才施教,始皇也只有师父三、四成功力,而他手中的龙泉剑却是天下兵器谱上赫赫有名的,仗着龙泉剑自然添了几分胆色。只见龙泉剑在灯光下闪闪夺目,剑所触及之物如同烂泥一般。屠隐知道他的剑厉害,避其锋芒始终不跟他对刃,屠隐心想,“龙在坛中有再大的本事也一样是条小蛇,你的招式在我这里绝对不够用的。”屠隐见招拆招,一直拆到始皇无路可退,那牛角弯刀短小灵活,直逼始皇那只拿剑的手腕,万般无奈,始皇龙泉剑脱手而出。
  屠隐将刀横于始皇胸前。
  “既然技不如人,你要给他们报仇就快动手吧!”始皇昴首挺胸说道。
  屠隐心想“不愧是天下之王,面对死亡豪无惧色,魏单之言或许有些道理。”
  “传言荆轲杀你时,如猫戏幼鼠,高渐离行刺你时你吓得面无血色,小便失禁,今天为何这么大胆了?”屠隐有意激道。
  始皇气得面如血泼,他压住心中怒火泰然说道:“此时不动手,惊动了门外侍卫,你就来不及了。”
  “你的侍卫正同木头一般呆在那里,能动吗?哈,哈,哈……,若不是魏单不顾性命的阻拦,只怕你早几个时辰就成刀下之鬼了。”屠隐说道。
  “朕是一国之君,哼!想不到死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来吧!少说废话!”始皇说道。
  “我看这儿不能行,杀你也得找个地方,皇后的厝殿在此,听说皇后在时贤良德厚,受天下人敬重,有她在,你也的确收敛了不少,走,到外面去!”屠隐将刀一紧厉声说道。
  “朕与皇后多年来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今日正好可与皇后同穴而葬,无须自己动手,岂不正合朕意。朕为何要同你一无名小辈出去,只是想不到,朕苦心经营天下民生,却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始皇苦笑道。
  “我屠隐岂是无名小辈,刚才过招才知道你我的确师出同门,只怪你学艺不精,若要死在我的刀下,怎能说是枉死。”屠隐望了望始皇说道:“不服气呀,再来,三十招内我再擒你一次?”
  “技不如人,何必让你再戏弄。师父怎会收你这么一个徒弟?为何还不动手?”始皇怒视着屠隐。
  “哈,哈,哈……”屠隐仰头笑道:“要是杀你,我就不会跟你多费口舌。师父门人满天下,何足为奇,只是你今日有如此造化,而我屠隐形如乞丐,说起来的确有辱师门,这也叫各有所长,相轻所短吧!”
  屠隐收起刀,始皇也松了口气声音也和柔了很多,于是问道:“难道师兄就这个原因不杀我吗?”
  “不,还有两个原因,一呢,是因为魏单,此人忠肝赤胆,义薄云天,为我屠隐所折服;二呢,是见你对皇后的忠贞和一往情深至死不渝,让我觉得杀了可惜。”屠隐说道。
  “荆轲和高渐离的仇就这么算了吗?”始皇问道。
  “杀了你他们也不能重生,只能图一时痛快,魏单说得对,你一死天下必定大乱,我只希望你时时为百姓着想,好自为之,告辞!”说着只见席案上烛光一晃,屠隐跳窗而出,消失在黑暗中。
  魏单摊坐于地上良久,慢慢试着运功,经过反复调理终于冲开穴道,刻不容缓,于是他马不停蹄的往宫中赶。赶到皇宫,只见灯火通明,魏单心头一振,忙问一侍卫道:“圣上安好?”
  侍卫答道:“圣上传令,自明日起全城戒严,搜索刚才入宫行刺之人。”
  魏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来到寝宫,始皇正端坐在案几前。侍卫报魏单求见,始皇一听他来了怒从心起,马上站了起来,终于来了一个出气筒。“宣他进来。”
  魏单匆忙而至,双膝着地叩首道:“臣护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你现在还来干什么?”始皇气得在寝宫中来回的走,“朕刚才如同龙入浅滩,虎落平阳,受制于人,你身为卫尉护殿不利,玩忽职守,差点让朕性命不保,你死罪呀,朕杀你一百遍也不嫌多,朕问你,怎么让刺客进来的?”
  “回陛下,当年,臣的师父重病卧床,屠隐解囊相助,本来今日已将他禽获,只是念在当年之恩,实在不忍心下手,臣苦言相劝,说其利害,但不知他乘臣于不备,致使臣不能前来护驾,现在陛下化险为夷,臣也安心了,即使陛下治罪,臣也无怨无悔,只是陛下知遇之恩,魏单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说着魏单头叩于地,如同捣蒜。
  “朕现在要你死岂不便宜你了,朕交给你的事还没办完,以后再跟你算帐,你要小心点,不然新帐老帐算起来不是凌迟就是车裂。”始皇见他所说事实不遮不掩如此坦诚,心也软了。
  “多谢陛下开恩!”魏单连连叩头。
  始皇背对着魏单摆了摆手,魏单告退。
  此事发生后,连赵高都为魏单捏了一把汗。赵高心想“魏单身为卫尉竟然让刺客潜入宫中,护驾不利,出了这么大的事,圣上盛怒之下他不死也得脱一层皮,然而圣上法外开恩,实乃少见。”
  第二日,赵高便请李斯到府上,两人坐定。
  赵高商议李斯说道:“平日主上一怒可是流血千里,千万人头落地,可如今被一刺客羞辱,本座还以为魏单长一百个脑袋也没命了,但主上今日却留住了他,可见魏单在主上心目中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说丞相,势必把他拉过来,免得将来对我们不利呀!”
  “公公言之有理,听说他跟蒙毅交往甚密,若不趁早辨明敌友,日后一不小心没有防备,岂不让他乘虚而入。”两人一拍即合。
  “蒙氏一族向来和本座是两路人,嗯!我们得计划一下。”赵高老谋深算的说道。
  “公公您想,除了威逼利诱外还有何办法?”李斯问道。
  “当年韩非不也是才气逼人,李丞相把他弄死了他心甘情愿不说,还把丞相你当作恩人,你还记不记得?”赵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韩非是我同窗好友,我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再说主上也有灭韩之意,所以弄死韩非并不是难事,而听说魏单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机警,若有闪失被他察觉,他杀我们不就如同捏死小鸡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吗?”李斯分析道。
  “这话也有点道理。”赵高沉思了一会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第一必须要养一批高手在身边;第二、不管魏单是敌是友我们都要会会他;第三、增加宫中耳目,时刻了解宫中动态。”
  “公公言之有理!”李斯恭敬的说道:“来日我便宴请他,至于其它计划嘛,公公可要多费些心。”
  “哟,丞相真会说笑话。”赵高奸笑着说道:“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我们共同进退本座还会让你一个人吃亏不成!”
  “能受公公抬爱,下官的胆子就大多了。”李斯又忙赞道:“公公遇事考虑得周全,实在令下官深感不如。”。
  自魏单走后,若云如同失魂落魄一般,整夜不得入睡,那种说不出的牵肠挂肚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到了卫尉府,痴痴的等着魏单回来,一直等到下午魏单才身形疲惫的回到府中。一进房间却又看到若云。
  “魏大哥,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若云情不自禁的扑到魏单怀中。
  “若云,不要这样,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以为魏大哥欺负你呢!”魏单忙说道。
  “既然你没死那你就该还我人情。”若云大眼睛转了转想出奇招。
  “什么人情,呵,我知道了。可是这人情是需要时间还的呀!”魏单笑着说道。他每逢这种事情就束手无策。
  “我要你现在就还。”若云撒娇道。
  “那要魏大哥怎么还?”魏单问道。
  “嗯?”若云灵机一动认真的说道:“我教你,先抱着我。”
  “哪有这么还人情的!”魏单不解的说道。
  “你真是糊涂,在我这儿就这样还,诶,我有言在先,今生今世只许对我一个人,抱别的女人就叫非礼,懂不懂?”若云教道。
  “据我所知,好象男人和女人结婚后才能这样。”魏单慢腾腾的说道,好象头脑中有一点模糊印象。
  “那我们就试着结婚好不好?”若云天真的问道。
  魏单坐了下来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说道:“结婚?可我还没想过,我才来咸阳几个月,我又没钱,听说结婚开销很大的。”
  “糊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水到渠成,这不关有钱没钱的事。你上次不说让我教你吗?你可别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啊!”若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是有这个道理,可我师父又没跟我提过这事。”魏单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慢吞吞的说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挺好的,为什么要结婚呢?”
  “你一大把年纪我也不小了,加到一块,就快是知天命之年了,我跟你说魏大哥,我现在就是你师傅,我教你可是千载难逢,这理由有两个。第一,我教你是因为你曾经教过我武功;第二,你让我教就算还我人情。我说有这种好的事你还犹豫个什么,告诉你,换了别人叫我师奶奶我都不教。”若云使了激将法。
  “我,我怕你……我怕你教我有人知道那一定会不好。”魏单还是不敢决定。
  “魏大哥,你千军万马都不怕,就单单害怕到我头上来了,你怎么象个女人,学不来我又不笑话你。”若云步步紧逼。
  “那,那就试试吧!”魏单结结巴巴的说道。
  若云关上门,“来,先抱着我的腰。”若云脸不红心不跳真象教徒弟一样。
  魏单硬生生的抱了过来。
  “好,闭上眼睛。”若云又教道。
  魏单闭上眼,若云深情的望着魏单于是踮起脚来吻了过去。
  “若云,你不能教我这个。”魏单睁开眼忙说道。
  若云笑道:“魏大哥脸红了,有进步。”
  “你捉弄我,魏大哥再不学了。”魏单忽然觉得上了当。
  若云抱在魏单背后说道:“今天只算还了一点点人情,我让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魏单摸了摸后脑说道:“那就不好办了。”
  若云松开手跳到他身前惊问道:“难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意中人?你说的是谁?”魏单反问道。
  若云笑着说道:“你也不知道,这我就放心多了,告诉你,如果再有人问起你这个问题,你就这样说。”
  “怎么说?”魏单问道。
  “意中人当然是蒙若云我啦!你看,意中人就是说自己心目中喜欢的人,我想你一定是喜欢我啦!”若云笑眯眯的说道。
  “意中人的意思字面就可以得知,你不解释我也可以猜出八九来。”魏单说道。
  “我说得对不对呀?”若云问道。
  魏单想了想,若云这段日子表现得也不错于是点头说道:“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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