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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

_31 齐天小圣(当代)
  李赖儿望见轩音眼中的无奈,嘴角挂起一丝了然的笑容,又仿佛带出一点点安慰,却是不符合他年龄所该有的老成。
  那名属下伸直了胳膊使轩音离自己的胸口有段距离,稳健的走到原来的位置,再将她慢慢摆放在地。同时,身边的几名男子站前一步,挡在轩音身前。
  轩之度一个转身,面对着李赖儿,两人相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对于轩音,似乎两者都觉的,这是最好的做法。李赖儿之所以没有阻止,不是因为周围有这许多持刀的人。
  “在潼川,我本可以来找你的。那时候知道你和唐二公子在一起,我耍了小性子,对不起。”
  李赖儿对着轩音说,那神情仿佛轩音就在他的身前,两人已拥在一起。
  (四)
  雪中圣山,飘然仙气。小纪绝望的抬起头看了眼怎么也望不穿的云层,他知道他要去那云的上面。他已背起藏犀剑,双手攀在冰雪覆盖的山壁缝隙间,麻木到连感觉也失去了,内力耗尽,再也没有热力使手指灵活起来,他能保持这样的攀爬姿势在这不知是山的哪个部位已是侥幸,追着他的六个人里有四个人摔下了山,随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惨嚎声远远的拖来,他的肚肠一次一次纠结,道不完的苦,他正在后悔,早知如此,他宁愿和李赖儿一起去挨刀子,哪怕被砍上几百下也比在这里上不上、下不下要强的多。
  有声音!
  他往下看,那紧追不舍的两人已快爬上来了。
  他们怎么还有力气?
  小纪急的快流出眼泪,在这里那两个人上来逮住自己绝对不会客气,哪有工夫压着自己慢慢下山,肯定是来上那么一刀干脆利落。
  李赖儿和冬难挽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不相信花花肠子吊儿郎当的冬难挽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李赖儿肯定有主意,要转危为安不是难事。不对!要是赖儿有办法,又怎么会让自己逃出来求李前辈相助呢?
  哎,他们爬的可真快。
  虽然你对我不错,但是生死关头,对不住了......
  “砰”,“砰”,两块巴掌大的雪球被他踢向两人。
  雪球没有砸中他们,刀光一闪,那雪就从身边落下了。
  小纪苦笑着向上看去,马上又闭起眼睛,他不敢看,因为每一眼都会减少他的勇气。手指,手指?我还有手指?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那红的像火焰般的手背,白的像玉般手指。我还有手指啊。看着看着,手指渐渐有点感觉了。好似有法术似的,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手便抬了起来,他看着右手,身子上去了四寸。
  原来离他两丈高有一条倾斜的坡面,半足大小,却够他站立的,贴着山壁绕向上面,那是一面容易攀爬的山岩,石青不厚,冰雪不滑,松松的轻轻一抓,虽然冷的紧,但牢的很,可以省却不少力气。
  哎哟,两个畜生快绕过来了。
  他左边就是那走来的地方,右边是上下两块突兀的巨石,从山壁上长了出来,像拱出的瘤子。巨瘤中间有半个人的空间,看过去是雪与天,不过他没有时间去看清楚,到底是天大还是雪多。
  他攀上去。
  刚离坡面,一只左脚即被抓住。他狠狠的踹了一下,脚还是被抓着。完蛋了。那对他很不错的家伙正抽出刀。不知道是砍我的腿呢,还是斩我的腰。还是斩腰吧,这样痛快些。
  “呀!”那抓着他的腿的家伙惊叫了一声。
  原来就在刚才,自那两块巨瘤中蹦出了一只小山羊,混身都是雪,头上的小羊角还结成了冰,粗看去倒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敏捷灵巧的跳到坡面上,它本不知道这里有人,乍见一惊,想回去,可它刚从那儿来,自是知道回不去的,那巨瘤的空间后是很窄很低的小道,只有它这走惯了的小山羊才走得,可以从那儿跳过来,可要是跳回去,那就会立足不稳摔下山去。动物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它竟毫无畏惧的冲向——贴着山壁,分开脚掌立着的两人——那抓着小纪左脚的家伙被它一撞,拧着它的冰角一齐摔下了山。
  小纪莫名其妙被一只小山羊所救,当然不会犹豫发愣,他左脚得闲,一蹬山壁,人如鸟般紧挨着山壁飞了上去,一下子拔升了三丈,他双手插在雪堆中,停稳身子,那才拔出钢刀的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人总怕死,他不例外。可考虑了一会儿,他还是追上来了。
  好似这山始终爬不完,难道她真的连上了天?
  这感觉像要爬上天瞧瞧到底有没有神。
  万一真有,万一神发怒了。小纪这回没有停,他只看着自己的双手,所有的感觉一起来到他的心脏,然后再溜达到他的眼睛,热泪长流。他不管,他已不再担心,他只当自己死了。呼吸困难,他大口猛吸,猛的呛出一口热血,他的视线凝作在那喷在雪壁上的血。正要离开,这血已成了血晶留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这圣山的一部分,也永远的留在那儿。他很惆怅。以前的时光中他很少惆怅,他的惆怅,都是为了那个女孩。
  也许,我就要死了。
  你在那里还好吗?
  你不会出事的,有赖儿在呢。
  小玉,你知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小玉,小玉,为什么你先遇到赖儿?
  小纪本已当自己是个死人。
  可他忽然变回了一个活人。
  有血有泪。
  有情有义。
  他仍是个大活人。
  他必须得上圣山。
  圣山上有神。
  他要去见神。
  (五)
  “我不该派大军去归隐之谷。”轩之度对李赖儿说:“更不该将禁地的东西拿走,散落江湖。”
  这些话他倒像是替李赖儿说的。
  可李赖儿却愤怒的说道:“你最不应该做的是欺骗轩音。”
  轩之度摇了摇头,慢慢的道:“她是我的女儿,我瞒着她,是为了她好。”
  李赖儿少有的愤怒,混合着妖异的眼神,紫青的小脸,发白的拳头,他磨着尖牙说道:“你就为了不让我和轩音在一起,值得吗?”
  轩之度大笑起来,笑毕说道:“你错了,我不在乎她与谁在一起。我杀你娘和归隐之谷的人,是在你遇到轩音之前。”
  李赖儿骇然问道:“那你这么做是有别的目的?可那时你怎么知道有归隐之谷这个地方?”
  轩之度狡黠一笑:“难道我就不会有朋友在归隐之谷?”
  李赖儿黯然道:“可惜他没想到却是他的朋友背叛了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轩之度道:“为了让江湖大乱!”
  一个没落的老将军,一个要被新皇罢免的大将军,百战一身,戎马倥偬,辉煌就在那血河中,荣耀伴随着日月轮换,溪流成江。涛声依旧,变的只是满腔的坚持与惜败。他不能失去那些荣耀,她已成了他的生命。
  江湖大乱!
  左亲王叛!
  李天凡险死!
  归隐之谷隐世高人皆葬!
  禁地之物散江湖,众生苦!
  啸天野丧!
  炼狱门灭!
  “你离神宫从此群龙无首,花少萧不二命留圣山之顶!”轩之度嚣张之极,得意狂笑,大声喝道:“今后天下武林唯我第一,江湖称王!”
  李赖儿眯起眼睛,细声说道:“我爹会杀了萧不二!”
  轩之度哼了一声,道:“就算李天凡战胜萧不二,他也会死。没有人与萧不二决战之后还有办法爬下圣山。”
  李赖儿微笑道:“我爹一定可以!”
  或许轩之度说的不错,但是李赖儿也想到了,所以他才会让小纪前往圣山,只是他没有见过那圣山,所以也没料到,小纪正在经受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也许,他根本见不到李天凡。
  轩之度笑道:“我快点杀了你,再去圣山接你爹,让你们在阴曹地府相见,如何?”
  李赖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你杀不了我。”
  轩之度的笑意更浓了,“哦?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李赖儿道:“我一身功力得自离神宫大护法卫萧离,离神诀已学成,离神链亦在我手上,少林易经洗髓稍有涉及,精通三套剑法、一式刀法、两种指法、七方步法、二十六样轻功提纵术,还会......”他慢得一慢,悠然自信的说道:“轻功第一术‘轻风无域’,要说普天之下,比身法,我论第二,没人敢认第......”
  轩之度一冷笑打断了他的话,同时震得四周刀锋轻颤,“不知天高地厚!”
  李赖儿说了一大堆,而他,只有一句话。
  一杆枪!
  李赖儿骤然一抖,后退三步。
  身后的柳菁菁菁、东难挽等人却踏前一步。
  冬难挽已紧张的说不出话,宋公慈看向柳菁菁菁,而后者面色苍白的冲着轩音那处瞟了一眼,眼中深深的藏着令人胆战的坚决。
  “哈......忘了告诉你!”李赖儿借着大笑的气势,又往前走了三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风无声而来。
  轩之度脸色阴沉,厉目紧紧的盯着李赖儿。
  无言。
  李赖儿不由自主,又后退了三步。
  “天上十珍,地下九猎,不及鼠王一胆!”他竟吟了一句,仿若歌唤,借势又前进三步,还是同一位置。
  轩之度枪尖猛的一颤,“鼠王胆!”
  李赖儿笑道:“离神宫藏书云:‘昔有九化真人炼七百三十一种奇宝五行灵草,加之一颗西昆仑十八洞穴之王鼠血胆,成两粒仙丹,亦名为鼠王胆,有九化真人之徒木呆真人服食一粒,经九九八十一天,内息修至极境,曾力敌当世七百三十一位内功奇高之人,以一人之力同时败七百三十一人于崂山太清宫!’”他的话说完时人已走了三步,这回反倒是轩之度后退了三步。
  李赖儿气势逼人,正扬扬得意,欲痛下杀手时,轩之度虎的一扬长枪,喝道:“放屁!”
  这位曾在朝廷中德高望重的大将军竟然对着小辈喝出一句“放屁”!
  确实。
  放屁。
  天下有万人敌,但没有以内功同时败七百三十一个高手的。
  就算是七百三十一个卖菜的,也不可能敌的过。
  李赖儿就是在放屁。
  他本就打算放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响屁,可是硬生生被轩之度给逼了回去。
  有屁放不得,难受。
  所以他退了。
  退了三步。
  轩之度昂然道:“你应该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枪。”
  奇哉赵子龙,凛凛一心忠;先主败荆州,家族又不从。一生不顾死,再入虎狼丛;
  忠孝保弱子,敢当百万雄。春秋有伍相,汉世有子龙;到今千载后,谁不仰高风?
  常山赵子龙。
  敢当百万雄。
  前提:手上有枪。
  还得是好枪。
  确是好枪。
  名曰,涯角。
  海角天涯无对!
  轩之度使的,却不是涯角。
  (六)
  我终于上来了!
  小纪伏在雪上,那神情好似趴在暖暖的绒被上,鼻子里充满了桂花的香味,淡淡。
  耽耽!
  这是刀鞘与石头发出的声音。
  沉闷却有金属的质感。
  似摩擦而又简单的撞击。
  一路上来,他不止听过几十次。
  他也上来了。
  而且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也趴下了。
  就在自己的脚跟边上。
  如果他先起来?
  小纪忽然感到,那带着桂花香味的绒被,不见了。
  (七)
  这是一杆比普通红缨枪短上五寸的枪,枪尖成钩子的形状,呈暗红色。
  枪杆是漆黑的铜铁造,镀的非常漂亮,就是黑,黑的彻底。彻底到甚至有人以为那是一种不属于人世间的颜色。
  这杆枪,我们以前见过,在很早以前,在李赖儿第一次闯入禁地的时候。
  不要惊讶,轩之度怎么会没有“血浴勾魂枪”呢?
  “我早该知道的。”李赖儿如是说:“小纪在潼川遇到你的人,我应该联想到,你那些人与平安镖局被劫一事有关,当然不会是你们劫的,想必,是你雇他们压的镖,当然也不会是真的血浴勾魂枪,这只是你引开武林中人注意的幌子。你离开中原躲到这里来,为了隐藏行踪没有带上它,是因为它的杀气太重,不亦隐藏。”
  轩之度平静的抚mo着枪身,微笑着道:“聪明。”
  “过奖。”
  轩之度一敛笑容,慢慢的摆出枪势。
  李赖儿的呼吸一顿,随之淡淡的说道:“这把枪位列禁器,当然有它的道理,使用之人无法控制心神,待会莫要伤了自己人。”
  轩之度一怔,随即看向轩音。
  轩音的脸被前面挡着的人遮住。可是轩之度似乎仍望见了她绝望哀伤的面容。
  心中一疼。
  此时,李赖儿出手了!
  离神链,划出淡红色的鞭影,呼啸着,强劲有力的抽向轩之度的左肩。
  本来枪斗鞭,就是五分五。谁先攻,谁占优。可是之前两人都没找到攻击的机会。
  这时,轩之度心神不定,恰被李赖儿抢到先手,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李赖儿保持住,那么,轩之度必定会输。
  该死的小子,想不到这么难对付!轩之度与他三进三退,这时还被他抢到上风,心中微微有点惶恐。
  “李赖儿!你可知你亲生父亲是谁?”
  “荒谬!谁不知我爹是天下第一剑客李天凡!”
  链影仿若千重万嶂,排山倒海般轰向轩之度。
  “李赖儿,你本该姓萧,是萧益奇的儿子,你母亲是黄山雨莺贺兰萍!”
  那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重重链影一顿,只是慢了一些,轩之度的血浴勾魂枪已刺破链影,逼近李赖儿身前,李赖儿猛拧腰身,闪过枪尖。跌跌撞撞,待站稳,眼前已是二十几把血浴勾魂枪,分不清哪把是真的,他一收离魂链,飞掠而起,尽显身法奥妙,轻功神奇。
  “有何依据?”
  “你爹萧益奇曾是一个采花大盗,那时我心高气傲追缉过他,却和他不打不相识,一来他也是个血性男儿,只是练了邪功,经常会控制不了自己。二来他的父亲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我那时得罪不起,自便走了。后来听闻他娶了黄山一仙的女儿黄山雨莺贺兰萍为妻。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被人杀了。一剑封喉!他甚至连剑都没有挥出。我知道,杀他的人一定是李天凡!”
  “天下用剑的高人数不胜数,你凭什么认定是我爹?”
  “问的好!只为萧益奇是昔年天下第一剑萧不二的亲生儿子!他为了超越其父,修炼了阴阳合huan大法,他的剑法至快至狠,那时候天底下能在他未出手前一剑毙命的剑客,除了萧不二,只有李天凡!”
  血浴勾魂枪一扫,枪尖在李赖儿的小腿边犹豫了一会儿,放过了伤他一腿的机会。“你认为,为什么这许多年后,萧不二要从潼关一直追到此地来找李天凡?”
  这不该问李赖儿。
  萧不二只是对着李天凡说了句:“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李天凡简单的说了句:“是我。”
  他们都已沧桑。都是如此木然无情。
  惟有的,萧不二多了点伤感。李天凡多了丝无奈。
  小纪躺在雪地上,听的很清楚。
  李赖儿却对轩之度喊道:“不可能!”
  轩之度大笑道:“此后,我曾去找过贺兰萍,她正带着一个不足满月的婴儿,去寻李天凡。后来我听说,贺兰萍被葬在黄山山麓,那儿有一棵铁树,自她葬在树下,那树开了花。你可以去瞧瞧,那花开的白中带红,艳丽无香。此后我又听闻,七年之久,从没有一个产婆进入归隐之谷,李赖儿,你是怎么被生下来的?”
  李赖儿一声狂吼,扑向轩之度。
  机会!一枪杀之的绝妙机会。李赖儿,我若不杀你,自后我又如何能称霸江湖?
  轩之度竖起血浴勾魂枪,李赖儿一下子变成扑向枪尖。
  他停不住了。
  “不要!”竟是轩音的呐喊。
  只见那挡着她的人都躺倒在地。身边站着一个双手持着分水刺的女子,正是水神主柳菁菁菁。
  花影寥落,轩音的衣衫振起无数的雪花,黑衣一旋,她已跃在李赖儿身前。
  血欲勾魂枪无法停止,轩之度全力一枪,回天乏术,眼前的是江湖大道敞开在他眼前,一切财富皆唾手可得,荣耀权威万世可享,他还可以再生一个女儿!他可以一枪过去穿透这疼如心肝的宝贝女儿,然后再洞彻李赖儿的心脏。
  然后,这一切就告一段落,他不用再烦恼与伤悲了。
  枪啊,帮帮我吧。
  轩之度没有停枪。
  枪停不了。
  “轩音!”
  ......
  轩音却未死。
  ——李赖儿失声大叫,双手扳住轩音双肩,用力往身旁拉去,轩音穴道刚解,力未尽复,被李赖儿拉到他的身后,逃过一劫。可李赖儿却已冲到轩之度的枪前。眼看就要被贯穿前胸。
  “赖儿!”
  轩音宁愿自己死。
  可她没有死。
  要死的,是李赖儿。
  枪尖,已在李赖儿胸前。
  衣衫被风吹起,已被枪尖刺透。
  李赖儿,这个世界已留不住他了。
  移。
  花。
  接。
  木。
  李赖儿自知必死,可他如此胆小的性格却没有一丝畏惧。临到头了,他救了轩音,至少,他对的起自己,他觉的,没有一点遗憾。尽管他输了,可轩音没死,对于他来说,轩音不死,他就是赢了。从小屋门外第一眼见到轩音,他就已这么想。
  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胸前的枪尖一滑,竟从肋下穿过。
  移花接木!
  轩音!
  血浴勾魂枪穿透了他的身子,又刺入了轩音的肚子。
  将军救那游牧孩童的仁慈荡然无存。
  轩之度见一枪刺不死李赖儿,猛用力拔出枪。
  随之......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嚎。
  “不要!”
  血浴勾魂枪的枪尖是钩子的形状,连带出一片血肉,一根李赖儿的肋骨,还有......轩音的肚肠。
  雪已成水。
  自李赖儿的发梢滴落,轻轻的落在,轩音苍白的小脸上。她疼的鼻子一抽一抽,眼中满是泪水,她因看不清楚李赖儿的脸,想抬手抹去泪,但没有力气。她已没有力气。她就躺在李赖儿的怀里。
  血正从她肚子上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
  李赖儿的一双手紧紧的捂在那儿,早已冻僵的小手一瞬间被融化,那份热意令他昏昏沉沉,但觉一时悲凉,天地不在。只有他的轩音躺在自己的怀中,正奄奄一息。
  玉齿微展,轩音在笑。
  李赖儿想听她说话,小脑袋俯在她柔软的脖子上,却半饷听不到声息。茫然起首,轩音已闭起双眼,浑然不动。
  轻摇,那双黑手套无力的摔落在地。
  雪是如此白。
  手套正黑的耀眼。
  ......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第十九章 无奈剑法
更新时间2008-10-18 3:52:18 字数:4184
 轩音的死刺激了唐小云,这位唐家的二少爷漠视身边的数十把钢刀,纵身跃起,双掌抖出两颗暗星射向轩之度身后,轩之度横枪扫落射来的暗器,与唐小云斗在一处。
  李赖儿沉浸在悲痛中,冬难挽冷静的靠近他,轻轻的搂住这微微发颤的小身子,说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水神主因杀了几人与对方缠斗起来,这边宋公慈等人也纷纷加入战团,毕竟对方人多,一时被围住虽无死伤,但久斗不易。
  冬难挽倒也清醒,护在李赖儿身边,周围的人见轩之度爱女身死,一时没有进犯。
  “啊”!骤然一声惨叫传来,原来唐小云赤手空拳斗轩之度,被他血浴勾魂枪扫过胸膛,血洒四处,再被一枪刺穿左肩,挑飞半空,倒地已站不起来,绝无活命的机会了。
  轩之度杀了唐小云,一刻不停,旋身来找李赖儿,要把怒气撒在他身上。幸得冬难挽及时一挡,不然这时的李赖儿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冷风西来,杂闹的打斗场中,只有他一人跪在地上,抱着轩音,不知魂归何处。
  圣山之顶,两个躺在雪地上的人终于有人先起身了。
  小纪内力恢复了一点,双手已有知觉,要想起身,忽然背上传来大力,转头一看,魂飞魄散,原来那人已站起身子举着刀,正一脚踏在他的背心,一手刚刀正往下劈。
  “不许动手!”本与萧不二面对面站定的李天凡这时说道,那人没理他,手一挥,刀就往下劈。李天凡一抖手,剑出鞘,鞘飞出,直击那人。
  那人横刀一挡,刀碎,李天凡的剑鞘刺入下腹,他一声不吭摔倒在地。
  小纪终于站起身子,见那人出气多入气少,眼见是不行了,忙向李天凡恭身,还未说什么,一直站着不动的萧不二空手一伸,那本是身周的云气骤然一汇,隐隐约约成了一条匹练,“唰”的向李天凡斩去。
  李天凡伸剑一挡,匹练消散的无影无踪,空中清淡,云气少了许多。
  小纪被惊吓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意。
  只见李天凡胸口一道淡淡的血迹渗出外衣。他说道:“萧前辈的功力深厚,天凡佩服。”
  萧不二不做声响,慢慢的抬起手,自然而落垂至腰间。
  那儿有根拐杖,一直都拄在那儿。
  突然一阵风气爆炸,也没多耀眼的光彩,只是行云流水般的一道淡青色光芒钻向李天凡。
  这光芒似是活的,左扭右撇,像蛇,像柳,是软剑。
  小纪在一边观战,完全找不到感觉,只因他看不懂也看不出这软剑的剑意。
  李天凡挥舞长剑,画起了圈,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守势,无论萧不二的软剑如何刁钻,都攻不进他的圈内。
  再过了二十三招,小纪算是搞明白了。这萧不二的剑走的是“不定”,只叫你琢磨不透他的剑路,所以能令人防不胜防。可按道理来讲,遇到这样的招式,应该换守为攻,以硬攻破他的不定!
  他刚这么想,李天凡已化圈为点,横练长虹一气袭向萧不二。
  小纪在心底喝了一彩。却见萧不二身前暴出一道精光,竟比李天凡更快,已刺到他的胸口。小纪大惊,着急的几乎跳了起来。可是李天凡的剑不慢,早已在胸口等着来势,轻轻一格,将萧不二的剑推了出去。
  萧不二软剑弹起,回到正面又是“不定”。
  原来,李天凡只是试试他的软剑速度,大胆的和他比快,但是早已留了余力,在刺出剑后就已回防,这才轻易的格开了萧不二的快剑。
  小纪背心已有冷汗,这才知道他所谓的以硬攻“不定”是错误的。因为这个使“不定”的是萧不二,萧不二的“不定”随时都可以变成快剑,他等的就是对方的一个破绽。
  细心一想,李天凡不是明明给他破绽了吗?
  没错,尽管李天凡早有准备,但那确实是一个破绽。
  萧不二剑法一变,变的有若大刀冲锋,连人带剑冲向李天凡。他手中的软剑在这刹那就如重新打造一般,成了一把钢精百炼,宽厚沉重,力若万钧的大刀!
  李天凡退。
  一步。
  抬手用剑砸向萧不二的人。那动作就像一个没有兵器的莽汉举起一块千斤重的顽石向敌人砸去。
  萧不二猛退!
  李天凡的剑在空中似被抽去了活力,从一块巨石变回一柄静如止水的长剑,轻飘飘,如柳絮被风扬起,风去,再缓缓落下。
  两人顿时静止,巍然不动。
  小纪等了一会儿,索性坐在雪地上,抱起双臂,先回味前面两人动手的经过。
  思索中,他右手同时作出轻轻的举动,像是握剑挥招。神情却似一个临摹字帖的孩童,专注神往,兴致昂然。
  不自觉,他头已微低,虽看的是地上的白雪,但眼中景物不在脑中,那里只有李天凡与萧不二两人出剑的神韵。
  蓦然,一道极冷的光彩流入眼眶,好似有一道强劲的电流打在他的心窝,他猛的醒了,抬头只见萧不二手臂伸展,一道比雪还白上三分的剑芒锋利无匹的刺向李天凡。
  待他看的真切时,那道剑芒犹停在半空,两人之间。而萧不二的长剑已垂在身前,安静的像未曾动过。
  因为那道光彩,影响了他对李天凡长剑的注意,再去观察,只有一道淡如清风的残象留在半空,他推断出应是斜下一斩,那儿正在萧不二的攻击点上。
  “李前辈竟然挡住了这么快的一剑,好厉害!”小纪刚想,只见萧不二又是一剑,速度一般无二,位置换了。李天凡的长剑从下至上,又斩断了他的剑刺。
  小纪看了这一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他一时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还在思考,那边电光火石又对一剑。
  清清楚楚的剑击声,仿佛那古筝一拨,细水高落。
  一时间他数不清两人对了几剑。
  本来一剑出后,萧不二必然停剑,可攻势忽急,他接连不断的出刺使的自己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纵然如此,小纪还是感觉到他那微乎其微的少顷回息,不然绝无可能有人能够快速的每剑都刺出此等疾速。
  而李天凡。
  小纪眼中是一幅幅极飘渺仙绝的画面,犹如画圣吴道之的狂涂连接不断,画是一位愈近年老的剑客在一座孤崖顶舞剑。
  他,默然,单单,面对着万里苍穹,舞出穷尽一生所得绝妙剑招。一划一勾,气如朝日,势若汪洋。那不是对敌撕杀的江湖客,而是对某种艺术研于颠峰之后开拓了新的气象,而欣慰了了,无悔一生的学者。
  他的剑并无往日锋利,亦不迅速。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使剑者都可挥出的速度。
  有时,那更是慢到一种境界。
  甚至慢到空中出现无数把长剑连接在他的手中,好似残象又好似真实。
  小纪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剑法?
  李天凡的剑挡住了萧不二的剑。
  萧不二的剑越快。
  李天凡的剑越慢。
  在意识中,小纪知道两人已斗了数百剑。
  为什么快与慢会在一个地方出现,在如此短暂的瞬间完成?
  李天凡的剑真的很慢。
  可他的剑是连接在一起的。
  无论萧不二的剑刺向何处,那儿都有他的剑正等着。
  在小纪眼中,萧不二好似一个拿着剑刺风的人。
  他绝对刺不到。
  有谁刺的到风?
  风是不会断的。
  就如李天凡的剑。
  他使的剑招好象正楷,一笔一划极为清楚。
  各门各派,连几十年来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严武剑的剑招都有。
  只要能用,李天凡几乎全用上了。
  无不恰到好处。
  小纪开始还坐在雪地上,慢慢起身,走前,他的眼睛几乎凑到两人挥舞的剑锋上,还觉不甘,他心想:这才是剑法!
  萧不二一声沉重的吐呐,旋转长剑,回身长立。
  默然不响。
  李天凡双手抱剑柄,正手恭立,轻之又轻的道:“这是在下居于归隐之谷闲暇时所得,对剑的新看法。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萧不二闭起了双眼,并不理睬他。
  小纪却不由自主叫道:“好!李前辈,你使的剑太妙了,竟然可以用慢挡快,晚辈从来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妙的剑法,不知道能不能用慢打快呢?对了,武当派有种太极剑法,和这个是不是一个理?”
  李天凡双眼看着萧不二,口中答他:“武当的太极剑法讲究以慢击快,以柔胜刚,大巧若拙,却是挡不住萧前辈的快剑。”其实不用李天凡说,若是武当的剑法可以挡住萧不二的快剑,自然也轮不到他做天下第一高手了。
  李天凡转手舞剑,信手挥出剑招,像一个人在练习。
  小纪犹豫着说道:“可我看前辈的剑以慢挡快,不和太极剑一样吗?”
  音落。
  剑起。
  萧不二一剑。
  小纪又揉了揉眼睛。
  萧不二又起剑。
  小纪看着,豁然悟道:“这不是以慢击快!”
  垂剑。
  李天凡依旧在舞。
  萧不二平静的对小纪道:“小子,走开些。”
  小纪一怔,忽然感到背脊上凉飕飕冷的怪,忙跳将开去。
  李天凡叹道:“前辈想到如何破我的‘无奈剑法’了。可是,真要走到这步吗?”
  没有回答。
  却正是回答。
  小纪又安静的坐下了。
  这是两柄天下最强的剑之间的决斗。
  他爱剑,所以他敬剑。
  无奈剑法。
  他终于看懂了。
  萧不二的快剑为什么无法攻破李天凡的慢剑。李天凡的剑自成一体,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砍一斩,不是追逐着速度以狠以快取胜,他是一种艺术。
  有些画,你看了会不禁神往;有些字,你看了会手舞足蹈;有些诗,你看了会慷慨激昂。
  因为那是一种艺术。
  在小纪的眼中,李天凡那把无可炫耀的长剑已成了乾坤万象。
  当萧不二没有出剑的时候,李天凡仍在舞剑。
  这是用无数的剑招组合在一起,使敌手无所适从的剑法。他可以主宰你的剑,因为他的剑招中只有两三处死穴。攻敌以弱,可就在你挥剑攻去的时候,你的剑莫名其妙的已被他挡住了。因为他后面的剑招恰好弥补了前面的缺陷。
  李天凡的剑只快在那变招的一霎。
  萧不二的剑再快,在无奈剑法面前,只有无奈的份。
  这才是‘无奈剑法’。
  小纪落泪。
  朝闻道,夕可死。
  他有冲动欲拔出藏犀剑,一挥锋泽。
  可他的手在颤抖。
  他还有所期待。
  他还有所疑问。
  他期待萧不二的破法。
  他疑问李天凡的不攻。
第二十章 最神的剑
更新时间2008-10-18 3:52:35 字数:4910
 此乃当今天下两大绝顶剑术高手对战!
  战地所在当今天下第一高峰!
  圣山之顶,李不凡与萧不二所对,近只半丈。
  长剑无鞘。
  残雪。
  萧不二已有破李天凡无奈剑法的招式。
  两人之外不足三丈,站着一个道貌俨然,个矮身胖的少年剑客,此人无名号,出至江湖武功院,行走江湖未达半载。却是天之大幸,得临此地!
  萧不二递出软剑!攻向李天凡下盘。一般使剑之人挥剑斩敌下盘必沉肩落腕,以坠势运快诀攻敌不备。可萧不二一未沉肩二未落腕。他是整个人倒向地面连带着削起满地残雪斩向李天凡双足。
  李天凡长剑正在舞招,却未保护住下盘。
  剑快,待发现,已不及运剑招架。
  李天凡必退,不然双足难保。
  剑快,退,仍不保。
  李天凡只有旁闪,闪出剑锋范围。
  剑快,至左斩来,左是死地。
  就连小纪都知道,如今只有向右跃。
  “啊”!小纪惊喊,李天凡身右是万里长空。萧不二的剑势已笼罩至峭沿。
  本来是活路的右边,因为地势却成了最大的死路!
  确是一招绝妙的破法!
  小纪心想,大概李前辈早已知道。因为前面李天凡曾说:“前辈想到如何破我的‘无奈剑法’了。可是,真要走到这步吗?”
  为什么李前辈不先攻退萧不二,离开这处峭壁?
  小纪心里回想两人之前交手的经过,发现李天凡没有一招取敌的剑法。
  为什么不攻萧不二?
  李天凡的双足危在旦夕,即将不保。
  萧不二断然无情,剑落疾劲。
  此时风起。
  站在峭壁边的李天凡霍然跃起,空剑一振,人已在崖外。
  云漫无止尽,风来云涌,淡淡的云气如丝,缠绕在三人的身周。
  李天凡在空中,在云顶。风吹的云气团绕着他,而他足下正游来一片薄云,淡乳色卧在他的足下,像是一座漂浮在天上的玉辇,却不知是哪位神仙送来为他踏足的。
  一只大鹰砉的从一边的云层中掠去,惊心动魄的飞过他身边,“刺溜”又飞入另一边的云层中,不见踪影。
  风不停,云气乱游。
  李天凡持着他的黑柄长剑,神情潇洒的站在空中。
  小纪往峭壁边走来,一手解下腰带,正要向他送去。一阵大风迎面吹来,吹的他眼中含泪,他大叫:“李前辈,抓住我的腰带!”
  风太大,他的内力没法送去这根布作的腰带。
  李天凡人在空中,却未下落。
  萧不二在一边喃喃的道:“你宁可死,也不愿认输吗?归隐了如此久,还未消磨去你那对剑的执着?呵呵,我们同是如此啊。李天凡!”
  李天凡像是听到了他的喃喃轻语,微笑着道:“前辈,今日我俩一战,算是平手。”
  萧不二一愣、犹豫、颔首,向他说道:“算是平手。”
  风渐缓。
  云气渐凝。
  李天凡的身形渐模糊。
  小纪急不可耐,冲着他叫道:“赖儿在山下被人围起来了,情况危险,李前辈,你回来呀,我们需要你!”
  李天凡向下望,谁也不知他在望什么,在这片云海之上,根本见不着下面的事物。
  小纪转身去找萧不二:“萧前辈,你帮我送出腰带拉李前辈回来好吗?”
  可是萧不二本站立如松的身子忽然一矮,坐倒在地,一缕热血从他嘴角流出。看的小纪呆住了。
  李天凡扔出手中长剑,那凝重的神情像是他仍面对着萧不二这位生平一敌。
  然后,他背负双手,回头看着小纪,微笑着道:“你是赖儿的朋友?”
  小纪道:“是,我和赖儿是最好的朋友。李前辈,前些日子你还救过我的。”
  李天凡笑着点头:“我记起了,你的剑法很好。”
  小纪抓了抓头,苦恼的说:“见过您的剑法,我都不敢用剑哩。”
  李天凡笑道:“我开始的剑法可比不上你。看的出来,你苦练过。”
  小纪腼腆的道:“苦练有什么用呀,我这人笨,没有天赋。前辈您是响当当的大侠武林第一人,您不能死!赖儿需要您,江湖武林也需要您!”
  “我不是侠士,称不得侠!”
  他说后神情一黯,“我只是个受了伤会躲起来的卑微的人而已。我唯一有所作为的是把剑法这门武术推向了更高的境界。”李天凡说完咳出一口血,亦笑,极洒脱:“我已身患不治之症,此处正是一个好葬处。想来我最终领悟的无奈剑法你也懂了,该还的债还了,该报的仇也报了。我在这个世间已无遗憾。”
  风停。
  云合。
  小纪再看时,前面峭壁外已是一片汪洋的云海,哪里还能找到李天凡的人影。
  良久,小纪苦痛的跪倒在地,失神落魄的双手撑地,口中低语:“李前辈死了。李前辈死了。”
  萧不二看着云海,有点失落的道:“如果他出剑攻我,以他无奈剑法的造诣,恐怕我挡不住他的剑。”他一笑,这笑容僵硬的很,“其实,哪里是平手。”
  悠悠天地。
  谁闻轻语?
  乱斗的场面仍在继续。
  柳菁菁菁一干人均受轻伤,所杀人叠起了一堆尸体。
  宋公慈在众人中一边护着明玉,一边杀敌,身上流满了血,可伤的最重的不是他。在离队最远的地方,那儿有三层包围,全是轩之度的人,手持钢刀,已堵的水泄不通,想不到是谁会傻到被围在里面。一虎吼传来,“娘的,狗崽子们,有本事一对一!哎哟,你娘的谁在老子背后阴人?”原来是伍川这个不要命的莽汉。战不过片刻,他身上插上第七把钢刀时,终于吐出最后一口不甘的雄气,倒下了。
  “老伍!”张德的武功最弱,所以一直挨着月、星、雨三个丫头,联手抗敌。这时见伍川躺在地上,身上的钢刀触目惊心的晃动,那儿的人都向他们奔来,他忍不住惊慌悲痛的大叫,移动脚步带着三个丫头向李赖儿靠去。
  宋公慈见了急道:“小张你找死!给我守住地方,坚持一下,游方子他们马上就要到了!”游方子是离神七使的老大。离神七使与他们同来,在到达客栈后,四处走动,准备建立此地的消息网,李赖儿等人被带走时,他们七人刚好都在外面,逃过被俘。
  张德听了镇定下来,一边躲过正面的两柄钢刀,一边问道:“我怎么没见到游方子他们的信号?”
  宋公慈道:“一早离开客栈时就有信号过来,我也是碰巧见到的,孟六他一直跟在我们后头,现在大概是去叫人了!”孟六就是离神六使中的老六。
  柳菁菁菁一人靠在西面与对方十多人游斗,这时接口道:“大家打起精神,再坚持片刻!”她说着眼神却不放过李赖儿,心中焦急却未向这位年幼的宫主开口。这时虽是生死之战,稍一失误,这些人就要同死在此地,可李赖儿痛失至爱,却是心灵上的一次成长,柳菁菁菁先前帮助轩音脱困,最终致使她惨死在其父轩之度的枪下,可说是罪魁祸首,她又何尝没有料到这个结局。李赖儿开始就未助轩音,不正是让她脱离这场仇怨之争吗?所以她无法向李赖儿开口。她无法掩盖掉心灵中的罪孽。
  明玉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轩音,她知道这是一直照顾她,与她玩乐,与她共同担心着赖儿的轩姐姐。她没有害怕,只有点迷惘。怎么轩姐姐的父亲杀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赖儿平时没什么在乎的小东西突然如此沉痛。忽然有点失去的闷伤从心底悠悠传来,她想着以后没有轩姐姐的日子,眼眶不觉湿了。
  “李赖儿!你要我们都死在此地吗?快站起来,替轩姐报仇!男子汉就该抹掉泪水,杀尽仇人头!站起来!站起来与我并肩做战!”冬难挽身上累累伤痕,他已抵挡不住轩之度的血浴勾魂抢,心胆俱裂,勃发微张,神情悲痛愤恨在那儿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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