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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

_29 齐天小圣(当代)
  地沟里已没有水,流动的是黑糊糊、令人作恶的血液。
  已分不清有多少人死了。
  但是从飞腿帮的呐喊声中可以分辨,他们的人数正在迅速的减少。
  骑士们都在安静的厮杀,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如此,却更为恐怖,整个场地里像是充满了怨气。
  一只大鸟突然从天而降,他伸出两指,轻轻的点在一个骑士的背上,那个被点中的骑士一刹那从马上摔了下去。
  只见这人不停的闪动,随着翩翩如舞的动作,在那一伸手间,不断的有人落下大马。
  场中传出连续不断的,长枪落地的是脆响。
  “你是谁?”带头骑士发现了他的存在。
  “马上退出此地,不然你们全部都走不了!”那人好意相劝。
  带头骑士勃然大怒,挺枪纵马,向他冲去。
  他一席白衣,突然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疾风刮来,吹的他衣袖起舞,在宽大的长袖中,一条健壮的手臂轻轻抬起,两根手指似不带一点力气,就那么点向刺来的长枪。
  马从他的身边跑过。
  骑士被挡下了马。
  在惊愕中,他发现长枪的枪尖已弯曲,而对面那少年已收手静立,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他。
  “这、这是什么指法?”
  “东阴指。”
  “南京东家?”
  “不错,你们是江南快马堂的人。为什么要与飞腿帮过不去?”
  在两人交谈中,双方的人都停止了战斗。
  带头骑士扫视了一眼四周,他带来的骑士如今已剩下十几人,而对方伤的伤,残的残,也站立着十几人。
  他强忍着愤怒,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不去问羊老儿?”
  “东少侠既然问了,老羊自然如实相告!”羊三胡子含着亲切的笑意,从一处小径中慢步而来。
  东难挽心里知道,他之前被羊三胡子拒在门外,就是因为对方担心他与快马堂是一伙的,现在自己替他们挡了灾,羊三胡子也不再惧怕了。
  “我们飞腿帮是靠买卖消息混饭吃,弟兄们在江湖中活的不容易,所以但凡是消息来的准确,而买主出的起钱,我们都会卖出去。快马堂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光明正经的帮派,可是今年替福建郑家暗地里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幸被我们知道了......他们此来的目的,恐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
  “我们和郑家联合,是为了对付江南苏家,暗中的事情只是针对苏家的,你把消息卖给他们,不是害我们吗?其中还关联到我们近百个人的生命,我们此来,是为了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羊老儿,今夜讨不回公道,你就等着吧!”
  郑永是福建郑家的二公子,他东难挽是南京东家的大公子,两家是世交,一听快马堂与郑家联合了,心想这档子事管起来尴尬不过,也就不做声站在一边。
  快马堂带头来的骑士见东难挽在场,心知打不过他,手下人也难以对付飞腿帮剩下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羊三胡子将庭院里的战后清理交给手下,亲自迎了东难挽入厅。
  “东少侠,有什么老羊可以效劳的?”
  “我与今日同来的朋友走散了。”
  “找人?呵呵,若只是找人的话,老羊这个忙是帮定了!”
第九章 焦急落寞
更新时间2008-7-16 8:03:20 字数:3432
 (一)
  潼川的小张家胡同,歪歪扭扭的长达六十多丈,宽不过三人并肩,路旁隔三岔五的列着烂木做成的小门,随手推开都可见其中的陋破小室。地上蜿蜒流淌着污水。隐约可以闻到一阵骚臭味。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孤身走在胡同内。她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做出手刀,脚步有些虚弱,面色已是苍白,长长的黑发却是秀丽柔弱,除了发梢的那一点锋芒外,她确是一个美丽且惹人怜惜的女子。
  可是她身上有一点与众不同。
  那就是她的双手戴着手套,黑色的手套。
  没错,她是轩音。
  胡同前方,有六个人慢慢的向她走来。
  轩音冷笑一声,抬起头看了眼胡同上方那窄小的一线天色。
  她的身后,胡同的入口走来三人。
  这前六后三,都是五当斋的人。
  其中还有两个,一个拿着方便铲,一个拿着牛筋鞭,却不陌生,正是孤魂野鬼的屠神和尚与毒龙尊者。
  自轩音踏入潼川之后,他俩暗中下毒,偷袭,埋伏,江湖上能想到的卑鄙手段几乎全用上了。现在轩音胸口挨了一掌,胸膛内滚滚发烫,浑身乏力,所中的烈日丹更已入了丹田,焚烧着她深厚的内力。
  伤,不静坐调息难以恢复。
  毒,所剩的内力无法排除。
  她,只有束手就擒。
  蔚蓝的天,虽只一线,却如此安静,美丽。
  九人没有声响,胡同内只有水流的细声与她轻微的喘息。
  (二)
  一个孩子被闷了一年,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如果他重见天日,获得自由,肆无忌惮,那么后果,可能正如柳菁菁菁所说的:“太恐怖了!”
  尽管如此,柳菁菁菁还是得规规矩矩的跟在这个麻烦鬼后面,陪他在潼川的街面上闲逛,并且还得一个劲的尊称他为“少主”。
  “少主”他是这样笑着说的:“就这么定了,宫主、宫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女的呢。”
  柳菁菁菁除了苦笑还能如何。
  以前她还常想着要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可现在,她却不想了,连一个念头都不会有,哪怕有一点,她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还是女孩好。
  她叹息着。
  从没有过这样的遭遇。
  以前都是木神主端木齐陪她逛街跟在她的后头,手上大包小包,背上还挂几袋,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放在这个随身旅行车上。
  唯此例外。
  她有点后悔没有叫上端木齐了。
  她甚至决定,以后都不叫他跟在自己的后面陪她逛街。
  “柳姨,糖糕?”
  “不要!”她尖叫了起来。
  小鬼兴致未减,捏着一袋糖糕放在她的怀里,笑道:“那先带着,回头到分坛再吃。”
  可怜的柳菁菁菁面色紫青,眼角挂着泪珠,使劲的扭动着柳腰,维持着手臂、怀里、背上的东西。
  大袋小包,零食玩意,围在了她的身上,看来如此臃肿。
  偏偏厄运当头,这小鬼还不仅仅是麻烦。
  他没事就喜欢伸过小手轻轻在她的腰上抚mo,随着每一次的接触,都会令她颤抖不已,说不出是讨厌还是舒服,反正对她来说,哪一边都难以选择。
  难怪这小鬼已有两个老婆。
  柳菁菁菁看着矮子的半长黑发心想。
  李赖儿在离神宫呆了一年,头发已到了颈儿下面。他也长高了一点,本来只有柳菁菁菁腰下的,现在到了腰上。
  一双小眼东瞧西看,好似生怕漏了一样有趣的事物。
  这次出宫,离神上下就水神主陪他一行。当然暗地里有谁跟着,那就不得而知了。对于李赖儿,他们可是小心翼翼,这个离神宫的宝贝未来,可是不能出一点意外的。
  潼川的分坛就在西城门的角上。
  李赖儿初来的时候,曾心笑过,这倒是个开溜的绝妙地段。
  好容易来到分坛内,柳菁菁菁一点也不顾形象,趴倒在桌上,大口的喘息。
  再看李赖儿,却翘着小腿,倒在太师椅中,一边悠然自得的哼着儿歌,一边舔着一串吃剩半截的冰糖葫芦。
  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大厅外小跑来一人,是此处炼狱门分坛的打探,姓张名德,他进来先对李赖儿恭敬的行了个手下礼,然后急忙说道:“刚探得夫人在小张家胡同被五当斋几人带走,似乎还受了伤......是否要属下带人去救夫人回来?”
  “夫人?”李赖儿一双小眼眯着,对手中的冰糖葫芦细看,一边不假思索的喃喃,这副神情逗乐了趴在桌上的柳菁菁菁,听她说道:“你一走就是一年,人家可是在江湖上找了你一年,整整一年,换做是我,早跑了。”李赖儿听了浑身一震,手中的冰糖葫芦掉落在地上,上头两颗冰晶红艳的小丸子骨碌碌的滚到一角。他站起身对张德道:“走!你给我带路!”
  柳菁菁菁急了,阻住他道:“先别冲动,五当斋在此处势力极大,就是我们分坛全部出动恐怕也对付不了。要救人就等到晚上,我们几个武功好的去,见机行事。”
  李赖儿小眉头一皱,说道:“这五当斋是怎么回事?”
  张德是这边的人,自然由他来回答,“回禀少主,五当斋是前朝一名大员的宅子,几乎贯穿本城,原本是天下第一教的分坛,不过利用的不多,现在来了一个叫米唐的男子,做起了头儿,手下有两批人,一批来自忍派,一批来自炼狱门。按照属下多日来调查所得结果,可以肯定五当斋现在有九层炼狱门的旧部。”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男子,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巾,像是干苦工的,膀子大的吓人,此人姓伍名川,是离神宫有名的打手,尽管这些年不入江湖,但是大打小闹都少不了他,此次李赖儿来到潼川,他是跟着队伍来的,到此地才两天,他却闲不住,东走西逛,现在打听到一事,急忙赶来诉说。
  “唐家二少出手了!”
  伍川兴奋的大嚷,边嚷边拿起桌上的茶虎吞,继而大手拉住李赖儿,用无比热切的眼神盯着他,说道:“少主,轩女侠被唐二少劫走了,我们现在杀过去,让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离神宫不是好惹的!”
  李赖儿本来的焦急随着他热切的目光,渐渐变为平静。
  “听说唐小云与轩音是朋友。”柳菁菁菁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么句话。
  李赖儿对着伍川摆了摆手,道:“让他们去,我今天玩累了想睡会儿,你们别管轩音的事情,帮我去看看东难挽与小纪在什么地方,前几天还有他们的行踪,怎么突然都不见了。奇怪。”
  他又嘀咕了一句,独自走入了内室。
  (三)
  潼川这么个地方,江湖上各方势力居然都有暗桩。
  香艳楼,要是换做在江南,恐怕开门一个月就要关门了。所幸这里的男人要求也不高,连府衙里的老爷来,都能安稳的伺候着,倒也应了一句话,晚上关了灯,女人只是女人。在这里,姑娘们赚的不多,当然也花的不多,不多与不多,刚好让她们感到满意。而少了情趣,这里的女人自也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来了几日,天天派人去打听。
  唐门的人不多,加上老鸨龟公,另外六个姑娘,就剩下十一个汉子,而这些就是四川唐门在这里的人了。尽管不多,但是办事效率却很高,才两天,就打听到她的消息,自也让他兴奋,还有点彷徨。
  值得一提的是,他有许许多多的红颜知己,江南的才女出名的就有三个对他不错,他本也有喜爱的,可是自从一年前见过这个女子后,他就变成孤独的公子爷了。
  他一直跟着她。
  从她一个人之后,就没离开过她。
  只是她却不知道。
  从江南到江东、从江东到潼川,整整一年。
  他的心痴了又痴,好似得了失心疯。唐门的事已不打理,江湖的名欲成了云烟,他完完全全的被爱情所俘虏,成日跟着心爱的人行走天涯。
  现在,他温柔的抱着她,慢慢的走进自己的居室,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的面容。
  深情款款。
  他轻轻的抚mo着她的脸庞。
  温柔的目光从她的脸一直移到了她的双手。
  忽然一个颤抖,他落寞的看向灯烛。
  已是夜了。
  如果把灯关了,那么面前的,将是一片黑暗。
  叹了口气,他无力的抬起手——
  而却又停在了半空。
  他在犹豫。
  一指下去,那么她就会醒来,然后就会离开自己,去寻找那个可恶的小鬼。
  他在犹豫。
  如果不解开穴道,那么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黑暗,属于邪恶。
  唐家二少,就这么坐在香艳楼的顶层内室,呆呆的面对一尊冰玉美人。
第十章 翻跟头
更新时间2008-7-16 8:03:49 字数:3640
 清晨的光只在窗纱上留下一抹光昏,对街那棵梧桐树黄灿灿的叶子几片儿挂在窗上,随着风一抖一抖。屋子里依旧带着暗,只是暗中有点光艳射出,那是在床上的她。
  “轩音。”唐小云推门而入,他手上端着一碗热汤,有阵清苦味透出,看他的双眼,一夜未眠。
  随着他的呼唤声,轩音睁开眼,转动柔弱的颈子,呆滞的看了他一眼,猛的醒神,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
  “这是唐门的地方,香艳楼。”
  她微微的皱起细长的眉。淡淡的微笑,唐小云说:“你身上的毒还没解,我配了点药,你先喝了好吗?”
  “我睡了一夜?”
  “我没有解你的昏穴。”唐小云依然微笑着,“因为我想看着你。”
  她有点害羞,接过药,喝完,说:“谢谢。”
  唐小云摇了摇头道:“如果我当时不是要处理这边的一些事情,可能你就不会被他们伤着了。”
  他嘴厚而长,显的很男子气概,黑发被束在一起,一只金白色的发冠带着一点霸气。
  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惹人喜爱的男子。
  轩音也笑了。
  “这么说,你也不对喽?”
  唐小云感到有些拘束,不知该怎么说,便坐在桌边看着窗纱。
  她已喝完药,打破了沉默,说道:“你本该早点来的,我受了人家的欺负,你说要怎么补偿我呢?”
  唐小云转过头,见到她带着狡黠的双眼,他淡笑道:“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轩音娇声说道:“我想找赖儿,听说这里发生些事,有一个武功很高的人来过,还带着明玉,如果赖儿知道,他应该会来。你帮我找找,行吗?”
  “相信我,如果他在潼川,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告诉你他的所在。”唐小云的笑容变的更淡了。
  轩音中的毒虽解了,但是要想恢复原本的功力,还需要好好的调息,这时,唐小云默然退出屋外,打了个手势,外面侯着的一个女子来到他身边,他对她道:“去找李赖儿,寻遍潼川的任何一个角落,晚上我要听到答复,如果在,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李赖儿离开武功院销声匿迹了一年之久,现今不会这么凑巧在潼川的,他心里这么想着,松了口气。
  可是天底下却有这么巧的事。
  离神宫分坛内,李赖儿用过早点,坐在堂内,翘着腿正听着一人说话。
  这人姓宋名公慈,个子极矮,八字长胡,年有三十,整个看来很猥琐,说话时眼睛还东溜西走,神情活跃,腿脚很细,像是练软功轻功之流。他是李赖儿在离神宫总坛安排回归隐之谷打探的飞腿。
  正听他说道:“方圆十里已没有人烟,谷里有十几个坟头,您吩咐的俞前辈属下已找到了,入坟一年半左右,左腿折,死因是胸口中了一刀,从刀口看来,应是军刀。您吩咐的那座小屋属下找到了,不过成了一堆废墟,是被火烧毁的。还有那处溪流,现在死了,里面还有血色。地上留了一些马蹄的痕迹,以属下之见,这么久还看的到,当时的数量恐怕放眼江湖亦是少有。最后属下发现,地上留了些箭头,显然是打扫的人没有留心,折了剩下的。”
  等到他说完,李赖儿的头已低低的垂下。
  “那是多么好的一处地方啊!”
  冰凉的溪流淌过膝头的感觉,就像是昨天的酒,依然留在心田。天是那般蔚蓝,云是如此白净,田里的干草香味,老牛摇晃着短尾,俞如风的手摸着头上的短发,宽慰的笑容。
  “此仇不报,叫我李赖儿死无葬生之地!”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变成淡红,小拳头紧紧的握着。
  是谁?
  是谁干的?
  爹,你还没查到吗?
  难道?
  难道他就在乌斯藏?
  李赖儿像是对自己说:“今天就走。没错,是该走了。”
  潼川的西门,左近四十丈有一块草地,那是当地孩子最喜欢的地方,他们常在那儿玩耍。
  李赖儿身后站着十几个人。其中有柳菁菁菁、张德、伍川、宋公慈,还有的,就是离神宫的信徒,都是兰州土生土长的青年,值得一提的是,有三个水灵灵的梳着两条小辫子的丫头,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一排儿站在柳菁菁菁的身后,却不知是否她的子弟,三个丫头分别以月、星、雨为姓,以儿为名,应是雅名。
  那还有七个汉子,体健身长,样貌威武,号称离神七使。
  潼川的大街,安静,平常。
  这一批人,言若威风飒飒,灵秀可人,是一点也不为过。更兼之衣着光鲜,刀剑佩宝,气势逼人,就那么站在孩子堆前,草地之上。而他们的头儿,站在众人之前,是一个十岁的小鬼头,论气势,差了点......论形象,弱了点......
  也不管那么多,看热闹的依然在看热闹,懂门路的一直在看门路。
  “大家不用惊讶,今天我是来认你们做小弟的。”
  “你凭什么做我们大哥?”一个看起来有点年长的大男孩对他说,论年龄,眼前的这个家伙还比自己小的多,自己可是这里的老大,有十五岁呢!要是自己的威信给了对方,那以后就没乐子了。去学堂受的苦,那得在玩伴中找回来!所以他无形中已把对方当成了生死大敌,小眼睛如斗牛般火辣辣的盯着对方。
  可惜对方这个小鬼不吃他这套,一不动气,二不在意,只是随手像极了习惯似的挥了挥,倒若一派之长的风范,做来潇洒,自然,给人一种压力,莫名产生的压力。
  只听他说道:“当老大自然有当老大的本事。你们有什么拿手的尽管比来。”
  那大男孩竖起两根手指,牛气轰轰的道:“我能翻两个跟头!你敢和我比比吗?”
  听了大男孩的话,那些孩子们都有点害怕起来,想当年——其实也没几年,他就是靠了两个跟头做了他们的老大。虽没有鱼肉乡亲,但是作威作福也够大家受的了。
  早想反了!
  可是,眼前这个小家伙,能够和他比吗?
  忽然,这小家伙身后的人都笑了。
  他们是跟他一起来的。
  他们为什么笑呢?
  只听小家伙说道:“两个?”随之他摇了摇头,说:“那我要是翻三个,就是我赢了?”
  大男孩扭过头去不看他,冷笑道:“有本事翻过我,翻过就算你是老大。”
  他突然就是一个跟头,也不知他是怎么翻的,不见腿弯手甩,又是一个,还没着地,再来一个!他三个跟头翻了,气不喘,脸不红,轻轻的问道:“怎么样?”
  孩子们都瞪直了眼,大男孩结结巴巴的道:“三个、三个......”
  李赖儿懒洋洋的问道:“你行吗?”
  大男孩也翻了。
  他先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双手猛的向下甩,一个跟头!然后他站定,呼呼的喘了两口气,再同样的翻了一个。这次他没有站定,摇摇晃晃向前继续冲了几步,他咬着牙,哼呲一声,再翻了个跟头,脚脖子一歪,他差点坐倒在地上,可是已经用双手撑着了地面,狼狈不堪。
  “哦?这下不好办了,你也三个。那么......”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他像是变戏法飞快的翻了四个跟头,然后走到还弯着腰,费力撑在那儿却站不起身的大男孩身边,问道:“可以了吗?”
  “噗”大男孩趴倒在地上。
  “哇!老大你好厉害啊!”痞三最喜欢巴结人,他老爹虽是个酒庄打杂的,但是一手巴结人的本事却极为高明,眼看年关过去就可以升成总管了。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差呢?
  李赖儿看着大家,道:“我叫李赖儿,现在是离神宫的少主,大家认了我做老大,以后就是离神宫的人了,等我这次出关回来,大家一起吃香喝辣!”
  对着一群孩子,他兴高采烈,孩子们也很开心,这样的情景对孩子们不算什么,可是场外的大人们看了,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离神宫!
  这里也有江湖,也有武林,他们当然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同样,也很少有人不知道李赖儿这个名字。
  他虽小,却已很出名了,甚至比一些武林中混了大半辈子,流了无数的血,死过好几回的老头儿都要有名。
  他确实占了便宜,可是又有谁能在十岁的年纪当上离神宫的宫主呢?
  这样的一方势力,这样的一个组织。
  恐怖!
  他,居然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站在一群孩子面前,要当他们的老大!
  开玩笑么!
  大家却没有笑,只是觉的怪异。
  ......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香艳楼的头牌依偎在唐小云怀里,笑着说。
  但唐小云的脸色却很难看。他问:“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姑娘有点好奇,却还是回答了。“大概全潼川的江湖人都知道了。”
  “嘿嘿。”唐小云怪笑着,道:“太小看他了。如果这只是他的童趣,那么轩音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似乎觉察到说话的对象有点不合适,轻轻的推开她,道:“你先下去吧。”
  他独自坐在那儿,双手交叉叠着,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轩音的房内。
  “他在潼川。”
  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但是却如此难以出口。
第十一章 灰暗中的孤瘦身影
更新时间2008-7-21 6:37:25 字数:3257
 “公公,好多人都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武功最厉害的人,是真的吗?”
  “有一个。”
  “一个什么?”
  “一个人。”
  “怎么了?”
  “他比我厉害。”
  “他是谁呢?”
  “冷吗?”
  他轻轻的搂着她,轻柔的语言仿佛远来的风,疲倦中,带着微微的寥落。
  谁胜谁负,他不在乎,自己的修为有多高,武功的境界有多深,已不重要。
  他很压抑的咳嗽了几声,摸了摸怀中少女的秀发,微微的笑了。
  “叮、叮、叮”风中隐隐藏着脆铃的声响,他听到少女的轻问,笑着说:“这是驼铃。”
  驼铃,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听到她的声音,意味着你不再是一个孤独的行者。
  他一直是孤独的,就算在安逸的归隐之谷。
  因为他心灵的一部分,永远的安葬在,那个寂静荒寥的山壑里,那里葬着他曾经爱过也是他亲手错杀的女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
  他忽然叹息了一声,正回忆时,那驼铃声已到身后。
  “小玉!”
  这是一队旅人,风尘仆仆,劳累、紧张,他们的身上很脏,但是他们的刀鞘却闪闪发亮。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欣赏刀客,认为他们血腥,残忍,认为刀是霸器,别人宁愿挨一剑,也不肯吃一刀,因为刀砍到身上,十有八九,是大伤,而八九中,又有三层,会断手残腿,往往一刀,就会断送一个人的一辈子。刀是便宜货,不像剑,剑薄,双锋,造价自然而然就上去了,可刀不同,混铁烂钢凑合一起,剁人不卷刃就算是好刀了。所以市井之徒多用刀。
  也有宝刀,绝世神刀。那是所用的人一定会珍惜的,而他们用的却不是什么宝刀,绝世神刀。
  李天凡眯起了双眼,仔细的看着他们的刀。
  忽然,他笑了笑。
  “这人,我似乎见过。”他这样对明玉说。
  “是小纪哥哥,他是赖儿的朋友,我们一起住在武功院里的!”
  是纪形凌的孩子,他看着小纪,以李天凡的眼力,随便一眼,就已看出这孩子被点了四处穴位,分别是哑门、灵墟、阳池、环跳。点穴的人施的是军武手法,一般都为大帅帐下的将足所用。
  李天凡坐在地上,怀中搂着明玉,那小纪睁着双眼惊讶的看着他,显然,他已认出了这个潦倒的中年男子。双方相距三丈,这个距离,一般的武林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一个时辰前的太阳,不知去了哪里,风刮的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寒,云灰蒙蒙,草海中有一层浪飞快的向远处滚去,折影是黑色的,在绿翠中抢眼的很。雾气渐浓,湿沥沥,雨像是情泪,来的无法预料。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李天凡回过头,依然看着远方。
  小纪的哑穴被点住了。
  就在他喊出“小玉”的时候被点住的。
  只听到雨声中,明玉那空灵带着天真的嗓音说道:“小纪哥哥,还有谁来了?轩姐姐、难挽哥哥、沐姐姐、他们来了吗?”
  李天凡看着她,左手向小纪的方向挥了两下,再慢慢的收了回来。
  小纪忽然就能动了。
  他一个翻身脱离队伍向两人这边蹿了过来。
  那些人见他穴道被解开,都愣住了。其中几个武功高明的,纷纷看向李天凡。这才发觉,他们曾经见过。
  盘龙岭。
  过路人。
  又是他!
  光凭他刚才的那一手隔空解穴,就足已骇世惊俗,蔑视天下!
  “铮”刀出鞘!
  一战即发!
  小纪忽然站在中间,对那一队人马大声的呼道:“你们不是这位前辈的对手,还是快些走吧!”
  李天凡好奇的问道:“他们这么对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小纪道:“他们的带头大哥对我不错,保了我的性命,我不想他们都死在这里。”
  李天凡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走。”
  他一手拉着小纪,一手搂着明玉,如飞马般在草原上划掠而过,一去千里。
  “逃了?”这队人马还未反应过来。他武功如此高强,居然逃了?
  名誉?李天凡嘲讽的微笑就挂在嘴边,岂不正好说明了一切吗?
  依然是一望无边的草原。
  雨落。
  天地迷蒙。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三人,万里无声。
  明玉的秀发贴着脸颊,小脸苍白中带着一点红润,湿着,好似冻坏了,伴随着一阵阵的轻颤,可爱极了。她伸出小指头勾了勾发梢,一双神采灵动的眸子望着天,幽幽的说道:“公公,好冷呀!”
  李天凡搂紧了他,运起内功,不消片刻,怀里的明玉就不再感到冷了。小纪却哆嗦着道:“李前辈,这里附近没有避雨的地方吗?”
  “除非遇到族群,不然就是走上一日,也不会有避雨的地方。”李天凡的洒脱过了这几十年也不曾变,他微笑着道:“看这里的地势,再往前面走,应该能遇到人,那里。”他指着远方,那灰蒙的天空与白茫的草原交接处,“应该有一处水脉,我们赶紧些,就能躲过这场雨了。”
  他以前总是料事如神,因为他太聪明了。
  可是这回他没说对,那有一处水脉,可没有族群,细长的水流外,只有一个麻黄的人影坐在草地上。
  远,所以看不清楚。
  他们之间大约有五十丈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眼神好些的,只能看到一个黄豆大小的模糊影子。
  李天凡停下脚步,道:“玉儿,睡一会儿好吗?”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怎么睡觉?小纪在一边愣了愣,奇怪的看着他。
  明玉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睡着了。
  她睡在他的怀里,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李天凡盘膝坐下,将她横放在怀中,自衣袋里摸出两根银针,一抖手,竟插在她的头顶。这个举动吓坏了小纪,只见他伸手拉住李天凡,惶恐不安的道:“前辈,你怎么......”
  李天凡轻轻的推开了他,慢慢的说道:“你可知道,我的父亲最为得意的一门本领是什么?”
  他伸手抵住明玉的丹田,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在江湖中,人称‘医仙’,他最得意的本领,是一套残身内经,运遍内功至境,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我一连三十七日,每日用天魔功起自膳中、行至涌泉,为她活一脉三经,共注入三十七道真气在她的外明、睛明、球后、阳白、凤府,本来还需要十五日,才能让她双眼复明。”
  小纪大喜道:“小玉的眼睛能治好?”
  李天凡长吸了一口气,通体突显出一阵气力,小纪的武艺算是不俗,看出他已运起全部内力,当下不再言语。
  好久。
  李天凡收了银针,长出一口气,慢慢的说道:“等她醒来,就可以看见这天地万物。”他有点失落,却叫人看不透,那是经历过风风雨雨才有的内敛,木然的神情容易让人想像,而想像的人总有借依,仿佛那木然里有各种神采。
  “冬雪婴泣,夏雨树立。我心彷徨,不知年长。穷屋风散,星河依然。”李天凡念罢,对小纪道:“你带着玉儿,离开这里。”
  小纪茫然问道:“前辈,你去哪里?”
  李天凡道:“我,自有我的去处,快走吧。”
  他在小纪的心目中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一直是他最崇尚的偶像,对于他的吩咐,小纪不敢不从,一点头,抱拳道:“李前辈,我一定会保护好小玉,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李天凡微笑道:“有时候人定胜天,可有时候天意难违,人活一世,造化一时。你去吧,如果见到赖儿,帮我和他说。”
  小纪见没了下文,忍耐不住,说道:“一年了,赖儿消声灭迹,大家伙儿到处都找不到他。我想,说不准还是前辈比我先碰到他呢!”
  李天凡笑了笑,说:“你就和他说,‘不要再想着以前的事情了。’他会懂我的意思,走吧,带着小玉,快些走吧。”
  小纪呆呆的点了点头,背着明玉,兀自有些茫然的回头望着他。只见他落寞的站着,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灰暗的天,就在他的背后,好似已融入这灰暗中,他那孤瘦的身影永远的烙在了小纪的心中。
第十二章 马车中的男孩
更新时间2008-8-13 18:25:08 字数:4014
 雨仍在下。
  小纪背着明玉,又困又乏,广遨的草原,不知身在何处。
  背上的丽人还未醒,冰冷的小腿已发软,他开始害怕,对于茫茫大自然生出一份敬畏。
  也许,他们走不出这个该死的草原了。
  他微微的转动着脑袋,明玉可爱的小脸就搁在他的肩膀上,眼睑闭着,还沉睡不醒,呼吸隐约可闻。这时,自己离她是如此的近,他可以感到她的体温,听到她的心跳。
  渐渐的,他的嘴,她的脸,接近了。
  初恋的少年,不知情为何物,当然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他确是找到了她,可他仍然会失去她。
  因为他们开始的路,就不是一起的。
  “不行啊!”一个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猛然,他浑身出了阵冷汗。
  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因为这是他最好的朋友。
  东难挽戴着一顶斗笠,披着深黑色的长袍,内穿一件藏青色的衣裳,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武功裤,这是武功院从江南定制来的裤子,料子极好。泥、残草沾了些在他的身上,却不失他的俊朗。一缕长发自额角垂下,随风轻扬。他好像累坏了,顾自坐在草地上,冲着小纪笑了笑,道:“总算找到你了,有吃的吗?”
  小纪苦笑道:“我刚被李前辈救出来,身上哪会有吃的?”
  东难挽似乎忘了刚才的那一幕,冲着天大嚷道:“老天爷啊!难道你看不见这儿有个才华洋溢的千古奇人就要饿死在这该死的鬼地方了吗?”
  小纪却忘不了,应付着说道:“还有我这个一代剑神呢!”
  两人哈哈大笑。
  自从小纪被擒,东难挽相助飞腿帮之后,两人分开已近一个月。羊三胡子果然有的是办法,他竟然打通了关卡哨兵的路子,从那队人的通关文谍上找出了他们的身份和去向。
  回想起来,东难挽挂起了一丝微笑。
  “万万使不得!这一路过去,除非是走上千百遍的,不然一个人走,那简直和自杀没有区别!不说天气冷热无常,就是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有时走上十几日都见不到人影,吃什么?喝什么?东老弟,你可真得考虑清楚,老羊没什么本事,请上一队人马护送你过去,那还是容易的......”
  少年轻狂。
  不狂,哪还能叫少年?
  “走!我不信,我真会饿死在这里!”东难挽气愤的说着,从地上爬起身,往前走去。
  云破月来,大地一片昏暗,走了一天,冬难挽的双腿好似失去了知觉,他完全凭着意志在重复行走这个简单的动作,身边的小纪更不成了,因为明玉还未醒,依旧睡在他的背上,如此更增加了他的痛苦。
  “还记不记的我们在院下的林子里,几十个人为了幽兰妹妹比武的事情?”
  “当然记的了!那个时候就看着你们威风,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你的武功还不行。”小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东难挽笑道:“再不行也比你强点,那时候你也只会两三套剑式,我闭着眼睛都能赢你。”
  小纪哈了一声,道:“这回到了乌斯藏我俩可得好好比比。”
  “怎么,我还怕你不成?”
  话音一落,沉默蔓延。
  东难挽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坦然仰面躺着,冲着那轮新月大口的呼吸,眼睛渐渐的迷糊起来,好似要闭上,但又有点勉强。
  小纪稳着背上的明玉,坐在他身边,带着一点哭腔傻笑道:“喂,起来,还练武之人呢?这点艰难都撑不过去吗?”
  对不起了,冬难挽没有回答,好似他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双眼只留了一丝缝,因为干裂,嘴上的笑容显的很恐怖,胸口的起伏正一点一点的衰减。
  他不成了。
  小纪用力的一拳锤在他的胸口,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大声叫道:“起来啊,混蛋!”
  可能在黑暗中隐藏着巨大的山峰,挡住了他的喊声,既而回荡回来,一声声的“混蛋”在周围激昂。
  他流下了泪,双手紧紧的拽着冬难挽的衣襟,低沉的哽咽:“你真蠢,你是来救我的,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呢?”
  视线已被泪水弯曲,模模糊糊,他见到自己的影子正在伸展。
  火!
  是火。
  一个人拿着火把,走到了他的身后。
  那是一队人马。
  人队正中停着一辆马车。
  小纪怔住了。
  他多么希望遇到帮助,可是当他真的遇到时,却怔住了。
  人生一世,造化一时。
  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听她迷惑的问道:“刚才那个大喊大叫的人就是你?小子,内功修为不错嘛。”
  东难挽还是躺着,只是他躺着的地方不再是那个冰冷潮湿的草地了,而是柔软温暖的毛毯,还伴随着轻微的摇晃颠簸,他已身在马车之中。
  小纪愣愣的看着靠在马车内的少年,好似他突然中了邪。
  “怎么,一年不见,我是不是变俏了?”
  小纪伸出手指茫然的点了点冬难挽,用很涩的口吻说:“有吃的吗?”
  当然有。
  他不是可怜的小纪,也不是轻狂的冬难挽,他是胆小懒惰,人小鬼大的李赖儿。马车的底座被打开,一个个油布包裹被拿了出来。“他最好先喝口酒。”李赖儿拎着酒坛,冲冬难挽嘴里倒满了一口,只见本如死人的他忽然一口吞了下去,慢慢的叹道:“本大少一向不喝漠北的干酒,今日算破例了。”
  有人已打开了那些个油布包裹,一阵肉香顿时飘荡着马车中,只听李赖儿笑道:“江陵的东坡肉如何?”
  众人已入睡。
  冬难挽满足的面容安静的对着车壁,看不出前面那股无奈与悲怆。明玉被厚厚的毯子裹着,依然在沉睡中。小纪对着车窗外的月空,眨了眨眼睛,回过头,见李赖儿正用手拉扯着明玉的秀发,好似在玩耍般。他复杂的眼神在那张如玉似花的脸上轻轻飘落,随即听到赖儿说:“见到我爹了?”他撇开目光,发出一声鼻音,“嗯”。
  小家伙翘着腿,小脚丫裸着,还未成熟的形状宛如女子般秀气,五片指甲在窗外透入的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莹。记忆中,小时候吃的菜都是李天凡亲手栽种的,那其中藏着一种温馨的味道。香,却是闻不到,吃不出的。
  草帽就在车箱内。
  他仿佛视作宝贝,珍藏着。
  “他在哪呢?”
  “在前面走过的地方。他将小玉交给我,自己留在了那儿。”
  李赖儿仔细的问了小纪经过,当听到李天凡治好了明玉的双眼时,却并未现露出喜悦,反而一种担忧挂在脸上,他说:“本来要再过十五日,可如今这么短的时间就治好了,可见我爹当时采取了一般不会用的方法。他又急着让你们走,自己孤身留在那儿,四处荒草,看来是遇到了他不能走也不能让你们留的事情。”
  小纪问道:“会与那麻黄人影有关吗?”
  李赖儿道:“距离虽远,但是我爹的灵觉又岂是常人可比,他一定认出了对方。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小纪猛的醒起,道:“你爹让我传一句话给你。”
  李赖儿一怔,急道:“快说!”
  他们这队人,掉转了方向,往来路行去。
  因为赖儿要看看那处地方。
  也许,还有一点线索留在那儿。
  从小纪带着明玉离开李天凡,已是第五天了。
  此时,李赖儿下了马车,正站在一处水洼边,低着头向小纪问道:“就是这里?”
  小纪肯定的点了点头。
  除了依然在沉睡中的明玉,所有的人都闲散在赖儿的周围。
  “是那个位置?”赖儿指着远处问,小纪表示那就是黄麻人影所在的位置。赖儿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道:“宋老哥,帮我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打斗的痕迹。”
  众人原地休息起来,冬难挽正与月儿、星儿、雨儿三个丫头调侃着,李赖儿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地上,身边是一言不发的小纪。
  过了片刻,宋公慈跑来,微微有点尴尬的道:“连个脚印也没有。”
  李赖儿淡淡的道:“没有关系,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雨,没有迹象留下很正常。而且若是我爹与那人动过手,也不一定能从地上发现什么。”
  他又自言自语:“除非我爹有什么不测,不然他一定会去乌斯藏。但是,到底是谁,让他如此谨慎呢?”
  他们启程,向乌斯藏去。
  前路坦坦,不过因为小纪三人的加入,李赖儿变的更为沉闷了。
  “你们说,我、小纪、赖儿,谁最帅呢?”冬难挽自得的笑着,他问的是月、星、雨三个丫头。
  水神主柳菁菁菁在一边听到了,心中暗想:“肯定是赖儿,咱们离神宫的女子怎会当着宫主的面说别的男子帅呢?”
  “当然是难挽哥哥!”三个丫头竟然异口同声的嚷道。
  柳菁菁菁在一边气的攥紧了拳头,念道:“你们这三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看本座回去不收拾你们!”
  而那三个被冬难挽无限魅力正迷的神魂颠倒的丫头还满目春意的犹在兴悦中呢!
  “不要再想着以前的事情了。”
  这是一幅很有意思的画面。无数闪亮带着鲜血的利剑在满空飞舞,交叉碰撞,一个穿着灰衣的中年男子,独自站着群剑中,背负着双手,面向天空那一抹彩霞,口角微动,喃喃低声。李赖儿睁开双眼,望着异样的天空,只见风淡云轻,没有太阳,可天空却是明亮的,云几乎可以占据整个眼界,而不让人有更多的猜想,她确是静止的,好似针织在苍穹之下。
  他无力的用手撸了撸额前的发,抿着嘴,兀自在回味刚才那梦中的画面。
  小纪一连几日都不曾与他分开,像是他的影子一般随行左右,这时见他醒来,微有些焦急的道:“小玉已经昏睡了十几日,不要紧吗?”
  他看了眼躺在边上的明玉,懒洋洋的道:“我从来不会怀疑我爹,她一定会醒,也一定能重见天日。”
  明玉是在第二十七天醒来的。她足足昏睡了二十七日。虽然她瘦了,憔悴了,但是她的双眼,却发出了独特的神采。她吃惊的瞪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响。
  男孩微笑着对她说:“再过一天就可以到乌斯藏了,我是李赖儿,你的小相公。”
第十三章 罗塞古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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