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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_12 三戒大师(当代)
  晚上一更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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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八娘
更新时间2012-7-25 0:07:00 字数:3078
 (感恩的一章,感谢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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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二郎推门进院。他浑身湿透,也不知是汗还是雨。再一看,手和膝盖都磕破了,衣袍上染着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陈恪一下跳起来,查看他的伤势道:“谁欺负你了?”
  “没事儿,我上山着急,自己磕的。”二郎拍拍他,在院子里朝王方道声罪,低声说:“家里有重病人,急待三郎回去看病。”
  “哦?”王方微感讶异,心说,这小子还会看病?但事有轻重,他不便多问,颔首温声道:“快去吧。”
  “多谢山长。”陈恪只来得及背上沉重的书箱,就被二郎拖下了半山腰。雨虽然不大,但台阶湿滑,险些坐了滑梯。
  “到底谁病了?”陈恪甩开他的手,拭去额头的雨水,取出油布,把书箱蒙上,里面有他视若珍宝的书稿:“还有,你不是出去参加文会了么,怎么跑回来了?”
  “是你八娘姐姐……”陈忱给陈恪一个凄凉的背影道:“至于我……”
  “靠,你不早说……”话刚出口,便听陈恪骂一声,如一阵旋风卷过,已经冲下山好远了。
  “这家伙……”憋了一肚子苦情的男子,摇摇头,赶紧追下山去。
  多年的锻炼不是白给,十几里越野,陈恪一口气,便跑回了家。
  把书箱往五郎怀里一扔,陈恪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三郎,快去看看八娘吧。”宋端平和四郎都一脸焦急的围上来:“她病得很重……”
  陈恪抬抬手,示意他们等自己喘匀了再说。
  还是四郎细心,给他拿来毛巾、干衣,陈恪简单的擦拭一下,换下身上湿透的衣裳,便往后院去了。
  刚过了月亮门,陈恪就感到后院的气氛无比沉重。
  知道他回来,小妹迎出来,跑到他面前,还没说话,便哭成了泪人。陈恪拍拍她微颤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淋雨。”
  ~~~~~~~~~~~~~~~~~~~~~~~~~~~~~
  进了内室后,三苏和程夫人都在。老苏一脸的铁青,大苏一脸的低落,小苏一脸的悲伤,程夫人则紧紧握着八娘的手,整个人都木了。
  顺着那只纤弱的手,陈恪看到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八娘。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大恸。这哪是记忆中那个如水莲花般温柔美丽的苏八娘,而是一朵行将凋零的残荷……
  “三郎,快看看你八娘姐姐吧。”见陈恪进来,程夫人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婶婶莫急,我这就看。”陈恪坐在程夫人让出的墩子上,观察了一下八娘的面部和舌象,又给她切了脉。
  诊脉时,陈恪明显面色一变,惊得苏家人连忙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恪摇摇头,又重新仔细诊一遍脉,不禁暗暗称奇。便起身道:“出去说吧。”
  于是留下小妹和苏轼兄弟照看姐姐,苏洵夫妇和陈恪到了正厅。坐下后,苏洵急切问道:“三郎,八娘得的是什么病?”
  “八娘姐姐这病,”陈恪沉吟道:“恕小侄直言,怕是内邪所致。”由人体内部产生的致病因素,如不良的情绪、不当的饮食习惯、过度的劳累或安逸等,中医称为‘内邪’:“我观她苔薄腻,脉濡弱,乃脾肺两伤之症。《内经》说思伤脾,悲伤肺。忧愁使人气结,悲伤使人气断,八娘姐姐的病,就是由忧思悲伤过度引起的。”
  这些年,陈恪与宋辅切磋医术,不知比当年进步多了多少。
  “三郎这么说,自然就是了。”听了陈恪的话,苏洵哀然点头道:“那要怎么治呢?”
  “悲属肺志,可用甘麦大枣汤宣散清降肺气。”陈恪道:“忧思伤脾,但凡疏解脾胃郁滞、清心降火的方子,都有助于缓解忧愁。”
  “那么说,八娘的病很快就能好?”苏洵夫妇同时想起,当年陈恪三剂药就让小妹痊愈的故事。
  “不行。”陈恪摇头道:“这类思虑不解而致病者,药物只能治标,非得情舒愿遂,才能治本。”
  “情舒愿遂?”
  “说白了,就是心病还须心药医,”陈恪缓缓道:“比如悲伤,大哭一场,宣泄出来,是最好的良药;比如忧愁,如果看开了,放下了,自然也就好了。这时候,再辅以汤药调养,才能痊愈。”
  “可她现在昏迷不醒……”
  “这无妨,只是急火攻心,血脉不畅引起的,我可以把她灸醒过来,再用汤药缓解病情,剩下就看伯伯婶婶的了。”陈恪望着苏洵夫妇道。
  “是。”听陈恪说,八娘昏迷是由‘急火攻心’引起的,苏洵顿时浮现出自责。使劲捶着脑门道:“都怪我……”
  “这桩事回头再说……”程夫人让苏洵冷静一下,对陈恪感激道:“麻烦三郎了。”
  ~~~~~~~~~~~~~~~~~~~~~~~~~~~~~~
  回到卧房中,陈恪取来艾灸点燃了。让程夫人和小妹扶住八娘,拨开她脑顶的头发,看准了天灵穴,一灸灸了下去,少顷收回。
  苏家人全都紧张的盯着八娘的脸,终于看到她的睫毛慢慢翕动,从腹内极深处吐出了一口极重的浊气,似乎还带着深深的一叹。
  接着,她两眼慢慢睁开,渐渐看清了眼前的父亲、母亲、小妹、弟弟……这些日夜思念的人儿啊,怎么全都在眼前?
  “莫非是在做梦?”她目光迷离的喃喃道。
  “不是做梦,你是在家啊!”程夫人一把抱住她,泪雨滂沱大哭起‘苦命的儿’来。
  听到母亲的声音,感受到母亲的体温,八娘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
  小妹也在边上抽抽搭搭哭起来,苏轼苏辙两个大小伙子,眼圈通红的抹泪,苏洵那泪更似走珠一般滚了下来……
  这一家子凄凄惨惨戚戚,弄得陈恪都鼻头直酸,知道他们需要很久才能平复,便轻手轻脚退出来。
  来到院中,仰头望着天空,绵绵细雨滴在脸上,迷了他的眼眶。陈恪伸手一抹……怎么这雨热热的。
  这时候,二郎才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月亮门,见陈恪通红着眼睛,像是在擦泪,他顿时如遭雷击,竟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八娘……”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陈恪反应也快,飞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喝道:“号丧什么!八娘没死呢!”
  “没死……”二郎两腿一软便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八娘,八娘……”泪水如泉涌一般淌下,比三苏加起来流得都多。
  陈恪不能让他在这儿丢人现眼,便连拉带拽,把他弄回前院:“跟我买药去!”
  ~~~~~~~~~~~~~~~~~~~~~~~~~~~~~~~
  从外面买回药来,药罐在炭炉上煎熬。
  陈恪坐在个折凳上,照料着炉火,二郎也坐在个折凳上,望着炉火发呆。
  天色渐昏,屋外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屋里是噼里啪啦的竹炭声,却更显得四下静谧。
  “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在后院时,陈恪见苏洵夫妇情绪极不稳定,便强忍着什么都没问。这会儿,自然不会跟二郎客气。
  “啥子咋么回事儿?”二郎没回过神来。
  “你不是去游学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陈恪问道。
  “哦,我要去府衙报名,所以前日到了眉州。”二郎轻声道:“本打算在同学家看几日书,哪知心乱如麻,根本看不进去。”
  “嗯,理解。”陈恪点点头。
  “说上街走走散心吧,谁知鬼使神差,竟转到程家门前。”在最亲的弟弟面前,二郎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明知罗敷有夫,却忍不住还想再见她一面。这念头一生出,我便控制不了自己,之后几日,我每天都在程家对面的茶铺里坐着,等啊等,没等到八娘出来,却看到苏伯伯上门。”
  陈恪往炉灶里填了一块柴,示意他继续说。
  “过了好久,又见苏伯伯怒气冲冲的出来,我便有些不好的预感,鬼使神差的走出茶馆。”回忆起当日的经过,陈二郎脸上似乎放光,但绝不是幸灾乐祸:“苏伯伯看到我,也没问我为何会在,便大声让我找个滑竿。”
  “于是你就找了?”陈恪摸摸鼻子,似乎有些遗憾,自己当时不在场,否则肯定趁机给程家点把火。
  “找了,我俩便抬着滑竿,进去了程家大院,直奔后宅而去。”二郎面露悲痛之色道:“便看到了瘦成一把骨头的八娘,我当时就懵了。好像苏伯伯与程家的人发生争吵,我当时就一个念头,要带八娘走。便趁他们不注意,背上她就跑,一气跑出程家,跑到码头,正见有邱老大的船,我就跳上去,让他快开。船快开的时候,苏伯伯也跳上来,就把程家人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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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男儿不该做备胎
更新时间2012-7-25 12:11:40 字数: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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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雨绵绵,炉火红红。
  “当初你要听我的,把八娘抢过来,”对二郎倏然迸发出的男子气概,陈恪却嗤之以鼻:“又何必现在逞英雄?”
  “说得轻巧,当年我如何下手?”二郎郁闷道:“那时怎么看都像在破坏她的幸福。”
  “有后遗症怕什么?慢慢处理就是!这话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全都被你当成耳旁风,现在好了吧!”陈恪怒其不争道。
  “唉……”其实陈恪说得没道理,以那时的情形看,二郎确实没有插足的道理。怕也只有他这个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家伙,才会干出那种横刀夺亲的事。但现在说起来,二郎自然要后悔当年的理智了。
  “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还得往前看。”陈恪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哥哥,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会闹成这样?”
  “谁能知道?”二郎缓缓摇头道:“苏伯伯亦不明所以,他说过年时见八娘,还好端端的,不知道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这问题,只有八娘自己能回答。”药煎好了,陈恪小心的撇去药渣,将黑亮的药汤倒入白净瓷瓶中。然后盖上盖,用下巴瞥瞥二郎道:“送去吧。”
  “我……”二郎踯躅起来,早先那一嗓子‘八娘’,苏家人肯定听到了,他哪还好意思再露面。
  “废话!”陈恪脸一板道:“你把人抢回来,就不管了!”
  “怎么会呢?”二郎头摇的像拨浪鼓,脸变成块红布道:“我,我自是要管她到底的。”
  “到底?”陈恪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笑,一把揽住二郎的脖子,把他扯到近前:“到底有多底?”
  “这个……”二郎使劲挣扎起来,一脸大便不畅道:“只要她需要,自然是永远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陈恪登时火大,恨不得把二郎脑袋塞到炉子里:“你个苦情男!活该一辈子当备胎!”说着脸皱成一团菊花道:“什么叫‘只要她需要’?你还盼着再去程家抢一次人?就不能男人点,说句——‘我要把她留下来’!”
  “我自然一百个愿意!”二郎道:“可是他们家现在这种情况,我出现合适么?”
  “真是人头猪脑,”陈恪无奈道:“背也背了,喊也喊了,人家就是傻子也明了了,你还有啥放不开的?”
  “这话怎么这么难听……”二郎苦笑道:“还有什么叫备胎?”
  “你就是备胎,但现在人家前胎撒气了,正是备胎上位的好机会!”陈恪比二郎还激动道:“放心大胆的乘虚而入吧,展现出你的温柔体贴,让他们换上你这个备胎吧!”
  “嗯,”二郎被忽悠的也热血了,紧紧攥拳道:“我不要当备胎!我要把她留下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劲儿!”陈恪终于开心起来:“大胆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你只一心抱得美人归,擦屁股的事情交给我!”
  “好好的话,非要说得这么难听。”二郎端起瓷瓶,朝陈恪重重点头道:“三郎,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嗯,这才像话!”陈恪欣慰道。二郎转身便走,快到门口时,却听陈恪道:“等等。”
  二郎回头看着弟弟:“什么事?”
  “我问你,在乎八娘嫁过人么?”陈恪目光怪异的望着他,虽然宋代离婚再醮十分普遍,但二郎这样各方面都堪称优秀的精品一手货,总是会希望初次结婚的另一半,也同他一样。
  “当然不在乎,”二郎想都不想,便坚定道:“谁让我在她的生命中迟到了呢……”
  “这一句真让人高山仰止,以后难免要借鉴一下!”陈恪怪笑起来道:“不过你也不吃亏,等你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会有意外的奖励!”
  “我盼着了。”陈恪急着去送药,只以为陈恪是说,要送自己什么结婚礼物,也没在意,便匆匆出去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陈家院中静悄悄的。清明小长假,并不是后世才有,宋代的官府和学校,都会在清明节放假三天。
  假期,自然要睡懒觉的。陈恪也是倦极了,昨晚煎了药,洗了个澡,连饭都没吃,倒头便睡得昏天黑地,中间似乎有什么人来过,他都一点没反应。
  不知何时,他被隐约的怒喝声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披衣穿鞋便出去。
  循声来到月亮门,见宋端平和和几个兄弟都在,几人躲在影壁后,不敢露头,只是竖耳听院子里的动静。
  见陈恪过来,众人一起比划噤声的动作,然后让出个地方,让他一起听墙根。
  “谁和谁?”陈恪小声问道。
  “苏伯伯和程之才……”宋端平轻声道。
  “岳父,您是让我把八娘接回去吧。”听到这个声音,陈恪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个花样的俊男。他们只做了一年的同学,程之才对王老夫子提倡古文、不教时文十分不满,勉强待满三百天,便以要结婚为由,离开了学校。
  “你休想!”苏洵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程之才!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他越说越气愤:“我好好的闺女交给你,你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我,我怎么就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婿!我打死你个畜生!”
  “岳父你冷静!哎呦妈呀,痛死我了……”便听到程之才惶急的叫声:“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拉住!”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院子里,似乎已经追打开了。满是苏洵的怒吼、程之才的惨叫声、乒乒乓乓的破碎声,还有几个陌生的声音:“住手,别打我家少爷!”“老东西说你呢,再不住手,看打!”
  “你们住手!”苏轼兄弟愤怒的声音也响起。
  陈恪几个不能再藏着了,一起冲进院中。只见天井里,满地破碎的花盆,苏洵状若疯虎,被几个家丁模样的按在地上。苏家兄弟则使劲扯那几个家丁,想让他们放开老爹。
  还站着的只有程之才,他头上的冠歪了,发乱了,月白色绣暗花的儒衫也被弄脏了,正形状狼狈的用一块紫色的手帕,按住腮上的伤口,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程之才,你还是不是人!”陈恪几个跑出来,小妹怒气冲冲的从屋里出来,玉面发白,目光冰冷,陈恪还从没见她那样生气:“就算没有夫妻之恩,你和我姐姐也是表兄妹。现在我姐姐就剩一口气了,你到门上不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要这就把她接回去。你却看不出,她回去就是个死?还是你存心就想把她害死?!”
  “姑姑……”程之才被小妹堵得无话可说,脸色更加阴沉了,转而对程夫人道:“我是为你们好,他们不晓事,姑姑你也不晓得?”
  “之才,你先回去吧……”方才程夫人一直在屋里,事情闹大了才不得不露面。她声音低沉道:“我懂你的意思。但八娘病得太重。你回去对你母亲好好说说,让八娘再在娘家住一段时间,身体一好些就回去。”
  “姑姑,回去也可调养身体。我与八娘从小感情最好,自会保证她一路上不受到颠簸。”程之才有些焦躁道:“我娘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还是赶紧回去,以免不可收拾。”
  “什么不可收拾?”这时,压住苏洵的那几个家丁,已经被五郎一手一个,丢到花池子里去了。苏老泉从地上弹起来,怒不可遏道:“你程家是豪门大户不错,但要仗势欺人却是找错了对象!”说着重重一扯自己的头巾,登时披头散发下来,语带决绝道:“你回去告诉你那‘江卿’的娘,就算不能和离,八娘也永远住在苏家了!”
  语罢。他把头巾扔到地上,决绝道:“从此苏程两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程之才看看地上的头巾,这是割袍断义的意思。他轻叹一声道:“家母那边,我会尽量说和,但姑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滚!”苏洵抬起手来,重重指着门口。
  目光扫过院中人,程之才又叹口气,转身离去。他的那些家丁也赶紧爬起来跟上。
  院子里,程夫人的面色,变得惨白惨白,摇摇欲坠。小妹赶紧扶住道:“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程夫人摇摇头,强笑道。
  谁都知道,方才苏洵的那番话说得太重,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她,可是程家的女儿啊!
  “唉……”苏洵长长叹一声,背着手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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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擅闯民宅
更新时间2012-7-26 0:09:35 字数:3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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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恪的书房中,坐满了一众男丁。
  事到如今,苏轼和苏辙,只好把苏程两家过往的恩怨讲出来。
  在度过最初的蜜月期后,这桩‘江卿’与平民的联姻,便显出其先天的缺陷来。程家人随时随地的优越感,使两家无法像寻常姻亲那样交往,但总算还能维持基本的礼节。
  然而随着苏洵一次次落第,程家连表面文章也没耐心去做了。饱受打击的苏洵,敏感而自尊,哪怕是家境每况愈下,他也坚决反对程氏向娘家求援,两家关系跌到了冰点。
  一年半前,八娘与程之才完婚。两家亲上加亲后,关系有所回暖。然而好景不长,大半年后,八娘还没有身孕,程家就开始不高兴了。再过半年,宋氏见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便做主给程之才纳了两个妾。这让苏洵很不满意,但传宗接代是人家的大事,程之才又是嫡长孙,实在说不出什么。
  随后一年里,与八娘见面极少,每次见她强颜欢笑,身子益发清减,有时与弟妹诗词唱和,亦多是凄冷调子,家人自然十分担心。清明节,苏洵借着回乡祭祖的机会,突然造访程家,竟看到女儿成了现在这番模样……至于她在程家遇到了什么,八娘缄口不说,但想必是各种非人虐待无疑。
  “两家都这样了。”陈恪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娘怎么还说,等八娘好了再送回去,难道让程家再折磨一遭?”
  “这……”苏家兄弟面现尴尬之色,苏辙愤愤道:“三哥有所不知,程家那样的江卿大族,嫁进去的女人,只有被他们赶出家门的份儿,从没有能主动离开的!”
  “好霸气的江卿世家!”陈恪冷笑道:“八娘这不就主动走了,又待如何?!”
  “唉……”苏辙郁闷的叹口气道:“多少年的惯例,官府不接江卿家的离婚呈诉……”
  “这么霸道?”众人惊得合不拢嘴:“为什么?”
  在这个年代,夫妻离婚有四种情况,一是女子犯‘七出’,男子可一纸休书,解除婚姻关系;二是‘义绝’,在夫妻一方或双方犯法后,官府会强制判定离婚;三是‘和离’,就是双方协议,自愿离婚;第四是‘呈诉’,就是双方打离婚官司。
  很显然,如果男方不配合,女方想要解除婚姻,就只能走诉讼一途。但官府不接江卿家的离婚呈送,这是唐及五代遗风,当时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士族之间都是采取和离,至于和庶民间的通婚,不仅极少,而且绝对强势。就像苏辙说的,只有被他们赶出门的份儿,没有能主动离开的。
  所以苏洵才会发狠说,就算不能和离,八娘也绝对不回去!
  “还有更麻烦的。”苏辙不无忧虑道:“今天程之才说,全眉山人都看见,我姐姐被个男人背出程家,一直跑到码头。程家必然觉得颜面扫地,一定会找回来的。”
  “他们想怎样?”陈恪眉毛一挑,冷声道:“把她再抢回?”
  “不无可能……”苏轼抬起头道。
  “做梦去吧!”陈恪大笑一声。
  ~~~~~~~~~~~~~~~~~~~~~~~~~~~
  过午时分,陈恪吃过饭,让张婶找了几丈白布,铺开了在桌上,似乎准备写点什么。
  还没找到趁手的笔,就听门响了。
  “进来。”他把布一卷,随手丢到床上。
  “三哥……”门开了,是含着泪水、轻咬下唇的小妹。她穿一身素白的衣裙,像雨后的小白花一样惹人怜惜。
  “这是怎么了?”陈恪用袖子给她擦擦泪,温声道。
  “三哥,我们得搬走了,我爹说,不能给你家惹麻烦。”小妹紧紧抓着他的手道。
  “搬哪去?”陈恪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冷面冷声道:“回眉山?程家正等着呢,纯属自投罗网!”
  “这是我们和程家的事。”小妹紧咬着下唇,滚着泪珠子摇头道:“万不能让三哥牵扯进来……”
  “闭嘴!”陈恪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极具压迫感的居高临下,不容置辩道:“该怎么办是男人的事情!这种时候,妇孺的任务是保持安静!”
  “可是……”小妹轻声道。
  “嗯……”陈恪板着脸,用鼻音。
  “真霸道……”小妹小声嘟囔一句,螓首却紧紧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
  在二郎和陈恪坚决挽留之下,加之八娘还病重着,苏洵没法再坚持,但坚决要陈恪保证,若真有事端,绝对不许插手。
  陈恪自然满口答应,暗中却让几个小哥儿到码头轮流蹲守。一欸有情况,便立即来报。但所有人都没把担忧传递给八娘,而是为她营造出了平静、舒心的生活氛围。弟弟妹妹们随时围在她身边,没有人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陪她说话作诗解闷,使她感到无比的安慰,人也渐渐有了生气。虽然她知道程家人不会善罢甘休,但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这天上午,程家的大船在东门码头靠岸。下来了二十多个家丁,为首的是程家的管家程发和宋夫人的亲信婆子赖氏。这一大队人马,立刻引起的青神民众的注目,竟有不少人放下手里的活儿,他们走到哪儿就跟到哪。
  程家人根本不把这些庶民放在眼里,径直到了文兴街上,找到苏洵家。
  刚要敲门,就见门上挂着块木牌子‘程家人及猧猡不得入内’……
  “这俩什么字?”赖氏仅粗识文字,指着那‘猧猡’二字问道。
  “就是狗……”程家的管家却是读过书的,脸色登时乌黑-道:“竟敢羞辱我程家!”
  “砸门吧!”率领家丁的洪教头,这几日被骂得人不人鬼不鬼,此刻憋足了劲儿要找回场子。
  “不得鲁莽,”程发摇头道:“这家也算官宦之家,还是先礼后兵吧。”强龙不压地头蛇,能不跟当地人发生冲突最好了。
  于是一行人把牌子摘了,绕到文昌街的陈府正门。这次倒没再见到个木牌子,但叫了半天门无人回应。用手一推,大门却吱呀一声敞开了。
  “进去再说。”程发和赖氏,带着洪教头和几个家丁,进了大门、转过照壁,就见一面白布所制的大旗猎猎招展,上疏银钩铁画的八个大字‘擅闯民宅、格杀勿论’!
  旗下一张交椅,椅上坐着个冷面青年,青年的身后,还立着个铁塔般的汉子,一手拿一根五尺长的镔铁棒。
  “二位小官人请了,”见这阵势,程发硬着头皮抱拳道:“老朽眉山程家外院管事……”
  “谁让你进来的。”那冷面青年说话了,一开口就能呛死人。
  “叫了半天门,没听到应声,就进来看看。”
  “不应声就是不想让你们进来。”冷面青年沉声道:“未经我同意便进来,这是擅闯民宅!”
  “对不住小官人,给你赔不是了。”程发无奈作揖道。
  “不用你对得住,三个数之内立即离开。”冷面青年面无表情道:“否则按照《宋刑统》,擅闯民宅者,杀之无罪!”
  “这个……”程发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力感。那洪教头知道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便放声笑道:“好大的口气,以为我们是被吓大的么!”
  “一,”青年根本不理他:“二!”
  “爷爷就在这儿立着。”洪教头感到被蔑视了,直放狠话道:“你们放马过来呀!”
  “三。”伴着冷面青年报出最后一个数,他身后那黑塔般的汉子,擎着两根镔铁棒,便冲了过去。他步子大,一转眼就到了洪教头眼前。
  “来得好!”洪教头却是不怕的,他有真功夫在身,否则也当不了教头。一翻手,亮出一根铁棒……宋代对兵刃管制很严,除了官兵,别说弓弩这种杀器,就连佩戴刀剑也不能招摇过市,所以只能带根棍子。
  挟着呼呼的风雷之声,五郎单手力劈下来。谨慎起见,洪教头双手举棒格挡。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两根铁棒对砸在一起,都溅出了火花。巨大的反震力从棒上传到手上。洪教头的虎口顿时迸血,双臂霎时失去知觉。还没来得及惨叫,五郎的左手,又擎着另一根铁棒砸下来。
  洪教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撒手弃棍,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了那雷霆万钧的一棒。
  程发和赖氏,难以置信的看着洪教头,被人家两棒子砸趴下。两人未及表示惊讶,就各见一根镔铁棒子,重重落在自己肩胛骨上。人家没有发力,两人却有骨头断掉的痛感。
  “快出去吧。”洪教头已经爬起来,退到影壁后,这才想起提醒两人道:“这小子真是下死手啊!”
  ~~~~~~~~~~~~~~~~~~~~~~~~~~~~~
  陈府门外,人已经越聚越多,程府家丁还当是在眉山,满不在乎的驱赶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未落,便听人群一阵哄笑声。回头一看,只见自家洪教头,和进去的几个兄弟,抱头鼠窜出来。
  还没弄清状况,就见一个一脸苦大仇深,黑铁塔似的汉子,一手拎着程管家,一手拎着赖婆子,出现在门口。
  那人把两人丢垃圾似的扔到外面,然后将一面大旗插在脚下——‘擅闯民宅、格杀勿论’!
  做完这件事,他轻蔑的看看那些家丁,转身沉着退了回去。
  偌大的大门洞内,没有一个陈家人,只有那面触目惊心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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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人,要分清敌我
更新时间2012-7-26 12:28:52 字数:3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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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还有二十多号人,领头程管家和赖婆子又双双昏迷不醒,家丁们都望向洪教头。
  洪教头虽然吓破了胆,胳膊也完全不听使唤,但他清楚,如果这么回去,饭碗肯定要丢,以后也别想在眉州混了。想清楚这茬,他只好强大精神道:“这家主人既然不讲理,我等也不必再废话,径去苏家拿人就是!”
  众家丁看着那面‘格杀勿论’的大旗,就从心底直冒寒气,无人敢上前一步。
  幸而洪教头更不敢,只听他很是变通道:“直接去后街,我们抓自家逃妇,不算擅闯民宅!”于是率众呼呼啦啦转到后街。令人感到不快的是,那些看热闹的竟也跟了过来。
  “砸门!”这么多人看着,更不能坠了程家的威名,洪教头低喝一声,便有两个家丁助跑一段,用肩膀狠狠撞向苏家大门。谁知那门竟然只是虚掩……两个家丁猝不及防,便一头栽进院去,摔了个大马趴。
  “进去!”洪教头气势汹汹的率众而入,下一刻却全都呆若木鸡,好家伙,只见院子满满当当,足足站了近百十个汉子,全都怀抱棍棒,冷冷望着闯进来的程家人。
  洪教头一阵阵头皮发麻,心中惨叫道:‘不是说,这是一家势单力孤的书生么?’赶紧大叫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是擅闯民宅!”他先把这一茬撇清,才接着道:“是眉山程家的,与苏家乃是姻亲,前来接少奶奶回家……”‘少奶奶’这个称呼,始自唐朝天宝年间,一直沿用了千年,可见其招人喜爱。
  ‘哼哼哼……’众人只管冷笑,开始纷纷活动筋骨,像是要揍人的样儿。
  “不信你们请我家少奶奶出来,”洪教头赶紧大叫道:“少奶奶,少奶奶你出来呀!”这贱人却也有几分急智,还知道给自己占理。
  “别叫了!”一声娇叱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苏家小妹扶着面色苍白的八娘,出现在屋门口。
  “少奶奶,看来你是好了,那就跟小人回去吧。”洪教头诡笑道:“夫人和大郎都很担心你呢。”
  “我是不会回去的。”众人正待聒噪,却听八娘出声了,虽然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决绝:“我已经写好了诉状,回去告诉婆母和大郎,公堂上见吧。”
  “少奶奶讲笑话呢,”这时程管家已经醒过来,捂着快裂开的脑袋道:“哪个官府敢接江卿家的诉状!”
  “哈哈哈哈……”苏洵带着儿子,排众而出,放声大笑道:“江卿是什么玩意儿,好大的口气?”
  “禀告父亲,江卿是世家豪门。”苏辙温柔道:“江卿是世家豪门。”
  “大宋开国一百年,哪里还有什么世家豪门?”苏洵不吝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道:“全都是自封的冒牌货罢了!”
  “原来如此。”苏轼轻叹一声道:“那确实很是可笑。”
  “你,你们……”众人哄笑起来,程管家头痛欲裂,知道不能再丢人现眼了,一面捂着头,一面放下句狠话道:“倒要看哪个衙门会接你们的状纸!等着撞得头破血流,你就们知道什么叫‘江卿’了!”说完便在家丁的搀扶下,退出了苏家。
  大街上,围观的百姓用更热烈的哄笑声欢迎他们,程家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些该死的家伙跟着自己,就是为了看自家笑话的……
  在一路哄笑,间或还有臭鸡蛋的招呼下,程家人狼狈万状的退到码头,赶紧上了船,就见自家三位少爷也在。
  “蠢货,到了青神县,不先去我那报道,”程之元劈头就骂道:“但凡早打声招呼,也不会丢尽我们程家的脸!”
  “我大哥没告诉你们,”程之仪道:“陈家是这青神县一霸?就连我们都得……呃,那个,保持客气。”他实在不好意思坦白,在青神县的悲惨生活。
  却说当年被陈家兄弟收拾之后,骄横惯了的程家兄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便大撒银钱,找了当地的混混头目帮忙。混混头头收了钱,满口答应下来,让他们按时到山上看热闹。三人兴冲冲的上了山,便被人打晕过去。
  等天亮时家人找上山来,就见兄弟三个,被扒光了捆在树上,身上起码被蚊子咬了上千口……后来才知道,当地的混混早八辈子,就让陈家那俩凶神收服了。找他们帮忙,不是自投罗网么?
  程家兄弟又花重金从青城山请了高手,谁知看到宋端平后,人家甩头就走,又把可怜的兄弟俩撂了。那次,兄弟三个被陈恪倒吊在水里,灌灌吐吐、起码喝了上百斤水。
  程家兄弟知道了,自己没法跟陈家的凶神斗,人家之所以留着他们,纯属为了解闷……打那之后,哥儿几个老老实实,再也没骑过一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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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兴街上,陈恪和苏家父子送那些抱拳的乡邻出门,陈恪抱拳笑道:“来福楼的大堂早定好桌,诸位径直过去,我们稍后就到!”
  “又让三郎破费了,”众人笑逐颜开,一边说些客气话,一边径直往酒楼去了。
  陈恪则与苏家父子转回宅中,进了正堂,便见八娘仍撑着坐在那里,小妹在边上为她擦汗。
  “你怎么让你姐出去了?”苏洵嗔怪的看一眼小妹。
  “爹爹别怪小妹,是我坚持要出来的。”八娘轻声道:“我不能看你们为了我操心劳神,还要冒被程家人打的危险……自己却像截木头一样躲在后面。”
  “不要多想,保护你,是为父的义务。”苏洵叹口气道:“女儿,你安心养病,为父自有计较。”
  “也是我……我们的义务!”陈二郎又紧接上一句,别人还没怎么着,他的脸先成了一块红布。
  “这些事,还得我自己出面才能讲得清。”八娘轻轻摇头道:“对簿公堂的那天,不还得我本人过堂么?”
  “姐,你终于想通了?”苏家兄妹振奋道。
  “嗯,还有什么想不通?”八娘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拉着苏轼,望着一屋子的人,泪光闪闪道:“你们才是我的亲人,程家人什么都不是……”说着轻轻吸下气,微微欠身道:“之前让你们担心了,以后八娘会坚强的。”
  “太好了,早就该这样!”陈恪有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开心道:“之前看你还把自己当成程家媳妇,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样实在是太、太那个了……”
  “还要多些三郎你们。”八娘掩口笑道:“是你们给了我勇气。”
  “不是我,”陈恪大摇其头道:“我可没跟你说过什么话。”
  二郎刚刚恢复颜色的脸,又成一块红布。好在这时没人注意他,因为陈恪又道:“不过,我前日去找大令问过,他说此事确实麻烦……虽然律条上并无规定,不能接受江卿家的离婚呈送。但因为苏家和程家都是眉山人,所以只能由眉山县衙或眉州府衙来裁定,而眉山的荀大令和刘知府,都与程家渊源颇深,怕是会以惯例推诿过去。”
  “嗯。这个我知道。”苏洵的一大把年纪,自然没有活到狗身上,他颔首道:“就此我咨询过雅州的雷大人,他给我支了一招。”
  “什么招数?”众人惊喜道。
  “呵呵……”苏洵捻须一笑,却岔开话题道:“后日,是我‘苏氏族谱’编成大礼,我还受托为此事刻了块碑,你们都要去观礼哦。”
  ~~~~~~~~~~~~~~~~~~~~~~~~~~~~
  让小妹在家照顾姐姐,苏陈两家的男丁,往来福楼去开宴。
  酒席自然热闹非凡,陈恪被灌了不知多少,到后院上茅房的时候,李简跟了出来。
  如今的李老板,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青神县的橘园扩大了五倍,黄娇酒的销量也提升了五倍,他已经被称为眉州第一富商了。
  “三郎,”但光鲜的背后,李简深知个中艰辛,因此从未在陈恪面前摆过首富的架子……但有可能是被训惯了,一见着陈家三郎,就不由自主的矮上三分:“咱们今天可是把程家彻底得罪了,这下后年的鬼门关,就彻底过不去喽。”
  “这话说的,你以为原先没得罪?”陈恪满不在乎的提上裤带道:“那宋大令和毕大官人,一个是宋夫人的亲弟,一个是宋夫人的表哥,两人在咱们这儿吃了大亏,他们能不找回来?”
  李简所说的鬼门关,是酒厂买扑的执照……两年后就到期了,到时候如果官府不给续期,或者要改为官营,你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川蜀境内的名酒,不就是这么一家家被吞掉的么?
  以程家的操行,眼见黄娇酒场一日千里,不用毕大官人他们撺掇,定也要下手的。
  李简赶紧舀一瓢水,让陈恪洗手道:“是啊,要不今天我也没含糊,带着人就来了。”说着嘿然一笑道:“我是真准备揍程家人一顿,出出鸟气的。”财壮怂人胆,这几年生意大了、眼界开了,李简也今非昔比了。
  “哈哈,”陈恪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可惜苏家人太文了,这脾气,不吃亏才怪呢。”
  “是啊,人善被人欺,这话我是太有体会了。”李简笑道:“对了三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陈恪冷笑道:“当然是凉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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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千万不要得罪读书人
更新时间2012-7-27 0:20:53 字数:3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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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山苏家,据说是唐朝时眉州刺史苏味道之后,但当时只有士族才有族谱……程家为什么称‘江卿’,就是因为人家有家谱……苏家没有族谱,所以没有实据。就这么一直稀里糊涂到了苏洵这一辈,他的哥哥苏涣中进士了,整个苏氏都与有荣焉,后来老爷子苏序去世,下葬立碑时,便有人提议,咱们也整本族谱吧。
  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公认全族学问第二的苏洵身上,他经过多年不懈考证,终于把苏家从苏味道到苏序的九代源流整明白,让眉山三百多户姓苏的,一下找到了祖宗……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本族谱,却可以使具有血缘关系的同族人,凝聚而成为宗族。果不其然,自从看到这本族谱,苏氏族人便生出血脉相连的感觉。他们一致决定,将其刻在碑上,立在祖坟旁,以供子孙瞻仰拜祭。
  为了保护族谱不受风霜侵袭,苏氏族人还凑钱,建了一座族谱亭。至于刻碑的差事,便又交给尤擅此道的苏洵。今天,乃是族谱立碑的日子,全族男丁近千人,都聚集到祖坟,以庆祝这一盛事。
  陈恪和宋端平,也作为嘉宾,被苏洵请来观礼,两人自然提不起兴趣,只是出于礼貌,才肃然站在亭边,看满眼的苏家人,在那里被司仪指挥着干这干那。
  宋端平两眼发直,声如蚊鸣道:“你说苏老伯叫我们来干啥?”
  陈恪摇摇头,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感觉,他所图非浅。”宋端平小声道:“来路上,你看他整个人,那就是要拼命的架势。”
  “嗯。”陈恪点点头,他也觉着,苏洵八成要放大招了。
  两人正说着话,见苏洵站在了碑亭前,便都住了嘴。
  只见苏老泉今天穿一身蓝黑色的祭服,目光深沉的扫过众人,声音震耳道:“我苏氏自远祖迁至眉山已累十世,仅眉山一地,苏姓者便不下千人,然关系亲近的不超过百人,每逢年节亦不能一起欢乐相聚。关系稍远的,更至于不相互走动,这样就没有办法向乡里表明我们是一族人,我等也就时常被豪族欺负。因此不肖受族老所托,作此《苏氏族谱》,在高祖坟茔的西南立亭,并且刻石纪念。”
  “我之所以不辞辛苦的整理族谱,是为了告诉全族人,血浓于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希望凡是在现场的人,从今以后,家里老人去世了,大家都去出丧;家里有人结婚了,大家都去参加婚礼;若祖宗有鳏寡孤独,那么族中富人就要收养扶住。如果哪个族人遇到欺辱,大家都要鼎力支持!如果有人不这样做,族人一起来唾弃他!”
  苏洵的这段开场白讲得确实够深情重义,听得族人眼泪哗哗的、连陈恪也以为,自己是来观看,宗族社会是怎样形成的……在这之前,人们并没有宗族观念,都是以小家庭为单位生活,但看苏洵这架势,似乎正是后世大宗族时代的滥觞。
  但当他听到‘如果哪个族人遇到欺辱、大家都要鼎力支持’时,表情不禁有些怪异,这苏老泉,不会吧……
  果然,铺垫完成,苏洵的真实目的暴露出来。他话锋即转:“为什么要强调这个,因为乡里的风俗已经败坏了。犹记我小时候,乡人们尤知道弃恶扬善,见到有行不义者,大家都会一起唾弃他,让他无法立足。可现在呢?却将那些不义之举视为寻常,与那些不义之徒相安无事。这一切,都是从乡中某人开始的!”
  众族人顿时面面相觑,苏老泉这是要骂谁啊?
  只听苏洵的声调陡然升高,厉声:“这人家,是乡里号称‘江卿’的望族。也正因为此,他对乡里的风气败坏极大,远超等闲!”
  “自此人逐其兄之遗孤子不恤,而乡里骨肉之恩薄!”
  “自此人夺其先人之赀田而欺其诸孤子,而乡里孝悌之行缺!”
  “自此人之为其诸孤子之所告诉,而乡里礼义之节废!”
  “自此人以其子妾加其妻也,而乡里嫡庶之别混!”
  “自此人笃于声色而父子杂处不严也,而闺门之政乱!”
  “自此人之渎财无厌,惟富者之为贤也,而廉耻之路塞!”
  陈恪、宋端平、苏轼兄弟、以及在场所有的苏氏族人,下巴全都惊到地上。傻子都能听出,他是骂得谁,还骂得如此狗血喷头!
  还没完,又听苏洵接着批判道:“此六种恶行,便是我年少时,大家极力唾弃的不义之举。现在却有一些无知的人说:他是何等人啊,尚且这么做,我们自然亦无不可。殊不知他的车马显赫、婢妾靓丽,足以荡惑里巷之小人!其官爵货力足以摇动府县!其矫诈修饰言语足以欺罔君子,实乃州里之大盗也!”
  顿一下,苏洵最后放缓了语气道:“我不敢把这告诉乡里人,只能写入《族谱亭记》,私下告诫我的族人莫受他的影响,二来让他自己听说了面热内惭,汗出而食不下也!”
  这得多大仇啊,不仅骂个狗血喷头,还得刻在碑上。苏老泉发起狠来这股子刻毒劲儿,真叫人不寒而栗。
  ‘不过,我喜欢……’陈恪却暗暗赞道,就像孔夫子教导我们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
  回去青神的船上,苏洵一扫阴霾,抱着一坛酒,边饮边笑,仿佛做了件极快意之事一般。
  陈恪四个坐在船尾,小声说话。
  “你老子这手太狠了,竟然在族谱碑上如此詈骂程浚,把程家直接逼到墙角了。”宋端平挑起大拇指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何止老辣,简直是毒辣!”陈恪也服气道:“苏老伯这一手,比我的主意高过了,可谓一招定乾坤!”
  “……”苏家兄弟却有些尴尬,毕竟是家丑,现在却被老爹外扬了,他俩自然无法像陈宋二人那样轻松,更不好评价。但兄弟俩都是极聪慧之人,自然知道,让老爹这样一闹,局面彻底逆转了。
  苏洵的作法看似鲁莽,却是兵法中的‘先下手为强’。知道冲突不可避免,我便抢在你下手之前,先抓住你的问题大做文章,务求痛快淋漓大白天下,让两家的矛盾举世皆知。
  更何况,程浚还是省级干部,这样两家接下来再有什么官司冲突,必然是众所瞩目。
  只要众所瞩目了,事情就好办了。因为若是府县官偏袒的话,势必会被人说成是‘官官相护’。这在别的朝代,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在宋代例外,且不说有磨勘司、御史台如何,单说本朝叠床架屋的官职设定,就要了老命。
  宋代极品的任官制度暂不赘述,只要知道,‘知州’也好,‘知县’也罢,都不是正式的官职名,而是一种‘差遣’,全名分别叫‘知州事’、‘知县事’。而其本官,可能是京城某个衙门里的主事、员外郎之类,只是从来没去上过班罢了。
  不是大人们故意旷工,而是那里本来就没他们的位子。真正坐在他们位子上的,本官却是别的衙门,也都是被‘差遣’过来的。
  别说外人看的晕头转向,就连官员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个衙门。
  不知道就对了,此乃太祖皇帝玄妙的帝王之术,你不用知道自己属于哪里,只要知道自己的‘差遣’,把自己当成大宋王朝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行了。
  至于那些没有‘差遣’的官员,就不幸成为传说中‘冗官’之一。多而无用谓之‘冗’,而大宋朝多而无用的官员,几乎占了官员队伍的一半之数。便造成狼多肉少的局面,尤其是那些抢手的官职,都是好几人皆觊觎一旁,就等着现任犯错,好接过他的‘差遣’了。
  没有固定任期的差事,还有那么多等着接班的,让官员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四平八稳、不惹是非’,就成了绝大多数官员的当官经。
  所以事情一旦闹大,官府只能秉公处理,什么‘惯例’就都是浮云了……
  而苏洵将炮打程家的大字报,刻在族谱碑上,让程家人想要汇踪灭迹、消除影响都不可能……除非他们把苏氏的族谱碑砸了,但那无异于挖人祖坟,事情就更大了。
  所以程家人非但不能毁掉这块碑,还得派人守着,以免有人栽赃陷害。
  但程家又不敢告苏洵诽谤,因为他所指控的每件事,都是有根有据的。若是倒查开来,丢人的只能是程家。
  这就像两人打架一个道理,任你力气再大,倘被我捏住了卵子,就一点咒念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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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傲娇的江卿
更新时间2012-7-27 13:23:06 字数:3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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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泉好大的耳刮子抽在程家脸上,把他们的矜持与骄傲拍了个菊花满地残。
  程府自然震怒无比!
  正厅中,珠光宝气的宋夫人,摔碎了手边所有的物件,自幼骄纵的高贵女子,还从未受过此等侮辱。
  堂下,站着程管家、赖婆子,以及若干伴当妇女。她的长子、弟弟、堂兄,虽然坐着,也都不敢言语,唯恐成为她的出气筒。
  宋夫人是个身段风流、眉目标致的大美人,否则也生不出程之才那样的美男子。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牙齿有些外龅,导致嘴唇有些外鼓,尤其是生气的时候,这一点就更明显了,看起来就像人平常吹火时候的口型。
  这在相学上叫‘吹火口’,主愚钝或者奸猾百变,举止轻佻俗不可耐,乃混淆黑白之相。
  此刻见她粉面铁青,咬牙切齿道:“当初结这门亲事,我就一百个反对!江卿之家,怎么能与庶民通婚呢?现在知道了吧,不仅女儿是不下蛋的母鸡,当爹的更是乱咬人的疯狗!”
  “现在看来,确实是奶奶英明。”
  “那苏家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真是坏透了。”赖婆子等一众伴当妇女,赶紧争相附和道。
  几个男人听她们要把没营养的车轱辘话说到天黑,终于忍不住了,互相看了看,还是由宋夫人的弟弟,前任青神知县宋安之,开口提醒道:“姐姐消消气,咱们还是合计一下,该如何应对吧。”
  “对,那块碑给咱们程家抹黑不少。”程管家附和道:“老爷知道后定会震怒的,得赶紧想办法,将乡议平复下来。”
  “嗯……”宋氏终是点点头,收起话匣道:“现在该怎么办,你们几个倒是拿主意啊。”
  “先连夜把那块碑去了是正办,这两天,闻讯去看的人源源不断,不能让它再立在那儿了。”毕大官人明俊道。
  “不行,”宋安之摇头道:“那块碑一旦丢了,不管是何人所为,别人都会认为是程家干的。到时候,不仅得罪了眉山全部姓苏的,而且他们一旦告程家‘掘其祖坟’,麻烦就大了。”他不愧是当过知县的,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难道就让那块碑立在那儿,每天让人看程家笑话?!”宋氏怒视着弟弟道。
  “当然不是。”宋安之苦笑道:“我的意思是,别人都不能动那块碑,只有让苏姓人自己动手。”
  “好主意,苏姓人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可见苏老泉之狂犬吠日、不得人心,他污蔑我们的话,便都不攻自破了。”程管家抚掌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眉山那么多姓苏的,不信找不到愿挣这个钱的。”
  于是众人议定,由毕大官人、宋安之和程管家,分头去找相熟的苏姓人,希望让他们出面,拆掉那块碑。
  谁知找到谁家,谁家都大摇其头:“那可是俺们的族谱碑,给多少钱也不能干啊!”
  倒也有见钱眼开的,小声说,这事儿我可以干,不过得趁天黑,没人看见才行。你们还得立个字据,保证事后不把我供出来才行。程管家等人哭笑不得,那还用你干啊?!
  一天下来,不仅没人答应此事,还有那脾气火爆的,便直接翻脸撵人,破口大骂道:“我给你钱,你去把你爷爷的碑刨了,开个价吧!”自然,他们也不会替程家隐瞒,还要到处警告族人,千万不要一时财迷心窍,干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祖宗哭、后代骂的事儿来。
  结果程家非但没遂愿,其想要毁掉苏氏族谱碑的想法,却闹得尽人皆知。这下程家更被动了,不得不连夜派了人,去守着苏家的碑亭,以免被人栽赃陷害。
  苏老泉的高招便在此,他先给族人们灌输荣辱与共的宗族观念、又把大字报写进族谱碑记里,与族谱融为一体,让每个族人都不敢成为程家的帮凶!
  程家人固然可以仗着势大,通过各种施压,迫使苏氏族人改变主意,然而那需要时间。而时间一长,碑文传得举世皆知,这块碑便完成了使命,就算毁掉它,又有什么意义?
  程家人何尝不知,只要取得苏洵的谅解,其实是最佳解决之道。但江卿之家的骄傲,让他们只是动一动这念头,都觉着耻辱难当。
  他们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于是第二日,程管家怀揣重钞,造访了知州衙门。眉山知州贺新元,曾与程家老爷程浚有同僚之谊,平日里也对程家多有照拂,程家希望通过他,来逼迫苏洵就范。
  程家的面子在那里,程管家畅行无阻,便进了二堂。差人说,令尹在签押房与本县周大令谈话,请他在偏厅稍坐。
  “好说,好说……”程管家在偏厅候了盏茶功夫,差人便把他请去签押房。他赶紧整整衣冠,进去拜见令尹大人。再一看,周大令仍在,不禁暗暗吃惊,心说这是唱得哪一出?
  请他坐下后,贺知州便道:“程先生来的正好,这里有个告诉,周大令本要亲自送去贵府,这下倒让他省事儿了。”
  “告诉……”程管家眼皮一跳。
  “呵呵,是这样的,”周大令将几上一张传票推到他面前道:“有本县女子苏八娘,呈送告诉一份,被告是你家大郎。”
  “……”一听八娘的名字,程管家的脸上登时没了笑容,不看那传票道:“大令,她告我家大郎什么?”
  “夫妻义绝,要求判离。”
  “这……”程管家把那传票退回去,沉声道:“这种状子,大令怎么能接?还把传票签了呢!”
  “本官这个小小知县,倒要请教程大管家,什么样的状子才能接,什么样的状子不能接……”周大令明显不悦道。
  “这!”见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周大令翻脸,程管家心里顿时没了计较:“按照习惯,江卿之家的离婚案子,官府都是不接手的。”
  “在大宋律例中哪条哪款上,你给我找出来,我立马把状子退回去。”周大令冷冷道。
  “这……”程管家有些懵了,只好放低姿态道:“请大令看在我家老爷的份儿上,给程家留一些颜面吧。”
  “我要是给你家留了这颜面,”周大令冷笑道:“明天就留不住这顶乌纱了!”
  “这……”程管家可怜兮兮的望向贺知州。一直在边上看戏的贺知州,这才对周大令道:“建仁,你火气太大了,先回去消消气吧……”
  “好。”周大令起身抱拳道:“下官告退。”说完便抓起乌纱出去,看也不看程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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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程别生气,”贺知州这才让人给程管家上茶,又起身坐到他旁边道:“他就是这么个人。”
  “小老儿不敢生气。”程管家定定神,从袖中掏出个厚厚的信封,不动声色的搁在桌上道:“只是还请令尹周全我家颜面。”
  “那是自然了。”贺知州笑眯眯道:“我和你家老爷多少年同僚了。”
  “那,这传票可以收回么。”
  “这怕是不行,你们两家的恩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官府不受理的话,是要被骂的。”贺知州一脸爱莫能助道:“如今之计,只能让那苏家小娘撤诉。”
  “如何撤诉?”
  “让你家大郎写一份‘放妻书’吧。”贺知州道:“闹到公堂上,对苏家小娘也没好处,她定会撤诉的。”
  “……”程管家不做声了,其实他五十多的人了,什么没见过?贺知州和周大令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就是想逼着自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想到这,他一脸为难道:“这种事,不是小老儿能置啄的,还得回家请问夫人。”
  “好说好说。”贺知州笑道:“我让周大令,把过堂日期拖上几日,足够你们请示程大人了。”
  “多谢令尹美意……”程管家心情沉重的应道。
  ~~~~~~~~~~~~~~~~~~~~~~~~~~~~~~
  “和离?做梦去吧!”听了程管家的回报,宋氏断然否决道:“她苏八娘生是我程家的人,死是我程家的鬼!想让我儿写放妻书!下辈子吧!”
  “如果不写,”程管家小意道:“就要对簿公堂了,闹到这一步的夫妻,官府还是会判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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