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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之神

_13 香小陌(当代)
43、令人纠结的重逢 ...
  爸爸拿掉嘴边的烟卷,瞪起眼睛:“还待在这地方做什么,你还没待够么?你看你现在这样子,都快长成个小野人了,邋哩邋遢的!快回家好好陪你妈妈去!”
  老爸一声吼,嚣张的小白猿立刻变成一只口吃的小白猫:“唔,我……我……我头疼,我后脑勺疼,我屁股也疼,哎呦哎呦……我坐飞机会难受,会恶心,还会呕吐……”
  他心里的话在喉咙口徘徊了好久,还是给嚼吧嚼吧,硬吞了回去。
  
  夕阳带着尚未燃尽的焰火,缓缓没入茂密的树丛。
  天色骤然黯淡,凉爽的风在宽阔的河面吹动起一层波纹,坚实的船体在水波中轻轻摇晃。
  路天闷闷地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吹冷风。他眼前似乎有个岔路口,两条道路各通一方,完全不能交汇和并存。他爸爸几次三番催促他赶快坐飞机回家,被他以头疼脑热,身体上各种不舒适,以及丛林暴躁症、多动症和抑郁症还没有复原为借口,迟迟赖在船上不走。
  
  黑黢黢的夜空里,漫天星辰繁扰着人心。每一颗星都像是海雅的宝石眼,一闪一闪,唤醒埋在心底的浓浓情意。
  路天从甲板上蹦起来,再也忍不了了!与其干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就把人领来,拍到他老爸面前:人就这人了,你们看着办吧!您要是能接受呢,他就跟我一起回去,当我老婆;您要是不接受……那我就跟他回去,当他的老婆呗!
  
  船舷一侧的水面划起几道白色的水花,黑暗中看不清晰。
  脚掌下的甲板突然轻微一震,轻磕到脚心的软肉。路天赤着脚丫,没有穿鞋。好几个月的丛林生活,甚至让他觉得鞋子包在脚上都是累赘,跟裹脚布一样令人厌恶。
  他看见一道黑影越过船舷,以飞快的速度隐蔽到甲板上的几只铁皮桶后,躲过几名巡逻的船员,闪身蹭向进入船舱的小楼梯。
  路天的心跳蓦然静止,脚底下没有停步,急忙就跟了上去。
  黑影的轮廓身形如此熟悉,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没有穿衣服,而且打着赤脚,在甲板上留下了一串新鲜的水渍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小陌陌真的素亲妈啊,亲妈~~~萌物们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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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甜蜜的缠绵 ...
  
  44.甜蜜的缠绵
  
  那一条黑影像是被弓弦惊到的小鸟,脚掌悄无声息,在狭小的底舱走廊中间穿梭,透过各个舱室的小窗,搜索要寻找的人。
  路天顺着湿脚印急急地追了上去,又不敢冒然叫喊,怕惊动了他老爸。
  可是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似乎唯恐被后边的人赶上脚步。路天气喘吁吁地绕着操作舱、机械室和船员宿舍舱一路小跑追赶,却只捕捉到一缕飘扬的黑色发梢,气得他在心里咒骂:这小混蛋兼小笨蛋,你跑嘛跑啊?!你他妈的好歹回头看一眼哇你快看我一眼!
  跑到接近底舱尽头的岔口小道,小路少爷很精明地来了个急刹车,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抄近路去围追堵截,与急慌慌的小黑猿撞了个满怀!
  
  海雅蓦然看见路天,惊喜得蹿了起来,腾空一跃跳上路天的肩膀,直接把他 “咕咚”一屁股坐倒在地。没有想到路路换了一身新“皮”,脑瓜上的毛发也忽然变短了,小黑猿差点儿没有认出小白猿老婆。
  “哎呦!你……嘘,嘘!别出声!”
  路天一把捂住海雅急不可耐拱上来的嘴巴,将人拽进只有一肩宽的走道,闪进一间小舱,迅速关门落锁。一转头,路天脚底下一绊,差点儿大头朝下,栽进马桶。俩人慌不择路,竟然很悲催地钻进了底舱的小卫生间。
  一根铁臂捞起他的腰肢,将他翻转过来。
  狭小的空间将将能挤得下两个人的身子,海雅甚至直不起腰,脑顶都磕到了舱板。
  
  “你怎么……”
  路天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后肩就被狠狠掷在墙上。海雅凶野野地撞了上来,堵住他的唇。
  “路路……路路……”
  路天下唇内里软软的小肉被一口咬破。海雅重重地啃噬他的嘴唇,吸吮他口中带着甜腥味的液体,湿热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上,手臂一重一重地箍紧,丛林里森蚺包裹猎物的方式,仿佛要勒断小白猿的肋骨。
  “唔……嗯……你,你轻点儿……”
  路天愤愤地抽回被咬疼的嘴巴,用胸膛将小流氓拍向另一侧的墙壁,一口咬上莓红色的唇。海雅的唇鲜润湿漉,像绿叶枝头熟透的莓果,流淌出甜滋滋的汁水。
  两人深深地吻,将彼此湿润到透。海雅拼命想要抱住路天,却被路天挣脱出来,张开手臂抱住海雅,却再次被小黑猿占据绝对优势的力气扭转了情形,整个人被一把蛮力裹进咖啡色的赤/裸胸膛,狠狠地揉搓;像是要把彼此都填进对方的身体,就再也不会分离。
  
  “海雅……海雅……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嗯?你真好,真好……我很想你,想你,想你……”
  路天心里涨满了温情,舌尖和齿缝里填进的都是小黑猿柔韧坚实的皮肉的美
44、甜蜜的缠绵 ...
  妙滋味。
  舱外突然传来一阵邋遢嘈杂的脚步声,一只大手掌重重地推了一把卫生间的门板,没推开,哼道:“里边人给老子快点儿哈!”
  海雅条件反射一般丢开路天,压低肩膀,从身后的箭袋里抽出弓箭,摆出战备的姿态,准备拿一根小木箭去挑战厚铁皮做的门板。= =
  路天赶紧拦住他,用无声的口型吆喝:别,别出声,嘘,嘘!别拿你那个小破弓箭瞎比划玩儿!
  
  门外的人开始用拳头噼里啪啦地砸门:“他奶奶的,里边儿人到是快滚出来!老子快憋死啦!”
  路天捂住海雅的嘴巴,自己定下神来,冲门外哼哼:“叫什么叫,等着去!”
  “你他娘的被屎厥子埋坑里啦!赶紧给老子出来!”
  在小黑猿老婆面前,咱可不能跌了面子。路天活动了活动下颌骨,很威风地提高嗓音嚎叫道:“小爷还没拉干净呐!拉泡屎都他妈的拉不清静,吵什么吵?!操作舱那头不是还有个厕所么,你给我滚那边儿拉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外边的人顿时愣了:“呦?……呃,少爷?……噗!您咋着,这大老远的,从楼上跑到底舱来拉屎……今儿个真是,真是新鲜了……”
  
  门外那个船员圾拉着鞋,嘟嘟囔囔地走掉了。
  躲在卫生间里的两只小坏蛋,乐呵呵地再次捉住对方的嘴巴,吸溜吸溜地吮了好一会儿,意犹未尽,怎么亲也亲不够。
  海雅一/丝不挂的身体胀满了对小白猿的想念,用坚/挺的胯拱向他的下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味那一条温暖湿润、够不到尽头的甬道。他失望地发现小白猿竟然裹着一层结实粗糙的“树皮”,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摸不到那一片熟悉的柔软和白嫩,着实令人发狂。
  路天从海雅的铁臂中挣脱出来:“你等一会儿,我先带你出去!”
  可是小黑猿胯/下热气腾腾的一只热带大蕉已经收不回去,直直地竖了起来,几乎贴上了肚皮。
  路天只瞧了一眼,视线就收不回来,狠狠地吞咽掉一口唾沫,润了润万分饥渴的喉咙,哼唧着说:“你你你,你把那玩意儿先收起来,用手捂住,快捂住!出去的时候别让人看见了!”
  
  两只做贼心虚的小坏蛋,蹑手蹑脚地从底舱溜出来,往楼上摸去。
  海雅心虚是因为小黑猿天真地以为,现在两只仍然是在危险重重的敌方阵地之内,要随时躲避敌人的哨探和火力。路天心虚是怕万一被熟人看见,他跟这只光溜溜正处于发/情状态的小流氓抱在一起,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在亚马逊丛林里可以为所欲为,随地滚倒,可是回到自己熟悉的这个世界,在人前已经习惯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这船是路爸爸名下的一艘迷你型豪
44、甜蜜的缠绵 ...
  华游轮,专门给自家人出来度假兜风的。小笨蛋海雅方才走错了方向,摸去了楼下的机械舱和船员舱;也幸亏他走错了,不然恐怕就要冒冒失失地与路船王直接撞个正着。
  小白猿带着小黑猿专门拣没人走的备用楼梯,压低身形避开脑顶的监控设备,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溜,绕过了一层和二层的室内泳池,温泉按摩池,会客室,餐厅,酒吧,桌球室,小高尔夫球场,一路流窜到第三层的卧房。
  走廊的地面铺着乳白色底子缀满东方图案的羊毛地毯。海雅从来没见过地毯,赤脚踩了上去,脚底板扎扎哄哄的,难受得他翘起脚来,用一只脚的脚趾狂挠另只脚的脚心。
  路天急不可耐地一把搂住小流氓的腰,把人连拖带拽弄进了他的卧房。
  
  一进门,海雅习惯性地伸出手臂,把小白猿老婆护在身后,警觉的眼迅速扫视四周,侦查房内可疑的物件。
  四壁强烈的灯光晃得他眼球不适。吧台一侧墙上挂的超大电视屏,正在乌哩哇啦地放着末世外星人劫持毁灭地球的科幻片。噪音和枪火把小黑猿惊得一跃蹿上了高高的衣柜,手持弓箭对准屏幕里的触手章鱼怪,发出警告的低音嗥叫。
  路天顿时乐出了声。海雅小坏蛋果然是多年来在丛林中养成的习惯,发现敌情后,首先迅速占据木棉树制高点,掏出武器,再自上而下,向敌人发动凶猛的攻击!
  路天把房门栓了好几道锁,又飞快地落下双层床帘,关掉电视。他抬腿跃上大床,从衣柜顶上把呆愣愣的海雅扽了下来,欢喜万分地将人扑倒在床上。
  
  海雅焦急地拽住他的手臂,想要去翻窗户:“路路,路路不要怕,我带你逃走!”
  “呵呵,你这小笨蛋,这是咱俩人的房间,有你一份,嘿嘿,咱们不用逃走!”
  “怎么是我们的?”
  “嗯,这张床也是我们的,我睡一半,你睡一半,嘿嘿……唉?你怎么找到这船上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唔,抓到一只坏蛋……是坏蛋说出来的……”
  那只被海雅吊到树上的倒霉蛋,被愤怒的黄瓜部落武士们抡起木棍一顿暴捶。阿伊娜从俘虏口中问出了劫持者的去向,带着海雅一路追到了河口小城,在这里终于打听到出高价悬赏捉拿小白猿的神秘主顾。
  轮船码头弥漫着汗臭,鱼腥,以及河藻淤泥的腐殖味道。但是小黑猿能够感觉到他的路路就在附近,用鼻子都可以追寻到路路在码头浮桥上留下的气味。
  
  路天蹭了蹭海雅的嘴唇,低声问:“你就这么单枪匹马偷跑到大船上来?……不是单枪匹马,你这笨蛋是既没枪也没马,竟然还不穿衣服就跑来了!哼,你胆子也太大了!幸亏你是直接撞见了我,你要是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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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碰见我爸爸……”
  海雅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路路找不见了,不能吃饭,不能睡觉,难过……”
  “海雅……我也想你的。”路天心里一下子柔软下来,连声音都软了,仿佛甜腻腻的一颗糯米团子堵塞在喉咙口,腻得他说不出话,无法呼吸。
  他暗自感到内疚,脸红,很想扇自己两记耳光。这几天他是既没少了吃,也没亏了睡,在游轮上舒舒服服地享福。偶尔闲得没事才惦记起来,村里还有个叫小芳的妞儿,大明湖畔还有一只小黑猿老婆,眼巴巴地等着他呢!
  没想到最终还是海雅出来寻他。自己正在这里左摇右摆、彷徨不决的时候,海雅竟然已经追到河港,冒险潜上了船。海雅从来都没有进过城,第一次进城就是为了来找小白猿;这小笨蛋如此冒失,如果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呢,被心怀不轨的姑娘勾搭了怎么办呢,被人贩子拐跑了怎么办呢……
  “海雅,你真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可是我,我……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太喜欢你了……”
  路天一遍又一遍地在海雅耳边咕哝,轻柔低沉的声音钻进小黑猿的耳朵。海雅的呼吸很快就急促起来,咖啡色的胸膛揉进一片涌动的潮红。
  
  软乎乎的大床把两个人的身子弹起,陷入,再弹起,再次陷入。
  海雅激动地啃咬路天脖颈和肩头的白肉,撕扯掉那一身累赘的衣物,手指再一次抚摸到小白猿老婆胸口和大腿上的皮肤,竟然比以往摸到的更加光滑,软嫩,就像雨季来临时,桉树枝头拔/出的鲜绿幼芽。他发现路路的头发也被剪短了,整个人仿佛都变了样子,变得更好看,更可口。他不停地亲吻自己最喜欢、最渴望的这一具身体,从胸膛一路亲到小腹和两腿之间,用嘴唇和舌尖套上了小白猿的美味黄瓜。
  路天从来没有教给海雅怎么做这个,可是小流氓办事一向无师自通,凭得就是原始流氓无知无畏、勇于尝试的天然本性。海雅喜欢小白猿的身体,喜欢那一根粉粉嫩嫩的黄瓜;对于自己钟爱的东西,他自然而然地凑上脸蛋,就像丛林里任何一只简单淳朴的雄性动物那样,用鼻吻、舌头和口水表达钟情和亲昵。
  
  路天陶醉在飘然欲/仙的快乐中,雪白的身体在床褥上跃动,呻吟,把自己一波一波送进小黑猿的嘴巴。神智在眩晕中升腾,耳畔风声呢喃,美妙的滋味领着他回到记忆中曾经一幕幕的欢乐,如同海雅头一次抱起他,拽住藤条冲出树冠,徜徉在亚马逊的绿色海洋里,在百米高空无拘无束地飞翔。
  海雅的胸膛剧烈地起伏颤栗,硬邦邦的热带香蕉顶上小白猿的身体,渴望最亲密的结合。
  小白猿开始抗议:“唔,我在上边,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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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在上边么!……”
  抗议无效,于是只得退守城池:“哎呦你先等一下,要上油和用套套的!啊啊啊啊……”
  敌军哇呀呀掩杀而来,城池在三秒钟之内迅速宣告失守。= =
  路天在海雅身下奋力扭捏挣巴了几个回合,无奈对手过于蛮横强悍,自己临阵抢位再一次失利,被野野的小黑猿霸在了胯/下。他实在不能忍受胀痛的身体对温存的极度渴望,于是彻底放弃了挣扎,抬起胯骨,分开双腿,把小流氓直接拽进自己湿润的身体。
  
  天花板顶的水晶吊灯垂挂着流苏,转动出或明或暗的黄色光晕。
  
  【删节500字】
  
  清早的河道尽头,泛出浅玫瑰色的晨光。
  巡视的水手在船舷之侧的铁皮桶附近,惊悚地发现几枚沾染了绿藻的泥脚印,水渍早已蒸掉,却残留了雅普拉河盛产的水藻的微沫。鬼鬼祟祟的脚印竟然溜到了底层的控制舱附近,然后忽然消失了踪影!
  保镖急匆匆地接通了路船王床头的对讲机:“老板,甲板和底舱发现可疑的脚印!可能有人潜上了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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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危险的偷/情 ...
  
  45.危险的偷/情
  
  路天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窗口被落地窗帘遮住了阳光,昏暗的房间弥漫出某种暧昧的气味,遮掩不住的偷欢证据。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身旁躺着的人。海雅估计是昨夜上窜下跳折腾累了,睡得呼呼的,胸口两块肌肉有节奏地起伏,嘴角的弧度浮动出一轮又一轮甜美的梦境。
  路天枕在海雅的肩膀上,用视线描绘对方很好看的一张侧脸。小流氓的四肢伸成个“大”字形,绵延的山峦上缓缓隆起一座昂首耸立的山峰,孜孜不倦地做着晨功早课,摇头晃脑地追逐从窗帘缝隙偷偷溜进房间的一缕阳光。
  
  路天忍不住埋下头去,含住微微颤动的粉红色山巅,绵软的舌尖抵住山尖上最敏感的一处沟壑,把睡梦中的小黑猿逗醒。
  海雅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角,嘴唇划出一道甜蜜的弧,直接翻了个身,翘起圆圆的屁股。
  路天乐得毫不犹豫地骑了上去,用实际行动回报了对方的主动邀请。他在极度满足的渲泄中瘫软,舍不得抽离对方的身体,从身后紧抱住海雅的胸膛,附在耳边剧烈地喘气:“海雅……海雅……嗯,好舒服…….海雅,做我老婆好不好呢……”
  小黑猿喉咙里含混不清地咕哝。
  “你说嘛,好不好么……做我老婆,跟我回家,我们俩永远永远都在一起!以后我出去跑船,挣钱养着你,把你养得壮壮的,打扮得帅帅的;我要重新打造一艘“水麒麟号”,我是船长;你这个小坏蛋嘛,你就是我的贴身老婆兼大副兼保镖兼各种……”
  路天掰着手指头,念念有词,甚至琢磨着空手求婚实在有些寒酸,应该将自己的“水钻石”号小游艇送给海雅老婆,当作聘礼。能够把亚马逊丛林中鼎鼎大名的马瓦赫之王隆重地掠回家去,这一趟船跑得多么风骚和牛掰。
  
  小流氓从令人窒息的潮水中清醒过来,捉住路天的嘴唇,一把将他扣住,翻身而上,就地反攻。
  “啊啊啊!你你你……我在向你求婚呢,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流氓难道还有要皮要脸的?
  当然没有。
  小白猿气哼哼地一记飞踹,却被小黑猿眼明手快擒住了脚踝。他随即借力腾空,拧身用另一只脚袭击,又被小黑猿轻轻一送,失去重心,从空中手忙脚乱地跌落。两只小坏蛋打打闹闹,叽哩咕噜从床上滚到了地下。
  路天愤怒地满地打滚:“混蛋,小爷求婚求了一半,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这么煞风景?!你还没答应我呢!你不许,不许,啊啊啊,唔……嗯……呜呜呜呜……”
  
  求婚是什么?马瓦赫的小天真听不懂。
45、危险的偷/情 ...
  海雅只知道自己太喜欢小白猿了。把最可口的食物留给心爱的路路享用,保护路路不被坏蛋欺负,每天晚上搂着路路睡觉,就只和路路一个人玩骑竹马的暧昧游戏…...小黑猿对“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理解就是这样简单而和谐。
  
  精力旺盛的小黑猿提起小白猿的腰,按在床沿上,从身后发动猛攻。路天被迫跪在床边,一张脸埋进被褥,胸口在床沿蹭过来又蹭过去,骨头都快要被搅和散了架。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兽的姿态,总觉得这姿势有些挫伤小男人的自尊心,一种被对方强/暴的羞耻感。
  只有海雅喜欢。这小流氓最彪悍的地方就在于,他也从不介意被小白猿骑在屁股上狠狠地攻入,从来都不挣扎反抗,不知羞耻和扭捏为何物,果真是由内而外全方位、全角度的流氓无耻。
  路天更喜欢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合胸相拥,互相亲吻和抚摸;这样的温存可以让他暂时淡忘,其实亲密的本质仍然是被那只小混蛋占尽了便宜。可是海雅每一次被欲/火烧昏了头,都会袒露出丛林中雄性动物的霸道本能,直接伸蹄子撒欢,蹿上配偶的胯,急不可耐地先进去爽一把再说;至于前/戏和爱抚,人家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条高级概念!
  
  路天并不知道,就在他与海雅躲在房间里滚作一团,甜蜜偷/欢的时候,游轮上的保镖和船员已经全副武装,逐层搜索可疑的闯入者。
  持枪的保镖迅速涌向楼上三层住人的房间,把走廊堵个水泄不通,无数只眼睛搜寻那一只偷溜上船、脚底板沾染了绿藻的“水鬼”。
  
  路天的脸埋在松软的被褥中,呼吸不畅,几乎被憋死。海雅正站在床边,一手揽着他的脖颈,一手搂住腰胯,锄头刨地一般,哼哼哈嘿,干劲儿十足。
  床头的电话铃声大作。
  路天没有伸手接,嘟囔哼唧道:“唔……谁这么烦人……”
  电话铃响个不停,墙壁上的对讲机这时直接传来路爸爸的吼声:“路天?路天?!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你在干什么?你出事了么?!”
  路天的浆糊脑子骤然清醒,猛然从床铺上拔/出一颗脑袋,一肘顶住身后粘粘乎乎的海雅:“嘘,你先停一会儿,嘘!”他迅速接起电话:“啊,爸,爸,爸爸……你找我干嘛……”
  路鸣川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心情立刻松弛了下来,口气仍如往常那样低沉而平静:“船上发现有可疑,正在排查楼层。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啊?……没,没看见什么……”
  “你当心一些。穿好衣服,到爸爸这里来,我有话跟你说。”路爸爸才一宿没见着儿子,又开始想念了,总觉得宝贝儿子这两天的眼神和心思飘忽不定,与老爸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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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那样亲近和按时进行思想汇报,搞得他心里不踏实。
  “我,我…...再睡一会儿嘛,急什么......嗯……嗯……”
  身后那只没完没了求索的小坏蛋弄得路天身体里很痒。他忍不住伸出另一手勾住海雅的腰,把腿分得更开,让对方探入得更深。
  “路天?你没事吧?!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我,没,没事么……嗯,嗯,啊!!!”
  身后的海雅狠狠一撞,抵到了他身体的最深处。幼/嫩的穴像通电一般,全身的骨头噼里啪啦地酥掉,瘫了一地。路天被这一下撞得很爽,忍不住翘起屁股,在海雅的胯骨上狠命蹭了蹭,撒娇一般,还想要再来。
  “路天?路天!你怎么了?!”
  “没,没事,真的……我,我在睡觉,在睡觉,一会儿就出去……嗯,嗯……”
  路天的胸口不断被撞向床沿儿,气息紊乱,无法言语,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胡乱应付几句老爸的逼问,呻吟声已经几乎抑制不住,快要脱口而出。他手忙脚乱地丢掉话筒,把海雅的两条手臂拽到自己身前,手指纠缠,交握住胯/下滚烫的勃动,享受属于二人之间最亲密的爱抚。
  
  书房中的路爸爸,忧虑的眉头拧成死结。只愣神了半秒钟,就抬手按动了嵌在书桌一侧暗棱中的按钮。右手边的墙壁暗板缓缓移开,露出几面监控屏。他用遥控器点开了路天房间的画面。
  很精明的小路少爷其实早就暗自察看过自己的房间;这艘船既然是老爸的,对威严的上级领导咱还是不可不防。他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走廊中四处安装的鹰眼摄像头,于是放了心。
  只是路天还是嫩了一些,不够细致和老练。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枚细小的银针摄像头就嵌在天花板那一挂流苏吊灯的灯头里,与华光斑斓的水晶灯簇混在一起,伪装得天衣无缝,俯看着他的大床……
  
  淫/靡的叫声从音箱中缓缓传出,一声急似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路爸爸在一个非常短暂的瞬间,曾经以为他的宝贝儿子是在这放荡噪杂的港口小城市弄了一个妞,偷偷藏在房间里快活。这个城市里,砖石铺成的街道横七竖八,狭窄而喧闹。街灯下,屋檐侧,到处都是穿着抹胸长裙、热情性感的美洲姑娘,比赤道上空的骄阳更加火辣和艳丽。
  路天虽然只有十八岁,不过,毕竟也已经十八了,又时常出外跑船做活儿,不是个狗屁不通的小孩子。若是交往几个女朋友或是床伴,绝对不是什么让路鸣川无法接受的事情。
  既然如此,还偷偷摸摸得搞什么?!有什么不能跟老爸直说,什么妞不能大大方方带出来玩玩儿!
  
  路鸣川在诧异和好奇的驱使下只多看了几眼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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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突然被一道闷雷击中了头颅,身子活生生被劈成两半,血肉迸射出来。脑顶的头皮炸裂一般灼痛,肺管绞在一起,让他无法思想和呼吸。两条腿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路爸爸用手扒住了桌沿,才不至于骤然栽倒。
  
  眼前的情形不堪入目,看过第一眼就不愿再看第二眼。
  
  路鸣川拉开抽屉,颤抖的手掏出枪来,迅速压弹上膛,迈步就要冲出房间,一路撞翻了文件柜和咖啡桌,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
  那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引以为傲的儿子,承传了他的头脑和能力,将来也要继承整个家族事业的儿子。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能允许有人欺负他的心肝宝贝。他想亲手毙了那个骑在路天身上的混蛋王八蛋,把那只见鬼的、怪模怪样的、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野人一样的家伙打成个透明筛子!
  
  音箱中再次传出昏乱亢奋的呻吟。
  “路路……路路好嫩,好吃,喜欢路路……”
  “唔,嗯……海雅,海雅你个流氓,坏蛋……快点儿嘛,唔,啊!啊!好舒服……啊啊啊啊……”
  小黑猿的皮肤泛出铜色油光,汗水浸湿,一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缠住路天的脖颈,四片唇瓣相交。两只光溜溜的身体摞在一处,后背贴着前胸,上下不停地跃动……
  
  海雅……
  海雅。
  那是属于一对偷/欢小情人极致快活的浪/叫,绝对不会听错耳。
  路鸣川怔怔地盯着屏幕,盯着那一只陌生的咖啡色少年。仿佛在那一瞬间,他自己被抛进了亚马逊丛林,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已经辨别不出眼前看到的景象,究竟是现实,还是他妈的一场噩梦。
  额头的青筋暴动一般跳脱纠结,胃中痉挛抽/动,攥枪的几根指头几乎捏碎枪壳,汗水滴淌而下。他的手指最终缓缓松开力道,筋疲力竭地跌坐。
  这些年忙于拓展,辟航,贸易,大桶大桶地捞金,也许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静下心来,和儿子谈谈心。甚至都不知道路天这孩子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整天混在船上都干过什么,交了什么朋友,为什么要结交这样稀奇古怪的朋友,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
  从小含着金勺子在金屋里养大的,没有让他吃过苦受过罪。路天还缺什么?这孩子究竟需要什么是他路鸣川给不了的?!
  
  路爸爸在书房中呆坐良久,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目,眼前一片白雾。
  直到路天的电话打进来:“唔,爸爸……”
  “起床了?”
  路天的声音难得地乖巧和讨好,甚至可以说是肉麻和谄媚:“嗯……爸爸,爸爸早,对不起我起晚了……如果您现在有空不忙的话,我有一件事想跟您说,行么?”
  “早?已经中午了。有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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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
  “唔,嗯……我,带了一个朋友来,想带他见爸爸。”
  “什么朋友?”
  “很好很好的朋友,总之爸爸看见了就知道!他真的很好,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路爸爸平静地答应:“好。我也很想见见你的这个‘朋友’。带他来一起吃个饭。”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对于某些章节如果以后看不到了,萌物们可以利用古狗快照...啊?不会?扑倒拖走教给你,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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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拜见泰山大人 ...
  
  46. 拜见泰山大人
  
  “海雅,海雅!小坏蛋你快起床,快把自己收拾干净喽!”
  路天撩下电话,一脚踢向小黑猿的屁股。
  湿漉漉的咖啡色屁股扭了扭,屁股的主人哼唧了一声,翻身继续呼呼大睡,显然刚才又累着了,消耗过大。小黑猿倒是生活规律十分简单,每天主要的活动就是吃,睡,骑路路;当然,这三件事可以打乱顺序,穿插交错进行,循环往复,往复循环…...
  “你这个坏蛋简直脏死了,你头发上都是树叶子,身上全是泥巴……天哪,你脚丫子上全都是水藻,我的白床单!!!”
  雪白的枕头、被褥和床单给扯得稀里哗啦,布满了泥水和脏迹。当然,还有让路天脸红耳热的偷欢的痕迹。
  
  路天把海雅揪到厕所,迅速进行全面清理和刷洗。
  小路少爷的卧房卫生间,和底舱里那个小黑屋可就完全不同。海雅一进门就被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穿衣镜吓了一跳。他弓起身子发出嗷嗷的嗥叫,正准备与镜中人进行搏斗,却赫然发现镜子里那一黑一白两只猴子,看起来奇异地眼熟。
  “路路?!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路路呢?”
  “哈哈哈哈!”小白猿得意地笑,抱住小黑猿的腰。两个人挤在镜子前又是一阵唧唧咕咕,毛手毛脚,美滋滋地欣赏对方的身体。
  海雅转动着亮晶晶的黑眼珠,上上下下摸了摸穿衣镜,又摸摸路天,作恍然大悟状,总结道:“不喜欢那一只路路,喜欢这个路路……那一只硬邦邦,冷冰冰,吃不到;这一只,软软的,好嫩,还有粉粉的小洞,好吃呢!”
  路天的脸腾得烧了起来,脖子都红了,捂住小流氓的嘴巴严厉警告一番:你这只臭不要脸的家伙,占了小爷的便宜,你就自己蹲在旮旯里偷着乐就行了!某些话只能私底下咱俩人说,千万不可以在爸爸面前说!
  
  路天把海雅泡在浴缸里,认认真真地搓洗干净,恨不得拿毛刷子直接给这家伙刮掉一层皮。
  马瓦赫的王舒舒服服地把身子埋进泡泡浴,一只黑脚丫翘在浴缸沿儿上。
  他的小白猿王妃坐在身旁弯腰伺候着,把一头齐腰长发捧在手中,打上泡沫,耐心地揉搓;脸蛋上也敷了一层又一层面膜,清洁的,去死皮的,美白的,保湿的,抗皱的,还有防紫外线的。
  
  海雅被强迫把自己塞进各式各样的上衣和裤子,试装。可是路天所有的衣服对于小黑猿来说都太小,委委屈屈地绷在身上,把人包成一只五颜六色的粽子。
  衬衫的扣子将将能够扣得上,勾勒出胸沟和小腹的几道凹凸轮廓。花花绿绿的夏威夷风大短裤套在胯上,布料紧裹住圆圆翘翘的臀。路天把鼻尖凑近海雅的脸蛋
46、拜见泰山大人 ...
  ,深深地吸吮。小黑猿的发丝和脖颈间浮出沐浴液的清新潮气。
  “唔,好紧,不舒服呢……”
  海雅扎扎着脚,不停地撕扯他的短裤。小路路可真变态,竟然给他套双层的树皮,还说里边那一层是内裤,外边这一层是外裤!什么内裤外裤,咱两层都不想穿。本王的黄瓜都呼吸不到森林里的新鲜空气,没有雨露滋润,严重影响生长发育和生理发挥!
  路天捏了捏咖啡色的俊脸蛋,很认真地叮嘱小黑猿:“宝贝儿,待会儿见了爸爸一定要好好表现,坚决不能给小爷丢脸,你听到没?!乖,表现好了就娶你做老婆,喂你糖吃!”
  
  游轮甲板的遮阳棚下,布置起一桌丰盛的家宴。雪白的桌布上摆满盛放食物的水晶玻璃器皿,各种诱人可口的异国风味。
  路鸣川坐在桌旁,双眼一眨都不眨,注视着陌生的咖啡色少年,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小黑猿的腰杆挺得很直,因为小白猿特意嘱咐过他,见爸爸的时候一定要站直了走路,千万不能趴下,前掌不可以着地,更是坚决不能满地乱爬,不然就给你这厮腰上绑一圈儿夹板!
  
  路爸爸保持着一贯的镇定和风度,缓缓开口:“路天,这就是你的朋友?”
  路天赶紧点头:“嗯,是的,爸爸。他的名字叫海雅,嗯,是我在丛林里认识的朋友。”又转头跟小黑猿比划:“海雅,他就是我爸爸……”
  小黑猿的两粒瞳仁遍布天真和茫然,嘴角抽动了几下,习惯性地模仿小白猿的发音,咕哝着说:“哦,爸爸,是我爸爸……”
  路天的脸顿时就烧红了,眼瞧着他爸爸刚含进去的一口冰水差一点儿喷了自己一脸。海雅小坏蛋也忒无师自通了。这两声“爸爸”叫得,真大方,真痛快!小爷还没给你这厮下聘礼呢。好吧,这一回聘礼、红包、改口费什么的一并都省了。
  这一句“爸爸”到也省去自己很多麻烦:路天正不知怎么跟老爸开口,捅破那一层见不得人的窗户纸,这下子也不必纠结了。海雅这不害羞的小流氓,直接就把俩人的暧昧奸/情搁在了台面上。
  
  路鸣川暗暗丢给路天一个愠怒的眼神,没有吭声回应。这简直他妈的就是赶鸭子上架,逼良为娼么!人是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就开口管老子叫“爸爸”了?!什么玩意儿!
  路爸爸面无表情地开始例行盘问。你在南美洲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待在亚马逊丛林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连珠炮似的问题海雅哪里弄得明白,于是全部被路天接手:“爸爸,什么生意嘛……海雅只是一个人流落到丛林里,没有父母和家人,就只有他一个人……海雅他对我很好很好的,他有好几次都救过
46、拜见泰山大人 ...
  我的命!如果没有他保护我,我根本不可能在丛林里活着出来,也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爸爸,我想,我想带他一起回家。”
  路天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老爸,等待一句认可的答复。有些话不用直截了当说出来,父子二人也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路鸣川对路天的恳求不置可否:“这孩子这么多年都一直待在丛林里?他会像正常人那样讲话么?”
  “会的会的。海雅很聪明的,他早就跟我学会说话了!”路天拉住海雅的手腕,用力捏了捏,像是在给对方打气,也是给自己信心。
  “那他将来能做什么?能有什么事业?他怎么生活?”
  “跟我在一起,我怎么生活,他就怎么生活……爸爸,其实重要的不是他将来能做什么,而是他是海雅!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真的。”
  
  海雅的眼神略带迷茫,神色安稳而沉默。马瓦赫的王不讲话的时候,还颇有一股子王者风范。在某些情形下,不出声音反而是最有效的威慑武器;即使不能忽悠对方,咱至少可以藏拙。
  小黑猿从来就没有爸爸,对于“爸爸”这两个字完全无法产生感同身受的亲近。在他有限的心思里,坐在眼前的这位“爸爸”,和树林子里的一头貘,一条鳄,或是黄瓜部落的一只土著人,也没啥本质区别。
  
  路天紧紧攥着海雅的手腕,拉过对方一只手,毫不避讳地放在自己腿上。
  有些肉麻的真心话他实在不好意思在老爸面前表露。可是他想让爸爸知道,他不能没有海雅,他已经下了决心,不会改变。以前路天只知道自己这么这么喜欢海雅,离不开海雅;如今他也终于知道,海雅原来也这么喜欢着他,离不开他。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激动不已。
  他发觉自己的老爸今天平静得有些过分,甚至都没有追问他与海雅之间交往的细节。路天一直对老爸的手段和威严心存些许畏惧,这一次是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做好了与专制势力进行不懈斗争的思想准备。可是他原先设想的诸如强烈反对,暴跳如雷,棒打鸳鸯之类的场景完全没有发生。
  当然,他老爸也没有点头赞同,神情模棱两可,仿佛并没有吃惊和在意,自家宝贝儿子竟然给自己领回来一只“女婿”,而且还是野生的!
  
  头台和主菜端了上来,很开胃可口的秘鲁菜肴,凉拌海鲜沙拉和西班牙海鲜饭,典型的带有旧殖民主义色彩的赤道海岸风味。
  海雅十分自信和优雅地拿起了叉子——优雅得让路天都感到暗暗吃惊。事实是小黑猿习惯了用小白猿削的小木叉叉舀红蚂蚁吃,现在换成了他不认识的小钢叉叉,除了有些硌牙,反正都是叉子,能有什么区别?照叉不误呗。
46、拜见泰山大人 ...
  
  小黑猿身手利落地叉起一只酸甜多汁的大虾,用舌尖仔细舔了一番,眼神里闪出欣喜的光芒,赶忙递到小白猿面前:“路路,这个好吃,给你吃!”
  路天憋住笑容,接过叉子把大虾喂到海雅口中:“嗯,好吃,海雅自己吃,我盘子里也有的。”
  于是,这一顿饭就在小黑猿不断从桌上的各个盘子里发掘到美味可口的食物,然后殷勤地递到小白猿老婆的面前,小白猿再乐呵呵地把食物一一喂回给小黑猿老婆这样往复循环的一套餐桌“礼仪”之下,欢欢喜喜地吃完了。
  路天曾经担忧的桌翻蛋打、一地鸡毛的惨状,压根儿就没有发生。海雅的一门心思都放在讨好和喂饱老婆这件大事上,甚至无暇理会桌对面的泰山大人。
  
  路天终于可以带着他的小黑猿老婆在船上招摇过市,不用再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他教给海雅怎样用遥控器指挥大小屏幕,怎样用手脚配合起来打电玩,怎么从手机里听到路路的声音,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男洗手间里那些大大小小高高矮矮各种型号的白瓷“盆子”,各自都是干嘛用的。
  小路少爷像一只忙碌指挥的猴子:“这个‘盆’是洗手用的;那个‘盆’是嘘嘘用的;还有那个,你不要跳进去,回来!那个不是让你洗脚的,那个‘盆’叫做马桶,是盛屁股的!”
  他给海雅调了很好喝的冰冻蓝玛格丽特和小红莓龙舌兰。小黑猿咕咚咕咚灌下几杯鸡尾酒,脸蛋浮出两坨红晕,黑漆漆的眸子逐渐对在一起,笑成一只小白痴。
  
  两个人在迷你高尔夫球场里打球。
  路天手把手地教给海雅,握住海雅的双手,一同挥杆,看着一枚高尔夫球依哩歪斜地飞进小池塘。
  小黑猿对慢慢腾腾的高尔夫球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很快就发明了新的游戏。他在路天挥杆将球击出的时候突然从场边飞身跃起,小球刚刚划过抛物线的最高点,即将下落时,从空中将球掠走,轻松地落地一个侧滚翻,然后得意洋洋地向小白猿晃了晃手中的球。嘿嘿,让你的球永远也打不进洞!
  于是两只猴子在高尔夫球场上玩起了空中飞人的游戏,张牙舞爪地抢夺被对方击飞到天上的小白球。
  汗水很快洇湿白色的衬衫。海雅脱掉了上衣,露出深色的胸膛,一颗一颗凝珠热汗沿着胸沟流淌。
  
  路鸣川站在玻璃窗外,冷冷地注视着人造小草坪上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两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从亚马逊丛林里走出来的叫做海雅的土著人,相貌举止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这孩子有着成年男人的健壮身材,看脸蛋却仍旧是个半大的少年,甚至比路天还要年轻。原本以为这小土著人是个只会用四只脚掌在地上爬行
46、拜见泰山大人 ...
  ,用手抓起食物狼吞虎咽的半人半兽。现在见到了活的,小黑猿倒是也有几分可爱之处。
  天真而并不愚笨,单纯而并不粗鲁。
  更重要的是,咖啡色的男孩看起来当真是非常非常喜欢路天。俩人形影不离,无论是做什么,海雅那两只圆溜的眼睛就只盯着路天一个人瞧,对路天的话简直是唯命是从,屁颠屁颠的小跟班一样。
  就连吃一顿饭,俩孩子还要互相喂来喂去,快活得真像两只不谙世事的白痴……
  
  路爸爸的视线一丝不苟地审视小黑猿,从头到脚,每一分每一寸地扫描。想要彻底剥离掉那一层外壳,看看这只来历不明的小崽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究竟是个什么路数,竟然可以勾搭上他的宝贝儿子,竟然能让他的儿子这么开心快活。
  他的目光缓缓落到海雅的右臂,靠近肩头的地方,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路鸣川布满暗淡红丝的双眼骤然通红,像是猛地被针戳进了眼球,瞳仁剧烈收缩成两条线。他闭紧了嘴角,掉头转身离去。
  书房里,路爸爸静静地坐在扶手椅中,带着火星的烟屁股塞满了翡翠烟灰缸。
  路天轻手轻脚地走进,阖上门:“爸爸,您找我?”
  “路天,跟我说实话,那孩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他就不是个干什么的。他就是从小生活在亚马逊丛林里的土著嘛!”
  路爸爸抬头望着儿子,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与马瓦赫野人是什么关系?”
  “……”
  “你见过那些野人,是吧?”
  路天惊异地看着父亲,不知道如何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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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岔路口的彷徨 ...
  
  47.岔路口的彷徨
  
  路天咬着嘴唇,坐在路爸爸对面。
  俩人隔着一张宽阔的写字台。大理石台面蕴显出天然的青灰色涡流花纹,手感却坚硬而冰冷,毫无温情。
  
  “路天,怎么不跟爸爸说实话?”
  “爸爸……”
  “没想到,真没想到……那些红毛巨人过了这些年仍旧存在于世,没有灭绝……你在哪里碰见了它们?”
  路天着急地说:“爸爸,您想捕捉马瓦赫野人是么?您能不能放弃,别去捉它们了!能赚钱的路子总之有很多,咱们家的生意也很多,您就不能干点儿别的么……”
  路鸣川眉头紧皱,挥了挥手:“先别提捉不捉什么的。我只问你在哪里碰见了那些野人,这个名叫海雅的小男孩究竟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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