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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之神

香小陌(当代)
1、涌潮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陌的暑期新坑,温馨轻松欢乐的丛林童话。
童话小白文一枚,白嫩嫩软乎乎的文,尊的,不坑爹。
考试挂科的,工资没涨的,老板扣奖金的,失恋的,闲着无聊的,或者就是单纯想勾搭小陌的萌物们,尽情跳坑吧~
~~~
每一只都摸摸,嘴嘴~~~~~~~~
  
  《亚马逊之神》
  (英文名《King Hayatt》)
  
  作者:香小陌
  
  
  1.涌潮
  
  海上。
  
  路天的脑浆几乎煮沸蒸腾,身体彻底失去平衡的那一瞬,仍然竭力用一只手臂护住头颅,另只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企图抓住在海浪中瑟瑟惊颤的一根桅杆。
  指尖将将够到船桅的铜头铁臂,奔涌的浪头拍上他的脊背。这一浪直接将人拍向桅杆,肩头胸口凸出的骨节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狠命撞上铁桅。
  “嗷!!!”
  痛叫淹没在隆隆水声中。
  桅杆在巨浪袭虐之下,终于放弃了挣扎,轰然折断,砸向水面。
  路天骑在桅杆顶端,像一只绝望惊恐、吱哇乱叫的猴子,怀里还攥着挂在百尺杆头之上的“水麒麟号”水晶骷髅旗子,这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连杆带人,在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尖叫着一头扎进滔滔海水……
  
  “波波罗卡!快看呐,波波罗卡来啦!!!”
  亚马逊河口两岸的高坡,挤满欢呼的人群。脸上溅满河泥的小孩子,只穿着三角内裤,欢快地蹦跳,黑瞳中倒映的是潮头雀跃的浪花;女人手持棕榈绳编织的花篮,向河水中倾洒火红的花瓣;老人们纷纷跪下,虔诚地向着东方朝拜,眼中满含对自然神力的畏惧与崇敬。
  
  “波波罗卡”是当地印第安土著语中,亚马逊大河的涌潮。
  路天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竟然赶上了一年一度的涌潮。四五月份是亚马逊的雨季,河水波澜壮阔,海风激云荡浪,狂啸的东北风将奔流的海水吹进了亚马逊河口的“大喇叭”。
  这大喇叭河口是典型的“眼大肚小”,胃口很大,吃进去却又消化不良。绵延三百公里的河口,海水随风倒灌而入,全部拥堵在狭窄的河床腹道中,两侧的海水不断受到拦沙河坎的排挤,越堆越高,剧烈抬升,壁立而成潮头。
  巨浪被三角洲上的小岛拦截,潮头骤起,截然飙升,仿佛是一副挂在悬崖峭壁上的瀑布,瀑布中瞬间涌出千军万马,浪花跌宕,将小岛吞没,气势汹汹杀入亚马逊,水流一泻千里。
  
  这一年的海风特别劲,雨水又异常充沛。
  这一泻,就是一千公里的倒灌。
  眼尖的女人指着潮水叫道:“铁马,那里有一匹铁皮做的骏马!”
  “水麒麟号”破碎的船帮卷裹着浪花,顺水溯源而上,断裂的桅杆上蜷缩着一枚细小瑟抖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激流
1、涌潮 ...
  水涡中的一片橡树叶。
  
  高大茂盛的木棉树树冠顶端,血红色的太阳掠过天际的最高悬,被树梢划破炙焰的边陲,缓缓西斜;只留下残余的焰火,在密林间跳舞。
  
  路天已经在溯流的河水中漂荡了很久,很久。
  他的水性极好,可以在海水中漂浮一整天,不沉不堕。
  
  路天是船王路鸣川唯一的儿子,南海声势最为强盛的海盗家族的继承人。
  在小路天刚出生的第二天,他的船王爸爸就将他丢进白房子别墅中碧蓝碧蓝的游泳池中,看着咿咿呀呀的小天天,挥舞着两只白嫩小手。嫩手的五指都还没有分开,就已然学会在池水中扑腾浮沉。
  三岁,他开始跟随爸爸登船出海。
  七岁,他开始独自驾驶铁桅帆船。
  十二岁,他第一次独立指挥爸爸麾下的一只海盗船,在印度洋上开火拦截商号,捞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路天今年十八岁,旗下拥有一支远洋船队,五艘海盗船,火箭炮,鱼雷,重狙,轻机,反潜雷达。
  路船王买下太平洋上的一座无人小岛,以儿子的名字命名,送给路天作为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未来的船王这一次驾船到地球另一头出海干活儿,却祸不单行,大西洋上遭遇拦路虎。一只过路的远洋海盗船“黑天鹅号”半路袭击,企图争食,向“水麒麟号”挑衅。
  “黑天鹅”的火箭炮轰碎了“水麒麟”的驾驶舱,把路天逼上了甲板。小海盗王一怒之下,下令发射鱼雷。鱼雷在水下突进,击中“黑天鹅”的船尾,天鹅屁股顿时裂开了花,整只舰船在海水中挣扎,铁壳一片一片爆破碎裂,油箱起火。
  “黑天鹅”化作碧海蓝天一线间的一团巨大火球,火光映红了蓝黑色的大西洋之水,方圆几里以内的海水都滚开了锅,热得烫手。
  路天将自己的身体挤靠在船舷一侧,颠簸的浪尖上勉力维持着平衡,手端远程狙击枪,压低视线,恶狠狠的一只高爆燃烧弹呼啸着轰向“黑天鹅”的机舱室,橘红色的火焰烧亮了甲板。
  给即将沉没的敌船再补上一枪,这一枪纯属就是泄愤:一群杂牌水兵,你敢让小爷我滚甲板,小爷让你们也没有船舱可待!
  
  恰在这时,大西洋上突然兴起东北风,将几千海里之内的船只全部刮向亚马逊河口。船倾桅断,一艘艘巨大的铁皮家伙在海啸中脆弱得不堪一击,如同泳池中跌翻的塑料玩具小船。“水麒麟”抵不住风起云涌的海潮,在滔天巨浪中迅速化作一堆破铜烂铁……
  路天眼看着自己的大副“铁锚”被折断的舰舷戳进胸腔,身躯四分五裂;二副“枪栓”被巨大的虹吸漩涡卷进了潮水,再也没有露头。
  大洪水卷起路天的身躯,一路穿越
1、涌潮 ...
  泛滥的亚马逊平原,涌进一望无际的丛林内陆。
  他深知自己的单薄力量斗不过涌潮,对着海水挥舞拳头纯粹就是白费气力,因此干脆放松全身的力道,在洪水中艰难地维持侧泳的姿势,将口鼻露出水面,顺流而上,沿途小心翼翼地躲避被潮水卷裹而起的巨木和岩石。
  洪水冲破河道,吞没两岸茂密的丛林。他缓缓地伸臂划浪,一波一波往岸边挪去,离岸边还有八丈远,一条腿突然狠狠撞上了硬邦邦的一大坨树根!
  “嗷!!!我靠!”
  
  两岸遮天蔽日的大榕树,巨大的气生根笔直地伸入水中,根系缠绕板结,盘衡交错,与水下的腐质河泥淤结在一起。
  
  小海盗伸手到水下揉了揉撞疼的膝盖骨,在沼泽气根迷宫中耐心地寻找上岸的捷径。
  河道中的水流逐渐趋于平缓,水面漂来一只干枯的浮木,看起来像是一根断裂已久的残肢枯木,顺着水波静谧地浮游。枯枝上一层苍劲的皴皮,隐约还带着斑驳的树棘。
  
  路天揽过枯木作为浮撑,轻松向岸边游去。
  手中的这一截浮木突然一动,木头上那两块凸起的树棘,猛然一翻,露出白花花的两只眼球,还用力眨巴了两下,显然午睡还未全醒!
  
  路天:Fuck!凯门鳄!!!
  某鳄:Shit!大白豚!!!
  
  那一只闲池春/睡的凯门鳄被惊动,扭颈摆尾,一段枯木吱呀呀地裂开,现出一张颜色艳丽的血盆大口!
  路天大惊失色,水中一个翻身,一手抓住暴露水面之外的一条老榕气根,身子跃出水面,飞起一脚,侧踹上凯门鳄的脑袋,将鳄鱼踹出了十几尺。
  小海盗王即便是平生第一次空降进了热带密林,这许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也使他通晓最基本的常识:据说亚马逊河水中最凶残剽悍的食肉兽之一,就是眼前这大名鼎鼎的凯门鳄!
  
  凯门鳄被踹飞,一米半长的身子在水面上荡悠悠地翻滚,溅起一片华丽的水花,两粒白眼珠子滴溜乱窜,四爪蹬天,尚不知晓这次是碰到了何方神圣。
  这“大白豚”竟然练过水下搏击,身手还相当利索?!
  某鳄:小样儿的你还敢踹老子!肥嘟嘟的大白豚,老子吃掉你这只“下午茶”!
  
  鳄鱼的身躯在水流中利落地转身,脖颈跃动,长尾拍击水面,张开修长獠利的大嘴,向着路天的面门冲过来,火箭炮的速度。
  路天右手在腰间一摸,脚底板猛蹬沉积在水下的气根坨,跃出水面!
  在最近的一次两船并舷,登船肉搏的战斗中,路天就是这样在颠簸震荡的甲板上,一脚蹬在船舷之侧,高高跃起,一枪托击碎了对方一名喽罗的脑瓢,落地时就身一滚,半卧倒抬枪毙掉另一只迎面扑上的喽
1、涌潮 ...
  罗。
  
  高高举起的手臂,手掌中紧握的是一只长柄猎刀。
  路天腰间那一根牛皮腰带上,常年都挂着这把猎刀,刀不离身。平日里在船上居家过日子,还时常拿出来割一割缆绳,剖一剖鱼腹。
  小海盗避过大鳄的这一咬,一脚侧踏上鳄身,腰肢拧转,骑上凯门鳄的脊背,手指掐住对方脖颈上一段粗糙皴皮,抡圆的右臂像是一只满弦的硬弓,狠命刺进大鳄的头颅!
  
  鲜红的颅血喷射出来,凯门鳄痛叫着翻滚身躯。
  路天死死掰住鳄颈,奋力刺去,猎刀的刃锋没入鳄鱼的头骨,咯咯作响。
  垂死挣扎的鳄鱼狂甩尾巴,将“大白豚”从身上甩脱,丢进那一堆缠绕在浅水中的气根丛。
  路天用左手揪住头顶的密枝茂叶,吊挂住身体,心中忍不住飘过一丝轻松和得意,知晓这一只凯门鳄在自己的猎刀刀锋之下,离丧命已经不远,此时不过是濒死之前最后的疯狂。
  
  大鳄身躯上涌动的血浆,染红了四周的河水。
  绛红的血汇入浓黄色的亚马逊河水,就像是一池子醇厚的意大利牛奶咖啡里,突然混进了一杯浓烈的英国红茶。
  浓重的血腥气味,刺激着隐匿在密林中那一双双鬼谲悸动的眼。
  
  路天不慌不忙地挂在树藤上,盯着凯门鳄缓缓断气,僵死,身躯无力地漂浮,重新化作一根毫无生气的粗枝枯木。
  未来的船王洋洋自得,这时才踩着浅水中的树根,轻巧地重新踱回水中,寻思着要不要从这只凯门鳄身上弄点儿什么下来,作为战利品,等到重新见着了爸爸,也有了可以炫耀的杰作呢!
  牙齿?
  皴皮?
  还是某一只锋利的爪子?
  
  雨林中突然陷入寂静,静得令人感到蹊跷。
  鸟雀无声,静谧中暗藏玄机。
  
  路天抬眼张望,远处的河道中,缓缓漂移过来一根又一根断枝枯木,黑压压的一大片。
  枯木们静静地划水,平稳的波纹向着两侧散播开来。
  
  路天呆呆地盯着愈来愈近的枯木群,唇角的一缕得意在片刻中消失殆尽。
  打头的那一段木桩目测足足有两米来长,镶嵌在老树皮中的两只玻璃眼珠缓慢地翻动,修长的吻端吐出几枚气泡,遽然张开了足有一尺长的大嘴!
  
  Fuck!!!!!!!
  Merde!!!!!!
  Joder!!!!!!!
  操/你姥姥!!!!!!
  
  路天浑身的汗毛耸立,血液在心口凝固,喉咙里瞬间滚过了平生所学的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母语,一连串五花八门的各国国骂,拿刀的一只手臂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发颤,全然没有了方才那一刻的自我膨胀。
  这时心里突然遗憾,自己白学了那么多门外国语,偏偏不通晓凯
1、涌潮 ...
  门鳄的语言,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骂都骂不过瘾,骂不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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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的一些解释:
  ①本文涉及的大致年代就是现代至未来的某一时间段,具体年份模糊架空,没什么逻辑,萌物们莫要考据。
  ②文中兽类说的“话”,都没有加双引号,是为了和人类语言相区别。凡是没有双引号的对话,一般都属于兽语、兽表情、兽心理。
  
2
2、蚺鳄争食【图】 ...
  2.蚺鳄争食
  
  小海盗暗自悔恨自己一时的冲动和不察,杀死那一头凯门鳄之前,没有就近调查这厮究竟有没有携带同伙。
  每一次在印度洋和大西洋上拦截商船,都习惯于事先用雷达探测,商船货船周围有没有护航的巡洋舰,周围数十海里以内有没有稽查的国际水警巡逻舰。
  劫道只劫出门没带保镖的,柿子专捡最软的捏。
  这回可好,自己弄死了鳄鱼儿子,他老子带了一大群叔伯子侄,喽罗保镖,这架势分明就是要来寻仇!
  
  群鳄睁着一双双玻璃眼球,缓缓地向路天栖身的大榕树下游拢,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它们“鳄多势众”,不必偷袭,无需战术,只要耐心收网,合围聚歼,树上吊着的这只“大白豚”,迟早是鳄群的口中美食。
  
  路天望着眼皮底下这一群大张着嘴等待喂食的鳄鱼,这时候感觉手中的一柄猎刀,简直就如同餐桌上的一只餐叉,微不足道,渺小得可笑。而自己挥舞着这只餐叉,显然不能够猎杀这群游走的猛兽,纯属就是给群鳄的下午茶餐桌上,再免费白搭一只漂亮的不锈钢叉子!
  他轻手轻脚地收回右臂,将猎刀重新插/进腰间的刀鞘,手指向后屁股摸去。
  
  小海盗还有最后一样救命的东西。他的腰带上除了猎刀,还挂着一只HK45,用来防身的战斗手枪。
  可是这一支巴掌大的小手枪,用来与群鳄战斗,怎么看怎么是不自量力,宰牛拿个杀鸡刀?!
  他很后悔方才在洪水中逃命之时,肩膀上没有扛一把AK47出来。
  而自己的那一只“巴雷特”重狙,少年船王十五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早就被一个浪头卷进了大海,抽打成一堆破铜烂铁,枪管子扭得就像一根意大利螺旋通心粉。
  
  危急关头,路天仍然故作傲慢地居高扫视了一眼鳄群的数量,又估摸了一把自己身上揣的子弹匣,狼狈地发现,鳄鱼家族人才济济,自己的子弹根本就不够数。僧多粥少,不够他喂的!
  事实上,根本还没有等他抽出手枪,脑顶上方赖以承重的树藤,在他掌心中剧烈颤抖,攥都攥不住了!
  脚下这一条群布鳄鱼的大河,河水隐隐振颤,振动伴随着隆隆声,愈演愈烈。河面开锅一样地开始沸腾,“枯木桩子”们惊恐地乱窜,儿子孙子已经骑到了爸爸爷爷的脑袋上,分不清楚长幼次序,先来后到。
  小海盗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壁立七八米高的“波波罗卡”巨浪,迎面拍上,将他连同一堆藤枝野蔓,一齐卷进洪水!
  
  路天掉进开了锅一般的河水,一屁股正坐在鳄鱼爷爷的脑顶。
  老鳄疼得“啊呜”一声,扭头甩尾将“白豚”丢向半空。小海盗在空中失去平衡,四仰
2、蚺鳄争食【图】 ...
  八叉,潮头上连飞带滚。
  群鳄在水中挣扎翻滚,集体大逃亡,早已顾不得眼前的美食。路天的胳肢窝底下夹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鳄,胯/下骑着另一只惊恐逃窜的鳄,在水波浪潮中无助地涨落挣扎。
  
  “波波罗卡”冲破沙坎河沿,涌进了雨林。奔腾的浪将群鳄与驾鳄的路天推入亚马逊河的某一条支流,潮水涌向深绝人烟的热带雨林内陆,一片茫然无踪的未知……
  
  天色一寸一寸黯淡,艳红色的太阳被巨大的木棉树冠遮掩,隐匿于密林中,整个热带雨林突然陷入了昏暗。
  令人恐惧的昏暗。
  光明是小路少爷赖以支撑心口摇摇欲坠的那一丝勇气的最后一支浮木,而此时即将驾临的黑暗,对他来说可真是暴雪加霜,火海添柴。
  他能够感觉得到,胯//下骑的那一头凯门鳄,喘气吐泡声越来越沉重,连挣扎的力气似乎都已耗尽。因为惊恐失措的小海盗,那两条越并越紧的大腿,已经快把自己的水上坐骑给掐死了!
  
  浪潮褪去,四周的河水再一次恢复静谧。
  路天琢磨着要不要跟屁股底下这一只鳄鱼伙伴尝试交流一下。这厮没有功劳也很有苦劳,彼此也算是患难之交,路天很想与它在互不侵犯的原则之下和平分手,各回各窝,各找各妈。
  这时眼前一闪,“砰”得一声响,脑门和鼻梁猛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丛林中传出某人“嗷”得一声痛叫,脖颈被一根横在河面上方的树枝拦住了去路,铺天盖地的藤蔓缠住了手脚,直接将人兜在网中。
  胯/下的坐骑没有缰绳和刹车,游得像鱼雷一样,迅速蹿了出去,而坐骑上的路天已经被兜起在半空,两条空荡荡的腿径自在水面上徒劳地挣扎。
  
  路天:鳄鱼乖,你给我回来,回来……= =||
  
  他在半空中稳了稳身躯,倚仗自己多年以来练就的绝技——从双桅帆船其中一根桅杆的顶端,直接跃起,空中迈步跨跃上另一只桅杆的轻巧和平衡力——这时抖了抖两条僵腿,荡上了横枝。
  手脚并用,像一只警觉的猫,小心翼翼地在树枝上攀爬,揪住藤蔓,向着不远处看起来很憨实的一棵大树爬去。
  一手扒住长满青苔的树干,一手拉住从树冠上垂落而下的一根粗壮藤条,小海盗正待发力要爬树,掌心突然感觉不对。
  手中抓住的那一根藤条,圆不溜溜,湿滑粘手,细细触摸下去,分明通体还长满了细小的鳞片!
  
  路天想要把那一只惹祸触雷的手缩回来,却已经来不及,手指之下的“巨藤”已经活了过来,面前的整棵树都随之活动起来。栖息缠绕在树干上的庞然大物猛然抽动身躯,蹿下树枝,迎面扫来一张血口,口中布满细致锋利的獠牙!
2、蚺鳄争食【图】 ...
  
  小海盗仓惶之下躲过了第一口。巨蛇的尾巴随即横扫而来,他猝不及防,被这一条鞭子一样有力的尾巴卷上了半空。
  
  树林中再一次传出某一只高级灵长类动物划破夜空、惨绝人寰的尖叫。
  
  这是一条巨大的森蚺,足足有十五米长。
  巨蚺弄死猎物的方式一向都是用尾巴卷起,身躯紧紧裹住,将猎物勒到窒息,全身骨骼碎裂,然后再合法化地慢慢吞噬享用。
  
  路天在巨蚺的身躯卷裹上来之前,奋力抽出腰间匕首,锋利的刀刃戳进蟒蛇的鳞皮。第一戳还没怎么戳动,鳞片又湿又硬;路天使出了搏命吃奶的气力,刀锋斜刺,第二戳终于戳疼了大蛇。
  
  这次轮到森蚺“嗷”得一声,疼得抽搐,迅速抽回身躯。怀中裹着的小人儿顿时失去了支撑,自由落体,坠入水中。
  森蚺:Shit,老子浑身长鳞,你他妈的浑身长刺么?!你敢毁老子的云纹细鳞黄金甲?!
  
  路天重新掉落水中,双脚灵活地踩水,迅速浮上河面。
  小海盗竭力地慰藉胸口残存的最后一丝自信,路家赖以称霸南洋的骄傲和好胜:爷还是在水里更加逍遥自在,树上作战本来就不是本少爷的特长!
  这时正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巨蚺并不发达的视觉感应之下溜走,眼前的河面突然闪出一对绿莹莹的鬼火。鬼火一亮一闭,一开一合,由远而进,迅速游动到路天跟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路天:我靠,小爷方才已经跟你farewell(再见)了,从此海水不犯河水,老死不再往来,你丫怎么又回来了?!
  
  凯门鳄狂追不舍,嘎嘣嘎嘣地嚼着大嘴巴,志在必得,今日不把这只肥美的“白豚”吃到嘴,誓不罢休。
  某鳄:他奶奶的,小白豚你骑老子骑了半日,骑痛快骑舒服啦?!这一回该换老子来骑你了!
  
  路天急惶惶地淌水往河岸上逃,后腰上抽出手枪,还没来得及回头开火,岸边倒挂下来的巨蚺,鞭尾已经横扫面前!
  某蚺:小样儿的,别跑了,老实乖乖地躺倒,老子拧你的意式螺旋通心粉!
  
  未来的船王在那一刻觉得,他恐怕这辈子永远也实现不了继承父业的志向了。
  更糟糕的是,他的爸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挂的,在哪里挂的,他就要这样人神不知地消失在这片热带雨林之中,就好像自己从来不曾到过这个失落在世人视线之外的丛林世界。
  连一片渣子都不会剩下,因为自己这副小身躯,显然都不够这俩大家伙分的。
  他那时只希望这两只能动作快一些,频率步调整齐一致,数一二三,一只往左,一只往右,对半平分,干脆利索,给他一个痛快;可千万不要讨价还价,撕来扯去
2、蚺鳄争食【图】 ...
  ,锯齿型拉锯……
  
  巨蚺抬起精明窄小的一颗头颅,弓起的脖颈做出攻击的架势,庞大的身躯骤然袭来!
  路天在绝望之中以进为退,俩眼一闭,身子猛然往前一蹿,向着岸边密织的一丛灌木扎了进去。这一次毫无往日驾舰横行大洋的潇洒与风度,脑袋一头扎进树丛,屁股可还翘在外边!
  森蚺从他的头顶一跃而过,疾风骤雨。
  身后的河水再次掀起巨浪,河底的浑浊腐质、小鱼小虾被搅动成一锅稠粥。两坨彪悍的身躯瞬间缠绕纠结在了一处!
  
  路天惊恐地从灌木丛中拔/出脑袋,回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粗憨庞大的森蚺狂飙甩尾,缠上了凯门鳄,将两米来长的大鳄紧紧裹在钢筋铁骨之中,一寸一寸地勒实,箍紧。
  凯门鳄奋力扭动挣扎,企图挣脱蛇缠,满口尖利的牙齿咬上了大蛇的身躯,嘎嘣一口就滋出浓热的血水。
  大蛇也许是被路天挑逗起了好食欲,这时已经等不及了,还没有勒碎凯门鳄的脊梁骨,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大嘴,吞掉了鳄鱼的头颅,一吸一吸,一抽一抽,蛇颈上的每一只关节和谐地寸进移动,转瞬就吞掉了大鳄的身躯,只剩下一只鳄鱼尾巴,仍然耷拉在蛇口之外,活蹦乱跳地打滚。
  路天被眼前巨蚺生吞大鳄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身的汗水在雨林薰腾的热浪中迅速蒸发。气温明明燥热不堪,他脊背上的汗毛却不寒而栗,肌肉瑟瑟发抖。
  
  几十公里之外,马瓦赫的祭坛上,泥鼓砰砰敲响,巨大的手掌和脚掌有节奏地拍击大地。
  几百公里之外,印第安达崆嘉部落的人马席卷了库鲁博人的村庄,掠走对方最英俊强壮的男人,进行交/配仪式。
  几千公里之外,隐匿在秘鲁丛林最深处的古印加人后代,坚韧地捍卫他们最后一寸失落的文明。
  
  森蚺恶斗凯门鳄的巨大声响,惊走了河水中的皮拉鲁库鱼,惊飞了枝桠间的双角犀鸟,也惊动了林间一双警醒的眼,两只灵动的耳。
  黢黑不见五指的密林中,一只四肢着地的兽影,脚掌悄无声息地在林间藤条上漫步,身躯灵巧地攀上高枝,长臂猿猴一般,单掌挂在木棉树顶,远远眺望蚺与鳄在水中翻腾。
  
  “猿猴”的一双眼像黑夜中烨烨流彩的宝石,两道锐利视线最终缓缓地落在躲到灌木丛中疯狂发抖的小海盗身上。
  那究竟是什么?
  一只黑发白猿?
  竟然有白色的猿……
  
作者有话要说:首日三章,待续待续~~~
凯门鳄:美味小白猿,哪里跑!!!
3
3、夜访的偷窥者【图】 ...
  
  3.夜访的偷窥者
  
  小海盗径自在羊齿蕨灌木丛中惊惧发抖。
  巨大的厥叶伸出密密麻麻的触角,撩拨着他的脸颊,很痒,很湿,很麻。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呵气、惊喘、尖叫、哈欠、放屁之类的各种声响,都会惊动陷入恶斗的巨蚺与大鳄。
  
  森蚺的庞大躯体就横在面前不远处,身体里胃的部位肿胀得如同怀胎八个月的孕妇,内里竟然还在微微地蠕动。路天简直无法想象,那样一颗窄小的头颅,一具修长的脖颈,是怎样伸缩扩张到吞噬掉整条凯门鳄的。
  脑海中瞬间掠过某个画面,凯门鳄的落魄身影换成了自己,那一条尚自耷拉在蛇嘴外的鳄鱼尾巴分明就是自己的一双脚丫……
  路天少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平生头一遭感到如此地恐惧!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哆嗦很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森蚺突然抽搐,身躯蜷缩,在沼泽地上痛苦地滚动起来,泥水四溅。鼓胀成气球状的胃部剧烈蠕动,蛇嘴痉挛式抽缩,似乎想要将胃里的肉球吐出来。
  巨蛇胃中的凯门鳄分明是在做濒死之前最后的挣扎!
  路天眼瞧着大蛇的鞭尾痛苦地拍击水面,腹部一阵阵地鼓凸滚动,终于,一股蛇血喷射出来,斑斑点点,染红了四周羊齿厥的巨大叶片。
  森蚺的肚子裂开了。
  垂死顽抗的凯门鳄,用两只利爪抓破了巨蛇的胃。
  
  一阵血雨腥风式的撕缠和滚动,沼泽变成一口泥潭,泥水涂满大榕树的气根林,随着两只巨兽的逐渐瘫软,密林再一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惊恐万状的一只小海盗,与横在他眼前的两具庞大尸身作伴。
  十五米长的森蚺,皮开肚破,血流如注,瘫死在水面。凯门鳄的半条身躯从它破裂的肚子里横着伸出,尖利的四爪仍然做出挣扎的动作,只是在大蛇肚子里熬了太久,已经窒息身亡……
  
  转瞬之间,路天的两只死敌,经历一场恶斗,双双在眼前毙命。
  
  少年船王在自己的人生经历中,从未感觉如此地落魄,沮丧,从内心的最深处感到恐惧和无助。
  幽深静谧的亚马逊雨林,收缴和吞噬起鲜活跳动的生命,竟然是这样轻而易举。
  在两头庞然巨兽面前,自己渺小得如同老榕树上碌碌无为的红蚂蚁,羊齿厥上食露小憩的花斑凤蝶。巨蚺和大鳄根本就没有看上他,完全不屑于拿这块小肉渣填充牙缝。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太阳尚未落山时,路天还是那个手持猎刀,踩着鳄鱼的尸首,洋洋自得地欣赏战利品的小海盗。
  半天之前,卧在“水麒麟号”的甲板上,路天架着“巴雷特”,十分嚣张地将“黑天鹅”的舱板打成了筛
3、夜访的偷窥者【图】 ...
  子,打到对方的油箱爆炸,海水开锅沸腾。
  而七天之前,少年船王那时正悠闲惬意地在巴拿马海港中徜徉,享用着加勒比海上的热带风情,白沙椰林,碧海蓝天。坐在自己新买的“水钻石号”游艇上,翘起二郎腿,品尝朗姆鸡尾酒;对着穿抹胸和长筒裙的漂亮美洲姑娘吹一声口哨,姑娘就笑眯眯地贴上身来,用丰腴的胸围讨好似的磨蹭他的手臂。
  
  路天活动了活动僵硬的手脚,慢慢地爬上陆地。密林中黑漆漆一片,如此低劣的能见度,恐怕与野兽脑门贴着脑门,鼻尖碰着鼻尖,都看不见对方的身形。
  小海盗在藤蔓缠绕、密不透风的老榕树旁胡乱捡了一块稍微干燥的地方,坐下来察看自己的救命“宝囊”。如今身边就只剩下了腰间一根牛皮带上系着的家伙,其余的所有财产,都已经在海啸和潮涌中被洗劫得一干二净。
  路天很懊悔,自己今天早上起床之时,怎么没有随身多系几条皮带,多装一些家伙!
  
  皮套子里装着那把HK45自动手枪,最新的迷你精英版,如今这玩意儿看起来小得简直令人欲哭无泪。枪膛里装的,连同身上揣得备用弹匣,一共也就只有三十多发子弹。
  刀鞘中是一把颀长锋利的猎刀,刀刃上的鳄血还没有擦净。
  迷彩军装裤的后屁股兜里,竟然还有一枚小打火机没有被洪水冲走。
  最后就是自己那一只带了GPS卫星定位系统的手机。
  路天还在思考如何节约电池耗电以及何处寻找卫星讯号的问题,却随即骇然发现,手机早已不工作了!在大洪水里洗涮了这么久,机壳进水,里边的电路板根本就已经泡坏了!
  
  惶然和沮丧悄然折磨着神经,而更加迫在眉睫的是眼前的潮湿、阴冷和饥饿,齐齐地困扰疲惫不堪的身体。
  
  在漆黑未知、虫蛇猛兽云集的密林中寻找食物,基本就等同于将自己喂给丛林,做别人的盘中美食。
  路天使劲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咽了咽口水,唾液似乎都沾染上亚马逊河水中植被腐烂发酵的呛鼻气味。
  他伸手用力扯过几条纠缠在榕树上的寄生藤蔓,横七竖八地搭成一张吊在枝杈间的“网”,躺了上去。这睡觉的网还真挺结实,亦或许,是自己的身材、重量在这密林之中,真可以算是微不足道,如同蝼蚁水草。
  
  树网隔绝了沼泽地表的潮湿和虫蛇,身心疲累的小路少爷迅速堕入梦乡。
  梦里,那一只凯门鳄从森蚺的肚子里爬出,活蹦乱跳,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要将他做成夜宵……
  
  路天当然并不知晓,就在自己浑身湿冷,牙齿打颤,瑟瑟缩缩地沉浸在人蛇鳄三角车轮大战的梦境时,一只幽灵般的身影缓缓向他靠近。
3、夜访的偷窥者【图】 ...
  幽深寂静的夜,就连蝇虫都已经结束一整天的骚扰活动,转入休憩状态。
  吊挂在爪哇木棉枝头的那只“长臂猿”,轻巧地从树冠顶端荡下,鬼魅一般,双足轻点树枝,跃起,跨跳,抓住又一根树枝,“之”字形荡来荡去,在层层堆积的树木枝蔓中娴熟地游走穿梭。
  终于落到地面,幽灵的四只肉掌着地,一步,一步,悄然无声,小心翼翼。
  近了,更近了。
  “猿”的后足一点,攀上老榕的气根丛,一手勾住藤蔓,凑近头颅,呆呆地凝视睡在藤网中的人。
  
  夜幕下偷窥的黑色剪影,胸膛因为压抑的兴奋而微微起伏,喉间因为难耐的惊讶而急速喘息。强忍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凑上鼻尖。
  轻轻耸动的鼻子,几乎贴上路天的脑门。那一只鼻子,从小海盗的脸颊嗅到龟缩成一团的身体。鼻尖拱上他的下半身,在两腿之间嗅了很久,似乎是在辨认丛林中每一只动物身体散发出的某种独特气味。那气味通常被雄性动物用来划分领地和势力范围,被雌性动物用来吸引和征服同种族的雄性。
  
  黑影的视线将小海盗从头瞄到脚,又从脚瞄到了头,像是在丈量路天的身材,丈量的结果甚为满意。
  因为路天的身体,与这一枚四肢着地的鬼影,看起来竟是如此地相似:年轻而略显纤瘦的身材,覆盖了薄薄一层肌肉的肩膀、胸膛,窄小而有力的胯骨,修长的手臂和双腿……
  
  这只“白猿”的头发好绵好软……
  黑影的鼻头几乎埋进路天的黑发,贪婪地吸吮发丝间的气息,一口气吸大了,将小海盗的几缕飘逸柔发吸进了自己的鼻子。鼻孔里顿时一阵瘙痒难耐,实在没有憋住,“啊~~~~~~嚏!!!!!”
  重重的一声喷嚏,藤网剧烈晃动。
  鬼影被自己惊吓得遽然退后,身形“哧溜”迅速缩藏在榕树树干上密织的附生藤蔓之后,从枝桠间闪烁出一双亮晶晶的眼,害羞地窥视树网中的人。
  
  路天做梦正做到凯门鳄挥舞着餐刀和餐叉,向自己扑过来,准备享用美味的夜宵,却突然来了一只巨猿怪兽,双臂在胸膛擂鼓,哇嗷嗷一声怒啸,把凯门鳄吓得屁滚尿流,迅速滚回了池塘。
  巨猿掉过头来继续追逐小海盗,小海盗吓得泪奔呼唤凯门鳄:鳄鱼乖,回来,快回来……
  过度的惊吓和疲劳,睡觉都睡不安稳。路天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藤蔓,两腿蜷缩得更紧,睡得像一只蚕蛹宝宝。身上包裹的衣服仍旧湿漉漉的,遍身都笼罩着一层潮气,看起来似乎永远也不会干掉。
  
  偷窥的身影,一步步向后移动身形,双足用力一点,抻开的手臂抓住头顶的藤蔓,轻盈地跃上树枝,只荡悠了几下,影子就
3、夜访的偷窥者【图】 ...
  迅速消失在茂密丛林之中。
  
  未几,那一只身影又荡了回来,怀中抱着两片巨大的芭蕉树叶。
  鬼影将一片叶子的茎秆插/进路天脚下的藤网中,整片蕉叶舒展开来,正好盖住他的身子;又将另一片叶子横向编织在他身体两侧的藤条中,盖住他的头和上身,遮挡从高处林间掉落下的雨露、枯叶和甲虫,将整个树网包裹得像一座枣核型的小巢穴。
  
  偷窥者静静地注视自己的“杰作”,挠了挠头发,搔了搔后臀,退后两步左看右看,似乎感到很满意。
  又凑过去嗅了嗅熟睡的路天,这才带着一丝好奇与不舍,掉头消失在雾气深重的雨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勾搭和tx~
森蚺:劳资奏爱吃小萌物的肋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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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丛林流浪儿 ...
  
  4.丛林流浪儿
  
  雨林中的清晨,和煦的阳光穿透一层一层繁枝密叶,稀稀疏疏地洒落在路天的肩头,难得的一丝温暖,搔动着他的额头,脖颈。昨夜被打击得支离破碎的信心,这时又重新在小路少爷的胸中翘首昂头。
  
  热带雨林的植被分成了很多层,几十米高的参天大乔木,伞型的巨大树冠遮天蔽日。巨伞之下是各种藤蔓和寄生植物,贪婪地吸取大树的养分,经年累月地附生吸血,甚至可以将高大的树木一点一点绞杀,蚕食致死。再往下层罗列的,就是各类喜阴喜湿的蕨类与灌木,卷柏,羊齿苋,附生凤梨,张开一层密密织织的绿网,附着在湿润的土地上。
  赤道上空炙烈火热的太阳,经过这一层又一层的过滤,最终落到地表,光芒已是所剩无几,甚至不能够烤干小海盗身上那一套湿乎乎粘连在皮肤上的迷彩服。
  可是他也不能冒然将衣服脱掉,脱掉衣服就意味着被林间密集飞舞的各种蚊子和甲虫迅速包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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