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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法 完整

_11 佚名(当代)
冯杰方才听了小傲要他领家法便吓得懵了,此时听了小傲话中的意思,知道小傲还是疼他,忙扑到小傲身前认错:“傲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我真的没对他怎么样,只是警告了他几句,没动手打他,傲哥……”
小傲哭笑不得,还想动手?看来总把阿杰象个孩子似的宠着也不行啊,前些时候那样大的一个教训转眼就忘得干净了,本想唬他几句就算了,现在见他明显的恃宠而骄,一副撒痴撒赖的模样,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抬起头冷淡的对舒同道:“拿藤条来。”
正文 卷三 教导
教导舒同双手捧着藤条,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小傲,跪下身来将藤条高举过头。
小傲缓缓伸出手,将藤条拿在手中,舒同不由得微微战栗了一下,本以为傲哥会让他代打的,那么他随便打上几藤,阿杰撒个娇,讨个饶也就过去了,难道傲哥竟是要自己动手?傲哥一向娇宠阿杰,上次被迫打了他后伤心的不得了,这些日子以来对阿杰宠溺愈甚,这次再打了还不知心疼成什么样呢,可别又伤着了身子才好。
脑中胡思乱想,一时忘了站起身来,小傲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不舍,舒同做事沉稳,心思细密,憨厚忠直,且勇而并非无智,他对舒同一向寄望甚厚,期他将来能担重任,是以平日对他刻意加以调教,虽心中是一样的疼惜,面上却不及对冯杰那般溺爱。现下自己要离开了,这一副重担今后便须由他一肩担起,借这个机会教导他一下也好,见他不肯起身,也就由他跪去,转过了头不去理他。
冯杰心中打鼓,傲哥还真的要打他啊?虽然没动板子,可是挨傲哥的藤条,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傲哥平日那样疼他的啊……
见小傲面无喜怒之色,只是拿了藤条静静的等着,待要撒娇却又不敢,只得委委屈屈的解开裤带,将裤子褪至膝弯处,身子趴伏在了沙发扶手上。
小傲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便已十分不舍,又见他身上伤势未愈,几处伤口上结的痂尚未脱落,臀腿上都是新生的粉嘟嘟的嫩肉,做为保护层的皮肤尚未长好,更有些打不下手去了,只是这样的教训阿杰实在是为了他好啊!抬起手来轻挥了挥,试了一下力道,心一狠,眼一闭,一藤抽了下来。
“啪!”伴随着藤条一向清脆的着肉声音,冯杰“啊……”的一声惨呼响彻室内,小傲心中一惊,这一藤只不过用了五成力,难道阿杰竟承不住?忙睁开眼来看,见臀上虽是肿起了一条通红的棱子,却并未起血檩,不至于那么疼吧?
细看冯杰也并非真是疼痛得难以忍受的样子,多半只是撒娇,意图逃责而已,心中暗暗叹息,自己就要走了,到时他同谁去撒去?
有心扳扳他这个毛病,便不再停手,忍着心痛,一藤一藤的打了下去,只是心中究是不舍,手下便也未加劲,不想真正打伤他,俾知痛楚而已。
冯杰一边大声叫疼,一边盘算着何时才是求饶的最佳时机,他向来不似舒同木讷,仗着一惯受宠,总能在关键时候讨得老大和傲哥的怜惜,本来小傲下手不重,只是委屈于一向疼他的傲哥竟会打他,便有意叫得凄惨让他心疼。
舒同跪在地上听着冯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心里也不由得一揪一揪的,虽明明看着傲哥打得不重,但阿杰毕竟前些时候刚遭过一场毒打的啊,只是他刚刚奉过藤条后忘了起身,见小傲也没理他,只怕傲哥是以为他要求情,所以晒了他在这儿,是以也不敢出声求恳,只盼傲哥念着对阿杰一向的宠溺,就此饶过了他。
“啊……哎哟……傲哥……啊……疼啊……饶命啊……傲哥啊……”虽然小傲打得轻,但他旧伤未愈,新生的皮肉细嫩,这二三十藤打下来,还是疼出了汗来,叫声也就愈加凄惨了起来。
小傲听他叫得狠了,又见身子已隐隐有躲避之像,知是真的有些疼了,便渐觉手颤不得下,虽知他还是撒娇占了大半,但照眼前的情势看,自己恐是等不到团年的时候了,只怕过得几日后,便是想看阿杰这样撒娇都不可得了。
心头黯淡,藤条便举不起来了,叹了口气,平日阿朗打他时也没见他叫得这样大声,缓缓走回椅上坐了,向舒同无力的摆了摆手,舒同忙站起身去扶了冯杰起来。
冯杰提着裤子,眼中含着泪,身上倒也不觉得怎样疼了,只是心里却委屈的不行,舒同拉着他走到小傲身前,他赌了气不跪,小傲叹了口气,笑了一笑,伸手拉了他过来,替他系上裤带。
“你觉得你是替傲哥去出头的,傲哥却还要打你,是傲哥不识好歹,恩将仇报了是不是?”
冯杰给他说得不好意思,低了头不吭声。
小傲看着他,阿杰出去做事,也是有板有眼的,虽有点依仗小聪明,不及舒同沉稳,但关键时候并不含糊,前几次独立对付火龙、黄胖子、小福等的时候也做得半点不差,只是一到了自己跟前便是这一副孩子气,看来还得放出去多加历练才行,否则单是靠舒同一个他怎能走得放心呢?
板起了脸道:“你道你是给我出气呢,却不知反是给我惹祸呢!”
冯杰见他面色和语气都严厉了起来,便不敢再使性子,委委屈屈的矮身跪了下来,听他教训。
小傲淡淡的道:“我私借公款本就是我的不是,老大念着兄弟情分才没追究,替我压了下来,你如今张扬了出来,不是害我是什么?倘或下面的兄弟、公司的职员都知道了,你让老大怎么处?宇文若龙身在其位,查出纰漏上报是他的本分,你因此去警告于他,是让他不要替公司做事吗?那么以后别人也都不用做事了?公司以后出了事还有人管了吗?”
冯杰低了头嘟囔着道:“不就是点钱嘛,老大都不在乎的,要他来多事!”
小傲啼笑皆非:“公是公、私是私,倘或我自己和老大要,或是老大给了我花的是另外一回事,账上的钱是公司的,本就不应私拿的,你是公司的副总,这么点规矩都不懂?”
舒同越听越是心惊,傲哥既说得如此明白,却为何还要这样去做?
小傲道:“你道你是帮我的,只是你却不想想,这事闹开来人尽皆知的话,老大迫于规矩和公议,是否应该处置于我?你不是想看我挨家法吧?”
冯杰想起前些日子老大对傲哥的几次狠打,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再不敢出声。
“还有上次在洪门,虽是七爷出言不逊,但他的位份在那,是非自有公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去出手教训他,他在老爷子寿宴时公然吵闹,人只会笑他口下无德,不知自重,失了洪帮当家的身份,你这一动手,反倒成了你的不是了,你不顾着自己,却连老大也不顾着了?便是我们忍一时之气,受了点委屈,总好过老大在人前受此窘迫吧?那千家宴是老大一手操持,却几乎毁在你我手中,怎不让帮内人看老大笑话?你挨了打了,单是你一人委屈了吗?整个四海不都同你一起蒙羞受辱?你受了苦,老大一心疼你,才没再追究,你反不知悔改,一犯再犯,倘若今天是老大对你动家法,我看你哪儿去使性儿去。”
冯杰冷汗涔涔流了下来,小傲心中疼惜,他从未对冯杰说过如此重话,只盼他能就此沉稳起来,让自己能走得多一些安心,少几分不舍。
转头又对舒同道:“还有你,也别只是一味的护着他,我让你凡事多提点着他点,你怎不记得?非要等他出了大事才来后悔吗?”
舒同忙跪了下来,低头不敢回一言。
冯杰听了小傲教训,心下羞愧不已,又见累了舒同一起挨训,更是不安,心里一阵痛悔,泪便先落了下了:“傲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以后改,一定改!再也不敢再犯了!傲哥
别骂阿同了,不关他的事……”说着便伏在了小傲的腿上抽泣起来。
小傲无奈的一声长叹,再也狠不下心去说他,伸手扶了他起来,又拉起了舒同。将冯杰扶到了床上,解下裤子来查看他的伤,只见虽未破皮流血,却也已红肿了大半,有些鞭痕相交的地方已有了渗血点。
当下命舒同拿过了药来,亲自给他敷了上去,柔声问道:“疼吗?”
冯杰知道傲哥终是不再生气了,有心哄他开心,便忙打蛇随棍上,又放胆撒起娇来,哭丧着脸道:“傲哥……轻点,疼啊……傲哥好狠的心啊,打得阿杰疼死了。”
一旁的舒同见他如此无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小傲也是莞尔,摇了摇头道:“别以为事情完了,明天的交易,你去做,做得好了,我才饶了你,做不好了回来一起罚。”
正文 卷三 交易
交易
“傲哥,明天的交易真的让阿杰一个人去?”
与项峰的珠宝交易一向是由他去做的,这个家伙极是难缠,最初的两次自己都搞不定他,还是傲哥亲自出马才摆平了他,之后虽然每次交易也都能顺利完成,但也都是给他搞得一肚子火的回来,明天这笔交易可是上亿的,项峰一贯会欺负新人,让阿杰去做,万一他沉不住气,搞砸了怎么办?
四海的收益多半来源于自己地盘上的进项,外埠的生意本就不多,义顺堂有明规不得贩毒,小傲更坚持不得走私古董去国外,伪钞与军火生意本地的大宗都由洪帮掌控,又不能争,四海的生意路子便窄得很,除了走私汽车、烟草这些风险高利润少的生意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一项珠宝交易了,四海的旗下有多间珠宝行和工厂,项峰手上的上等南非钻石是它们的生命之源。
小傲淡淡瞥了一眼舒同,“我还没问你,怎么扔下老大自己回来了?”
舒同听他语意中隐有怪罪之意,心中便先是一滞:“老大说……让阿亮他们在那儿就行了。”
小傲没再言语,舒同心下栗栗的,半晌才敢抬起头看小傲的脸色。
小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舒同性格内向,自幼便不善言辞,小时候,每吃过晚饭之后,兄弟几个便围在桌前,听小傲讲故事,那时生活困苦,他们也没有电视这类奢侈的东西,讲故事是他们唯一的一项娱乐,秦朗最喜欢听那些英雄侠义的故事,崇尚“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的义气,每听至动情处,便热血沸腾,拍案而起,效仿燕赵豪侠慷慨悲歌,小傲淡笑着击箸相和,冯杰则在一旁跳来跳去的做动作来配合,只有舒同带着一脸的憨笑,静静的看着、听着。
小傲淡淡的叹息,那些最快乐的时光总是走得最急。
“阿同,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和阿杰必须有一个人寸步不离的跟在老大身边,好吗?”
项峰看着面前长眉凤目、白晳清俊、怎么看怎么像个花花公子似的冯杰:“舒同为什么没来?”
冯杰微微一笑:“你是和四海做生意,不是和舒同做生意。”
项峰看了他一眼,经过龙达那一役后,冯杰在道上已是颇有名气了,他也有所耳闻的,想了一想,便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货带来了?”
项锋的手下将一个银色的箱子放在了桌上,冯杰向后微一点首,猛鬼走上前来伸手欲拿。
项锋突然一手按在了箱子上,“急什么?价钱还没谈好呢。”
冯杰不禁笑了,傲哥可算得真准那,想起小傲昨晚说的话:“明天这单生意,只要成色和事前给我们送来的样本一样,数目也不差,我们就价格不变,照单收货。不过照项峰的性格,见你是生面孔,十有八九会提出涨价的要求。”
“总要先验货的吧?”
项峰盯着他看了一阵,将手从箱子上缓缓拿了下来,猛鬼将箱子拉过来放在冯杰身前,取出放大镜交给他。冯杰仔细查验了一番,成色不差,色泽、净度、切工都不错,大小也与日前的样本相伯仲。冯杰抬起头,合上了箱子。
“我这批货来得不容易,折了两个得力的手下,才千山万水的运了出来,你们四海发了这么多年的财了,要点安家费总不算过分吧?”
冯杰静静地看着他,傲哥说了:“你只记住一点:他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他的货来路不正,在本地一时之间也难另找新的买家,除了我们,他没有其它路子能一下出手整批货,还要提防黑吃黑,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他心里其实比我们要急得多,你要让他明白,与四海的长久合作才是他最好也是最正确的选择。至于这单生意能不能做成,就要看你是否能沉得住气了。做生意不同于去砍人,与项锋这样的人对手,心里素质是极其重要的。”
“做生意本来就要有成本的,先前的价钱已经将这些成本合算在内了,你的货成色并没有比先时的好,我只能按照原定的价格收货。”
“我的人是拿命去拼,你们在这坐享其成,还说这样的风凉话,四海的生意,什么时候由一个毛头小子说了算了,还是叫个能做主的来和我谈吧。”
“不必了,这单生意我说了算。”
项峰一拍桌子:“你别以为只有你们四海一家接货,要不是看在双方多年合作的份上我早把货给了别人了。”
冯杰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请便的表情。
“好,那这次交易就算了。”项峰说着站起身来,
看着项峰转身向门口走去,他的手下拎起箱子紧随其后,冯杰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来,来时小傲对他说了:“你能对付得了项峰,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知道悔改了,要是这差事办砸了,刑堂的家法可在楼下备着呢。”要是真这样激走了他,这差事不是砸了是什么?挨家法倒也还是小事,只是自己头一次做这样大的交易,砸了差事,公司吃亏不说,傲哥只怕要大大的失望吧?
当下淡淡一笑:“给别人及得上给四海放心?现下世道不太平,货放出去不要紧,收得回钱来才是真的。”
项峰心里一堵,冯杰这句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他做这行这么多年,自然不止四海一个买家,但的确都不及与四海合作来得放心。只是不能被这小子一句话就唬住了,回头冷笑一声道:“四海我是放心,只是你根本没有诚意,我凭什么把货给你?”
冯杰心内笑了,原来是色厉内荏啊,就给他个台阶下好了,“怎么没诚意了?小弟同峰哥是第一次见面,要是说话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小弟给峰哥陪个不是,对不起了,请峰哥别同小弟计较吧。”
正文 卷三 若尘
若尘
“那个家伙,连收钱都那么多麻烦,一会儿又说要现金,一会儿又说信不过电子汇兑要我给他出汇票,我说一亿五千万的现金要我用车拉来吗?他居然说折算成美元不就好拿了?还挑剔说我们的钱给的不及时,说上次他瑞士银行的户头迟了一天才收到账。要不是不敢把这差使办砸了,怕回来挨傲哥的家法,我怎么肯对他那样低声下气,早拔枪把他按在桌子上了。”
小傲仰头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听冯杰故意装得委委屈屈的,一一细述着交易的过程,心中无限欣慰。阿杰能在项峰这样的人面前沉住了气,顺利的把货拿了回来,是否表示今后他可以不必担忧了?
冯杰见小傲唇角微含笑意,面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知他定又是一晚没睡,略说了一会儿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小傲一个人在空寂的房内静静的坐了一个上午,目光流连在每一件物品上。
新款BERETTA双筒猎枪,CELESTRON星特朗C8-NGT天文望远镜,小叶紫檀制成的棋盘、棋子是精选的海滩上被海水天然磨圆的石子,还有那琳琅满目的书籍、不少都是散佚多年的孤本。这些年来,只要是他喜欢的,秦朗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弄到最好,就在不久之前,因他随口说了句在大海中间看星星应该更清楚,一艘命名为四海一傲的游艇已正式开始动工打造……
小傲闭起了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滑落至下唇被牙齿紧紧咬着的唇角。
“找我有事?”秦朗的语气中透着诧异,叶诚对所谓黑帮素来深恶痛绝,到洪帮门前来找他还是第一次。
叶诚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走向汽车,秦朗摇摇头,叶诚就是这样一副臭脾气,只好同他一起上了车,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
汽车意外的停在了尘香的门前,秦朗疑惑地转头看着叶诚。
“这里面有一个痛苦的女人,而他的痛苦来源于你!”
秦朗满心的莫名其妙,猜测他是不是喝了酒。
“如果不是为了你,为了你那该死的黑帮义气,小傲不会拒绝她,她就不会痛苦,他们本来可以很幸福,如果不是你们选择了这样的生活!”
秦朗心中震惊,这段目子他忙得不可开交,老爷子如填鸭一般从头开始了对他的训练,令他无暇他顾。叶诚对若尘的关注超出了他的预想,更没想到小傲会放弃了若尘,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上次天赐他们……
站在门口,他仔细的想了一想,回头再看了一眼叶诚,然后举步走入了尘香。
展厅后面的小画室内,若尘系着一条染着五颜六色的油彩的长围裙,长发被一根长簪松松的绾在了脑后,正用手中的画笔仔细的在画布上涂着。
见秦朗进来,若尘微微一怔,略带一丝羞涩的放下了画笔。
秦朗默默的打量着室内几幅小傲的画像,那些素描、油画上的温雅男子无一例外的看着他扬眉淡笑。
尴尬的气氛在室内弥漫着,几分钟后,若尘大方的解下围裙,放下头发,将秦朗请到了外面的茶座上。
“还没谢谢你送我的车。”若尘微笑着将茶杯推给秦朗。
秦朗没有答话,画廊被砸后,他心中觉得亏欠小傲,送了那辆悍马给若尘押惊。
“小傲最近有点忙,所以让我代他来看看你。”
若尘清雅的淡淡一笑,她的性情洒脱,从和三姐见了面之后,便知小傲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她疏远了,虽然心中痛苦,但她认为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那辆车,钥匙我交给你的手下了,这画廊还有些账目没有整理好,回头我会和你的人交接清楚的,还有别让人再跟着我了,也别让他们再叫我嫂子什么的。”
看着秦朗有些怔神,若尘浅笑了一下:“你不必为了小傲向我报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小傲并不亏欠我什么,既然他的江湖容不下女人的浪漫,我也不该打扰于他。”
看到秦朗的眼中有一抹担心,若尘洒脱的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失控的去吵闹他,也不会用自杀什么的来挽留他,我在离四海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美术工作室,闲时可以画些画作为消遣,无论小傲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总会知道,我始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秦朗愧疚的看着她,小傲,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叶诚看见秦朗冷着脸走出了画廊,听见他沉声吩咐紧跟在他身后的舒同:“叫人去所有的赌场,找到小傲后,马上带他回来见我。”
正文 卷三 刺心
刺心
舒同低声道:“你有没有说老大好像很生气?”
阿亮道:“我说了,可是傲哥说他现在手风正顺,叫我不要打扰他,还说他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很生气,但是我要再不走的话他就会很生气。”
这话是傲哥说的?舒同吓得一身冷汗,这要是让老大听见……刚在这样想,就见阿亮惶恐的垂下了眼,心知不好,忙转过身来,只是秦朗一脸铁青的站在自己身后。
“老…老大,阿亮他…不是…那个…我…我这就去接傲哥回来!”说着忙着便向外走,被秦朗一把拉住,“不必了,我自己去!”
舒同一呆,见秦朗已大踏步走出了大门,一时急得束手无策,只得跟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埋怨阿亮了句:“怎么这么点事也办不好?”
阿亮一肚子委屈,他哪儿敢跟傲哥去回嘴啊,但知道同哥也是替傲哥心急,所以才会怨怪他。
冯杰正在给小傲打电话,无奈跟小傲身边的兄弟说傲哥就是不肯接,听到老大要亲自去找傲哥忙跟着跑了出来,刚到门口,秦朗拿眼冷冷一扫,低喝了一声:“回去!”冯杰噤不敢动,只能心急如焚看着秦朗的汽车开出了前面的私家路面。
小傲轻轻玩弄着桌上的筹码,心不在焉的大把下着注,随手拿出一根烟来,放在嘴边微微侧头,身后两个兄弟阿生和阿洪对视了一眼,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掏出火机来替他点上。
这局输了,小傲淡淡一笑,用夹着烟的手再次抓起了一打筹码准备扔出去,一双宽厚的大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生硬得让他感觉不到住日的柔暖。
“跟我回去!”秦朗的声音低沉,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小傲牵了牵唇角,缓缓将手中的烟按熄,站起了身来,舒同低低的叫了一声:“傲哥。”小傲点了下头,看了秦朗一眼,一眼不发的向外走去,跟他的阿生和阿洪忙拿了筹码跟在后面。
秦朗站在汽车边上,阿亮忙拉开了车门,秦朗冷冰冰的看着小傲,小傲微耸了耸肩,离了自己的汽车向他走过来。
“傲哥要走了吗?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
秦朗转过头来,看着眼前几个稍有些眼熟的面孔,疑惑的将头转向小傲,小傲淡淡一笑,转头向阿生点了下头,阿生将手中的筹码交给来人,低声道:“拿了快走。”
来人笑了笑,约略看了一下筹码,“才三十几万,连尾数都不够,就想打发我走人?堂堂四海一傲,借了钱不还,这样没信用啊!”
秦朗猛然想起,这人是从前定宇财务公司的,绰号叫扒皮狼的印子张,因小傲一向痛恨放高利贷的,四海接收后便将定宇名下所有的财务公司划给了盛维。
难道小傲居然借高利贷!这个消息甚至远比看到小傲吸烟更令他震怒。
“你欠他们多少钱?”秦朗压着气道,小傲咬了咬唇不答。秦朗将头转向阿生,阿生偷看了一眼小傲,嗫嚅着低声说:“前后一共两百七十万。”
印子张一旁冷笑道:“本钱是这么多,利息呢?傲哥可三个星期没还钱了,按照九出十三归……”
“你闭嘴!”舒同怒喝一声,老大的火就快要压不住了,还在这添油加醋。
秦朗冷冷地看了一眼舒同,转头看着印子张:“多少钱你自己算清楚,明天到四海公司财务部来拿,回去告诉苏老大,盛维旗下任何公司不准再借钱给他,否则别怪四海翻脸无情!”
“傲哥!”冯杰从大门跑出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一眼看见老大的脸色,心内便惴惴的不敢再出声。秦朗拾阶而上,小傲默然跟在他身后,秦朗上至最后一级台阶时,猛然转身,一掌反抽在小傲脸上。小傲一个错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舒同连忙上前去扶,只见小傲唇角流血,下唇也被牙齿磕出了一道血口,秦朗一声断喝:“不许扶他!”
舒同只得放开了手,小傲两手撑着地,耳中嗡嗡作响,眼前天旋地转了好一阵,这几日不分昼夜的耽在赌场,刻意糟蹋,身子较前一阵子又虚了不少,着了这一掌竟半晌没起得身来。
冯杰吓得一旁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没发出声来,眼看着秦朗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小傲抬手擦去唇角的血渍,慢慢的爬起身来,推开舒同伸过来的手,自己走上了台阶,跟着秦朗进了书房。
舒同和冯杰跟了进来关上门,房内只剩下兄弟四人,小傲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舒同和冯杰对看了一眼,退在一旁不敢出声。
“阿同,叫阿生和阿洪两个自己进去刑堂领四十家法!”舒同垂手应了,刚要出门,“慢着,”小傲淡淡的道“不知道老大责他们什么?”
舒同忙央告道:“傲哥……”这种时候还如此和老大说话,那不是在老大的火上浇油吗?
小傲没理他:“老大让阿生他们保护我,他们做得很好,并没犯什么过错,老大为了什么要打他们?”
居然和他理论起来了?秦朗怒视着小傲,“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做下那么多事,他们匿而不报,难道不该处置!”
小傲淡淡一笑:“我做的事哪件违反了规矩吗?他们为什么要上报?老大给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我,我不知道他们还要负责监视我的。”
“你……”秦朗一时竟被他问住,气得浑身颤抖,“这么说你嗜赌、抽烟、借高利贷都还是有理的了?”冯杰一旁听得傻了眼,老大说的人是傲哥吗?
“四海的规矩有说不准这几项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我不知道?”
秦朗气为之结,低头深深地看了他半晌,小傲究竟要做什么?这些日子以来竟然完全变了个人一样,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忍住气道:“好,别的先不说,为什么去借高利贷?”
小傲轻松地一笑:“当然是因为没钱啊,有钱我还会去借吗?”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当然是赌输了,还能干什么了?”舒同和冯杰心内怦怦乱跳,傲哥这是怎么了?秦朗在屋内踱了几步,“你们两个,出去!”
舒同与冯杰忐忑不安的退了下去,秦朗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语气放平和:“输了就输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区区两百多万去借高利贷?公司没钱了吗?”
小傲冷笑:“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看人的脸色伸手要钱,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公司的钱不是我的,我怎敢乱拿,上次被老大教训的不够吗?不过百多万的事就已经那样了,我还敢动?老大还为这事把阿杰送了回来让我处置,分明是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现下我打了阿杰了,不知道老大是否满意了?”
秦朗给他几句话堵得心里一阵阵的翻腾,仔细想了一下虽然小傲说话刺心,怕还是为上次自己因那一百多万问了他几句,他心中不快,这两日又打了冯杰,想是心疼了在和自己赌气,又见他容色憔悴,适才自己盛怒下的一掌,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心中便有些软了,放低了声音道:“那你是和我赌气了?”
小傲心头一酸,秦朗自从上次打重了他,心中总有后悔,又因为七爷和天赐那两次的事,对他多了一份歉疚,加上宇文若龙进入四海后怕他心中不快,便对他极是迁就,面对自己这样的成心触怒,他居然肯如此的忍气吞声,“我怎么敢和老大赌气,不怕家法么?”
秦朗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钱的事算了,你为什么和若尘分开?”
小傲暗自咬了咬牙,故意冷淡的道:“不为什么,不分开难道让她成为第二个三姐?我对绿帽子没兴趣!”
正文 卷三 决绝
决绝
“啪!”刚刚止住血的唇角再次绽裂,指印叠加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小傲不闪不避,承下了这一掌。
“出去,给我滚出去!”听着秦朗手指着门从齿缝中狠狠的挤出了这几个字,小傲心如刀割,知道秦朗定是伤心绝望到了极点,这个伤疤他曾经刻意的保护着不让别人看见,到头来揭这个疤的人却反而也是他,有谁会比他更了解他?有谁会比他伤他更痛?但他不能给他时间思考,他的行为如此反常,阿朗若静下心来怎会看不出破绽?若不用最刺心的言语让他失了方寸,便不可能走出他要走的棋来。
舒同和冯杰正提心吊胆的候在门外,见门一开忙走过来,小傲看也不看他们,径直来在厅中跪了,耳听得秦朗在身后沉声吩咐:“德哥,安排家法!”
“老大……”舒同吓得掩住了口。
小傲头也不抬地淡声道:“德哥还不准备家法去?咱们老大要教规矩呢!”
“傲哥,快别说了……”冯杰扑过来带着哭腔拉住小傲哀求着。小傲忍着心疼不去看他,越发将话说的尖酸刻薄:“只怕老大早就想这么做了吧?我私借公款,老大不处置于我怎么下得了台?老大如今黄袍加身了,是洪帮未来的龙头,一言一行好多人都看着呢……”
秦朗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打,德哥……狠狠的……打!”
刑杖不再是上次的那根刑杖,疼痛却还是那样尖锐的疼痛,肌肤早已熟识这般滋味,还未待打上身,已经仿佛感觉到那彻心的痛楚在全身蔓延了,再次伏上刑床的小傲心中苦笑,这半年来不知是交了什么运,一个不留神,板子就上了身了。这顿打是他苦心筹划了好久才得来的,心里的痛便又深了几分,阿朗,若你知道我是在如此的算计于你,只怕宁愿将我毙命在这刑床之上吧。
德哥双手握紧刑杖,心中叹着口气,抡起竹杖一杖杖的打了下来,每一落杖,便是“啪”的一声爆响,小傲便会狠狠的打个哆嗦,下狠的咬一下流血的下唇。
“啪!啪!啪!啪!啪!啪!”随着刑杖每一次的起落,小傲耸动着脊背在刑床上略略辗转着,汗水雨点般滴落,疼痛深彻的渗入到骨髓深处,他只能咬紧牙关死忍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息。这一顿打是他自找的,他没有任何资格让别人来怜悯来疼惜,只能这样默默的隐忍和承受。疼吗?想想阿朗那绝望的眼神吧,痛吗?听听阿同和阿杰哭泣的哀告吧。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一个毫无义气的人,一个没有良知的人,一个该被天下人唾弃的人……
众兄弟一个个屏息静气,不敢开声,在道上多年,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和事,傲哥不是第一个因为沉迷赌博而性情大变的人,不少曾经性格温顺的人在输的倾家荡产后仍执迷不悟,甚至杀父弑母、逼迫自己的妻子女儿卖淫的笔笔皆是,嗜赌一直是傲哥的一个死穴,竟然让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如此的陷落不能自控。
“老大……老大……求求你了,别打了……”冯杰颤抖着伏在秦朗脚边,“傲哥不是有意的,他心里不是那样想的……他前天还在教我,要我和阿同凡事以老大为重……傲哥只是一时气话啊……别打了,老大……”
任冯杰如何摇撼,秦朗直如化石一般,僵硬的站在那看着杖下辗转的小傲眼珠都不动一下。
舒同心中酸苦,老大这一次是真正伤到了心了,傲哥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肌肤由瘀紫肿胀逐渐绽裂到鲜血淋漓,肉体上难捱的剧痛似乎将心中的揪疼稍稍减缓,让他竟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求,仿佛板子打得越重,他就会越觉轻松,随着杖数的增加,疼痛犹如无数只猛兽不停的在身上狠狠撕咬着,小傲俯首默默忍受,疼痛越加难以熬挺,便越是加深了心底深处的那一抹苍凉……
长期的身心煎熬,病体本已虚损良多,虽然极力挺着,数十杖后,终于渐渐的支持不住了。
“老大,”舒同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泪抱住了秦朗:“看见多年兄弟的情分上就饶了傲哥这一次吧……”“是啊,是啊,”冯杰跪爬至刑床之前“傲哥,求求你和老大认个错吧!”德哥见秦朗没出声,便停了杖等小傲认错。
小傲打着战慢慢的缓了口气,一点一点的积攒着力气,“兄弟?”他听见自己讽刺的一声轻笑,抬起头来直视着秦朗,“老大有……当我是兄弟?”
秦朗咬着牙看着小傲,他怎样?他哪里做得不够?哪里做得不好吗?
小傲狠起了心肠,微微撑起半个身子:“老大当我是…兄弟,会…当众辱我?老大…当我是兄弟,会…因为那一点点钱和…我计较?老大当…我是兄弟,旁人…辱我时老大又…做了些什么?这些年…来我在你身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笑…的时候我决不能…哭,你说一的时…候我决不能说二,你骂的时候…我得听着,你打的时候我…得受着,只怕稍一不…慎就会惹怒了你,我是你的…兄弟?我不过是你…身边的一条忠狗而已!你…高兴的时候赏一根骨头给我,不高兴就踢上两脚!怎么?还要我说主人…踢得好,要你这样踢我…我才舒服不成?”
“你……”秦朗心中无限惊怒地看着小傲,“傲哥,求你别说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冯杰哭出了声来。
舒同呆若木鸡的看着,觉得自己象要疯掉了一样,秦朗脑中一遍遍回响着小傲说的话,一时之间如冷水浇头、怀中抱冰,只觉得心窝中像被掏空了一般,张手要努力攥取点什么,却又抓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无力的瘫坐在了椅上,紧紧闭起了眼睛。这是小傲吗,不是,绝对不是,小傲决不会这样对他说话,一定是别人在冒充他,要不然就是他在做梦……
正文 卷三 辞会
辞会
新一轮的杖击开始之后,小傲已经无力承受。
“往死里打!”听到秦朗用颤抖得令人心痛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吩咐,那抹悲凉从心底深处逐渐浸润至整个身体,令他心中酸楚无限。求仁得仁、求死得死,看着每步棋的按照预定的方向在行进,他不是该为此而高兴吗?可是,为什么想流泪的感觉却强烈到无法忍受?
疼……疼……疼……
锥心彻骨的疼痛不是来源于呼啸的刑杖,而是来自于上座传来的清脆的响声,那带着痛苦的呻吟呯然碎裂的可是阿朗的心吗?他抬起双眸努力的想向上再看上一眼,前方却只有一团模糊的白雾在逐渐变浓、变暗、变黑……
疼痛如重锤砸钉般深深敲打着脆弱的神经,小傲抽搐着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头上身上全都水湿一片,汗水、泪水、血水和用来泼醒他的冷水融在了一起。勉强看时,却是舒同已抱住了板子,耳边传来冯杰哭声暗哑的嘶喊:“不要!老大……不要啊!不要再打了……你饶了傲哥……你饶了傲哥吧……你饶了傲哥吧……”
阿杰啊……小傲心痛如绞,恨不能即刻将他揽入怀中……
不能再拖了,这样的场面对阿朗、阿同、和阿杰来说都太过折磨,长痛不如短痛,是到了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挣扎着一点一点的撑起瑟瑟而抖的身子,艰难的从满是血污的刑床上滚落,舒同顾不得秦朗怪责,忙过来扶住他,小傲忍着剧痛,努力的抬起头淡淡的向着秦朗的方向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深深的嘲弄:“打…够了?”
秦朗呆呆的看着他,小傲的讥讽的语气深深刺痛着他的心,“小傲…多谢老…大教导,如果…能蒙老大你开…恩允准,这…顿板子,就当…是替小傲…拔了四…海…的香头…吧,求老大…放了小傲去吧,也省得以…后老是看…看着碍眼。”
“傲哥!”舒同大惊失色,傲哥和老大赌气,拌两句嘴也就罢了,毕竟关起门来是自家兄弟,怎的提出这样的事来?
冯杰扑过来大哭:“傲哥你在说什么?快别说气话了,傲哥不能离开四海啊!老大只是一时生气,他打了你心里其实都疼死了,你千万别这样说,你要是走了,老大和我们这些兄弟怎么办啊?”
小傲对他二人所言充耳不闻,只咬牙看着秦朗,在舒同的帮扶下,哆嗦着跪起身子,慢慢提上了裤子,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舒同哽咽着扶住他,抵住眼前一阵阵的昏黑,小傲扯着唇角笑了一笑,“规矩…小傲知道,小傲自…幼无家,一人漂…泊,得蒙…老大…收留,彼此投…契、约为兄…弟,誓同生…死,今日…小傲弃盟…背信…”
“傲哥……”舒同扶着小傲忍不住哭出声来。
“其罪无…可原恕,小傲一身…孑然,无物…可纳赎,愿身…受五刑,自黜…出会…”听着小傲强忍伤痛,艰难的一句句念着辞会誓词,秦朗只觉这颗心像被什么东西来来回回的碾轧着,他们兄弟怎会弄成这样?他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小傲低头喘息了一会,决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淡淡的一笑;“小傲…所有皆老大…所赐,唯…存此身,老大…看哪里好,就…留下吧。”说着咬唇瞑目,静待秦朗处置。
众人都战栗的看着秦朗,看老大是否真的会让傲哥拔了这个香头,四海辞会虽不及洪帮那样繁复,但按既定的规矩,既是诚心入会,便不得无故反悔,如违誓背愿,除身受五刑之外,尚须留物纳赎,或手或脚的,要看当时的情形和老大的裁定。
厅上静默异常,只除了冯杰无法自抑的抽泣之声,小傲摇摇晃晃的地跪在地上,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秦朗如冰般坚冷的声音才生硬的响了起来:“不必了,你…走吧。”话说出口,便觉这颗心像是突然给谁摘了去,忍不住大痛了起来,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
冯杰号啕大哭:“老大……啊……傲哥……”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只一个晚上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舒同一旁也是止不住的落泪,在场的兄弟都与小傲相处多年,对其无不感服敬佩,今日傲哥突然要离会而去,均是心中悲戚,一时之间,厅内泣声一片。
小傲咬着流血的唇,努力压抑着胸中凄楚,颤声道:“多谢老大…恩德,请问老…大,我可…可以走…了吗?”
秦朗心中空洞得只想用手去抓扯,恨不得撕开胸膛掏出心来看看还在不在,向内转过了身去,冷声说道:“傲爷现在不是四海的人了,四海怎敢强留大驾,阿同,开门送客!”
“老大!别让傲哥走啊……傲哥知道错了,你原谅他吧,别赶傲哥走啊……”冯杰爬到秦朗脚边抱着他的大腿拚命摇撼,虽明明听着傲哥是自己要走的,却仍是求着秦朗别赶走小傲,傲哥怎么可能离开他们?老大不说让傲哥走的话,傲哥就绝不会离开。
小傲手撑着舒同的肩,强忍剧痛,跌了几跌才站起了身来,舒同抓着小傲的手,仰头哭求:“傲哥!别走,别走……”他一向拙于言辞,现下心中急痛更是说不出什么,小傲抬手想要去抚一抚他憨厚的圆脸,终是狠下了心来,转身向外就走,身上伤重,步履艰难,撑着一股狠劲儿,咬着牙跌跌撞撞的扑奔向门前。
冯杰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死命抱住了他不放,小傲咬了咬牙想要将他的手拉下,却是伤后无力,见了冯杰哭得死去活来的,心头痛不可当,胸中激荡,一口血急喷而出,身子瞬间摇摇欲坠,冯杰一惊之下手便一松,小傲暗吸了口气,狠命挣脱开他蹒跚着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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