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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法 完整

_10 佚名(当代)
小傲起身至桌前将手头的东西收拾好,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老爷子有没有说让他来四海?”
秦朗心头微震,小傲在揣测什么吗?
“老爷子说过……想让他…做四海的…法律顾问,我……还没有答应,说和你…商量一下的。”
小傲背对着秦朗,闭住眼,咬着下唇站了半晌,缓缓转过身来,向秦朗笑了一笑:“老爷子的意思怎能违背,你就答应了吧。”
秦朗寒星般的墨眸定定的看着他:“他这个人……怎样?”
怎样?小傲心内苦苦一笑,“那是个有雅趣的人。“
“你真觉得…我能做这个……龙头?”
小傲的心一阵阵的发紧,强自压服着心底的丝丝寒意,浅笑着坐回他床边:“做了龙头就不用挨板子了。”
秦朗趴在枕上俯首不语。
小傲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拉住他的手,“阿朗,你希望我进去帮你吗?”
秦朗转过头来,向他的脸上看住一会儿,斩钉截铁的道:“不,我不要……做这个龙头,你也不要…进来趟…这混水。”
正文 卷三 书法
书法
骆老爷子一身月白色丝绸唐装,俯首在书案上潇洒的挥毫泼墨,小傲恭敬的一旁站着,静静的等候。
老爷子写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指着日前他送的端砚道:“你这寿礼送的不错,且看看我这几个字写得怎样?”
小傲稍稍近前,看着老爷子写的那几个字:“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心中便先转过了念头,笑了一笑:“小傲不大懂的,怎敢妄评老爷子的书法?”
老爷子一笑:“此处并无他人,讲讲何妨?敢是认为我这几个字入不了行家的法眼,或是人书俱老,当不得四海一傲一评么?”
小傲心中一滞,在这老爷子面前真是半点也掩饰不得啊,只得赔笑道:“小傲怎敢,书法上小傲真是个外行,只从前看见书上说书法是人格的体现,能够修身养性,要看笔墨、线条、基本学养等方面是否到位;字法、章法、气韵、境界等方面是否有味道。除了讲究字美外还要求写书法的人能够心静,更要求人字合一,老爷子这几个字苍劲有力,雄距傲岸,巍然有丈夫气慨,随意挥洒,不造作,以气势胜,坚硬直露,不遮掩粉饰,奔放之余,略展俏丽,笔笔到位,可见心于莽莽之中自有纤纤情在,当真是字如其人。”
老爷子听了他的恭维不禁微笑:“呵呵,你倒是会说,你评的是字还是人那?”
小傲也淡淡一笑:“老爷子自如纵横的功力,大气磅礴,驱龙蛇奔驰腕底,雄伟中含姿媚,厚重中寓劲秀,若好花据枝,蔚为异彩,用笔精熟丰厚,提按顿挫,和律中节,纵横畅酣,结字如峰峙塔矗,扶疏浓郁,点线相和,骨肉亭匀,点画精到,出规入矩,且又挥运自如,达到性道一体,心与理一之境。字既是人,人既是字。”
老爷子呵呵点首:“马屁拍得如此精道,我不领情也不行了,来来,坐吧。”
小傲暗吁了口气,微微躬身,谢了坐下。
“叫你来是为了昨儿阿朗的事,你可劝了他了?”
小傲黯然低了头,秦朗昨晚疼得一夜未眠,今天早上便挣扎着起来回了帮中,老爷子没说可以不来,那么只要还没打死便不敢不来。
“阿朗性子直,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无心顶撞老爷子的,不该惹了老爷子动气,他昨晚也后悔的很的。”
“你是想替他说项,要我不来强他接这个位吧?”
小傲淡淡笑笑:“小傲不在帮中,不敢私议帮务。”
老爷子静静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是有所猜测,但不敢说出来而已。”
小傲咬了咬唇,没有出声。
“你是怕我明着说让阿朗做龙头,其实是想引出那些反对的人,让阿朗在明处做了靶子,扫清了障碍再让天宇接位,是不是?”
小傲忙站起了身来:“小傲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爷子让阿朗接位是看得起他,这么多年老爷子苦心栽培他,他也是该为老爷子分一些忧的,只是一来阿朗到底年轻,没有根基,也难以服众;二来他那个性子只怕也不大适合,他不想接位,也是怕大家说老爷子过于偏宠于他,在帮中难做,他不想老爷子为他操心太多。”
老爷子摆了摆手命他坐下:“你帮了阿朗这么多年,凡事自会从他的角度去考虑,我让阿朗接位,自有我的权衡。我既是拿定了主意,便不怕那些人反对,听说你这几日正病着,这些事还是别太挂心的好。”
小傲垂手应了声“是!”
老爷子微微一笑,“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小傲心头微震,老爷子想说什么?
老爷子转头看着他:“你平日太操劳了,我和阿朗说了,得找个人帮帮你,人选我告诉他了,回头你们自己商量吧,听说你也有了心仪的女子了,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终生大事吧。既是江湖不适合你,急流勇退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小傲心中一酸,果然老爷子是想要他离开阿朗吗?
老爷子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千百年来评价书法,无不讲求一个力字,只是这个力若要用好,也是殊为不易啊!有时候越是坚硬的东西越是容易破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傲忍住心中酸楚,叹了口气,答道:“是,舌柔犹在口,齿折只为刚,我会劝阿朗的。”
正文 卷三 砸场
砸场从老爷子那回来,小傲绕路去了一趟尘香,停车在画廊对面的路旁,只想远远的看一眼若尘怎样了?
自从杂志上的那些话再次被提及,他便觉得一切都完了,终此一生他都要背负这样的羞辱,怎能让他心爱的女子陪他承受这一切?
这几日来他拼命压抑着想要去见她的欲望,狠下心来不接她的电话,尽管内心煎熬挣扎,可他不能让她对他的爱成为他抚慰寂寞的手段,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他不是这样的身份,他是愿意倾其所有去珍爱她的,因为爱她,所以必须离开她,既然相识不能相守,不如淡然一笑从此相忘于江湖。
本想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便走的,谁知却看见对面街角,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小傲平静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无语的叶诚,原来一直以来的感觉是真的,叶诚真的喜欢上了若尘,这对若尘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吧?那为什么心底却突然觉得很空洞呢?小傲恨起自己的自私来。
“她…很痛苦,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小傲淡淡笑了一笑:“不为什么,男女之间,本来就是这样,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为什么。”
叶诚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她很爱你!你别说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会信的!”
小傲转过了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叶诚听见他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爱情?你是个医生啊,医生也会相信爱情吗?不是说母爱来自黄体胴,□来自荷尔蒙,所谓爱情只是基因们为了延续自身而设下的陷阱?”
叶诚惊讶地看着他,小傲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刻薄,这样冷血了?这样的话怎会从他这样的人的口里说出来?
他抬起发颤的手,发觉自己有向他脸上打上一拳的冲动。
“嘭!”对面传来一声巨响,小傲与叶诚一起惊跳了起来,若尘……
二十几个人冲入画廊砸场子,为首的居然是骆世豪的三个儿子,小傲叹了口气,如此跋扈,可惜了老爷子的家教啊。
若尘面色苍白,面对如狼似虎的一群人,她眼中却只看见了小傲一个。
小傲淡定的站在人群中间,眼角瞥见叶诚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若尘身前,心里一阵酸楚的欣慰。
“带若尘先走。”小傲淡淡的说。他出门时并不曾带得兄弟,病后体弱,只手难撑,又顾忌着秦朗在帮中为难,不能对这些人下重手,只怕要保全他们也不是太容易。
叶诚回头看了一眼若尘,“你先走。”
若尘不答,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小傲,她是个浪漫的女子,从真正认识他的时候起便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但她不在乎,哪怕他是这样的身份,哪怕他一无所有,对于她来说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天涯海角也要随了他去,既然他现在不走,她便决不会弃他而去。
“还想走?往哪儿走?”骆天赐一脸坏笑的玩着手里的棒球棍,色色的看了一眼若尘,“这就是你那个小画家女朋友?长得不错啊,想不到你这个玻璃还挺会享受的……”
跟他来的人都是哄然大笑,小傲咬了咬唇,没出声。
骆天赐更是嚣张了起来,径直走到若尘跟前,叶诚向前一步挡住了他,骆天赐“嗬”了一声:“观音兵还不少,喂,我说你们俩个验了艾滋没有啊?”
众人哄笑声中,小傲缓缓转头:“你们是冲我来的,与旁人无关,放了他们走,你想怎样,随你。”
“怎样?老子对男人没兴趣,你还是给秦朗留着吧,倒是这个妞嘛……嘿嘿……”
小傲闭了闭眼,若是他们敢碰若尘一下,说不得,就算是老爷子的面子也只能不顾了。
“动手!”骆天赐大喝一声,二十几个人立刻挥舞着家伙冲了过来。
小傲反应奇快,后退一步,向旁一侧身先避开了骆天赐迎头的一棒,跟着一腿扫倒了一个冲向叶诚的打手,左手抓住身旁一个进攻的人的右臂一拉,就势转身右肘撞在他的胃部,夹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家伙,转身一棒砸在另一个人的膝盖骨上,他这几下一气呵成,知道自己体力有限不益久战,只除了骆家三兄弟外,对余人都是下了狠手,手中拿了家伙更是不再留情,转瞬间便将几个人撂在了地上,余人见他如此悍然,都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骆天赐心中画狐,想不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病鬼手上还有两真下子,转头看自己的手下已微有怯意,“哼”了一声:“怕什么,还不上!”自腰间拔出枪来,对准了小傲。
小傲叹了口气,老爷子的长孙,竟是这么个混人,在这种闹市动枪,老爷子知道还不气死。
转头看了一眼叶诚,叶诚会意,推了若尘向门前挪动,知道自己帮不上他,只会成为他的负累,刚刚一人冲到眼前,自己跟本没还手的余地便着了几棒,眼下对方又拿了枪,自己和若尘在这里,小傲便多所顾忌。
打手们见骆天赐拔枪在手,精神都为之一振,四海一傲再有本事,总不能刀枪不入吧,当下有人便抽出了刀来,欺身向小傲攻了过来,这边骆氏兄弟却围住了叶诚和若尘,用枪指了他们疯言疯语的调戏。
小傲心中忧急,下重手又击退了几人,怎奈对方人多,一时缠斗不下,看了叶诚和若尘的状况,难免分心,一个疏神,臂上已被划了一刀。
正危急间,门外一群人冲入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骆天宇和宇文若龙。
骆天宇向骆天赐叫了一声:“大哥,爷爷让我来叫你回去。”
宇文若龙向小傲点头示意,同骆天宇一起带着面如死灰的骆氏兄弟匆匆而去。
正文 卷三 夹道
夹道
“哗……”的一阵乱响,秦朗将桌上的药全都扫在了地上,用力过度,牵动伤处,自己咬着牙扶在桌上疼出一身冷汗。
小傲急忙扶他,被他一把甩开了手去。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都不带就……出门?”秦朗哆嗦着低声怒喝。
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别说新得罪了的骆世豪不会放过他,祥瑞和定宇的余患更可能随时会找上他,难道罗定森在狱里会呆得那样消停吗?怎能这样不顾惜自己?
小傲低了头不语,从前他身边除了明威外另有几个兄弟跟着的,舒同和冯杰也是常伴在身旁,明威走了,冯杰现下又重伤,舒同每天跟着秦朗,细察老爷子之心,竟是颇有疑己之意,这几日出入便刻意避讳了不去招摇,今天老爷子更已经明明白白警告过了,迟早不也是得他一个人?现下就该开始习惯了。
秦朗见他不答腔,心下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小傲便是这样,表面温润,骨子里却傲气十足,这几个月来也挨了不少打了,却依然我行我素,真是打也打不怕,说也说不听,都不知道该拿他怎样好了。待要再责他几句,身上疼得说话吃力,打他几下吧,又舍不得他刚受了伤,何况他那个性子,打也没用,到头来白白的自己心疼,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理他。
舒同刚吓了一身冷汗,见老大不言语了才算敢喘了口气,俯下身轻轻将地上的东西拾了起来,交到小傲手上,自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小傲轻轻扶了秦朗,柔声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见秦朗赌气不出声,便引他说话:“老大?”。
秦朗“哼”了一声,半晌才转过了头来。
小傲扶了他慢慢伏在床上,小心地脱下衣服,替秦朗处理身上的伤,老爷子也真狠得下心,明知他这样重的伤,也不说句让他回来的话,硬是让他死撑着在帮中呆了一整天,身上好多地方都化了脓,也不知这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阵心酸,泪珠差点滴在他伤口上,忙转过了头去,定了定神,佯装着满不在乎的笑道:“今天老大可是替我撑腰了?”
秦朗被他逗笑了:“老爷子把……天赐他们几个狠……打了一顿。”
小傲叹了口气,这个仇是越结越深了,老爷子是要这样来逼他么?怎么天宇不早不晚的出现在那儿?
见秦朗颇有点解气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摇头,差开了话题:“接位的事,怎样说了?”
“老爷子今天……没提。”
小傲笑了一笑:“老爷子要是再提,你就先应下来好了。”
秦朗一怔:“为什么?你……”
“先应了好了,离单刀会不是还有七八个月呢吗?兴许过了团年老爷子就改变主意了呢?”
秦朗看了看他,猜度着他话中的意思。
小傲向他笑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就算是你不做这个龙头,他们就放过了你了?”只怕任谁再坐上那个位子也不能容他在眼前了吧。
秦朗伏在枕上,默默不语。
小傲起身收了手上的东西,走回来坐在他身旁,伸手握住他的手:“阿朗,我知你不想做这个龙头,我也是不想你做的,本来四海虽及不上洪帮的名头,可是我们兄弟同心,总胜于在帮内勾心斗角,处处提防别人的算计,只是马走入了夹道内,回不了身了,谁让你身在帮中呢?你也不必为我去和他们生气,就算是没有你接位的事,那些话早晚还是会有人提出来的,你就算不做龙头,难道他们就不说了?”
秦朗不出声的叹了口气,只为老爷子一句让自己接位,却让小傲在人前受尽委屈,现在连女朋友都要被连累。
小傲知道他的心思,像他微微一笑:“谁人背后无人说,别人喜欢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我不在乎的。老爷子这么多年这样对你,他年纪大了,后继无人才要你帮他的,你辜负了他不是让他寒心?你先应下来,回头见有贤能的人了,再让位好了,也许老爷子是想让天宇再历练几年呢,你看他那样总还是青涩了点吧?把位子交到他手上,老爷子能放心吗?”
秦朗心中一动:“你是说让我先接了位再传给天宇?”
小傲一笑,反问他:“如果老爷子直接传位给天宇会怎样?”
秦朗默然半晌:“老爷子是怕反对的人太多,天宇年轻,明刀暗箭的应付不来?”
小傲站起身来,走向窗前,叹了口气,月亮不如昨晚的亮啊!
转回来对着秦朗:“阿朗,让那个宇文若龙来四海吧。”
正文 卷三 劲草
劲草
若尘一袭湖水蓝的半袖风衣,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侧倚着身后的红色悍马H3,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四海大厦。
宽大的办公桌上的花瓶内插着一束官司草,是若尘刚刚叫人送上来的,小傲放下百叶窗帘,轻轻叹了口气。
官司草,学名牛筋草,或称油葫芦草,蟋蟀草?不记得了,只记得这种草柔而坚韧,小孩子经常用来斗草玩儿的,汁水丰厚的,未见得就是常胜的,有些细小而柔韧的,却所向披靡。
若尘是在暗示,她不是一朵弱不禁风的娇花,而是一根逆风而立的劲草吗?
小傲摇了摇头,下面街上,那个秋风中飒然的身影是那样柔弱而又坚定。
冯杰脚步蹒跚的推门进来,向他嘻嘻而笑:“傲哥,若尘姐在下面等你啊?”
小傲不做声,默默的扶了他向沙发走去,那一场毒打颇伤了些筋骨,以至于近二十天了,阿杰依旧不能行动自如。
冯杰知他又内疚了起来,笑着抓了他一块到窗前:“若尘姐这车好帅!人也帅帅的,老大真偏心,这车怎不送给我?傲哥,能不能和若尘姐说说借我开一圈儿?”
小傲笑了,他那款保时捷CayenneTurbo也不过才买了半年,阿杰一向喜欢跑车的,几时又盯上越野了?“你开得了车了吗?”
冯杰嘟起了嘴,小傲爱怜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东西越是要失去,就越是不舍,自从这次打了阿杰,总是不知不觉的拿他当起了小孩子,明知他都二十五岁了,可一想到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了,就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宠溺着他。
那次画廊的事后,他和老爷子做了一次深谈,正式邀宇文若龙进入四海,并明确表示团年之后自己会淡出,至于秦朗接位的事,他希望老爷子不要过分迫他,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慢慢去接受,并请老爷子答应不将四海并入洪帮,也不强舒同和冯杰入帮,允许秦朗将四海作为未来龙头的一支私兵来保留,老爷子同意了他的请求,自那儿以后宇文若龙成为四海的副总经理兼法律顾问,小傲将手头的工作逐渐交到他手中。
小傲失神地想起这些事,看着冯杰黯然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拿起了外套,“还不去穿衣服?”让若尘就这样站在那儿也不是个办法啊。
冯杰兴奋的吹起了口哨,小傲不禁微笑着再次摇了摇头。
看见小傲带了冯杰过来,若尘唇角弯起一抹浅笑,画廊被砸之后,她大概猜到了小傲的心思,虽然也伤心于他有心事竟不向她说明,竟将她当作那等世俗的女子,以为她会一样误解于他,独自一人就做了这样的决定,一个人默默承受。但她并未像那些失去理智、乱了方寸的无知女子一般自怜自艾,而是勇敢的向前迈出了这一步,因为对她来说,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纵是最后心醉成心碎,也终是有了这一段的刻骨铭心。
小傲见她身上衣衫单薄,久站之后难禁暮秋之寒,不由得叹了口气,脱下外套默默的披在了她身上。
冯杰打过招呼后,便可怜兮兮的看着若尘,“若尘姐,我能上你的车子吗?”
若尘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们身后跟着的几辆车子,小傲向她报歉的笑笑,扶着冯杰坐上了车,自己坐在了若尘旁边的副驾位上,上次出事之后,秦朗便下了严令凡他出入必要有这十几个人跟从,谁要是把他跟丢了,严责不贷!连若尘出入也都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现在再加上跟冯杰手下的猛鬼他们,这一出行就是七八辆车,浩浩荡荡的比秦朗还威风。
等一半的车子开上路面之后,小傲示意若尘开动了车子,冯杰打电话叫前面的猛鬼带路将车开去郊外兜风。
一路上两人都是默默无言,冯杰只好也不出声,满地的落叶金黄,呈现着深秋的萧瑟,小傲静静的看着若尘像当日救他之时一样目光清澈而坚定的开着车。
车开到了河边的一座桥前,小傲要若尘将车停了下来,自己下车走上了桥,一手扶上冰冷的石栏,小傲心头黯淡,数月前他便是从这里坠落桥下的,正是桥下这湍急的流水带着他遇见了若尘。
小傲转头看看身后,若尘不疾不徐的伴在他身边,她见他十次,有九次他身上是带着伤的,难道她真的认为她能和他一起过这样的生活?
小傲忍不住又暗叹了一声,抓起若尘的手:“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正文 卷三 情义
情义宁静的咖啡室内,音乐低靡而轻缓,三姐拿起茶匙,慢慢的搅动着。
“离开他吧,”若尘听见她平淡地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若尘静默的看着她。
三姐嘲弄的向她一笑:“你相信吗?我曾是道上有名的美女。”
若尘点了点头,即便是她现在憔悴若此,也还是能看到当年的依稀风采的。
昏黄的日光下,三姐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我十六岁时离家出走,跟了江湖上的一群散仔鬼混,那时多羡慕那些人啊,无拘无束的,不用上学,也不用被父母骂,整天蹦迪、飙车、嗨摇头丸,看谁不顺眼就拿了刀去砍,谁能打就把他当英雄一样崇拜。”
见若尘略带震惊的看着她,三姐有些不屑地笑了:“我纹了身,还试过吸毒,你这样的乖乖女是无法想象的吧?”
带着一点少许的得意,三姐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下去:“十八岁时一个叫任九的男人很喜欢我,那时他是道上极有势力的人物了,他的社团不比现在的四海小多少,他要我跟他,我想想也不错,虽然他年纪有点大,起码跟了他会很威风吧,不过我还是故意矜持地说,要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秦朗,那时,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比我还小两个月呢,他第一次见我就对我说,要追我,我开玩笑说,打赢任九我就跟他,哪知道,当天晚上他就一个人拿了刀站在任九的场子外面去叫板,结果差点被乱刀砍死。
“他命好,洪帮的骆老爷子救了他,我当时想,一个为我一句话就可以去死的男人,我这辈子跟定他了。”三姐的眼中有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若尘不自禁地想,她现在还是爱着秦朗的吧。
三姐不再看她,目光飘离到了从前,从前,那些曾经甜蜜过的感伤。
若尘听着她呓语般的一一细数每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感受着她心中现有的那份凄凉。
“要么离开他,要么就让他和你一起走,除非你能锁住他的心,否则,你就得锁上自己的心。”三姐毫不留情的直视着她。
从咖啡厅出来,若尘略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小傲,小傲正站在停车场上,纵容地看着冯杰吃力的开着悍马H3绕来绕去,那目光中的宠溺是若尘从所未见的温柔。
她不由得想起三姐的话:“情与义,真正的男人始终会选择后者,这里是江湖,容不下女人的浪漫……”
秦朗静静的坐在书房,手中的酒杯早已空掉,舒同站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老大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只能暗暗着急。
小傲推门进来,径直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抬起头来看着秦朗浅浅一笑:“这么晚了,等我有事?”
秦朗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阿同出去。”
舒同担心的看了一眼小傲,见小傲微微点了下头,只得慢慢退了出去。
秦朗看着小傲,转了转手中的空杯,尽量语气轻松的问道:“最近手风不顺吗?”
小傲最近又频繁的出入各大赌场,而且经常彻夜不归,秦朗每天忙于帮中事务,经常一两天都见不到他。
小傲淡淡笑笑:“不太好,输了一点儿。”宇文若龙动作好快,等不及了吗?
秦朗叹了口气:“别玩的太晚,那种地方抽烟的人多,空气不好。”
小傲口中淡淡的应了一声:“哦。”心里一酸,自从他的肺叶受伤后,秦朗便将烟戒掉了,兄弟们见老大都是这样,便没人敢在他面前吸烟。
“西区那几家KTV的进项还不错,我今天划到你的名下了,以后的钱你自己留着用吧,不用交到社团来了。”
小傲抬眼看了看他,低了头不语。
秦朗站起身来坐到他侧面的沙发上:“傲,要是你觉得宇文在这儿令你不自在的话,我去和老爷子说……”
小傲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自在?宇文很能干啊,这段时间我轻松不少呢。”这段日子他几乎将手上所有的事都交了出去,只有少数的几个地方未曾放手,一是货仓,二是码头,三是财务,宇文若龙前天要求察看账目,他也签了字受权。
秦朗看着眼前似乎越来越变得陌生的小傲,他是要和他赌气吗?为了老爷子要宇文进来?心中叹了口气,“那笔账,我替你补上了,以后钱不够用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不要再动账上的钱了。”
小傲仰身向后靠在沙发背上,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知道了,不就一百几十万嘛,我一个总经理连这么点钱都动不得吗?回头团年分账的时候从我的那份里扣好了。”
秦朗心头一震,是啊,不就是点钱吗?小傲拚死累活的这么多年,为这么点钱的事就深夜与他相谈,的确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当即笑了一笑:“也是,我也就是说说,也不用扣了,你缺钱就拿去用好了,只是,顾着点身子,别玩的时间太久。”
小傲侧过了头去,忍着鼻中涌上来的那一股酸意:“没事了吗,”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去睡了。”撇下秦朗一个人在那发怔,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正文 卷三 闲家
闲家“哗……”小傲将手中仅剩的一打筹码扔在了桌上的那个“和”字上。
牌翻出来,闲家7点,庄家8点,庄赢,小傲一笑,站起了身。
买了几个晚上的和了,没开出过一把,而且大半还是庄赢,现下的局面是老爷子坐庄啊,想和?小傲心中叹了口气。
转过身来,宇文若龙不远不近的正站在身后,这个男子总是这样形如鬼魅的吗?
“为什么选和呢?”宇文若龙看着他笑,将手中的筹码塞了一半给他。
小傲看了一眼,大约有几万块,笑了一笑,重新坐了下来。
宇文若龙坐上了他旁边的位子,在闲字上押上筹码,“就算不坐庄,也可以做闲家打庄的,一心求和,成不了事的。”
小傲淡淡一笑,他从没想过坐庄,打庄也要看看坐庄的是谁。
“倘或局势不利,未必不该做其他选择啊?”
选择?他有得选吗?老爷子掐准了他投鼠忌器的。
小傲暗暗摇了摇头,拿出万元筹码又放在了和字上。
牌开出来,闲家8点,庄家9点,依旧是庄赢。
小傲转过头,看着宇文若龙温雅的浅笑。
宇文若龙也是一笑,再次将筹码押上了闲家。
这一次闲家8点,庄家竟开出了个6点,闲赢。
接着一连几次之后,都是庄赢,小傲和宇文若龙都将手中的筹码输了个干净。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起身。
背靠在汽车门上,小傲淡淡的看着似是不知如何开口的宇文若龙。
“呃……账目的事,我是无心的。”宇文若龙微带尴尬的说,“我那天拿着账本去找你,你不在,刚好秦总也去你办公室找你……”
小傲淡然一笑,转过身来,身旁的兄弟忙替他开了车门,小傲向宇文若龙轻轻点首,车子缓缓驶了开去。
冯杰怯怯的叫了声:“傲哥!”
小傲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他身后站的舒同:“老大怎么说?”
“老大没说什么,只说让我带回来交给傲哥处置。”舒同低声说。
交给他处置?小傲心中苦笑了一下,这个宇文若龙真会把握时机啊,这就做起闲家来打庄了吗?
这几日他晚晚都是从日暮赌到凌晨,白天便说自己不舒服不去公司,叫人将文件搬回来看,今天想起那晚用了宇文若龙几万筹码,便使了冯杰送张支票过去,不到一小时的功夫,舒同便押了冯杰回来。
小傲淡淡的看着冯杰,微微一笑:“那你知道规矩了?自己下去领家法吧。”
“傲哥……”舒同吓了一跳,阿杰上次的伤还没好啊。
冯杰瞬间白了脸,自那天宇文若龙将小傲私自动用公款的事告诉了秦朗,他心中便始终憋着这一口气,今天借着送支票,便随口警告了他几句,叫他以后别那么多事,离间他们兄弟的情分,没想到给秦朗撞个正着,便让舒同押了他回来交给小傲。
小傲语意虽轻,淡淡中却透出丝丝的阴冷:“老大要我处置,我总不能偏私吧?”心知秦朗是看在冯杰因着自己的事出头,只是想要吓唬他一下,给他点警告,如果真要动家法,就不会让舒同带回来交给他了,只是今天自己还在,他做了什么还能担上一二分,若是自己离开了,谁来替他担承?
舒同叹了口气,阿杰这份冲动原也该教训一下的,但是……又不敢提他身上的伤,怕引得小傲伤心,“傲哥,我替阿杰吧。”
小傲看了他一眼:“他自己做的事,为什么要你来替?你替得了他一次,替得了他一生?不让他长长记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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