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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法 完整

佚名(当代)
<新家法>
正文 卷一 失踪
失踪疼……
小傲迷迷糊糊中意识到的第一感觉,火辣辣的痛感传遍全身每一条神经。
意识逐渐清醒,他轻轻动了一下,试图寻找痛感的来源。
“啊…”
不期然的一阵剧痛,令他忍不住一声低呼。
“傲哥,你醒了?”是明威的声音,小傲缓缓张开眼睛,“不要动,傲哥,你现还不能起来,会碰到伤处的。”
伤?他受伤了?
轻轻的叩门声,一个人轻声的问:“傲哥醒了,好些了吗?”他听出来是冯杰。“那能这么快就好,昨天才打的板子!”明威回答,语气中有一丝愤怨。
板子?昨天……
“哗!”秦朗将手中的报纸摔到小福的脸上,勉强抑制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你买这么多报纸回来干嘛?你要我到报上去找小傲的消息?你希望我看到什么?他给人砍死横尸街头?”
冯杰忙拉过早吓傻了的小福,低喝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傲哥,谁也不许回来!”
看着小福狼狈出门,冯杰转过头小心翼翼对秦朗说:“老大,傲哥不会有事的,你别太着急了。”
秦朗看也没看他。
冯杰与舒同对望了一眼,舒同微微摇了摇头,警告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秦朗是四海集团的老大,短短十几年时间从街头流浪到后来崛起于江湖,到如今已拥有了这个城市的半壁江山,四海集团已成上市企业。这中间充分显示了秦朗的领导才能,他的果敢、刚毅、处理事物的手段,都让其他社团的老大望而生畏。近三年他们的地盘已扩张了三倍,这足已让其他社团认识到危机。
所以秦朗现在已经成了其他所有社团急于对付的目标,但是秦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外有舒同、冯杰以性命相拼,内有小傲出谋划策,更有一班忠心耿耿的手下随时随地的保护。
风闻,龙达的老大火龙已经聘请了5位一流杀手想要暗中干掉秦朗,然而在小傲的运筹帷幄之下其中4个已经被悄悄解决了,只有一个最狡猾、最危险的白狼至今没有露面。
这也是秦朗最担心的,白狼会不会见没机会对付自己而转去对付小傲呢?人人都知道他与小傲一文一武、配合默契,也知道他们感情深厚,胜于亲生兄弟。不只是因为小傲是他的智囊,也不只是因为当年火并时小傲曾推开他为他挡过那一刀,更有那知己间的契阔、兄弟间生死不渝的情谊。
小傲如果有事,他秦朗就等于死了一半。小傲不能有事,决不能,他愿意用全部的地盘去换小傲的平安!只要小傲没事,要他死也甘愿。
然而小傲已经失踪2天了,找遍全城,一点消息也无,小傲只有一个嗜好——赌,可找遍各大赌档也没见他的踪影,守在其他社团的重要档口的兄弟也没发现他的形迹,似乎小傲也并不是落入了谁的手里。
这2天连冯杰和舒同也不敢喘一口大气,秦朗的心情坏到极点,几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他早已习惯了在人群中去搜索小傲温和的目光,失去小傲有教养的支持是令人无法忍受的。
门外沸腾的人声告诉大家,有事情发生了,秦朗的心提了到嗓子眼,冯杰一个箭步蹿到门前打开了大门,“傲哥!”惊喜交集冯杰赶紧让开大门,回头叫到,“老大,傲哥回来了!”
小傲微笑着走进大厅,身上衣服有点脏,脸色颇为憔悴,但眼睛里却闪着灵动的光,他径直走到秦朗面前,轻轻举起右手,在秦朗面前慢慢摊开,手掌上平躺着一个小东西,秦朗仔细看去,脸色不禁变了。
那是一只耳环,银制,下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树叶状的坠子,舒同低呼:“白狼!”冯杰也反应过来,“是白狼、白狼的耳环,”他转过头向后面的兄弟们兴奋的大喊道:“傲哥干掉了白狼!”
一瞬间,欢呼声、口哨声响遍大厅。
秦朗静静的看着小傲的脸,伸手慢慢拿起耳环,手有些微的抖,2天的担心,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慌…只差一点吧,他现在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小傲的尸体,想象残忍的白狼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小傲的遗物,得意的狂笑的样子,他一把扔掉那耳环,反手一掌重重抽在小傲的脸上。
正文 卷一 家法
家法毫无防备的小傲一个趔趄,撞向身旁的冯杰,冯杰急忙用手扶住,“傲哥!”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在四海,唯一称呼秦朗名字的人是小傲,社团集团全由小傲一手打理,所有兄弟都很尊敬小傲,小傲说的每一句话,吩咐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当作老大的命令迅速执行,所以人人心中都有两个老大,两人不分上下,不分彼此,而在此之前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争执,秦朗更从未对小傲哪怕是说过一句重话,这一点连与秦朗一同从孤儿院出来的舒同、冯杰也是没法比的。
何况这一次傲哥可是立下了这天大的一件大功!
小傲扶着冯杰的手,只觉头晕眼花,前天晚上无意中发现了白狼的形迹,来不及叫上跟着的兄弟,便一路跟踪白狼来到了城外,为怕被狡猾的白狼发现,他关掉了手机,也不敢与家里联系,2天来几乎是没吃没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亲手解决目前阿朗最大的威胁,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时机……
他抬起头看向秦朗,看到对方眼中的红血丝,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这2天来他一定焦急万分吧?自己进来时分明看到他脸上流露出担心与惊喜,不过自己虽然成功干掉了白狼,但擅自行动却严重的触犯了社团的家规,更别提2天来的失踪会造成多大的混乱,阿朗生气是很正常的,既然他现在拿出‘老大’的款儿来,自己决不能在这么多兄弟面前让他为难,决不能降低阿朗在兄弟们面前的威信。
他缓缓推开冯杰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慢慢跪倒,低声叫了一声“老大!”
秦朗一时失态,想也没想便打了小傲,看到他脸上清晰的指印,不禁有些暗悔,不该在兄弟们面前给小傲没脸,然而他竟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跑去对付白狼,如果稍有差池,后果……
小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爱赌,自己曾暗地劝过几次,他都笑一笑就过去了,可这一次杀白狼,他是拿性命在赌!看来自己往日里太纵容他了,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想到这,他硬起心肠,不但没有去扶跪在脚下的小傲,反而沉声喝道:“传家法!”
这一句“传家法!”吓到了所有人,连小傲也是一呆,大家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舒同才颤声道:“老大!”
“舒同!”回过神来的小傲语气很轻意思却很明白,没人可以对老大说“不!”舒同只得无奈的住口。
“都没听见老大的话吗,什么时候开始做事情要老大吩咐第二次了?”
尽管内心也极其震惊于秦朗竟然要对自己动用家法,小傲的语气仍如往日一般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吩咐兄弟们去吃饭休息。
于是该动的人只好动了起来,余下的人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切。
不一会刑床和竹板都已齐备,掌刑手德哥来在众人眼前。
小傲缓缓站起身,俯卧在刑床上,所有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小傲头也不抬的说:“德哥,若是你徇私,我便会当你平日都是这么做的。”
背对着秦朗的冯杰一脸尴尬的放下手,他正偷偷用两个食指交叠,暗示德哥打一个出头棍。也就是说,用刑的时候让出杖头在外面,只将杖身击打身体,就可大大减轻打击的力度,所以看起来虽很用力,却可使受刑的人少受些罪。
秦朗深吸一口气,小傲,你心中是怨我的吧,咬了咬牙,背转身去,沉声喝命:“打,狠打!”只怕自己一转头就会改变主意,狠下心,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
德哥将小傲的上衣掀起,轻拉下裤子和内裤,露出长期的黑道生涯练就的一身结实的肌肉,然后低声说:“傲哥,得罪了!”
竹板夹着风声呼啸着落下,“啪!”臀峰上迅速肿起一道四指阔的僵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小傲还是痛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绷紧了臀部。第二板落在第一板下面的位置,疼痛却一直蔓延到脚跟,第三板叠落在第一、第二板中间,二次受伤的皮肤立即呈现出通红的印痕,汗水沁出小傲的额头。
四海的家法传承于洪帮,亦称为红棍,虽然四海不是洪帮的分堂,但由于秦朗初出道时曾在洪帮的义顺堂骆老爷子门下插过香头,所以尊重起见,也就延习了洪帮的家法家规,平时小傲打理社团以家规益严、家法益宽为主导,平常小过不许打骂兄弟,违反到原则才会家法从事,所以四海的兄弟都十分服气,而家法也极少动用。
如今眼见得沁过水的毛竹大板一下狠过一下的打在傲哥的身上,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冯杰背转了脸去。
“4、5…”舒同在刑床前跪倒,用手握住小傲的手,小傲感激的一笑,笑意旋即消失在痛楚中。
“7、8、9、10…”钻心的疼痛使他一次一次的挺直脊梁、绷紧臀部。
“11、12、13…”,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舒同的手背上。
“16、17、18…”饿着肚子挨打是不是会对疼痛更敏感?
“20、21、22…”臀部一片淤紫,血水渗了出来。
“嗬…”小傲一手握紧舒同,一手成拳状将食指咬入口中。
“28、29、30、31…”受杖头击打最重的右侧臀部皮肤已渐次绽裂,疼的小傲喘不过气来。
“35、36、37…”他感觉自己快要疼疯了。
听着小傲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舒同回头寻找冯杰:“傲哥撑不住了!”
冯杰推开众人,冲向秦朗的书房。小傲从齿缝中模糊的挤出一声“不……”
座椅缓缓转过来,“42、43、44…”一下下仿佛打在秦朗的心上。
秦朗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冯杰,“让我去,老大,让我代替傲哥,傲哥撑不住了,求求你老大,饶了傲哥……”
“48、49、50、51、52……”小傲眼前发黑,潮水般的疼痛将他淹没。
“如果今天回来的是小傲的尸体,你还能替他吗?”冯杰呆住,不能不承认老大是对的,可是……
“傲哥知道错了,他下次一定不敢了,老大……”
“59、60、61…”外面的小傲已经疼得死去活来。
秦朗叹了口气,座椅缓缓又转了回去。“叫叶诚来给他瞧瞧,把眼泪擦了再出去。”
几秒钟之后冯杰才反映过来。猛地冲出去,“住手,住手!”一头扑倒在小傲身上。
小傲此时已动弹不得,整整70板令本已虚弱的他再也无力说话,只是咬牙强撑着,不让自己疼得晕过去。
正文 卷一 往事
往事叶诚一言不发地看着眼秦朗,半晌,秦朗不得不主动问道:“他怎么样?”
“很虚弱,2天没吃没睡了,这回够他受的。”
秦朗低下头,用力啃自己的指甲,见他不再说话,叶诚慢慢走向房门。
“叶诚!”
叶诚背对着他,等着下文,却只听见一声叹息。
叶诚终于忍不住说:“既然心疼,为什么还下那么重的手?”
“他…伤得很重吗?”
“皮开肉绽!”
秦朗的心像给谁抽了一鞭。
“叶诚。”
无助语气宛如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
叶诚的心不禁软了下来,“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我替他输了葡萄糖和镇静剂,上了药了,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不过醒了以后还会很疼,我叫明威照看他了。回头你再去看他吧。”
叶诚头也不回地走了,夜色渐浓,书房里没有开灯,秦朗一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只有小傲和叶诚敢这样对他说话吧,然而小傲却是决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这就是叶诚和小傲的不同之处,如果白狼的子弹射向秦朗,叶诚和小傲都会毫不犹豫的挡在秦朗身前,然而叶诚却决不会为他去杀了白狼,叶诚也不肯加入四海,就如当年不肯和他一同逃出孤儿院一样。叶诚有自己的原则,所以即便是对他也不是毫无保留。所以小傲建议他资助叶诚去学医,又资助他开诊所,到现在叶诚便是他们的私人医生,所有不方便去医院的伤都交给叶诚。
仿佛是前生的事啊,十五岁的他带着十二岁的舒同、十一岁的冯杰逃出孤儿院,留下叶诚一个人面对放走他们的责难。流浪近半年的他们在街角捡到了当时十三岁、已经淹淹一息的小傲,没钱给小傲治病,他便偷偷去卖血,小傲烧得浑身发抖,他将他们仅有的一条被子将小傲包得严严的然后抱在怀中,小傲病好了,却不肯说出名字和身世,而他惊异的发现,小傲竟然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除此之外,小傲的气质也令他折服,十几年来他从未听到他高声说过一句话,可他的每一个命令却都能迅速有效的得以执行。用小傲自己的话说,这叫人格魅力,小傲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却并不将他显得文弱,而是更显高贵,他给他取名为傲,是因为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淡淡然的傲气。如今,“四海一傲”在江湖上已是赫赫有名,四海的业务的他的打理下也是蒸蒸日上,然而他却甘心为他亲涉险境与白狼对峙,更情愿在众兄弟面前忍辱含羞俯首受杖。
两日的艰险,生死悬于一线,回来却换得一顿家法,小傲啊小傲,你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吗?
正文 卷一 迟到
迟到记忆回来了,小傲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比伤痛更痛的是心痛。
秦朗,他竟然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任由他在杖下疼得死去活来,事后仍不肯给他一点安慰。
“什么事?”明威不耐烦的问。
冯杰小声说:“今天是1号,公司的月会,傲哥……”
“人都打成这样了还怎么去开会?老大自己去不就行了,反正傲哥也不是老大!”
“明威,”小傲的声间有些沙哑,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堵着。
明威赶紧过来。
“现在几点钟?”
“7点3刻,傲哥你想做什么?”
小傲两手撑着床想要起来,奈何下身疼得厉害,只得又力不从心的倒下。
“阿杰,你们护送老大先去公司,月会是9点半,我会准时到的。”
“傲哥……”冯杰哽咽。
“傲哥你还要去做什么?你每天那么辛苦,到头来却挨了一顿毒打……”
“明威!”冯杰从未听过小傲的语气如此严厉,“你是在指责老大吗?要不要送你去德哥那儿学学规矩?”
“傲哥!”明威哭叫道。
小傲闭起眼睛,喘息了一会,对冯杰说“你去吧,叫兄弟们多开几台车,分成两路走,你和舒同护送老大走大路,白狼的事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小心点总不会错的。”
穿衣服令小傲疼出了几身冷汗,在明威的服侍下勉强吃了几口白粥。一个小时后小傲侧倚在飞驰的汽车的后座上,忍着疼痛茫然地看着窗外的街道。
前面一辆汽车突然刹车,几辆车围上了他们,几个兄弟立即举起了枪,一个人高举双手来到小傲的车前:“我们老大想和傲哥说几句话。”
“傲哥现在没有时间,叫孔老大改天再见吧。”明威说,认出来人是祥瑞的孔祥林的手下。
“傲哥是不给孔老大面子,还是怕了我们祥瑞啊?如果傲哥不敢过车一叙的话,难道让我们老大上车的胆量也没有吗?四海一傲,不是浪得虚名吧?”
明威的枪立即顶上了他的额头,“敢和傲哥这样说话,一枪轰了你!”
小傲淡淡一笑:“烦劳告诉孔夫子,我身上有伤,不方便过去,就请孔夫子过来说话吧。”
“傲哥,我们开会要迟到了。”
小傲心中叹了口气,他需要了解对方的用意,白狼的事刚解决,必须要弄清对手下一步的动向,“不要紧,你们下车去等我吧。”
孔祥林竟敢只身上自己的车,小傲不禁暗暗地佩服,有这样的胆气,难怪他的名声二十几年都不倒。
“小傲昨天触犯了家规,被老大执行家法,打得屁股开花,因此行动不便,只好有劳夫子了,不敬之处还请夫子见谅。”
对于小傲竟直言坦承自己挨打,孔祥林也是颇为诧异,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全被他打乱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切入话题。
“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弟直言不讳,真男儿本色。”
小傲心下了然,四海果然有内奸,人家一早就收到消息了,这个孔老大是道上难得一见的文化人,自称是孔子的后人,所以人家当面都叫他夫子,今日特地来见自己,只怕这目的可不单纯呢。
“惭愧、惭愧,让夫子见笑了。”
“白狼的事,干得真漂亮,江湖中都传开了,小傲老弟有大功而反受重责,江湖中多有不平之意,就连其他社团的老大们也窃为老弟不值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有过犯,与人无尤。”
“老弟还真是豁达呢,年轻人宠辱不惊,难得,难得啊!秦朗有你这样的兄弟不知是几世修得,只是你心中真的觉得值得吗?”
“士为知己者死,值与不值,每个人心中的概念不同。”
“士可杀而不可辱,秦朗当众辱你,知己者岂能如是,常言说的好:众人遇我,众人报之,国士遇我,国士报之。良禽应择木而栖,老弟如此人才,何必在四海委屈自己?”
小傲笑了,这个孔老大还真有点底子,这几句文绉绉的还真象那么回事。
“多谢夫子指点,只是小傲这条命,早在十几年前就不是自己的了,有负夫子厚爱了。”
孔祥林不由点首,早知道小傲不会轻易被说服,况且这也并非他此来的根本目的:“义气两字,江湖中早就不流行了,想不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身上竟还能看得到!只是…”故意顿了一顿才又说:“老弟舍身以酬知己,却不知别人心中是否…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弟锋芒太露,难免遭人之嫉啊!”
小傲心中一颤,功高盖主一向是江湖大忌,阿朗……
孔祥林察言观色:“老弟不如及早抽身退步,以为将来计,何苦为人作嫁,以老弟的才能,就算自立门户也未为不可啊!”
小傲淡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是没有将来的:“多谢夫子,小傲此生已矣,断不做他想了。”
孔祥林长叹一声“你我平日见面不多,是我交浅言深了,要是早十年遇到老弟,你我联手,这天下更有何人?相见恨晚啊,来吧,我与你结伴走一程吧。”
秦朗在窗内向下俯视,大门前,孔祥林已从小傲的车上下来,正依依不舍握着小傲的手话别,然后祥瑞的车队驶离了四海。
秦朗放下百叶窗,缓缓坐入椅中,不经意的啃着指甲。
正文 卷一 道歉
道歉众人默默地看着秦朗,虽然不知老大刚刚看到了什么,却都猜到他想看到的是什么,因为秦朗的右手边的椅子——小傲的位子一直空着,傲哥没来!
月会是社团每月固定聚会商议重大决策的日子,分散在各个堂口的把子们都要在这一天的九点半之前,赶到四海集团主楼顶层的会议大厅,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否则风雨不误。
第一次在月会的时候傲哥没有出现,这种情形令所有人内心都充满了不安,因为以往的月会都是小傲主持,老大几乎从不发言。
小傲的做法是,所有事让兄弟们先去讨论,再由小傲整理出N个可行方案,而秦朗只须从中选择一个最佳计划,在最佳时机采取最佳手段即可。
这样就能保证秦朗的第一感觉完全不受干扰,思路永远清晰,方向感永远正确。
虽然傲哥昨晚受了家法这一消息,大多数堂口都已略有所知,也有人推测傲哥也许会因为伤重而不能出席会议,但看到老大一副心绪不宁的等待的样子,这句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
老大既然不说话,大家也都屏息静气的等待着,时不时的偷偷瞟一眼老大的脸色。
一句“傲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会议室的大门口。
小傲如往日一样神定气闲的站在大家面前,依然是儒雅中透着那股淡淡然的傲气,只是精神略显疲惫,少了眉宇间那抹英气。
除了秦朗,所有人都立刻起身离席,静静等待着傲哥入座。
小傲看着秦朗,缓缓地说:“我迟到了,对不起,我道歉!”
秦朗的心象被一寸一寸冻住:宁愿道歉也不想解释!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吗?小傲,你居然要和我生分了吗?
道歉,有道歉的规矩,按照四海的家规:凡月会迟到者,无合理解释,视情节轻重处以藤条20下——50下!
而现在小傲已迟到超过半个小时,所以小傲的话无疑似一颗重磅炸弹扔入了人群。
小傲迎着秦朗似要将他穿透般的目光,半晌,秦朗平静的说:“先坐下开会,弟兄们等了很久了。”
立时,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老大待傲哥毕竟不同!
心细的舒同见小傲的身子微晃,连忙抢前几步扶住,冯杰忙去沙发上拿来几个垫子放在小傲的椅上,小傲强忍着剧痛、几无难色的坐入椅中,秦朗的心又是一揪,小傲知道还有更残酷的惩罚在等着他吗?
会议气氛热烈,大家的情绪空前高涨,白狼的死对龙达及其他社团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5位一流杀手,连秦朗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就在一周之内被不动声色的解决掉,这个消息足以轰动江湖好一阵子了,四海声望又提高了一节。
对于下一步的计划,有人主张主动出击,立即扫荡龙达的所有地盘,也有人主张先谈判,请骆老爷子出面公开谴责火龙。
小傲如往常一样对所有意见都不加以肯定或否定,只是两手撑着扶手,斜靠着座椅,微笑着听每个兄弟阐述他们自己的观点,并适时的对其利弊加以分析。
最后大家都看着秦朗,等待他的决定,秦朗的选择是先行与骆老爷子打个招呼,做个备案,做到师出有名,然后迅速扫荡龙达的几个重要档口,以逼迫火龙主动出面要求谈判。
“就到这吧,可以请德哥上来了。”秦朗在小傲布置完所有的任务后缓缓说道。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只有小傲心中有数,毫不意外:祥瑞的车队浩浩荡荡来到四海,孔老大又故意与自己执手做亲密状,白痴才会认为阿朗不会知道。而自己毫无解释的迟到更是将住了秦朗,就算他在情份上饶过自己,面子上也饶不过,面子上饶得过,规矩上也饶不过。
“老大,傲哥的伤势不轻啊,不能再打了。”
“是啊,老大,傲哥一定不是有意的,求老大宽免了责罚吧。”
秦朗看向小傲:多希望他能给出一人看似合理的解释,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说的,他一定相信。
小傲淡淡一笑:“法不正则律不严,不可因私废公。”径直走向刑室。
“傲哥,”冯杰突然冲过来拉住小傲,“我代你。”
小傲看着冯杰,心头一热。缓缓伸出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曲起食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冯杰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个动作小傲只会对冯杰一个人做,代表着对四兄弟中最小的弟弟的一种宠溺,因为冯杰虽然身手不下于舒同和小傲,但性格却较为软弱,年幼时的冯杰常哭鼻子,所以小傲每在批评或安慰他的时候总是以这个动作作为结束,自从冯杰满了二十岁,为怕兄弟们还当他是个孩子,不能服众,傲哥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
刑室的中央是一个有着三节台阶的平台,上面安放着士字型的刑架,小傲艰难的走上台阶,跪在刑架底部的横木上,两手平伸扶住上端的横木,有人上前脱掉小傲的上衣,用绳子将手捆绑好,再拉下裤子和内裤,露出已是皮开肉绽的紫黑的肌肤,德哥自一个装满水的圆筒中抽出一根藤条。
小傲轻声说:“德哥,我身高1米82,体重是145斤,该打6分四厘藤。”
德哥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将手中的藤条插入圆筒中重又换了一根较粗的。
小傲吸了口气,闭起了眼睛。
“呜……”藤条破空的声音令人胆颤心惊,“啪!”尖锐的疼痛又一次将小傲带入了地狱。
被惩罚者的悲哀在于,你明明白白的知道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伤害,可是再痛、再怕却也无法逃避,只能咬紧牙关承受,直到结束。
承受,已伤痕累累的皮肉即便是稍加碰触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怎能禁得起藤条的肆虐!
小傲的双拳紧握,咬紧下唇,无助的抵抗着这彻骨的奇痛。
一下、一下,藤条仿佛嵌入肉中钻入了骨髓里。
“嗯哼…”汗水顺着小傲的脊背流淌,两手的指甲扣紧横木,几乎要插入木中。
“傲哥…”冯杰双手掩面,跪倒在地。
“老大!”
“老大!”
满室嘘唏一片。
“呜……啪!”“呜……啪!!”
秦朗的心抽紧、再抽紧……
……终于50藤打完了,舒同连忙上去解下几近昏迷的小傲,冯杰拿过上衣披在小傲身上,小傲疼得浑身哆嗦,下唇咬得出血,抬眼时正对上秦朗来不及收回的关切的目光,蓦地觉得心中一片温暖,几天来绷紧的心弦仿似突然一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正文 卷一 谈判
谈判四海的兄弟在三天内砸了龙达二十几个场子,舒同亲自带人平了龙达总部所在的夜总会并抓回了火龙的得力助手韩斌,火龙终于扛不住请骆老爷子出面和解。
“小傲,你怎么看?”秦朗将手中的请柬扔在桌子上。
“去是要去,老爷子的面子是不能驳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把火龙逼入死角,须防他反咬一口。这一战,只能胜,不能和。”
“对,”秦朗拍案而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
小傲微笑着轻声说:“做事吧。”
舒同等人齐声应道:“是!”
第二天,秦朗来到富豪大酒店13楼的包房,骆老爷子、孔祥林、罗定森、苏维扬、以及火龙等人都在等着他。
一见面,火龙便阴阳怪气地说:“秦老大好大的架子啊,要老爷子在这等。”
秦朗没理他,径自走到骆老爷子面前:“阿公,对不起,路上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
骆老爷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火龙:“你们的事情,今天一次谈清,大家出来求财,不是求气,你们当老大的一句话,弟兄们就得拿命去拚,也要照顾照顾小的,别整天讲打讲杀的,我老了,不想再多管江湖上的事了,今天摆下这桌和头酒,大家把事情说开,都罢手了吧。”
回头又对秦朗道:“你虽然已经自立门户,但一日未拔香头,一日就还是义顺堂的人,阿龙雇凶暗算你,是他不对,不过终究他是前辈,你也别得理不饶人,揭过这段过节,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还是兄弟。”
秦朗恭敬的应了声“是!”转过来在火龙对面入座。
坐在旁边的孔祥林见秦朗的身后只跟着舒同,便笑问道:“小傲没来吗?怎么没进来?”
秦朗看着火龙说:“本来是一道来的,不过路上我的车子被人袭击,伤了几个兄弟,他留下来处理一下,大概不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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