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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犸猎人

_63 琼·M·奥尔(美)
每个单个的动物,一头小牛移动了几步,靠在它妈妈身上,一只老
母牛的左角尖端折断了,它摇着头,吐着气,一只公牛用蹄子把地
上的雪踢开,然后咬着露出来的一堆枯草。远处传来一声号叫,也
许是风声.
他们上升后,视野又扩大了,.她看见那些沉默的四足兽悄悄地、
但却有意图地移动着。在河流上游野牛寻找遮蔽物的地方,河流冲
出的平原,在高高的侧壁间变窄。河流又冲过突兀的岩石险谷,形
成疾流和小瀑布,唯一的出口是险峻的岩石隘口。这是春天涨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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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通路,这条路一直通回到草原上。
“呜一一坶”
.长长的元音在艾拉的耳中回响,每震动一下,音量就加强一些,
接着她又开始移动,越过平原。
“艾拉!你没事吧?”乔达拉说。
艾拉感到身体一阵抽搐,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焦虑的蓝眼睛
看着她。
“嗯……是的,我想没事.” .
“发生什么事了?拉蒂说你向后仰倒在床上,然后浑身僵硬并开
始颤动,在那之后你就睡着了,谁也叫不醒你。”
“我不知道……”
“你跟我一起来了,当然啦,艾拉.”他们都向马穆特转过去。
“我和你去了7去哪儿了?”艾拉问.
老人打量了她一下,她害怕了。他想,也难怪,她没有准备,即
使有准备。第一次也会害怕的。但我没想让她有准备,没想到她天
生的能力这样强,她甚至没有服用那种强有力的草药,她的天赋太
强了。她一定受过训练,为的是自我保护,可现在我能跟她说多少
呢?我不想让她把她的天资当作终生必须承受的负担,我想让她知
道那是个天赐.尽管它意味着巨大的责任……但圣母一般不把她的
礼物赐给那些接受不了的人,圣母对这个年轻女人一定有特别的意
图.
“你认为我们去哪儿了。艾拉?”老巫师问道.
“不清楚,在外面……我在暴风雪里,看见了野牛……牛角断了
……在河边。” ’
“你看得很清楚,我觉出你和我在一起时很吃惊,但我本应该想
到这会发生,我知道你有潜力,你有天赋,艾拉,但你需要训练和
引导.”
“天赋?”艾拉坐了起来,她感到一阵寒意,一时间有点害怕。她
不想要天赋。只想要一个配偶和孩子,像狄琪或任何其他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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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天赋,马穆特7”
乔达拉看到她脸色苍白,她看上去那么恐惧。那么脆弱,他想。
他用手抱住她.只想抱着她,保护她。爱抚她。艾拉靠在他温暖的
身体上,感到忧虑减轻了。马穆特注意到这微妙的变化,考虑到这
个神秘的年轻女人突然闯入他们当中.应有他们西个人的因素,他
想,为什么要在他们之中呢7
他不相信是机遇把艾拉带到狮营宋,意外和巧合在他对世界的
判断中不占多大位置.马穆特坚信任何事物都是有目的的。都有一
种引召力,一种存在的原因,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对她作过许多
大胆的猜想,现在,在更了解她的背景以后。他怀疑她被派到这里
来的部分原因是由于他,他知道很可能他会比任何人都理解她.
“我说不准是哪种天赋,圣母的恩赐可以有许多种形式,似乎你
有医病的天赋,也许你与动物相处的本领也是一种天赋。”
艾拉笑了,如果她从伊扎那里学来的医疗法术是种天赋,她不
在乎,如果威尼和雷瑟,还有贝贝是圣母的礼物,她很感激,她已
经相信大穴狮把它们送给了她,也许圣母与此也有关系.
“从今天所知道的,我可以说.你有一种搜寻的天赋,圣母总是
很慷慨地把礼物赐给你。”马穆特说。
乔达拉忧虑地皱起眉头,从多尼那里得到太多的注意力不一定
是好事。曾有人告诉他,他是多么受到偏爱,这并没给他带来多少
快乐。突然他想起为沙拉穆多人侍奉圣母的那位白发老医者。沙穆
德曾告诉过他,圣母如此偏爱他,所以没有女人能拒绝他,甚至连
圣母本身都不能拒绝他.因为那是他的天赋。但同时警告他要小心,
圣母的礼物并不全是不掺烦恼的福份,它使一个人欠下她的债,这
就是说艾拉欠了圣母的债吗7
艾拉说不清是否特别喜欢那最后的礼物。“我不明白圣母.或者
天赋.我以为是穴狮,我的图腾,把威尼送给我的。”
马穆特显得很吃惊.“穴狮是你的图腾吗7”
艾拉注意到他的表情.想起当初部族人是多么难以相信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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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会有…个强大的雄性图腾保护她。‘是的,大奠格乌告诉我,穴狮
选择了我,作了记号.我让你看看。”艾拉说着,解开腰带,露出左
大腿上利爪留下的四道平行的伤痕,那是她遭遇穴狮的见证。
马穆特看到,记号很旧了,很早就愈合了。她当时一定很小,一
个小女孩怎能逃出穴狮之爪呢?“你怎么留下记号的?”他问.
“我不记得了……但做梦。’
马穆特很感兴趣。“一个梦?”他鼓励遭。
“有的时候,还做这种梦。我在黑暗处,很小的地方,从一个小
口进来光,然后……”她闭上眼睛,咽了口气。“有东西把光挡住了。
我吓坏了,然后大狮子把爪子伸进来,指甲很锋利。我叫起来。然
后就醒了.”
“我最近做了一个关于穴狮的梦,”马穆特说,‘那就是为什么我
对你的梦那么感兴趣。我梦到一群狮子,炎热的夏天里在草原上晒
太阳.有两个小狮,一个雌的想和雄的玩,雄的很大,长着红鬃毛。
它伸出爪子轻轻地拍打它的脸.其实好像它只想碰碰它,大雄狮把
它推到一边.用巨大的前爪把它按倒。然后用长刺的长舌头舔它。”
艾拉和乔达拉听着听着,仿佛身临其境。
“接着,突然”马穆特继续说,“出现一阵混乱,一群驯鹿在径
直向它们跑过来,起初我认为它们要进攻(梦总有比表面上更深一
层的含义)。但这些鹿很慌张,一见到狮子。就四散跑开了。在这过
程中,小母狮的哥哥被踩着了。一切过去时,老母狮试图让小雄狮
站起来。可它没法救好它。所以最后就和小母狮及其它狮子离开了.”
艾拉坐在那里,惊呆了。
“怎么啦,艾拉T’马穆特问。
“贝贝!贝贝就是哥哥,我追赶驯鹿.打猎,后来发现丁小狮子,
受伤了.带回洞里.治奸它,像婴儿一样养他。”
“你养的穴狮被驯鹿踩着了?”现在轮到马穆特吃惊了,这不可
能只是环境的相近或巧合,它有深刻的意义,他早就感到穴狮的梦
应该从其象征意义解释,但这里有比他原想的更多的含义,这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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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了搜寻,超越了他以往的经验,他必须仔细地考虑它。他感到
需要了解多一些。“艾拉,如果你不介鳶回答我……”
他们被吵闹的争论声打断了.
“你不关心弗莱莉j你根本没付一个体面的新娘费j”克罗兹尖
叫道。
“你除了你的地位什么也不管!我听她的低新娘费都听腻了。别
人谁也不愿意,而你要多少我都付了。”
“你说别人谁也不愿意,是什么意思?你求我把她给你,你说你
会照顾她和她的孩子,你说你会欢迎我到你们的屋区……”
“我没有吗7我没接你吗?”弗里贝克喊道。
“你这就叫欢迎我吗?你什么时候表示出尊重了?你什么时候把
我当作母亲尊重了?”
“你什么时候表示对我的尊重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争吵。”
“如果你说过聪明的话,就没人用得着争吵.弗莱莉应该得到更
多,看看她。充满了天母的赐福……”
“妈妈,弗里贝克,求求你们,别打了.”弗莱莉打断他们说,
“我只想休息……”
她看上去苍白无力,这让艾拉很担心,争吵激烈进行时。她女
医者的素质告诉她,这对怀孕的女人影响很大,她起来,走到鹤屋
区.
“你们看不出弗莱莉不好受吗?”老女人和男人一给艾拉留下说
话的时间,她就说,“她需要帮助,你们没有帮助她。你们让她难受,
这种争吵对怀孕女人不好,会失去婴儿的。”
克罗兹和弗里贝克都吃惊地看着她.但克罗兹反应更快一些.
“看看,我没告诉你吗?你不关心弗莱莉.这个女人知道这方面
的事,你甚至不想让弗莱莉找她谈?如果她掉了婴儿,那就是你的
错!”
“她知道什么呢7”弗里贝克轻蔑地说,“由一群肮脏的动物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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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怎么知道治病的事7她还把动物带到这儿来,她自己只不过
是个怪物。你说对了,我不会让弗莱莉靠近这个怪物。谁知道她会
给这个屋子带来什么邪气?如果弗莱莉失去了婴儿,那就是她的:躇j
她和她被天母诅咒的扁头人的错,”
艾拉仿佛被打了一下,向后踉跄.这种谩骂攻击让她喘不上气
来,营里的其他人也说不出话宋,在沉静中,她止住一次哽咽,转
身向屋外跑去.乔达拉拿起她和他的斗篷。跟了出去.
艾拉推开外拱门沉重的挂帘,进入呼啸的寒风中,威胁了一整
天的不祥的风暴没有带来雨或雪。但仍在土屋的厚墙外凶猛地号叫,
由于没有障碍控制疯狂的呼啸,北部冰川的高墙造成大气压力异同,
导致了开阔草原上的飓风一般的风力。 ’ ,
她吹口哨招唤威尼,听到附近有一声回应的呜叫。母马和马驹
从长屋背风面的黑暗处走出来了。
“艾拉!我希望你不是想在这种风暴中出去骑马.”乔达拉从屋
里出来说,“给你,我把你斗篷带来了,外面太冷,你一定都冻僵了.’
“噢,乔达拉,我不能呆在这儿.”她叫道。
“把斗篷穿上,艾拉,”他帮她把斗篷套在头上.然后把她抱在
怀里.他早就想到刚才弗里贝克制造的那种场面会发生.他知道她
那么公开地谈她的背景,这种事一定会发生。“你现在不能走,这种
天不行,你去哪儿呢?”
‘我不知道,我不管,”她抽泣着说,“离开这儿7”
‘那威尼怎么办?还有雷瑟?这种天气它们不能出去.”
艾拉靠在乔达拉身上,没有回答,她看到马紧靠着土屋。寻求
遮挡。想到她不能像以前那样,让它们躲在山洞里,避开恶劣天气,
感到很难过.乔达拉说得对,她不可能在这种夜晚离开.
“我不想留在这儿,乔达拉,天气一好,我就想回山谷去。”
‘如果你想的话.艾拉,我们就回去,在天气好了以后.现在我
们回屋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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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它们身上结了多少冰。”艾拉试图用手擦掉威尼丛生的长
毛上挂下来的一束束冰柱,母马吐了口气,一股温暖的水汽飘入清
晨的冷空气中,很快被强风吹散了。风暴已经过去,但头顶上的云
仍然显得情况不妙。
“但是马在冬天总是在外面的,它们…般不呆在洞里.艾拉.”乔
达拉试图显得有道理。
“可许多马在冬天天气不好时死去,即使呆在有遮挡的地方电一一
样。威尼和雷瑟需要时,总有一个温暖干躁的地方,它们不住在马
群里。不习惯总在外面.这对它们不是个好地方……这对我也不是
个好地方。你说过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走,我想回山谷去。”
‘艾拉,我们在这儿不是很受欢迎吗?大多数人不是很友善慷慨
吗?”
“是的,我们受到了欢迎。马穆塔人试图对客人慷慨,但现在该
离开了.”
乔达拉低下头,踢着脚,烦恼地皱着眉头。他想说些什么.但
又不知该怎样说。“艾拉……啊……我说过这种事会发生,如果你
……如果你谈到……啊……你一起生活的人的话。大多数人对他们
想法……和你不一样.”他抬起头,“如果你没有说……”
“要没有部族我就死了.乔达拉j你是说我该为照顾我的入感到
羞耻吗?你认为伊扎就没有妮兹那样像人吗?”艾拉猛地喊道。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艾拉,我没有说你应该感到羞耻.我
只是说……我的意思是……你用不着跟不明白的人淡。”
“我不能肯定你明白,你认为别人问我是谁,我的族人是谁。从
哪来的时候。我该谈些什么人呢7我不再是部族的了.勃劳德诅咒
了我,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死了,但我希望还能在部族!至少他们最
后收我做女医者,他们不会阻止我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女人。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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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看着她受苦而不许帮助是多么糟糕吗?我是个女医者,乔达拉尸
她无可奈何地喊道,然后气愤地转向马一边.
拉蒂迈出门口,看见艾拉和马在一起。便热情地走过来。‘我能
帮助你吗?”她满面笑容地问道.
艾拉想起前一天晚上请求她帮助的事,于是尽量控制住自己。‘
‘我想现在不需要帮助,不呆了,很快就回山谷了。”她用女孩的语
言说。
拉蒂情绪顿时低沉下来.“噢……嗯……我想我在这儿碍事了。”
她说着回头向拱门走去.
艾拉看到了她的失望。“但马需要刷身上,都是冰.也许今天能
帮忙?” .
“啊。可以.”女孩又露出了笑容.“我能作什么呢?’
“看那边,屋子旁边的地上,看到干草了7”
‘你是说这样的起绒草?”拉蒂说着摘起一根干草杆,圆圆的顶
端带着干刺。
“是的,我从河边拿的,顶端是很好的刷子.像这样折断,手包
在一小块皮革里,这样容易抓住。”艾拉解释遭.然后她把女孩领到
雷瑟身边.教她怎样抓着起绒草,擦马驹多毛的冬衣。艾拉回去刷
掉威尼身上的冰时,乔达拉呆在雷瑟身边,让它保持镇静.直到它
开始习惯这个陌生的女孩. .
拉蒂一到,他们关于离开的谈话暂时中断。乔达拉很庆幸.感
到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并说得很糟,现在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想
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走.如果她现在回去,可能再也不愿离开山谷了.
他这样爱她。伹他同样不知道能否忍受今后不再和其他人共度一生.
他想她也不会忍受,她已经作得很好了.他想,她适应任何地方都
不该有问题,即使是泽兰达尼亚人.只要她不谈……可她是对的,当
有人间她族人是谁,她能说什么呢?他知道如果把她带回家,大家
都会问的。
“你总是把冰从它们身上刷下来吗,艾拉?”拉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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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总是。在山谷时,天气不好马就进洞,在这儿,马没有
地方,”艾拉说,“我不久就离开.天气好下来时就回山谷去.”
在屋里,妮兹正向外走。她穿过了做饭的屋区和入口处的部分,
当接近外拱门时,听见他们在外面说话.便停下来听。她害怕经过
前一天晚上的麻烦,艾拉会想离开,而那样莱达格和营地的人就没
有手语课了。现在人们可以和他交谈丫,那女人一定注意到人们对
待他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当然,弗里贝克除外,我真后悔劝塔鲁特
请他们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如果我没这样,那弗莱莉现在会在
哪儿呢T她情况不好,怀孕对她压力很大。
“你为什么必须走,艾拉?”拉蒂问,“我们可以在这儿给它们搭
个篷.”
“她说得对.可以建个帐篷,或靠屋的篷子,或者在入口附近的
某种东西,让它们躲避最厉害的风雪,这并不难。”乔达拉补充说。
“我想弗里贝克不会喜欢让动物靠太近。’艾拉谠。
“弗里贝克只是一个人,艾拉。”乔达拉说.
“可弗里贝克是马穆塔人,而我不是。”
没人对她的话提出反对,但拉蒂脸红了,为她的营地感到耻辱.
妮兹很快回到狮子营区。塔鲁特刚刚起来.他甩掉毛皮被,把
粗壮的大腿搭在床边。坐了起来。接着抓抓胡子,使劲伸长胳膊,张
嘴打了声哈欠,然后作丁个难受的鬼脸,手在头上抱了一会儿。抬
头看见妮兹后,他又温和地笑了。
“昨晚我喝了太多的苞扎酒。”他说着起来,拿来外套,穿在身
上。 、
“塔鲁特,艾拉计划天一好就走。”妮兹说.
巨人吼道:“我就害怕她会走,太糟糕了,我希望他们能和我们
过冬。”
’我们不能作点什么吗?大家想让他们留下,为什么弗里贝克的
坏脾气就要把他们赶走呢?”
“我不知道我们能作什么,你跟她谈过吗。妮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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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听见她在外面说话.她告诉拉蒂这里没有地方给马住,
它们习惯在坏天气里到她洞里来。拉蒂说我们可以盖个住处,乔达
拉建议作个帐篷或者在入口处搭个东西,然后艾拉说她认为弗里贝
克不会喜欢动物靠太近,我知道她不是指马.”
塔鲁特向门口走去,妮兹跟了过来。“我们很可能会给马建个什
么东西,”他说,“但如果她想走,我们不会强迫她留下,她连马穆
塔人都不是,而乔达拉是泽……泽拉……不管是什么吧。”
妮兹打断了他,“我们难道不能让她成为马穆塔人吗?她说她没
有族人,我们可以收留她,然后你和图丽可以主持让她入狮营的仪
式。”
塔鲁恃静静地想了想.“我不能肯定.妮兹,不是任何人都能变
成马穆塔人,必须每个人都同意.而且我们得有理由在夏季会议时
向决策团讲明白。而且,你说她就要走了.”塔鲁特说着把挂帘推开,
迅速向水渠走去.
妮兹站在拱门外面,望着塔鲁特的背影,然后目光又转移到高
个的黄发女人身上.她正在给褐色的马刷身上。妮兹停下来仔细打
量她,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如果艾拉在南部的半岛上失去了家人。她
可能是马穆塔人,有几个营地在贝伦海边度夏,半岛不太远,不过
年纪大一点的女人又有点怀疑,马穆塔人知道那是克兰人的地盘,一
直敬而远之,而且她身上有些东西不太像马穆塔人,也许她们家是
沙拉穆多人,也就是和乔达拉一起住的那些西部的河畔入,或者也
许是住在东北部的桑吉亚人,但她不知道他/门有没有一直向南走到
海边.也许她的家人是从别处来的陌生人,很难说,但一件事是肯
定的,艾拉不是克兰人……但他们却收容丁她。”
巴泽克和托奈克从屋里出来,后面跟着达努格和德鲁韦,他们
像艾拉教他们的样子向妮兹打着早上好的手势,这在狮营里已变成
习惯了,尼兹也鼓励这样作。接着走出了莱达格,他打了招呼.并
向她微笑,她也同样打招呼,微笑,但当她抱他时,微笑消退了,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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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格看上去不好,他喘气急促,脸色苍白,看上去比平时还疲劳。可
能他要得病了。
“乔达拉!你在这儿啊,”巴泽克说,“我做了一个那种投掷器,
我们要在草原上作买验,我告诉托奈克,锻炼一下会帮助他克服昨
晚喝得太多造成的头痛.想一起来吗?”
乔达拉看了一眼艾拉,看来今天早晨不可能解决什么事情了,而
雷瑟看上去对拉蒂照顾它感到很满意。
“好吧,我把我的拿来。”乔达拉说。
他们等着的时候,艾拉注意到达努格和德鲁韦似乎都在避开拉
蒂寻求他们注意的举动,尽管瘦高的年轻人向她羞涩地笑了笑,当
他们跟两个男人走时.拉蒂带着不快的神情看着哥哥和表弟。
“他们本可以叫我…起去,”她小声嘟哝着,然后又转身去刷雷
瑟了。
‘你想学用投掷器吗,拉蒂T”艾拉问道。她想起以前她看着外
出的猎手,希望自己能一起去的情景.
“他们本可以请我去,我投圈和投镖总是打败他们,但他们甚至
不看我一下.”拉蒂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拉蒂。刷完马以后。’艾拉说.
拉蒂抬头看着艾拉,想起了这女人用投掷器和弹石带的惊人表
演,在这之前她又注意到达努格冲她笑,然后她产生了一个想法,艾
拉没有试图吸引人注意,她只是作她想作的事,但她把她所作的事
作得那样好,人们不得不注意她.
“我想让你教教我,艾拉,’她说。接着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你怎么作得那么好?我是说使用投掷器和弹石带?’
艾拉想了想,说,“我很喜欢.我就练习……经常练。”
塔鲁特峡小河那边走过来,头发和胡子都湿了.眼睛半闭着。
“嗅,我的头。”他夸张地呻吟道.
“塔鲁特。你把头发弄湿干什么?在这种天气里,你会得病的.”
妮兹说。
]72
“我已经病了,我把头伸到凉水里,想除掉头痛。噢……”,
“没人强迫你喝那么多。进去弄干吧。”
艾拉关切地看着她.妮兹似乎对他那么不关心,她有点吃惊.她
醒来时也有点头痛,感觉有点不好。是那饮料造成的吗7那每人都
喜欢的苞扎酒7”
威尼抬起头叫了叫,然后撞了她一下。马身上的冰没有妨碍它
们,尽管积一大片冰会很重,但它们喜欢给它们擦身,照顾它们,母
马刚才注意到艾拉停下来了,陷入沉思.
“威尼,别那样,你只想有人陪着你,是不是?”她用平时与马
沟通的方式说。
虽然拉蒂以前听过,但艾拉对威尼的叫声模仿那么逼真,她仍
有点吃惊。井注意到手势语,她现在对手势语习惯一些了,尽管对
动作姿势还不大清楚。
“你能跟马讲话!”女孩说。
“威尼是朋友,”艾拉用乔达拉的方式叫马的名字,因为营地的
人似乎听一个词比听一声嘶叫更舒服些。“很长时间里,唯一的朋
友。”她拍拍母马,然后检查一下马驹的外衣,拍拍它。‘我想刷够
了,现在我们可以拿投掷器去练习了。”
她们进丁土屋,向第四屋区走的途中经过塔鲁特那里,他看上
去很难受.艾拉捡起投掷器和一把梭镖,向外走时,想到她泡的治
头痛的欧蓍草茶还剩下一些,也许它对塔鲁特会有帮助,她想,尽
管从他呻吟声中,她怀疑治严重头痛的麦角菌可能会更好些。不管
怎样,那是很有效的药。
“用这个,塔鲁特,治头痛.”她出去时说.他虚弱地笑了笑,拿
过杯子喝下去,并没抱多大希望,但很高兴得到似乎别人不会给予
的同情。 ,
黄发女人和女孩一起走上坡地,向举行比赛的踩过的场地走去。
她们走到草原的干地时,看见早来的四个男人正在一端练习,她们
向另一端走去,威尼和雷瑟跟在后面,黑棕色的马向拉蒂呜叫并甩
]了3
着头时,拉蒂冲他笑了,接着它在它妈妈身边停下来吃草。艾拉教
拉蒂怎样投梭镖。 .
“这样握着,”艾拉水平地拿着大约两呎长的狭窄的木具,把右
手前两个手指放进皮草环套里。
“然后把梭镖放上。”她说着把大约六呎长的梭镖柄放在贯穿整
个工具的一条沟槽里,把后面的阻环安在梭镖的尾部,然后她把掷
放稳,向后一拉,射了出去。投掷器前面空出的长长的一截向上抬
起,加大了飞行长度和力量,梭镖又快又狠地飞出去.她把工具递
给了拉蒂.
“像这样吗?”女孩像艾拉解释的那样拿着投掷器,“梭镖搁在槽
里,把手指放到环套里抓住,把梭镖的后部顶到后面这东西上。”
“很好,现在投吧。”
拉蒂把梭镖向空中射出很远的距离。“这不太难。’她对自己很
满意。
“对,投梭镖并不难,“艾拉说,“难的是让梭镖飞到你想让它去
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投得准确,就像让镖飞进环里。”
艾拉笑了。“是的,需要练习,才能让镖飞……飞进环里。”她
注意到弗里贝克过来看那几个男人正在作什么,这突然使她注意自
己的话,她仍然说得不准确。还需要练习,她想,但这又有什么关
系呢?她.下准备呆了.
拉蒂在艾拉的指导下练习着,两人那么全神贯注,以致于没有
注意到几个男人移到了她们这一边,暂时停止了练习,看着她们。
“很好。拉蒂:”她打击目标时,乔达拉喊道,“你会变得比任何
人都厉害:我想这些孩子练得烦了,想来看看你练.”
达努格和德鲁韦显得不自在,乔达拉的玩笑中有一点是对的,但
拉蒂笑得满面红光。‘我会比任何人都厉害,我会一直练习下去的。”
她说.
她们今天练得差不多了,便下坡向土屋走回去,她们接近象牙
]74
拱门时,塔鲁特冲了出来,
“艾拉!你回来啦,你给我的饮料里面放了什么7’他说着向她
靠过来。 .
她向后退丁 .步:“欧蓍草,一些紫苜蓿,还有一点木莓叶,还
有……”
“妮兹!你听见丁吗Y弄清她怎样作的,它让我头痛消除了!我
感到像个新人一样广他向四周看看。“妮兹?”
“她和莱达格去河边了,:图丽说,“他今天早晨好像很疲倦,而
妮兹认为他不该走太远,但他说想和她一起去……或者也许他想和
她在一起……我不清楚那手势,我说过要过去帮她把他或者水带回
来,我正要去呢.”
图丽的话引起艾拉的注意,她对那孩子感到有些担忧,但还不
仅如此,她看出图丽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现在是莱达格
了,不只是“那孩子”.她讲到他说了什么话,对她来说,他已经成
为一个人。
“嗯……”塔鲁特犹豫一下。先为妮兹不在他身边有些吃惊,然
后又责怪自己期望她这样,他笑着说:“你能告诉我怎样作的吗,艾
拉?”
“可以,”她说,“我会的。”
他看上去很高兴。“如果我要做苞扎酒,我应该有第二天早上用
的解药。”
艾拉笑了。尽管体型那么庞大,红发的头人有些很惹人喜欢的
地方.她毫不怀疑。如果被激怒,他可能很吓人,他既强壮又灵巧
敏捷,而且当然不乏智慧,但他也有温柔的一面.他尽量压制愤怒,
虽然他并不反感牺牲别人逗笑话,但同样经常地笑自己的缺点。他
真正关心地处理人际关系的问题,这种感情超越到自己的营地之外。
突然高高的号哭声把每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河那边,艾拉瞧了
第一眼就马上向坡下跑去,好几个人跟在后面.妮兹正跪在一个小
175
家伙旁边,痛苦地号哭,图丽站在她身边,面容忧虑,不知所措。艾
拉过来时,看见莱达格失去丫知觉。
“妮兹?”艾拉说,她的表情在问她出了什么事。
“我们正往坡上走,”妮兹解释说.“他开始呼吸困难,我决定还
是抱着他,可我放下水袋时,听见他痛苦地叫,我抬头一看,他就
这样躺着了。”
艾拉弯下腰仔细检查莱达格,把她的手,然后是耳朵,放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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