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特点,然而这种声音补充了那个女人在那块腿骨上演奏出的音
乐,并给它增加了新的情趣。
那块三角形的大肩胛骨大约有二十五英吋长,上面有一个狭窄
颈部,沿着底边扩展到大约二十英吋。他垂直拿着这个乐器的颈部,
宽宽的底面放在地上。它也被画上了鲜红的平行的锯齿形条纹。每
一个条纹,大约有小拇指那么宽.被同样宽的空间分开,而每一条
都有完全平直的边缘?在经常被敲击的宽阔部分的中心,红色的条
纹图案已经被磨掉了,骨头由于长期的重复使用而闪闪发亮。
当其余的猛犸骨头乐器加入时,艾拉屏住了呼吸.开始时她只
能听,被复杂的音乐声惊呆了。过了一会儿,她集中注意力单独倾
听每种乐器的声音。
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弹奏下颚骨中较大的那块.可他不用鹿角
锤,而是用猛犸象牙的末端部分。大约十二英吋长,顶端挖了一圈
槽,在较粗的那端形成丁一个球形.下颚骨本身也画了图案.像其
560
它乐器一样,不过只是在右半部分。它被子稳地倒扣在那儿,用未
加装饰的左半部分支撑着,这就使弹奏用的右半部分离开了地面,发
出清晰而稳定的声音。演奏时,他沿着画在中空处和颊骨外缘的平
行的锯齿形红条纹敲击,还用那块象牙在牙齿的脊形表面上摩擦,发
出锉东西的声音。
一个女人弹奏另一块下顎骨,那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动物的骨头。
它有二十英吋长,最宽的部分直径有十五英吋。有个很深的孔,大
约两英吋宽,五英吋长,那儿的两颗牙被拔掉了,改变了回声,并
增强了更高的音调。
弹奏骨盆骨乐器的女人也竖直拿着它。一端放在地上,她用鹿
角锤主要敲击骨头的中心,那有一个很小的、自然向里弯曲的部分。
在那个地方声音增强了,而且音调的变化十分明显,画在那个地方
的红色条纹几乎全部磨光了。
艾拉很熟悉一个年轻男人弹奏猛犸头骨鼓发出的强壮的有回音
的低音调。它与狄琪和马穆特用同样的技术弹奏的鼓是一样的。这
个鼓被敲打的部分.即前额和头顶,也画了图案,不过不是锯齿形
线,而是与之明显不同的分叉的线以及断开的符号和点。
在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束音符之后.人们停止了弹奏,并开始了
一场讨论。狄琪加入了进去,可艾拉只是听着,竭力弄懂那些陌生
的词语,不过,她并不想打扰他们。
“这段曲子需要平衡,也需要和谐,”弹奏腿骨乐器的女人说。
“我想我们可以在凯莉跳舞以前加上一段风笛。”
“我敢肯定你能说服巴泽克演唱那部分,”萨丽狄琪说。
“还是以后让他加入好些。巴泽克和凯莉的部分都太多了。他们
可能会相互影响的。不.我想一个五音鹤风笛就很好丁。咱们试一
试,马南。”她对一个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男人说,他是从另一组
里加入进来的。
萨丽又开始弹奏了。这次,这些声音让新来的人觉得很熟悉。被
允许观看使艾拉很高兴,她只想静静地坐在那儿享受这种新的体验。
56]
这时,一种用中空的鹤腿骨做成的笛子一样的乐器,发出了动人心
魄的曲调,这使艾拉突然想起了来自家族大会的伟大的洞熊,即乌
萨斯那怪诞的神灵之声。只有一个莫格乌能发出那种声音,那是他
的祖先传下来的秘密,可他把什么东西举到了嘴边。那一定是同样
的东西。她想.
然而,当凯莉开始跳舞时,没有任何东西能使艾拉更受感动.艾
拉首先注意到她胳膊上戴着松松的手镯,同桑吉尔营的舞蹈者的很
相似。每个手镯都是由五个一组细条的猛犸象牙做成的,大约有半
英吋宽,上面刻着从一个菱形中心辐射出来的斜切的符号,当这五
个手镯放在一起时,这些符号合起来会产生一个锯齿形图案。手镯
两端各钻了一个小孔,以便它们系在一起,当她做某种动作时,它
们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凯莉基本上是原地不动。她有时动作缓慢,做出几乎不可能的
姿势,有时候做着杂技般的动作,这使她戴在每只胳膊上的松松的
镯子咔咔作响.这个轻盈而强壮的女人的动作是那么优雅、流畅,以
至于看上去似乎很容易,可艾拉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出来。她被表
演吸引住了,而且,在凯莉跳完舞之后,她发现自己下意识地评论
着,这是马穆塔人的习惯做法。
“你们是怎么做的?太精彩了]那声音、那动作简直无与伦比.
我从没看过这么好的舞蹈,”艾拉由衷地赞扬。人们感谢的微笑表明
她的评价很受欢迎。
狄琪感到这些音乐家觉得满意了,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时刻
过去了.他们现在放松多了,马上就要休息了,、并且准备满足他们
对这个显然不知从何而来、但现在是马穆塔人的神秘女人的好奇心
了。火炉里的炭被捅着了,木材加进去了.做饭石、冲茶的水也倒
进了一个木制饭碗.
“你肯定见过类似的东西,艾拉,”凯莉说。
“不,绝对没见过,”艾拉否认。
“你给我听过的节奏是怎么回事?”狄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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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本不一样。那些只是简单的家族节奏.”
“家族节奏T”萨里问.“什么是家族节奏T”
“家族是我成长时与之一起生活的人,”艾拉开始解释。
‘它们表面上简单,”狄琪打断了她的话,“可它们能激起强烈的
感情。”
“你能给我们表演一下吗?”弹奏头骨鼓的年轻人间。
狄琪看了看艾拉.“可以吗,艾拉?”她问,接着对其他人解释
说,“我们一直弹奏着,当做游戏。”
“我想可以。”艾拉答道。
“来吧,”狄琪说,“我们需要什么东西来发出深沉而稳定的敲击
声.那是压抑的、没有回声的声音.就像敲击地面的声音一样.能
用你的鼓吗,马鲁特?”
“我想用一块皮子裹住这个锤子可能会有用,”萨丽说着,主动
拿出了她的腿骨乐器.
这些音乐家都着迷了。新事物的出现总是很有趣的。狄琪跪在
地毯上萨丽的位置上,艾拉盘腿靠着鼓坐着,敲击着。寻找感觉.然
后狄琪击打着腿骨乐器的几个地方,.直到艾拉示意声音对了。
准备好以后,狄琪开始打击出一种缓慢而乎稳的调子,并微微
地变换着速度,直到看见艾拉点了点头,不过,她一点儿也没改变
音调.艾拉闭上了眼睛,当她感到自己接近了狄琪那平稳的打击时,
就加入进去。这个头骨鼓的音质回音太大,无法精确地重现艾拉记
得的声音.例如,它很难产生刺耳的霹雳声那种感觉;那种尖厉的、
不连贯的敲击声更像一种持续的隆隆声,可她一直是用这样的鼓练
习的.很快,她奏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有力而平稳的敲击声。那是一
种节奏起伏的、不连贯音。这两组节奏是如此不同,以致于彼此之
间没有任何关系,然而。艾拉的节奏中加重的一击和狄琪那稳定的
敲击声中的每五次重音重合,几乎出于偶然.
这两组节奏有产生出一种不断增强的期待感以及一种徽徽的不
安感的效果。直到这两种敲击合到了一起,尽管看起来这似乎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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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每一次放松都使另一次紧张感增强。在好像再也没人能忍受的
时刻,艾拉和狄琪在一个结束音之前停住了,把一个升高了的盼望
留在了空中。这时,让狄琪和其他人大吃一惊的是。他们听到一种
如风、似芦笛、又像长笛一样的口哨声,那动人心魄、怪诞而不太
成调的曲子使听众一阵颤抖。一个结束音终止了哨声,可那恍如来
世的感觉仍然缠绵不散。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最后,萨丽开口了,“多么奇怪,不对称、
诱人的音乐呵。”接着,有几个人让艾拉给他们示范节奏,急于试奏
出来。
“谁吹的芦笛?”萨丽问。她知道那不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马南。
“没人吹,”狄琪说。“那不是一件乐器,是艾拉在吹口哨。”
“吹口哨?一个人怎么能吹出那样的口哨?”
“艾拉能够模仿任何口哨声,”狄琪说.“你应该听听她的鸟叫声.
连鸟儿们都以为她是只鸟,她能让它们落在她的手上吃东西。那是
她对待动物的方法的一部分。”
“你能给我们表演一种鸟叫吗,艾拉?”萨丽怀疑地问。
她认为那实在不是合适的地方,可还是表演了活泼的鸟叫声,众
人脸上现出了惊讶的神情,那正是狄琪所期待的。
当凯莉主动提出要领她参观时,她很感激。她看了一些服装和
其他装饰品,发现一些头饰实际上是面具。大多数东西的颜色都非
常耀眼.可是,在晚上穿-寸,这些服装的颜色在火光下就会很突出,
然而却很平常。有人正从一个小袋里挤出红色的赭石。并与脂肪混
在一起。艾拉打了个寒战,她又想起了在埋葬伊扎之前,克莱伯在
她的尸体上擦红色的赭石膏。不过,她被告知这是用宋装饰并增加
弹奏者和舞蹈者的脸和身体的颜色。她还看到了磨碎的木炭和白垩
粉。
艾拉看见一个男人正用一把钻子在一件大衣上缝珠子,这使她
想起用拉线器是多么容易.可她决定让狄琪带一个过来。她已经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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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太多的注意,这使她很不舒服。她们看了几串珠子和其他首饰,
凯莉把两个圆锥形的螺旋贝壳举到她耳朵上。
“你耳朵没钻孔真是太不幸了,”她说.“你戴上这个会非常漂
亮。”
“它们真漂亮,”艾拉说,这时,她注意到凯莉耳朵上的孔,以
及她鼻子上的孔。她喜欢凯莉,也尊敬她,而且有一种可以发展为
友谊的和睦感。
“不管怎样,你为什么不把它拿走?你可以跟狄琪或图丽说说,
让她们帮你钻孔。而且你确实应该纹身,艾拉。那么你就可以去任
何你想去的地方了,而且不用老是解释你属于猛犸火塘了。”
“可我真的不是马穆特。”艾拉说。
“我认为你是,艾拉。我不能旨定将用什么仪式,不过.我知道,
如果你告诉劳米你愿意献身圣母,她毫不犹豫就会同意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愿意。”
“可能不愿意,不过你会的。我在你身上感觉到厂。”
当她和狄琪离开时,艾拉意p、到她被赋予了非常特殊的东西,那
就是秘密地观看了几乎没人被允许观看的幕后情景。那是神秘的地
方,即使是被揭去伪装、被解释了以后,可是,从外面看时,它该
是多么的充满魔力和不可思议啊。当她们要离开时,艾拉朝燧石加
工区扫了一眼,然而,乔达拉不在那儿。
当狄琪穿过营地坐到空谷的后面去寻找朋友和亲戚时,艾拉跟
在她身边,并发现丫所有这些营地坐落的地点,她们走过一块地方,
那儿有三个营,被灌木丛包围着。面对…片空地。这个地方有、种
非常明显的异样的气氛,可一开始艾拉弄不清楚。随后她开始注意
特别的细节。帐篷破破烂烂,而且搭得不好,窟窿补得也很糟,如
果补了的话。一股刺鼻的臭味和苍蝇的嗡嗡叫声把她的注意引向了
扔在两个帐篷之间的地上的一块腐臭的肉,接着,她看到乱七八糟
散落在四周的垃圾。她知道孩子们经常弄得很脏,可那些盯着她们
看的孩子看上去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清洗过了。他们的衣服积满污垢,
565
头发蓬乱,脸孔肮脏.这个地方极其肮脏,令人厌恶.
艾拉看见查莱格正在一个帐篷前闲荡着。她出现在那儿使他很
吃惊,他的第一个表情是恶毒的仇恨。艾拉非常震惊。只有勃劳德
曾经那样看过她。然后查莱格把它掩饰起来了.可那虚伪的、恶意
的微笑几乎比公然的仇恨更可怕.
“咱们离开这个地方,”狄琪蔑视地说,‘知道他们在哪里永远是
件好事,你就知道避开什么了。”
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和呼喊声,只见两个孩子,一个十三
四岁的男孩和一个大约十一岁的女孩,从其中一个帐篷里跑了出来。
“你把那个还给我!你听见丁吧?你还给我!”那个女孩一边追
赶那个男孩,一边尖叫着。
“你得先追上我,小妹妹,”那个男孩用嘲笑刺激她,并把什么
东西举到她面前,晃着。
“你……噢,你……还给我,”那个女孩再次尖叫起来,并突然
增加速度,追赶他。
男孩的微笑清楚地表明他从女孩的气愤和沮丧中得到很大的快
乐,可当他转身去看她时,没注意到一个突出的树根把他绊了一下,
他沉重地摔倒了.那个女孩骑在他身上。又捶又打。用尽了全身力
气。这时,他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鼻子喷出了血。她哭叫
起来,用力朝他的嘴巴还击,撕他的嘴唇。
“帮帮我,艾拉!”狄琪说着,朝正在地上打滚的两个孩子跑去。
虽然不如她妈妈健壮。也是个高大结实的年轻女人,而且当她拉起
那个男孩时,他碰巧在上面。他没有反抗。艾拉紧紧抓住了女孩.她
挣扎着,还要打那个男孩.
“你们以为自己在于什么?”狄琪严厉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羞
辱自己?相互又打又抓,还是兄妹。好了,你们跟我来,我们耍马
上处理这件事j”她说着,拽着那不情愿的男孩的胳膊.艾拉带着那
个挣扎着要逃走的女孩跟在后面。
当她们紧紧抓着满身血污的孩子走过去时,人们盯着看,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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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在后面。等狄琪和艾拉把孩子带到中心营时,消息早已传到,一
群女人正等着他们。艾拉注意到图丽也在其中,还有玛莉、和女头
人布瑞茜,她意识到,她们就是组成姐妹委员会的人。
“她先开始的……”男孩喊道。
‘他拿了我的……”女孩喊叫着还击。
“住嘴广图丽坚定地大喊道,她眼里燃烧着愤怒.
“投有任何借口可以殴打别人。”玛莉说,她像图丽一样坚定而
愤怒.“你都不小了,应该知道规矩,如果不知道,现在就让你们知
道。拿皮绳子来。”她命令道。
一个年轻男人跑进了一个土屋,瓦莱兹很快出现丁,拿着几条
皮带。那个女孩看上去吓坏了,男孩的眼睛也睁大了,他挣脱开要
跑,却被刚从猫尾营来的塔鲁特抓了回来。
艾拉很担心。两个人的伤都需要处理.不仅如此,他们要对这
两个孩子做什么?他们毕竟还是孩子。
当塔鲁特抓住这个男孩时,另一个男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皮带开
始捆他,把他的右胳膊向下绑在身体的侧面。使之不能动.然后有
人把那个女孩带上来,当她的右胳膊被绑在身体侧面时.她开始哭
了。
“可……可他拿了我的……”
“他拿了什么并不重要,”图丽说。
“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把它要回来,”布瑞茜说.‘你可以到姐妹委
员会来,那是我们设立的目的.”
“你们想想,如果只是因为意见不同、取笑,或拿了什么东西,
就允许一个人打另一个人,那会发生什么事7”另一个女人问。
“你俩必须记住.”玛莉说.这时那个男孩的左脚踩被绑在了女
孩的右脚踝上,“没有任何联盟比兄弟姐妹之间的联盟更牢固,那是
血缘的联盟。为了让你们记住这一点.你俩将被捆在一起两天,打
对方的手被绑住了,因此它们就不能因为生气而举起来丁。现在你
们必须互相帮助.谁也不能去另一个人不想去的地方。谁也不能独
567
自睡觉,没有另一个人的帮助谁也不能吃饭、喝水、洗涮、或做任
何身体的动作。你们将学会相互依赖,就像你们整个一生必须做的
那样。” ’
“所有看见你们的人都会知道你们相互犯下的恶行,”塔鲁特大
声宣布道,为的是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狄琪,”艾拉小声说,“他们确实需要帮助,那个女孩的鼻子还
在流血,那个男孩的嘴肿了。”
狄琪走到图丽身边,低声对她说丁些什么,那个女人点点头,然
后走上前去。“在回你们的营地之前,跟艾拉去猛犸火塘,她会在那
儿看看你们给对方打出的伤。”
在相互合作中,他们要学的第一课是怎样配合脚步,以便在脚
躁绑在一起的情况下也可以走路。狄琪、艾拉和那两个少年一起去
了猛犸火塘,在他们被清洁和治疗之后,这两个年轻女人看着他们
一起*瘸一拐地离廾了.
“他们真的在打架,”回到猫尾营时,艾拉说,“可那男孩确实从
那个女孩儿那儿拿了什么东西。”
“那并不重要,”狄琪说。“打人不是把它要回来的方法。他们必
须记住打架是不允许的。很明显,他们在自己的营里没学会这点。所
以他们必须在这里学会。它会让你明白为什么克罗兹那么不愿意让
弗莱莉与弗里贝克结合。”
“不明白。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弗里贝克来自那些营中的一个。那三个营有非
常近的亲属关系。查莱格是弗里贝克的堂兄.”
*那么,弗里贝克一定改变了很多。”
“不错,可是,跟你说实话,我对他仍然没有多大把握。我想.
在他受到真正的考验之前,我要保留意DQ‘.”
艾拉老是想着那些孩子,或者她可以从这件事中学点什么.审
判是迅速而绝对的,没有任何申诉的权利。他们甚至没有解释的机
会,而且没人想到先看看他们的伤…她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568
但他们的伤势不重,而且毫无疑问他们在打架。尽管审判是迅速的。
可他们不会忘记,虽然不疼,许多年中他们仍然会感到嘲笑和羞耻
的伤痛。
“狄琪,”艾拉说,“那些孩子的左胳膊是自由的,他们不会解开
那些绳子吗T”
“人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尽管右胳膊向下捆着,并被绑在一起在
营地里四处走动是非常丟脸的,可如果他们解开绳索,惩罚要严厉
得多。人们就会说他们被邪恶愤怒之神所控制。说他们甚至不能控
制自己,了解相互帮助的价值。他们就会被孤立,受到更大的羞辱。”
“我想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件事,”艾拉说.
“许多别的少年也不会。在一段时间内,连争吵都会减少,尽管
相互叫喊几句并不能伤害他们,”狄琪说.
艾拉急于回到猫尾营那熟悉的环境中去。她见到了那么多人。看
见了那么多事,以至于她的脑袋里乱成一团。全部吸收这些得花一
段时间,可当她们又经过燧石加工区时,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次,
她看见了乔达拉,不过她也看见了她不想看见的人。米琪在那儿,迷
恋地看着他那双惊人的蓝眼睛.艾拉觉得她站立的姿势格外夸张。乔
达拉正朝米琪微笑着,那是一一种她很久没看见的平静、惬意的微笑,
他眼里的神情也是她很久没见过的那种柔情.
“我还以为那些红脚女人应该关心教导年轻男人,”艾拉说,心
想乔达拉不需要任何人教他任何事情。
狄琪注意到了艾拉的表情,很快明白丫她皱眉的原因。她能理
解她,可另一方面,对他来说,这也确是个漫长而艰难的冬天。
“他确实有生理需要,艾拉,就像你一样。”
艾拉突然脸红了。毕竟,她一直和雷奈克同睡一张床,而乔达
拉一个人睡。如果他在夏季大会上找到一个女人,与之分享快活,她
为什么要心乱呢?她应该预料得到,可她知道为什么。她想让他和
自己分享快活。不是因为他选择了米琪,而是因为他没选择她。
“如果他打算找个女人,那么,找一个合适的红脚是最好的,”狄
569
琪继续说.“她们不会做出承诺。在季节结束时,除非感情非常深。
否则不会持续过一个漫长的冬天。我想他对米琪的感情不会太深,艾
拉.而她可能会帮助他放松并考虑得更清楚。”
“你说得对,狄琪,那能有什么不同吗?狩猎猛犸之后他就要走
了,他说……而且我已经答应和雷奈克结合,”艾拉说.
然后,当她们穿过人群时她想。我要回到家族那儿去,找到杜
尔克,把他带到这儿来。他能成为一个马穆塔人分享我们的火塘,成
为莱达格的朋友。而且他也可以带尤拉来,因此他将有配偶……我
将和我所有的新朋友住在这儿.还有雷奈克,他爱我,还有杜尔克,
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孩子……还有莱达格和那些马,沃夫……可
我将永远也不能再看见乔达拉,艾拉想到这一点,一种令人战栗的
悲哀浸透了她的心.
33
鲁琪和图茜笑着跑进了帐篷的中部。
“外面又来了一个,’鲁琪大声说。
艾拉迅速低下了头。妮兹和图丽相互会意地看了一眼.弗莱莉
笑了,弗里贝克也Cn开嘴笑了。
“又一个什么?”妮兹想肯定一下,尽管她知道。
“又一个‘使节’.”图茜厌倦了所有这些愚蠢的举动.她用自大
的语调说.
“在代表团和你作为监护人的职责之间.你这个夏天很忙,图
丽,”弗莱莉一边为塔舍割肉,一边说。可她知道,女头人因为成为
人们对狮营及其成员的兴趣的焦点而得意非凡.
图丽和艾拉出去了,然后妮兹也出去了.去提供支持,因为别
人好像都已经走了。弗莱格和弗里贝克走到帐篷口去看看谁来了.然
后弗里贝克跟着那三个女人出去了.可弗莱莉留下了.好让孩子们
别碍事.一群人正站在沃夫认定是属于狮营的领地的外面。它已经
570
用它的气味标出了看不见的界线。而且定期巡视。任何人都可以走
近界线.可是,在没有沃夫认识的人对它做出明确的欢迎暗示之前,
谁也不敢踏进一只脚.
这只动物呆在人群和帐篷中间,保持着一种防御姿势,包括齜
牙和低嚎.没有一个客人愿意检验它的意图。艾拉示意它到自己身
边来,她花了整个上午来教它接受她以及狮营的每个成员作出的
“朋友”手势。与它的天性相反,这个手势意味着它必须允许外人进
入它伙伴的领地。尽管重复出现的拜访者比完全陌生的人要容易忍
受得多,可它还是让人们知道它不喜欢客人,当他们离开时它总是
感到轻松。
偶尔,为了使它习惯于众多的人,艾拉带着它穿过各个营地.让
它紧紧地跟在身边。一个身后紧跟着一只狼的女人自信地走着,总
会引起人们的注视和惊奇,这使艾拉很不舒服,可她感到那是必要
的.尽管狼和人的生活方式非常相似,可如果人将成为它的伙伴,那
么沃夫将不得不习惯人类的某些事情.人们喜欢相互陪伴,甚至是
陌生人的陪伴。而它也喜欢聚成大群。
可沃夫并不总是呆在猫尾营里.它经常和马一起到草地上去,自
己练习进攻,或者和某个人练习,大多数时候和艾拉,有时和乔达
拉。或者达努格,或者弗里见克,这使许多人感到惊奇.
弗里贝克把那个动物喊过来,带着它朝马房走去,好让它别碍
事.沃夫确实使人感到紧张,那可能对那个代表某个男人来追求艾
拉的代表团有消极作用。那些男人并不对与艾拉结合组成火塘感兴
趣,他们知道她已经答应和雷奈克结合了。他们不是在寻找配偶,而
是在寻找一位姐妹。这些代表团是带着收留她的礼物来的。
尽管图丽对自己族人的本性和风俗如此精明而博学。可是连她
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第一次,她认识的一个只有儿子的女人,
请求她可不可以让她的火塘和营地收养艾拉时,图丽立刻明白了其
中的含义。
“我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后来,图丽对狮营的成员解
57]
释说,“地位很高、漂亮而有才能的单身女人会成为非常吸引人的姐
妹,尤其是当她被猛犸火塘收养丫以后。通常,它不被看成一个家
庭火塘.我们,或者更确切地说,艾拉不必接受他们所有的人,当
然,除非她愿意接受。不过,单是这些请求就提高了她的身价。”
当考虑到艾拉对狮营的地位和价值起了多大作用时,图丽的眼
里充满了喜悦。她心里甚至希望艾拉没答应和雷奈克结合,那样的
话,她的新娘价将是令人震惊的。而另一方面,那也意味着狮营将
失去她.而保留这个宝贝可能要比即使为了好价钱而失去它还要好
些。只要价格未定,推测就会使它越来越高。可是,他们因为收养
她而得到的东西创了新记录。她可以只在名义上被收养,而用不着
离开狮营.她甚至可以成为女头人,如果她那尚未露面的兄弟有合
适的关系以及雄心的话。如果艾拉和狄琪都是女头人,不和狮营有
直接的亲属关系。那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当他仃』接见这个新代表团
时,所有这些想法都萦绕在图丽的心里。
艾拉已经开始明白那些用来装饰衣服和鞋袜的图案花样的变化
是一种明确群体身分的方法。尽管他们都使用同样的基本几何图形,
可一种对另一种的优势一一例如锯齿形比菱形用得多一一以及它们
混合的方式是营中成员之间以及与另一个营的关系的重要标记。然
而,她还不能像图丽那样。从那些图案,以及人们的个人相识,立
刻准确认出应该把他们放在团体内部的等级和关系的综合结构内的
什么地方。
一些营的地位相当高,图丽就会因为他们带来的亲密关系和价
值而少收些物质方面的礼物.其他那些,如果他们愿意\b够价,.可
能是很有希望的。根据已经收到的礼物,图丽第.眼就把这伙人打
发了,几乎不值得和他们谈。他们的确没有来建立关系以便使这种
联盟有价值.结果,图丽对他们极其礼貌,却没有邀请他们进来,于
是他们明白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太少了,来得太晚了。然而,单单提
出请求也是一种补救,那是一个使他们和狮营联盟的方法,那会提
高它的影响,被善意地记住。
572
当他们站在帐篷外面,开玩笑的时候,弗里贝克注意到沃夫突
然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朝河那边嚎叫着。突然它冲出了。
“艾拉!”弗里贝克大声喊遭。“沃夫在追什么东西,”.
她打了个口哨,尖利刺耳,又非常急迫,然后急忙朝通向河边
的小路望去+她看着沃夫回来了,后面跟着新的一群人。不过这些
不是陌生人。
“是猛犸营,”艾拉说,“我看见了文卡维克。”
图丽转向弗里贝克。“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塔鲁特好吗?我们应
该正式地欢迎他们,你可以告诉玛莉或瓦莱兹他们终于到了.”
弗里贝克点点头离开了. .
那个来提出请求的代表团现在太好奇了,不能离开了。文卡维
克是第一个到的,看见代表团、艾拉和图丽,他很快明白了这是怎
么回事。他放下背架.脸上带着微笑走上前。
“图丽,你是我/[丁看见的第一个人,这一定很吉利,因为你是我
想见的第一人,”文卡维克说,伸出手去握她的手,井像亲爱的老朋
友一样用自己的脸颊蹭她的。
“为什么我是你想看见的第一个人?”图丽说,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是个使人着魔的人。 。
他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客人穿着最好的
衣服?可能是代表团?”
一个女人大声说,“我们请求收养艾拉,”她庄严地说,“好像这
个请求并没有被有力地拒绝,我儿子没有姐妹。”
连艾拉都差不多看见了文卡维克的脑袋在运转着,可他只用了
一会儿就明白了整个情形,又用了一会去作出决定并按照它行动。
“嗯,我也有个请求,以后会更正式请求.不过给你点事情考虑
考虑,图丽,我想建议一个结合。”他转向艾拉握住她的双手。“我
想和你结合。艾拉。我想让你过来,使我的猛犸火塘不仅仅是个名
字.只有你能给我那个,艾拉。带来的是你的火塘,可我会给你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