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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_9 B·A·奥勃鲁契夫 (苏)
  格罗麦科把船划到了宿营地,把同伴们接了来。
  “这是一只大猿嘛!”地质学家推测说。
  “不过我认为,它与类人猿很相似,”动物学家说。“你看,它只用两腿走路,不依赖双手。猿突然下水,可能要用双手,可是,手印没看到呀。”
  他细心地观看两岸地势,发现一条小路,河中有一个浅滩。
  小路上留有模糊不清的脚印,然而按脚印之间的距离可以判定,此人个子不低于一米八十。
  “你发现什么啦?”他俩走近时,马克舍耶夫问。当同伴们研究脚印时,他和格罗麦科又去钓鱼了。
  “脚印是类人猿留下的,这种可能性很大,这个类人猿沿着一条它很熟悉的小道过了河。”卡什坦诺夫说。
  “那末在这里,在普洛托尼亚,在我们到来以前就有人光临啦?”
  “另外,尽管漫天大雪,却光脚走路!还若无其事地蹬着冰水过河!”植物学家大声说。
  “大概是野人吧?难怪它的脚型与猿很难区别。”
  “可别遇见他们!大概要吃人的。”
  “嗨,尽管蚂蚁妨碍过我们,但还是败给了我们。”
  “野人嘛,我们也总有办法对付。”
  现在得加倍警惕,预防突然袭击。整个休息时间,大家轮班值勤。第二天也整天戒备。
  过了一天,航行中止了。接连不断的暴风雪从北方刮来,大河冰封,还覆盖着厚达十五厘米的雪层。
  为了保住小船,同时也不致于使自己扛着东西走,他们决定制作雪橇板,把小船和物品都放在雪橇板上。他们沿着毫无草木阻碍的河道,拖着雪橇板在雪面上前进。没有滑雪板,还拖着这沉重的橇,在新覆盖的疏松的地上行走,确实不那么轻松。
  一天只能走十二至十五公里。普洛托也没有从那密密的云层中露面。气温也下降至零下五度,甚至零下十度。简易帐篷和单薄衣服已不能御寒。因此,一到休息,就得在帐篷口点起火堆,还得值班看护,以免篝火熄灭。大家只顾对付严寒和大雪,把那原始人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他们再也没有碰到过脚印。一切生物,看来都南迁了。稀疏的森林,被白雪重重地压着,四周一片寂静。
  在拉着雪橇前进的第八天,稀疏的森林已到尽头,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白色的斜坡——冰原的末端,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小黑点,这便是差不多与平整的冻土带融为一体的小山岗上的帐篷。
  艰难的路程还剩十公里。不久就可以与留守的同伴见面了。
  经过好几个星期的探险,这回可以在热乎乎的帐篷里好好休息啦。
  过了三小时,只剩最后一公里路程了。它们多么希望听到狗的欢叫声,看到自己人赶着雪橇,踏着滑雪板向他们迎面赶来。
  然而不见人影,未闻吠声,只见山顶上那半埋在雪堆里的孤零零的帐篷,象一个黑点,似乎已被它的主人抛弃了。探险家的脑海里闪现出一连串令人惶惶不安的疑问,他们议论开了:“难道他们整天都在睡大觉吗?”
  “为什么狗都没出来,也听不到狗叫。”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探险家竭尽全力,加快步伐,在这没膝深的疏松的雪原上飞快前进。
  小山岗已经很近了,然而毫无动静。探险家在山脚下一齐放声喊叫:“喂,鲍罗沃依!伊戈尔金!我们回来啦,快来接我们吧!”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喊话的人真的惶惶不安了。
  “如果我们的同伴没有死,那么这样的沉静说明他们赶着雪橇到什么地方去猎大野兽了,”马克舍耶夫说。“要不,为什么连狗都不见了呢?”
  “可是,我们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看到什么可以猎捕的东西了,”帕波奇金反驳道,“所以他们是迁到南面较远的地方去了。”
  “会不会因为我们久久不归,就前去接应我们了呢?”格罗麦科推测道,“天气变冷,又开始下雪,他们一定记得我们离开时还穿着单衣,而且没带滑雪板。”
  “这不太可能,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从哪条河过来,他们不可能在河上和我们碰不见的,”卡什坦诺夫说。
  “我看,到帐篷里去就可以找到答案了,”马克舍耶夫说,“不过我们先绕小山岗兜一圈,看看是否有什么痕迹给我们无意中破坏了。”
  他们将雪橇放在山脚下,四个人一起绕着山岗走,边走边看地面上的积雪。然而,雪地上既没新痕迹,也没老痕迹。可以确定,自从雪花覆盖地面以来,既没人上山,也没人下山。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五十章 在被舍弃的帐篷里
 
  帐篷朝南开的毡门关着,门外被堵塞了:可见里面没有人。
  撩起毡门,探险家们走了进去。帐篷里有人住过。靠后壁放着装有仪器、标本以及贵重物品的旅行箱。猎枪、子弹带和同伴们的衣服都挂在墙上,帐篷的两侧卷着睡袋。帐篷中央那堆柴禾还有烧剩的灰烬,三角架上甚至悬着茶壶;火堆边上放着木材和干树枝。一切都表明那两个同伴刚刚离开。
  见到这些迹象,众人更加不安了。他们的同伴并没有去打猎,也没有去旅游,因为枪和睡袋都放在帐篷里。不得不设想他们是遭到敌人——猛兽或是人——的突然袭击了。意外事变就发生在帐篷附近,比如说,在冰河附近,或是冻土带上,而那些失去主人的挨饿的狗或是死了,或是跑散了。可是,如果遭到群敌袭击,那么为什么没碰帐篷一下呢?在对一切东西进行了更加仔细的观察以后,发现茶壶、猎枪,总之,所有的东西都蒙了一层灰尘,马克舍耶夫揭开了茶壶盖,壶底的茶叶渣已经发霉。事情很清楚,原来同伴离开帐篷很久了。
  “唉,那是什么?”卡什坦诺夫指着一只箱子问,那上面有一件刚才未发现的奇怪的木制品。
  大家围到箱子边,上面是一只用木头雕刻的很粗糙的猛犸座像。
  像的全身抹上了一层棕色的涂料和油脂,使人恶心而不愿碰它。
  “不会是依戈尔金闲得无聊在搞雕刻吧?”帕波奇金推测道。
  “不,”马克舍耶夫说,“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偶像,上面抹了一层动物的鲜血和油脂。这是我们的同伴在什么地方发现的祭品。”
  “是啊,如果我们把这祭品与沙地上的脚印联系起来,那就不用怀疑,这里住着野人。”卡什坦诺夫说。
  “他们把我们的同伴杀死或被掳走了!”格罗麦科惊叫起来。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把东西抢走呢?”
  马克舍耶夫拿起偶像仔细察看。意外地发现偶像下面压着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卡什坦诺夫急忙打开纸条,大声念起来。
  第一张小纸条是九月二十五日写的,内容如下:谨告,冻土带突然出现野人。我们被俘。两周前在冰河那边检查库存,没有佩带武器,想不到被他们抓住,把我们带进森林。帐篷和物品他们都未动,但也不让我们带走。狗跟着我们跑来了。原始人并不亏待我们,供我们吃喝,甚至对我们很尊敬。他们大概把我们当作巫师,或当作神了。他们不放走我们,还严密地监视我们。
  我们的靴子和全身衣服都给脱光了。野人赤身露体,住在用木棒和兽皮搭起来的窝棚里,不会生火,吃生肉。
  武器全是骨制的和木制的,有矛、箭和刀。野人部落有一百多人,女性占优势;男女都打猎。男人为数不多,全都很瘦弱,女人高大强壮。他们周身都长着很密的毛,形似猿(无尾)。可是有语言,现在我们开始有点懂了。因而知道他们把我们的帐篷当作神居的圣地,常到那里去膜拜。我们利用这一点,把小纸条作为供神的祭品,让他们带去。他们答应把小纸条放到帐篷里。他们带着我们朝东南方向,顺水沿着我们曾经一起去找猛犸尸体时经过的那条河走了约五十至六十公里。你们如果装做突然从天而降的神,可以不经过流血将我们救出请带些保暖的衣服、火柴和烟草来。夏天我们过得很好,库里有很多食品。
  鲍罗沃依、伊戈尔金第二张小纸条是十一月二十日写的:天已转冷,有时下雪。野人准备往更暖和的南方迁移。我们自己生了火,用来烤肉和取暖。野人怕火,就更加崇拜我们。被俘期间,我们主要由女野人看管,已赢得了她们的欢喜。因为我们比她们部落里的男人漂亮,也比他们强壮。男野人却很乐意帮助我们逃走。这可能是我们送出的最后一张纸条,因为野人以后不到帐篷里去了。不过野人可能沿着那条河南迁,我们将在每个宿营地和路上留下纸条,扎在灌木上,以便你们跟踪寻找。如果我们不能在男野人的帮助下逃走,望你们在接近我们时鸣枪告知。你们要大胆行动,可以朝天开枪示威,使野人屈服。危急的时候,开枪打死几个女的。我们并不泄气,也不害怕,只是冷得难受,单调的肉食也难以下咽。我们一直为你们担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返?旅途顺利否?  鲍罗沃依、伊戈尔金“他们还活着!”格罗麦科大声喊起来。
  “必须立即前去解救,他们被俘差不多三个月了;今天是十二月五日,”格罗麦科看了看自己的日记说。
  “纸条上说野人没动这里的东西,”马克舍耶夫说,“那就是说,雪橇和滑雪板还在冰窑里,和食品放在一起。现在我们要立即挖开通道,进入仓库,准备出发。”
  “是啊,帐篷原封未动;仓库也可能完好无损,只要门未打开,狗就无法将食品拖走。”帕波奇金说。
  探险家经历了艰难的雪地旅行,夜宿帆布帐篷,吃着乏味的肉和面包干,现在来到这保暖的帐篷,还有各种罐头食品,生活条件大大改善。他们决定休息几天,作些准备,再去探险。此行可能要几个星期,这取决于野人迁居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
  帐篷周围的小山岗上,厚雪覆盖。库里的一切,完好无损。
  雪橇和滑雪板很快被拖出来检修。库门结实,尽管无人看管,也没狗看守,猛兽未能拖走任何东西。两位勤劳的同伴,准备了许多过冬用的熏肉,我们现在可以不必化时间去打猎了。
  一离小山岗不远,有一座小小的气象台,那是波罗沃依设置的,仪器完好无损。帐篷里找到了一本气象记录。根据记录可算出冻土带夏末和初秋的天气。
  他们决定把帐篷带走,其余一切东西都锁在库里,通道外面堵上雪,以防不速之客闯进来。
  因为要带帐篷,所以他们决定准备两架雪橇,六副滑雪板,并携带足够一个月吃的食品、厚的保暖的衣服和睡袋。他们甚至还挑了相当数量的砂糖、糖果、小刀、针、线、项炼和指环,准备把这些东西作为礼品赠给野人,如果他们愿意释放俘虏的话。
  他们还带上酒精和白兰地,必要时,可以把看守灌醉。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五十一章 寻找同伴
 
  在小山岗上休息了三天以后,探险家踏上了征途。起先他们划向东南方向,在到达卡什坦诺夫和帕波奇金曾经猎获过猛犸的小河以后,才顺流而下。
  第二天,探险家在左岸发现一块小草地,野人曾在这里宿营,木棒搭成的圆锥形窝棚的十二个支架还保留在原地,窝棚很象爱斯基摩人和印第安人的锥形兽皮帐篷。
  在一根木棒上钉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南迁以前,我们一直住在这里。今天部落迁移了,在路上有可能逃……
  其余的字显然是撕掉了。
  他们决定继续沿着小河前进,每隔十五至二十公里,就要仔细观察一下草地。看来这个部落因为拖带着家用什物,每天的行程是快不了的。
  这天傍晚,他们果然在一片大草地的灌木丛中发现一张用线拴在树枝上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我们一天大约走二十公里,不是沿着河边的林中小路走,就是干脆沿着河床从水里走。河水冰冷,而且常常是水深过膝。野人毫不在乎。他们把我们的一些衣服还给我们,可是晚间又取回去,换几张兽皮给我们御寒。他们在夜间不支帐篷,睡在灌木下面。我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每当停下来的时候,就点起篝火。
  第二天约走了四十公里,一路上没找到纸条,可能被风吹跑了,或是让野兽蹭掉了。
  又走了一天,午休后找到了一张纸条,写着:
  野人倘发现灌木枝上的纸条,就拿去作护身符。他们认为我们在向招唤冬季的酷寒与风雪的恶神奉献祭品。
  因此,除非有特殊情况才能给你们通消息,如果河旁灌木枝条上挂着白纸条,表示我们已经离去。你们到没有冰雪和河水没有冰封的地方,务请格外注意。估计部落要在那里住下。
  鲍罗沃依
  这样又走了六天,一路上在河旁的灌木丛中,不时有简短的字条出现,但更多的是小片的白纸条。第十天,地上的积雪已经不厚了,脚下的河冰发出哔剥的破裂声。气温下降到零下一二度。次日,他们沿着河岸走,河冰已很薄了,河面上时常有大冰窟窿出现。他们发现河边树林里有一条小路,便顺着小路向前走去。走到傍晚时分,河流正当中没有冰了。河边地上的雪不到四厘米厚。
  最后,在他们旅途的第十二天,只有灌木丛的下边和树的下边还有小小的雪堆,只得在铺满枯枝败叶的林中小路上拖着雪橇往前走。午餐前,他们又发现一张纸条,上面说,一天以内,可能走近一片大草地。如果不再受大雪侵扰,部落将在那儿过冬。
  现在可得格外小心,不要突然碰上出来觅食的野人。指派一个人带着“将军”走在雪橇前边侦察。
  当晚,他们停下来过夜,驻扎在离开小河不远的小草地上。
  晚餐后,马克舍耶夫和卡什坦诺夫外出侦察,往河的下游走了大约三公里样子,听到了很大的呼喊声和喧闹声,便悄悄躲在大片草地的边上,看着对面原始人的营地。
  营地由十二个圆锥形窝棚组成一个圆形,围绕在中间小一点的第十三个窝棚的周围。窝棚间距不大。窝棚用杆子搭成架子,用兽皮围盖而成,门洞都开向圆形的中心。一堆篝火燃烧在中央的小窝棚的正前面。毫无疑问,那里住着我们被俘的同伴。
  圆形中央空地上有很多的孩子。大部分是用四肢奔跑,象无尾黑猿。他们嬉闹,跳跃,扭打,争吵,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有一个象猿似的男人蹲在一个窝棚的门口。从望远镜里看见这个人全身都长着黑毛。颜面骨骼的构造很象澳洲土著,不过嘴更突出,前额更向后削,脸是黑褐色的;下巴下有撮小胡子表明他是男性。
  没多久,从这个窝棚里又出来了一个,用膝盖朝第一个人的背上顶了顶,让他到旁边去。蹲着的那个朝前晃了晃,一下子跳起来;这样一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了。新来的人身材较高,宽肩膀,胯股大,相比之下前者象个懦弱的大孩子。后者的脸长得好看得多,长长的头发垂到肩上,身上的毛也不太多。这是一个女的原始人。
  她穿过圆形场地,朝着正中的小窝棚走去。她的腰有点儿弯,步子左右摇摆,臂垂下来快到膝盖了,手和脚的肌肉都很发达。
  她走到俘虏窝棚的近处,跪在篝火前边,虔诚地向上伸出双臂象在祈祷,随后,爬进了窝栅。
  “她进去拜访他们了!”卡什坦诺夫说。
  “看来部落里好象人不多。我想让咱们的同伴知道我们在这儿,”马克舍耶夫说。
  “怎么办?悄悄地走近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们在树林里放几枪;这正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联络方法。
  他们会猜到的。”
  “这样可能会把这些野人吓坏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火枪,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会冲出来找我们吧?”
  “我想不会。他们没那个胆量。”
  “哪好吧,我们试试看!”
  探险家退回森林放了一枪,过了几分钟又放第二枪,接着就回到草地的边上。
  野人驻扎的营地上吵吵嚷嚷。一些成年的人,大多是女人,还有大大小小的孩子,聚集在窝棚附近。所有的人都朝森林的方向看着,嘴里讲着什么。篝火旁边是伊戈尔金和波罗沃依。上身裸露着,下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皮肤晒得挺黑,长长的头发,满脸的胡子。
  他们也眼巴巴地望着远处草地的边缘,样子又惊又喜。
  突然,他俩举起双手。所有的野人马上都跪在地上,脸朝着地。一片肃静。这时伊戈尔金把两只手合拢在唇边象个喇叭似的喊道:“今天一大早,大部分男的都打猎去了,去的地方远着哩。明天,女的要去帮着把打到的东西弄回来。这里只剩下老的和小的。
  明天来把我们救出去。给我们带几件衣服来。一切都好吧?大家都平安无事吧?如果一切顺当,就请放一枪。如果不顺当请放两枪”。
  马克舍耶夫立刻匍匐着向后面稍微退了几步,又放了一枪。
  枪声一响,伊戈尔金再次举起双手。那些已经站起来,疑惑不解地看着伊戈尔金喊话的人,这时又跪了下来,两手扶地,头低下来。
  伊戈尔金让他们跪了一会儿。就转向篝火,用很大的声音唱起振奋人心的水手歌。野人们爬着围在篝火旁边成了一个大的圈子,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很明显,他们以前没有见过囚禁的人有过这种举动。
  马克舍耶夫数了数一共有五十个成年人,多半是女的,青少年和孩子占绝大多数。他们围着成年人站着。伊戈尔金的歌声使他们非常快活,不过成年人都感到惊讶,有的甚至十分恐惧。
  伊戈尔金唱了十分钟左右,再一次举起双手。这时一直纹丝不动地端坐在篝火旁边的波罗沃依站起身来,和伊戈尔金一同回到窝棚里去了。听的人各自回各自的窝棚。然而,有两个女人,坐在俘虏窝棚的门口守护着,让那些男人得以休息。
  营地很快就悄然无声了,篝火的余烬在空旷的圆形场地上燃烧着。
  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回去把所见所闻一一告诉给其余的同伴,大家坐下来商量营救计划。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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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营救俘虏
 
  第二天早晨,在夜间充足的睡眠以后,探险家把东西都搬上雪橇,准备回去。他们替朋友带上衣服、靴子、枪支,还有送给原始人的礼物。向原始人的营地出发了。在靠近林边草地时,传来狗叫和人的吆喝声。显然,人们还没有出发。于是探险家便悄悄来到林边,从灌木丛的后面看着。
  他们看见营地上忙忙碌碌。中央圆形广场上挤满了准备出去狩猎的人。男男女女从一些窝棚里搬出长矛、镖枪、燧石、长刮刀和几捆皮条。到处都是孩子:他们因为触摸各种武器而挨了打,闹得嚎淘大哭。少年们为了试试标枪、长矛的尖端是否锋利,相互刺杀着玩而受了伤。有十五条凶恶的狗拴在圆形场地的旁边,这些狗曾经属于探险队。它们似乎是在等待出发,互相吼叫着,打闹着。
  最后,武器都准备好了。一群手执长矛的成年人朝东走去。
  少年们跟在后面扛着镖枪,拿着刀和皮条。他们好象是帮着拿武器的,也是把打猎得来的东西搬运回来的搬运工。小孩子们跟在他们的后面跑着,吵闹着:有的走,有的爬。狗也跟在后面,离得稍微远一点。到了大片草地的边上,小孩子们就回来了。五十多个猎手排成一行,迈开大步走上小路,渐渐消失在森林中。
  营地上老年人把睡觉用的大小皮子拿出来抖落着。少数几个老太婆坐在窝棚口,小孩子也爬出来,婴儿是放在地上摊着的皮子上。
  三个年轻的女人,坐在俘虏棚的外边,显然是留下来看守的。
  她们正忙着干活儿。一个用骨头制的刀割,把皮子割成很细的条,另一个女人用骨刀制作箭杆,第三个在敲打大的骨头,用锋利的骨头的碎片当矛的尖头和箭头。
  不大一会儿,伊戈尔金从窝棚里出来。往火里添了些柴,坐在两个女人的近旁。伊戈尔金和其中的一个说了一点什么,就拿出猎人用的刀子也把皮子割成细条。由于他的帮助,皮条堆得越来越多了。鲍罗沃依出来了,但是没有干活,朝着头一天放枪的那个地方观望着。
  我们那位二十世纪的水手帮助石器时代的两位妇女协同干活的场面,使躲在灌木丛中的观察者难以抑制心头的喜悦。营地几乎是空荡荡的,留下来的成年人的少数武器又是那么粗陋,要成功地救出同伴是不成问题的,可以用和平方式,如果有必要也可以使用武力。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再耐心等待一两个小时,让出去打猎的人走得再远些,免得他们听到叫喊声和枪声让看守的人也无从追上他们;短时间内他们也回不来。
  孩子们陆续回来了。在圆形场地上打打闹闹。他们争夺着,撕打着,翻着筋头,年纪大点的孩子向空中练习着扔镖枪,或把镖枪扔上窝棚顶。
  把一整张皮子割完以后,伊戈尔金回窝棚取出一大块生肉,切成小立方块,用小木棒穿上,放在篝火周围烤着。看来,他们还没有吃早饭,想在逃跑以前饱饱地吃一顿。肉烤好了,俩人坐在篝火边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伊戈尔金不时地送给旁边的两个女人,但是她们大声地笑着,把头扭过去。过了一会,一个女人回到自己的窝棚里,拿来一大块生肉。她们把生肉割成长条,吃得十分高兴。随时也把肉条送给聚拢来的孩子。
  两个男人吃完以后,营救他们的探险家决定开始行动。
  他们排成一条直线,迅速朝着窝棚的方向前进,举起枪来,对空射击。
  第一阵枪响后,营地上的一切活动都停止了。人们呆若木鸡,仿佛在等待着那些发出如此可怕的声响的人的到来。
  探险队进入圆形场地时,原始人脸朝下扑倒在地,最小的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探险家走到伊戈尔金和波罗沃依跟前,把厚衣服给了他们。
  在他们穿衣服的时候,别人就向空中开枪,马克舍耶夫对伊戈尔金说:“请跟他们说,你们跟他们在一起时间够多的了,现在来的人法术更大,是来接你们的。我们送来的礼物,是对你们的款待表示感谢的,也让他们记住来自永久冻土带的人。告诉他们,如果胆敢来追,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告诉他们,冰神不但会打很大的雷,还会用闪电把敌人打死。”
  伊戈尔金和波罗沃依穿好衣服,走出帐篷。这时,援救他们的人停止了射击。伊戈尔金向趴在地上的原始人转述了马克舍耶夫的语。最后他向三位女卫士说:“头目打猎回来,请把这些礼物交给他们,让他们去分。我们把火也留在这里,就可利用它,火千万不要灭了,时常添添干柴。我重复一遍:不要追我们。我们要回到那永远封冻的国土,天气再变暖的时候,我们就会回来。”
  他把礼物放在小窝棚门口,随后他们穿过空场地不断地向天空放枪。
  趴在地上的原始人没有一个敢动。
  他们走到草地旁边的树林里,停在那里看看原始人采取什么行动。最后的枪声消失后,人们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人聚集在篝火的周围,迷惑不解地凝视着火苗。两个女看守,手持长矛,朝着刚才部落离去的那个方向跑去。第三个女看守留下来守护着送来的礼物,防备着那些好奇的孩子们,她们也不敢碰这些东西。
  探险家找到藏在森林里的雪橇,拖着踏上了铺满干枯的落叶的小路,开始迈上归途。
  离开营地越来越远了,伊戈尔金不时地吹起刺耳的唿哨声,他一直训练狗服从他的唿哨声。在他和波罗沃依被囚期间,他让那些狗呆在部落附近,总是不断地用残留的生鱼和生肉喂它们。
  然而因为原始人怕狗,不让它们进窝棚,因此,狗变野了。在与各种猛兽拚搏中死了好几条狗,有的跟着狩猎的人去了,所以留在营地周围的五条狗,听到熟悉的唿哨声就跑来了。它们跟在雪橇后面跑了一阵子,可是不让靠近,当“将军”跑过来的时候,这些狗就狂吠起来。
  所以还要按规矩再喂几天,然后让它们拉雪橇,那怕只拉一只雪橇也好。
  他们一气儿步行了十二个小时,还拉着雪橇没有歇一歇,大约走出五十公里。最后确信原始人已追不上他们了,才停下来宿夜。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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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原始人的袭击
 
  他们选择了一块开阔的草地,把帐篷支在草地中心,为了更加安全起见,夜间还轮流看守。狗似乎是认得出帐篷的,蜷伏在雪堆里不走,可是“将军”不让它们挨帐篷太近。
  卡什坦诺夫值夜时,“将军”开始咆哮,接着就狂吠起来。卡什坦诺夫环视四周,听得灌木丛里窸窣有声,便把其余的人叫醒。
  他们拿上枪,冲出帐篷。
  原始人知道他们原订的突然袭击的计划告吹了,就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把草地团团围住,慢吞吞地迟疑地走近帐篷。前面是妇女,手握长矛,用牙横咬着刀子。后面紧跟着手持镖枪的年轻的女孩子。不过,看样子不愿动用武器,显然希望象上次一样把几位巫师掳回营地。因此,伊戈尔金告诉他的朋友们先不要开枪,等他跟部落里的人谈谈话。但是他让把大号铅弹装在双筒枪里。
  “我认为朝着他们的脚连发两枪就足够了,”他说。“如果不行,再用子弹。”
  当女人们距离他们三十来步时,伊戈尔金挥动他的双臂喊道:“站住!听我说!我不准你们追过来。你们服从我的命令。
  我们的火箭早就准备好了,谁敢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回去!”
  女人们停住脚步听喊话。她们商量着,一个女人喊了些什么,其余的人挥动着矛表示同意。
  “他们要我们两个人回去,说是没有我俩,部落无法生活。
  你们可以走开,”伊戈尔金给朋友们作了翻译,随后大声喊道:“两位巫师不能跟你们长住。我们要回冰上的帐篷过冬,天气暖和了就回来。快点!走开!”
  有几个女人朝前走了几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突然很鲁莽地扔了一个镖枪过来,从卡什坦诺夫耳边擦过,扎进帐篷。
  “没有办法,趁他们还没有撒野,赶快开枪,”鲍罗沃依喊道。“给他们几颗大号铅弹尝尝——一、二、三!”
  六声枪响,在围成圆圈的妇女中,传来尖叫声和哀号声。人们四散奔跑,向森林狼狈逃窜,许多人瘸着脚,血洒在雪地上。
  那个朝卡什坦诺夫投掷镖枪的女孩子,没跑几步便倒在雪地上,不动了。
  “现在怎么办?”当最后一个原始人不见踪影以后,格罗麦科问道。“是等他们还击,还是说他们不敢来了?”
  “我看够她们受的了,”伊戈尔金说,“不过为了安全,我们快进帐篷去吧,我们可不愿意再挨什么女孩子的镖枪了。”
  看来,他们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妇女们哭喊着越跑越远了。狗不叫了,跑到受伤的少女身边,舐着她那伤口里流出来的热血。众人赶紧跑过去把狗赶开。
  她的右腿受伤,血流不止。
  “奇怪,大号铅弹不会有这样的伤口,”帕波金奇说。
  “谁错放了子弹?”
  “是我瞄准她的!”卡什坦诺夫说。
  “这可怜的小家伙还活着,”格罗麦科一边查看女孩子,一边说。她又惊又怕,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子弹穿过大腿,没有伤着骨头,只是肌肉受损。”
  “我们拿她怎么办呢?其余的都跑啦。”
  “只好把她当作战俘留下来,等伤好一些了再放她走。”
  “放她走!”帕波奇金喊着,“绝对不行!我们把她带上北极星号,当作猿的近亲原始人的标本。对人类学家来说,可真是一个珍宝啊!”
  格罗麦科取来急救箱给她敷药、止血,包扎伤口。这时,姑娘突然苏醒过来,睁开了双眼,看见周围都是巫师,不觉吓得哆嗦起来。
  姑娘中等身材,体格健壮,有成年妇女那种十分丰满的肌肉。除了脸部、手掌和脚掌,全身长满短而密的黑毛,头发比较长,稍稍有点卷曲。脚掌的形状界于人与猿的脚掌之间,脚趾发达,大脚趾与另外四个脚趾分得很开。波罗沃依仔细观察姑娘的脸,不禁大叫一声:“怎么,是我的老朋友卡图!”
  “难道你认得出来吗?”卡什坦诺夫说。“我看他们长得全都一个模样。”
  “乍看起来,一个模样,仔细看,就大不相同了。他们很多人的名字我都记得,尤其是大一点儿的男孩和女孩,还有小孩子们。卡图经常把她认为最好吃的东西和鲜肉,植物的根茎等给我送过来,向我表示好感。”
  “所以,她才不顾一切把镖枪掷向要抢走你的人!”马克舍耶夫哈哈大笑。
  “是啊,再往左偏四公分,我就要成独眼龙啰,”卡什坦诺夫补充说。
  格罗麦科包扎完毕,大家想把卡图抬到帐篷里去,她又哭又喊,又蹬又踹。伊戈尔金弄明白她求他们让她死在雪地里,不愿意进帐篷,怕人把她吃了。
  “怕人把她吃了?”格罗麦科诧异地问。“难道他们吃人吗?”
  “是的,他们的朋友在打猎或战斗中死去或是受重伤,他们就吃掉他,而且是最喜欢吃的。”
  “那你告诉她别害怕,我们决不会吃她,只是想让她到里边去睡一觉,休息休息。伤好了就让她回去。”
  费了好大唇舌说服她。最后波罗沃依握着她的手才使她安静下来,同意让人们把她抬进帐篷。放到简便的卧具上,很快就睡着了,但始终没松开鲍罗沃依的手。
  这么一折腾,睡眠的时间就过去了,于是他们为继续赶路做准备,生上火,放上水壶,坐下来吃早饭。伊戈尔金走出帐篷,去取些雪来烧水,发现有几条狗在林边转来转去,显然是跟着原始人的部落跑来,以后留下来的。可能是帐篷使它们想起了吃过的美味鱼干,想起了原先的主人。伊戈尔金的唿哨声一再重复,十二条狗跑进大草地。这样,连“将军”和一直追随在探险家身边的五条狗,勉勉强强套上了三架雪橇。
  “用什么喂它们呢?”伊戈尔金问,“要想不让它们跑掉,还要让它们乖乖地听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喂得好好的。”
  “我们带的够一个月吃的,”格罗麦科说,“过七八天就可以到小山岗的冰窖里去拿些禽龙的腿来喂狗。”
  “不要多喂!”鲍罗沃依补了一句。“饿着肚子,跑得更快,让它们知道,每次停下来才会给吃的。”
  早餐后,探险家给狗吃了些残羹、骨头和肉,随后便把它们套上雪橇。卡图乘坐的雪橇上放着厚厚的毛毯,是帐篷上用的,别的东西都放在另一架雪橇上。雪很深,可以使用滑雪板了。这样,尽管负担加重了,速度却比前天快。卡图发现没有把她送回自己的部落,而朝相反的方向走,她就叫嚷起来,跳下雪橇就跑,可没跑几步就跌倒了。大家想把她抬上雪橇,她疯了似的拳打脚踢,还要咬人。
  经伊戈尔金一番解释,她似乎明白,以后会把她送回营地,放掉她的。然而目前巫师要把她带到大冰川上去。探险家只得扎住她的双手,绑在雪橇上,怕她再逃跑。可怜的卡图,吓得哭哭啼啼,认为最后免不了要被人吃掉。
  当天午后,他们到达干涸的河床。河床上雪堆积得很结实,所以雪橇和滑雪板比林中小道陷得浅,行进速度加快,这一天跑了五十公里。
  夜间,他们轮流值班,一夜平安无事。卡图整天拒绝进食,到晚上,也只得把她绑着,还派人监视。午餐和晚餐时,她看到皮肤白暂的巫师用闪光的刀子割火腿,吓得全身打战,提心吊胆地盯着他们拿刀子的手,她猜想不久就会来宰割她了。
  探险家继续向北,第八天进入冻土带。接近中午时,到达小山岗。卡图渐渐变得听天由命了,她和巫师熟了。她喜欢吃生肉,不吃熟食和烤过的食物。第三天,探险家松开她的双手。第五天松开她的双脚,这时她已答应不再逃跑了。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五十四章 被俘生涯
 
  在返回小山岗的路途上,只要得闲,伊戈尔金和波罗沃依总要把他们跟原始人共处的一些体会讲给同伴们听。卡什坦诺夫作了记录。
  自从探险队其它成员南下以后,伊戈尔金和鲍罗沃依两人一直忙于搭气象台,安置仪器,并为冰库装了个坚实的门,防备他们的狗和其它野兽来犯。这些工作完成以后,他们还在山坡上给狗另外挖了一个坑道,以躲避野兽的袭击,因为气温不断上升,野兽不得不奔向逐渐北退的冰原的边缘。在他们紧张忙碌的日子里,不是迫不得已,不外出打猎。但是,忙完这些事情以后,他们就天天出去打猎了。要贮藏大量的肉准备过冬:把肉晒干给狗吃,把肉熏好给人吃。每天从森林里打猎回来时,雪橇上都高高地堆满了干柴,逐渐贮备了很大的柴堆,供冬季使用。
  他们猎获过猛犸、犀牛、麝香牛和巨大的北极鹿。在小河上和冻土带上打来的雁、野鸭和其它野禽,大都让他两个人在夏天一吃了。野兽的肉都用来晒干和熏制,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常常睡不足觉。
  探险队其它成员刚刚南下以后,天气开始转晴,大块的浓云消散了。一天要照耀好几个小时,背阴处气温高达二十度。盛夏终于来临。不过从八月中旬起,气温又转入秋季,天气阴云密布,还经常下雨。雨后,一切东西都笼罩在地面上升起来的大雾之中。
  九月初,水银柱不断下降,刮风的日子,气温降到零度,树叶开始变黄。九月中旬,整个冻土带脱去绿色的夏装,变成了赤褐色,一片荒凉,经常落雪。
  有一天,为了准备过冬,伊戈尔金和鲍罗沃依又把冰库中的贮备检查了一遍,把一部分东西搬进帐篷,一直忙到第二天。他们刚锁上冰库的门,准备吃午饭的时候,突然遭到原始人的、袭击。原始人是从小山岗的另一边悄悄地迫近过来的。鲍罗沃依和伊戈尔金作梦也没想到会有人类生活在普洛托尼亚。原始人夺去了他们的武器,只给他们留了刀子。原始人手持长矛、骨刀和箭,把他们团团围住。于是他们便束手被擒。原始人在仔细观察了两位白种人,观察了白人的帐篷和气象站以后,居然对这些从未见过的外来人肃然起敬,并把他们带往自己的营地。营地离帐篷不远,在十公里以外疏疏落落的小树林里(后来得知,这个部落仅仅是在前一天才由东面迁移过来的)。原始人用了很多时间商量如何处置这两个俘虏。男人主张用来祭神,大多数妇女反对这个意见。她们认为,这些不平常的外来人留下来,会使部落更强大;在打猎或与其它部落打仗的时候能够得胜,于是决定不杀他们,反而款待他们,让他们单独居住在营地中心的一个窝棚里。
  这段时间里,原始人采集过冬食用的野果和植物根茎,在这个地方一连住了很多天。后来下了一场大雪,他们只得向南方迁移四十公里左右,那一带有茂密的森林,可以避风。
  起初两人的心情十分低沉,吃的是生肉、野果和植物茎根,睡在臭气熏人的兽皮上,穿的也是这种兽皮。有时只能用手势表示自己的意思,至于将来命运如何,则全然不知。逃跑是不可能的,日夜都有人严密地看守着他们。
  自从迁移到一个密林中的大片草地上以后,这些原始人开始把树木砍下来当作支撑窝棚的柱子。营地周围到处都是干树枝、树皮、碎木头。伊戈尔金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盒火柴,是那天带着到冰库里点灯的。他拾了很多干木头点起了篝火。原始人看见火苗,都跑来看这奇怪的东西,他们试着用手去碰火舌,烧了手,于是火就成了他们崇拜的对象。这两个外来人因而也越发受到极大的敬畏。从此这两位俘虏就照看着他们窝棚前的篝火,不让它熄灭,伊戈尔金和波罗沃依把人们送来的生肉切成小片烤来吃。
  不久,两名俘虏开始理解野人所使用的非常简单的语言。词义局限于狩猎、吃喝和极原始的生活方式。只有单音节词和双音节词,既不变格,也没有动词、副词和前置词,贫乏的语言要靠面部表情和形体动作来补充。计数只会用手指和脚趾加至二十。
  男子外出狩猎,用石头片制成矛头、箭头、刀子和刮刀。妇女采摘野果,挖掘植物的块根,整理并晾干兽皮或毛皮。在围捕巨大的野兽时,部落全体出动,她们也去挖掘陷井。
  凡是兽类,原始人碰见什么就逮什么,不但吃它们的肉,连内脏也一起吃,甚至还吃软体蠕虫、蜗牛、毛虫和甲虫。他们喜欢吃刚刚打死的野兽,趁热生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剩下的全都运回部落。一旦碰到猛犸和犀牛,就实行围猎,把它们赶到人们在林中小路上挖好的陷阱里,然后用石块和长矛将其击毙。
  狩猎一般由各家庭成员,或是两、三个家庭成员联合进行,倘若围捕的是巨大的野兽,那么整个部落就全体出动,只留两、三个妇女看守俘虏。
  卡什坦诺夫根据鲍罗沃依和伊戈尔金所说的情况,加上自己曾经亲眼看见过原始人的武器和熟练的技巧,他认为这个部落与石器时代生活在欧洲的尼安德特人有许多近似之处。当时猛犸、长毛犀、原始牛以及冰期的其它动物还活着。
  原始人认为篝火是小太阳而加以顶礼膜拜。因为每当寒冷袭来,他们被迫长途拔涉迁往南方,总是不得不抛弃那些支撑窝棚的木杆,倘若随身携带,则负担太重。如果每到一处便重新砍伐,需要许多时间,因此,一路上,他们干脆在灌木丛中过夜,凛列的寒风使他们难以安歇。
  每逢他们一靠近篝火,立刻感觉到火焰的温暖,整个部落的人很快就都在篝火旁边过夜了,还把附近的柴禾都拾来烧火。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另外点一堆篝火,鲍罗沃依和伊戈尔金也不提示他们这样做,他们两个人就成了火的主人而受到崇拜。他俩认为,随着时间推移,倘若朋友们不能来相救,处境就会日益困难。
  秋季一天天过去了,两名俘虏的焦虑不安与日俱增。猜测着四个同伴是否能很快从南方归来,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寒冬正在到来,不久部落就要迁往更远的南方。所以,当两个俘虏听到森林里传来的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实在是喜出望外啊。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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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重返山岗
 
  探险家到达冰原边上的小山岗时,已经是十二月的最后几天了。他们决定休息,欢度新年,庆祝南方探险成功,庆祝被俘的同伴获得释放。食品和燃料的储备都很充足,暂时没有什么事情需前往森林和冻土带了。
  他们清出一块雪地,搭起帐篷。在一米多深的雪地里挖了一个通向物品库的沟,还挖了个狗住的洞,安置了气象台,随后躺下休息。帐篷里燃起一小堆篝火,显得格外温暖舒适。他们除了吃饭、睡觉或是出帐篷以外,六个人总在愉快地交谈着,讨论着他们的探险事业,回忆着各种趣事。
  卡图一直默默无语,只是因为白人巫师拥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深为惊奇。她那条受伤的脚开始痊愈,并能稍稍起步了。探险家常见她蹲在帐篷外边,凝视着南面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黑压压的森林带。她在深深地思念家乡的亲人。
  伊戈尔金试图劝说卡图和他们在一起穿过冰原到那气候温暖的地方,去看看白人创造的一切奇迹。然而,她总是一味地拒绝,说:“我、森林、窝棚、肉、带血的肉、打猎、快乐!”
  不过,探险家仍然存有一线希望,期待她能逐渐习惯于他们的生活,能同他们一起回去,那是一件多么轰动一时的大事啊!
  一支探险队带回来一个活生生的原始人的活标本!
  霜降以后,她开始感觉冷了,不过就是不肯穿人家给她的衣服。走出帐篷时,宁肯裹着毯子。大伙儿打扫帐篷,洗餐具,清扫沟里的雪,搬运柴禾,她都不参加。她问伊戈尔金有几个老婆,她们去不去打猎,部落有多大;当伊戈尔金对她说到欧洲人的生活,城市、大海、船舶的时候,她总是疑惑地摇着头。除了吃和睡,她唯一的事就是削箭杆,用松软的柴禾雕刻小猛犸、犀牛、熊和虎。没多久,她就把这些顶礼膜拜的模型雕刻齐全。
  她向伊戈尔金要鲜血来涂这些模型。可是人们没出去打猎,在这冰天雪地的冻土带上,既没有飞禽,也没有走兽,无法满足她的要求。
  一月份,他们乘雪橇作了一次近距离的出游,让这些狗重新习惯于拉雪橇。现在这些狗已经非常驯服了,吃得饱饱的,住在挖好的冰洞里。只有“将军”住在帐篷里看家。在这些狗习惯于拉雪橇以后,他们就在冻土带上走得远一些,到森林边去弄柴禾;木柴的储备快用完了。每次外出都是五个人,留下一个人看守卡图。
  一月末的一天,轮到帕波奇金留守帐篷。每逢大家出去打柴的时候,卡图总显得很兴奋,而且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回来,她希望巫师能猎获一只野兽给她带回来,希望得到新鲜的生肉。然而一她只得一次次忍受着希望破灭的痛苦,因为他们从来也没有碰见过任何活着的动物。
  这一天,当同伴们离开两小时以后,帕波奇金在暖暖和和的帐篷里打起盹儿来。没想到还真睡着了。醒来时,卡图不见了。
  帕波奇金连忙冲出帐篷,他看到远处有一个黑点儿在很快地移动着,朝南越走越远了。这个女孩子把帕波奇金的滑雪板带走了,因为她已经学会滑雪了。没有滑雪板,就无法徒步踏雪追上她。
  女孩子还拿走她盖的毛毯,拿走挂在帐篷里的一条火腿,一把大刀子和一盒火柴,现在她已经知道火柴的用处了。
  傍晚同伴们回来,得知卡图逃跑,十分懊丧。帕波奇金由于大意,备受责难。然而要追也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整个探险队都去追,也无济于事。卡图是轻装前进,而且打猎的时候,她一天能走一百里地。乘雪橇的探险队每天只能走她一半的路程。再说,把她抢回来,也没有什么必要。
  她的手和脚都给作过石膏印型,脸部作过石膏模型,又按照人类学的常规作了测量。帕波奇金还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准备穿过冰原往回走了。要在初夏日长夜短的季节到达南森地南岸,出发的时间必须在三月底或四月初。这就是说,他们要等待将近两个月的样子。他们要锻练自己的体力,要锻练狗一口气跑很长很长的距离。有好多次在林边的雪地里看见了鹿、麝香牛和狼刚刚走过的脚印。他们希望在离小山岗一两天路程的距离内能猎获一些野兽。人和狗现在都十分需要新鲜肉类,越来越不爱吃火腿,幸亏卡图吃起来没个够,熏肉已经所剩无几了。
  因此,必须省着吃,以便多留点儿供归途中食用,暂时只能去打些猎物来吃。他们于是轮流出去打猎,三人一组,分乘两架雪橇,由两队狗拉着,还带着帐篷。另三个人有一队狗拉的雪橇,是上次出猎回来留下来休整的。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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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越过冰原
 
  三月底,探险家认为是穿越冰原返回来的时候了。气象台照样留在原处,在气象台和山岗上的冰库里各放进一个焊锡密封的金属盒,里面各放一份材料,介绍普洛托尼亚探险队全体成员的概况和南下探险的主要成果。
  夏季一到,原始人会返回北方,为了防止他们拿走盒子,毁坏气象站,探险家把卡图用木雕刻的偶像放在该站的搁架上,地上堆着高高的一大堆兽骨、空罐头等废物作为祭品。这都是伊戈尔金的主意,他比学者鲍罗沃依更了解原始人。
  三辆雪橇满载着标本,粮食和探险队的装备,穿越冰天雪地的冻土带向冰原边缘奔驰而去。
  返回南森地的旅程,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越过了冰障,登上俄罗斯岭漫长而艰难的上坡路,接着又从冰川的冰瀑顺坡南下。因为是逆风,雪橇超载,狗的数量又不够,各种因素凑在一起,搞得狼狈不堪。经常性的暴风雪甚至使行程中断,然而倒也使人和狗获得了额外的休息时间。
  越过冰障以后,出现了昼夜交替,这种现象探险家已经有很久没体验了。
  他们奔赴普洛托尼亚的路上沿途设置过的仓库,有的未能找到。不过,在特鲁哈诺夫海血甲发现了北极星号全体人员设下的够一年吃用的食品库,库内有张便条,写明船正在海岬偏东十公里处停泊过冬。
  从海岬的最高点,可遥遥望见停泊的船只。他们继续向前奔驰了两公里,终于和其他成员欢聚在-一起了。甚至连特鲁哈诺夫也乘坐雪橇赶来迎接他们,拉雪橇的几只小狗还是在北极星号上出生的哩。嘘寒问暖没完没了,特鲁哈诺夫笑逐颜开,他对地球内部情况的假设已经得到了证实。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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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科学对话
 
  雪橇探险队回到北极星号的几天以后,极其猛烈的暴风雪就怒吼起来了。对这个纬度来说,这原是正常现象。一切室外活动全都突然停止了。大家呆在餐厅里,把时间消磨在回忆和交谈之中,互相倾诉着几个月以来随着大块浮冰漂移的情景,交谈着去普洛托尼亚探险的奇遇。特鲁哈诺夫对于进入地下世界的细节特别感兴趣,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儿,显然是无法解释的。
  “你知道,拆看你的信的那一天看见了猛犸,忽然明白是穿过冰原到达冻土带了。虽然你的信告诉我们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可是我们并不完全满足。”卡什坦诺夫对特鲁哈诺夫说。“我们很想了解,你何以知道地球是空心的,这个假说的根据何在?这个假说后来被一一证实了。”
  “其实,这既不是我的思想,也算不上什么新的假说,”特鲁哈诺夫回答说,“一百多年前,西欧的一些科学家就提出来了。我是在翻阅旧杂志时,偶尔发现的。我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就开始加以验证,我相信它是正确的。”
  “能不能谈谈你对这个问题的研究呢?”
  “好的。只要你们愿意,今天晚上我们就来详细谈谈吧。”
  这天晚上,一次有趣的科学性谈话在餐厅里开始了。特鲁哈诺夫先扼要地介绍了古人对地球的看法,他们认为大地是一块平板,漂浮在原始海洋之上。又介绍了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他认为大地是一个球体。随后便详细地论述了现代人的观点。
  “十八世纪末,一位名叫列斯利的学者认为地球里充满气体,由于受到上面的压力而发光。大气层的地下有两个星体——普洛泽尔和普洛托……”
  “普洛托?”鲍罗沃依忍不住说。“这么说,我们给它取的并不是一个新名称啰!”
  “是啊,前人已经给它取了这个名称。”特鲁哈诺夫继续说。
  “有些学者甚至连这两个星体的运行路线都给算出来了,当它们最接近地壳时,地球外部的地表就会发生磁爆和地震。按列斯利的说法,地球内部的地表受到一个弱电发光体照耀着;四季常春,植物茂盛,珍禽异兽繁殖,另是一番天地。”
  “他的想法完全正确啊!”帕波奇金惊叹道。
  “列斯利设想,通向地球空腔的出入口,在北纬八十二度某个地方……”
  “真了不起!”马克舍耶夫拍手叫绝说,“他说的真准!我们正是在北纬八十一度多一点儿的地方找到南边的出入口的。”
  “列斯利是根据北极光最强点的位置计算出来的,他认为这种极光来自地球内部,是由照亮地心的电光形成的。列斯利的学说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因此,派一个考察队到地表内部去的问题是经过长时间的讨论的。”
  “噢,原来如此,”格罗麦科笑着说,“这么说来,我们在这方面也算不上是先驱者了!”
  “不过,考察队并没有组织起来,因为列斯利的假说,遭到当时一些著名的专家权威——布丰、莱布尼茨、祁尔赫等人的嘲笑,认为他的设想荒诞无稽。他们坚持地核呈熔融液态,是由一个整的或由许多个次中心组成的高热体系。到十八世纪末,康德-拉普拉斯提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假说,他们认为我们这个行星,最初是一个火热的气团,或称一团星云。这个假说得到公认,从而摈弃了其他假说。”
  “不过,科尔穆利斯于一八一六年证实地球的内部是空的,地壳的厚度不超过三百英里。”
  “哈利、富兰克林、里奇顿伯格和科尔穆利斯又竭力以地球内部可能存在一个星体这一观点来阐明地磁现象及其变化。德国施泰因加泽尔教授于一八一七年认为这个星体的存在是几乎没有疑问的,并把这个星体命名为密乃尔瓦①星。
  “人们再次提出到地球内部去进行考察的新方案。密苏里州圣路易的一位退役步兵大尉西姆斯于一八一八年四月在报纸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致全世界》,并把它分别寄到美洲和欧洲的许多研究部门,他提出了这样一个口号:“宇宙光芒降临,世界开拓永无止境”
  【① 密乃尔瓦——古罗马神话中的科学艺术女神。——译注】
  信的内容如下:地球的内部不仅是个空腔,而且还有生命存在。这个空腔包含有几个同一中心的圆圈,两极有洞口,位于纬度十二度至十六度之间。我敢以生命担保,这假说是正确的。如果全世界支持我的事业,我愿进入这个空腔,去进行调查。我已经就这个问题写了篇论文,并且就要发表了。在这篇论文里,我将对上述假说提供证据,解释各种现象,并对达尔文博士的“金色的秘密”提出解答。我唯一的要求是成为这个世界和新世界的保护者。
  我已给我妻子和她的十个孩子立下遗嘱。我把米特哈尔博士、德维爵士和亚力山大·冯·古穆博里达男爵作为我的保护人。我需要一百个勇敢的伙伴,于夏末从西伯利亚出发,带着可以在北冰洋上拉雪橇的北方鹿。
  我保证,只要一过北纬八十二度,就能找到一片温暖而又富裕的陆地,那里繁殖着有价值的动植物,甚至还可能有人类生存。第二年春天我们返回。
  “那么,探险队组成了吗?”卡什坦诺夫问道。
  “不幸得很,也可以说我们幸运得很,探险队没组成。西姆斯的信引起广泛的注意,感兴趣的读者不仅纷纷向报刊杂志编辑部,还向许多学者提出许许多多的问题。关于这位大胆的尉官,不惜牺牲自己生命,情愿留下一个寡妇和十个孤儿,提出自愿探险的建议,尽管讨论得很热烈,但一百名勇士也好,经费也好,都根本没有着落。想必,他所找的保护人及挑选出来的学者,只不过把贫穷的西姆斯看作是一个幻想家,或者干脆把他当成一个疯子,问题在于:有许多人虽然相信地球内部存在空腔,而且还有一个小星体。但对手是否存在深入地球内部的洞口就表示怀疑了。
  “比方说,物理学家赫拉德尼在看到西姆斯的信后,在科学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记地球之内部的文章,文章说洞口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如果说这种洞口在某个时期存在过,那么它已不可避免地被水灌满了。
  至于谈到施泰因加德泽尔所发现的那个星体,它在被空气挤压得十分稠密的空间运动缓慢这点时,赫拉德尼解释说,这种运动可能是由于太阳和月亮的引力引起的。他还提出某些有趣的假说,当然啰,他也并不认为那些假说是无可争辩的:因为空气在十分强大的压力下,会释放出热来,而炽热的物体就会发光,既然地球内部空腔的中心,四面的压力极为巨大,那么在这极大的压力下,空气就有可能变成一种类似太阳中心那样的炽热而发光的物质。
  “如果地内表面有人居住,那么他们就能看到这永远挂在天顶上的太阳,而太阳照亮着地内表面,形成一幅非常美丽壮观的景象。
  “地内星体这一假说曾维持了一段时间,贝尔特兰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也认为地球内部是空的,空腔内有一个磁核,并在彗星的影响下,从地球的一极向另一极移动。
  “十九世纪,极大多数康德——拉普拉斯学说的拥护者,赞同高温液态地核的假说。该假说的拥护者只是对固态的地壳有多厚这个问题进行着争论;有些人认为地壳只有四五十公里厚,另外一些人则计算出有一百公里厚,还有一些人甚至算到了一千二百七十五公里至二千二百公里厚,也就是说是地球半径的五分之一至三分之一。不过,这么厚的地壳与地球的火山现象和地热现象是相矛盾的。另一种说法认为地球是一个完全冷却的固体,这一说法同样与地球的火山现象和地热现象也是相矛盾的。因此,作为补救,厚地壳的拥护者采纳了这样一种说法,即在地壳中的个别地方保留着一定量的岩浆盆地,形成了火山的发源地。
  “因此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大多数追随者接受了第四种假说,他们声称,地球具有固态的并不太厚的地壳和固态地核,在这两者之间有着厚薄不一的熔融层,称之为‘橄榄岩带’。
  “固态地核说只有在那样的条件下才是可能的:那就是,在靠近地心处由于那里存在着巨大的压力,一切物体,尽管处于超出熔点(指在正常的压力下)无数倍的高温之下,仍可能保持固态。”
  “地壳由较轻的岩石组成,而橄榄岩带集中着较重的岩石,有大量的橄榄石和铁矿石;而在地核里较多的应是较重的物质,如金属。他们认为,铁陨石主要由镍铁组成,是星球核的残骸,而陨石是由橄榄岩和其他含量丰富的铁矿,掺杂着镍铁组成,使人们获得了橄榄岩带物质成份的概念。
  这一假说直到目前还拥有为数众多的追随者,然而同这一假说一样,为争取领先地位而进行奋斗的还有另一假说,也就是采普里茨的假说。他以新的形式复活了列斯利的学说,并吸收了十八世纪末叶和十九世纪初叶其他学者的观点。
  “这个假说是建立在这样的物理定律之上的:即地核的温度极高,在这样的高温下,一切物体,尽管压力巨大,必然处于气体状态。
  “你们知道,存在一种气体的所谓临界温度,在临界温度时,不管压力多大,气体既不压缩,也不转化为液体。毫无疑问,在地心,这样的临界温度要高出无数倍。因此地核本身甚至可能是由所谓单原子的气体状态的物质组成,它们已丧失原有的化学特性,因为气体的分子在高温影响下,已分解为原子。地核受过热超临界温度气体层的包围,而这种气体层又被一般气体层所包围。
  “再外面一层,就是液态层,物体都处于液态状,随后便是类似熔岩或树脂状的稠液态层,还有一层则是由液态向固态的转化层,称之为潜塑性过度层,密度与靴匠用来擦线的蜡相同。
  “最外面覆盖着坚硬的地壳。上述各层,当然口罗,并不能截然分开,但它们相互逐渐地转化,因此地球转动时不会使各地层产生某种程度的互相置换,不影响海水的涨落,不会影响地轴发生转动。就地壳厚度而论,说法也不一致。瑞士地球物理学家阿雷尼乌斯推测,气态地核层的厚度占地球半径的95%,高温液态层占4%,而硬地壳只占1%,也就是说厚约六十四公里。
  “其他一些学者认为更厚得多,可达八十公里,一百公里,甚至一千公里。然而地壳的厚度不超过六十到一百公里的说法比较能与火山现象、造山运动、地热作用等现象相一致。
  “你们看,这一假说不但复活了列斯利和其他学者的学说(尽管没讲到地内的星体和外露的洞口),甚至还证实了大尉关于同一中心的圆圈的见解。不过要讲到地核处有人类生存,当然啰,是根本谈不上的。因为那里的温度太高,连气体原子都会分解。”
  “不过,那里确有人类生存!”卡什坦诺夫大声地说,“而你不也是推测可能有人类存在,才装备考察队前去考察的吗?”
  “完全正确,现在我谈谈自己的假说,”特鲁哈诺夫回答,“我早年信奉采普里茨假说,为了进一步发展并证实这个假说,我进行了观察和计算。观察的范围遍及重力、地磁现象和地震作用等,并加以测定。
  “大家知道,地震波不仅在坚硬的地壳中传播,而且能直接穿过地心,因此一旦某个地方发生地震,灵敏的仪器就测到两组震波——先是最短的沿地球直径的震波,随后是沿地壳,也就是沿地球外围的震波。震波传播的速度取决于介质的密度和均匀度,按传播的速度可确定出介质组成的成份。
  “我在各地震站进行了一系列的观察,特别是在蒙库沙迪克山的天文台。我在那里的深矿井和高山脚下安装了新的、十分精确和十分灵敏的仪器,发现了一些与采普里茨的假说不相一致的事实。原来,地核并不是由紧紧压缩的气体组成,恰恰相反,是由密度不大的,只不过稍密于大气层的气体组成,这一层的厚度约为地球直径的四分之三。换句话说,这气态地核层的厚度直径约达八千公里。这样,液态层和固态层的厚度,每层不超过二千四百公里。而在气态地核中间,会有固体或是差不多是固体的物质存在,也就是有星体存在,其直径不超过五百公里。”
  “怎样推算出这个看不见的物体的直径呢?”鲍罗沃依兴致勃勃地问。
  “很简单,当地震在地球对蹠地域的天文台被测出时,该物体就出现在震动传播的路上,也就是从新西兰往东传入太平洋;如果地震只是在新西兰或是巴塔哥尼亚发生,那地震传播的直线路上,该固体物质便不会出现。一系列的观察,使我算出了该物体最大的面积,当然只是相对地准确。
  “这些观察证明,地球内部有着巨大的空腔,充满气体,密度与大气层相差不多,中间有一个星体,直径不超过五百公里。
  总的说来,这些观察符合比采普里茨更早些的学者提出的假说,而与采普里茨假说不相符合。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地壳重物层分布的一切统计数字的正确性,产生了疑问。大家知道,地球的平均密度为5。5,而地壳表层岩石的密度仅为2。5—3。5。如果考虑到还有大量海水的话,密度甚至还要低些。因此学者们认为愈接近地心,物质的密度愈大,直至地心的密度可达10—11。然而如果在地球内部巨大的空腔内,充满了稠密的气体,其间还有小星体的话,那么包围着内部气体空腔的地壳密度的分布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我认为,地壳较轻部分,厚度约为七十七公里,富含重金属的较重部分厚度为二千三百公里,内部气体空腔部分为四千公里(包括星体),这些数的总和为六千三百七十七公里,即地球的半径。如果说地壳较重部分的平均密度为7。8,那地球总的密度将是5。5,这与地球物理学家的计算相符。”
  餐厅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特鲁哈诺夫为他的听众计算出地球每层组成成份的面积和重量,证明自己推测的物质分布情况。
  特鲁哈诺夫修正了采普里茨的假说以后,就接着谈这样的问题:那就是与地心空腔相联的通往地心的洞口是如何形成的,而且地心空腔的压缩气体和高温气体就是沿该洞口喷出的。特鲁哈诺夫观察到经常有一些天体从宇宙空间落到地球上来,这些跌落的天体称为陨石,因此他假设,在某个时候有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到地球上,敲开二千三百七十七公里厚的地壳,进入地心,成了这颗普洛托。为了证实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特鲁哈诺夫举出北美亚利桑那州著名的陨石口大盆地。为什么可以确认这个大盆地是由陨石造成的呢?因为在洞穴和洞穴底部找到了许多残存的陨石碎片。不过那颗陨石没能敲开地壳,它被弹了回去,或许落进太平洋,而普洛托却敲开了地壳,进入地心。
  “这次大灾变是何时发生的呢?”探险家们问。
  “不迟于侏罗纪,根据你们所到达的最远地点来看,已发现了侏罗纪动植物群的代表,它们是在洞口形成,气体从洞口冲出,地心空腔冷却后,由地面迁入的。以后逐渐有白垩纪、第三纪和第四纪的动植物,通过此道迁入空腔,并不断地将上述各时代的入迁者挤入空腔的深处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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