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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B·A·奥勃鲁契夫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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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们的地球已有几十万万年历史了。在这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地球表面的生物经历了几次巨大的变化。在原始海洋的温水里形成的蛋白质聚集物,渐渐复杂起来,逐步演化成了形形色色的动植物有机体,世代衍生,始成今日的形态。
  生命形态的演化,可依据保存在地层中的生物遗骸的化石,来进行研究。对生物遗骸的研究有助于我们搞清楚过去的年代,即地质年代(自生命形成时算起,迄今已有十一个地质年代)里,地球表面曾经存在过哪些动植物。距离现代的年代越远,其生命形态的特征与现代的差异也就越大。
  研究已绝迹的生命的形态,特征、生存条件和演化的原因,以及一种生物灭绝和另一种生物进化的科学,叫做古生物学。一些高等院校就在作这种研究。但是对每一个人来说,对于古生物的形态和生存条件略知一二也是大有兴趣的事。我决心以科学幻想小说的形式写成的这本书,就是试图完成这个任务的。这本书未始不可以这样写:怎样在石头上找出植物的遗迹,怎样根据树叶,认识一棵树木,或一丛灌木;怎样从石头里取出各式各样的贝壳、珊瑚和其他海生无脊椎动物的残骸,怎样经过整理并确定它们的名称;怎样采取大量保护措施,挖掘出脊椎动物的骨骼,拼成完整的骨架,再据此推断这些生物的本来的面目。但是,这样写法,就过于冗长、枯燥,只有那些愿作古生物学家的学生才有此需要,而不能向广大的读者生动活泼地介绍古生物的形象。
  因此,我选择了小说这一形式。不过,怎样才能把读者引入早已绝迹的生物的世界和它们栖息过的那个环境中去呢?据我所知,只有两部小说作过这种尝试。一部是儒勒.凡尔纳的《地心游记》。说的是几位学者从冰岛的一个火山口下到地心,发现了一个地下的空旷地带,那里栖息着神秘的生物和地球上早已灭绝的飞禽走兽,写得模模糊糊。在返回地表的途中,这几位学者划着木筏,在滚沸的开水上航行,后来竟然从熔融的岩浆上划过,从另一个火山口回到了地表。这一切都是不足信的。
  任何一个火山口都没有直通深处的管道,因为它被冷却的熔岩堵塞了,至于乘着木筏在沸腾的开水上,甚至在熔融的岩浆上航行,就更是不可能的事了。正是这部小说在地质学上的错误,启发我于1915年撰写《普洛托尼亚》一书。在这以前,我从未给青少年写过什么,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另外一部是柯南道尔的小说。书中描写了几个在南美旅行的人,发现了一个与周围环境完全隔绝的难干攀登的高原。那里居住着原始人、高大的类人猿和地球上其他地方已经灭绝了的生物。他们历尽艰险才登上高原。然而在这本小说里同样也有许多是不足置信的。小说向读者介绍的仅只是距现代不太远的那个世界,可是给我的印象却十分淡薄,虽然我读过两遍,而且时间比读儒勒·凡尔纳的小说晚得多,却记不清书名①了。
  一部优秀的科学幻想小说应该是顺情入理的,应该使读者相信,书中描写的各种事件,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可能发生的,没有任何超乎自然的、神奇的东西。如果一部小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怪诞的事,那它就不成其为小说而是给小孩子看的童话了。
  《普洛托尼亚》的最初几版表明它是达到了合乎情理这一要求的。我接到了不少读者来信。有的读者郑重其事地提出:为什么不对普洛托尼亚进行新的考察,以便进一步研究地下世界;有的读者则表示愿意参加这个考察队;还有的人对书中考察队员的命运表示关切。基于上述原因,作者不得不在《普洛托尼亚》的新版本后记中向读者说明,为了使读者了解过去若干地质年代中存在过的动植物,作者采用了这样一种形式,即似乎这些动植物至今还存在于地球内部的某些地方,作者不得不采用上个世纪初提出过的,并在当时的学者中间引起过激烈争论的一种假说,本书倒数第二章用《科学对话》形式详细地介绍了这个假说,书中考察队
  【①《被遗忘的世界》,柯南·道尔著,1912年出版,海洋出版社有中译本——译注】
  组织者认为假说是正确的。但实际上,科学早已把它推翻了。
  作者希望,《普洛托尼亚》的这个版本,能象以前几个版本一样,激励着青少年读者熟悉地质学,进而研究这门有趣的科学。
  它会向您说明我们这个星球的成分和结构,说明过去的年代里有哪些动植物曾经栖息繁衍在地球上,它们是如何变异和更替的,直到动物界分出有思维能力的生物——主宰地球的人类。
  B·A·奥勃鲁契夫
  1955年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作者的话
 
  本书是描写一次到普洛托尼亚去的异乎寻常的旅行,那是一个地心世界,有河流,有湖泊,有火山,还有奇异的植被;那里还有自己的太阳——普洛托,居住着奇禽怪兽和未开化的人。本书的描述可能会使青少年读者感到惊讶。他们一定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神奇的世界。北极冰川上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真有这么个洞口,可以进入地底空间去进行考察?许多读者写信给我,郑重共事地询问什么时候再到普洛托尼亚去作新的探险,可不可以让他们参加探险队,去亲眼看看他们在本书中所读到的一切稀奇古怪的事物。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北极冰川上那个伸向地下王国的洞口后来就没有再找到过。我必须一开头就说清楚,作者在本书中所描述的这次旅行并没有发生过,也不可能真的发生,因为地壳本无供人进入地心的洞口;地心没有,也永远不可能有一个地底空间。
  本书是一部科学幻想小说,小说的情节是按照向读者介绍地球历史上各个时期的动物和植物在当时自然环境中的生活状况这一目的而构思的。我决定写这本书,是在我作为一个成年读者,读了儒勒.凡尔纳的小说《地心游纪》以后。那时,我已经是一个有些经验的考察人员了,觉得他对地心旅行的描述并不真实;再说,那部小说写成以后,有关我们这个行星史前时期的栖息者的情况,又发现了许多新的证据。例如,在北德维纳河两岸峭壁中发现了二叠纪的史前食草类和食肉类的爬行动物化石。在外乌拉尔区发现了一只无角大犀牛的骨骼(这只犀牛根据神话中巨兽的称号称之为巨犀)。在西伯利亚北部冻土带发现了一度大量栖息于寒冷的森林苔原地带的猛犸象的遗迹。作者也曾于1892年在蒙古草原发现第三纪的一颗犀牛牙齿。这证明戈壁草原和戈壁沙漠并非象一向推断的那样一度是瀚海(khan—khai)海床的一部分,而是一块陆地。由于这一发现,一支大型的美国考察队,于1923年前往蒙古,在那里发现了栖息于戈壁沙馍的白垩纪和第三纪的两栖的和陆栖的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的骨骼。
  拙著《普洛托尼亚》是根据一个假说来写的。一百多年前,外国科学文献对这个假说有所论述。支持这一假说者大有人在。他们坚信地球是空心的,它的内壁表面有可以栖息的环境,有一个小太阳照明。这个假说在本书《科学对话》一章中,有详细介绍。
  小说主人公普洛托尼亚探险队的组织者特鲁哈诺夫即持此说,但这一假说已为科学所否定。尽管我们对地心的确切情况,还知之甚少,但我们可以保证,地底决没有一个太阳,也不存在任何通往地心的洞口。作者不过取此假说,作为一本科幻小说的依据罢了。
  最近,一些考察中亚戈壁大沙漠洼地的苏联考察队,在那里发现了史前陆生和湖生爬行动物、哺乳动物的巨大坟场。这些洼地将给我们的科学和我们的博物馆提供十分珍贵的材料,我们的年轻的探险家可以在地球表面对这些洼地进行考察和研究,用不着到地球内部空间去了。
  作者希望《普洛托尼亚》这个新版本,将激励青少年读者去更多地掌握一门称之为地质学的有趣的科学。这门科学研究我们这个行星的组成和构造,从前栖息在这个行星上的动植物,它们经历了何种变迁,以及一个物种如何取代另一个物种,直到动物界产生了有智慧的生物——成为地球主宰的人。
  B·A·奥勃鲁契夫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作者简介
 
  科学院院士符拉其米尔·阿法纳索也维奇·奥勃鲁契夫生于1863年。他是苏联最杰出的地质学家,曾因从事西伯利亚、中亚和中国的地质地理学科研工作而声名遐迩。他是三部为青少年所写的非常流行的科学幻想小说的作者。这三部小说是《普洛托尼亚》(Plutonia,1924),《孙尼科夫的陆地》(Sannikov‘s Land,1926),《在中亚荒野》(In the Wilds of Central Asia,1950)。 B·A·奥勃鲁契夫童年时代就是科幻小说的一个热情的读者。
  他曾写道,“那些在遥远的地方的历险事件中所描述的情节,使我为之神魂颠倒。我如饥似渴地聆听那些周游世界的人们所叙述的故事。
  “詹姆斯·费尼莫尔·库柏①、梅恩·利德(Mayne Reid)的小说和后来凡尔纳的小说,都对我产生过巨大的影响。我和几个兄弟常假装自己正在征服北极荒野,正在攀登高山峻岭,正在漂洋过海,正在猎狮、猎虎、猎象。我们曾打扮成探险家,常常剪些纸人、纸兽用来做游戏:打野兽、对印第安人开战和航海沉船。我喜欢猎人和水手,也喜爱凡尔纳笔下的科学家,他们有时很风趣,显得心不在焉,但知道许多有关自然的知识。我长大渴望当个科学家,当个博物学者,还当个探险家。”
  【①詹姆斯·费尼莫尔·库柏(James Fenimorc Cooper,1789——1851),美国小说家,著有三十多部作品。代表作《皮裹腿故事集》。有长篇小说《拓荒者》、《探路者》、《最后一个莫希干人》、《草原》、《杀鹿的人》五部。作者以描写惊险场面和自然景物见称。——译注。】
  奥勃鲁契夫1886年毕业于矿业学院,参加过横贯土库曼通往里海的铁路建设工作,沿途考察了卡拉库姆沙漠,阿姆-达瓦河两岸和尤兹鲍爱司老河床,他穿越阿富汗边境的沙漠和山地,深入布哈拉,然后与铁路建筑人员一起进入撒马尔罕,由此到达阿拉依山。铁路工程完成以后,奥勃鲁契夫作为地质工作者在西伯利亚进行工作:调查了贝加尔湖沿岸,勒拿河和维季姆河附近的金矿。1892~1894年他是著名的包搭宁考察队的成员,深入蒙古沙漠和草原,到达中国北部和南山①。尔后,他考察了外贝加尔地区,参加了考察队到达中国准噶尔盆地,还到了阿尔泰山脉。
  他执教多年,是几代地质人员和矿业工程师的学术导师。1929年,B·A.奥勃鲁契夫当选为苏联科学院院士。
  奥勃鲁契夫撰有学术著作一千多种,其中有西伯利亚地质研究等著作,内容十分广泛,有一部荣获列宁奖金的五卷本《西伯利亚地质勘探史》。这部著作同时获得好几个科学社团的奖金和奖章。1954年11月他根据自已的考察,并参阅别的旅行家的观察,并完成了中国南山山脉的地理情况的详细研究。这项工作耗费了他生前的最后几年时光。
  符拉其米尔·阿法纳索也维奇·奥勃鲁契夫死于1956年6月19日,享年九十二岁。
  【①指我国祁连山——译注。】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书主要人物
 
  普洛托尼亚考察队成员名单
  考察队组织者:
  尼古拉·英诺肯季耶维奇·特鲁哈诺夫
  考察队员:
  彼得·伊凡诺维奇·卡什坦诺夫,地质学家,教授
  亚科夫·格里戈里耶维奇·马克舍耶夫,工程师
  谢苗·谢苗诺维奇·帕波奇金,动物学家,副教授
  伊凡·安德烈耶维奇·鲍罗沃依,气象学家
  米哈依尔·伊格纳季耶维奇·格罗麦科,医生,植物学家
  伊利亚·斯捷潘诺维奇·伊戈尔金,驯狗人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一章 意外的邀请
 
  卡什坦诺夫教授曾多次往返于新地岛和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对极地乌拉尔进行过考察,并在一所大学里主讲地质学,因而颇负盛名。
  此刻他刚从自己的实验室回来。学期结束了,讲课和期终考试也都完了。教授满意地向往着三个星期的寒假;可不是为了偷闲,——噢,决不是的。
  卡什坦诺夫年事不高,精力充沛,身体健壮。他只想休息两三天,就以新颖的见解来写乌拉尔和新地岛地层对比的学术论文。
  在等待吃午饭的时候,卡什坦诺夫坐在书桌跟前,翻阅当天收到的邮件,看了看几个作者寄给他的一些科学小册子,浏览了德国某些出版社的科学新书目录。最后他的注意力被一封来信吸引住了。那是个淡黄色的大信封,上面写的地址,字迹虽小,却很清晰。
  教授对于经常有通信来往的人的笔迹是很熟悉的,但是写这封信的人却素昧平生,这使教授大感兴趣。
  卡什坦诺夫拆开信封,惊讶地读完了下面这封信:
  最尊敬的彼得·伊凡诺维奇:
  敬悉阁下曾作过极地考察,并对北极地质饶有兴趣,特不揣冒昧,邀请参加一个大型考察队,于明春对北冰洋未经考察过的地区进行考察,该队由我主持,为期一年或两年。倘蒙原则上同意,务希拨冗于一九一四年一月二日中午,莅临莫斯科麦特罗波利旅馆面洽。届时我和被邀参加考察队的人员都在那儿集中。阁下倘无意出席,亦请函告上述地点。一切车旅费用当如数由我们偿付。
  完全忠实和尊敬您的
  尼古拉·英诺肯季耶维奇·特鲁哈诺夫
  蒙库沙迪克山
  1913.12.1.
  教授放下信沉思了起来。
  “特鲁哈诺夫?这个名字好象以前听说过,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可想不起来啦!大概同天文学或地球物理学①方面有关,我得查询一下。一个住在靠近蒙古边境的人,何以要组织考察队到北冰洋去呢,这太有趣了。”
  【①地球物理学——研究地球物理性质的科学。内容包括地球的磁性、电能、重力、放射性、地心温度、地心的物理状态——原注。】
  卡什坦诺夫伸手拿起听筒,给他的同行——一位天文学教授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特鲁哈诺夫大学毕业以后,一直献身于天文学和地球物理学。不久以前,他在靠近蒙古边境萨彦岭山脉的蒙库沙迪克山的山顶建立了一座天文台,以便利用那里的优越条件进行天象观察。在东西伯利亚地区漫长的冬季里,日日夜夜万里无云,天空澄彻透明,当然有利于天象观察。然而北极和这有什么相干?要观察天象,北冰洋上的大气层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蒙库沙迪克山。
  这位天文学教授对这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卡什坦诺夫无可奈何,只好等到一月二日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别无其他选择。当然啰,他已下决心要到莫斯科去一趟了。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章 在莫斯科的协商
 
  一九一四年一月二日中午,卡什坦诺夫驱车来到麦特罗波利旅馆。他按照看门人的指点,叩响了133号房门。门开了,教授走进一问宽敞明亮的房间,屋里已经有几个人了。一人起身相迎,一边伸出手来,喊道:“你守时如表,彼得·伊凡诺维奇,这样的坏天气你都不在乎,这真象是西伯利亚的暴风雪!这倒是我们事业的吉祥之兆。
  你的光临使我太高兴了。我庆幸能在这里看到你。我是特鲁哈诺夫。让我把你介绍给在座各位吧。”
  众人先后站了起来,一一向卡什坦诺夫作了自我介绍。
  “我是动物学家,副教授,谢苗·谢苗诺维奇·帕波奇金。”
  “我是物理气象中心的气象学家,伊凡·安德烈耶维奇·鲍罗沃依。”
  “我是植物学家、医生,米哈伊尔·伊格纳季耶维奇·格罗麦科。”
  房间正中的圆桌上,展开着一大张北极地区地图。醒目的彩色线条,标记着最近五十年来,各考察队行进的路线。
  太梅尔半岛以北,维里齐茨克在一九一三年才发现的那块陆地,在地图上也作了标记。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特鲁哈诺夫开始说话。
  “这张地图已经画得很清楚了,在西伯利亚、北欧、格陵兰、北美之间的北极地区有六分之五的区域,都画满了许许多多考察队的路线。前不久维里齐茨克意外地发现的那块陆地告诉我们,在这个区域还有可能取得科学上巨大成果,只要适当的努力,并吸取前人的经验和教训。
  “当前分别由谢多夫·勃鲁西洛夫和鲁桑诺夫率领的考察队对喀拉海和巴伦支海的考察,只是十七、十八世纪分别由普隆奇谢夫、拉普帖夫、杰日涅夫、白令率领的著名的考察队所进行的事业的继续,是十九世纪中叶,符兰格尔和米杰多尔弗所率领的考察队对西伯利亚北部边缘地区考察的继续。维里齐茨克基已深入到了这个地区,当然啰,还要继续研究下去。我并不想和他们争一高低……”
  “我的计划……”特鲁哈诺夫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是涉及北极另一个地区。”
  “请看,楚科奇半岛和阿拉斯加以北这一片空白,还没有一条彩色的线条穿过这个地区,倒霉的珍妮特号让冰块包围了,飘流到这块空白区的南部。最后几次是斯维尔德鲁普和阿蒙森率领的考察队,在其偏东的地方,在北美列岛群岛之间进行了研究。
  “这地方一定有尚未发现的陆地或者面积为格陵兰一半大的岛屿,可能是一系列群岛。请看,在空白区的东部边缘,写的是克鲁克尔陆地,这是从远处看到的,还肯定不了是否存在,南边是齐南地块。南森认为北冰洋这一部分不可能有大块陆地;皮利的看法恰恰相反,他深信他从弗马·戈巴尔德角看到了在西北部的大块陆地的边缘。
  “美国海岸和大地测量队成员哈利斯,根据他对阿拉斯加北海岸海平面涨落的研究,坚信这个陆块确实存在。照哈利斯的说法,波弗尔海①。海平面变化的全部过程证明,洋流并非因为来自太平洋通过狭窄的白令海峡,而是来自大西洋通过挪威和格陵兰中间的深水海峡,然后沿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亚之间假想的陆地和海岸流过来,使海平面的升降逐渐减弱。如果这块陆地不存在,那么格陵兰海洋流,经过北极径直涌向阿拉斯加海岸和楚科奇地块,涨势就不会迟缓也不会减弱。波弗尔海西面没有遮掩物,西风会使洋流涨势加剧,东风则使之减弱,浪尖的高度之差可达二米。这是陆地存在的又一证明。这种现象只有在两块陆块间狭隘的海域内才会发生。狭隘的海峡把这块假想的陆地与北美列岛群岛隔开了。如果海峡再宽大些,大西洋洋流就可能到达邦加岛海岸,并与从西、南两个方面绕过这块陆块而来的洋流汇合。这样两股洋流互相吞没。但是麦克卢尔从邦加岛西岸进行的观察表明,来自波弗尔海西部的洋流仍居优势。”
  【①波弗尔海即今波弗特海——译注】
  特鲁哈诺夫在结束自己的讲话时说:“因此,在北极洲的这个地区有陆地或是有紧密相联的大群岛的存在,是无疑的,问题只是去发现它们,并宣布它们归俄罗斯所有。据我所知,加拿大政府正在装备考察队,它的任务就是在今年夏季,从东面进入这个空白区。我们应该毫不迟疑地从南面和西南面,从白令海峡进入这个地区,这是刻不容缓的事。否则的话,北极地带最后一块尚未发现的陆块,就会全部为英国人所考察,并落入他们之手。
  “因此,我决定组织一支考察队到那里去,并邀请各位都来参加。
  “现在请允许我谈谈眼下的计划。一艘与弗拉姆号同类型的船,去年秋天已开始建造;这艘船在弗拉姆号最后几次航行经验的基础上作了很大的改善,近日内即将下水。船长将前去指导该船最后的准备工作。按合同,船要在四月底以前全部准备就绪,五月一日到达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接考察队队员,五月初起航,径直开往堪察加,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装上一批拉雪橇的狗,还要找一两个有经验的堪察加人来管理这些小动物。如果在堪察加搞不到,可以在楚科奇半岛搞到。必须在白令海峡靠岸,给狗储备些鱼干,还要给大家准备好到达极地穿的衣服。过了白令海峡以后,我们不是象珍妮特号那样开往西北,而是向东北,直达那个未知的陆地。当然,我们很快就会遇上冰块,但我们将破冰前进,尽量往前走。不过,很明显,我们坐着船是到不了那块陆地的,那时我们就要派出一支雪橇探险队,尽可能地向北深入。这支探险队要储备一年的粮食,如果秋天以前回不来,就要在那里过冬;由于我们的船有可能沿着陆地的南边航行,或是沿着密集在一起的冰块问航行,那时在冬季极夜来临之前,无法中途接应。
  船上的人就会在陆地的沿海一带,每隔一定距离,设立一个食品库,准备这支雪橇探险队在第二年遇到不幸时,可以得到补给。
  如果夏末,船还没有回到能同欧洲取得电报联系的码头,那么,第二年的春天就得派一支救险队去寻找船只,营救雪橇探险队。
  “很明显,”特鲁哈诺夫最后说,“虽说考察队的任务不是从新的方向到达北极,而只是去考察白令海峡以北的假想中的陆地,可光是这一个任务就已经够艰巨的了。搞得好今年秋末可以回国,但是很可能看不到这块要寻找的陆地;也完全有可能把我们困在船上,在冰块上或是在陆地上过冬,迟个一年两年的才能回得来。往坏处想,我们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对于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看到,并做好相应的准备。”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每个听众都在充分考虑自己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这时特鲁哈诺夫又补充道:“考察队的计划讲完了,现在你们中间如果有人认为不能参加,请他无论如何不要在五月以前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计划,以免外国人抢在我们的前面。”
  “如果我没有记错,”卡什坦诺夫说,“尼古拉·英诺肯季耶维奇,你谈到雪橇探险队的时候说过‘我们派雪橇探险队到岸上去或是到冰块上去,难道你本人不参加考察吗?”
  “很遗憾,彼得·伊万诺维奇,我不打算参加。我同你们一起乘船去,不过得留在船上,因为我差不多是走不了路的。我一条腿的下半截是假肢;那是我在荒凉的萨彦岭旅行时,不幸摔断的,以后我就成了一个残废人,只适合坐着生活了。”
  “那么,谁和雪橇探险队一道去呢?”
  “除了我和船长,凡是参加的人都去,再加上一两个堪察加人或是楚科奇人。也就是说,一共五六个人。对动植物和矿物界进行考察是不成问题的。伊凡·安德烈耶维奇,你这位气象学家除了注意观察气象以外,还要确定经纬度。是不是?”
  “完全正确,在这方面我有一定的经验,”鲍罗沃依回答道。
  “各位是否参加考察队的问题,并不要求立即答复,”特鲁哈诺夫接下去说。“各位可以把我的建议独立地冷静地加以思考。”
  “什么时候作出最后的答复呢?”帕波奇金问。
  “下星期的今天。非常抱歉,考虑的时间不能太长,因为如果有人不愿参加,我还要另外请适当的专家,而且我必须在一月底回西伯利亚,去料理天文台的事,我离开那儿已经太久了。”
  一星期后的同一个时刻,我们又在特鲁哈诺夫的房间里碰头了。只有船长不在场,他已到外地去接收船只了。学者中,谁也没有拒绝参加这支考察队。尽管考察队将面临种种艰难险阻,极地考察的诱惑力太大了。特鲁哈诺夫非常高兴,他发现全体队员心很齐,信心很足。这预示了事业的成功。大家再次讨论了计划,每个参加者都结合本专业提出了各自需要的科研器材和个人的装备。
  第二天,大家回到各地,分头为入队作准备,并办理各人未了的私事。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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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启航远征
 
  卡什坦诺夫教授、动物学家帕波奇金、气象学家鲍罗沃依和格罗麦科医生,于四月二十日,从俄罗斯各地按期到达集合地点,然后乘西伯利亚快车离开莫斯科;十天以后,他们来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车站。
  在早已预定好了的旅馆里,我们的旅行家见到了特鲁哈诺夫。
  他早到一星期,来买东西,和取预订的货物。第二天,五月一日,一行五人来到停靠在码头上的北极星号。船长那张饱经海风吹拂的脸从船长台上正朝他们微笑着。
  用三天的时间装完了煤、润滑油、食品、各种科研器材和行李,考察队成员在第三天也上了船。
  五月四日清晨,一切准备就绪,海关手续业已办妥,全体成员都各就各位了。
  中午,北极星号从容地划破了金角港的海浪,绕过驴耳角,沿俄罗斯岛向东方驶去。考察队的五位成员,从船长台上目送着绿色海湾后面的山岗上圆形剧场似的城市渐渐远去;什么时候再能见到这里的海岸和故园呢?每个人的心灵深处自不免有点伤感。但是清新的海风和船开出海湾以后的轻微颠簸,很快打消了他们对海岸的思念。
  招呼大家去吃早餐的锣敲响了,旅行家向留在身后的故乡的深色海岸投去了最后的一瞥,然后到船下餐室去了。
  早饭后,大家再次登上甲板,去看一看阿斯科尔德岛深色的轮廓——这是到达堪察加途中最后一小块俄罗斯的土地了。过了岛屿,北极星号向东驶去;风平浪静,船平稳地穿过日本海蓝蓝的海面。在这里,日本海沿着地平线向东、向南两个方向伸展并去。只有北面,大约十五到二十公里处,乌苏里江岸隐约可见。
  太阳落山了,这条隐约可见的江岸线很快地在波沃罗特内角后消失了。
  北极星号急速转向东北。
  “开往哪个港?”
  “遇不见大风不进港。气压很高,到千岛群岛之前,不会遇到大风的。
  “那边怎么样?”
  “那边是寒冷的鄂霍次克海,大概会遇到麻烦。太平洋的这个可恶角落,对驶往堪察加的船只都要给点颜色看看的。突如其来的九级风、大雾、暴雨、大雪经常发生,尤其在春秋两季。可这也会锻炼我们适应北极的气候。”
  在经历了踏上征程之前的忙乱以后,由于风平浪静,夜间所有的人都睡得很香,得到了休息。可是第二天,特鲁哈诺夫的预言得到了证实。气压急剧下降,刮起了刺骨的西北风,乌云密布,落下了绵绵的细雨。北极星号到达捷尔佩尼耶角的纬度时,船只拐弯,几乎是径直向东,接着就进入了开阔的鄂霍次克海,离萨哈林岛(库页岛)越来越远了。船身猛烈地颠簸起来。这一夜,旅行家们度过了一个很不安宁的夜晚。
  次日,天气并没有睛,雨雪交加,蓝黑色的海浪飞溅起白色的浪花,有节奏地拍打着船的左舷,浪花溅湿了整个甲板。他们只得呆在餐厅里,把时间消磨在闲谈之中。帕波奇金和波罗沃依很不适应船的颠簸,早饭和午饭时都没有露面。船长有时离开船长台到驾驶台去,一会儿又回来了。幸而风未加剧,到了夜里甚至减弱了。早晨,前方出现了黑魆魆的帕拉穆希尔岛。这是千岛群岛北部最大的岛。右侧可以见到较小的马坎鲁希岛和奥涅科坦岛。岛上的托鲁塞尔火山,冒着浓浓的烟柱。风停了,烟柱笔直上升,直达大气上层,进入由于阴天而不易察觉的灰色的云层,才烟消云散。在向南几海里的地方,阿沃西悬崖象一根大柱子似的突出海面,又好似一个极大的黑色手指威吓着这条小小的船只。一条白色的拍岸浪,把悬崖的底座,同在暗淡的光照下呈橄榄绿色的海面截然区分了开来。
  “多么阴沉的海岛啊!”听到说可以看到陆地才走上甲板的帕波奇金叫了起来,“黑里透红的黯澹的悬崖,到处都是灌木丛。”
  “还有终年不散的迷雾,夏天的暴雨和冬天的风雪,”特鲁哈诺夫补充道。“尽管这样,还是有人住哩。”
  “千岛群岛全部是由火山形成的,”卡什坦诺夫解释道。“共有二十三座火山,其中十六座在一定程度上是经常活动着的。这根链条联结着堪察加和日本海,顺着深达九千五百米的托斯卡罗尔盆地的巨大海底洼地的西缘伸展开去。地壳的巨大断裂,通常伴随着火山活动。频繁的地震证明地壳运动还在继续,平衡受到破坏。”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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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冒烟的火山
 
  下午顺风,北极星号船帆让风吹得鼓鼓的,以加倍的速度驶向隐约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堪察加。
  不久,北极星号驶近洛帕特卡角。堪察加一带的火山群展现在旅行家眼前。有的是圆锥形,有的坡度平缓,低低的山脊把一座座火山连成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着巍巍的锥形火山和那些连绵的山脊,在昏暗的天空映衬下闪闪发光。
  北极星号在明月之夜安全驶进阿瓦恰海湾的狭窄隘口。收起船帆,在两岸是峭壁的海口上静静地航行,驶进了宽敞的海湾。
  两岸没有灯火,也无一个人影。此刻已过夜半,小小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城早已睡熟了。
  海湾里静静的水面,在明亮的月光下泛着银光。在北方,远处的阿瓦恰巍峨的火山锥高高隆起,在黑黑的天空陪衬下,象是一个白色的幻影。寒气袭人。堪察加似乎还在冬眠之中。
  一个小时以后,船在离岸百步的地方抛锚,靠近了酣睡的小城。锚链哗哗啦啦的响声把狗儿惊醒了。狗叫声和狂吠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可是,这铿铿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市民的注意。这样的音乐会看来并不是第一次,显然是司空见惯的了。
  清晨,旅行家们在睡梦中被甲板上奔忙的脚步声和嘈杂声惊醒,北极星号已经在装煤、装淡水和粮食了。他们赶忙跑上甲板,红彤彤的太阳在山后高高升起,小城苏醒了。
  经过长时间的航行,大家都想踩一踩坚实的土地。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便搭上装运食品的小舢板到岸上去。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居民,从年轻小孩到步履艰难的老人都渐渐围拢过来,都想亲眼看看这艘船和船上的乘客,听一听外地的消息,问一问运没运来什么急需的商品。
  在人群后面平坦的斜坡上,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居民们破旧的小屋。间或也耸立着一些大小和牢度都很突出的建筑物:市立学校、医院、省公署新楼和一些商品仓库。
  旅行家们感到惊讶的是,这里根本没有街道,房屋的分布毫无规律,好象这些房子的主人和建筑师是任意设计的:有的面对海湾,有的偏过来,有的歪过去。每个房子的周围都有仓房、板棚、牲口棚和晒干鱼的架子。到处都是一堆堆正在融化的肮脏的积雪,野地上雪下面的污泥浊水一股股流向大海。过往行人只得连蹦带跳地从水上迈过,既没有人行道,也没有小桥。
  更使他们惊讶的是:这里既没有鸡鸭也没有小动物。原来,堪察加人离开拉雪橇的狗就没法子过活,正是这些狗把小动物吃得一干二净,特别是到了冬末,一旦把储备的鱼干都吃光了,狗也饿得半死不活的。在每所房子的周围都能见到各种颜色的毛茸茸的漂亮的狗。有的姿态优雅地在晒太阳,有的在垃圾堆里乱刨,还有的正在打闹,相互追逐嬉戏。旅行家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它们,其中有一些会成为他们在未知陆地的积雪上和冰块上往来骋驰的助手而加入北极星号考察队。堪察加冬季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一片泥泞。这些狗此刻理应休息,可也不应该来个大斋期,它们的两片肋骨明显地瘪了下去,眼睛里流露出饥饿的神情。
  尽管房舍及其附属建筑物之间的道路迂回曲折,可是旅行家们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走遍了全城。他们来到城外;植物学家希望收集春天的植物,结果大失所望。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仅在积雪消融的陡峭的斜坡上,找到了一些银莲花的嫩叶。由于冬天的雪特别多,又因受鄂霍次克海寒流的影响,所以堪察加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要到五月底才能解冻。不过,秋天却一直要持续到十一月中旬或是十一月底。
  在城外的高地上,可以饱览整个阿瓦恰海湾的旖旎风光。三面环山,有的地方黑黝黝的悬崖陡峭地矗立在平静的海面上,有的地方海岸的斜坡缓缓伸向海中;从寒冬的冰封下苏醒了的小河流水顺着倾斜的海岸注入大海。
  只有海湾西岸的群山退居远方,从低洼的阿瓦恰河三角洲,还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河口和同名村落的农舍。附近二十公里景色秀丽的海岸上,除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外,这里就是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了。这里容得下大小列强所有的舰队,而且是个不受海潮袭击的良港。不过,这里是如此荒凉,令人惊叹不已。静静的海面上,看不到一片白帆,五月初,皑皑自雪还覆盖在树木丛生的群山上。
  我们的旅行家从高地上返回岸边时,看到了一件趣事。靠近海边有三十条成双缚在一起的狗。这些狗是考察队用的。被几个水手和一群好奇的人围观着。这些狗惶惶不安,哀号着、挣扎着企图跑掉。岸边停泊着一条简陋的船,要用来运送这群狗。一个身材不高的壮汉,光着膀子,不用说,准是个赶狗拉雪橇的人,是这些狗的主人。他抓住狗的脖子把一对对挣扎着的、哀叫着的狗带到船上,放在船尾。可是只要他一转身去抓另外一对狗时,这些狗立刻跳上岸混到狗群中去了。显然,这些聪明的家伙是不愿作水上旅行的。这样反来复去地折腾了好几次,把大伙儿逗的乐开了。打也好、骂也好全不顶用——狗舍不得离开家乡。可把这位主人气坏了,他用俄罗斯话和堪察加话骂个不停。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这群狗狂叫着、骚动着,简直无法收场。
  最后,这位主人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来,但是对那些毛茸茸的“旅客”来说可不是很愉快的事。他把船推至离岸约五步远的地方,把缆绳交给了一位水手,然后,不管那些狗怎样挣扎,把它们一对对地扔到船上。狗扭曲着身子腾空而起,扑通扑通地跌进了船底,惨叫着。它们把前腿搭在船边,却不敢往水里跳。在一双双惶恐不安的狗暴跳着吼叫着给装完以后,主人和水手就把船头掉向岸边,很快地跳上去,拿起了桨。第一桨刚刚划出,就象挥动了魔杖,狗立即安静了下来,在整个摆渡中一声不吭,可是船刚刚碰上北极星号的船体时,这些狗重又加倍地喧嚣鼓噪起来。岸上的人可以看到这些狗成双成对地被装进从甲板上放下来的箩筐里,然后又被提到甲板上去,主人又把这些狗带进他自己编制的拦圈里,放在圈里的美味——鱼干,就使它们安于自己的命运了。
  第二天一早,甲板上的忙乱声,锚链的铿锵声和狗的吠声,把旅行家们吵醒了。他们急忙走上甲板,向小城和聚集在岛上送行的人们看上最后的一眼。送行的人挥舞着帽子和头巾。北极星号在一片“乌拉”和“一路平安”的欢呼声中,在狗的吠声中,平稳地调转船头,全速通过海湾,驶向海口。海岸很快地留在后面。雪白的圆锥形的阿瓦恰火山突然出现在离小城不远的山峰后面,缕缕轻烟,冉冉上升。
  “咱们的火山在抽烟哩。”站在旅行家们背后的一个人说,他正在甲板上欣赏着这一派美景。
  众人转过身去。看到的是头一天把狗扔上船的那位精力充沛的人。此刻,他穿着一件皮外套——毛朝外的鹿皮短大衣。一对淡棕色眼睛,狭小微斜;高高的颚骨,浅黑色的脸庞,扁平的鼻子,稀稀拉拉的小胡子,一望而知是个蒙古族人。他笑容可掬地看着几位旅行家。
  “这位是我们考察队的新成员——伊利亚·斯捷潘诺维奇·伊戈尔金,是管理三十条狗的、赶狗拉雪橇打头阵的人。他会教我们管理这些不安静的动物的。”特鲁哈诺夫跟伊戈尔金打了招呼,这样说。
  “咱们的狗现在可安静了,队长先生!”赶雪橇的人分辩说。
  “它们已经不闹腾了,要知道,谁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狗叫得这么凶就是因为这个原故。”
  当伊戈尔金走到狗那边去时,特鲁哈诺夫向同伴们介绍了这位考察队员的情况。伊戈尔金出生在蒙古边境外贝加尔一个村子里,是个布里亚特哥萨克人家,参加过日俄战争,战后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一支科学考察队把他带到堪察加。他喜欢这冒烟的火山。这儿海阔天空,鱼产丰富,还可以猎熊。这里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他很快就适应了当地特殊的生活条件,成了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数一数二的赶雪橇的人。他也是爱好打猎的人的好向导。特鲁哈诺夫以高工资吸收他参加这支考察队,并预付给他一年的酬金。他用这笔钱盖了房子,添了牲口,还买了猎枪。
  北极星号起锚后一小时,就进入阿瓦恰海湾口,海湾延伸约五公里。在入口的右侧,在巴布施金角峭壁的正对面,有一块高一百米的巨石从海中崛起,崖石的平坦的顶部,正是海鸟筑巢的好地方。
  机器的轰隆声惊动了成百上千的海鸥、隼鹰和其他海鸟,盘旋在悬崖四周,刺耳的叫声激荡在空中。
  北极星号在航海灯的导航下,绕过达利尼角,径直折向东北,沿着堪察加东岸渐渐地远去。
  两天了,什么也看不见。凛冽的西北风怒吼着,雨雪交加。
  大海在翻腾,暖和的船舱比湿透的甲板更吸引人了。
  大风平息了,但出现了浮冰和浓雾。两天来,北极星号一直在缓缓前进,免得撞上大冰块。在天气放晴时,往右可看到峭壁重叠的圣劳伦斯岛海岸;往左可看到楚科奇角。海角的西侧,在普罗杰尼亚湾岸畔,有一个猎业贸易站,那里堆放着考察队用的煤。这些煤是早些时候由租船运来的。北极星号在这里抛锚装煤。经过一星期的航行,大家急切地跑上岸。可是岸边的悬崖挡住了人们的去路,而斜坡上仍然覆盖着白雪,只有猎业贸易站周围有一小块清除了积雪的小场地。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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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令海峡
 
  两天后,煤装好了。北极星号绕过楚科奇角,沿着亚洲大陆驶进了白令海峡。亚洲大陆低矮的山峦有的陡然在海岸上驻足,有的向着荒凉海岸的腹地里的宽广谷地倾斜而去。尽管已经是五月末了,皑皑白雪仍到处可见,只有陡峭的南坡和西南坡的积雪已全部消融,嫩嫩的小草已经发绿。低低的蔓生着的极地柳树、极地桦树、灌木丛色抽出新鲜的幼芽。
  绿色的浪涛上,经常大雾迷漫,不能极目远望。乌云低沉沉的总是压在天边,时而有雨滴或雪片飘落在甲板上。有时,太阳从乌云背后钻出,一刹时阳光普照,但是不太暖和。不过,亚洲东北部边远地区那些不欢迎客人来访的海岸,在阳光照耀下,却失去了惨淡的景象。
  一旦大雾消散,或是阵阵海风卷起白色的浪花,遮住了绿色的海浪。这时可以在东方分辨出略带蓝色的美洲大陆的平坦海岸。
  浮冰越聚越多了,虽然还没有连成一片,然而经过冰块堆砌挤压出来的大块冰群之美,真是出奇,使从未到过北极海洋的人们欣喜若狂。
  船靠近大浮冰之前一般都要出现雾带,完全可以避免撞到冰块上。不过这里还没有那么大的危险,不象大西洋北部可能碰上的那种严重威胁船舶安全的冰山。因为这些冰山在飘往南方的途中,不断消融,水下的部分完全处于一种不平衡状态,任何细小的原因都可能使冰山翻倒。
  海岸上显得了无生机,看不到炊烟,见不到人影,也没有生物的踪迹。所以当悬崖重叠的海角后面突然出现了小小的海湾时,聚集在甲板上的旅行家吓了一跳,因为大家看见一只单人小划子上的桨手,使劲地划着双桨,挡住了北极星号的航线。这时划子上的人发现大船向它逼近,就挥动手巾大声喊叫起来。
  船长发出了减速信号,同时用送话器呼喊,要小划子向大船靠拢。小划子渐渐地靠近了。原来这是一只楚科奇兽皮艇。船长认为这个楚科奇人喊停船是为了要一些酒精或烟草,正要发出“全速前进”的口令。恰巧这时候,那个已经靠得很近的桨手喊了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上船吧!”
  发动机停住了,兽皮艇靠近了船舷。舷梯放了下来。陌生人迅速跳上甲板,摘下那顶有护耳的兽皮帽,向考察队队员激动地说:“感谢你们,现在我得救了!”
  此人身材高大,双肩宽阔,脸色黝黑,长着一对浅蓝色的眸子,满口蓬松松的胡子。风把他的淡红色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显然好久没有理发了。只见他身穿楚科奇式的衣服,左手拎着一个不大的,但看上去很有份量的皮袋子。
  特鲁哈诺夫迎面走去,一边伸出手一边问:“看来,你们的船遇难了?”
  这位陌生人一听是讲的俄语,马上眉开眼笑地迅速地看了一下考察队所有的成员,把手里的皮袋子放在甲板上,一一跟大家握手,急切地操着俄语说:“知道你们是我的同胞,太高兴了,我也是俄国人,叫亚科夫·马克舍耶夫。从叶卡捷林堡来的。运气太好了,遇见了大船,碰上的又是俄国人!我在楚科奇海岸上发现了一个砂金矿。粮食光了,没法子,只得扔啦!我在海上往南划了两天,巴望能碰到个有人烟的地方。给我点儿吃的,两天啦,我光吃海砺子了。”
  特鲁哈诺夫在其他旅行家陪伴下,把这位新来的旅客带进餐厅。给他摆上凉菜和茶,让他先吃点儿,因为午饭还没有做好。
  马克舍耶夫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说着他的奇遇。
  “我是采矿的,是个工程师,这几年在西伯利亚和远东的金矿上工作。我是闲不住的人,喜欢旅行,最喜欢到没去过的地方去见识见识。去年我听当地居民说,传闻楚科奇出产金子。于是我决定去找找金矿。说实在的,我想上那儿去,与其说是为了金子,莫如说是我想去看看那个很少有人知道的边区。
  “我就和两个当地人出发了,他们是自己提出来要和我结伴的。我们顺利地登上了楚科奇海岸,很快找到了一个很富的砂金矿,淘出了很多金子。因为粮食有限,而我还想再待一段时间。
  所以就让那两位到最近的村子里去搞些吃的来。可是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去了一个多月了。”
  马克舍耶夫说完以后,特鲁哈诺夫向他说,北极星号不是商船,正急于北航,不能把他送往任何一个港口。
  “我们只能在遇到其他船只时,把你交给他们。”特鲁哈诺夫说。
  “你们的船不是商船,那是干什么的呢?是往什么地方开的呢?”
  “我们是俄罗斯极地考察队的队员,船正开往波弗尔海。”
  “怎么办呢?如果你们不想让我象鲁宾逊那样留在荒岛上,那么就让我和你们暂时一起航行吧!”马克舍耶夫笑了笑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们,我是一无所有的了。没有衬衣,也没有一件象样的外衣,只有这些无用的金子,倒是可以替我偿还欠你们的账了。”
  “这是从何说起,”特鲁哈诺夫打断了他的话说。“能够帮助自己的同胞摆脱困境,可高兴啦。衬衣和外衣多得很,你的个子跟我一样,身材和我也差不多。”
  人们把马克舍耶夫带到一个没有人住的船舱里,让他盥洗、更衣,把金子敬好。傍晚,当他来到餐厅时已判若两人。他那历险故事把旅行家们吸引住了。这位新来的旅客给大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当他去睡觉的时候,特鲁哈诺夫向全体队员提出一个问题:“要不要请他加入我们的行列呢?看起来他是一个刚强的有毅力的人,身体很结实,又饱经世故沧桑,性格豪爽,容易接近。
  这种人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都是有用的。”
  “是啊,虽说是在人烟稀少的荒郊僻野上,过了一段艰苦的生活,却还是很有礼貌、很文静。”卡什坦诺夫说。
  “他懂爱斯基摩语,这在我们假想的那片陆地上是用得着的。那里如果真有人住,就准是爱斯基摩人。”格罗麦科补充道。
  “好吧,明天就根据大伙儿的意见请他参加我们的考察队吧,”特鲁哈诺夫在谈话结束时说,“不然就再等几天,反正他也无处可去,让我们再了解了解看。”
  第二天早上,在马克舍耶夫的请求下,北极星号离开了原定的航线,驶往圣劳伦斯岛大海湾的入口。他发现的砂金矿就在海湾的北岸。马克舍耶夫想把他那点点简单的行囊带走,还建议特鲁哈诺夫把他的那间木屋拆了带走。这木头房屋在野外过冬是很适用的,里面还有一个贮藏室。整个房子都是用精致的木制构件装配成的。因此,只消几个小时就能拆卸完毕并装到船上。北极星号靠了岸,全体成员一起动手。不到中午,全都搬上了甲板,船继续向北方航行。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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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寻找无名陆地
 
  傍晚,落日象一个红红的火球徘徊在北方的地平线上,北极星号从白令海峡进入北冰洋。
  远处,在西边,稳稳约约的可以看得见亚洲东北部的最末端——迭日涅夫角。陡峭的斜坡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大面积的白雪泛着红光。旅行家们向这不好客的,荒无人烟的海岸致以最后的敬礼。这里毕竟是祖国土地的一部分。
  往东看,在暮色苍茫的薄雾中,已经落在后面的威尔士角依稀可见。在前方的海洋里几乎看不到冰块。几天来,南风压倒一切,它伴随着暖流沿着白令海峡的美洲海岸把大部分冰块带往北方。这对于继续远航来说,是十分有利的。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旅行家登上甲板眺望,西边已看不到陆地,东边还能看到大陆的轮廓——阿拉斯加海岸,及其陡峭的利斯标尔恩角和纳杰日迪角,直到科策布湾。
  北极星号一路顺风,象一只巨大的海鸥,扬帆凌波,破浪前进。有时遇见冰块和小小的冰山,缓慢地轻轻摇荡着随风飘浮在海面上,渐渐朝着东北方向移去。
  当阿拉斯加海岸开始隐没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和大伙儿一起站在船舷上的马克舍耶夫大声喊叫道:“再见啦,原本是俄罗斯的宝地啊,却白白的送给了美国人!”
  “怎么会呢?”鲍罗沃依奇怪地说,“据我所知,是政府把这块荒地卖给美国的。”
  “是啊,只卖了七百万美元。你知道,美国佬从这块荒地上赚了多少吗?”
  “咳,早就赚回来了,也许已经翻了一番了!”
  “你们全错啦!光是金子,他们就从阿拉斯加赚到了二亿美元。除了金子,还有取之不尽的银、铜、锡和煤。煤已开始开采了。还有育空河流域的兽毛皮、大森林。正在修铁路,育空河已经通航。”
  “唉!这没有什么可惜!”特鲁哈诺夫说。“阿拉斯加如果在我们手里,也和楚科奇一样,仍然是处于未开发的状态。楚科奇也同样有金、煤和毛皮,又有什么用。”
  “时间未到,”卡什坦诺夫反驳道,“俄罗斯的自由发展完全被专制制度扼杀了。如果换个政府,那么,我们就有可能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到那时,留着阿拉斯加才会大有用处。有了阿拉斯加和楚科奇,我们就可以控制整个太平洋北岸了,任何一个贪婪的美国掠夺者都休想闯到这里来。可是现在呢?他们却自以为是白令海峡和北冰洋的主人了。”
  “连楚科奇也已经这样了!”马克舍耶夫气愤地补充道。“他们给楚科奇人带去一些货物,用酒精换取毛皮、海象骨和海象皮。”
  第二天早上,陆地已经看不见了。尽管四面八方都是泛着白光的冰块,北极星号仍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低速航行。前方地平线上浓雾迷漫。风减弱了,不时大雪纷飞。这时地平线看不清了,船速也慢了下来。气温仅+0.5°,到中午太阳露面时,测得方位是北纬70°3′。北极星号一路顺风,在清澈的海面上破浪前进,经过36个小时的航行,顺利地走完了白令海峡到无名陆地之间的三分之一的航程。
  以后的两天里,继续保特着有利的气候条件,旅行家们已经到了北纬73°39′。可是第四天的黄昏,船航行至波弗尔海面时,冰块迅速增加,愈聚愈多。船也只好以极慢的速度,从冰块之间的狭窄的空隙中迂回曲折地前进。
  在整个航行过程中,没遇到任何船只;显然捕鲸的季节还远远没有到来。当特鲁哈诺夫想到这一点时,就对马克舍耶夫说:“你看,亚科夫·格里戈里耶维奇,我们一只捕鲸船也没碰见,不管你愿不愿意,只好作为我的客人留在北极星号上了。或许在到达我们要找的那块陆地时,你会愿意参加雪橇探险队吧?”
  “尽管与你们相处十分愉快,”马克舍耶夫说,“可是要在被冰块封住的船上无所事事地杲上一年半载,我可受不了。要是能参加雪橇探险队我倒非常乐意。我想我对探险队是有用处的。我擅长滑雪和赶狗拉雪橇。我还可以同伊戈尔金一起看管这些狗。
  我能帮厨做饭,进行测量,还可以协助卡什坦诺夫教授进行地质观测。作为一个矿业工程师,我对地质学并非一窍不通。”
  “这么说,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为我们考察队添了一位精力充沛而又富有经验的成员而感到高兴。”特鲁哈诺夫说。
  马克舍耶夫参加考察队的条件很快就谈妥了。晚上,他给卡什坦诺夫教授看了他自己从阿拉斯加和楚科奇金矿地采集来的矿石标本。
  教授以极大的兴趣看了这些标本,深信这位有真才实学的马克舍耶夫会成为自己工作中的得力助手。
  深夜,船只不得已在原地停泊了几小时,海面上风平浪静,船好似沉浸在乳白色的漫天大雾之中,十步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北极星号停泊在一个大冰块的旁边,所有的人,除了几名值班人员以外,全都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清晨,北方有微风吹来,浓雾开始飘舞着向四面散开,船只准备继续航行。微风迅即转为强风,浓雾渐渐向南散去,冰块开始移动,发出嘎嘎的响声。
  前方的航道相当宽畅,北极星号升火出发,继续向北北东方向驶去。航速很慢,以免撞上冰块,也便于及时停航或转换方向。
  从傍晚直到午夜,船速时慢时快。第二天中午,北方地平线上闪耀着的、时隐时现的太阳被幕帷一般的大雾吞没了。大雾很快又涌向北极星号。这一夜没有昨夜那么安宁,微风从北方轻轻吹来,冰块开始移动,互相挤压,造成断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团团浓雾遮住航道,船只得大部分时间停在原地,随时都要小心翼翼地避免陷入冰块的围困之中。
  天亮了,北风劲吹,浓雾驱散。可是浮冰加剧移动起来,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了一天。为了缓缓前进,船长凭着他那丰富的经验,时而后退,时而左转,时而右转,迂回曲折地躲避冰块。水手们手里拿着长长的篙,站在船的两侧,把涌过来的冰块推开。幸亏冰原的边缘早就破碎,也没有碰到海面上飘动的浮冰;只是堆积在大冰原上的一排排小冰块有时造成很大的威胁。
  夜间,为了让水手们轮流休息,只得动员全体成员都来和冰块打交道。浓雾消散了,吹来了清新的北风,船向前推进。早上,人们看见一队不知道是什么鸟向北方飞去,在离船不到一公里外的大冰原上有两只大熊在来回走动。这说明陆地已经不太远了。
  这时已近中午,船只已处在北纬75°12′5″上,这样,尽管冰块重重,北极星号在三昼夜里向北推进了1°32′。
  船长把船的航向注明在地图上的时候,特鲁哈诺夫看着围在桌边的考察队队员们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太幸运了! 1879年珍妮特号从白令海峡启航,航线大致跟我们相同,可是他们整个夏天都在同冰块搏斗,甚至连北纬73°都未到达。9月初在符兰格尔岛偏东北方向,完全给冰块夹住了。而我们仅用了四天五夜就顺利地越过北纬75°,也没遇到什么大不了的困难。”
  “现在即使我们的航线完全让冰块堵住,走也能走到陆地。”
  船长说,“我估计剩下的路程最多也不过八十到一百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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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弗里特约夫·南森地
 
  当天晚上,入夜很久了。北面地平线上,不同往常。没有浓雾,也不见乌云。太阳快要落到地平线上的时候,鲜红的天边,出现了错落起伏的带状山脉。
  “前方一定是块陆地!”船长从望远镜里望出去,大声喊叫了起来。“冰块的轮廓不会是这样的,再说,白底上出现了许多黑点!”
  “比我们推测的还要近些!我看,离我们不超过五十到六十公里。”马克舍耶夫说。
  “这么说,北极的陆地是存在的啰,我们的考察队没有白来啊!”特鲁哈诺夫满意地说。
  众人因看到陆地而激动万分,久久不愿去睡。因为没有雾,他们看到了,稀奇的景色:夜半的太阳象一个火球,在远处的带状山脊上滚动着,然后又冉冉升起。
  这一夜和第二天整个上午,北极星号同往常一样,穿过相当密集的冰块向前挺进。中午,纬度测定表明,一昼夜的航行,又向北推移了大约半个纬度。
  太阳从一大早就一个劲儿地照耀着,在这样的纬度上可真是十分罕见的了。傍晚,太阳躲到乌云后面去了。刹时间黑云遮住了天空,暴风雪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进入了隆冬。雪花蒙住了人们的双眼,一切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雪霾中。海面布满了密集的冰块,盖住了强有力的海浪,大风也无法把它们分开。一些冰块移动着,互相撞击着。边沿一带,冰块堆积如山,高达四米,甚至六米。北极星号的处境十分危险;它开足马力,还是停在原地不动。时而稍稍前进,时而为了躲开冰块又被迫后退。每个人都作好了准备,不过由于船体的特制结构,经受住了冰块的巨大压力。
  最后,北极星号顺利地驶进了大冰原东面的一个大冰沟,才使船身免受直接的挤压,平安地度过了后半夜。
  中午时分,暴风雪过去,太阳出来,可以测定纬度了。谁知北风把船和冰块一起吹往南边,使大家十分懊丧和惊讶。不过也多亏这股风有力地击碎和驱散了冰块,使北极星号在以后的两个平静的阴天里相当顺利地打开航道,向北推进了不少。
  陆地可能已经不远了,因为直到目前为止,测深锤在波弗尔海的深度一直是五百到七百海沙绳①,而现在到八十海沙绳就碰到海底了。很明显,这儿是极地水下陆台的开始。但因为是阴天,雾压得很低,又下着濛濛细雨,根本看不见这块近在眼前的陆地。
  这一天的傍晚,六月二日,测深锤的深度只有二十海沙绳。
  前方,接连不断的冰块泛着白光。船速减慢,免得搁浅,在靠近陆地时是很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夜间,漫天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只得停泊几小时。
  清晨,东风劲吹,云消雾散。原来北极星号停泊的地方,距离一堵冰墙的墙边不远。冰墙高二十米左右,朝东西两个方向伸展出去,直至地平线的尽头。
  “大概这就是和南极周围完全相同的极地冰壁吧!”特鲁哈诺夫对聚集在甲板上的考察队成员这样说。
  因为雪橇探险队无法在此上岸,船又只得向东航行,希望能碰到海湾或是冰墙缝隙。这样才能到达冰墙的上面。测深锤探得海深二十六海沙绳,可以认为,冰墙的底部是直插海底的了。
  靠冰墙太近,航行是有危险的。因为往往会遇到垂直的甚至是倒垂下来的冰块,这些冰块上到处是数不清的裂缝,随时会断裂成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冰块落入海中,发出喑哑的声音。有些裂缝直通冰墙深处,成了又深又窄的冰谷,一股股的冰水沿着许许多多的裂缝倾泻下来。
  【①长度单位,等于1.63米。——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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