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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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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正确,干嘛要坐在这里?更何况我们还要费很大劲才能回到火山口上,”格罗麦科也同意卡什坦诺夫的意见。
  探险家们背上沉重的背包开始踏着巨大的石梯向上爬。上坡可比下坡慢多了。一个小时以后,他们才爬到上面。回头一看,才知道急忙离开火山口底是太及时了。一股细细的,淡黄色的烟柱正从火山口升起,空气中有一股硫黄和氯的气味。
  “脚底下已经感觉到了火山口四周震动得很厉害。赶紧走吧,堵塞着火山喷口的凝固熔浆每分钟都有可能破裂。探险家们急忙从上来的那条路往下走。两小时后,他们回到湖边。孤独寂寞的“将军”正急切地盼望着他们归来。它用那狂吠声表示欢迎。
  火山并不着急,依然缓缓地冒出一缕细细的黄褐色烟柱,笔直地上升到很高的空中才慢慢消散。湖边的人们听不到火山内部的撞击声,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大家卸下背包,把其它物品也放在一起,这时帕波奇金才想起猎枪丢了。可能丢在火山口,也可能丢在山顶,因为在那里体息过两次。他对同伴们说他丢了枪,要马上回去找。
  “我们还有三支枪,蚁穴里还有一支备用的,丢就丢了吧!
  我们刚刚脱险,何必再去冒险,”卡什坦诺夫说。
  “火山只是刚刚冒烟,”帕波奇金说。他非常喜欢他那支瞄得很准的双筒枪,他为自已的健忘感到沮丧。“你们在这里休息,我跑一躺完全来得及。”
  “你再下到冒烟的火山口底可是不行,会让毒气呛死。你的枪很可能是忘在火山口底了,你想拣回来可办不到了,”卡什坦诺夫想再次说服帕波奇金。
  “不,我想,很可能是放在火山口旁边了,还是下去之前放的,为的是不把这样重的东西拖上拖下。从这里到火山口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危险也不会太大。”帕波奇金坚持己见。
  “火山喷溢随时可能发生,我们留在湖边过夜是否妥当,我还说不上来。我看,应该离火山再远一些。”
  但是这一整天背着重东西爬上爬下,大家已累得精疲力竭。
  从火山目前的样子来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危险。而且小湖离火山口以笔直的路线计算约两公里,还是比较远的。但愿小湖两岸不会直接受到威胁,所以他们决定留在湖边过夜,还想看看火山爆发最初一瞬间的壮丽景色。
  平静只持续了四个小时,熟睡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可怕轰鸣声惊醒了,土地在颤抖。他们觉得似乎是被抛上了天空,一下子又好象是掉进了湖里。
  大家都跳了起来,惊恐地向四周张望:脚下的土地在颤动,岸边的树也震得东歪西倒。
  火山口里喷出来的火红的热石头象闪电似的,不时划破笼罩在上空的一片黑色烟雾。
  火山喷发开始了。
  “帕波奇金到哪里去了?”马克舍耶夫惊叫起来。他发现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会不会是火山爆发的气浪把他震到湖里去了?他睡的地方离湖边最近,”格罗麦科说。
  但湖面只是受地面震动的影响,出现了一点鱼鳞似的涟漪,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重东西落水后引起的一圈圈的波澜。
  “他可能吓坏了,逃到山谷里去了?”
  “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跑到火山口去找他的猎枪了,”卡什坦诺夫说。
  最后一种猜测看来最有可能,因为帕波奇金一向固执,他一定是等大伙睡熟后一个人走了。
  大家找遍了湖的四周,也没找到帕波奇金,他是去找枪了。
  “但愿火山开始爆发时,他还没有走到火山顶,不然的话,他肯定完了,”卡什坦诸夫说。
  “我们怎么办?我看应该去救他,”马克舍耶夫大声说。
  “再等一会儿,”格罗麦科说,“下到火山口底,再上来,要有三、四个小时。如果他是在我们刚睡的时候走的,那时是九点钟。那么,再过半小时到一小时,他也该回来了。”
  “这太难受了,眼睁睁地坐在这里等,不去救他。”
  “在这段时间里,能不能冒险登上火山口,到时候会知道。”
  “是的,确实很难受。如果他到达火山口以前,让滚下来的石块砸伤,我们就能去救他。倘若火山爆发时他正在山顶,或是在山口里,那毫无疑问是牲牺了。不让石头砸死,也会让毒气熏死。现在要是走到火山顶上去,那我们就不是去救人,而是拿这次考察来冒险。瞧,那边是什么呀!”
  卡什坦诺夫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火山口涌出一大团气云。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三十八章 火山苏醒了
 
  几秒钟以后,响起了震耳的轰隆声。转眼之间,山崩地裂,碎石横飞,云顺着山坡往下窜,象怪物似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刹那间就变成紫黑色云团,变成厚厚的黑色云墙,翻滚着,搓和着,卷成筒形,不时被眩目的闪电照得通亮。这云墙下落的速度好似飞驰的火车,要不了几分钟它的底端已到火山顶峰的高度。
  “这次火山爆发真象一九○二年五月马提尼克岛上培雷山的喷发,整个圣彼得城二十七万居民毁于一旦。”卡什坦诺夫大声说。“这种黑云就是人们称之为热浪的东西,是由高度压缩的气体混和着灼热的水汽形成的,裹着大量的热的火山灰,不仅挟带着小石块,还有大石块。”
  “真是万幸,黑云不是冲向小湖,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冲。不然的话,我们的命运就跟圣彼得城的人一样了”格罗麦科说。
  “是啊,这股黑云大约正是从我们刚刚走过的那个火山裂沟中冒出来的,所以它是从东南方向,顺着最后的熔岩流冲过来的。”
  “接下去会怎样呢?”马克舍耶夫问。
  “这种饱含热浪的黑云,每隔一段时间,或是几个小时,或是几天,会重复一次,然后出现熔岩。”
  “第二次冲击的黑云会不会与第一次的方向不同,譬如说,冲着我们过来。”
  “如果第一次黑云冲出火山喷发口时,火山口的边缘在爆发时没有被震塌,那么下一次黑云冲出还会保持原来的线路,反之,则可能出现新的线路。”
  “这就是说,也可能朝着我们的方向来啰。”
  “当然,但暂时可以指望,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这以前,我们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
  就在探险家们谈话的时候,黑云向两边散开,盖住了东面一大片山坡,但向下窜的速度已减缓,主要是向上冒。三个探险家默默地注视着这可怕而壮观的场面。
  突然在山脚下最近一处山岗的峰脊处出现了帕波奇金。他拼命地跑着,没戴帽子。他在挡住去路的大石块中间蹦上跳下,夺路奔跑。他的同伴们跑着迎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但他跑得太快了,再加上激动,喘得都讲不出话来。
  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又喝了几杯冷茶,他才喘过气来,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不顾你们的劝说,决心到火山那边去找枪,我觉得火山爆发的危险性还不太大。我们在上山的路上休息过两次。我希望,枪是在其中一次休息时丢失的,大不了是丢在山顶上。所以我等到你们都睡熟了,大约十点钟,我轻装出发了,只带了几根甜芦苇。在第一次休息过的地方没找到枪。当时火山活动没有加剧,我又往上爬了。第二次休息过的地方也没有枪。我已经爬得很高了,离山顶不到半公里。这倒霉的火山还只是在轻轻冒烟,所以我不甘心空着手回来。
  “我已经爬到火山口边上的裂沟,已经看见我的猎枪靠在岩浆凝固成的大石块旁。就在这时,在离我不到一百步的地方,轰的发出一声巨响。从火山口喷溢口冒出一股往上升的烟柱。我犹豫地停住脚步,再往前去已经很危险了,退回去又有点不甘心。
  枪就近在咫尺。但滚落下来的小石块和一团团的泥沙使我不能再犹豫了。它们象冰雹似地落到我的周围,有一个泥团打到我肩上。我痛得大叫一声,肯定砸出了紫青块。我的手活动都很困难。随时都可能发生新的爆炸。炽热的大石块随时都可能向我袭来。山路崎岖,但我尽量快跑,跑出半公里,第二次爆炸又开始了。火山顶已经全部淹没在烟雾之中。一阵风刮去了我的帽子,石块开始落在我的四周。我还是跑呀,跑,跑到离火山脚下不远的地方。这时候,最后一次,最厉害的那次爆炸把我掀倒在地。
  我的手差一点摔伤。我站起来,抬头只见一股可怕的黑云,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又拚命地跑,耽心黑云会赶上我,使我窒息。”
  “你真幸运,逃过了这场可怕的灾难。”帕波奇金讲完了这段经历,卡什坦诺夫说。
  “为了你的固执,你付出代价,受到了惩罚:丢了帽子,还累得精疲力竭,象匹负重的马,”格罗麦科也补了一句。
  “让我们大家来庆贺一番吧!我们的同伴回来了,现在来讨论一下,下一步怎么办,”马克舍耶夫说。
  “要离开此地,离这可怕的火山远一点。”帕波奇金叫了起来。
  “你还能走得动?你昨天走了一天,还没有休息过,现在又加上新的疲劳。快躺下睡会儿,我们还等两个小时。
  “还是离火山远点好,那怕远出两三公里,”马克舍耶夫建议,“挨近火山太危险了。我们此刻是站在火山脚下呀!”
  格罗麦科也支持这个建议。他们决定退到山隘口,攀上黑色的荒地,那里湖泊谷地已成了河谷。从那里同样能观察火山继续喷溢的过程。把铁皮罐装满水,驮好了硫及其他用具。有两口袋的硫驮在“将军”背上,开始它表示抗议,企图摔掉重负。后来逐渐安静下来,慢吞吞地与主人并排走着,不象平日那样四面乱窜,一味找寻猎物了。
  走出湖谷地,踏着稍稍突起的岩石,登上黑色荒地。走出约两公里左右,停了下来。此处隘口渐渐开扩,成了河谷地,火山喷溢似乎停止了。第一般浓密的黑云已经消失,火山顶端上空的烟雾也散开了。只有细细的烟柱不时从火山口冉冉升起。从望远镜里观察,卡什坦诺夫发现,火山顶端在第一次爆炸后已经发生了变化:火山口东面的边缘矮了一截,火山口顶端似乎是斜削过一刀。
  探险家们靠在装硫的口袋上,在光秃秃的荒地上打起盹来。
  过了约三小时,又是一大声可怕的响声惊醒了熟睡的人们,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山。
  一股凶险的黑云从火山口冲出,沿斜坡落下,象第一次那样慢慢扩散成一堵又高又宽的灰紫色云墙。爆炸后四分钟,云墙朝湖的方向移动,遮住了观看者的视线。
  “黑云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移动,相当于特别快车,”卡什坦诺夫喊道。
  “多幸运啊,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
  “是啊,这股黑云移动的方向,与第一次相比,偏了约八十度。显然,这是因为火山口边缘毁坏了的原故。”
  “如果我们还留在那里的话,那会怎么样呢?”帕波奇金,兴致勃勃地问。
  “为了研究马提尼克岛上的培雷火山,法国科学院曾装备了一支考察队。根据他们所写的考察报告来看,我敢说,我们会烫伤,会被灼热的气浪闷死,因为气浪的主要成分是火山灰。或许我们会让黑云里的大批石块砸死。黑云甚至能把四到六立方米大的石块带到远离火山几公里以外的地方。黑云过处,一切生命都遭到毁灭,成为一片焦土:光秃秃的土带覆盖着一层灼热的火山灰,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烧枯的树木及焦黑的尸体。”
  “湖呢?”
  “湖里会堆满炽热的火山灰和石块,湖水溢出两岸,把那条从湖里流出的小河变成一股又脏又烫的急流,可能时间不会太长。”
  这时候,浓密的黑云冲过小湖盆地,窜到黑色荒地上。离探险家们站的地方相距约两公里。尽管有两公里的距离,人们还是感到了这股黑云的灼热的气浪,它形成了一股有力的、热的气旋。探险家们不得不扑倒在地,用手、衣服遮住脸。这样躺了约半个小时,便汗如雨下,直到天空恢复平静,他们才站起身来。
  他们抬头看到,荒地上空由一团团白色的和灰色的水汽形成了一堵又长又高的云墙,这堵云墙朝着一个方向又延伸了好一段距离。这是在离探险家们所站的地方还要过去约十来米的地方。
  空气还是灼热闷人的。
  “我们趁早离开这座可怕的火山,”格罗麦科叫道,“谁知道它会不会把下一发炮弹直接向我们扔过来。”
  “是的,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在黑云边缘两公里的地方,呼吸已经感到非常困难,要是被它围住了,那景象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探险家们朝荒地北面出发,渐渐接近河谷。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走下谷地。然而,当他们来到谷地的边缘时,往下一看,原来的那条清澈平静的小河变成一条混浊的灰白色的急流了。水从河床里泛滥出来。发疯似地从谷底流过,一路上冲毁了两岸的一切植物。
  “我们值得下去吗?”卡什坦诺夫问自己的同伴们。“在平坦的荒地上走要比在沙质谷底上走轻松些,再说这样脏的河水也不能喝了。”
  大家都同意在荒地上走,到谷地下游地带才下去,那里斜坡上布满冲沟。他们走在离崖边很近的地方,经常走近悬崖边缘往下看。在第二次爆炸一两个小时之后,急流流量渐渐减小,很快就涸竭了。可以看到光秃秃的小河床、连根冲倒的树木、灌木丛和被灰白色淤泥带过来的贴在地面上的青草。
  “火山因为我们偷走它的硫而惩罚我们了,”马克舍耶夫开玩笑地说,“它毁掉了小河,要渴死我们。”
  “是啊,现在水成问题了,”格罗麦科说,“在蚁巢附近找到新水源以前,我们要节约用水。”
  “这还会影响我们立即对蚁巢进行围困。”
  虽然背的东西很重,荒地上奇热难熬,但探险家们继续强行军。他们一直下到山谷底上才停下来歇夜。这里离谷地口不远,离蚁巢也近。
  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先走到近处去研究对方的堡垒。他们从山谷向上,在黑色的沙地上向东走,走到悬崖的边上。从这里可以把蚁巢看个一清二楚。
  近看象一个大山包。由枯树干和枯树枝错综排列,分隔成好几层。主要入口在第一层,四边各有一排,不高,但是宽度可以容四五个蚂蚁并排通过。蚂蚁出出进进,川流不息。整队蚂蚁离开蚁巢四出觅食,回来时有的一对对,有的一个个,拖着树干、树枝、活的或死的昆虫、幼虫、蛹和甜芦苇进入蚁巢窖藏起来。
  上面几层也有不少黑咕隆咚的出口,是通风口,也许是遭到突然袭击时的太平门。这种洞口都比主要洞口狭而低,蚂蚁只能排成单行鱼贯而入。不时有蚂蚁从这些洞口出来,上上下下,大约是在巡逻,看看是否一切都井然有序。
  “希望这么多的洞口不要破坏我们的计划,”马克舍耶夫说。
  “如果空气太畅通,那么,二氧化硫在起作用以前就跑光了。”
  “你错了。二氧化硫比空气重,只能逐渐排走空气,”卡什坦诺夫回答。“此外,蚁巢的重要部分——储藏幼虫、蛹、蛋和食物的地方大约都在底层,可能在地面下的小屋子里。二氧化硫一定先进到这些地方,再从底下升上来灌满上边各层。万不得已,可以堵死一部分洞口来减少通风。”
  “为什么不往顶层的洞口上放些烧着的硫黄?”
  “整个蚁巢就会烧着了,我们没有不怕烧的东西,如火盆、煎锅之类来盛硫黄,所以就得直接把硫黄放在蚁巢的干木头上。”
  “禽龙的蛋壳呢?这几天不是当盆子和盘子来用的吗。”
  “我们总共才有五个。洞口可远远不止这个数。”
  “今天为什么不去找几个,只要有两个蛋壳,就能做十来个碗,可以用来盛上硫慢慢烧。”
  “这个主意好!天黑以前还有许多时间,我们可以回荒地去看看蚂蚁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禽龙蛋的。”
  他们转了转,走回宿营地,共同商讨新的计划。
  大家同意第二天清早让马克舍耶夫和卡什坦诺夫留下来把硫砸成粉末,其余两个人出去找禽龙蛋。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三十九章 蚁巢末日
 
  第二天傍晚,最后一批蚂蚁回洞之后,蚁巢里渐渐变得安静下来。探险家们开始行动。他们曾经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硫辗成粉末,装满几个背包,拿起蛋壳做的碟子,走向蚁巢。每个人都要在四个主要出入口中的一个撒上硫粉,这样燃烧后的气体才能钻进蚁巢深处。一旦硫粉点着之后,就从蚁巢四周抽下树干,堵住出入口。接着悄悄地从外面走到离得最近的出入口,放上碟子,倒上剩下的硫粉。这样可以毒化下层的空气,阻止蚂蚁爬上来逃命。为了让碟中的硫黄燃烧的慢一点儿,又不会烧着巢上的干木头,稍稍给硫粉泼了一点儿水。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在主要出入口遇到了放哨的蚂蚁。幸好,这些蚂蚁正处在半睡眠状态,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让这两个人刺死了。
  探险家们把硫全都烧着,退到一旁,手里端着枪想把逃命的蚂蚁消灭掉。一刻钟之后,最上层的几个未曾放硫的出入口上出现了蚂蚁,拖着一个个白色的大包,显然是蛹,它们从蚁巢外耐往下爬,还没有爬到地上就栽了下来。下面出入口点燃的二氧化硫把它们熏死了。几个爬到地上的蚂蚁搬开一个主要出入口的树千,想救出蚁巢深处快要熏死的同伙。几颗子弹结束了它们的生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看见蚂蚁出来。蚁巢的其余“居民”在睡梦中都死去了。
  硫粉燃烧完以后,从每一个出入口上冒出一缕缕蓝色的轻烟,证明整个蚁巢已经充满了二氧化硫。帕波奇金提出一个很合理的问题,但是,先前谁也没有想到这点。
  “我们怎么进去呢?这种气体能让它们中毒,不是也能让我们中毒吗!”
  “把堵塞主要出入口的树干拖出来,让空气通畅一些,再等上两三天,让这些毒气跑干净了。”卡什坦诺夫回答说。
  “那就要什么事都不干,等很长时间,实在太无聊了,”马克舍耶夫说。“能不能做一件东西把毒气赶跑呢?”
  “用什么来做呢?又不能放火烧,那就全都烧毁了,又没有别的可用的东西。”
  “如果我们能打死一头禽龙或者大的翼指龙,”马克舍耶夫说,“我就能用它的皮做一个风箱。”
  “好主意!用什么做管子往通道里送气呢?”
  “木贼树不行吗?”格罗麦科说。“木贼树干是空心的,只要一节节打通,就能做成很好的长管子,还能一节节连起来。”
  “需要是发明之母!”马克舍耶夫喊道,“我们一定能有办法摆脱困境,象鲁宾逊似的。”
  “比鲁宾逊强得多,”卡什坦诺夫说。“他是一个人,我们是四个人,而且各有专长。如果还想不出办法摆脱困境,那可就无地自容了。”
  “动手千吧!”马克舍耶夫大声喊道,“两个人带着‘将军’去打猎,留下的人准备管子,好在材料随手可得,整个蚁巢几乎都是用木贼树干建成的。
  帕波奇金和格罗麦科回到宿营地,解开了“将军”,把其余的东西搬到离蚁巢近一点儿的地方,然后从林边向东走去。
  马克舍耶夫和卡什坦诺夫走到离蚁巢二十步开外,就没有法子再往前走了,那股难闻的、刺鼻的气味呛得他们咳嗽起来。
  “只好多等一会儿!”
  “现在先来找一点接管子用的胶凝材料。”马克舍耶夫讲。
  急流过后,河床床底留下大量的白色的粘胶泥,趁着还没有变硬,赶快去搬一些到这里来。”
  他俩拿起倒空了的背包,向河床跑去。几下子就掏了一大堆淤泥,这是最好的胶凝材料。他们用口袋和多余的衣服把这堆胶泥盖好,不让普洛托的灼热光芒将它烤干。
  然后用刀子、楔子,并且用大石块当锥子,切断木贼树干,打通各个节头,再把两根木贼树干用白胶泥粘好,再用柔韧的树枝在不同的地方扎紧。
  这样化了几个小时做好十二根管子,每根长约六米。由于树干末梢比较细,把细的一头插进粗的一端,涂上大量的胶凝材料,管子接起来不费事。
  没多大功夫,另外的两个人也回来了,带来一张禽龙皮。
  马克舍耶夫用木贼的细树干做成一个风箱,放在一个主要出入口的近旁,然后把管子插进蚁巢的通道,细的一端在前,慢慢向前推动,再接上粗的一端,十二节管子都一节节深入到黑洞洞的迴廊之中。因为主要出入口的气味很难闻,不得不躲到一边呆几分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最后一根管子的粗的那一头插入风箱,把它紧紧扎牢——自己制作的风箱完成了。
  晚饭后,轮流着拉起风箱来,一个人拉风箱,其它三个人可以休息一会儿,或是睡一会儿。新鲜空气的气流不停地流入蚁巢。毒气很快就全从裂缝里滚滚而出。
  第二天的清早,他们准备深入蚂蚁的堡垒。格罗麦科用树脂丰富的松树枝做成小火把,人手一个,点着火把走进铺着通风管道的迴廊,慢慢地走到稍微向下倾斜的蚁巢深处。这条迴廊有两米多宽,但只有一米来高,所以只好哈着腰走。走进出入口不远就碰上蚂蚁的尸体。这些蚂蚁是在逃走的时候被毒气熏倒的。越往里去,尸体越多。从通风管道的另一端再往下走,就需要把尸体搬到一边,清出一条路来。
  迥廊最后通到正中的一个大贮藏室,其余的三条主要出入口也通到这里,象圆的半径线汇总在圆心。这里在地面以下四米。
  复顶是木贼树枝编成的,很精致,有点象杂枝场平顶圆锥形的木椽条。一根根由中心向外,成辐射状。在四条主要通道口之间,另外还有四个通出入口,也是由中心通向外边,成辐射状。但中央高,四周低,而且完全是在地下,挖穿了坚硬的海沙和卵石层。这个大贮藏室里挤满了蚂蚁和它们要救出去的幼虫、蛹的尸体,四个人只好从这些堆上爬过去。
  探险家们无意之中选择了一条通往底层的通道。上面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死去的蚂蚁。这条通道的顶篷也和上面一样低,简直没法子走过去。只好把尸体一具具堆放在墙边,在中央清出一条路。这条路通到一条横的迴廊,大约有两米高,他们终于可以直起身子来走路了。这条环形迴廊在蚁巢第一层中央大厅的下面,是一条主要的大道。左右两边都有一个个单间,室的大小不一,用途也各不相同,有的室里放着一排排白色的蛹,有的室里是一些很粗的白色软体虫——幼虫的尸体,有的单放着,有的堆成堆,还有的室内排列着蚂蚁蛋,象淡黄色的大圆面包。所有这些用来安置蚂蚁后代的小室,都在环形迴廊靠里面的一边,而靠外面都是放食品的贮藏室——堆着甜芦苇、青草和幼小灌木;各种昆虫——蜻蜓、甲虫、飞蛾的蛹,有的是整的,也有的是碎块。臭得厉害,虽然二氧化硫的气味还特别重,也掩盖不了这股臭味。
  他们把环形迥廊两边的一连串的小屋子都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他们自己的东西。东西一样样按一定的秩序放在一间朝外边的小屋子里:帐篷、竹排、仪器箱、食品箱、装衣服和被子的帆布袋子、斧头、猎枪、食具,还有第一次从峡谷里带回来的铁矿石和金矿样,那次回来以后,没有放进装标本的口袋里去。
  分两次把东西搬出来,先搬到中央大贮藏室,然后再搬到蚁巢外面。探险家们在地下呆了一个小时,腐烂的昆虫的臭味,和二氧化硫的味道难闻极了。一走到外面,顿感空气特别清新。
  休息了一下,并查点了各自的物品,其中成罐的香烟使吸烟的人大为高兴,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吸烟了。大家还决定把蚁巢的地上各层的构造查看一下,以便对它有个完整的概念。
  原来,地面建筑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地下不受恶劣天气和敌人的侵犯。这里所有的通道每一层都又狭又低,排成辐射状,通到中央一个不太大的小室,还有短小而陡直的斜通道,把各层连接起来。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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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向西航行
 
  在黑色荒地和蚁巢附近的干旱地带,探险家连日来只能花很大力气从小河床里挖坑取用脏水,因为小河在火山爆发后干涸了。经历了这些地方以后,现在他们重又来到海滨,莫说有多么高兴。他们跳进蜥蜴海清澈的海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从沙堆里挖出船只,恢复他们中断了的航行。
  卡什坦诺夫在考察火山区的过程中了解到这个地区的地形特点,所以他对继续向南航行不抱任何希望。他认为蜥蜴海以南将会有绵延千里、一望无际的没有水源的贫瘠荒原。按目前的装备,想要进入这个地区进行考察,那简直是想入非非。
  要是尽可能研究一下蜥蜴海西端,看它向西延伸多远,倒是菲常有意义的和必要的。
  沿着海岸向前航行,岸上尽是寸草不生的大沙丘。这种沙丘探险家们在火山区已屡见不鲜了,所以没有停留,持续航行了二十五公里,直到沙丘消失。这二十五公里的海面是很狭小的,许多地方透过海水能看到红色的,大面积的浅沙滩。探险家们只能远离海岸绕过沙滩。近岸一带没有发现性喜深水的蛇颈龙和鱼龙。滩间浅水里可以看到成群的小鱼。鱼群是在其他海域遭到食肉兽无情的,毁灭性的进攻而逃到这里来的。海底有的地方丰厚柔软的藻类植物生长茂盛。这无论是对植物学家格罗麦科,还是对动物学家帕波奇金来说,无疑是一个大丰收。海底的藻类植物里麋集着海胆、海星、腕足动物、腹足动物、瓣鳃动物。这使帕波奇金大感兴趣。
  沙丘消失以后,便是一条狭长的林带:林子里有木贼、蕨类植物和棕榈树。探险家们在这里停下休息,吃过午饭,又继续航行。浅滩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一些低低的岛屿,岛上长满了木贼树和甜芦苇。沙地越来越远,那淡红色的轮廓几乎隐没在岸上林子后面。岛屿也越来越多。海变成了静静的河流,并叉出许多支流,甚至连水也几乎是淡的了。
  “显然,有一条大河从西面入海,我们已经到了三角洲。”卡什坦诺夫说。
  “是啊,这里没有拍岸浪,也没有沙岸,帐篷搭在沙岸上倒是最方便的了,”马克舍耶夫说。
  “那就只好在小丛林里过夜了,虫子可是成堆的,”帕波奇金懊丧地说。
  昆虫真是多极了。水面上、岛上的树木丛中各种彩色的蜻蜒飞来飞去,有时被不大的飞蜥蜴追逐着。木贼和甜芦苇丛中,特大的蚊子在歌唱,几公尺以外都听得见。红的、黑的、青铜色的大甲虫在甜芦苇茎上爬着,有时跌进水里,拚命挣扎着要抓住那低垂在水面上的叶子。
  低洼的南岸,到处是无法通行的密林和星罗棋布的岛屿。在这里航行了好几个钟头也没能找到一个适合札营的场地。
  只好让船靠岸,在船上休息,而且只能稍稍吃一点干粮,因为根本没有燃料。
  想到晚上将有一场没完没了的蚊战,大家都很发愁。
  一桩小小的奇遇提高了大家的情绪。他们把船划近一个草木丛生的大岛,仔细观察这一望无际的、郁郁葱葱的木贼树林和矮小的蕨类植物,想找找什么地方是不是有一棵枯树。
  在两只船绕过一个海角的时候,眼前出现焕然一新的海岸。
  突然,格罗麦科高兴地大喊一声:“乌啦!快看呀!一段很好的圆木,离海面不高,好象是为我们准备的。”
  从一片由植物组成的绿墙上探出一根两米多长的绿褐色的圆木。显然,这是被暴风雨击毙的大木贼树的树干。探险家们使劲划船,向岸边丛林靠去。
  马克舍耶夫拿着篙站到船头,格罗麦科拿着绳子想套住这段木头,把它拖到船上来。他熟练地把绳子抛出去,一头拴了一个重物。绳子甩到圆木上绕了好几圈儿,可是这段圆木姿势优美地倾斜下去,消失在丛林中。
  格罗麦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异吓呆了,手一松绳子也拖过去了。木贼树和蕨类植物都扑扑簌簌地响作一团,摇摇摆摆,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阔步其间。
  “好一根木头!”马克舍耶夫笑着,叫喊着,他看见长长的脖子上的那颗小小的脑袋了。“米哈依尔·伊格纳季耶维奇想用套马索把蜥蜴套住。那你把绳子放掉干什么?应该把它拖到船上来呀!”
  “你们怎么把梁龙①的脖子当成木头了?哈!哈!”帕波奇金和卡什坦诺夫大笑起来。
  “它一动不动,身体都藏在密林中,”窘迫的格罗麦科为自己辩解。
  【①梁龙——恐龙目爬行纲动物,已灭绝的蜥蝎类,长二十四米,高达五米,头小,颈尾很长。——原注】
  “哈!哈!哈!”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还笑我哩!”格罗麦科生气了。“提个醒吧,你们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你们有人把猛犸当成玄武岩山包,还有那么一个人走到雕齿兽上把它当成悬岩,还用凿子凿呢!”
  一席话使大伙儿的情绪更加活跃起来,格罗麦科终于也放声大笑了。
  劳累、蚊子、没有柴禾都置之脑后,大家只顾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途中轶事。
  笑声停止不久,马克舍耶夫侧耳细听,然后说:“前面该是辽阔的大海,我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了。”
  举起木桨,仔细地听,真的,西边传来了轻微的海涛声。
  “如果是真的,那就划吧!哪里有拍岸浪,哪里就会有适合札营的场地,也会找到柴禾。”
  “先要把铁罐装满水,现在这里的水完全是淡的了,不然还得去找河流。”格罗麦科说。
  听从了格罗麦科的英明劝告,大家把空的器皿都装上了水,然后一齐用力划桨。半小时后,已从群岛之间划到辽阔的海面上。两边海岸向后退去,大海向西伸展到水平线。同时海的两岸又出现宽阔的平坦的沙滩,探险家在这里支起帐篷。
  一条狭长海峡把前一个海连同它的岛屿和沙洲与第二个海连在一起,第二个海同前一个海很相似。
  北海岸看得出来只是一条绿色的林带,而森林后面的南岸却是黑黝黝的悬崖。蜻蜒在明镜似的海面上飞舞,飞蜥蜴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哨声和咯咯叫声。蛇颈龙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从水里伸出头来,挺直了脖子。
  “我们是在这迷宫似的群岛里绕错方向了吧,会不会又回到蜥蜴海里来了。”帕波奇金听到其他同伴在议论说两个海很相似也谈了自己的想法。
  “相似,的确很相似,但你忘了南岸的沙丘了。如果我们真是错了,是朝东了(普洛托当顶直射,无法辨别方向),那我们就应该_直能看到这些沙丘,”卡什坦诺夫说。
  “看不到从南边人海的小河,我们可以沿着这条小河朝这个方向前进,”格罗麦科忧心忡忡地说。
  “要有点耐心,胆小鬼!我们才进这个海,你们就抱怨起来了。”
  耐心的确是经受了一次考验。航行了几个小时,南岸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全是一个样的森林,没有间断过,森林背后是平坦的一般高矮的断崖,景色变得单调了。蛇颈龙、飞蜥蜴、蜻蜒都已司空见惯,再也提不起他们的兴趣,就象在地表的河流里航行时,看到鸭子、乌鸦或是什么甲虫一样,只有难得碰上的鱼龙才打破沉寂。当船边突然出现鱼龙的绿褐色的宽阔背脊,或它的那个令人作呕的脑袋时,划船的人才迫不得已端起枪来。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四十一章 超级怪物
 
  半天就这样过去了。划船的人开始不时地注视着岸上,想找个有干柴的地方休息一会,吃顿午饭。早晨他们又捕到许多鱼,现在想煎鱼吃了。
  “瞧,那边有好几堆圆木头,”马克舍耶夫终于喊道。
  一大伙儿朝着岸边使劲儿地划着,向往一顿美味的午餐。
  在距离圆木头堆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卡什坦诺夫仔细看了一下说:“根本不是圆木头堆,是一些很大很大的动物,是死的,也可能是睡着了。”
  “小心点儿,离岸远些!”马克舍耶夫喊道,他发现这堆东西在动。
  两只小船停在离岸二百步的地方,船上的人又惊又怕地看着岸上。沙滩上有四个怪物,一个挨着一个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好象一个个的小山包似的,长长的有四米高。背上有一排窄而扁平的板,但与剑龙不同,冠上没有类似的骨板,也没有骨刺,光滑无毛。躯干两侧呈土黄色,有细长的、纵向的深色条纹。远看真象是一根根堆好的圆木。
  甚至近在咫尺你也难以相信,这不是四堆木头,而是四头怪兽,身长不下于15到17米。呼吸的时候身体两侧鼓起来。有时在海水里轻轻摆动尾巴的时候,明镜似的水面上会激起一圈圈的清波。
  “想个办法让它们站立起来才好,”帕波奇金说,“一定要好好看看它们的长相,还要拍个照片。”
  “给这些家伙来几颗爆炸弹就行了,”马克舍耶夫说,“但这样做会不会对我们不利,万一这些怪物大发雷霆,扑过来,一口就能把我们活活吞下去。”
  “这些家伙是食肉动物还是食草动物?”格罗麦科颇感兴趣。
  “这是些巨型的蜥蜴,我是不怀疑的。”
  “我猜想,这不是食肉动物,”卡什坦诺夫说,“食肉动物从来不会有这么大的个头,那得有很多很多的动物给它吃才行,而自然界在这方面是相当吝啬的。请想想看:当今世界上那些最大的动物,如象、犀牛、河马、鲸等都不是食肉动物。”
  “这样说来,可以逮它几头啰!它们身上的肉可真不少,足够整整一营兵吃一顿的!”格罗麦科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枪。
  “请等一等,”卡什坦诺夫警告说,“即使它们不是食肉动物,惹恼了,可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它们会扑过来,象踩蛋壳似地把我们的小船踏扁。”
  “那我们对空射击或者用散弹打,叫它们动一动,”格罗麦科不甘心地说。
  “散弹就象给这些大家伙搔搔痒。”
  “好吧,只是先让我们划到它们的对面,与海岸保持百米左右的距离。如果它们是陆地动物,游不到这么远的。”
  两只船划到怪物对面时,它们还静卧着,格罗麦科用双份散弹射击。是散弹,也可能是枪声在密林中的回声吓得四头怪兽跳了起来。
  这几头怪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晃着长脖子和那一颗小小的脑袋。每颗小脑袋虽然也有七十五厘米长,但是和它那庞大的身躯相比实在令人发笑。它们笨拙地挪动那肥胖的身躯,沿着海边,迈着小步,奋力向前跑去。腿与躯干相比显得短小无力。
  “它们一定是雷龙,上侏罗纪最大的草食类蜥蜴,由于行动迟缓和缺乏自卫器官,很快就在地球上绝灾了,”卡什坦诺夫说。
  “什么东西敢侵犯这种庞然大物?它足有十五至十七米长,四米多高。”马克舍耶夫很感兴趣。
  “别看它这么大的块头,食肉类动物,如角龙,可以毫不费力地咬断它的脖子,更不用说消灭它的卵和仔兽了。”
  “看来,它们在普洛托尼亚也为数不多!”帕波奇金说。
  “我们见到过不少的禽龙、翼指龙、鱼龙和蛇颈龙了。可还是第一次看到雷龙。看起来这种怪物胆子很小,我建议把船划近一些,照片好拍得大一些。”
  雷龙向西跑去,正好与探险家们航行的方向一致,它们跑出半公里就站住不动了。因此,不大一会儿船就划到近岸,又和雷龙来了个照面。帕波奇金拍了两张照,正准备拍第三张。他请格罗麦科再开一枪,以便拍下雷龙逃跑时的蠢样子。
  这次近距离散弹射击引起了另一种后果。雷龙没有沿着海边继续向前跑,而是一边互相推挤,一边冲进海里,掀起了涛涛巨浪,海水溅落到粗心大意的航海家身上。站在船头的格罗麦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失去了平衡,连人带枪扑通一下栽进海里。帕波奇金刚刚来得及把照相机装进自己的短外衣里,劈头盖脑淋了个冷水浴。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坐在船梢,幸好,没有放松手里的桨,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让船顶住了接二连三袭来的浪头,才没有没顶。
  如果当时四条雷龙直冲着船游过来,探险家们是必死无疑的了。因为雷龙呆的地方,水深不下两米。在雷龙的攻击之下,连人带东西也早都被压扁,沉没到海里去了。幸亏,雷龙是斜着游过来的。
  直到海水没过了四条雷龙的躯体和多半个脖子,它们才发现后无追兵,于是停了下来。只有四个丑陋的脑袋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不住地向四面八方转动着,似乎想要把这帮奇怪的敌人看个仔细,也许是要搞清楚出了什么事儿。
  这时格罗麦科已经从水里钻出来,游到船边,海浪把船冲到离出事地点稍远的海面上。格罗麦科栽进海里的时候没有丢掉手中的枪,现在他把枪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一手抓住船舷,同伴们赶紧过来拉他爬上船。
  他全身湿淋淋的,身边带的笔记本、表、急救包、烟草袋也都湿了。烟斗丢掉了。
  “应该到岸上去,”格罗麦科发完心中的怒火以后说,“虽然普洛托晒得挺热,如果现在不把仪器擦干,就会生锈,我的笔记本不用火烤干也就全完了。”
  “那么雷龙呢?”帕波奇金胆怯地说。“我们上了岸,如果它们从水里出来,想跟我们较量较量的话,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你就来个近距离拍照吧。”
  “谢谢!谢谢。如果它们想到我们休息的地方来玩一玩,我们只好赶快爬到离自己最近的树上去……”
  “我想,这些怪物胆子是很小的,而且也缺个心眼儿,只要我们稍加小心,不要象上次那样冒失,它们并不可怕。让我们上岸吧!做点儿吃的,这功夫还能再观察观察它们,”卡什坦诺夫说。
  上了岸,在林边检了许多干柴,开始做东西吃,一面警惕地观察雷龙。雷龙还是原地不动地站在海水里,不敢爬到陆地上来。
  “这些动物显然不会游泳,”帕波奇金说,“它们站在海水里躲避陆地上的敌人,我们不走,它们是不会爬上岸来的。”
  煎鱼的时候,格罗麦科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摊在沙滩上晒着,把笔记本也拿出来晾着,开始擦各种仪器。探险家们吃完了,在沙滩上躺了一会儿,一边观察雷龙。雷龙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然后,探险家们又向西划去。划了几公里以后,南边的海岸很明显地越来越不在南边了。一个长长的海角,挡在他们的面前。茂密的森林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原来指望绕过海角以后,向南还是辽阔的海面,可以乘船进入普洛托尼亚腹地,但是希望落空了。这里是一个大海湾,对岸相隔只有几公里。
  碰巧南边也许有一条大河注入这个海湾,探险家决定向南航行。一小时以后,到达南岸,这里确实有一条河,但不象他们希望的那么大。他们决定由两个人乘一条船去勘探这条河的情况。
  也要到小河的尽头去看看,因为有森林挡着,无法看见。探险家们在河口旁边的林中空地上选了一个场地扎下营来,让格罗麦科和马克舍耶夫留下。因为上次的惨痛教训使他们知道,单单让“将军”作警卫是不安全的。海湾的这片地方可能也有蚂蚁。其实,这里离开那个蚁巢远得很。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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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卡什坦诺夫的点火船
 
  卡什坦诺夫和帕波奇金备了几天的口粮,带着衣服和弹药,乘船逆流而上。河水不深,水流湍急,他们不用木桨划船而用竿子撑船,竿子一直可以撑到河底。狭窄的河床两边是高大茂密的树林,两岸的木贼树、蕨类植物和棕榈树的树冠互相搭拢,倒垂在河面上,象是一个绿色的拱顶,小河从下面蜿蜒而去。阳光透过树冠倾泻下来,已微弱多了。
  这里的光线很暗淡,可是十分凉爽。小船在水面上荡漾,可以听见船下的流水声和撑竿支在河底砾石上的吱吱声。
  绿色走廊的开阔处,蜻蜒飞来飞去,大甲虫嗡嗡叫。微风吹过,棕榈树宽大的叶子窸窣有声,蕨类植物和木贼树枝也簌簌作响。
  在河里划了几公里,河岸上绿色的密林不见了,出现一片很大的林中空地。一条小河横贯其中。植物稀稀落落的,植株也很矮小,象刷子般硬的杂草丛生。
  “这条小河会不会发源于我们观察过的火山群?”帕波奇金说。
  “有可能,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什么可做了,”卡什坦诺夫同意帕波奇金的猜测,“当然,河水流量很大,它的上游可能在更远的地方,在黑色荒地的中心。”
  航行了三公里左右,河床渐渐变窄,卡什坦诺夫和帕波奇金看到前方有一根相当粗的圆木架设在两岸上。圆木几乎贴近水面,挡住航道,船无法通过。
  “这准是什么人架起来的一座桥!”帕波奇金笑着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到岸上去,把这根圆木头拖走。”
  “嘿,真象一座桥!”卡什坦诺夫叫起来。他们走近一看,原来不是一根,而是三根圆木,排得整整齐齐。
  “是啊,河水不可能把树干排成这个样子,如果这真是桥,那又是谁造的呢?难道侏罗纪有了人类?这真太有意思了!”
  “侏罗纪没有高级哺乳动物,你是知道的!就连所谓的‘鸟类’,那时还是蜥蜴类哩。”
  “从来没有蜥蜴能搭这样的桥吧!”
  “你忘记蚂蚁了。如果它们能按一定式样建筑那样复杂的窝,它们就一定能造桥,因为蚂蚁不会游泳,而且怕水。”
  “你算说对了!那不又是一个蚂蚁窝吗!”帕波奇金朝西指着喊了起来。
  西边果真有一个很大的蚂蚁窝,完全和探险家们烧毁的那个一样。
  他们把河上的三根木贼树干扔到河里,只用了几分钟就把桥拆完了,回到船旁边,准备继续航行。可是太出乎意料了,只见船上已经爬进一位不速之客——蚂蚁。它正在用触须触动着船上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只蚂蚁在岸上。
  这些讨厌鬼,真是说着它,它就来了,我们的猎枪还在船上哩!”
  “拿出刀来,先干掉岸上的那一只。我在前面,你从背面。”
  两个人同时跑到蚂蚁跟前,蚂蚁看到敌人,采取了防御的姿势,贴紧灌木丛。卡什坦诺夫拿刀吸引蚂蚁的注意,帕波奇金这时哈着腰穿过灌木丛,一刀把蚂蚁砍成两段。
  他没有想到,船上那只蚂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到岸上来了,它用下颌从后面咬住了帕波奇金的脚。帕波奇金痛得大叫起来。
  卡什坦诺夫赶快过来把这只蚂蚁的腰砍断了。但要救出同伴还要费一番工夫!蚂蚁咬得太牢,不得不把那只蚂蚁的头部割成几块。
  因为穿了厚的羊毛袜,所以伤口并不严重,但进入伤口的毒液很快产生了效果,脚发烫、发麻。
  “你暂且先在地上坐一坐,我马上去拿急救箱里的阿莫尼亚水和纽带,”卡什坦诺夫说。
  “不,不,赶快扶我上船!你回头看呀!”
  二十多只蚂蚁正从林中空地上向_他们迅速靠拢。
  只要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不得不打一场力量悬殊的大仗了。
  卡什坦诺夫赶紧扶起帕波奇金,让他拖着一条腿,从斜坡边上一步一拐地上了船,卡什坦诺夫接着也跳上了船。赶在跑步前进的敌人将要靠近船头的一瞬间,船离了岸。
  继续探险是不可能的了,一个能划船的人无力地躺在船舱底,痛得不住地呻吟,而被激怒的蚂蚁会逆水跟踪而来,不让行进缓慢的船靠岸,所以卡什坦诺夫马上调转船头,拿起桨往下游划去。他尽量让船行驶在河床中央,以防蚂蚁袭击。帕波奇金费力地从受伤的脚上脱下鞋袜。用阿莫尼亚水和绷带包札起来。脚已经又红又肿了,每动一下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过了半个小时,船已靠近树林的边缘,树林从北面围着林中空地,把空地与海隔开,这里已经看不到敌人——蚂蚁了。卡什坦诺夫决定停下来安置病人,让他舒适一点。卡什坦诺夫把雨衣铺在船底,让病人躺在上面,并拿出一件替换的衬衣,浸湿后敷在病人伤风上。减轻了伤口的疼痛,病人打起盹来了。卡什坦诺夫稍事休息就开始继续航行。
  在绿色长廊的一端,河流转了个弯,当船拐过这一段,眼前的景象使卡什坦诺夫大为震惊。他赶紧将船划向岸边,抓住岸上的灌木丛,停住了船,避开敌人的视线。
  敌人已经逼近。几十只蚂蚁在左岸绿色走廊的一端忙碌着:它们啃断长在水面上的木贼树的树干,推入河里,设置障碍,阻止小船通过。不容怀疑,它们想截断两条腿的敌人的退路。真是陷于绝望之中了:一个卡什坦诺夫再加上一个受伤的帕波奇金,如何能通过有那么多蚂蚁守卫着的障碍。
  “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中,只要被它们螯上一下,那我就会象帕波奇金那样无力招架了。”卡什坦诺夫想。
  “向后转,向上游划去,行吗?回去,蚂蚁迟早也会进攻。
  但不管怎样,小河是一条唯一可以摆脱蚂蚁控制的道路。无论如何一定要冲出去。可以打几枪,吓唬吓唬它们,要是它们不怕,那又该怎么办?把它们全都打死是不可能的,它们会到林子里暂时躲起来;当我开始折毁障碍物时,它们就会成群结队地来向我进攻。”卡什坦诺夫思忖着。
  在绝望中卡什坦诺夫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只要尽快把它付诸实现,那就稳操胜券。那些忙于工作的蚂蚁还没有注意到紧紧贴在河岸灌木丛中的小船。所以卡什坦诺夫尽量避免作出大的动静,悄悄地抓住灌木丛往后,往上游方向退去,一直退到转弯处,河岸就可以完全挡住蚂蚁的视线。这里是树林边缘的开始,到处是干枯的木贼树干和倒下的树和树枝。靠岸以后,把船系好,帕波奇金睡在船上。卡什坦诺夫把几根粗大的树干搬到河里,尽快用韧性的枝条将它们固定起来,做成木排,然后将一大堆树干、新鲜树枝和枯枝,一层层相间地堆放到圆木编的木排上。
  卡什坦诺夫在木排上堆好柴垛,回到船上,悄悄地把木排绑在长木竿上,顺水向前推进,在木排后面可以完全避开敌人的视线。转过河湾,小河笔直流到蚂蚁设置障碍的地方。船离蚂蚁窝还有一百米远的时候,卡什坦诺夫将木排拉起来,点燃柴垛,又继续航行,还和先前一样推动船前头的木排。火势逐渐扩大烧着易燃的枯枝,而青绿的枝条则冒出浓浓的黑烟。
  当小船和木排距离障碍物约百步时,卡什坦诺夫顺水把木排放出去,自己拿起木竿,让船停稳在河道的中间。木排上的这堆篝火顺着水势冲向障碍物。令人窒息的浓烟和灼人的火舌把忙碌着的蚂蚁包围了起来。有的烧死,有的失去知觉,纷纷落水;幸存者跑回河岸,麇集在一起,为这从未见过的景象吓呆了。卡什坦诺夫用双筒枪装上小散弹,当小船进一步靠近蚂蚁的时候,就向它们开火。从没见过的熊熊烈火、乱窜的火苗、滚滚的浓烟、不断的枪声、同类的惨败,这一切使那些幸存者和轻伤者逃之夭夭。烧着的木排碰到障碍物,障碍物就烧起来了,因为它有一半是用枯树干堆成的。在卡什坦诺夫打枪的时候,它的中间部分已经起火了。
  在确信敌人逃跑之后,卡什坦诺夫就在起火地点靠了岸,用刀结果了受伤的蚂蚁的性命,然后开始拆毁障碍物。他把燃着的枯树干和冒烟的嫩绿的枝条扔到河里。一刻钟之后,障碍物荡然无存,木排上的篝火也已经燃烧殆尽。跟在木排后面顺流而下的是载人的小船,他一个人机智地战胜了大批狡猾的敌人。
  在绿色走廊中顺流而下就快得多了。不多时,平静的蓝色海面已闪现在前面的一线亮光之中了。
  船快进入小河入海口时,卡什坦诺夫听到了枪声、“将军”
  的吠声和同伴的呼喊声。他使劲儿地划呀划,几分钟后小船靠了岸。他拿起猎枪飞也似地奔向宿营地。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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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与蚂蚁决战
 
  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送走同伴,接着就在河口钓鱼。钓鱼非常顺手,一小时后,已不得不派一个人专门破鱼肚,把鱼洗净,晾在绳子上了。
  马克舍耶夫继续钓鱼,植物学家格罗麦科在林边采集植物。
  植物学家发现西米椰子树可作食物,便同马克舍耶夫一起把树砍倒劈开,将中间能吃的心挖出,放在被子上晒。
  事后,就在火上煮鱼汤,一边坐下来商量,饭后干什么。
  “我们一刻也不能走开,”格罗麦科说,“再说把鱼交给‘将军’看守,也不放心。”
  “当然,”马克舍耶夫表示同意,他说,“虽然这条狗很忠实,但也难说能经得起鱼干的引诱,而不放开肚子大吃一顿,并引起怀乡忆旧之情。”
  “这样吧!再多钓点儿,为自己,也为狗多储备点,一时恐怕不会再遇上这样多的鱼。蜥蜴肉实在不好吃。每次都感到恶心。我在吃的时候,老骗自己是在吃鲟鱼、白鳢鱼,而不是在吃蛤蟆或蜥蜴的亲属。”鱼汤已经开始烧滚了,格罗麦科转身到被子跟前取西米下锅。
  “啊呀!快看西边!”他向坐在帐篷后面篝火边上的马克舍耶夫叫道。
  马克舍耶夫赶紧奔向海滩。
  从西边沿海岸爬来几头怪兽。从身躯两侧的条纹来看,不难确定这是几头雷龙。
  它们爬得很慢,边爬边从棕榈树和蕨类植物树冠上扯树叶吃,遇到特别可口的嫩叶就停在小树旁不肯走了。
  “你说,怎么办?”格罗麦科问,“虽然我们知道这些怪物胆子很小,不会首先向我们进攻,但要是走过来,就会把我们晒的鱼和帐篷全给糟塌。”
  “只好开枪了,先用散弹,不行就用爆炸弹。”马克舍耶夫说。
  两人同时举枪,对准雷龙,枪弹飞过海岸上空,四声枪响。
  这群雷龙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和散落在身上的散弹吓得魂不附体。可是这些笨大的家伙不向后跑,而沿海岸向前跑,跑过宿营地,纷纷跳海,把海水搅得浊浪滔天。
  这两位倒霉的射手,一刹时搞得从头到脚,混身湿透。他们抓住小船,不让它沉没,一个浪头把沙滩上拴着绳子晒鱼的木杆子拔了出来。又一个浪头把海水溅到晒着西米的被子上,鱼和绳子落在沙滩上,西米全给打湿了。
  “呸,真可恶!”马克舍耶夫忍不住骂了一句,一番淋浴之后,一边抖掉身上的水,一边说,“倒底还是给搞乱了。”
  “呶!,这下我们有事干了!”格罗麦科开着玩笑对马克舍耶夫说。“我们正愁下午没事可干哩,它们倒为我们操心了。现在只得把鱼重新洗一遍,还要把西米在小河里洗一洗,然后晒干。”
  “还是先把咱们自己烤一烤干吧!啊呀!鱼汤大概早就煮干了。”
  雷龙在海里绕了半个圈子,在河东某处上岸,继续在沙滩上奔跑。
  “看起来它们也吃亏了,瞧,它们跑得多急啊!”马克舍耶夫在帐篷旁脱衣服,一边幸灾乐祸地说。格罗麦科把煮鱼汤的锅从篝火上端下来。
  把脱下的湿衣服晾好,又把拴着绳子晒鱼干的木杆在原地竖起来,旅行家开始吃午饭。一大早就饱餐了鱼头和内脏的“将军”也伸直身子躺在沙滩上打盹。无论是“将军”还是正在吃饭的两位旅行家都没注意到,离宿营地不远的林里,一个跟着一个地爬出来六个蚂蚁。它们停下来,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又悄悄地缩回去了。
  吃完午饭,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躺在帐篷里抽烟,还没有去把鱼上的沙子洗掉。
  突然“将军”嗥叫着跳了起来,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慌忙跑出帐外,只见营地已被蚂蚁包围,一队蚂蚁截断了他们通往河口的去路,另一队蚂蚁向晒着的鱼干和晾在被子上的西米直奔过去。
  “猎枪都还没有上子弹!”格罗麦科一边喊叫,一边冲向子弹袋。
  “节省散弹!”马克舍耶夫迅速往双筒枪里装霰弹,“你打右边的,我打左边的。”
  枪声打响的时候,右边的那一队蚂蚁已经爬上去,正从绳子上把鱼往下拖,左边一队蚂蚁离开帐篷只有二十步远了。枪声、硝烟和倒毙的蚂蚁,引起了惊慌不安。蚂蚁的先头部队踌躇不前了。后面的禁不住鱼香的诱惑蜂拥而来,于是大部队又前进了。
  “将军”兽毛倒竖,狂吠着站在帐篷门口。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给猎枪装上散弹,一齐向蚂蚁开枪,接着用刀和枪托与四面包围上来的蚂蚁进行了一场肉搏战。但这场战斗由于力量悬殊实难获胜。
  突然,在蚂蚁队伍的后方,砰!砰!连响两枪,接着卡什坦诺夫手里举着点燃的树枝束从河口的丛林里跑了过来。他忽左忽右地挥舞着手里的火把,直冲到蚂蚁队伍中间,蚂蚁惊恐万状,狼狈逃窜。
  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跑到篝火旁边抬起烧着的木头向蚂蚁群投去。这种武器帮了大忙,第一队蚂蚁丢下一大批烧死烧伤的同伙,败下阵去,逃往丛林。
  第一队蚂蚁击溃之后,他们三个举着火把,拿着刀乘胜追击,“将军”也振作精神参加战斗,冲向妄图掠夺鱼干的蚂蚁。
  一些蚂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生命,另外一些,有的衔着鱼干,有的叼着湿糊糊的西米,仓惶逃窜。有两只蚂蚁正拖着被子逃跑,被追上打死了。“将军”咬断了受伤的蚂蚁的脖子,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在最后一批逃亡者躲进密林以后,探险家们才松了口气,清算战果,打死打伤蚂蚁四十五只。
  绳子上的五十条鱼,只剩下十五条,还在林边拣到几条,显然是敌人逃命时丢下的。一大半西米被吃掉,有的给踩进沙里。
  格罗麦科的手和卡什坦诺夫的脚被咬了,但因为卡什坦诺夫穿的是厚皮靴,没有中毒。
  “你来得真是时候!”当他们三个环视战场,在帐篷旁边坐下来的时候,马克舍耶夫对卡什坦诺夫说,“如果不是你帮忙,不是你想出火攻的办法,我们根本无法对付这一大群蚂蚁,它们早把我们螯死了。”
  “你把帕波奇金丢在哪里了?”格罗麦科突然问。
  “啊呀!只顾打仗,我忘了帕波奇金还在小船上躺着呢!”
  “躺着?为什么躺着?他怎么了?他活着?”在同伴们一连串的询问下才弄清楚卡什坦诺夫突然归来的原因。
  “活着,活着!我们也和蚂蚁干上了,帕波奇金的脚被蚂蚁咬伤走不动了,请你们帮忙把他抬到帐篷里来吧。”
  “等一等!让我们把衣服穿上,”格罗麦科这时才注意到他和马克舍耶夫还是半裸着的。
  “哟,真的,你们怎么这个模样?”卡什坦诺夫笑了起来,“蚂蚁进攻的时候,你们在洗海水澡吗?”
  “不是,是雷龙又给我们洗了一个澡。”马克舍耶夫一边穿衣,一边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马克舍耶夫和格罗麦科匆匆穿上衣服跟着卡什坦诺夫向河边跑去。卡什坦诺夫因为急于参战,把小船和躺在船上的帕波奇金丢在河边。帕波奇金睡得那么熟,竟连枪声和叫喊声也没有听见。直到同伴们有的抬脚有的抬手把他抬起来,送进帐篷时,他才醒过来。
  让帕波奇金安安稳稳睡下之后,探险家们把剩下的鱼晒好,把死蚂蚁丢进海里。在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卡什坦诺夫坐下来喝完了剩下的鱼汤,才把他和帕波奇金这次失败的探险所遭遇的一切讲给同伴们听。
  因为蚂蚁吃了不速之客的两次亏,所以人们耽心还会有更多的蚂蚁来报复。于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下一步怎么办?帕波奇金和格罗麦科建议立即起航远离蚂蚁窝。但是卡什坦诺夫想把这中断的探险继续下去,划到上游去。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深入神秘的黑色荒原的腹地。马克舍耶夫赞成这个计划。
  为了付诸实现,必须消灭狡猾的蚂蚁,否则探险就会受到无休止的威胁。所以他们决定天黑以后,划船靠近蚂蚁窝,乘蚂蚁进入梦乡的时候,放火烧掉它的老窝。只要这个设想实现,探险就可通行无阻。他们逆流而上,把竹排等杂物留在海边的丛林里,然后四个人分乘两只小船一起出发。
《地心世界猎奇记》[苏] B·A·奥勃鲁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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