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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绽放的幸福

_6 杜若秋(当代)
张亚红的话就像是一道定身符咒,符咒一抛出,舒清的身形立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张亚红得意的笑了笑,一步三摇的慢走过去,绕到舒清的面前,挑衅的盯着她,
“怎么,走不动了吧?萧紫涵和我还有乔逸征联系上了,她说她回国后就会来这里。我想这些乔逸征肯定没和你说吧?也是,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啧啧啧,是很难择选,唔?!你说要是萧紫涵来了赖定了乔逸征,那你打算怎么办?还会像刚刚对我那样的对她?到那时怕就怕,你会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哈哈哈……”
张亚红仰头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昔日在蓝海被羞辱的一幕她永不会忘记,现在被她逮找了机会,马上就报复了回去。
舒清心里一抽,身体里就像是被人捅进去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绞的她血肉模糊,痛苦不堪。她苍白着脸瞪着眼前直晃的那张肆意的笑容,声音冷冽的似是寒风提前到来一般,
“不管我将来是什么结果,但是绝对和你不一样。最起码,我被爱过,得到过,也拥有过。你呢,你又有什么?”
张亚红脸色一变,眼中满是恨意的冷笑着,“那又怎样?还不都是别人玩过扔了不要的。 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过就是为了两个字‘破鞋’。”
“啪”,话音刚刚落下,脸上的冷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张亚红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搧的找不着了北。她捂住火辣辣的左腮,愣愣的瞪着眼前横眉冷对的人,一时傻在了那里。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嘴下也留点口德,免得将来生下的孩子没屁 眼。”
小高双手叉着腰,本就不算很秀气的眉毛紧拧在一起,凶巴巴的样子一下令张亚红嚣张的气焰灭了许多。
哪里来的这么个凶婆娘?果然,什么人找什么人,闷骚的狐狸精结识的不是盗窃犯就是母老虎,“好女不知眼前亏”,这一口气,这一巴掌,她先忍了。
“我们走着瞧。”扔下这句话,张亚红一甩头,昂首挺胸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扭着腰赶紧走了。
“高姐,我……”
舒清感激小高那一巴掌为她出了口恶气,本想着说句感谢的话,可是刚一开口,声音就一下哽咽了,要说的话就全部被堵在了那里。
“好了好了,啊!别哭,好多人看着呢,咱们赶紧走吧。”小高一看舒清马上就要哭了出来,忙放柔了声音劝道。
不远处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围观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再不走看笑话的就更多了。小高赶紧拽着舒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皱着眉听舒清讲完事情的始末,小高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帮她分析了一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认为乔逸征和萧紫涵的事情并不像是张亚红说的那样简单。
她的理由是,你想啊,如果事情真是象张亚红说的那样,那当初出事以后,乔逸征的父亲曾提出叫他们两人结婚的,如果他们真是两情相悦,那这个提议不正好合了他们的意吗?那萧紫涵干嘛还要拒绝啊。她会拒绝,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小高分析的头头是道,当初听到张亚红说出乔逸征和萧紫涵的事情后,因为事出突然,舒清根本就没往深里去想。后来又觉得过去的事情就叫它过去吧,也没再把它拿出来仔细考虑一下。现在听小高剖析完,她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是那又能怎样?她能跑回去向乔逸征解惑吗?
关于这个问题,小高的意见是,“你先别急着去找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成为了历史,里面到底有没有原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得把握住现在。平心而论,乔逸征现在对你好的那真是没话说,如果你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心,那也好办。那个萧紫涵不是还没来吗,你就先忍着点,别吱声。等那女人来了你再留心,如果乔逸征的心还是放在你这里,那个姓张的说的话就全都是狗屁。如果乔逸征敢脚踏两条船,或者是和那女人有旧情复燃的苗头,哼,管他是什么人呢,副厂长又怎么了,你照样把他给踢出局。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凭什么就只叫他们老爷们儿忽悠着咱们玩啊!”
小高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而且一会儿把乔逸征捧上了天,又一会儿把乔逸征摔在了地的。本来心情低落的舒清因为张亚红那一句“破鞋”,正伤心难过呢,结果被她一忽悠,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抱住小高,把脸埋在小高的肩头,感激的说:“谢谢你,高姐!”
小高的母性立刻泛滥,心里感慨,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咋就这么不幸运呢,没了爹妈不说,都这么大了才找到了男朋友,你说找到了爱就爱吧,可偏偏爱的是一个身份地位差别那么大的,要想绑住这样的人做老公,那得吃多少苦哦!
小高感慨完,微笑着拍了拍舒清后背,“好了别酸了,傻姑娘。你可别把眼泪鼻涕的全抹到我衣服上,回头我家宝宝还以为我又在外面抱养了一个呢。”
“噗”,舒清笑出声来,吸了吸气,往小高身上捶了一拳,“讨厌,把人家和你家那个宝贝放一块儿,故意埋汰我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女人各自都还有人在家等着吃饭,所以在抒发完感情以后,她们就拎着各自的“战利品”告别回家。
乔逸征已经回来了,当他打开门就看见舒清两只手大包小袋的拎了个满满的,不禁瞪直了眼。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舒清买这么多东西呢。
“接一下手啊,愣在那里干什么?唉呀,累死我了。”
把手里的东西往乔逸征怀里一塞,舒清的两只脚分别一踢,套在上面的高跟鞋就被甩了出去,连拖鞋都不穿的就直冲进了卧室,然后一头栽进床里,动也不动了。
心里虽然默念着小高的告诫,先忍着点,装作没有这回事,和他先和平共处,等萧紫涵真来了再说。可是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有难度,回到家一和乔逸征照面,舒清心里就有些别扭,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如常的面对他,只好借口太累躲进了卧室。
乔逸征跟进卧室,把那些丁零当啷的袋子找地方放好,问:“没上班跑去逛街了?”
舒清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唔,反正没什么事,就去潇洒潇洒喽。”
乔逸征笑着挨着舒清坐下,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这样不怕闷坏了啊?还潇洒潇洒呢,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开了?”
舒清稍稍侧了下头,露出半张脸,嘟嘟囔囔的说:“这不是想着既然好命的做了乔副厂长的未婚妻,就不能太寒酸了给乔副厂长丢人不是?”
虽然说是不要计较,但是有些话闷在心里终是不忿,不说不痛快。
乔逸征听出话里带着的火药味,他以柔克刚,笑嘻嘻的随后也躺倒。与舒清眼对眼,口对口,探究式的询问,“有人给你气受了?是谁,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舒清拿一只眼白棱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给我气受啊。”
乔逸征一看,今天的气性不小啊,看来此人的道行极深。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你这都是和谁去逛的街啊?竟然鼓动你买这么多东西。”
说吧,说吧,快说出来吧!
舒清也不是傻瓜,自然也不会上他的当,坐起来摆摆手,迈着小碎步,说:“哎呀,该做饭了。冰箱里没有馒头了,蒸米饭好不好?”
说着,人已经钻进了厨房。
乔逸征好笑的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真难捉摸!
第 38 章
乔逸征可以肯定,舒清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从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舒清的眼神一直是闪闪烁烁的,总是避免和他的对到一起,眉梢眼底的抗拒和疏离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对他有意见。
到两个人上了床休息,乔逸征欲搂着舒清睡时,舒清的反应更加叫他憋闷。窝在他怀里就跟条美女蛇似的扭来扭去,给人感觉好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乔逸征再也忍不住,大拇指和食指将舒清的下巴一捏,迫使她不得不正视着他,“看着我。我已经忍了你一晚上,不行,我受够了,所以有些话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
舒清的眼睛又开始往一边瞥,恼的乔逸征手下微微用力,“专心点,问你话呢。”
舒清便把眼睑一合,假装寐息。乔逸征瞅了一会儿,看她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只觉气血上涌,想也不想的就在舒清唇上咬了一口。舒清吃痛,“嘶”了一声,瞪起眼来狠狠捶了乔逸征一拳,
“干嘛啊,动不动就咬人,属狗的?!”
“谁叫你不理我的。你要再不说话,我还继续咬。”乔逸征摆出蛮横的架势说,作势又要咬下去。
结果舒清又重新闭上眼,依然不理睬他,咬就咬去,就不信他还能把她咬下一块肉来。
乔逸征一看没辙了,只好放软了口气,换个方法再试试,“呶,这样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我未婚妻,咱们俩之间是不是不该对对方隐瞒什么?”
舒清眼睫毛抖了抖,眼皮也跳了跳,虽然仍未睁开,可总算是有了反应。过了一会儿,她从嗓子眼里挤出句,“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乔逸征心头一跳,一丝疑惑在眼眸中一闪而过,他问:“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还是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舒清霍然睁开眼睛,紧紧盯着乔逸征的脸,生怕放过一丝的变化。她反问:“你以为我听说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怕我听到的?”
乔逸征心里一沉,粗粗的眉毛一拧,上身立起,用胳膊肘撑住,“我们别打哑谜了行吗?如果你觉得我有事瞒着你,那你……那我……你就多,多想了。”说到后面,乔逸征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蹭着舒清的脸,只能说:“相信我,我好不好?”
舒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心情也变得更加的黯淡,她拂开那只还在脸上来回摩挲的手,翻了个身,以脊背对着乔逸征,说了句,“睡吧。”
乔逸征的手晾在半空中顿了顿,复又搭在舒清露在被子外面的圆润细滑的肩头,掌下的那一小块肌肤冰凉的就似是一块冷冻已久远的寒冰,而他掌心的那一点点温暖,远不足以慰藉那一块冰冷。
黑暗里,两个人久久不再说话,只有那一声声不平稳的,时断时促的喘息声彼起此伏,相互交替。
终于,似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乔逸征喟叹一声,“唉——,睡吧!”
这一声喟叹,听上去是无奈的、是深沉的、又是无法解释的、还有更多的是无法解脱。
姗姗过生日,舒清买了一个足有一米高的孔雀绒小熊作为礼物。高兴的姗姗抱着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小熊亲了又亲,开怀的笑着。
“咳,这孩子平时你就给她买了不少东西,过生日了还又叫你破费。伯母心里啊,都感觉过意不去喽!”叶老太太说。
舒清笑了笑,“没什么的,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要孩子高兴就好。”
起立,告辞,“好了,没别的事了,那我就下楼了。”
叶老太太忙喊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叶志诚,“你也别光傻坐着呀,去送送小舒。”
叶志诚抬眼看了看母亲,舒清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送什么呀,楼上楼下的这么近。我走了啊!”
只顾着开心高兴的姗姗见到舒清站起来,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要走了,便扔下手中的玩具,拉住舒清的衣角,仰起小脸,满是期待的说:“舒阿姨,今天我过生日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就别走了,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舒清心里苦笑了一下,人家现在躲她就跟躲什么似的,自己哪还好厚脸皮的往上蹭啊。她蹲下身子,捏了捏姗姗肉嘟嘟的脸蛋,好久没有捏了,还怪想的唻。
“今天怕不行了,阿姨还要回家给乔叔叔做饭呢。”
“嗯、嗯——,不嘛!你都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
姗姗噘着嘴,摇着舒清的衣角,小小的身子也不高兴的来回摆动着。
“就是啊小舒,既然姗姗都这么说了,今天又是她生日,你就给小乔打个电话,一起过来吃吧。”叶老太太不忍见到孙女失望,便圆场说。
久不开口的叶志诚终于说话了,“妈,你也别老惯着姗姗,什么都由着她,小舒他们也许还有别的事呢。”
别的事,还有别的什么事啊?!这借口够烂的。不就是不想叫我留下嘛,可我也没打算留啊。舒清心里小小的嘀咕了下。
叶志诚这么一说,老太太也不好再挽留。倒是姗姗缠着不放,小手依然拽着舒清的衣角,撒娇似的嘟囔着,“不嘛,不嘛!我不要叫舒阿姨走。”
“姗姗,别不懂事。听话,阿姨还有好多事要做,你不要耽误了阿姨的时间。还有,你作业写完了没?没写完就赶紧写去。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叶志诚的话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的一句话已经明显的带上了怒气。姗姗一窒,小脸马上写满了委屈和害怕,虽不甘心,却终不敢违背爸爸的意思。悻悻然的松开拽着舒清衣角的手,耷拉下脑袋,眼里的泪水就跟滚珠似的“滴沥当啷”的掉下来。
看的舒清心里头一疼,姗姗这样子叫她又想起了自己。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一个大男人心粗,每年她的生日过的不是提前就是推后,可是就是这样,在爸爸也走了后,连这种早到或迟来的生日也都没有人为她过了。
能和自己喜欢亲近的人一起欢欢喜喜的过个生日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吧?至少舒清是这么想的。
也罢,就让自己厚脸皮一回吧,权当是为了孩子,祖国的花骨朵儿呢。
拿出面巾纸替姗姗擦掉脸上的泪水,舒清柔声说:“很想叫阿姨留下来是吧?那你就要听话。先去写作业去,等写完作业再出来玩。如果作业完成得好,阿姨就留下来陪你,怎么样?”
姗姗一听,小脸马上展开最天真最灿烂的笑容,猛劲的点头保证着,“嗯,我现在就去写作业。舒阿姨,你一定别走啊!”
舒清也被姗姗的笑容感染了,她笑着一拍姗姗的小屁股,“那你还不赶紧去。”
叶老太太也笑着摇摇头说:“这孩子跟你还就是亲呢,你这一说不走了,看她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那小舒,走,帮伯母去厨房张罗张罗去。”
舒清站起身,看了眼还一直紧绷着脸立在那里的叶志诚,翘了翘嘴角,一低头过去了。
一直坐在沙发冷眼旁观没有发表意见的叶父,也起立边往屋里走着,边对儿子说:“咱爷俩好久没下棋了,进来,和我杀一盘。听到了没有?”
叶志诚向已经关上了门的厨房方向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唉”!随后跟着父亲进了卧室。
在叶家吃过饭帮着叶老太太洗完碗,舒清又陪着姗姗复习了一下功课。姗姗因为常年待在爷爷奶奶身边,学前教育接触的不多,基础知识薄弱,因此在刚刚上学那一会儿,学习起来还有些吃力。不过好在这孩子聪明,不过两个月,功课不但跟上了趟,成绩排名在班里也不错。
乔逸征今晚没有过来,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回来。其实自那晚开始,虽然两个人没有吵架拌嘴,但是似乎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了他们中间。挪,挪不开;跃,跃不过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他们待在一起时也变的越来越沉默。
于是渐渐的,乔逸征回来吃饭的次数少了,回家的时间也变的越来越晚了。就像是今天,舒清在叶老太太的催促下,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只是简单的说了声,今晚有事,不去了。舒清也没再多说别的,就把电话扣了。
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就提醒姗姗也该洗洗睡下了,明天上学还要早起,她也该回去了。
下来楼,掏出钥匙插进锁眼,手上却始终没有把那一圈拧动,想了想又把钥匙拔了出来。她现在也懒得进门了,就算进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空房子。既然这样,还不如到楼下转转消磨一下时间。
舒清把衣服领子立了起来,夜晚的气温比较低,出去保暖措施是要做好的。她想起今早上起床的时候,乔逸征有点咳嗽,虽然已经给他吃上了药,但是气管不好是不能饮酒的,也不知道他今晚注意了没有。等他回来,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而他,还会听吗?
舒清感到心里好痛,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涌上心头,以后都是这样了吗,还是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宣判。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原以为自己能按照以前所想的那样,两个人就这么的过下去,等哪天过不下去了就决然的离开。可是现在才知道,一旦掉进了感情的漩涡里就再不会像想象的那样轻松。她开始贪恋那温暖的怀抱,贪恋那温柔的体贴,还贪恋那坏坏的调侃,更贪恋那种家的感觉。
第 39 章
楼道里的灯光很昏暗,舒清埋头想着心事,慢慢的踱步下楼,没有发现楼道门口那里还有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红色亮光。待到人走近了,眼角余光瞥到有一道高大的黑影立在那里,惊得她下意识的“啊!”的叫了一声。
“别怕,是我。”
叶志诚忙灭掉烟头,出声安慰舒清。
舒清右手抚住因为惊跳而十分活跃的心脏,顺了顺气,才说:“你怎么站在这里,就不怕吓着人吗?我还以为你下楼是出去溜达了呢。”
吃完晚饭,叶志诚就推说要下楼走走,然后离开饭桌就没再回去。舒清却想当然的认为那是他为了避开她,倒是没想到他会一直徘徊在楼下没有走远,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下来了,免得两个人碰面尴尬。
“天凉了去哪儿都一样,我也就是下来抽根烟,一会儿就上楼了。”
沉默,安静。
舒清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离开,还是要继续留下来。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和这么多人气场不和,只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就感觉没话好说的。
“天冷,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还是上楼吧,别待在外面着了凉。”叶志诚也不看她,低头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
“哦。”舒清嘴上答应着,脚下却没有动静。
看了看低头抽烟的叶志诚,似乎是正在考虑着什么事情,神情很专注还有一些惆怅。鼓了鼓勇气,舒清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叶矿,有些问题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你谈谈,可是又怕你不愿意告诉我。”
叶志诚仍然低着头,只是微微扭头侧着眼睛看着舒清,刚刚点燃的香烟还在嘴角叼着,那样子,竟然,好帅!可惜不是乔逸征,否则,她一定凑上去亲一个。
舒清不合适宜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下一刻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干嘛呢,神经病!她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壳儿一下,红晕也一下从脸直蔓延到了耳根脖颈。
“嗤!”
心情并不很好的叶志诚被舒清的这一小动作逗得不由轻笑出声,一直以来低落的情绪似乎好转了些,他说:“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舒清被笑得更加的不好意思,她羞涩的捋了捋耳际的秀发,稳定了一下思绪,这才说:“最近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因为我感觉你最近都好像是对我挺有意见的,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是哪里做错了。如果真是这样,还请你指出来,只要是我的错,我一定改正。”
“咳咳咳……”
叶志诚冷不丁的被香烟的烟子呛了一口,咳了起来。舒清一下窘在了那里。叶志诚摆摆手,示意这和她没有关系,叫她不必介意。
过了一会儿,止住了咳嗽,他喘口气说:“你别多心,我对你没有意见,真的。这段时间只是我个人的问题,可能因此使你受到困扰了,是我不好。”
舒清不太相信,可是又指证不出什么来,不过既然叶志诚都说了和她无关,那就当她无关好了。
轻吁出气,她说:“哦,是吗?不是我就好。那你又是为什么事烦心啊,难道还是在为上次爆炸的事件?”
叶志诚心里不由苦笑,我心里的苦心里的憋闷怎么能和你说呢,如果能说,就不会是问题就不会是困扰了。而这些他是谁都不能说的,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默默承受着。因为他已经答应……
“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不过这次可不是从叶志诚这里传出来的。两人顺着咳嗽声望去,乔逸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人,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一见到是他在咳嗽,舒清心里一紧,能听得出来他那不是故意咳出的声,他真的是病了。因为担心着急,便一时忘了两个人最近正在闹冷战呢,扔下叶志诚独自一人在楼道门口,快走几步上前,关切的问:
“怎么才回来,早上走的时候就咳嗽来着,那怎么还跑出去喝酒。快点上楼,我给你拿药吃上。”
其实乔逸征回来有一会儿了,只是走到楼头时,他就看见了舒清和叶志诚。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些什么,可是乔逸征的心里却仍感觉到有一股无名之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这把火直烧得他遍体鳞伤,苦不堪言。这些天舒清对他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可是对着叶志诚,却能如此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叶志诚也是,明明已经答应了,现在却又……难道是他反悔了?
气急心火上攻,本就不舒服的嗓子便感觉的更是干燥的一点唾液都无,一时忍不住,这才咳了起来。
见到自己一咳嗽,舒清马上奔了过来,焦烁的眼神,关切的语气,都像是一股暖流划入心田。不管两个人再怎么闹,心里有没有嫌隙,她心中始终装着的还都是他,这就够了。
这股暖流就这么“嗞”的一下浇灭了乔逸征的心头之火,心里的那点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舒清哪里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的这么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竟会把一场差点就要燃起的战争消灭于无形。她若知道,实该感到万幸。
乔逸征将手搭在舒清的腰间,轻拥入怀,说:“今晚我耳根一直热着呢,就知道你肯定念叨了我一晚上,这不,我早早的就跑回来了。上楼吧,我嗓子难受了一天,真得赶紧吃药了。”
拥着舒清走过叶志诚身边时,乔逸征停下打了个招呼,“叶哥,你也下楼来了?今天姗姗过生日,可偏巧我有事,一会儿你上楼,还烦请你帮我向姗姗道个歉,就说她的礼物我回头一定补上。”
叶志诚淡淡的神情,同样不露声色的回答:“不用这么客气。小孩子的生日而已,只要心到了就成。”
“那我们就先上去了,下面寒气重,你也早回吧。”
乔逸征心中一片大好,也懒得再计较什么,只要舒清不再肯和他冷战不理睬他就好了,别的,一切好说。
因为一颗心全部系在了乔逸征身上,舒清也没心思去察觉这两个男人心底下的波涛暗涌。只是对叶志诚说了句,“叶矿,那我们先上楼了。”
然后,便挽着乔逸征的胳膊往楼上奔去。
叶志诚扭头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声音却仍旧回响在寂静的楼道里,
“这么凉的天还在外面站着,就不怕冻感冒啊?!”
“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是冷,那屋里屋外的还有什么区别。”
“生气啦?在怪我不陪你了是吧?谁叫你和我赌气来着。”
……
直至说话声随着一声“砰”的关门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叶志诚这才掉转过头,抬起头来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今晚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连月牙儿也都不知道躲进了哪里,整个天空就像是一块巨大无边的黑色穹幕,乌压压的朝着这个方向挤压过来。
叶志诚只觉得心口一股郁闷之气堵在那里,生生憋的他喘不上气来。扔掉手中还未燃尽的香烟,拿出还在军营里时的出训的劲头,向着小区广场的健身器材狂奔过去。就仿佛,那里有已经暴露目标的躲藏着的敌人,只要他过去,就会如探囊取物般的手到擒来。
自从离开了军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只是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深深地埋进了心里的那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今晚,他要重新释放自己,燃烧自己。
而那一扇门内,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第 40 章
刚一进了屋,乔逸征随手把门一关,人就迫不及待的将舒清干脆利落的抵在了门板上。在舒清还未出声之前,烁热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势头之急,令舒清防不猝防,不及他想,唯有接招。
唇舌交缠之间,好不容易得个空隙,舒清含糊不清的说:“唔……你……病了。”
即便再怎么缠绵,心心念念的牵挂着的依然是他的身体。关心他牵挂他,已成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物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乔逸征含住她的舌头,轻轻的咬着,浅浅的品尝着,“放心,这不是性病,没有传染性。”
这都哪儿和哪儿啊!舒清只觉得自己差点被他气得晕倒过去。
终于咬够了,尝够了,乔逸征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怀抱。
一旦得到放松,舒清立刻反击,一脚踢了过去,“叫你满嘴放炮。你要有性病,我一早就把你踹出门去。”
“哈哈哈……”,乔逸征开怀大笑。再次将人搂过来,在额上印下一吻。
倒来水给他喂上药,激情澎湃的心情也慢慢褪尽,舒清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与乔逸征缠绵亲热间,仿佛感觉到他身上比往常要热。抬手往他额上摸了摸,再与自己额头的温度一对比,果然,
“你发烧了。”
舒清不敢怠慢,忙从抽屉里找出体温计,夹到乔逸征的腋窝下。这几天两个人忙着赌气,她也没稀的理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强壮的人就这么感冒发烧了,真不知道他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没事的,我也就是有些头晕晕的,胳膊腿还有些酸,吃点药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乔逸征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舒清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的,自己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你就当是为了心疼我,不忍心叫我操心,多学着照顾自己一下,行不?”
乔逸征赶紧点头,舒清咋说就咋行,只要别再生气不理他就行。
三十七度九,低烧。舒清甩甩体温计,很有威严的命令乔逸征,“去,到床上躺着去。”
乔逸征马上大气不敢出的乖乖的爬到床上躺下,看到他那怂样,舒清心里不由窃笑,心情更加好了。
她抱过一条棉被给乔逸征盖在身上,返身想要再去卫生间拿条凉毛巾给他冷敷,谁知屁股刚一离床沿,乔逸征马上身手矫捷的一下抱住了她的腰,往后一带,整个人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隔着衣料,却依然能感受到那如擂鼓似的强有力的心跳,舒清就那么静静的趴在这颗富有生命力的心脏上,任由它“咚咚”的震着耳膜。
“我们以后不要再置气了,好不好?那东西太伤人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你肯定以为我这些天都是和人出去耍了吧?其实根本不是。我每次都是待在办公室里,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很晚了才敢回来。知道吗?一个人待在空寂寂的办公室里,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可是偏偏又不敢回来,因为一回来看到你冷着脸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心里就特难受。唉,这感觉忒折磨人了!清,你如果在外面听有人和你讲了什么,你也要相信我,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希望我们将来的生活还要有人时不时的参与其中。情是情,义是义,我绝对不会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你能明白吗?”
乔逸征啰里啰嗦的说了半天,刚开始的那些话舒清听得很明白,也很动情,自己一冷脸,竟叫一个这么强悍的大男人惧怕成这样,可以了,很有成就感啊!
可是随后乔逸征的话就令她有些糊涂了,情和义?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个人说的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乔逸征还有另一件事在瞒着她?那他心里到底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自己又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还是装糊涂不去理睬,由他去?
人性是复杂的,没有谁的过去是一张白纸,那些不可说的过去可以成为秘密成为隐私,人也要尊重这种隐私和秘密。可是当事情一旦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隐私就不再是隐私,秘密也不会再是秘密了,那么你就要有承担起一切的勇气和责任。
舒清并不想揪着乔逸征的过去不放,诚如她以前所说过的,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只要现在和将来他爱的是她,这就足矣!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过去”马上要回来了,还有可能会出现在他们中间,而那时,他们是要隔着这个“过去”遥遥相望,还是要攀越这个“过去”牵手一生。这完全取决于乔逸征本人。
未雨绸缪,舒清认为现在很有必要和乔逸征把他的往事拿出来说一说,不止是想要在那个“过去”到来之前,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还是为了叫乔逸征明白她的心意,明白即使两个相爱的人再怎么给予对方足够的自由空间,其实在他们内心更愿意和爱人共同去承担某些事。用双方的坦诚来使彼此更加坚定,不再惧怕任何外界的力量会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可是要怎样向乔逸征开口呢?这是个问题。
很多人常常就是因为这样,在不合适的时候提出了不合适的问题,做出了不合适的行为,从而导致了两个人的误会疏离,甚至是最后以两个人分别走向了两条不同的不归路而告终。这不是舒清所要的,也不是舒清所乐见的。那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周全了再同他谈?舒清有些茫然。
舒清心安理得的趴在乔逸征身上想着她的心事,肉垫子做底很舒服,趴着的姿势也恰到好处,却浑然忘了身下还有个人在等着她的答案呢。
下面的人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这女人开口,心里便焦躁起来,一个翻身,便强硬的把两个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
舒清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床铺、衣柜仿佛都在摇晃,当她也被人压在了身下变成了另一个肉垫子后,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回答?你真就这么生气?”
乔逸征热乎乎的唇在舒清额头、脸颊、耳垂不断的来回游离,呼出的热气制造了暧昧的气氛,舒清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她刚才想要和他谈些什么来着,这家伙沉甸甸的压着又再和她说些什么?她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圈住上面的人的脖子,下意识的配合着他的动作,直至两个人的沉沦。
好爽!乔逸征痛痛快快的长吐出一口气,药力的作用再加上一番激烈的热身运动,他的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黏糊糊的汗水。他瘫软的在舒清身上歇息片刻,粗粗的喘了口气,正打算抽身而退的时候,舒清抱住他坚实的后背,两个人再一次的重叠在一起。
舒清挨着乔逸征耳边轻声说:“别动,在里面再待一会儿!”
乔逸征便很听话的趴在那里,果然是一动不动,只是他的嘴巴却不肯闲着,凑近舒清的耳朵,轻笑着挑逗着,“还没有够?要不要再来一次?我保证全方位做好服务,直到你满意为止。”
舒清脸上一热,着恼的推了一把,“滚一边去!”
乔逸征爽到家的仰面躺在床上,四肢放松的全部摊在那里,肚皮还在那里一鼓一鼓的。舒清怕他再着凉,忙起来拽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随即也跟着钻了进去。
舒清侧着身子,将一只胳膊搭在乔逸征的肚皮上,一只腿与乔逸征的腿纠缠在一起,紧紧相拥着。
小吵是调味剂,吵过之后感情会更加甜蜜。可是舒清却一点不想用这种方式获得甜蜜,甜蜜有很多种,凌驾在痛苦之上的甜蜜却是最没意义的。
“清,这几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就连做梦都梦见和你在一起。明明每天晚上你这个大活人就守在我身边,可是我却连用指头戳戳你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再怎么想,也得拼命的忍住。你可真是会折磨人的,这是我们交往以后的第一次斗气吧?我记得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的我多拽啊,可是现在你再看看,我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一拉脸我就胆战心惊,生怕你一个不高兴不再理我了。清,答应我,以后咱们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受不了。”
乔逸征的话提醒了舒清,她终于想起来打算要和乔逸征谈的是什么事情了。本来还在为怎么找到话题犯愁呢,正好,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千万别怪我不通情理。只是在两个人情浓意浓的时候谈“过去”,似乎有煞风景哈!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啊?我又不是心理有病。谁叫你有事总喜欢瞒着我的,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不可靠,不值得信任啊!如果你真的象说的这么离不开我,怕我不理睬你,你就应该把问题说出来。说出来了咱们俩一块儿想办法,我相信我们俩只要齐心,她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吧?毕竟你们以前是有过一段感情的。”
舒清的手指在乔逸征的肚皮上来回的划着,最后落在胸膛上那一处的小圆点上,轻轻逗弄着。乔逸征被她惹得浑身又是一阵阵如电流击过一样的酥麻,可是他现在顾不得想这些,因为舒清的话叫他太意外,也叫他太震惊。
乔逸征“倏”地一下坐了起来,惊呆了似的瞪着仰面躺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舒清。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们以前有过一段感情’?你这几天不高兴难道不是为了……是谁告诉你的?”
乔逸征觉得自己心神已经慌乱了,事情大大出乎他的猜想,原来舒清和他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虽然她也没有明确指出来,可是乔逸征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来了那句话的弦外之音。
她是怎么知道的?
第 41 章
舒清暗暗叹口气,她明白这种情况下两人要想讨论出结果,就必须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那些过往是敏感话题,一个搞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她伸手将乔逸征拉回重新躺下,再度盖好被子。乔逸征不清楚舒清都知道了多少,也拿不准她现在的态度,就那么如木偶般被动的任由她做这些。
舒清轻声问:“你能告诉我她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吗?还有你们以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了解一下,但绝不是别有目的,只是想着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解决的办法。当然,如果你不肯说我也绝不勉强。”
既然舒清已经把事情摊开来,那他要不要全盘托出来,那些已尘封在心底的往事。说出来后舒清会不会嫌弃他,厌恶他。会不会因此而离他远去,那他岂不是要永远的失去她。一想到这些,乔逸征就感到心里隐隐作痛。
真TMD可耻,他深深鄙视了一下自己。乔逸征,你还算是男子汉吗,连这点承认过错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么能够把你许诺给舒清的幸福送给她。她这样子的跟着你,又怎么可能有安全感。你只知道排除外在隐患,其实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啊,而是来自两个人之间的不信任和相互的猜忌还有隐瞒。
说出来吧,这些已经腐烂了的脓疮。你如果不肯坦诚相告,也许,反而会真正的失去你心爱的人。舒清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她是经历过风雨尝到过苦痛的,她是心胸宽广的,她会谅解你的。如果,如果她不肯原谅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活该。谁叫你当年那么糊涂,做出了那么混账的事。
乔逸征内心翻来覆去的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说与不说的边缘徘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懦弱,也再一次的看清了自己对舒清的感情,竟到了如此难以割舍的地步。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当然,爱她就更加不能欺骗她。
乔逸征看着躺在他怀里的舒清,上眼睑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呈半弧状的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是乔逸征还是很敢肯定的判定,她在耐心的等着自己的回复,非常的有耐心。这种耐心应该是对他的一种信任,相信他会对她坦诚的。
舒清确实是很有耐心,不过她的耐心可并不全是出于对乔逸征的信任。她现在的心里也是矛盾得很,紧张得很,既想要乔逸征对她诚实的表白一切,又害怕他说出来的真相是她接受不了的,那她脸上会很难堪的。再大度再想得开,可一旦被人当面的指出你就是个影子时,那心里的滋味论谁也不会好受。要不就不叫他说了,就权当两个人没有谈论过这件事,那自己还是可以幻想一下,就把自己当成最好的还不行吗?
就在她一犹豫间,乔逸征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决定。
“我和紫涵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只能说,一切的错都在我身上。是我糊里糊涂的迈出了错误的第一步,也是我的自私导致了无可挽回的后果,是我害了紫涵。我和你相比,应该算是肮脏的吧。毕竟,你的第一次给的是我。而我呢,虽然说我是个大老爷们儿,可是我心里还是一直希望我的第一次是和你。但是事实是,我是和别的女人做了第一次,而且还犯下了悔恨终生的错。这种事还又是在我心里只装了你一个人的情况下发生的,这就更是不可以原谅的。我……清,你会因此讨厌我,恨我吗?”
乔逸征抬抬手,试着想要摸摸怀里人的脸庞,终究,没敢做出那一步。无奈的叹口气,悻悻然的放下手去。
“如果,你因此讨厌了我,不再爱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要求你什么,我不配得到你的、你的……”
舒清把手挡在乔逸征嘴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终于抬起了眼睑,眼睑下是一双明亮亮的眼睛,清澈的望着他。
“你说的,你心里只装了我一个,这话是真的?你不是因为余情未了,因为内疚,因为思念才在我身上找的寄托?”
“傻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在你身上找寄托了?不是早和你说过,从高三认识你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吗?这个地方,也只为你一个人守候。虽然那时候并不知道咱们会不会在一起,可是我却是一直这么想的。清,你要相信我,好吗?”
乔逸征握住舒清捂在他唇上的手,小心翼翼的吻了一下,诚心诚意的说。
爱他,就要信任他,就要包容他!快乐幸福的爱情也是需要苦心经营的。
舒清选择相信,但绝不是无条件的信任。
“好,我相信你。但是丑话我也要说在前头,以前的事情我完全可以不在乎,我不管你和她以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那些过去而对你抱着成见。但是如果那谁来了以后,你若和她一直保持着普通朋友的交往倒也罢了。若是有一点点那种念头,你也不用瞒着我,而我,我相信我也会知道的。到那时,我绝不会再多说半句,你我也就算了吧。别怪我狠心,‘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就算我再大度,我也不可能眼见着你们卿卿我我,恩恩爱爱而无动于衷。我的心情,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我理解。”乔逸征慌不迭的紧紧抱住舒清,连声说。“我保证不会叫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等紫涵来了后,我会和她说清楚,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她还记恨我,随她要我怎么样,我都没有意见。但是有一条,我和她不再有可能,我也不会叫你因此而受到半点伤害。真的,我保证!”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事情了吗?”
虽然说乔逸征把舒清抱得紧紧的,可是现在是秋天,夜里又凉,肉贴肉挨着还是很舒服的,而且舒清觉得这样没来由的就能使她产生一种安全感,所以她任由乔逸征这么抱着。不仅如此,她还又赖皮兮兮的更往里拱了拱,乔逸征今晚的话叫她很受用。
就是她这么不经意的一拱,乔逸征所有的防线全部轰塌,心里柔软的都快捏出水来了。
“既然你要听,那我就讲……”
乔逸征慢慢沉浸在回忆里,那些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陈年往事,就像是放像机里的镜头一样的从他脑海中一件件的闪过。多年来每次想起他都讳莫如深,所以他从不叫自己去回忆大学里的事情,不去碰触那一道永不可消褪的伤疤。可是今天……
他艰难的咽下口唾液,理了理思绪,低声诉说着他和萧紫涵是怎样认识的,然后又是怎样开始的,直到最后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截止,他都一一的像从筒子里倒豆子似的全部不剩的倒了出来。
说完,他十指弓起抓住头顶的短发,眯上眼睛,收敛了神色,平静了会儿心绪,才又说:“全部事情就是这样。是我主动追求的紫涵,那天也是我自己把持不住碰了她,所以她会那样,都是我害的。”
乔逸征所说的和张亚红那天说的除个别地方有出入外,大体上是差不多的。舒清心里更加安稳了,如果按照张亚红的说辞,谁要是谁的代替品的话,那也应该是萧紫涵是她的代替品吧。
因为据乔逸征说,当时在图书馆里第一次见到萧紫涵时,她正埋头专注的看着书,那专注认真的模样,像极了她。再加上萧紫涵的眉目之间和舒清又有几分相像,而那时他们俩却仍处于水火不容的地步,这种关系在乔逸征上了大学后不但没有改变,反而因为身份上越来越大的差异,她变得更加排斥乔逸征。这个时候,萧紫涵出现了,乔逸征想当然的以为,萧紫涵的出现是为了弥补他的遗憾的,于是他选择了与萧紫涵交往。
舒清眼睛看着乔逸征,大脑却在快速的组织起思维,刚才乔逸征的话好像令她想到了什么,只是这个念头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一闪而过。
再从头到尾细细琢磨了一遍乔逸征的话,她终于找到了一些令她疑惑的地方。为了不叫乔逸征受到刺激,她放缓了口气,拿出平日里见到教导员做人思想工作的时的语气,说:
“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想她也该是想通了不会怪你的。要不干嘛她一回国就先想到来看你。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你平日里的酒量也并不差啊,可按你刚才说的,你不过才喝了两杯酒而已,怎么就醉成那样。糊里糊涂的就……”
舒清感到脸上热乎乎的,虽然两个人早就住在一起,刚才也才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叫舒清就这么的直接说出乔逸征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她还是说不出口。毕竟,她脸皮没那么厚,那件事多少还是要有些影响力的。
她不说,乔逸征也明白她的意思。蹙紧眉头,乔逸征再次努力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第 42 章
乔逸征努力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当时事情是在他酒醉下发生的,事发过后,因为慌乱,他只想到要对萧紫涵作出补偿要对她负责,并没有往深里想。待到萧紫涵因为流产而出事,随后又接着出国一去不回,他就更是陷进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再也不肯叫自己去想去提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味的放纵自己沉迷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自暴自弃的生活下去。
现在再想想,那时的记忆似乎模糊了许多,中间到底两人是怎么发生的,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只记得,那天刚好是舒清的生日,他本也没想着要做什么。因为之前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放假回家时他曾利用同学聚会的借口联系过舒清,可舒清以还要上班为由推掉了。后来因为他利用爸爸的关系帮舒清调到了后勤,出于这个原因,舒清才不得不和他见了面,不情不愿的请他吃了顿饭。之后舒清就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躲着他,拒绝和他联系,就是打个电话,也是哼哼唧唧说不了两句,然后就会又找借口挂掉了,这令他很郁闷。
可是那天,说不出为什么,他从早上开始就总感觉心绪不宁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劲头。到了下午,还是忍不住给舒清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吵,他问舒清在干嘛,舒清回答说是在逛街。而那时他分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她这两条项链她最喜欢哪条就买哪条,反正出钱的是他又不是她,别为他省那几个钱。他一听心里就毛了,有人在追求舒清,这是他听到那些话后大脑闪过的第一条指令。他问舒清那人是谁,是不是在追求她,谁知舒清只是淡淡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随即就把电话挂了。
再然后,他一直就很不开心,心情很烦躁,脾气也爆的很,记得他还因为心情不好,寝室里刚好有个男生开他玩笑,结果憋着一口气,他竟然还跟那人干了一架。
后来还是萧紫涵劝他出去走走,说要请他吃饭喝酒解闷。两个人就去了萧紫涵家开的酒店,晚餐是服务生送到房间里的,萧紫涵开了一瓶酒,说喝点酒吧,喝完了倒头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喝了。喝了大约有两杯的样子,就开始感到浑身燥热,头痛欲裂,眼睛也开始迷离,萧紫涵的身影在他眼睛直晃,他意识越来越迷糊,仿佛看见了舒清,萧紫涵的身影便和舒清的身影渐渐的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叫他又爱又恨的人。霎时间心里涌上一股最原始的冲动,加上下午受的闷气,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然后就……
当他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睡在了酒店,怀里搂着的是同他一样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衣履遮蔽的萧紫涵。看着光洁如玉的身体,他只感到头脑“轰”的一下炸开了,顿时手脚冰凉、双眼发直,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现在想想,是啊,按说他的酒量不差啊,可是那天他分明感到自己不胜酒力的呀!
“或许是那天心情太糟糕,心里憋着一口气,人一喝闷酒就会比往常更容易醉吧。对了,清,你能告诉我那天的那人是谁吗?我虽然知道你没和别人交往过,可是那天的那人,我还是好奇。”
那段时间他一直昏昏沉沉的买醉度日,后来在他毕了业分回了原地,这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也结束了那种混沌的生活。
他向舒清坦白说,他回来后其实是曾打听过舒清的消息的,结果令他很意外,舒清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这就更令他心里感到羞愧,舒清是洁身自好的好姑娘,而他呢,根本不配拥有她。就是这个念头,一直害得他这些年来虽然再怎么爱着舒清,可是始终不敢把“爱”字说出口。而舒清又对他不冷不热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出于他内心的那点可笑又可耻的自尊心,他也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话一问出口,乔逸征就马上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那个”了,人家舒清还没嫌你怎么滴的呢,你却在这里问东问西的,扯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样一想,心里便忐忑不安起来,那眼角偷偷瞟了一眼舒清的神色,还好,没什么不高兴的。
舒清显然并没有想那么多,她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乔逸征的事情上了,哪里还去留意乔逸征说了什么。听见问话,也只是下意识的回答:“是小朗,那是他上班后第一次发工资,就提出来要买礼物送给我。你以前也没见过他,自然听不出他的声音。”
“哦——!”乔逸征长长出了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又俯下头在舒清脸上轻啄一口。
舒清把他的脸拨到一边,“你又来了,我还没有问完呢。照你说的,那事后你爸爸不是说同意你们毕业后就结婚的吗,为什么她却选择了出国?是不是你又对人家怎样了?”
“天地良心!”乔逸征大呼冤枉,不由苦笑出声,“呵,清,我就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对于紫涵为什么会出国,我还想知道呢。不过,说句昧良心的话,如果当时她不出国的话,那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了。”
唉,事实虽然如此,可听起来怎么像是萧紫涵成全了他们俩,如果说要感谢,也要感谢萧紫涵了。看来事情也就这样了,再谈下去也谈不出什么来了。舒清推了推乔逸征,说:“时间不早了,你身上又不舒服,还是早点睡吧!”
“嗯,好。不过今晚我要抱着你睡。”乔逸征依然抱着舒清不撒手,美人在抱的感觉真好,以前就觉得挺好的,但是现在就更好了。
“这样抱一晚上你不嫌累啊!”笑着挣了挣怀抱,没挣开,舒清便由着他去了。反正被抱的感觉也不错,就当是相互取暖吧。
熄了灯,临睡觉前,舒清又想起一个问题,
“你还没说她这次来是干嘛的呢?”
“哈——,唔,她只说好几年没回国了,这次回来想要到处走走看看,顺便探望一下以前的同学朋友。”
显然是迟来的药力发挥了作用,乔逸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
“唔,那睡吧。”
舒清见乔逸征已经困了,便简短的结束了谈话,若再想起什么问题等以后再说吧。
卧室里旋即平静了下来,没有过多大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那你选择了相信他?”
小高夹了一筷子毛血旺放进嘴里,咀嚼着,问舒清。
“当然。”
舒清嘬了一口菊花茶,放下杯子,往椅背上一靠,脸上是一片明朗。
小高看了看,笑着摇头,接着又点头,口气是羡慕又赞叹的,
“清,算你走运,遇到了乔逸征,很少有男人肯这么对自己的女人坦白以前的一切的。好好把握吧,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千万别被其他女人给抢走了。”
今天乔逸征有应酬不回家吃饭,偏巧小高的老公也不回家吃饭,两个女人便相邀一块出来吃。当然,在座的除了这两个女人外,还有一位年仅两岁的男士——小高的宝贝儿子。
“哎呦,儿子呀!你能不能好好吃,不霍霍东西呀?!”
小高忙不迭的帮儿子擦着手上还有脸上的菜渍,嘴里还不住的唠叨着,说生儿子就是麻烦,又淘气又不听话的,从不肯老老实实的吃一顿饭。可是当小高似乎是极不满的说这些的时候,舒清分明从她脸上看到了那种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会有的慈爱的光辉。
如果她和乔逸征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宝宝,她才不会嫌烦呢,她一定会好好的爱他(她)的。
就像是知道舒清心里的想法似的,小高问:“清,你们家大征同志有没有和你说他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啊?”
当然讲过,而且还不止一次提起过呢。每次说起小孩子的事情来,乔逸征就总说,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他俩的孩子,就都是他的宝贝儿。
“看你一脸奸笑,是不是你们家大征同志喜欢儿子啊?”小高往她宝贝儿子嘴里喂了一口饭,打趣着说。
“切,谁跟你似的,重男轻女。”舒清微笑着故意撇了撇嘴,说。
不过提起孩子的事情来,舒清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郁闷。她和乔逸征在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有好多次两个人也都是在乔逸征没有穿防护衣的情况下进行的,可就是这么多次,偏偏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反观萧紫涵,只是那么一次,就一炮命中。
你说舒清心里能不郁闷不纠结吗?不过没有中弹也好,舒清下意识的摸摸瘪平的没有脂肪的小腹,试图安慰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搞得两个人说是要领证却还一直拖着没去成。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那她也成了未婚先孕,将来挺着个大肚子做新娘,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就这么过了,好像也挺遗憾的。
一切,还是等结婚后再说吧。
第 43 章
小高在那里一边喂着儿子,一边忙着填饱自己的肚子,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的说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
而舒清在那里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留心听她絮叨了些什么,待回过神来时,刚好听见小高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什么,叶矿去相亲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舒清愣了一愣,眨眨眼醒过味来后,不太相信的问。
小高只顾着照顾自己的宝贝儿子,压根没注意舒清的反应,就着她的问话回答说:“说起来巧了,相亲的那女的,刚好是我老公家一老乡的女儿,今年刚满三十岁,离婚的,不过没有小孩。她一听说是我们矿的领导,就打电话问我叶志诚这人咋样。”
小高的宝贝不肯再吃东西还往凳子底下直溜,小家伙坐不住了,想要玩去。小高忙打住话头,两只手架在儿子的腋窝,往上一提溜,重新按回座位上。
“老老实实坐着,不然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喝住儿子,小高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水。舒清却已经等不及了,心里只觉得有个地方揪得紧紧的,她迫不及待的追问,
“那你是怎么说的?”
“还能说什么,实事求是呗。”小高奇怪的看了眼舒清,“我告诉她说,叶志诚这人别看平时总是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但是骨子里是个顾家爱家的好男人,如果真跟了他,肯定不会吃亏。那女的一听,就说同意见面了。倒是叶矿挺有点意思,介绍人刚和他提这事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说是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可是就在前几天,他又主动找到介绍人说,想和那女的见一见。嘿,你说,叶矿心里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舒清呆呆地听小高说着,手里的筷子无意识的在盘子里挑来搅去。
乍听到叶志诚去相亲,心里一惊外,随即想到这是好事,姗姗以后也有人照顾了,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心里还莫名的空了一下。就像是忽然之间发现一些原本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某些东西,虽然不属于自己专有,但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跟自己的专有物所差无几。现在一听说要易主,明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可心里却还是要有些难舍难分的。
“其实说起来叶矿要是有啥想法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才三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心理又没有毛病,如果没想法反倒是不正常了。唉,一个人待的时间长了,总是想要找个女人暖暖床的。找外面的又不放心,你说要是万一不小心染上个病嘛的,多膈应啊!还是踏踏实实的找个女人娶回家安稳。是吧?”
“啊……?!”
舒清刚好喝了口茶水,差点就被小高的话吓的喷了出来,想到有小孩子在旁边看着,得注意形象,做好榜样,她这才硬生生的把那口到了嘴边的茶水给咽了回去。
“高姐,你儿子在呢。”
小高不叫小家伙下去,他一个小人儿坐在那里就拿乌溜溜的眼珠子来回的转悠着,一会儿看看舒清,一会儿瞅瞅妈妈。
舒清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确切说是被小高母子俩连说带看的难为情了。她提醒着小高,现在的小孩子都精着呢。
“没事,他又听不懂。如果听懂了就当是早期教育了。”
反倒是小高一副看得开的面孔,好像思想很新潮似的。
这话直接叫舒清无语,这不是在荼毒幼小的心灵嘛!
晚上乔逸征回来时,舒清正依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便过去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随口说:“听说叶矿去相亲了呢。”
乔逸征正在解皮带的手顿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说:“哦,是吗?他竟然选择了相亲?”
“是啊,我也奇怪呢,虽说现在通过相亲认识的仍然大有人在,不过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舒清见乔逸征站在那里不动,只好又过去帮忙。谁知乔逸征突然按住她的手,阻止说:“不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办,现在得再出去一趟。你别等我了,先睡吧。”
“都这么晚了,还上哪去啊!何况你现在身上一股酒气,有事明天再办不行吗?”
“忽然想起来的,不弄完我怕今晚会失眠。乖,我快去快回,啊!”
乔逸征拍了拍舒清的脸蛋儿,又俯下去亲了一口,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走了。
唉!舒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的事情女人永远也搞不明白,也掺和不进去,索性由了他去。自己睡自己的吧,撩起被窝钻了进去,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里的小区非常的安静,秋日的夜晚不像是夏天,九十点钟了外面还有人在溜达。因为天凉,人们吃完晚饭大多宁肯窝在家里看电视上网聊天,任其长上一身赘肉,也不愿意下楼来活动活动。可是在这漆黑宁静的黑夜,小区广场上却出现了两个黑影,伴随着的是忽明忽暗的两道微弱红光。
“你竟然选择了这种方式留下来?值得吗?”其中一个黑影以无法理解的口气说。
“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为了守住她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你觉得值得吗?”另一个黑影则以不屑的口气反问。
“这是两码事。我和她之间是真心相爱,而你呢,你和那女人又有什么?就为了能留在她身边,你就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哼,就是因为她爱的是你,我才不会去做叫她为难的事情。可是,她和你在一起,你摸摸良心问问自己,你都给了她什么?除了你对她的那点感情,你还能给她什么?你的身份,你的家庭又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你难道不知道吗?而我,除了和你一样拥有一颗爱她的心,还有的,是你无法给她的。比如,父母的慈爱,家庭的温暖。我会输给你,并不是输在了爱得多少上面,只是运气不好的晚遇上她几年,而你,只不过是因为比我早认识她几年而已。如果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未必会输给你。”
这次,另一个黑影的声音里已经明显的带上了忿忿不平和心有不甘。也因为这些,声音就越发显得低沉有力。可是再不忿再不甘又能怎样,爱她就不想令她为难,否则他早就会展开攻势,哪里还会只在这里默默守候着。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又怎样。历史不可以重来,事实不可以改变。我是不会给你机会叫你和我来比赛什么的。似乎连老天都在帮我,你不觉得吗?这次就是个机会。你认真想清楚是去是留,还有你的家人你的前程,这些,你都是需要考虑在内的,并不是说你随便找个人结婚就能解决问题。或许你会说我卑鄙,随便,只要拥有她,你说什么我都无所谓,我都接受。而且,你说的那些我认为还少了一样,那就是实力。没有了这些,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可能保护的了她,又怎么可能让她幸福的生活着。”
将烟头扔到地下,伸脚旋了几圈踩灭。最先开口的那道黑影说:“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毕竟,你现在除了要养活自己,还有两位老人和孩子要奉养,你也想叫他们生活的更好一些不是?但是现在的状况是,你如果继续留下来的话,我还没听说有谁被降了还能东山再起的。走,是你最好的选择。”
十一月六号,星期四。舒清用手中的中性笔在日历牌上把这个时间大大的圈了一个圆,做下记号。
这天是她的生日,乔逸征早就和她说好,等到了这天要好好的给她庆生,来弥补以前她生日时他都没有参加的缺陷。乔逸征还说,到时一定会送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到底是什么惊喜,等到了那天才能揭晓。舒清按耐住自己好奇的求知欲望,单等那一天的来临。
当你心里装着某件事,想着时间快一点过的时候,时间老人就仿佛故意和你作对似的,你越急他偏就越慢,大有急死你不偿命的架势。分针不急不慢的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缓缓流逝着,舒清急躁的一遍一遍的看着办公室墙上的石英表。
时间过得好慢啊!舒清再一次无奈的看了眼时间,表壳里的分针依然要死不活的“咯哒、咯哒……”的响着。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在跳舞……”
忧伤缠绵的调子伴着沙哑哀怨的嗓音从手机里流淌出来。正在和老杨讨论事情的舒清条件反射似的马上扑了过去,抓起扔在桌上的手机,出了办公室的门。
留下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几个人,小高见李自强和老杨都在看她,便耸了耸肩,一摊手,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无可奉告。
朋友之间再好,也不可能事事相告,对吧?!
第 44 章
说不上为什么,舒清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叫办公室的其他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可是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有什么电话她都是在办公室里打完拉倒。今天,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两个人上班前说好,等下了班乔逸征去接她,然后直奔酒店。可是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早点了吧!
“下班还有好一会儿呢,怎么这时候就要走吗?”躲在办公室外面,舒清隔着电话小声的问乔逸征。
“那个,清,我是有件事想要和你说一声。”电话里,乔逸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轻悠悠的像是来自远方。
没来由的,舒清心里就“咯噔”一下,胃里立时有些不舒服。
“什么事,你说吧。”强自镇静的按耐住心绪,舒清说。握着手机的手却不知道怎么的开始颤悠悠的。
“那个,”乔逸征苦恼的挠了挠眉心,心里有些烦躁,可是更多的是无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还是这个时候啊!
“紫涵刚打电话来了,她现在已经下了飞机,就在飞机场等着呢,叫我去接她。清,要不我去接她过来,你先回家等我,到时我再去家里接你好不好?”
沉默,再沉默。
舒清心里的预感出现了,果然,她挑了这个时间过来。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就觉得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来,以前的事情对乔逸征来说都是难以忘怀的,何况她还是最大的“受害者”,那件事给她造成了永不可磨灭的痕迹,哪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的。只是来看看老同学老朋友,鬼才相信。
都是女人,舒清也能明白萧紫涵的那点心思,只是她不愿叫乔逸征为难,之前才不说罢了。但是现在人家既然如约前来,那她就该准备迎战了。
“这么巧啊,刚好是今天,时间上掌握的也恰到好处。呵呵,有点意思哈!你去吧,人家第一次来,慢待了不好。我这里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我一个人早习惯了。”
舒清干笑了几声,那笑声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假,话说得也好客套好虚伪。
乔逸征立即觉出了异样,他也清楚此时把舒清扔下去接萧紫涵,对舒清来说不公平。可是萧紫涵是第一次来,人生地疏的,万一路上出点状况怎么办?再加上他以前对萧紫涵做过的事,一直令他对她心存内疚,就当现在是给自己一个赎过的机会吧。
“生气啦?清,你放心,咱们约好的事我记得牢牢的呢。只要接上紫涵,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好不好?”乔逸征陪着小心,征求着舒清的意见。
唉,金老前辈,你当初是怎么安排韦大人和段王爷左拥右抱,还面不改色神态自若的呀!我这还只是一个,怎么就感觉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乔逸征大大感慨了一通,男人不好当啊!想要日子过得安稳踏实,就得对你的另一半尽忠职守,才方能保的太平。
“嗯,知道了。你去吧。”舒清神情恹恹的扣上电话,早没了之前的神采飞扬。
说是不在乎,可是听到人真的要来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想法的。这种事换了谁都一样,不单单是指舒清一人。
见舒清无精打采的回来,小高关心的问:“怎么了,一转眼就见你跟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老杨和李自强都在,舒清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草草敷衍道:“没什么,只是身体忽然有点不舒服。”
大家一听,便拿出了然的神情,“哦!”原来如此。就又都低下头忙活去了。
趁着屋里的两位男士低头忙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舒清张开嘴,冲着小高挤挤眼,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意思是——
“她来了!”
小高一怔,倒吸一口气,瞪着眼睛,夸张的用手捂住嘴,摇摇头,好像在说“天呢!”一样。然后把手放下,也同样无声的回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这种事情如今到了这地步,谁也帮不上忙,怎么解决,只有当事的几个人看着办。只能是傻子下棋,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这里到机场,只算路上的时间,来回就需要三个小时。如果再有点别的事耽搁一下,比如,好多年不见面的两个人一见面总得先客套客套,说句“好久不见了”之类的话吧,再啰嗦点的,那就由他们自由发挥去了。反正不可能一碰面就是二话不说提上东西走人,那样多伤人啊!估计乔逸征干不出来,那个谁谁谁也不甘心受到这样的待遇吧?!
所以其结果可想而知,乔逸征的“马上”会“马上”到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谈得高兴了,投机了,没准就忘了舒清这人了呢,那和他约好的事情就更甭提了。
舒清窝在宽大的皮沙发里神五神六的任自己遨游太空遐想无边,越想心越乱,越没谱。不去想吧,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唉,早知道这么伤脑细胞,当初就该好好的发顿火,吃个醋嘛得,也许这样乔逸征顾及她的感受,就会找个理由推托不叫萧紫涵来了,也说不定啊!现在可好,人都来了,你若是再说,不就成了“懦妇”,不战而败了吗?这也忒没出息了!
屋外的天色已经黑沉沉的压了下来,屋内也是伸手不见五指。舒清懒得动弹,开不开灯的都一样,反正就她一人在家,便由着屋里越来越黑暗,她也只是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长了,眼睛也就慢慢适应了那片深深浅浅的黑,舒清便开始在黑暗里打量客厅里的一切,用眼睛去勾画一切的轮廓。
回来后,她就打开了一扇窗户,想着换换屋里的空气。现在秋夜里的凉风就顺着那扇开着的窗户灌了进来,轻轻柔柔凉凉爽爽,吹到身上感觉很舒服,长垂到地的紫色窗纱在轻柔的秋风中忽忽悠悠的飘着,像极了电视剧中某些人物出场前的景象。
也许真的会有什么人来访呢,天仙、狐仙,还是什么别的仙?舒清感觉意识开始模糊,她仿佛真的看到有人进来了,而且还坐到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
心里大吃一惊,她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刚才迷迷糊糊的瞌睡上了。不过,身边有人倒是真的。
乔逸征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急匆匆的回到家,一推开房门,就觉得一股凉风扑面而来。随手摁着了玄关处的小灯开关,四处一寻摸,舒清窝在沙发里不见动静,窗户大敞着。顾不得脱鞋,他几步赶到窗边,关上窗户。
这女人怎么这样,大冷的天还开着窗户,自虐吗?是不是他回来晚了,生他的气了?
乔逸征心疼的走到沙发边,轻轻的坐下,将舒清的身子搂过来。清清瘦瘦的身子凉冰冰的,看来这风吹了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啦。
舒清身子一激灵,睁开眼睛,“你回来了?”说着就要起身。
乔逸征揽住舒清,没叫她动,“先别动,叫我先暖一会儿。”
虽说他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清凉,可是和舒清身上的温度比起来,还是要暖和了许多。
舒清便温顺的趴在他怀里,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那萧紫涵呢,你把人接哪去了?”
乔逸征调整了一下姿势,叫舒清趴的更舒服一些。顺手挑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尖缠绕把玩着,说:“我把她安排在了酒店后就回来了。”
“你把人扔在那里也不陪一会儿,她不会生气吧?”
虽然心里有意见,但是做人不可以不厚道,被人冷落的滋味不好受,舒清这样一想,她的滥好心又开始发作。
乔逸征笑了笑,把舒清搂的更紧了些,“可是我更怕你不高兴。”
舒清便轻啧的拍了一下乔逸征的胸脯,“我就那么小气啊?!”
乔逸征笑得更加开怀,坐直了身子,推开怀里的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头,宠溺的说:“是,你一点都不小气,是我冤枉你了。时间不早了,寿星,咱走吧?人可都在酒店等着呢。”
“还有其他人?”
舒清愣了愣,不明白乔逸征给她安排了一个多隆重的生日宴会,她以为,就他们两个人呢。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其实乔逸征回来的时间并不算晚,外面天黑沉沉的都是因为秋日天黑得早的缘故。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道路两旁林立的商品楼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与远处的天边相接,形成一道道通天的星光大道。星光大道的下面,则是各种汽车的大灯闪耀出的橘红色的长河,一条会流动的不断变换着形状的河流。
和安静的小区相比,外面的世界更加显得嘈杂和喧闹,酒店门口更是灯光如炬,明晃晃的刺眼。
舒清心里不安,一再的问乔逸征到底搞的什么鬼。而乔逸征只是笑而不答,牵着舒清的手,笑吟吟的推开了早已预定好的包间的门。
舒清莫名所以的望了望包间里的一切,和平常的房间相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是多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一个古铜色的高脚烛台,还有一瓶她叫不上名字的葡萄酒。屋里除了服务生,也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服务生见人来了后,微笑着退出了房间,临出去前还不忘体贴的帮忙把屋顶的水晶吊灯熄灭。
乔逸征摸索着掏出打火机,点燃烛台上的蜡烛。霎时间,房间里铺满了一片昏昏黄黄的光晕,人站在这片光晕中,似真非真,如梦如幻。
在舒清有些眩晕,还未开口说话时,一阵悠扬的小提琴曲传入耳膜,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舒清蓦然回首看去,她见过这人,区文工团小有名气的小提琴演奏员。她开始感觉自己要无法呼吸了,心里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乔逸征慢步走到舒清身边,微微弯下身子,学着电视剧里的镜头,装腔作势的说:“小姐,能邀你跳支舞吗?”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舒清觉得很好笑,很想咧开嘴哈哈大笑,可是她试了试,没有成功,反而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涌上心头。
原来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是在电视剧中,还是在真实的生活中,有人肯为你花心思布置一场别开生面的庆生会,不管是不是高雅情调的烛光晚餐,你都会感到无比的感动和幸福。因为,那是你被他捧在了手心里的一种见证方式。爱你,才会如此花心思。
伴随着悠扬的小提琴曲,乔逸征轻拥着舒清慢慢踏着舞步。四目交接,瞬间相互纠缠在了一起,再也不愿分开。
“真亏你能想得出,学电视剧里进行一场烛光晚餐为我庆生。”
舒清痴痴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感慨的说。
乔逸征微微笑着,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先别激动,好戏还在后头呢。”
舒清诧异的抬头,后面还有?电视剧里该有的烛光、小提琴曲、舞步都有了,后面还会有些什么?她彻底被乔逸征打败了,她可怜的大脑思维已经跟不上趟,想不出后面乔逸征还安排了什么节目。
“嗞——轰——!”
一声震撼人心的巨响炸了开来,舒清被震得下意识的往乔逸征怀里一躲。
乔逸征却反拉着她的手,愉快的说:“到时间了,快来看!”说着便把人拉到了窗户边上。
这家酒店的造型是一个大大的“U”字形,站在舒清他们所在的房间,刚好与对面的楼顶遥遥相望,那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刚才的爆炸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有人在楼顶放烟花。
“这也是你安排的?”
舒清难以置信的问搂着她肩头的那个男人。她现在一点都不再怀疑了,乔逸征确实是为她准备了一场令她意想不到的庆生会,她现在的的确确是又惊又喜。
忽然,又是“轰、轰”的几声巨响,一朵朵绚烂多彩的花朵在楼顶上空炸开,紫色的、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洒满了整个的天空,黑夜如昼,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庞,舒清脸上已是油亮亮、水光光,眼里却是熠熠生辉。
将头搁在乔逸征肩窝处,喟叹一声,“从哪里学了这套的,好肉麻。人家过生日都是开开心心的,可是你却偏要把人家弄哭。”
话虽如此,心里却早已感动的一塌糊涂,这是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来,头一次有人肯为自己下这么大的功夫来过生日。她为自己之前的怀疑和埋怨自责,这男人为她可谓费劲了心血,她怎么还可以再去怀疑他的诚意和用心。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还有更肉麻的,要不要听?”
乔逸征想起他们的以前,这场庆生会早就该办了,却拖到现在,他欠她的。虽也是如鲠在喉,但见她已是如此,便强自开着玩笑,只为了能更博她展颜一笑。
果然,舒清停止了啜泣,好奇地说:“嗯,你说。”今夜,不管多肉麻的话舒清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要一字不落的照单全收。
乔逸征不怀好意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舒清的耳朵脸庞越来越热,直至热量烧遍全身,她也未曾像往常一样出手反击,任由乔逸征在她耳边继续嘀嘀咕咕。
幸好,房间里光线很暗,幸好,小提琴演奏员早已极长眼色的退了出去,没人看见舒清现在的窘态。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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