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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绽放的幸福

_7 杜若秋(当代)
第二天清晨起床,舒清便觉得鼻子囔囔的不通气,喉咙里也是干涩的疼痛。她知道,这是昨晚开着窗户着了凉。
乔逸征虎着脸给她端来杯水,强制着她吃上药片。这样犹不心甘,唧唧歪歪的直埋怨舒清小孩子脾气,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受罪的还不是自个儿啊!那嘴脸,和昨晚的简直判若两人。
舒清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感冒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睡着后出现的梦境,也许是那些什么神仙看她可怜送了一个那么浪漫柔情的男人陪她。
她把自己的怀疑一说出口,马上额头就被乔逸征狠狠敲了一下。“真是病的不轻,竟在那里胡言乱语什么呢!”
舒清揉揉被敲过的地方,趁着乔逸征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你才病的不轻呢,昨晚那么个折腾法。算了,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我去做饭。“说着撩开被窝,就要下床。
乔逸征赶紧制止,把她重新按回床上,说:“你今天哪都别去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单位那里我给你请个假。”
舒清反抗:“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多无聊啊!不过就是感冒而已,又不是上不了班。你那天病了还不是照常上班了嘛!”
“你能和我比?!你还是多为医护人员考虑考虑,不要再为人家增添工作量了。流感时期,你就是一传染体。我是别无选择只好生受着,可是别人不能被你祸害了,对吧?”
乔逸征说出来的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舒清为了身体着想,决定不和他再争下去,那样自己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那好吧,中午回来的时候就从餐馆买点吃的吧。既然你要我做病人,我就做的干脆彻底一点。”很快的,舒清便把午饭给安排好了。
“嗯,好。再睡会儿吧。”乔逸征帮她掖了掖被角,关上卧室的门。
吃了感冒药,人格外的容易犯困。舒清在乔逸征走了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的。等到了乔逸征下班后来,人这才勉强打起精神。不过醒来后,她的鼻子通气不少。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喷嚏不断,有时候会连打好几个,响声震天,直打的她五脏六腑都感觉快蹦出来了。
那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食不知味的扒拉了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她靠在餐椅的后背上歇了歇,问乔逸征:“都忘了问你萧紫涵的事了。人家来了,你还没陪她吃过一顿饭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你们以前……阿嚏——阿嚏——!”
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痛苦的捂住鼻子,对乔逸征说:“你自己吃吧,我再去躺会儿。”
乔逸征搁下饭碗,随后跟了进来。有些担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怎么说病就病得这么严重。”
舒清赶紧摆摆手,她才不要去医院哩!像她这样的,去了准保是要挨针扎的,那多疼啊!她天生敏感细胞就多,小小的一个注射针头就能令她恐惧老半天。
她的那点小心思乔逸征哪有不明白的,心里不觉好笑,怕疼不愿扎针,可是这样硬挺着不也是受罪?还真是“小女人”呢!
“阿嚏!”又打了个喷嚏后,她想起刚才的话题,就接着说了下去:“要不你晚上请她吃顿饭吧。”
乔逸征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和她讲过了,你病了我要照顾你,这两天她就自己先转着,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张亚红嘛,她可以陪陪她。等你病好一点,我连接风带谢罪一块,她也同意了。哦,她还说了,她想来看看你,但是我替你拒绝了。”
舒清窘了窘鼻子,也不知道是她原本鼻子就不舒服,还是为了乔逸征的那句话。“为什么啊?”
乔逸征愣了愣,冲舒清眨眨眼,反应过来是在问他问什么拒绝萧紫涵的探视。
便说:“你现在正病得厉害着呢,哪有精力应承人啊!再说了,”眼珠一转,他坏坏的一笑,“你在这里一个劲儿的‘阿嚏、阿嚏’的,也太影响你的形象了,你就不怕被她比下去啊?呵呵!”
舒清随手抓过一包未开封的面巾纸扔了过去,气鼓鼓的说:“怎么,嫌我丢你的人啦?也就是哦,和人家一比,我哪入得了眼啊!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可我是谁呀?!哼!”
“呦呦呦……吃醋了?吃醋好哇,尤其山西老陈醋,可以杀菌,病也好得快。嗯,这醋吃得好!”乔逸征用手揪着舒清的脸蛋儿,一个劲儿插科打诨,逗弄着舒清。
“噗”舒清再也忍不住,破了忍功,笑出声来。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舒清这一病,拖拖拉拉了好几天,光“头孢和康必得”就吃进去了好几盒后,病情才慢慢减轻。一个从小很少生病的人,没想到一旦病起来竟然会拖拉这么长时间。因为在病中胃口差,人也见消瘦,皮肤也蜡黄暗淡无光。
揽镜自照,舒清叹口气,赶明儿身体彻底好了,一定得去买几只老母鸡回来炖汤补一补,还得去美容院做做保养,皮肤差得都快不能见人了。
虽说做人是内在美最重要,可是外在的美却能叫人赏心悦目,与人交往看的不也是第一眼的感觉?那这第一感觉可不就是来自外在的容貌。
乔逸征今晚又没有回来,自打舒清第二天病情稍微见好一点,张亚红就一个电话把他召了出去。从那晚开始,乔逸征就很少在家吃饭了,他得陪着他的“前女友”。
舒清还清清楚楚记得他当时接到张亚红的电话时,不情不愿的样子,嘴上一个劲的推说要照顾舒清。可是当他走了再回来时,舒清就觉得他如刚从温暖的阳光里沐浴过一样,整个人都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
看来他们相处的那是相当的愉快啊!
舒清便更加好奇,那萧紫涵到底施了什么魔法,竟然使乔逸征高兴成这样。乔逸征不是说,当年除了那晚做了一次出格的事情之外,他和萧紫涵之间一直都不过尔尔吗?可是舒清很快的就想到一句话,“任何人的初恋在失去后再回忆,记得的也都是那些曾经的朦胧和美好”。
那乔逸征和萧紫涵再见面,是不是也忆起了他们的那些美好?
舒清觉得心口窝有些堵,她也知道她不该再去怀疑乔逸征什么,可是只要一听到乔逸征说不回来了,他要陪萧紫涵时,心里就会自动的闪过他们在一起笑颜盈盈的画面。这几天,这种情况时常发生,乔逸征时不常的就不见了人,舒清感觉自己都快被自己的遐想给逼疯了。
尤其今天下午下面一个基层队的讯息员来她这里送稿件时,说的那些话,更是叫她憋闷了老半天。
那位讯息员见了她后第一句话就说:“舒姐,昨晚我可在‘金柜’见到你和你男朋友一帮人了。我还喊了你几声,可能你没听见。因为看你男朋友在身边,你俩谈的又正高兴呢,我也就没过去打扰。嘿嘿,说起来乔厂长还真体贴你,临出门前都不忘帮你系上风衣的扣子。看到他对你的体贴劲儿,我就更不好意思凑过去了。”
这话刚好被才进门的小高听了去,她好奇的说:“你昨晚去‘金柜’了?不是感冒了吗,还能唱的出歌来?”
小高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那位讯息员,他纳闷的再次打量了一下舒清,又皱着眉想了想,说:“高姐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昨晚我还听到有人夸你歌唱的好呢。哎呦,不对。”
那人绕到舒清后面看了看,舒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跟着旋了身子过去。
“好像不对啊,我昨晚看见你的时候你的头发还是烫过的啊,今天怎么就变成直发了。”
舒清脸色一变,心里就跟有一块大石突然坠了下去一样,沉甸甸的。
她掩饰了一下神色,淡淡的笑道:“哦,昨晚我那是戴的假发,出去玩嘛,鬈发要比直发有女人味,这才更出佻啊!”
舒清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做“谎话大王”的潜质,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的。妈妈说,撒谎不是好孩子。可是她却没有说,撒谎就一定是坏孩子。
小高也觉出不对劲来了,便对那人说:“唉,你们队的那几个家属的水电气减免证号怎么还没有报上来啊,现在可就只等你们队的啦。你回去后帮我跟你们指导员说一声,叫他赶紧,我这儿急着用呢。”
那人一听忙说:“好的高姐,那我现在就回去和我们指导员说。拜拜啊!”
打发走那人,小高拍拍舒清的肩头,安慰说:“别往心里去,他们可能只是正常的应酬罢了,如果真是不放心的话,就回去问清楚,千万别自己瞎琢磨苦了自己。唉!”
摇摇头叹口气,小高坐回自己位子上去。依着小高的脾气,如果她遇上这种事一定是揪住她老公仔仔细细的盘问清楚。靠!老娘在家辛辛苦苦的给你们爷儿俩做牛做马,你却在外面找女人约会逍遥快活,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咱们一拍两散,谁怕谁啊!
可是这些话小高是不好说给舒清听的,舒清他们三个人的事情比较特殊,小高只是个局外人,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种理都理不清的三角关系的感情债。谁又能说得清讲得明,帮得上忙啊!
到了下班时间,舒清不愿回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今晚肯定又是她一人在家,回不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她约小高一块去“新悦”吃饭,吃完饭后再去逛夜市。
小高知道舒清心里难过,想要找个人陪,可是她自己家里还有一大一小两张嘴在等着她回家做饭吃呢。为了尽到一个做家庭主妇的职责,她只好对不起朋友了。
没有人陪,舒清一个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就回家了。
蜷起身子,头枕着沙发扶手,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调着频道找自己喜欢看的电视节目。近百个电视频道,舒清调了一个遍愣是没找到一个喜欢看的节目。不得不感叹一下,虽说有了机顶盒,接收的频道看似增加了,可是那些无线频道翻来覆去播放的基本是同一部电视剧,所不同的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还有那些娱乐节目,大同小异,异曲同工,一家火了其他几家群起而仿之,没意思透顶。
关了电视开关,舒清随手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坐起来望着冷清清的屋子发了会儿呆。忽然,她猛的站起来,抓过搭在单人沙发上的外套就奔出门去。
其实舒清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孤单单的守着偌大的个房子,一时冲动,这才出来的。可是人站到了外边,望着车如流水的街道,她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这样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夜幕沉沉,只有几颗稀松的小星星忽明忽暗的挂在夜幕下,微弱的光芒与地面上的各式各样的灯光相比不足一提。
当舒清愣愣的停下脚步仰望着那块墙上镶嵌的金字招牌时,才猛然醒悟过来,她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金柜”的门口。
立在那里片刻,看着变换的霓虹发出诡异的光彩,耳畔传来的是声嘶力竭的吼声。舒清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是干嘛呢,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是想在这里看到他们的出双入对?就算看到了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抢上前去拉着他的胳膊对她说,这是我的专属物品,其他人一律免碰。那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啊!也叫她看轻了她。
一阵凉风吹过,舒清才想起身上穿的并不多,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感冒还没好,现在已经觉得身上有些冷了。算了,这样游逛起来哪是个头,还是回去窝在屋里暖暖活活的多好。最起码,那里目前还是属于她的地盘吧,她的地盘她做主,那她想干什么还不行啊?!
返回头去往家走着,锦华小区因为是一处独立管理的小区,所以位置并不在中心位置,和那些坐落在城中心的老楼区相比,属于比较偏僻的。越往回走,路上的车辆越少,除了舒清自己,再不见第二个人影。
道路两旁的路灯该死的政府为了节约能源,全部采用的是低瓦数的节能灯管,虚有其表的外观,却一点起不到照明的作用,整个路上一片漆黑黑的。
舒清走着走着忽然心里就起了异样,她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尾随着她。猛然间一转头,宽阔的公路上一目了然,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明物。
这条道路是条六车道的大公路,很宽阔,两旁除了路灯别说其他的障碍物,就是连棵花花草草的都没有。因为这座城市的土地大都是盐碱地,很多植物不适合种植。前几年提倡搞绿化城市,政府还出资种了一批垂柳,结果也是死了大半,余下为数不多的一些就那么要死不活的立在那里。后来又要搞城市规划,那些半死不活的垂柳也就自然不见了踪影。
可是就是这么一条大路通天的街道,舒清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里一紧张,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就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一缩,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她加快了脚步,直至后来越走越快,待看见小区大门口时,她马上撒开腿飞奔着跑了进去。
眼见着她和乔逸征住的楼房就在眼前,只要拐过楼头,就到了他们住的那栋楼道门口了,她也就安全了。可是就是她这么一分神的功夫,拐弯处突然窜出个黑影,好巧不巧的就与舒清飞奔的身体正撞在了一起,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了她。
“啊——!!”
舒清仓促间不及看清来人,再被人这么一抱,紧张的情绪立时就如触了电般的迸发出来,尖叫着她伸出手去猛然间就要去抓那人的脸部。想打劫我,那我先抓花了你的脸再说。这是舒清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念头。
“救命……”求救的信号还没有发出,舒清的嘴巴就一下被人捂的死死的,再也发不出声来。
“你这女人,谋杀亲夫呢?!”一声熟悉的暴喝,犹如醍醐灌顶,终于使舒清慢慢冷静了下来。
乔逸征看到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舒清只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捂在她嘴上的手因为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的粗气喷在上面变的闷热,胸脯也在猛烈的起伏着。
他不禁一皱眉,这是怎么了,仿佛是受了惊吓一般。忙松开手,轻拍着舒清的背部,怜惜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跑得这么急。”
因为好久没有这么剧烈的运动过了,乍一跑,舒清只觉得心脏都快蹦出了胸膛,气管也越加的不舒服。她喘着粗气猛劲咳嗽着弯下腰,一手摁在狂跳不已的心脏部位,另一只手使劲往后指着,脸上还是一副惊恐过后的慌乱。
见她如此,乔逸征心中不由的警觉,忙撒开她紧跑几步,四下里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他若有所思的走回来,扶起舒清,“有人在后面追你?”
舒清喘着气点点头,想想又接着摇摇头。
乔逸征被她弄糊涂了,可是看她这样,就更加心疼。便安慰说:“到家了就没事了,赶紧上楼吧。”
这一段距离舒清跑了足有五六百米远,再加上身体还没有恢复,人一停下来后才发现,她的四肢已经酸软无力,一下子就瘫靠在乔逸征身上再也不愿动一动。随后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腾空而起,她被乔逸征打横抱在了怀中。
身边有了保护神,舒清这才放下心来,享受着宽厚的胸膛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全,想到今下午的憋屈还有刚才的惊吓,心头不由得一阵委屈,如果不是刚好遇上了他,她会怎么样?如果没有这件事,他还会如获至宝般的把自己抱在怀里吗?
心里一多想,就更加的难过伤心,胳膊圈住乔逸征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乔逸征这一下慌了神,忙不迭的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心里不舒服,心病,可是能说给你听吗?舒清边哭边在心里嘟囔。
“阿征,她可能是刚才被吓着了,你还是赶紧带她上楼吧。”一个甜腻腻软绵绵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南方特有的口音在说。
舒清身子一僵,直觉告诉她这个说话的女人就是萧紫涵,原来她跟了来吗?胳膊一松,人就想着要下来。她这是在干嘛呢,在人前上演小女人撒娇受宠的戏码呀。
可是乔逸征抱着她的胳膊却使劲一紧,愣是不叫她下来,“乖,老老实实的待着。”
舒清便不动了,还心安理得的更加往乔逸征怀里蹭了蹭。待着就待着,那就叫萧紫涵看看好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都这么样了,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好待的,还是赶紧回去是正经。
只是紧接着她就真是感到如芒在背了,所有人都出场了,该来的不该来的。
“刚才怎么回事?我在楼上听到了小舒的叫声。”刚从楼道里奔出来的叶志诚一见到乔逸征就急火火的问。
原来她的那一声喊这么有号召力,竟然把叶志诚都惊动了下来。舒清完全在乔逸征怀里待不住了,她可以在萧紫涵面前大秀恩爱,但是却不好意思在叶志诚面前如此。他们可是要经常见面的,往后再碰上了那多难为情啊。
“放我下来。”
舒清羞的面红耳赤,哽咽着挣脱了乔逸征的怀抱,两脚赶紧落地站好。可是眼睛因为啜泣变得通红,她觉得不好意思,看大家的眼神都是漂浮闪烁的,心里别扭死了。
眼前分别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叶志诚,女的则是素未谋面的萧紫涵。
叶志诚本来都要打算洗洗睡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啊”的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呼,那是舒清的声音。来不及细想,他迅捷的穿上了鞋就赶紧往楼下奔去。可是当他奔出楼道时,面前的情景叫他一愣,原以为舒清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发出如此恐怖的叫声,却没想到他见到的却是美人在抱的场面。心里不禁酸酸涩涩的,人家这是在打情骂俏呢,你跟着瞎起的什么哄啊!
“舒清刚才是被我吓到了,没想到也惊扰到你,都是我不好,我向你们几个道歉!”
乔逸征笑着说。虽然他听从舒清的话把人放了下来,可是右手依然搭在舒清的腰间,就那么维持着这个姿势和叶志诚说着话,显得两个人格外亲密无间。
叶志诚不漏痕迹的扫了一眼,淡淡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上楼去了。你带小舒也赶紧上去吧,她的感冒还没好呢。”
在转过身的时候,叶志诚看到了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相看的萧紫涵。沉稳的叶志诚明显的一怔,脸上马上露出的是狐疑的表情。
他转脸看看舒清,再看看萧紫涵,“这位是……?”
他不是个好多事的人,可是萧紫涵的出现太令他惊奇,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如此想象的两个人。
乔逸征做着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萧紫涵!紫涵,这是舒清的领导叶志诚矿长!”
萧紫涵很有修养的冲叶志诚微笑着点点头,脸上是温和的微笑,神态举止很端庄温柔,也很有女人味。
“叶矿长你好!”
大学同学?叶志诚神色一凛,再次打量了一下萧紫涵,那眼神就像是探测的雷达快速的扫射了一圈。微微蹙了蹙眉头,但他也只是对萧紫涵淡淡的回了句:“你好!”
又对舒清说:“赶紧上去吧!”人就返身上了楼。
随后乔逸征对舒清说:“刚刚被你惊的都忘了给你做介绍了。来,我再给你们做一下介绍。”
萧紫涵笑着摇头阻止:“不必了,刚才我已经听到了。舒清是吧?你好,我是萧紫涵。”说着伸过手去。
切,装大方,装斯文,谁不会啊!舒清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也伸出手去象征性的碰了一下,马上又缩了回来。脸上带上浅浅的笑:“早就听说你来了,可是今天才见面,怠慢了!”
其实舒清很想说,今天一见,我们俩果然长得很像啊!可是想到就是这个原因才使乔逸征走偏了一步的,现在说出来,几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多难堪啊!因为不想刺激乔逸征,所以她没有说。
“我们上楼再聊吧。”乔逸征作了总结,主动为两个女人结束了第一轮的PK。
然后第二轮的无声的眼神大战开始了。
刚才在楼下光线不是很强,舒清看的也并不是很真切,现在人都坐在了家里,客厅的吊灯大亮着,萧紫涵的模样看的就格外清楚。
现在的萧紫涵和照片上那时的她相比褪去了青涩和单纯,多了几分成熟雅致的韵味。精心描绘过的妆容,剪裁得当的服饰恰到好处的显示出她骄人的身材,再配上她特有的口音,一举手一投足间,充满了迷人的女性魅力。
原来她看起来是这么的美丽,以前看照片不觉得,那是因为照片只是一张平面图,是静止不会动的。可是现在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面前,那是生动的立体的。
是谁说她们俩长的相像了?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是被猪大油蒙蔽了心灵,视线出现了一毫米的偏差。她和萧紫涵仅仅只是五官上有那么一点点像而已,其他的,像气质、韵味、神态,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好不好?
一时间,舒清有些自卑。她甚至怀疑,乔逸征凭什么会去执着的喜欢她这棵小草,而放弃了美丽的水仙花呢?漂亮的女人是门面,何况还是这么有气质和修养的女人,她又哪里比得上人家,凭什么能获得乔逸征全部的爱。
在舒清暗暗打量萧紫涵的时候,身为“前女友”的萧紫涵也并没有闲着。她诧异于另乔逸征迷的神魂颠倒的女人竟是一个不太会修边幅的女人。
原谅萧紫涵这么认为吧!因为此刻的舒清确实是容易给人这么一种印象。因为生病而有些蜡黄的脸色在刚刚的惊吓中变得又有些苍白,有些干裂的嘴唇,头发在奔跑和挣扎中早就被甩的凌乱。穿着家居服就出去晃了一大圈,那是因为她突然决定出去而忘了换下来。因此舒清现在的形象,用她刚刚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是素洁清雅的水仙花,一个是地上到处皆是的小草。
不过,萧紫涵很快又发现,除了穿着打扮上有问题以外,乔逸征的未婚妻身上带着一种令人很想接近的亲近感,也就是说很有亲和力。虽然她没有开口说什么话,但是眉眼间就带着一股温和恬静,还有一股北方女性特有的开朗和坚毅,这令人一眼见到就会心生好感,产生一种想要和她认识的感觉。
难道就是这种亲和力迷住了乔逸征,使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好?
舒清却在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狼狈,心里心心念念的想的就是如果见到萧紫涵,她要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什么样的,和萧紫涵面对面,就像是孔雀开屏似的两个人,在那里展示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可是现在倒好,人家依然是只美丽的孔雀,而她却是邋遢透顶。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局面啊?!
这都要怪这个该死的乔逸征,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看着正坐到她身旁的这个男人,舒清一肚子的火没地儿发,只好偷偷的拿眼神剜他。
乔逸征好像对这些犹不自觉,他给萧紫涵倒上杯咖啡后,就又接上杯白开水,拿来舒清的药片。很自然的坐到舒清身边,将手中的药片递到舒清嘴边,“还没吃药吧?不按时吃药病怎么会好,呶,赶紧吃了。”
这些体贴的动作令舒清心里一窝,有什么比叫爱人在他以前的恋人面前对自己呵护有加来的更神气的呢。出一次糗,也值了!
萧紫涵饮下一口咖啡后,轻柔的说:“原来舒小姐病了。这北方的天气是比较凉,我才来那天还有些不适应呢。像你们常年住在这里的,一定要注意身体才好。”
呃!舒清噎了一下。幸好,药片已经被她咽了下去,不然非被卡在嗓子眼里不可。
“叫我舒清吧,或者小舒也行。这边确实比上海要冷一些,其实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最强的,不管在哪里住,待久了都会适应那里的环境的。你如果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相信你也会适应的。”
萧紫涵笑了,笑容是那种淡淡的又带着柔而妩媚的,“好啊,既然舒清你都邀请我了,那我就多住一些时候,只是到时候住久了又怕你烦呢!”
我哪有邀请你住下?!舒清心里大呼冤枉。
她差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回事啊!平时嘴巴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竟然叫别人抓住话柄,这下子好了吧?麻烦不来找你你还自动找上麻烦了。
乔逸征也是一看不好,忙解围说:“小清,你要不要去梳洗一下?头发都乱了。”
舒清巴不得呢,忙站起来,对萧紫涵说:“你们聊着,我先去整理一下。这个样子叫你见笑了。”
谁知萧紫涵却说:“不会啊!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很朴实,一看就知道是会勤俭持家的,阿征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气。”
恶,你干脆说我就像个“黄脸婆”得了,什么朴实,是土气吧?舒清心里直犯呕,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她惹不起走还不行吗?
躲进卫生间,稀里哗啦的洗了洗脸,润肤霜和眼霜抹了个遍,再把头发用牛角梳理顺。趴到洗脸台上方的装饰镜跟前看了又看,脸色不正,有点吓人,是有点“勤俭持家”的味道哈!要不要扑点粉,再抹点腮红,让自己看起来也是青春焕发,水灵灵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会等萧紫涵一走就要睡了,那又得洗脸,来回折腾的不烦啊!再说了,就算是再涂脂抹粉的也赶不上人家有女人味,何必玩“东施效颦”,徒增笑话。还是保持自己的天然样最好。
天然的,才是最好的!蓦地,舒清脑海中一下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她被自己逗得笑了起来。食指在镜子上轻轻点着,微笑着对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说:“你也不差嘛!”
收拾妥当出来,刚好听见乔逸征说:“怎么样,我们这里的冬枣好吃吧?”
这座城市附近盛产一种大枣,成熟的季节要比平常的大枣晚一段时间,大约在十月份初就可以开始采摘,但是要想吃到口感最好的,就要等到十月底那个时候,因为它比其他的枣子收的晚,所以人们管它叫“冬枣”。
冬枣最大的特点就是皮薄汁甜肉脆,个头也大,价格也高。只不过近年来因为冬枣市场走俏,许多农民都种植了冬枣树,冬枣的质量反而有所下降,要想吃到纯正一些的冬枣,你没有一定的关系网是不可能吃到的啦。萧紫涵现在所吃的就是某些人特意送给乔逸征的,味道自然没的说。
“嗯,确实好吃。在国外这几年,我都没怎么吃到新鲜的大枣。”萧紫涵秀气的咬了口手里拿着的红彤彤的大冬枣,感慨的说。
舒清便有些好奇,挨着乔逸征坐下,问:“国外没有新鲜大枣吗?”
话刚说完,就见萧紫涵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也吃不出家乡的味道。”
瞬间,屋里安静了下来。
还在家乡时从不觉得家乡有什么好,那山那水那草那花,都早已看厌了,瞧烦了,只想着走出去,离的这里远远的,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可是真正走出去了才发现,那山不是这山,那水不是这水,连那些人也都不再是你早已熟悉的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模样的人。你开始回忆以前,回忆以前的山水花草还有人,甚至是他们的味道,你都会觉得是如此的怀念。只因为,那里面有家乡的味道。
舒清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一句话,勾起了几个人的回忆,忆起那些被刻意埋在心底的不想再去碰触的伤疤。如果不是当年的糊涂,又哪里来的海外漂泊,又怎么会有思乡的情结。
今晚为什么总是说错话,她暗恼自己。虽然对萧紫涵的感觉称不上好,可是她也绝对不想故意去揭别人的伤疤,那样有多痛,有多苦,她了解。
舒清歉然的望着萧紫涵,诚心诚意的道歉:“对不起!”
而萧紫涵则用意想不到的眼神瞟着她,似笑非笑:“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舒清闻言,一时怔住了。
乔逸征很快的搂住舒清的肩,拍了拍,说:“该道歉的是我。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紫涵,是我一直欠你的,和她无关,要怪就怪我好了。”
萧紫涵望着乔逸征的眼睛里就多了一份探究,一份玩味,还闪烁着一种叫舒清感到困惑的惆怅和迷茫……
第 46 章
将茶几上的瓜果桃核打扫干净,再将水杯拿到厨房清洗。水龙头里流出清凉的水柱打在玻璃杯壁上,发出“哗哗”的清脆的声响。
舒清弯着腰安安静静的做着这一切,萧紫涵已经走了,是乔逸征开车送她回去的。今晚的这场突如其来的见面会注定要以失败告终,开始时三个人还能若无其事的仿佛老朋友似的交谈,看着萧紫涵失落惆怅的表情,乔逸征内疚自责的神情,舒清又一次的不冷静了,她不忍心看到乔逸征背着这个十字架生活下去,忍不住把话挑明。萧紫涵无法接受,于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舒清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没有专揭人伤疤的癖好,今晚能这样做,只是想要萧紫涵正视现实,走出过去,可是乔逸征和萧紫涵肯定不这么认为。所以萧紫涵是带着凄苦悲愤的情绪走的,而乔逸征负着满心的愧疚追了出去。
如果时间倒流,事情重新来过,除非和乔逸征没有了任何瓜葛,否则,舒清认为自己仍会选择把问题摆到台面上讲清楚。
舒清也想过,这么多年了,萧紫涵肯定也想过要放弃的吧,可是放不开,所以她才又回来了,回来再一次找寻她想要的结果。可是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以前都没能如愿的,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舒清同情她,也能理解她,但是绝不可能退让给她。爱情是自私的,不存在让与不让的结果,除非,你还不够爱那个人。
乔逸征相对于萧紫涵,就是那根扎进肉里的刺,哪怕是稍稍动一动,都会痛彻心扉。但是再疼,也要拔出来,否则任它长在肉里根深蒂固,那只会更疼,最后终成为隐疾。既然这样,萧紫涵自己不愿拔,乔逸征他不敢拔,那舒清她就为他们代劳,永绝后患。
她肯做这些并不是高看了自己,只是因为爱。可是对于这些萧紫涵不认同倒也说得过去,为什么就连乔逸征也不理解呢?如果不是因为他,依着舒清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开那个口得罪人的。
一想到这些,舒清心里就油然生出一股悲怆,“死人,你以为我愿意说这些得罪人的话啊!这还不都是为了帮你早点解决问题,卸掉心里的包袱,可你不但不领情,反而怪我多事。既然这样,那以后我再也不要管你死活了。”
舒清忿忿不平的想着心事,手下的动作就不由得失了分寸.又赶巧她正要把洗好的水杯放到托盘里,精神一恍惚,水杯没有放到该放的位置,只听“啪”的一声就从托盘的边沿滑了下去,落在地上摔碎了。
舒清立即就觉得头“嗡”的一下变大了,郁闷的心情上升到了极致,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事事不顺人心呢!她烦躁的蹲下身子把水杯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放在掌心,打算一起扔进垃圾桶。
今晚注定是舒清的灾难日。就在她往垃圾桶里倒碎片的时候,听到一声门响,心里一紧,是乔逸征回来了。还知道回来啊!哼,回来又怎样?就是不要理他。
舒清气哼哼的转着念头,想着一会儿乔逸征和她说话要不要搭理的问题。然后……
“啊——!”一声惨叫。
乔逸征一下子冲进了厨房,“怎么啦?!”
舒清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恶狠狠地将手中剩余的碎片往地下一摔,
“本姑娘我不干啦!”
绕开乔逸征,就出了厨房。
“哎,干什么,放开我!”
刚和乔逸征一错身,舒清的胳膊就被他一把薅在了手里。
乔逸征也不言语,只是沉着脸拽着她的胳膊往卧室里拖。舒清被他拖的踉踉跄跄的,却又苦于无法挣脱,乔逸征手下用力很重,被他握住的地方很疼。
直到进了卧室,乔逸征这才松开对舒清的钳制,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小瓶酒精药棉和创可贴。拽过舒清被碎片割破的手指,用药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的血渍。酒精渗入伤口,刺激着舒清的神经,疼得她的嘴在那里直吸溜气,可就是这样,她也是倔强的把脸扭到一边坚决不看乔逸征一眼。
乔逸征默默地把受伤的手指消好毒缠上创可贴,这才深深的叹口气,扶着舒清在床沿坐下,放柔了声音说:“以后就算再生气也不要拿自己出气,不值得,知道吗?”
舒清一扭身子,眼睛看墙,噘着嘴回答:“乐意,管得着?!”
乔逸征便笑了,眉眼间闪过一丝温存。也不管舒清乐不乐意,就从后边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说:“小孩子脾气。谁说我管不着?你可是我媳妇儿,我不管你谁管啊?!你说。”
舒清眼圈一红,没好气的把他的头推到一边,“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要不是为了你,能这么和她斗鸡似的吗,可你不照样也不领情?”
“唉,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又怎么可能不领你的情。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吗,我和她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绝不把你牵扯进去。可是刚才你这么一搞,不就等于把自己推进来了吗。紫涵她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温柔,我不是说她不讲理,只是她从小被家里人宠着,多少还是有些小脾气的,我是怕你的性子和她杠在一起会吃亏,才阻止你说下去,谁知你又想歪了。”
舒清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他是偏在偏袒着她呢。心里舒服了许多,只是一时抹不下脸来,便仍然坐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拿着架子不理乔逸征。
乔逸征知道舒清心里其实已经消了气,便放下心来。
今天下午打电话给舒清的时候,他就听出舒清的声音隐隐有些压抑,心知是她心里不高兴了。可是已经和萧紫涵说好要带她去吃这里的海鲜,又不好反悔,便说他保证今晚一吃完饭就赶回家陪她。话虽如此,可终究心里放心不下,一顿饭的功夫他不知道拿出来几次手机拨了几次电话,可是总是没有人接。心里就着了慌,想是舒清这次气性生大了,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草草吃了些就提出送萧紫涵回酒店。
萧紫涵一听便说:“我来了后还一直没有和舒清见过面呢,是不是她生气了,要不我和你一块去解释一下吧。”
乔逸征忙推脱不用。萧紫涵来了这几天了,他一直还对她心存着戒备。因为这几天当中,萧紫涵绝口不提他们的过去,只是以老同学的身份心无芥蒂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和他讲讲在国外的生活,看样子就像是她所说的,到处转转看看。可是越是这样,乔逸征心里越忐忑,就算是再洒脱,这么刻骨铭心的往事怎么可能消磨的一点痕迹都不剩。何况萧紫涵的脾性他也了解,她和舒清最大的不同就是,舒清遇到再大的事情都能自己解脱自己,但是萧紫涵绝对不可能做到。
在敌我情况不明的时候,他不敢贸然出击,害怕会弄巧成拙。也因为摸不清萧紫涵的真实目的,他自然更不会叫舒清与她碰面,谁知道这两个女人一见面会演变出点什么,他可不想在前方战斗还没有打响之前,后方就先起了内讧。
萧紫涵坚持要跟着去乔逸征家看看,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张亚红,起哄说也要去。乔逸征就来了气,对萧紫涵他不好直说什么,因为他欠她的。可是对张亚红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已经知道萧紫涵的事情是从她嘴里透露给舒清的,原本从夏天在蓝海那次的冲突后,张亚红瞧不起舒清,还恶语相向,乔逸征就没再和张亚红联系过,这几次的碰面还都是在萧紫涵来了后有意无意的撮合下才勉强而为之。他就搞不明白,为什么萧紫涵就能容忍下张亚红呢?
所以当张亚红提出也要跟着去的时候,乔逸征很不客气的说:“一会儿我送了紫涵还要再送你,又不顺路,你跟着干吗?”
张亚红脸上一热,厚着脸皮赖着说:“那你现在就是叫我回去,我也一样回不去啊!我又没开车来。”
“你咋来的就咋回去。”乔逸征挑着眉,没好气的堵了她一句。
跟着乔逸征进了他们家的门,屋里冷锅冷灶,没有人。乔逸征呆了呆,心往上一提,快步进了卧室。萧紫涵就利用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扫了一眼近三十平米的客厅,她知道这座房子是乔逸征父母留给他的,里面的家具应该也是当初一起留下的。不过屋里刻意种植的各种盆栽和一些摆放着的细小零碎,却在提醒着她,这里还住着一位女主人,只不过暂时不在罢了。
“舒清不在家。”乔逸征出来时眉头紧锁,舒清的包还在卧室的衣架上挂着,手机就在里面放着,难怪他打了这么多电话却没有人接。
看到萧紫涵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副十字绣品上,便解释说:“这是舒清闲着没事时绣的,我看绣的不错,就叫她拿去裱上挂了起来。哦,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煮咖啡。”
他还记得萧紫涵爱好的饮料就是咖啡,把人让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就坐上咖啡壶。
萧紫涵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熟练自然,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这些的。一种说不明的滋味在心底深处翻腾,那时的他哪里肯做这些,他和她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两人在一起要喝咖啡就跑到咖啡屋喝别人煮好的,懒得去了就买听现成的咖啡饮料。
接过乔逸征递过来的咖啡,萧紫涵状似无心的打趣说:“真没想到你还肯做这些,我还以为像你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被人伺候的呢。”
乔逸征哈哈笑了笑,坐进沙发闲适的往后一靠,顺手抱过一个抱枕来搂在怀里。动作做得极其自然随意,他自己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一切被萧紫涵看在眼里又是一番感慨。
这几天和乔逸征的相处仅流于表面,总觉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在外面的时候乔逸征很会“装”,但是一旦进入了他的家庭,这才能发现一个真实的他,而这个他是只有另一个女人才可以见到的。他真的改变了很多,面前这个悠闲自在的男人令萧紫涵产生了一种陌生感,怎么也无法和从前的那个飞扬跋扈,年少轻狂的大男孩重叠在一起。
“舒清有时候要写材料或者学习什么的,一坐下来就会弄到很晚,她只得靠咖啡来提提神,我要是闲着没事了就帮她煮上一杯。尝尝,我的手艺还可以吧。”
也许是回到了家里,到处都充满了舒清的影子,所以乔逸征几句话都离不了舒清这样,舒清那样的。他说这些都是顺口成章,张嘴就来,却全然忘了面前坐着的是他的“前任女友”。
萧紫涵嘴角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讥讽,她似笑非笑的望着乔逸征,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轻柔,可是说出的话却叫乔逸征大窘。
“没想到从来不伺候人的乔大少现在也肯屈尊降贵为人做这些,舒小姐还真是好福气。”
乔逸征立时觉得脸就像是被人搧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回到家里人放松了警惕,怎么就忘了眼前的不是一般人呢。
幸亏舒清不在!
一冒出这个念头,他猛然想起,舒清上哪去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她今天真的生气不理他了吧?这样一想他就更坐不住了,不行,得下去找找看,舒清还病着呢,到处乱跑再重感了怎么办?
可是萧紫涵还在这里,不可能叫人家一块儿帮着找他的“现任女友”,也不可能把人家一个人闪在屋里不管,自己跑出去找人。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紫涵,舒清不知道上哪去了。要不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去,回头等舒清回来我和她说一声你来过了。改天再请你来家里,叫舒清亲自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算是道歉好不好?”
屋里没有别人,两人又都是未婚男女,并且以前还有过那种关系,如果再这么单独处下去似乎是有些不太好。萧紫涵不像张亚红那么喜欢无理取闹,家庭条件的优越为她创造了一个好的修养环境,因此她从小就懂得进退有礼,虽偶尔会一时失态,但是很快她又能自省觉悟。现在她就明白,这个时侯是该告辞离开的时候了。
萧紫涵起身告辞,并且叫乔逸征不用送了,她自己打出租就可以。对于她的提议乔逸征怎么可能同意,人来既是客,何况这又是晚上,她一个单身女子独自在外有太多的不安全因素,亲自送她回酒店是必须的。
两个人来到楼下,乔逸征叫萧紫涵稍等,他去取车。
然后就听萧紫涵惊讶的说了声:“呀,那女孩子跑那么急干什么呀!”
出于一种本能,乔逸征下意识的张眼望了一下,这一望令他心头一跳,那女的是舒清。
今晚上的舒清一定是被吓着了,从被他在楼头拐弯处抱在怀里那一刻开始,情绪就表现得格外失常。因为舒清和萧紫涵刚巧在楼下碰上了面,舒清情绪又不稳定,这个时候乔逸征就更不可能闪下舒清去送萧紫涵,左右为难之间,他只好又把萧紫涵请上了楼。
一进客厅,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两个还有剩余咖啡的杯子,舒清的脸就变了色,虽然她想要极力掩饰,可是她的大脑神经显然不配合,何况还有萧紫涵那些状似真诚或者无心的话语,更是激的她频频失态。乔逸征心里透亮,这是萧紫涵在故意刺激舒清。
对于萧紫涵的为人他清楚得很,虽说两个人已经有多年未见,可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看上去温柔恬静,小鸟依人(这个词他还是有一次在陪舒清看电视时听她说过的,现在觉得用在萧紫涵身上特别贴切)的萧紫涵,其实性格与她外表截然相反,你不惹到她还好,如果一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的嘴巴绝对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话不直接,拐弯抹角的就能把人气个半死。以前上大学时,乔逸征就在这方面吃过几次亏,因此记忆犹新。
记得有一周六,乔逸征寝室的几个人想搓麻将,三缺一,原本乔逸征和萧紫涵约好去看电影的,可当时看时间还早,乔逸征就过去凑了个人数。
他们搓麻将向来是稍带点刺激性的,钱不多,一把也就十元钱,可就这样玩的兴起还是把看电影的事给忘了,直到萧紫涵找了来。
当时萧紫涵一见屋里的情况,也不发火,只用温柔的微笑对乔逸征说:“我见你到时间了也没去接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便过来看看,原来你是在这里卖身赚结婚的礼钱啊!就是不知道你都赚了多少了,够不够啊?”
当时噎的乔逸征的脸通红,额上的青筋直跳,碍于有同学在跟前他才忍住没有同她发火。可是自打那以后,只要他一嚷嚷着要搓麻将,同学们就笑言,怎么,你又要卖身啦。
还有一次,他和寝室的几个哥们儿带上各自的女朋友去下馆子,席间有一老兄喝的有点高了,一时感慨的说:“我说咱们哥几个的女朋友里面还就是大征家的紫涵最能花钱,紫涵,你是不是也太败家了,万一将来大征要是养不起你了可怎么办?”
当时萧紫涵的脸沉了沉,随即淡淡的说:“是啊,我也觉得我挺败家的,有心想向你女朋友一样学着过日子吧,可是没办法啊,谁叫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呢。”
也是从那以后,乔逸征的那些哥们儿对萧紫涵是敬而远之,再也不敢轻易的去招惹她。
舒清性子温和,并不善于和人拌嘴,上高中那会儿乔逸征就知道。因为在那些同学里面,除了他,就未见舒清和其他人红过脸,而每次和他吵架,罪魁祸首也都是他。每次舒清被他逼急了,反反复复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话,
“你烦不烦啊?”
“你觉得老这样有意思吗?”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啊!”
若是叫舒清和萧紫涵对阵,她铁定不是个儿,所以在她们俩交谈的时候,乔逸征就自觉地充当起消防员的角色。只是到最后话题还是被萧紫涵绕到了关键问题上,舒清的热心肠又开始泛滥。乔逸征明白,舒清太想要帮他解脱了,她不愿叫他和萧紫涵都背负着过去走完将来,所以她失去了冷静。乔逸征更明白,舒清说那些话时也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因为她不是那种喜欢耍心眼,更不是狡猾奸诈的人。
问题是你越是真诚的说出实话,别人反而越发不能接受。因为实话是□裸的,要想正视过去,那就要生生的揭开那道疤痕,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你才能看到真相,可是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在真相面前还能面不改色的。他乔逸征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是萧紫涵。
当舒清说:“有些事的确是深入骨髓无法忘怀的,但是只要你想,就总能看淡,世事再无常,但要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也是由你选择。你觉得你一直记着过去的事情会快乐吗?如果不会,那为什么就不试着去忘记 ?”
萧紫涵蓦然变了脸,她一直保持的温柔和优雅都荡然无存,冷冷的笑了一声,她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要怎么说都行。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我就不信你还能说得这么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你就能忘记一切?”
舒清毫不气馁,继续掰着道理:“我是没有经历过,也许我说这些是不合适。可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人总不可能守着过去生活,再大的伤害,只要你想忘,就一定会忘得了。我这样说并不是说事情可以忘的干干净净,但是至少可以淡忘一些吧?我举个例子,你父母至今健在,而我呢,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在我上高中时爸爸也走了,我在叔叔家又生活了几年。寄人篱下的滋味你尝过吗?每天都生活的小心翼翼,总怕做错事会招人烦,因为人为的原因失去了继续上学的机会,这些感受你有过吗?可如果我也整天怨天尤人,抱怨老天不公,为什么别人有爸妈疼,而我没有,那我还能生活的快乐吗?也许我的这些经历和你的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瞧的。可是意思一样啊,你说呢?”
萧紫涵已经被舒清说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眼神也变得凄厉起来。
乔逸征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忙喝住了舒清。可是萧紫涵却是再也坐不下去了,她连放在沙发上的坤包都不拿就冲出了门去。乔逸征不放心,急忙拎过她的包随后追了出去。
坐进车里,萧紫涵因为气促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双颊已呈酒醉后的绯红,发丝也微微凌乱,噙着浅浅的泪花,侧头望向车外。
看到她如此模样,乔逸征心里的内疚更深,一直想要说的话就这么一下哽在了喉间。他伤害她伤害的太深了,是他令她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萧紫涵只跟他讲过她到了国外后看到的风土人情,和各种生活趣闻,却从没有提到初踏入陌生土地时的惶恐感和距离感。
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个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一个此时不愿意说什么。直到站到了客房的门口,乔逸征才深吸了口气,说:“舒清的话有不对的地方,也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如果要怨,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便你,只是请你别去怪她。我们俩的事和她无关。”
这个时候他心里装着的还是那个女人,不管她有多伤心难过,他担心的还是怕她会去伤害那个女人。萧紫涵愤怼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当初他对她有对舒清这样一半的好,那她那晚何苦还要……
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多久没再冒出那个时候的想法了,从开始的时时提醒自己到后来自然而然的不再去想,她已经习惯和了大家一样去认定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实,那样她心里才能感觉的好受一些。可是今晚,她又想起来了,这都要怪舒清那个女人,要不是她自以为是的说些煽情的长篇大论,她怎么可能再想的起来。
她以为她是谁,圣母吗?
萧紫涵刚才被舒清一语戳到痛楚时的不安便化为了幽怨愤怼,她冷笑连连:“你对她还真是情深意重。我一直以为你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被你看上的一定是多么脱俗的一个人。可是今天晚上我很失望,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乔逸征心里隐隐有些薄怒,他是欠她的,她再怎么说他都可以,但是诋毁舒清却不是他所容忍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萧紫涵总是学不会,他只能以牙还牙,再看向萧紫涵的目光中就多了道霸道和笃定:“我的眼光的确不好,可是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叫你失望我也没有办法。”
熟悉的感觉重新纷沓而来,刚才还绯红的双颊瞬间失了颜色,萧紫涵脸色惨白,眼眸中也失去了柔和,她食指指向电梯,“你走!”
乔逸征没有动身,片刻,抹去了霸道的目光中是深沉如夜的平静,“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不适合谈。先进屋洗洗睡下,等哪天你心情好了,我想我们也应该把话敞开来说清了。”
接过萧紫涵手中的房门卡,替她打开了门,说:“进去吧。”
“你把她看的就这么重?我不相信!”
已经走向电梯的乔逸征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身,只是仰头望了望走廊上空狭窄的房顶,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别说你,就是搁在以前的我身上也同样不相信我真会这样。可是,这又是事实,无法抹杀的事实。对你,我只能说抱歉了!”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唉,真希望她能多看开一些,不要那么苦了自己。”
糯粘顺滑的小米粥温暖了早已叫嚣了一晚的胃,香脆的烤馒头片在唇齿间留香,舒清的烦恼就这么的被米粥和烤馒头片散发出来的家的味道给冲散了。
乔逸征抬眼看了一眼她,继续埋下头去和他手里的早餐战斗,直到彻底解决完,他才又抬头开口说:“怎么还惦记着,不是不叫你操心了吗?哦,对了,我打算今天约紫涵出来和她正式的谈谈。吃饭的时候你就别等我了。”
“现在?”舒清愣了愣,有些出神。
“嗯。快刀斩乱麻,横竖都是那一刀,省的把人吊在这里死不了还活受罪。”
舒清便不再言语,低头赶紧把剩下的小米粥几口喝完,拿起碗筷进厨房洗出来。
“那你和她谈的时候,态度好着点,用词婉转着点,所谓‘三思而后行’,可千万别跟我似的啦!”
末了,还是不放心的出来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
第 47 章
因为上次偷油造成事故以后,矿上加大了对下面基层队的监察力度,并且又重新制定了一系列的岗位责任制和赏罚制度,舒清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在会议上被表决通过的制度逐次打印出来,送到领导那里签字盖章,然后再发放到下面。
需要签字的是两位主要领导,苏矿和叶志诚。当她拿着文件递到叶志诚办公桌上时,叶志诚先是拿眼扫了她一下,再低下头仔细审查文件内容。舒清心里一突,叶志诚的那一眼里面包含了许多东西,探究、犹豫,还有关心。敏锐如他,一定是察觉出什么了吧?
果然,在审查完没有发现错误后,叶志诚伸手拿过笔筒里的钢笔签上字,掩上文件,却没有急于返到舒清手中。将文件推到一边,双手合着放在桌上,说:“公事完了,我有些私事想和你谈谈,坐。”
既然明说出口,自然是做了不说不散的准备,舒清便干脆沉住气坐下。
叶志诚微一沉吟,说:“能和我讲讲那个萧紫涵是怎么回事吗?”
舒清笑着一耸肩头,说:“就是乔逸征说的那样,大学同学,从国外刚回来,和老同学们见见面叙叙旧。”
不是故意不告诉叶志诚,只是舒清觉得没必要也无法解释,如果要仔细叙述乔逸征和萧紫涵的关系,势必就要把那些事情抖搂出来。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就这样?”
叶志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打发,他既然肯找舒清当面谈,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他也希望听到的答案和他猜想的不相符。
“嗯,就这样。”
舒清坦荡荡的看着对面的叶志诚,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算了叶矿,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没必要揪着不放,不管萧紫涵此次的目的如何,乔逸征的心意我却再明白不过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叶志诚没有作声,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舒清,而舒清也坦然的回望着。没有什么好躲闪的,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在舒清坦然清澈的眼眸下,叶志诚终于收回了目光。他用手揉揉眉心,难掩其中的萧索,可是再次望向舒清的眼中依然闪烁着精光。
“那最好。舒清,有句话我想告诉你,”
叶志诚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舒清见此,心头又是一跳,她忽然感到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她想要躲开。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辞,叶志诚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千万别憋在心里苦着自己,如果实在没人可以说话,那就……那就和我说说吧,我很乐意。”
说完,就看见叶志诚的黑脸上闪过一片黑紫,那应该是红色,只可惜他脸太黑看不清本色。
刹那间,舒清心里头闪过一道被感动了的暖流,这是叶志诚第一次肯把关心和体贴明明白白的表达的这么清楚。强压住心里翻腾而上的情绪,她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个
“嗯!”
可是接着叶志诚的话却叫她心惊肉跳。
“可是如果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我也绝不会饶过他。他有义务也有责任给你幸福。”
舒清呆愣住了,初始没明白叶志诚口里的那个“他”或者“她”是指谁,但是后面的话很明白的告诉她,他是在指乔逸征。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叶志诚握着他那如碗口般大的拳头,直直的捶向了乔逸征那光滑的可怜的面门。
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舒清吓得连连摆手,迭声说:“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这你就放心好了。”
她在替乔逸征保证着,只为了不叫那个男人挨上面前这个男人的拳头,她可不想看着她的男人血流满面的躺在她面前,那样她会心疼的。
叶志诚对舒清的关心在舒清看来,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们俩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就是在单位里大多职工们也都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是如此的“接近”。但是舒清和叶志诚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平时看似不怎么来往的两个人,却总能在对方需要关心的时候适时的出现。这对舒清来说,是朋友间最真挚的一种感情,是难能可贵的。
令她意外的是,他对她的关心似乎又有点表现的过激了,刚才叶志诚那架势,真令她有一种马上就要找乔逸征拼架的势头。他对乔逸征的意见是不是太大了点?
舒清不好开口问这个问题,而且她还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直接找叶志诚解惑。算了,还是问问小高去吧。
“嗨呀,甭提了,一说这个我就一肚子的牢骚。真亏了我还说他是个好男人呢,办事竟然这么不地道,搞得我现在在我老公的老乡面前都不好意思了。”
小高一听舒清问完她的问题,马上就不满的埋怨道。
舒清纳闷,听小高的语气像是叶志诚和那女的见面时出了什么问题。不地道?不会是他对人家那个啥啥啥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
舒清摇摇头,赶走脑子里的那点龌龊的想法,叶志诚可不是那种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叶矿不是说要和人家女的见面了吗?人那女的也同意了,可是谁知道相亲的头一天他又反悔,说是这件事还是算了吧,问他原因他只说两个人不合适。你说,既然不合适早干嘛去了,提出见面的是他反悔的也是他,弄得人家那女的被打击的不清,这不是忽悠着人家玩吗?”
舒清低下头不再吱声,她好象能明白叶志诚为何反反复复的心思,他有要挣脱现在重新开始的决心,又同样有放不开的无奈。他在挣扎在彷徨,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的行路者,苦苦思索着下一分钟自己将去向何处。他会对乔逸征这么大的意见,想必是他最近的烦恼太多,从而导致的情绪失常吧。
乔逸征约了萧紫涵,舒清知道他们的谈话不会结束的很快,多年的心结总要两个人一点一滴,慢慢的去解开。快了,说不清,没准儿就把结打成了死结,再也无法解开的死结。
说实在的,在这件事件中舒清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觉,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可是要她说她又说不出来。她不是当事人,也不是当年这件事的见证者,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感觉对不对。于是,她只能选择沉默,选择静观其变。
而乔逸征和萧紫涵两个人,她觉得两个人应该都付有一定责任。这样认为,并不是说舒清是为了替乔逸征开脱责任,而是她信奉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使当时的乔逸征酒醉,但是如果萧紫涵肯拒绝的话,相信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反之,她没有,那是不是代表着她潜意识里也在期盼着什么?
而事后,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任何一方如果缺乏反省或者反省不够的话都不可能达到“相逢一笑抿恩仇”的境界。这就需要他们共同的努力,祝愿他们能够达成共识,心中不再有负罪不再有怨恨!
记起前几日乔逸征曾随口提议,现在天气冷了,适合喝点醪糟汤圆来补补暖。小高家是四川的,对做醪糟很在行,舒清向她要来了一包酒麯,打算学着做些醪糟早上起来后给乔逸征煮着喝。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在就动手,人忙活起来心思也会少很多。
做醪糟的方法很简单但是也很讲究。首先要将糯米淘净,再放到蒸锅里蒸熟。取出后摊开晾至手摸上去略有微温时最好,然后将提前十分钟化好的酒麯水倒入拌匀,拌匀后将米再倒入陶瓷罐中,密封好罐口,随后进行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看季节穿衣”,做醪糟也是如此。装入陶瓷罐中的糯米要用棉絮做的小被包裹起来,就像是人们冬天需要穿棉衣一样。包裹严实后就可以把陶瓷罐放到朝阳的窗台上,接受日光的洗礼。待到你一进门就有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的时候,醪糟就做好了。
待吃的时候搁上汤圆,或者磕上两个鸡蛋,加入冰糖,美味极了!
只可惜如此美味的食物舒清未能够做成功,在她就要将蒸熟的糯米端出锅时,电话铃响起来了。
乔逸征急冲冲,火气十足的声音在舒清耳边炸响,
“和你说一声,我妈住院了,我现在要赶过去,晚上就不回家了。”
“我也要去。”
舒清急忙喊道,未来的婆婆生病住院,她自然也要去看看,只是不明白,他这么大的火气从何而来。
电话那头的乔逸征喘了口粗气,说:“好,那我现在就去接你。”
简单明了的说完,不再等舒清发话,毫不留情的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会生病了?想起那个臃肿富态还略有些神经质的女人,舒清惋惜的叹口气,天天闷在家里胡思乱想,忧郁成疾了吧?可是为什么乔逸征的口气听起来竟然十分火大的样子?
舒清脑子里寻思着事情,手底下却没闲着,干净利落的换好衣服,拿上皮包。想了想,又返回卧室从抽屉里抽出一沓子现金,塞进皮包。住院需要钱,虽说以乔逸征父母的条件并不需要他们掏什么,可是做子女的心意一定要带到。
这是做人之本。
乔逸征的车来的很快,舒清刚刚到楼底下,他的车子也刚好抵达。舒清很自然的就径直的来到副驾驶的车门口,刚拉开车门,愣了一下,萧紫涵坐在里面。她便转到后车门上了车。
坐在乔逸征斜对的后座上,可以刚好看到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上面冷如霜,双唇紧紧抿着,似是把所有的火气都将用这两片薄薄的嘴唇堵在胸腔,防止火山一般的爆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妈怎么就病了呢?”
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是不是张艳梅得了什么重大的疾病,否则乔逸征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路上再跟你说吧。”
乔逸征也不废话,油门一哄,车子快速窜了出去。坐在后面的舒清没有系安全带,一下被晃得往后一仰,人张在了靠背上。吓得她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偷偷瞄了一眼里程表,心里“咯噔”一下,张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乔逸征寒冰似的脸后把话咽了下去。
车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很压抑,很沉闷,乔逸征似乎只顾着专心的开着车,早就忘了他说的路上告诉舒清他妈妈住院的原因。舒清却也觉得不好再问,还问什么呢,反正都已经上路了,等到了医院一切就都清楚了。
自从舒清上了车,坐在前面副驾驶座的萧紫涵就一直未开过口,也不回头,舒清看到的只能是她小巧玲珑的后脑勺。她怎么也在,她知道乔逸征的妈妈得的是什么病了吗?舒清心里有些酸酸的。
天空中忽然下起小雨夹雪来,雨丝裹着细小的冰凌透过车灯的亮光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的清脆入耳,可是这种声音在这个时候,这种气氛下显然不受欢迎。
“他妈的,什么鬼天气,天气预报不是没有说要下雪吗?”
蓦地,久不开口的乔逸征低沉的吐出一句脏话,在寂静的车厢内一下显得特别的突兀。车里的两个女人俱都愣了愣,齐齐转头看着他。
“问你呢,小清!”乔逸征再次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从后视镜里瞪着舒清。
舒清这才反应过来他后面的那句话是在问她。看在他现在心情极度糟透了的份上,她不和他计较,忙回答说:“哦,天气预报是没有说,可是天有不测风雨,天气预报也都未必全部准确。你还是把车速降慢点吧,下雪了,路上滑。”
赶紧借这个机会提醒乔逸征他的车速刚才太快了,现在又是晚上,光线不好,视线当然也强不到哪儿去。
乔逸征便把车速降到了八十码,然后沉声说:“我妈是吞安眠药和割手腕,两种自杀方式全占全了。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
舒清慢慢的长大了嘴巴,自杀?!怎么会?这也太可怕了,事情就真到了走那一步的境地吗?“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选择了这种方式,事情就能解决了吗?人能活着多么不容易啊,为什么还要不珍惜它呢!”
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车里的另外两个人,舒清喃喃道。
萧紫涵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扭头偷偷观察了下乔逸征的神色,脸上一片肃杀,却没有爆发的迹象。她不得不回过头去又看了看坐在后面的舒清,后者脸上则是一片沉痛的凝思。
“我会叫她付出代价。”
过了一会儿,乔逸征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迸出一句,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根根突出,展露出条条青筋。
舒清挪到乔逸征身后的驾座,从后面伸手抚上他短短的头发。乔逸征冷不丁的被舒清一碰,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透过后视镜望着后面的女人。
舒清笑了笑,继续轻轻抚着他的根根耙立的短发,也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外面天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语。
萧紫涵不明白舒清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可就是这么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她却看到出奇的安抚了乔逸征愤怒紧张的情绪。
乔逸征想起了那天晚上舒清缠着要他陪她下楼溜达的时候两人的对话。
当时他也是说:“有什么好溜达的,外面天这么黑。”
可舒清一歪头,俏皮的回答:“天黑过后就是黎明。”
是啊,天黑过后就是黎明,风雨过后又是阳光,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如此的度过,世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槛。
乔逸征也回了舒清一个微笑,说:“过后就是黎明。”
两个人从后视镜里对望了一眼,会心的一笑。
萧紫涵却觉得自己鼻头蓦地一酸,眼眶热乎乎的,忙把头扭过去,眼睛望着车外不断倒退的败落的树木和干枯的芦苇。
乔逸征从中心医院的东大门直接把车开到了住院部的楼底下,车子停好,就带着两个女人上楼径直奔向了高干病房。
乔逸征一马当先在前头开路,待到了一间病房门口,他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后面紧跟着的舒清猝不及防,一下撞到了他的后背上,刚好命中挺拔小巧的鼻梁,疼的舒清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乔逸征一个旋身将人搂在怀里,他却深深吸了口气,再重重的吐出后,这才推门如入。
高干病房确实和普通病房不一样,沙发、电视、电冰箱一应俱全,不过舒清现在没心思打量这些。
白色的床单上躺着至今昏迷不醒的张艳梅,测压器不停地“滴滴”的蜂鸣着。张艳梅左手腕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包扎的面积也很大,可以想象得出伤口是何其的宽。胖胖的右手则无力的垂在床沿上,上面挂着点滴,手背已是青於一片。
乔逸征显然也注意到了,因为舒清看到他的眼光扫到那里时,眉头一下就蹙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该对我有个解释吗?”
声音里透着数九寒天的冷气,乔逸征怒目瞪着床边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就是乔建国。
舒清不止N次的从电视上见过他,不过面对面的见识他的庐山真面目这还是第一次。不得不承认,乔建国保养得非常好,五十岁的年纪了脸上还没有几道褶子,也没有像其他人一到中年后就会出现的啤酒肚。他和乔逸征的模样长的极像,但却又比乔逸征多了许多在经历了生活阅历以后才可能有的成熟稳重,以及不可见底的深沉。
现在,他正用他深邃冷静的眼眸瞪视着站在他面前剑拔弩张的儿子,脸上是严肃而凝重的。
“今天一天我都在外面办事,打电话回家时你妈还好好的,等回到家里就发现她这个样子了。送到医院后也一直昏迷不醒,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在等着她醒来告诉我。”
乔建国沉稳的不急不缓的说。不愧是坐在高位上的人,面对着这种事情,竟然还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舒清心里紧紧捏了把冷汗。
“哦?那就是说事情和你无关,是我妈她自己傻,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就跑去自杀玩是吗?”
乔逸征瞪着血红的双眼,步步紧逼。
“胡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就不怕叫别人笑话。”
乔建国低声喝道,声音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呵,笑话?别人看的笑话还少吗?你现在才知道怕笑话,早干嘛去了?”
乔逸征显然并不惧怕这种威严,嘴角带上了讥讽的嘲笑。
“你,”
再冷静的乔建国也被儿子的嘲笑给激怒了,眼风有意无意的扫了一下在那里看着他们父子斗气干着急的舒清,
“越来越没规矩,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舒清怔住了,怎么感觉这话意有所指,难道他认为是她挑唆乔逸征和父亲吵架的?
“子不教父之过。你说我都是跟谁学的?”
乔逸征挑衅的回答。
回答的好极了!舒清简直要为乔逸征鼓掌。
“你、你、你……”
乔建国气得手哆嗦着指着儿子,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后,下面的话愣是没有讲出来。
老爷子彻底崩溃了。
在短暂的失去冷静后,乔建国又很快的恢复了常态。仿若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他们父子之间也没有嫌隙一样的谆谆叮嘱着乔逸征。
“你在这里守着你妈,我回去给她拿些换洗的衣物。还有,医生交待了,一定要密切留意你妈的状态,如果昏迷时间太长会有生命危险,还有并发肺炎的可能。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叫医生,千万别大意。记住了没有?”
乔逸征倒是似乎愣了愣,他并没有意识到母亲竟然还会有这些危险。当下也不再和父亲抬杠,转身坐进床边摆着的一把椅子里,怔怔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张艳梅。
乔建国见状,心里也是生出颇多感慨,抬起手来,蠕动了一下嘴唇,像是想要抚摸一下儿子的头,又像是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全部化为一声叹息,“唉!”人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要拉开房门的时候,坐在椅子里的乔逸征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对我妈还有点情意的话,就请你放手吧!”
乔建国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就一下僵在了那里,身子也挺的直直的,眼看着那只手越攥越紧,舒清担心他会不会突然的冲过来给乔逸征一巴掌。下意识的,把身子往乔逸征那边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为爱人挡住那一记恼羞成怒的拳头。而与此同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萧紫涵仿佛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思,也将身子往这边靠了靠。
可是叫人意外的是,乔建国只是僵持了片刻,并没有见他有别的动作,然后看着护着儿子的两个女人苦笑了一下,猛地拉开门走了。
“呼”舒清吐出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得到放松,挺直了的脊背也一下松垮了下来。与身旁的萧紫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俱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尴尬和别扭。同时,两个人又都默契的把身子往后撤了撤,在双方中间留出一块空地。
一位斯斯文文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艳梅的病例,俯身看了看病人的情况,又瞧了瞧测压器的显示,往病历本上记录了什么。
舒清小声的问:“医生,请问病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白大褂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情况还不稳定,血压一直很低,还需要多加观察。你们是病人的家属?那今晚必须留一个人守着,病人还在昏迷中,有什么状况她自己不可能感受得到,就需要你们做家属的仔细了。万一看到她有呼吸不稳的情况就要及时的通知我们,因为很可能是分泌物堵住了她的呼吸道,这样就很危险了。”
探究似的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像是琢磨了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后无果的挠挠头,“病房里也不要留太多的人,这样不利于空气流通,还容易造成交叉感染。有个人守着就行了,其他的就都回吧。”
白大褂医生很有耐心,并不像某些医生总是摆出一副“我很忙”的不耐烦的姿态,他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讲得很透彻也很明白。
舒清赶紧应付着,“好的,我们一会就走。谢谢你啊,医生!”
边说边把白大褂送出了病房。
乔逸征这时才将视线转移到了舒清身上,伸过手去,对舒清说:“清,过来。”
舒清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走到他跟前。
乔逸征拽住她的手,轻轻的说:“让我抱抱。”
然后在舒清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个意思之前,他将人摁在他的大腿上坐定,两只胳膊那么一圈,就把人圈在了怀里,头也窝在了舒清柔软的胸前。
旁边还有个萧紫涵在看着呢,舒清被他搂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想要动一动。
“我妈不会有事是吗?”乔逸征的整张脸全部埋在舒清的胸前,发出的声音很沉闷。
舒清心里一软,便不再动弹,胳膊伸到乔逸征的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埋在她胸前的不是一个大男人,而是一个极度渴望安全和慰藉的小孩子。
我是不是很有做好妈妈的潜质啊!
“你也不要太担心,刚才医生的话只是为了防患未然才说的,你妈妈很肯定会没事的。嗯?”
张艳梅夜里需要有人不眠不休的守着,但是漫漫长夜谁敢打包票一个瞌睡没有,高干病房虽说设备齐全,但是床铺也仅限于两张,现在病房里留守的人就像是白大褂医生说的,多了点。陪床最多两个人轮流着就够了,剩余的那一个却没地方安排了。舒清和萧紫涵两个人,很显然,需要留下来陪床的非舒清莫属。但是现在天已经很晚了,萧紫涵怎么办?
乔逸征这才想起来他怎么就笨笨的答应了萧紫涵的请求,把她带来了呢。
他烦恼的挠了挠眉心,对萧紫涵说:“紫涵,谢谢你能来!天也晚了,要不我先带你去找家酒店住一宿吧。”
萧紫涵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了看乔逸征,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阿姨这里离不开人的,你还是守在这里吧。你如果不介意,能不能叫舒清陪我去?”
乔逸征立即警觉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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