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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绽放的幸福

_3 杜若秋(当代)
将下巴搁在舒清的头顶,鼻尖闻着清爽的洗发露的香气,乔逸征闷闷地说:“清,不要离开我。”
舒清不知道乔逸征忽然消沉的情绪从何而来,但是她并没有问,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而这一会儿,也差点就叫乔逸征有些失控。幸好,舒清已经开口说:“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开口撵我走,我就一直赖在你身边,缠着你,做你一辈子的创可贴。”
得到许诺,乔逸征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怀抱,将床头的台灯熄灭。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响起乔逸征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以后,离那个叶志诚远点吧。”
舒清于暗色中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胀,微微侧头看了看旁边躺着的模糊不清的脸,“你多想了。”
“哼,”乔逸征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我倒希望是多想。”
“你就那么不自信?这不是你的风格。”
乔逸征干脆翻过身来,侧躺着隔着夜色看着舒清:“只要不牵涉到你,我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可是,只要和你沾点边的事,我就从不敢打包票。清,你真会折磨人。看到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很开心很高兴吧?!”
舒清不再接话,只是把身子往中间靠了靠,手掌轻托着那张忿恨又有些酸楚的脸,柔软的双唇慢慢地在这张脸上游移。最后,停在和她同样柔软但却透着微凉的薄唇之上,舌头轻轻撬开微微打颤的牙齿,一点一点的潜入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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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后,舒清心里总想着乔逸征的那几句话,也许是想得多了心理就跟着受到了影响,再碰见叶志诚时,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下意识的,舒清开始尽量的躲避着叶志诚不和他照面,实在躲不开的时候,就总是一副恭谨客气的态度,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才培养起来的亲近和谐,也在这种疏离中渐渐消失。
舒清这样做,并不是说乔逸征的话就一定能主宰她的决定,她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实在不想再为自己找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叶志诚不管对她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说起来始终还是自己的领导,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十分亲近,这些还是有必要的。
而乔逸征,叫舒清感到弄不懂的就是,为什么总是一副怕把握不住她的样子,有点风吹草动,就担心她会离开他。这样的他与平时的他是截然不同的,没有了强硬霸道,倨傲自大。有的,只是一个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示的凄苦无奈。
想起每次乔逸征酸楚的表情,苦涩的话语,甚至是陪着小心的,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躲在妈妈怀里委屈的样子,舒清心里那处属于女性的最柔软的地方,就总会变成一汪清澈透明的碧水,想要洗刷他的委屈他的阴霾,想要去保护他容忍他。
舒清知道,自己在乔逸征爱的漩涡里已经越陷越深。以前,她尚可清醒的保持住理智,时刻提醒自己,乔逸征其实是不属于她的,他们在一起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虽有爱,但尚不至生死相随。
但是现在,如果叫她离开乔逸征,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走的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或许可以答应了乔逸征,与他一同回家见见他的父母,然后接下来商量一下订婚、结婚的事情。可是,乔建国能同意她进门吗?
舒清自嘲的苦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乔建国怎么可能认了她呢。她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选。舒清有时也感到奇怪,按说最近乔逸征拉着她频频出现在众人面前,依照常理,乔建国一定已经知道了。舒清以为他会出面阻挠的,可是却至今没有消息,倒叫她纳闷了。
舒清一个人待在厨房里,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胡乱琢磨着,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一想到阻挠的事情,她又想到,假如乔建国非要拆散他们两个,那乔逸征会怎么做?是顺从了他父亲的意思,还是和他父亲公然对抗,顶牛直上?如果他顺从了乔建国倒也罢了,舒清对他绝不会再留恋半分。可是万一他要是和乔建国掰了……
舒清倒吸了一口大大的凉气,这并不是她乐意见到的。如果需要牺牲掉许多东西,才能换来两个人的将来,那舒清宁可不要。这样的代价太沉重,她怕自己负不起。
思及至此,舒清甩了甩头,挥去心头的阴霾,想让自己重新又恢复清明。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乔建国这不是还未出面吗,有什么事到时再说吧!她和乔逸征两个人,还是那句老话,能走多远走多远,等到实在走不下去了,那就按照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来办呗,何苦现在在这里自己为难自己呢。
舒清又一次的解脱了自己。
虽然说舒清善于解脱自己,可是意识却一时半会的无法从混沌中脱离出来,耳边传来不锈钢锅里煮着的米粥沸腾的声音,舒清来不及细想,手就已经伸了过去,她想把熬米粥的锅端下来。谁知她一个恍惚,手指竟然一把抓在了锅沿上。一阵热辣辣的痛感传过来,舒清“哎呀”一声,急忙扔掉锅,转身打开水龙头,就着凉水猛劲的冲着被烫的地方。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乔逸征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问:“怎么啦?”
一看厨房的状况,马上就明白了。抓住舒清的手来,“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着急关切的样子让舒清心里一暖,疼痛感似乎也少了许多。够了,只要能这样就够了。即使以后两个人真的不能在一起,可是她的生命里有乔逸征送给她的这些疼爱和体贴,叫她以后的余生有了可以回味的美好的事情,那她的生命也不再有遗憾。
舒清放柔了声音说:“这地方烫了没事的,顶多变成硬邦邦的就是了。”
“你还敢说。”乔逸征可不知道舒清心里的千回百转,他只觉得光火,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什么没事的,还顶多呢,难道就不知道他会心疼她啊!
“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样子,不是有什么事情吧?年假请下来没?请下来了我们就赶紧走,不管什么事情,出去散散心回来就没事了。”
乔逸征一口气连歇不待歇的说了这么多,直叫舒清啼笑皆非,心里却是感动非常。踮起脚尖,轻轻在乔逸征唇上印下一吻,微笑说:“谢谢你!”随后,哼着欢快的曲子,迈开轻盈的步子进了卫生间拿拖把。
厨房里只留下一个满脸错愕,却又带着一股傻笑的憨男子。
第三天,舒清拿上提前收拾好东西,就和乔逸征两人驱车去了青岛度假。不过令两人意想不到的是,等他们回来后,叶志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做出了一个令他们措手不及的决定,这个决定使得叶志诚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插足了他们的生活。
第 15 章(本章补全)(改)
第15章(本章补全)(改)“……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舒清一直希望自己拥有这样的一座房子,面朝大海,背靠青山。她喜欢大海波澜壮阔,天海合一的感觉,也喜欢郁郁葱葱,绵延起伏的山峦。而乔逸征的房子就是建在充满原生态的隐珠花园,这里依山傍海,远离喧闹的市区,是一处幽静的度假好去处。
乔逸征和舒清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扔下行李,迫不及待的,舒清奔到阳台上,极目远眺。一股股清新的海风扑来,丝毫没有闷热的感觉,也没有印象中海边城市该有的潮湿鱼腥的气味。她张开双臂,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侧耳倾听着隐约传来的大海的涛浪声。置身其中,心灵都好像一下子澄明了许多,心境也变得深邃悠远,路途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乔逸征从后面拥着舒清的腰,目光中有着温柔的笑意,在这一刻,在这美好的氛围中,人心里的某一处也都不自觉的跟着变得柔软了,声音也是温和低沉的:“喜欢吗?”
舒清向后靠了靠,更紧的贴在乔逸征怀里,纤巧嫩滑的手按住搭在腰上的那双大掌,耳鬓厮磨间,由衷的说:“嗯,很喜欢,非常喜欢!”
“买这房子的时候,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和你一起住进来。每天清晨,一起结伴去沙滩上跑步,去海上踏浪,到幽静的树林里聆听鸟儿的啼声。到了晚上,我们就在附近踏着月光散步,在夜晚欣赏和白天不一样的大海。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总算,叫我盼到了。清,我等这一天等的好久。”轻轻蹭着细嫩的脸颊,声音里多了一份沙哑,一份蛊惑。
舒清心里荡起一阵阵涟漪,这种惬意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是以前的她也只能是在梦中渴望一下,现实中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梦,距离她太遥远。如今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过上了她向往的生活,而这些,都是来自眼前的男人。是乔逸征给了她一份惬意舒适的享受,帮她完成了自己的愿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真的该好好谢谢他呢!
舒清并不是贪图物质享受的女人,可是又无可否认,在她的内心深处,隐约的藏着想要过上公主般的生活的愿望。这应该是属于大多数女人的小女人心思吧,有谁不想过好日子,整天苦哈哈的呢?不过舒清毕竟是理智的,她能够清醒的把现实和梦想区分开来。只是现实已经太残酷,那就在心里肖想一下美好的童话还是可以的吧。
舒清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而乔逸征也感慨万千。这么多年的等候没有白费,上天还是怜悯他的,让他终于有一天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的人生里有了心爱的恋人的陪伴,那他的生命终将圆满。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痛苦绝望又消沉的眼睛,刹那间,乔逸征只觉身上一寒,心中一抽一抽的。想来自己最近是太得意了,只顾着自己开心幸福,却忘了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同他一样的,一直在苦苦守候着,等候着某个人的片刻回首。不同的是,他的守候充满了希望和阳光,终于等来了他盼望的那一天。可是她呢,依然躲在阴冷黑暗的世界里,孤苦伶仃一个人,岁岁年年,日日夜夜的守候着那段危危可及的婚姻。
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眼看着那张昔日优雅端庄的面容,在日渐消沉中慢慢失去光彩,而他非但无能为力,相反的,还像个懦夫一样的选择了逃避。总以为,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他和她,总还是血浓于水的。所以那双眼睛总会在他得意之时,不期然的就跳出来,似乎是在提醒他,做人千万不要忘本。
乔逸征痛苦的将脸埋进舒清满头的秀发中,双手更紧的圈住了舒清的腰肢,试图以此来寻求温情慰藉,好将那双一直望着他的眼睛驱赶开。
舒清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反常。忽然之间,他怎么就好端端的如此,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是她还不知道不了解的呢?
舒清并没有开口问,她也觉得自己不该问。如果乔逸征愿意告诉她的话,那她一定做个最好的倾听者,如若需要她的意见,她也绝不吝啬。但是他如果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并非去拨动那根已经绷得太紧的琴弦,这样做,只怕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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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还未完全落山,两个人已经吃完了晚饭。公寓因为长时间闲置,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填饱肚子的东西,所以晚饭是在度假村附近的餐馆吃的。吃过晚饭,乔逸征牵着舒清的手,在度假村四处溜达,目的是叫舒清欣赏黄昏下的海边风景的同时,顺便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这时候的大海,也被这片晚霞渲染成了红彤彤的。舒清干脆的脱下鞋子,赤着脚,踏着绵绵软软的沙滩,兴高采烈的沿着海边奔跑着,放肆的大笑着。海水轻轻抚上她细腻白皙的脚背,温柔的欢迎着她的到来。晚间的海风,清新而凉爽,吹拂上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吹乱了迎风飘舞的长发,撩起了随风摆荡着的裙角,也吹皱了乔逸征心里的那一潭无波的碧水。
乔逸征也学着舒清的样子,打着赤脚,悠闲的走在后面,脸上挂着宠溺而满足的笑容,此刻他的眼里装满的全部是舒清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舒清蹦蹦跳跳的折头跑了回来,停在乔逸征面前,两只胳膊来回的左右摆动着,笑嘻嘻的说:“我们去划船,好不好?”
夜幕下的海面越发显得深邃而神秘,而在这样的海面上划着一只小小的月亮船,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满天的星星眨着亮晶晶的眼,羡慕的俯视着笼罩在皎洁的月色下的一对人儿。那目光投射到海上,变幻成无数个绝细绝细的粼粼波光,好比是钻石发出的璀璨的光芒。
乔逸征在船头划着桨,舒清则坐在船尾,俯下身子轻轻撩拨着清凉的海水。偶一抬头,正对上乔逸征那一双目光炯炯的眼,不必说话,两人心中如明镜般的透亮。
只愿从此以后,两人牵手走向地老天荒。
这一晚,两人均默契的达到了许久以来没有过的高峰,舒清在乔逸征身下婉转呻吟,彻底的放纵着自己,白玉瓷般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胭脂色。乔逸征更是血脉喷张,激情四射,一次次一遍遍的要着,直至将两人抛向惊涛骇浪之巅。爱在云雨中交融。
极致缠绵过后的代价,就是导致了第二天清晨的爽约。舒清还在沉沉的睡梦中不曾醒来,就被乔逸征毫不留情的推醒了。
“起床了,起床了。不是说好今早上一块去跑步的吗?快点起来!”乔逸征使劲摇晃着舒清,嚷嚷着。
“不要啦!人家要睡觉。”舒清眼睛都不睁开,摸索着摸到毛巾被,往上一拽,蒙住头继续睡。
都是纵欲惹的祸,舒清心里的那个悔,早知道就不那么疯狂了,现在也不会出现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赖床。上下都是酸软无力,某个部位还带有隐隐的疼痛,这种状态下还要出去跑步,才不要呢!她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而且,她都不知道醒来后该如何面对乔逸征,想起昨晚他一口一个的叫自己“骚狐狸,狐狸精”,舒清就脸红心跳。真怕睁开眼后又被这家伙笑话。
乔逸征好笑的摇头,把脑袋捂得这么严实,大热的天就不怕捂出痱子。伸手把毛巾被往下拉了拉,露出毛茸茸的脑袋。从身后拥住舒清,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不怀好意的调侃:“我肩头的肉都差点被你咬掉了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罢开工了。怎么,真就那么‘爽歪歪’了?”
舒清臊的面红耳赤,翻过身来,一把推开乔逸征,睁开眼睛娇啧的瞪视着他。
“呦呦呦……”乔逸征嘟着嘴,啧啧有声,“还害羞了呢!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甲醇’呢?”
老夫老妻?!舒清一下瞪大了眼,一口口水未来得及咽下就生生的呛到了嗓子眼里。“咳咳咳……”
好半天,才止住了咳。这样一来,原本想要冲乔逸征发的火也被浇灭了,时候一过,有些话就再也不好说出口,床底之间的尴尬也跟着消散了。这正是乔逸征想要的结果,就知道这女人小心眼,害羞着呢!不这么做,估计今天一整天她都得跟自己别别扭扭的。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要睡就再睡一会儿,我出去跑步,回来后顺便买回早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捋顺了舒清的头发,放低了声音,柔声的问道。
看着那一脸和熙如春风般的笑容,舒清顿感心里头暖洋洋的,再也计较不起什么来。
“随便吧,什么都行。”想了想又说,“这里有卖里脊肉夹馍的吗?要有就买那个吧,没有就算了。”
本想着随便吃点就行的,可是转念一想,昨晚体力消耗太大,今早儿上还是吃点好的补充一下能量吧。里脊肉夹馍有蛋有肉又有菜的,营养丰富着呢!嗯,再来一袋牛奶就更好了。
乔逸征出去跑步去了,舒清则躺下继续沉睡,直到被一阵香味嗅醒。一睁眼就看到摆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圆圆的厚厚实实的馍,原来这里还真有这个东西。乔逸征竟然把东西摆在这里引诱她,也就是他能想出这种稀奇古怪的办法。舒清高兴的爬起来,拿起肉夹馍,穿上拖鞋冲出卧室。
美滋滋的吃过早餐,乔逸征问舒清:“今天想去哪里玩,要不要去爬崂山或者去五四广场逛逛?”舒清摇头说:“哪里也不想去。”
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小区不远处就是一片原生态树林,苍翠的隐珠山被环绕其中。因为离市区较远,人烟也比较稀少,环境污染自然也比市区少得多。而崂山,虽说千百年来已经成为一座道教名山,更有蒲松龄的“崂山道士”人尽皆知。可也正是因为它的久负盛名,游人络绎不绝,舒清觉得,如今的崂山也已由原来的灵气变成了俗气。反观隐珠山,正是因为它的名不见经传,反倒保持住了最原始,最纯真的感觉。相比之下,舒清更喜欢隐珠山。
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住了明亮而灼热的阳光,一片绿树成荫下,踏着幽幽曲径,鼻尖闻着花草树木的清香,耳边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这才是舒清想要的真正的游玩,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小商小贩们的吆喝,有的只是真正来自大自然的声音。
舒清沿着林间小路,左右脚相互交替的蹦跶着,慢悠悠的向前,宛如童年时代玩过的蹦格子。这一趟来的真值!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生活久了,都忘了小时的无拘无束的生活了。来到这里,舒清觉得自己又找到了那种久违的纯真情怀,一切又都返璞归真。
蹦跶着,舒清忽然冒出了个念头,被好奇心驱使着,转身问乔逸征:“你说这里既然保持了原生态,那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当然。有公的还有母的。”乔逸征一本正经的回答。
呃~~~?“你怎么知道野兽是公的还是母的?”话一问出口,舒清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是在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野兽为了繁衍后代,生生不息,自然公母都是不能少的。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待看到乔逸征好整以暇的将手揣在裤兜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歪着头微皱眉,纳闷的看了又看,猛然间醒悟过来。
“乔逸征,你又耍我!”
纵身扑上去就要对乔逸征实行人身攻击,乔逸征哪里能让她得逞。一个闪身躲过,返身向前跑去。
“哈哈……”
林间响起乔逸征爽朗的笑声,直惊的树上歇息的鸟儿忽闪着翅膀,“扑棱扑棱”的四处逃散。
第 16 章
第16章人在快乐的时候就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半个月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在休假的这半个月里,舒清和乔逸征的感情得到进一步升华,可谓达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每天清晨醒来,两人一块儿结伴沿着海边晨跑,偶尔会来个百米赛跑什么的,毫无悬念的,多数时候都是乔逸征赢得胜利。虽然有时舒清也能小胜一把,但那也是乔逸征为了逗她开心,故意让着她的。舒清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娱乐开心,她也就不曾往心上去。
晨练完,两个人再去度假村附近的小餐馆吃早餐,餐馆的面点花样繁多,小菜也是琳琅满目,他俩总能吃得尽兴而归。吃完早餐回到家,接着就是冲澡换衣服。然后或者去海上坐游艇欣赏风光,或者在海边踩蛤蜊,摸海蛎子,要不再就是手牵着手到后山的树林里散步。下午午觉起床后,两个人就哪儿都不去,只在离海边不远的一小片树林中拉上床网,一人一个,悠哉悠哉的躺在上面,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下,尽情的享受着日光浴。
这个时侯,两人不再说些风花雪月的事,只是共同回忆起两人以前的那些看似很严重,实际以现在的角度来看,则是幼稚可笑的别扭的闹剧。每当其中一人提起某件事时,另一个一定会瞪着眼睛看似诧异的说:“哦?是吗?你还记得?”然后接着就是一起“哈哈哈……”的大笑声。
回忆完了两个人的高中生活,乔逸征也会跟舒清讲一讲他上大学时候的事情。这些事情是舒清从来不曾听说过,又特别想要了解的。对于乔逸征的大学生涯,舒清只知道当年乔建国早就目光长远的为儿子买了上海学籍,所以乔逸征是以双学籍的身份参加的高考,最终他考取的是上海赫赫有名的复旦大学。这一切得归功于他有个好老爹。
与大学失之交臂,舒清嘴上虽然不曾说过什么,可是这毕竟成为了她终生的遗憾,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随着乔逸征的叙述,复旦大学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清晰的浮现在舒清的脑海中。舒清幻想着自己走在大学的林阴道上,身旁陪伴着她的是心爱的恋人,两个人谈高端问题,谈国内要闻,谈国际时事,谈古论今,也谈娱乐八卦,体育赛事,校园趣闻,总之是什么都谈,而且言谈甚欢。
末了,舒清对乔逸征打趣说:“听说在大学里男女生谈恋爱的多了去了,你和张亚红从小一块长大,连大学上的都是同一所。张亚红对你的那点心思你也知道,那时天高皇帝远的,家里也管不上,你俩就没整出点事来?”
说是打趣,其实舒清还是存了点小心思的。高三时他们三个同班,那时舒清就听张亚红直言不讳的说她爱的人是乔逸征。后来乔逸征和张亚红一同去了复旦,舒清才知道,早几年前,乔建国就伙同张亚红的父亲一起为他们的儿女买了上海学籍。异地求学,两个人是发小,又是同乡,就算有过什么似乎也是说的过去。只是一想到乔逸征和张亚红花前月下的样子,舒清心里依然不舒服,这才借机套套口风,希望她心里都是多想了。
乔逸征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我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女人。”
“嗤”,一个忍不住,舒清笑了出来,心里的阴霾立即被驱散。“你这话说给她听过没有?我估计要是她听见了,准和你没完。”
乔逸征也跟着“嘿嘿嘿……”笑了起来,“不告诉她是怕伤她自尊,可不是怕她和我算帐。”
平躺着久了有些累,舒清侧了侧身子,换了一下姿势,现在刚好能看到乔逸征的侧面。从一侧看过去,乔逸征的鼻梁很高,额头和颧骨也很突出,这就显得眼窝愈发深陷。眼神看不清,但是舒清却想到了深邃这个词,这个时候的乔逸征的神情就是可以用深邃来形容的。在舒清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见过他有过这种表情。
他是在想到了什么吗?
感觉到舒清注视他的目光,乔逸征扭过头来,望着舒清。笑着说:“看什么呢,不认识啦?这么严肃。”
舒清也随即一笑,但是那笑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笑到心里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去路。她将胳膊枕在头下,问乔逸征:“那在大学里,有没有你看上的女孩子?呃,我是说,可以交往的那种。”
“怎么,想要搞调查啊?怕自己所托非人?”
“切,我只是问问。都说上海的女孩子长得漂亮,穿着洋气,思想超前,你虽说不算是玉树临风,但也称得上是风流倜傥。难道就没有你看得上或者是看得上你的女孩子?”
乔逸征默不作声,彻底沉默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开口……
好冷!舒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刚刚还明媚的阳光被一片乌云遮住了色彩,海面上尽是低飞的海鸟,好像是要下雨了。
舒清心里开始后悔,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这个认知叫她感到沮丧,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有什么东西似乎想要从她脑海里跳跃出来。
“要下雨了,我们回吧。”急忙跳下床网,舒清手忙脚乱的解着床网拴在树上的结扣。
在雨点落下来之前,两个人赶回了居住的公寓。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关于那天没有说完的话题,乔逸征始终没有回答,舒清也没有再去追问。一切,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回家了,舒清把东西分类归整好。来时的旅行箱已经不够用,临时买的两个旅行大包也被塞得鼓鼓囊囊的。里面全部都是买了拿回去送人的礼物,有同事的,有朋友的,当然还有给叔叔和婶婶以及舒朗买的礼物。
舒清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的食指轻点着下巴,眼睛在房里四处扫描着。睡觉前一定要再次好好检查一遍,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又或者以后会不会再来也不一定,东西落下了可是个麻烦的事。
乔逸征洗完澡出来,拿干发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舒清的样子不觉好笑。“东西都收拾完了吧?收拾完就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就算是落下也不要紧,大不了再回来一趟取就是了。”
舒清还是不放心,再次清点确认无误后,这才上床躺下,又问:“时间调好了没?”
“放心吧,早就调好了。自己的车,时间上早点晚点的都没有关系,啊。”
擦干头发,乔逸征把干发巾往地上一扔,随后也上了床。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跟舒清说:“有件事我想先和你说一声。等回去后,我的工作可能就要变动了。”
舒清一愣,问:“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是提了。去厂里,副的,主管劳资。”
“唔,”舒清望着屋顶上的天花板,蔚蓝色的大海上飞翔着几只海鸥,淡淡的发黄的星星,皎洁的月牙,在四周五彩的射灯的照耀下,平添了几分美轮美奂。
“会不会太快了?你才二十六岁。”
“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想着还年轻,再等上几年也不晚。前段时间老爷子漏口风说,他年后有可能要去部里了。虽说去部里是升了,可是毕竟离得太远,鞭长莫及,到时说起话来也就自然不如现在好用。我想想也是,就同意了。毕竟,像这样的机会不多,碰上了就要抓紧,如果一旦失去这个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嗯,我知道了。”舒清没再多说。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有男人自己的一套做事风格,这些是女人弄不明白的。从以前的交谈中舒清就知道,乔逸征是有着远大抱负的,事业上的野心使他不会安于现状的。而且他年轻有精力,前面的路还会很长,至于在这条路上他到底能走多远,这就更不是舒清能够左右得了的了。她能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身后,照顾好他的生活,他的身体,以此来默默的支持他走下去。
返回的途中一路顺顺当当,路上的车辆也不多,等他们到家的时候,比预计的还要早一个多小时。
车子到楼头上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居住的单元门口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运输车,车上堆放着沙发等物。乔逸征的车子没法过去停放到车库里,只好掉转方向绕到另一头。
舒清有些奇怪,问乔逸征:“这个单元是哪家搬家?”
乔逸征同样奇怪,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刚搬来的。会不会是四楼西户的?”
四楼西户的那家人家春天搬的家,因为这片小区的房价偏高,因此他们搬家后,这房子也没有卖出去,一直闲置。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有人买了下来,那到底是谁呢?
“管他是谁呢。反正关起门来都是各过各家的日子,又不来往走动,那是谁搬进来也和咱们没关系。”乔逸征懒得去操那份心,和谁住邻居对他来讲都无所谓。
的确如此。现在居住在城里的人们都已经搬进了用钢筋水泥铸成的牢固的楼房,同时也把邻里之间的交往给牢牢的阻隔在外。虽然同住一个单元,又时常会在楼道里碰面,碰面后能够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已经算是好的啦,有些人会连这些都不屑得做,面对面的从身旁走过,仿佛就像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舒清时常怀念小时候还住平房的时候,那时的邻里之间都很热情好客,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那里的每家都有一个小院子,用不高的院墙隔开,隔着院墙,大人们就可以畅快淋漓的谈天说地。孩子们也是三五一伙,七六一帮的聚在一起追逐打闹。可惜,这样的时光一去再也不复返。
将车子停在车库里后,两个人提着行李进了楼道。刚上到一楼的拐弯处,就与从上面急匆匆下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待看清来人,舒清瞬间僵在了那里,大脑有片刻的停机。
到底是乔逸征机灵,很快的反应过来,微笑着对来人伸出手去:“叶矿。”指指外面的物件,“原来是叶矿搬家?”
叶志诚似乎也是愣了愣,随即淡淡的一笑,眼风扫了一下他们手里提着的行李,说:“没想到你们也住这里?巧了。那我们可就是邻居了,以后可能还得请二位多多关照啊!”
乔逸征打着哈哈,“哪里哪里,互相关照,互相关照,哈哈!”牵过舒清的手,“那你忙,我们就先不打搅了。改天一起吃个饭,那时咱们再好好的聊。”
“好,再见!”
第 17 章(把昨天剩余的补全了,不过现在才想起来提醒一
第17章(把昨天剩余的补全了,不过现在才想起来提醒一下。看过的就不用再点了)“好,再见!”
随着叶志诚的告辞,一直石化在旁的舒清才如梦初醒,想起来人家好歹还是自己的领导,那她现在跟个傻瓜似的不说话好像是不太好,人家搬家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吧。
“刚搬过来东西还都没来得及收拾吧?你自己一个人怕也忙不过来,要不我上去帮你看着?”
乔逸征眉头微微一皱,攥着舒清的手一紧,却没有说话。叶志诚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是他极会掩饰自己,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
“你也刚回来,一定累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我那儿东西也不多,一个人慢慢收拾就成,不急的。”
叶志诚的声音里透着温和,很低沉,也很……,舒清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形容。总之,这时的他和平日里在工作中见到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出去了半个月,咱家里估计都已经灰尘满屋了。既然叶矿不需要帮忙,那你就回家把咱们家打扫打扫吧。”乔逸征微笑着对舒清说。
虽然乔亦征在咧着嘴笑,可是舒清觉得他的这个笑容好假。他心里的那点龌龊事她还能不知道?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想说,人家这里不需要你,不用你来献殷勤。想要干活,回家干去,讨好他才是正经。而且他一再的在话里提到“咱家”,那意思更是明了,他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叶志诚,她舒清是他的人,已经是他的“专属物品”,闲人一律免碰。
叶志诚听了乔逸征的话,好像并没有多大反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听懂,只是不以为然的笑着对舒清说:“快回去吧,外面太热。”
叶志诚说的是“回去”,而不是“回家”。
家里半个月没有住人,果然就像是乔逸征所说的,屋里到处都蒙上了一层灰尘。虽然走的时候门窗紧闭,可是这并不是说它就是密不透风的,总会或多或少的漏下一些缝隙,细小的灰尘就从这些缝隙里偷偷钻了进来,落在了家具上,地板上。舒清忽然想起了一句很不雅的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管什么东西,如果它本身是完好无缺的,那外界的事物再怎么偷窥它,都会是有心无力没有落脚点。可是一旦它自身出了问题,那就怪不得别人,一直徘徊在外偷窥的就会在这个时候闻风奔来。有缝隙的门窗如此,破裂的蛋壳如此,就是连高级动物人类也是如此。
放下手里的行李后,舒清先把各屋的窗户打开换气,再直奔卧室,把床罩和枕巾换下来,放进洗衣机里搅着。然后又去卫生间,把擦家具的抹布用水打湿,将屋里的家具地板挨个儿擦拭的干干净净。
舒清在那里干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而乔逸征自打进门后,就神情恹恹的往沙发上一靠,掏出小熊猫点上,其实也抽不了几口,只是用手夹着,任其制造空气污染。
舒清知道他心里又在闹别扭了,可是扪心自问刚才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他的气生的太没理由,也就懒得理他,由着他在那里装大爷。
把家里收拾的清清爽爽了以后,舒清对乔逸征说:“你要不要洗个澡换换衣服?”
乔逸征身子一歪,干脆躺在了沙发上,两眼看天,就是不说话。舒清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拿出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等冲完澡出来,见乔逸征还是那个姿势躺在那里,舒清便觉得有些好笑了。这人怎么有时候跟个小孩似的呢,难道还要她拿着糖去哄他?
“你看你那脸拉得这么长,难看死了,一点都不帅了。好了啦!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要知道气大伤身啊,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可是要心疼的哦!”
舒清蹲下身子,趴在沙发扶手上,哄逗着面前的这个大男孩似的乔家大少爷。
乔逸征抓过舒清的手指来,放进嘴里看似狠狠的,实则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哼,知道心疼就好!”当下心里的气消去大半。人随即坐了起来,嘟囔着说:“我去洗澡。我朋友听说我们回来了,刚才打来电话说是要为我们接风洗尘,在蓝海。一会儿我洗完澡咱们就过去。”说完,也不等舒清说什么,就径直进去脱他身上的那层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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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是,一回来就立马换了个样,还是那么的霸道蛮横。舒清都怀疑,先前在青岛时的那个乔逸征和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青岛时的那个人多好啊,又温柔又体贴,和她说话时总是和颜悦色的,一副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哪像现在,一张嘴就是恶狠狠的,叫她去吃个饭也像是下命令一样,一点决定权都不给她。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家伙呢!
舒清一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一边不心甘的碎碎念。算了,大人有大量,就甭跟这种人计较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舒清安慰自己,像是给自己找到了原谅乔逸征的借口后,心里的不平也就消失了。
吹干头发,见乔逸征还没有洗完澡出来,舒清便坐进沙发等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在那里利用这一会儿的工夫顺便考虑一些事情。她想到了刚才在楼道里与叶志诚碰上了的那一幕,虽然当时她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但是对于乔逸征和叶志诚两人隐藏在表面下的那股汹涌的波涛,她还是很敏感的感觉到了。
怎么会这样?这该怎么办?舒清在心里一迭声的问自己。难道乔逸征当初的判断真的没有错吗?叶志诚搬到这里和他们做了邻居,难道就真的只是巧合?记得那天在蓝海他还说自己的积蓄不多买不起大房子,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看来他真的已经用公积金贷到款了。一想到这些,舒清就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当时自己干嘛那么多事啊,现在好了吧,惹上麻烦了吧?
可是再一想,舒清又有些不确定,她想不通叶志诚怎么就会对她有意思呢。细细想来,他们好像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接触,并没有其他啊,那叶志诚对她的好感又从何而来?而且还为了她不惜重金买房和她做邻居,她好像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这样也太不现实了。舒清觉得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答案,因为她觉得事情太蹊跷,对于叶志诚的想法还有待商榷。
舒清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她想,要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很狗血的告诉叶志诚,她对他没有意思,叫他以后不要来干扰到她和乔逸征平静的生活。
“噗”,舒清笑了。自己在这里瞎想什么呢,真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啊?人家叶志诚根本就没表示过什么,好不好!也许只是乔逸征的猜测,她因此受到了影响,就开始胡思乱想开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碟菜了,羞不羞啊,舒清!
舒清摇摇头,拒绝再去想。事情远没有到无法解决的那一步,不是吗?所以现在,管他的呢,爱咋的咋的去。
“诶!怎么还没洗完啊?你到底要洗多久啊?人家恐怕都等急了。”看到乔逸征还没有出来,舒清抻着脖子喊道。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卫生间的门也“喀嚓”一声开了。
“嚷嚷什么呢?你就急成这样?”乔逸征没穿上衣,光着膀子就直接出来了。
舒清一撇嘴,捞出一件T恤扔给他,“穿上衣服。窗帘又没拉,这象什么样子。”看乔逸征套上衣服,又说:“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乔逸征有些不耐,“啧,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吧。刚才你还催我呢,现在轮到你磨叽了。”
“不行,有些话必须现在说清楚,否则我就不去。”舒清神色一端,很严肃的说。
或许是她严肃的表情唬住了乔逸征,让他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当下也不再有异议,正襟危坐,望着舒清的眼睛一眨不眨。
“哼哼……”,舒清清了清嗓子,找了找做为一个领导与下属谈话时的感觉,然后开口说:“乔逸征同志,关于你的表现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你难道不觉得打从青岛一回来,你的态度就变得很恶劣吗?我承认,这或许是由于某些事或者某个人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惑,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心里的不痛快出在我身上。你这样做,让我也很伤心,知道吗?所以,在我慎重考虑过后,我为你对我的态度制定了‘两个一样,三个着,四个不准’。下面我就宣布一下,你听好了!”
乔逸征完全傻掉了,愣愣的坐在那里,半天没回过醒来。这女人是怎么了?对他有意见就说呗,干嘛搞这架势,还说什么“两个一样,三个着,四个不准”,当这是在制定工作制度啊?!
“‘两个一样’就是,家里家外一个样,人前人后一个样。‘三个着’就是,我生气了你要哄着,我伤心难过了你要劝着,我感到不舒服了你要陪着。‘四个不准’就是,不准对我大吼大叫,不准对我乱发脾气,不准对我冷嘲热讽,不准随便胡思乱想瞎猜疑。好了,就这些。你听懂了?”舒清无视乔逸征错愕的表情,仿佛是自言自语的,一口气把话说完了,紧绷的脑部神经也得到了放松。
乔逸征好不容易找到了大脑思维,回味了一下舒清刚才的话,不由的啼笑皆非。这女人,怎么说呢?还是挺有脑子的嘛,就这么一项什么“两个一样,三个着,四个不准”的,就把他套牢了。看样子,如果他不遵守的话,恐怕以后他就有的苦头吃了。但是如果他老老实实的遵守,以后更是有的罪受。
唉,乔逸征啊乔逸征,你也有今天呢!
第 18 章 (终于补全了,不容易啊)
第18章(终于补全了,不容易啊)在经过了权衡轻重以后,乔逸征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思想方针,勉强同意了舒清的要求。
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软的时候就得软。只要先把这女人的情绪给稳住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吗?说不准时间一长,舒清就把这事给忘了。
对于舒清的性子,乔逸征自认还是很清楚的。别看她平时做事有模有样的,学个习记个东西也都挺快,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心大的女人,说难听点就是神经大条。每当遇到让她生气的事情,当时总一副气呼呼凶巴巴的样子,甚至于还能叫自己当一回“铁娘子”。但是只要高兴了,所有的仇恨不满就又转身就忘,先前信誓旦旦的报复之类的话自然就不做数。
不过这次舒清可就叫乔逸征大跌眼镜了。
两个人到了蓝海门口时,乔逸征就接到电话,问他们怎么还没来,一伙人就在等他们两个了。乔逸征忙说他们已经到蓝海了,就在楼下。
扣上电话,对舒清说:“快进去吧,都催了。”
进了蓝海的大厅,早有大堂经理迎上来。大堂经理满面堆笑:“乔大,好久不来了。听说是去旅游了,玩的挺好吧?”
“挺好的。啊,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舒清。就叫小舒好了。”乔逸征把舒清介绍给大堂经理。
“小舒,你好、你好!”
大堂经理能坐上这个位子,自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一看乔逸征肯主动把人介绍给他认识,就知道此女在乔大少眼里非同一般。既然这样,那还不赶紧热情着点。
大堂经理亲自在前面带路。乔逸征说了声:“走吧”。率先迈步走在头里,待走了几步后感觉不对劲,一回头,看见舒清还站在老地方没有挪窝。
见到乔逸征回头,舒清微一仰头,眉毛一挑,挑衅似的看着他。见她这模样,乔逸征心里再次提醒自己要忍要忍,一定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回走几步,将胳膊弯曲,递到舒清面前,“呶,请!”
舒清这才笑了,心满意足的挎住乔逸征的胳膊,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进了电梯。这一幕全部落进大堂经理的眼里,直看得他眼珠突出,嘴成“O”型。很快的又意识到他这样太失礼,作为一名酒店服务行业的管理人员,显得有些大惊小怪,荣辱不惊还做得不够好啊!
包间的门推开后,舒清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吵得很热闹。这里面坐着的不是领导家的爱子爱女,就是在领导岗位上才崭露头角的人物,别看他们平时人前都是人模狗样的(乔逸征语),可是一旦让这些人聚在了一起,其疯狂程度绝对可以叫人拍案叫绝。
“大征,你们可总算来了。”
说话的舒清认识,高中时也和他们一届,不过不同班。因为人比较好动,总闲不住,所以人起名曰“兔子”。据说他父亲是某某大队的大队长,也是个有来头的。
“贵人事忙啊!姗姗来迟,值得原谅。”另一个舒清认识的名叫华子的说。
乔逸征食指一指这帮人,笑骂道:“话唠是吧?一进门就挤兑我,有本事单练。”
其他一干人等听了又拍桌子又叫好的,怂恿着叫服务员去提溜上来两箱罐装的青岛啤酒。舒清一看就变了脸色,这些啤酒真要是进了肚,那还得了,乔逸征还想不想回家了。
这时从人群中站起一位肯说公道话的主,“玩笑开开就罢了,别玩得太过火啊!你们没看见人家女朋友也跟着来了吗?”
说这话的人,自然又是一个舒清认识的。其实这个屋子里的,除了乔逸征,就只有兔子还有华子,另加这位是她认识的外,其余的舒清一概不识。而这些人即便知道她是乔逸征的女朋友,照样可以做到忽略不计,可见都是一帮眼高于顶的家伙。
张亚红,也就是刚刚站起来解围的那位,看到屋里暂时安静了些,便款款移步到舒清面前,挽住舒清的胳膊,很亲热的样子说:“好久不见了,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都说爱情是最好的滋润剂,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你们看,我们大征同志把舒清‘滋润’得多水灵啊!”
张亚红话一说完,屋里就更加安静了。张亚红对乔逸征的那点心思早已不是秘密,大家面面相嘘,都在心里猜测着现在这两个女人碰上了头,一定有好戏可以看。
乔逸征紧蹙着眉头,就想要呵责张亚红。他和张亚红从小玩到大,也知道她对自己的那点心思,他也曾向她表明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张亚红依然我行我素。乔逸征最不耐的就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对张亚红的反感也日益加深,只是碍于两家的脸面,不好太过份。而且他认为自己只要不理睬她,那张亚红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与他无关。可是现在看到她把火烧到舒清身上,那性质就不同了。他怎么可能眼看着她欺辱舒清。
舒清当然也看出有某些人想要看笑话,想要看她和张亚红上演一出争风吃醋的好戏,她又怎么可能叫这些人实现愿望。她也看出来乔逸征眼里的暴厉,悄悄握了握他垂在桌下的手。
“谢谢夸奖!大征还跟我说他的朋友们今晚要为我们接风洗尘呢。可是不好意思的说,今晚在座的各位,除了你和兔子还有华子,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咱俩是老同学了,你就帮忙介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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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成功的得到转移,舒清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张亚红抛过来的温柔一刀。从她的话里在座的各位琢磨出点味来,他们可都是乔逸征的朋友啊,既然称为朋友,那又怎么能眼看着朋友妻被人欺负,而坐视不管呢。
立时群情激奋,不用张亚红等人开口,就都自告奋勇的抢着作自我介绍。果然,这些人都不是善茬。什么土地局局长的侄子,交通局局长的千金,采油厂某位副厂长的公子。再就是几个刚刚提拨上来的领导,某大队的大队长,或者是采油厂某科室的科长。
大伙儿把目标锁在了乔逸征和舒清身上,自然就冷落了被晾在一旁的张亚红。张亚红直气的浑身哆嗦,偏偏还又有气发不出来。乔逸征没对她做出什么表示,那舒清就更是懒得去搭理她。这人一直优越感就太强,总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也是得叫她尝到点教训了。否则,保不准哪天她还真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都处在高高的地方俯览一切,越早认识到这一点,就越对自己以后有利。
看着张亚红还站在原地,兔子悄悄地绕过来,拽了拽她,“回去坐着吧。今晚这么多人,闹僵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本来兔子是一番好意,看大家都不理睬她,又不想叫她难堪,这才好心好意的过来劝她。谁知张亚红没好气的一甩胳膊,毫不掩饰心里的反感,“要你管,你算什么人啊?好看不好看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兔子一时僵在了那里,众目睽睽之下,他神情尴尬的立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讪讪的强咧着嘴角。那笑容,叫舒清看了都不忍再瞅第二眼。
“兔子,甭管她。你回座,咱们吃咱们的,她爱晾着就叫她晾着好了。毛病!”
乔逸征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招呼兔子。什么人嘛!张亚红的大小姐脾气早就令这个圈子里的人享受不了了,除了一直暗恋她的兔子以外,还有谁愿意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搭理她。可就是这么一个唯一,她都不知道珍惜,总是不分时候地点的令兔子下不了台。作为兔子的老同学,又是好哥们儿,乔逸征当然不愿意看到他被张亚红成天的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乔逸征的话一说完,张亚红的脸马上就变色了,原本涂了腮红的面颊瞬间失去了颜色,煞白一片。兔子瞅了瞅她,再看看乔逸征,对上乔逸征暗示的眼神,便也不再说什么就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亚红咬着嘴唇,眼里已是饱满的泪水。她愤恨的指着乔逸征,哆嗦着声音说:“你真是个没良心的。过河拆桥啊?想我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就一点都不领情?那也就算了,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事情了?你最失意难过的时候是谁无怨无悔的守在你身边,陪你说话解闷,听你唠叨的。现在好了啊!有了新人了,就不稀罕我啦。你就不怕我把你以前的那点破事给抖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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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乔逸征猛地一拍桌子,人就站了起来,与张亚红面对面的对峙着。他微抬起下巴,眯缝起双眼,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你不要以为我平时不跟你计较就是怕了你,也不要动不动的拿以前来说事。破事?你已经不是三岁的娃娃了,张亚红,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讲的道理你懂吧,嗯?”
在座的众人一看势头不好,眼见两个人有闹甭的可能性,都急得不得了。兔子和华子连忙上前一人拉着一个,劝和着: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脾性互相也都清楚,不管她说什么话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免得伤了和气啊!”
“就是就是,一人少说一句,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别竟说些不开心的。”
其余的几个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劝解着,生怕两个人会因此打起来,让他们受到牵连。
舒清心里有些疑惑,她没想到乔逸征会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看张亚红的样子似乎是乔逸征有什么把柄握在她手里。这难道就是长久以来,乔逸征虽然不喜欢她,忍受不了她,却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吗?但是此时的情况不容许她去仔细想,不论怎样,张亚红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她家和乔逸征家又交往深厚,如今当着太多人的面,也不好做的太过,适可而止才好。
她拽着乔逸征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柔声劝道:“算了,别再说了。今晚可是为你接风洗尘的,你要是生气了,那大家心里也不痛快啊。嗯?看在大家都是好朋友的面子上,就别计较什么了。”
有舒清出马劝说,乔逸征的怒火一下就熄灭了,他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冷哼了一声,扶着舒清打算回座。
张亚红看见乔逸征竟然因为舒清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地放弃和她的对峙,心里的那杆情感的天平更是因此失去了平衡。迈开一步,就要上前。
吓得待在她身旁一直留意她动静的兔子连忙拉住她,“我的好姑奶奶,你就消停会儿,别惹事了。这是什么场合啊,还想不想有个好啊!”
“你别拉我,我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叫张亚红。”张亚红推搡着兔子,嚷嚷着。
闻言,大伙儿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也太不识相了,就算是她父亲再有权,也不能嚣张跋扈到这种地步啊。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办起事来这么没有分寸,跟个市井泼妇似的。
“兔子,你别拉着她。她不是有话要说吗,就让她说好了,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些什么。”乔逸征开口。
“哼,姓乔的,你不是不在乎我拿以前的事情来说吗?好啊,那我不说。我跟你说件你感兴趣的,也叫你那过热的脑子清醒清醒。你以为舒清跟着你就是爱你的了吗?还跟献宝似的领着到处去显,我告诉你,她跟着你是有目的的,她是因为贪图你的地位和权势才跟你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她弟弟出事以后才会去找你,那还不是和尚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她是要利用你去救她的弟弟。你却还跟个傻瓜似的,当成美事了呢。哼,可够傻的。你以为这样,你心里的那点内疚就能得到补偿了?她可不是她啊!”
战火又一次蔓延到了舒清身上,舒清知道今晚自己是注定逃不掉这场灾难了。她现在不想别的,只盼着事情赶紧结束,乔逸征赶紧带她回家,她不要再待在这里,她以后再也不想着要融入到乔逸征的生活圈子里。这里不适合她。
乔逸征握紧了拳头,逼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他冷冷的看着张亚红,寒声说:“我和舒清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她跟着我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想利用我,我比谁心里都清楚,不用你来提醒。”
“她利用你,你也不在乎?”几乎是喊叫着,张亚红叱问道。
“是,不在乎。”回答的声音是斩钉截铁的。
舒清身子一震,转过头去望着乔逸征,仰起脸来,上面早已是激动的泪花。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无语凝噎。
“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她不值得你这么做。她根本配不上你,她一没文化二没家世,家里还有个正在服刑的弟弟,她那个婶婶是出了名的势利眼,没教养的泼妇。和她这样的一家人在一起,会拖累你的。你到底懂不懂啊?”张亚红彻底是疯狂了,她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她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乔逸征可以和任何人交往,就是不肯理睬她呢,难道还嫌她爱的不够深吗?她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肯接受她?
“大征”,舒清眼疾手快,眼看着一杯白酒就要泼到张亚红的脸上,她急忙一把夺了过来。
四周纷纷震惊,眼下的情势大大超出了在座所有人的预料,谁都没有想到,张亚红会如此不惜身份的与乔逸征撕破脸皮,而乔逸征更是叫他们意外。按说乔逸征平时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却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而且对朋友也可以称得上是肝胆相照,惺惺相惜,怎么今晚上就会这么不冷静,竟然还要泼张亚红一脸白酒。
这些人都是人精,一看情况不妙,局面混乱成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忙拉开张亚红和乔逸征就要打算离开。可今晚的张亚红偏偏跟魔障了一般,就是不肯走。急得连舒清都喊:“你要不想以后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就快走吧!”
“你不用在这里充好人。你算哪根葱,你配和我说话吗?小市民。不过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黑乌鸦,却还妄想着变成美丽的凤凰。哼,痴人说梦!”张亚红就像是一只疯狂了的狗,戴着谁都乱咬。她毫不领情的,一脸不屑的出言侮辱着舒清。
这下,不用乔逸征再有什么表示,舒清就已经先忍不住了。她觉得这个女人今晚真是疯了,什么难听的话不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可是即便这样,舒清心里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可是她一再的侮辱她倒也罢了,为什么连她的家人也都不放过。是的,他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是没有她的那些显赫的家世和地位,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就可以任她一味的欺负,还不敢还手。
定了定神,舒清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没错,我是没有你文化水平高,也没有一个像你父亲那样有本事的爹,我弟弟是在服刑也没错,我婶婶为人是泼辣了点也没错。可是就算这些都是事实,那也不代表着我就一定要比你低人一等。文化程度高又怎么样?有个好父亲好家世又怎么样?如果你连做人的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的话,那这些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讽刺和羞辱。你既然受过高等教育,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就更应该明白。”
说完,她一脸肃然的拿起放在桌上的湿巾,擦了擦嘴,再擦了擦今晚张亚红抓过她胳膊的地方,随后将湿巾扔进垃圾桶。再扫了一眼呆如木鸡的张亚红,说:“对不起,今晚我太累了,就先走一步。”
无视于惊愕在场的众人,抓过皮包,快步走出包间。
第 19 章(补全)
第19章(补全)“舒清,舒清。”身后是追出来的乔逸征,急火火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悠长的回音。
舒清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翻滚的心情,站定了身子等着乔逸征。
“舒清,”乔逸征一把抓住舒清的肩头,内疚而歉然的盯着舒清的脸,似乎是想从上面发现点什么。“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今晚不该带你来这里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不生气是假的,舒清也是个自尊自强的人,今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被人羞辱,生平还是第一次。可是,这是要怪张亚红咄咄逼人,欺人太甚,还是怪乔逸征不会处理事情,自己惹下的风流情债却要她来偿还?其实一想,张亚红说的也没错,她当初答应乔逸征时,不就是别有用心的吗?她的的确确是用自己的身子换来了舒朗的轻判,那么,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自己都在作践自己不尊重自己了,那又怎么有资格去要求别人的尊重呢。
惨然一笑,她拂下乔逸征搭在她肩头的手,说:“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只是觉得太累了,很想早点回家休息,刚好趁着这个借口就出来了。你呢,是现在一起走,还是等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回家。”乔逸征简单的说了一句,一只手揽住舒清的腰,另一只手抓着舒清的胳膊,就欲离开。
舒清边走边说:“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不用那样对她的。说起来,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太爱你罢了。都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有改变心意,挺难得的,我都觉得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没有我,你们肯定就不会闹甭,说不定哪天,你会发现她的好,会回过头去找她也不一定呢。”
乔逸征的两只手紧了紧,拉着舒清停下脚步,舒清不解的抬头望着他。只见乔逸征放开手,抬起来轻轻捧着舒清有些冰凉的脸,两个大拇指微微的从舒清的眼角下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便被拭去。舒清还是忍不住流泪了。
“不关你的事,有你没你我都不会对她动心。”乔逸征瓮声瓮气的说,“你不是叫我不要胡思乱想吗?那你也要做到。别因为她失去理智说的胡言乱语就轻易的否定自己。我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我自愿的,我说过,你才是我真心想要过一辈子的人。”
舒清努力的将嘴角向上扯了扯,可是失败了。她知道,这个时侯的她如果哭一定要比笑来得容易。于是她干脆放弃了一切的伪装,挽住乔逸征的胳膊,把脸扎进他的怀里,一起走出了蓝海。
而包间内的张亚红在乔逸征和舒清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出包间后,苍白的脸上反变的更加的铁青。凭什么,她舒清就可以得到乔逸征全部的爱,她到底有什么好,可以叫乔逸征这么宠着她,护着她?不可以,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她手里还有王牌,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输赢。张亚红心里不服气的想着,然后又倔强的一抹湿漉漉的面颊,高昂起头,漠然的从众人眼前走过。
直到这时,在几位主角都离开了的情况下,其余几位这才缓过神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苦笑着对视了几眼。
“走吧!咱们也别在这里待了,憋闷着呢。”
几个人无精打采,扫兴的随后也离开了。
锦华小区里,虽然已经入夜,但是仍有三三两两的结伴在小区里遛弯乘凉,也是一片热闹景象。
乔逸征上大学时乔建国刚好分了这套房子,那时还是福利分房,待到乔逸征大学毕业没多久,乔建国就提了管理局局长,这时又刚好实行了房改。按照乔建国的意思,是想要把乔逸征也调到局里安排个职位,这样就可以仍然住在家里。可是谁知乔逸征偏不答应,非要留下来,说是想趁年轻在基层干上几年,积累一下经验。因为他的理由充分,乔建国一向又疼爱这个儿子,便没有勉强他,只是临走之前把这套房子给买了下来,作为私有财产送给了乔逸征。而乔逸征大学四年在外求学,工作后又忙于应酬,回家也不过是睡个觉,家对他来说就是个旅馆。加上每次回来的时候也都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所以对于周围的邻居,他根本就没认识几个。
而舒清,搬到这里来住才不过二个多月的时间,自然也是和邻居们不熟悉。所以小区里的热闹,也就影响不到他们。更何况,今晚两人的心里各自揣着心事,更是对旁人视若无睹。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到了楼下,楼下的花坛边上有一簇微弱的明火忽闪着。舒清无意识的往那边瞟了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叶矿,这么晚了还没有上楼?”
叶志诚见是他们俩,站起身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回答说:“嗯,外面凉爽,空气也好。反正一个人,待哪都一样。你们也不是刚回来?”
“舒清嚷着累了,想让她早点休息,就回来了。”乔逸征漫不经心的答,心里其实是愈加的烦闷。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叶志诚看舒清的眼神,都有一种令他不安的感觉。虽然叶志诚极会掩饰,但是乔逸征仍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对舒清有意思,乔逸征知道,可是却又不见他有什么大的动作。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对于这次的搬家,是不是称得上是他打算发起进攻的前奏?乔逸征感觉自己竟然看不透这个叶志诚。
叶志诚和乔逸征两个人,从外表上看性格应该算是同一类人,可是舒清随着与叶志诚的接触日深,她明白其实两个人根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乔逸征表面看上去理智冷静,为人又牛气,可是等真正进入了他的生活,就会发现,他其实还是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需要人疼,需要人哄,需要人去照顾他。
反观叶志诚却不然,他的冷静理智是发自内心的,是经过岁月的打磨沉淀下来的。这样的人,不论身边有没有别人,他都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两人共同拥有的,那就是脾气都是相当的又急又爆。不惹着他们还好,而一旦惹上了,那肯定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舒清早就在这方面尝试过了。
至于外貌,怎么说呢。叶志诚比乔逸征还要高大,足有一米八以上。乔逸征是属于棱角分明的那种,又因为年轻,便透着一种俊朗丰逸的神韵。而叶志诚乍一看起来,觉得此人相貌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身上有一种使人觉得心安的感觉,也就是所谓的安全感,这也正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
舒清拿眼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心里暗暗做着比较。舒清其实也挺佩服自己的,在今晚发生了那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后,现在自己竟然还能站在这里YY两位,也不能不称为奇迹。这要是叫乔逸征知道了,都不敢想象他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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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个不愉快的夜晚过去没有多久,舒清就意外的接到了张亚红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她约舒清中午在肯德基见面,说是有件事情觉得很有必要告诉舒清,她自己也坦然承认,她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良知,就是不想叫舒清和乔逸征在一起,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后,至于舒清信不信就随便她了。末了,她又加重口气说,如果舒清不愿意来她也不勉强,只是以后她若有机会知道了真相,那时她可别后悔没有早点知道,早点做打算。
舒清的第六感告诉她,张亚红口中说的事情一定与那晚的事件有关,也许就是她气急之下口不择言提到的那件“破事”。她也很想知道乔逸征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张亚红手里,她希望自己能够帮乔逸征一把,就算帮不上忙,那也要叫他知道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乔逸征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于是舒清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刚刚扣上电话,就见李自强从外面颠叭颠叭的进来,右手还拿着一沓子文件,“啪啪”的在左手掌心里拍的直响。
“小舒,麻烦你把这份有关领导班子调整的通知发到网上去,务必叫各个小队的职工看到啊!”
李自强说的很客气,这令舒清很不习惯。李自强和她们都是随便惯了的,即使有时候会端一端股长的架子,可是用这样的口气在舒清她们面前说话,还是屈指可数。
舒清赶紧接过文件看了看。是这次厂里关于某些处在领导岗位上的人员的一次调整,还有几位是在这次调整中提拔上来的,乔逸征的大名赫赫排在第一位。舒清便明白了,李自强的客气为何而来,恐怕以后她遇到的这样的客气是不会少的了。
“好的股长,我这就发网上去。”李自强爱怎么客气讨好,那是他的事情,舒清还是本着自己的本分,以前是怎样和李自强交谈的,现在依然如是。
“小舒,你真是掉进福窝里啦!乔大,不对,应该是乔厂长了。呵呵,这次高升了,你怎么也该庆祝庆祝吧?”李自强咧着大嘴,双手撑着桌子,笑眯眯的对舒清说。
面对着股长,舒清不好做出任何不利于团结的表情。可是坐在李自强身后的小高和老杨就不同了,小高冲着舒清挤挤眼睛撇撇嘴,做了个鬼脸。老杨则是听了李自强的话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李自强的背影看了看,复又低下头继续忙着自己的那一摊。
“唔,”舒清很真诚的点点头,说,“庆祝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等我回去后问问乔逸征的意思。他要是不介意我就请,他要是觉得和我没关系,那我可就不敢惹事了。他那臭脾气你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调令才下来,如果大张旗鼓的庆祝,万一被人说闲话,你说他还不跟我急啊!”
李自强被噎了一下,讪讪的一笑,“对、对,是得注意影响!嘿嘿!”然后无趣的做了个楚氏动作,摸着鼻子回了座位。
中午下班时,舒清想起和张亚红的约,就想着给乔逸征打个电话说一声,她有事中午回不去,午饭叫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好了。电话响了一阵子那边才接起来,话筒里传过来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感,听得舒清心里一阵心疼。昨晚作业大队有口作业井井喷了,乔逸征正打算睡觉呢,一听作业现场出了事故,人又急忙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赶去了,然后就一直再未回来。现在看来他也是累坏了。
“喂,还没顾上休息吗?”舒清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关切的问。
“嗯,哪有时间。这次事情大发了,井场附近刚好是老百姓养的虾池,油井一喷,附带着把周围的虾池都给污染了,老百姓提出要一百万的赔偿。我现在正要去和人家交涉呢,中午肯定回不去了。午饭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
坐在车里的乔逸征把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汽车座椅的后背里,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不停的揉着眉心。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头部神经又涨又痛,四肢关节因为忙碌了一晚上,也是酸软无力。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休息基本已经成了奢望。
舒清也跟着着了急,一百万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上面对各个单位的小金库控制的都很厉害,漫说作业大队只是一个三级单位,就是以采油厂来说,要短时间之内一下子拿出一百万,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可真有的乔逸征忙了,而且又赶上提升的调令刚下来,多少人在看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还不知道呢,只怕现在就已经有人在背地里幸灾乐祸开了。
第 20 章
第20章舒清心里再着急,这件事对她来说绝对的是有心无力,她现在只能顾一头,先把张亚红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这么一磨蹭,待来到银座下面的肯德基店时,就有些晚点了。当时听张亚红说把地点定在了肯德基,舒清心里不由的好笑又无奈,不知道是张亚红觉得她不够格,不配进一些高档点的环境优雅的咖啡屋或者茶室什么的,还是张亚红自己就喜欢在这种噪杂的地方谈事情。
推开紧掩着的肯德基的门,舒清一眼就看见已经到了的张亚红正挨着墙边坐着。去过肯德基的人都知道,座位的摆放是中间和落地窗旁的地方为固定式的铁腿木椅,只有在挨着墙边的位置安装了一溜的皮质连椅。张亚红现在就坐在蓝白相间的皮连椅里,对面是冷冰冰的木制座椅。她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向她宣战吗?只不过是一把椅子而已,真的就能代表什么?舒清深不以为然。
神情落寞的张亚红微微抬头看了看舒清,待看到舒清嘴角那一抹微微的讥讽时,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那种长久以来追随着她的倨傲又出现在她脸上,矜持的冲舒清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下。
舒清谨记着今天来赴约的主要目的,懒得和她计较这些,不以为意的坐定。
在坐下的同时,舒清顺便拿眼风扫了一下张亚红。几天不见,她竟然变化这么大,眼睛失去了神采,皮肤也显得昏暗晦涩,脸颊深深地陷了进去。唉,舒清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暂时先把对她的成见放到了一边。
“你很沉得住气。难道就一点不好奇我要跟你说什么?”张亚红直视着舒清,说。
舒清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不好奇就不会来了。可是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痛快的一上来就把事情全部告诉我,那么,我再着急又有什么用?”
张亚红默不作声,只是盯着舒清上下打量着,就仿佛是在研究一个不明物体,一个引发了她探索精神的不明体。
舒清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呷了一口红梅激情,借此掩饰了一下尴尬的神态。
“给你看张照片。”张亚红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舒清眼前。
舒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谈事情的吗,这和照片还有关系?伸手接过照片,瞟了一眼,她便明白了几分。
照片上的是三个人的合影,一男两女。其中一个女的是张亚红,从照片上穿着的服饰来看,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没想到她还保存得这么完好。男的则是乔逸征,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站在阳光下,开怀的得意洋洋的大笑着。舒清还从来不知道,以前的乔逸征竟然还会有这么阳光的一面。在她记忆里,似乎除了坏笑、痞笑就再无其他。而站在乔逸征身旁的另一位女孩子,舒清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就有些愣神了,好熟悉的面容,还有好熟悉的微笑,可是舒清分明不认识她啊!女孩子穿了一条紫色的连衣裙,直直的披肩长发,恬静的微笑着依偎在乔逸征身旁。
“她叫萧紫涵。”张亚红仿佛看透了舒清一般,道出女孩儿的姓名。
萧紫涵?舒清快速的打开脑中的记事簿,神速的翻阅了一遍,确定没有见过这个名叫萧紫涵的女孩子。她把照片放到桌上,轻轻推到张亚红跟前,淡淡地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吧。”
张亚红用食指和拇指优雅的夹起照片,望着照片上的三个影像,说:“看到后面的东方明珠塔了吗?这是我和乔逸征在上海念大学时照的。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子叫萧紫涵,上海人,家里很有钱,父母据说在上海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名望。”
舒清又呷了一口饮料,双手干脆环住杯体,以此为双手找到一个寄托点,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问:“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这和我们今天谈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张亚红不理会舒清的质问,自顾自的说下去:“你是不是觉得她很面熟,好像是从哪见过?”说完,低头又从包里翻饬出一面小镜子,“你看看镜子里的你。”
舒清疑惑的拿过镜子,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副几乎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的脸,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方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这张天天在镜中见面的脸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舒清用手揪住搭在腿上的裙角,声音里有了一丝不稳定:
“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痛痛快快的全说出来。”
“呵呵……”张亚红脸上闪过一丝报复得逞后的得意,她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这就着急了?现在,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其实,在我知道乔逸征和你在一起时,我就猜到了。这是他心底的一道伤疤,他永远都不敢再去碰触的疤痕。这么多年来,他没再提起,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呢,心底的伤疤也已经抹平了。现在我才知道,他没有,一直都没有。”
舒清咬着嘴唇,轻声问:“这个女孩子呢,她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又在哪里?”
“萧紫涵和我们是一所大学的,不过低一级。我和乔逸征上大二时,她刚好是大一。之前,乔逸征从来就没和任何女孩子交往过。不是没有人倒追他,而是他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人,久而久之,那些人觉得乔逸征眼界太高,心高气傲,慢慢地也就死了心了。”
说到这里,张亚红也有些心酸,停了下来,当年倒追他的人里面也有一个她啊,别人在不成功的情况下放弃了,而她,却偏偏吊死在一棵树上。总以为,能够等到水滴石穿的那一刻,却不知世事难预料,横里竟然杀进一个舒清。
“谁知道到了大二,有一次我和他去图书馆看书。那天天气不好,图书馆里的人不多,他要找一本参考资料,我也帮着他寻摸着。然后在一排书架那儿,我看到他忽然站着不动了,就顺着他眼光望过去,是一个穿着粉色衬衣,白色裙子的女孩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书架旁,专注的看着手里一本不知道书名的书。就这样,乔逸征轻而易举的被她征服了。从此,校园里只要有萧紫涵的地方就一定会看到乔逸征。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就在校园里散步,到处炫耀他们的恋情。他陪她去上选修课,去上晚自习,末了,再亲自把她送到女生楼下,直到看她进了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段时间,我很恨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着的人与别人约会,在自己面前亲亲热热,自己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一次又一次的允许自己夹在他们中间,做一个讨人厌的电灯泡。”
张亚红再次打住了话头,神情有说不出的萧索,眼神空洞的望着某处,似乎那里有着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舒清没有吭声,一直以为乔逸征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她一直是念念不忘,情有独钟的,如今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撼,她一时难以消化。但是现在她更急于知道下文,“既然他们,感情,感情,那么好,”
舒清心里很不是滋味,强压下心头翻滚着的不适,磕磕巴巴的说:“那么,为什么不在一起了?萧紫涵人呢?”
张亚红仍然没有回答舒清的提问,她似乎也不需要有人发问,她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种游离的状态,神思完全回到了从前。
“他们这种状况一直保持了有一年多的时间,直到乔逸征上了大四。有一天傍晚,我心里烦闷,就想着去学校的小树林里坐坐。那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渐渐冷了,平时情侣们约会的小树林里一般是没有人的,我原也以为是这样。
可是我却分明听到了一个女同学的哭声,哭声很凄惨。断断续续的我听到她说,她怀孕了,问怎么办?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震惊。他们俩可还都大学没毕业啊!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孩子肯定是不能留下来的。当时我脑袋一热,就冲了出去,把乔逸征狠狠的大骂了一顿,那是我骂他他头一次不还口。我心里的那个恨,我整天干巴巴的当电灯泡干什么?不就是防着他们有进一步的动作吗。可是千防万防,最终还是叫他们……我一时恨极了,就搧了萧紫涵一巴掌,骂她是贱人,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结果,接着我搧给萧紫涵的一巴掌,就被乔逸征还了回来。
萧紫涵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不能留的,乔逸征陪她去做了人流。原本他们以为做完人流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没过两天,萧紫涵突然大出血,送去医院后才确诊为她其实是患了葡萄胎。因为耽误了治疗,为此,她陪上的是一辈子不能做母亲的代价。
萧紫涵的父母知道了后,恼怒是可想而知的,他们认为是乔逸征害了他们的女儿,就闹着要找到学校去,叫学校以败坏学校名声为由开除他。这件事惊动了乔伯伯,他和伯母连忙赶去上海,央求萧紫涵的父母私下里解决,放过乔逸征。
而当时的乔逸征,就跟个死人一样了无生气。他说自己是个侩子手,是他害了萧紫涵,他愿意承担所有的惩罚。
萧紫涵,她哭着跪下来求她的父母,说这件事不是乔逸征的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主动提出要求的。如果爸妈不肯放过乔逸征,那她就以死相逼。
因为心疼女儿,萧家夫妇这才罢手。乔伯伯也提出等他们两个人都毕业了,就叫他们结婚。可是,萧紫涵却出乎意外的拒绝了。没过几天,学校里就消了她的学籍。她去了美国,一直再也没有回来。
那段时间,乔逸征天天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了就又哭又笑,又喊又叫的。直到他毕了业,回到了这里,情况才好了。而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的是我。至于你,又去了哪里?”
张亚红终于回过神来,冷冷的盯着舒清:“那天晚上我看到他那么的宠你、疼你,一如当年对萧紫涵。我就知道,他把你当作了一件替代品,一个萧紫涵的替代品。而你,现在知道了这些,你还要选择留在他身边吗?如果你还有点骨气的话。”
舒清觉得嘴唇有些干,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不起作用。于是她干脆抱起盛着红梅激情的杯子,嘬着吸管一口气把剩余的饮料全部喝光光,冰凉凉的饮料喝进了肚,她这才觉得嘴巴舒服了一点。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我到底是不是替代品,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妄下定论。至于留不留下来的问题,我想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当然,你完全可以继续鄙视我,或者不惜任何手段去争取他的心,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和我无关。”
站起身来,舒清看着张亚红最后说了一句:“当初你就应该清楚,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也就注定了你永远得不到它。如果你还想平静的生活下去,那么,在他已经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要有足够的勇气优雅的离开。即使,你心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你也一定要优雅的微笑着离开,哪怕仅仅是伪装。我觉得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也一直拿它来自勉。现在送给你,希望你,好自为知。”
第 21 章
第21章舒清没有骑车,她现在需要冷静,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本来她是想从张亚红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来帮助乔逸征走出阴影的,可是现在,反倒是把自己也卷入了一场理不清的漩涡里。早知道如此,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样,最起码她还是快快乐乐的,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真的是某个人的替代品?乔逸征和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他心里一直喜欢的其实不是她,真心想要过一辈子的人也不是她?
舒清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因为在乔逸征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真诚,那份真诚是发自内心的,绝不是为了一时的欢愉随口说出来的。要不要回去找他,向他问清楚她在他心里到底站了个什么位置。如果事情真如张亚红所说,那自己是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是堂而皇之离开乔逸征的时候了。不要真等到了人家开口说不要你了的那天再离开,那时自己还真能保持优雅的姿态微笑着离开吗?
唉!舒清苦笑着仰头望天,她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今生来偿还的。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自以为找到了爱情,找到了所谓的幸福,现在又被人告知,她不过是个替代品。世上还有比她不幸的人吗?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就被她一人摊上了。
接下来的事情让舒清觉得更加的狗血。按照电视剧里一贯的发展,这个时候应该是天气突变,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也不足以表达女主心中的悲哀。
而这种事情也被她给遇上了,电闪雷鸣虽然没有,狂风大作倒是马上四起,天色一下就暗沉了下来,看来一场暴风雨是免不了的了。
舒清今天凑巧穿了一件及膝的裙子,因为担心大风把她的裙子吹起来,便拼命的捂着裙角,往银座方向跑去。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如果不赶紧骑走,到时被暴雨一淋连了电,还不得报废啊!虽然自己没有像张亚红她们一样的有十几万的小车开,可那也是自己用工资买回来的,是自己的家当,不能轻率了。
其实舒清自认为狗血的暴风雨只是恰巧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赶上了而已。在这个城市,因为距离渤海边比较近,每年到了雨季,都会有几场大的降雨,其中最大的一场雨,只需要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就会淹没许多东西,地势低的地方的水深能没到人接近膝盖处。
老天爷看来确实不肯眷顾舒清,银座停车场已经遥遥在即。
“哗……”
声势浩大的瓢泼大雨顺天而降,混沌的天地一下被笼罩在了茫茫雨雾中。肆虐的狂风吹得雨帘风风上扬,远远看去竟像是一片片浓重的烟雾。马路上的行人立时见少,只有不时呼啸着喇叭声的汽车在雨中穿梭。
大雨浇的舒清睁不开眼,整个人从头到肩都在“哗哗”的流水,她伸手抹了抹脸,微张了张嘴换了口气,眼睛四处寻摸着看有没有个地方叫她先避一避雨,或者能拦上一辆出租车也是好的。
“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惊了舒清一大跳,一辆切诺基停在了她跟前。
舒清愣了愣神,在她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副驾驶那边的车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犹如天神般的身影跳下来,“快上车!”一个低厚的男声冲她喊道。说着伸手拽过舒清的胳膊,拖着她几步就赶到汽车后座,打开车门把她强硬的塞了进去。
坐进车里,舒清这才得以喘了口气,她感觉刚才的一阵猛雨都快把她浇糊涂了,到现在脑子还有点发懵。
“把这件外套穿上。”前座的人面视前方,看也不看的就向后扔过来一件夹克,就连开车的司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视着车外那一片白花花的雨雾。
这人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那件夹克准确无误的扔到了舒清的身上。舒清穿着的那件真丝连衣裙已经淋的透透的,湿嗒嗒的贴在身上,里面的胸衣的颜色和形状完全暴露在外。舒清“轰”的一下,浑身就像是燃起的一片大火,燥热难堪。她手忙脚乱的套上那件夹克,不好意思的低头轻声说:“谢谢!”
坐在前排的叶志诚知道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才转过头来,递过一条毛巾,“先将就着擦擦吧,一会儿就到家了。”
舒清心里一暖,接过毛巾,感激的冲叶志诚笑了笑,便又低下头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这个样子的舒清叫叶志诚心里不舒服,可是又不能做什么,只好黯然的回过头继续注视着外面。
车子在楼下停下的时候,地上已经聚集了一汪深水,直到脚脖。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楼头那边的公路刚才经过时舒清就注意到,地上的水已经和路边的马路牙子平齐了。
脚从车上一落地,脚上的鞋子就全部没入水中,也顾不得许多,舒清和叶志诚两个人一前一后冲进了楼道。
上了楼,在乔逸征家门口停下,叶志诚说:“我上去了。你也赶紧进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免得着凉。”
“嗯。你的衣服等我洗干净了就还你。”舒清连忙点点头,说。
“随你便,不过一件衣服,不用太当回事。”叶志诚不再停留,抬腿迈上台阶,“哒哒”的上了楼。
舒清一进门就赶紧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一件宽松式的吊带裙,站在客厅的窗户边向外张望着。外面的暴雨气势渐小,已经转为中雨,舒清知道,不一刻这雨就会停的。外面的公路上之所以会聚集起这么深的水,除了雨势急外,这个城市的排水管道一直都不太好,每年碰上这么一场大雨,排水管道根本来不及排水,所以这才造成了到处是积水的局面。
舒清想到了乔逸征,事情也不知道他解决的怎么样了。老百姓的虾池已经被原油污染,现在再经过这一场大雨,情况恐怕更糟了,万一老百姓把事情全部赖在乔逸征他们头上,那解决起来就更麻烦了。
想着给他挂个电话问候一声,可是拿起电话的同时,张亚红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代替品?不管是不是代替品,舒清知道,张亚红的话还是给她心里添了堵。心里一着恼,就感觉气不顺,恼恨的一甩手,便把电话扔到了一边。
口是心非,没心没肝的家伙,管他死活呢!
中午除了只喝了一杯饮料,也没有任何的进食,不过舒清觉得自己只是气就已经气饱了,也没有胃口吃下任何东西。于是她干脆爬到床上午睡,也许睡上一觉,大脑清醒了一些,许多问题也就能想明白了。
舒清着恼乔逸征,不愿给他打电话,可是身在外边的乔逸征却不会知道这些。于是在接近下午上班的时间,他先把电话打了过来。
舒清被铃声吵醒,不耐的一看是乔逸征打来的,有心不接,可又一想,就算不接电话,她也避不开,到了晚上还不一样要和乔逸征碰面?再说这个时候他打来电话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原来乔逸征打电话来是问舒清下午怎么上班,外面马路上全是积水,他说要不就叫司机去接她一趟。
自从回到家,舒清一直就纠结在乔逸征的过去里,压根就没想到上班的问题。现在被乔逸征一问,这才想起来,就凭现在路面上的积水情况,恐怕连坐出租都会成问题,怎么上班还真是个伤脑筋的事。
不过由于乔逸征的这通电话,歪打正着,倒软化了舒清伤痛的心。他已经在那里忙的不可开交了,连声音听起来都比今上午还要疲软无力,可是即便这样,仍然还能考虑到她,为她着想。就算是替身,能做到这份上,也难为他了。
舒清很快的做了决定,暂时先不和他计较了,事情还没有搞明白呢,在事态没有明朗化之前,自己就稍安勿躁吧。更何况,舒清为乔逸征解释着,他的那一段过往已经叫他够难受得了。那种事情换做是谁也不想发生的,可是却叫他摊上了。即使他从来不曾提起,可是舒清知道他依然会时常想起,否则,他又怎么会时不时的表现出患得患失的呢。那件事情已经成为深深烙在他心里的一道烙印,今生都不会再抹去,如果她现在要生生的把这道伤疤替乔逸征揭开,那么势必等于是在他本就无法愈合的伤口上重重的洒下一把盐。
谁没有过去,谁没有犯过错,总不能因为他以前的错误就全盘否定他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他就应该有走出过去,迎接幸福未来的权利。何况不管他是把她当作了什么,他对她的那份情意,那份关怀和疼爱,她还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那么,何必纠结于过去,毕竟现在跟他在一起的是她,只要他现在心里有她,这样就够了。
“你那边一定还会随时用车的,就不要叫司机来回忙活了。不然你要突然有个事,没有车也不好办啊!”
“那你上班怎么办?不要告诉我你要趟水去啊!”
舒清笑了,记得有一个下雨天,他俩窝在家里聊天,舒清曾告诉他说去年夏天赶上下暴雨时,她站在路口等了大半个小时竟然没有拦住一辆出租车。没有办法,班又不能不上,她只好趟着深深的水,步履艰难的走去了单位。而那次,又正好赶上她来身上,被凉水一激,愣是给闭了回去,之后的两个月都没再来。没想到,他竟然没忘记。这样的男人,还有何求?
“我保证不再趟水了。那个叶矿不是住在楼上吗,等会儿我搭他的车去就好了。”
乔逸征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也好,坐他的车刚好能坐到办公楼门口,也不用担心湿脚了。”
舒清想了想,问:“那你今晚能回来吃饭吗?如果回来,我给你煮八宝粥喝。从昨晚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喝几口水吧?”
乔逸征咧嘴笑了,隔着电话,舒清都能听到他“嘿嘿”的傻乐声,听得出来他很开心。一时间,他的好心情也感染到了她,使她忘了先前所有的不忿和怨念。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要你喂我喝。”乔逸征近乎耍赖的说。
舒清脸上一热,差点晕倒,这家伙,就是没个正行。也不知道他旁边有没有人,也不怕被别人听到了会笑话。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舒清恨声说:“好好,我喂你,喂不死你!”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舒清从李自强那里传过来的报道了解到,关于作业大队污染虾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最后协商的结果是作业大队赔偿了二十万元,这次事故中的责任人也连并一块受到处分。作业队的直接责任人,一队之长扣发奖金五千元,当天的值班干部扣发四千元,负责施工的作业工各罚两千元。据李自强报道说,厂里原来的意思是想要撤那个作业队长的职的,幸亏乔逸征出面力保,向厂长讲明其实这人是个真扎实干的领导,一向都是非常认真负责的,同时又是管理局劳动模范,看在他多年来深扎一线,却从没有过怨言的份上,就小惩大诫了吧。
李自强报道完后,又对舒清加了一句:“这些你都不知道?乔厂长没向你提起?”
舒清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摇摇头表示没有。从昨晚起就没再见到乔逸征的人影,她向哪知道去。何况原本就是这样,有很多事情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未必就一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唉,别看人家乔厂长年纪轻,可就是有本事,在厂里能说得上话。这个队长要不是有他出面力保,现在就沦为最底层的小作业工了。他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乔厂长。”李自强说的犹不尽兴,最后还颇有感慨的慷慨陈词,总结发言了这么一段。
舒清只觉得面皮一阵抽搐,浑身汗毛立起。她忍无可忍,说:“股长,乔逸征保他的下属,是因为那人确实是个人才,不是为了叫人感谢他的。而且,他只不过是任命下来了,人还没有正式上任呢,他现在还只是大队长不是厂长。”
“只要任命下来了,上任还不是早晚的事啊!他这个厂长是板上钉钉的事,错不了。哈哈……!”李自强一副老道的口气说。
后来等舒清和小高一起去卫生间的时候,小高想起这件事,不屑的说:“这人怎么净知道溜须拍马啊!有那精力没地使,多帮咱们干干活不成啊?整天净想些有得没得的事,累不累啊!”
“咳,人和人的想法哪能都一样啊!他说他的,你只管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就好了,想那些干嘛。”
舒清也是很反感,可是也不好在小高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和乔逸征的关系微妙,即便是和小高交好,可也得注意凡事都要收敛一些不是?
听她这么一说,小高笑道:“话又说回来了,等你家大征上任后,你可就是乔厂长的女朋友了,再等以后两人结了婚,那就是正牌的厂长夫人。你说我是不是也要学学李自强那一套,趁现在咱俩一个办公室,多溜须溜须你,拍拍你的马屁,将来要是有个事求着你,那也好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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