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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爱

_8 梅落楚衣(当代)
“是你自找的,还我的书来。”苏鸿影闲闲抬手要书,“我还有作业要写。”
“躲不开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这样都躲不开还配叫林明霁?不如死了算了。”卫焕羽靠着窗,手中有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削得很漂亮,薄薄的皮那么长了还没有断,垂在苹果下方,左右摆动着。
林明霁的目光移向坐在卫焕羽旁边正在写作业,手中却没笔的江流宛。挑眉问道:“你的理由呢?”
“呃——”江流宛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明霁,大大的眼睛眼泪汪汪。
“嘿!你敢情还要哭了?难道我被打了,还是我的错?”
“明霁学长不要生气嘛,人家就一不小心嘛。”
“一不小心。”林明霁脸上瞬间滑下几条黑线,“嘿,你们真是好样的,好一个一不小心。”
站在门口的萧子逸,头也不回的说,“钢笔先放你那,要是坏了给我去修,先走了。”然后就走掉了。
林明霁呆呆的眨眨眼睛,还要他去修?他认识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呐。搞搞清楚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怎么一个个这副德行。
“啊——”林明霁看见一直在旁边盈盈浅笑的月飘凌,一下子窘红了脸,讪讪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他们就是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
月飘凌笑的浅浅,柔声道:“我没有关系,你不用管我的。”
“没事就好。呵呵,”江流宛调皮的吐吐舌头,“要不然啊,某人可就要心疼死了。”
“流宛,你最近是皮痒了?你说谁心疼。”林明霁怒视。
“我有说谁吗?有人听见我点谁的名了吗?”江流宛眨眨眼,夸张的四下张望。
苏鸿影在办公桌后面偷偷的看着月飘凌,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唇角一直都保持着一样的微笑,没有大喜,没有大悲,静静的连眼神都没有浮动过。
“飘凌!”苏鸿影轻叹出声。
“恩?”月飘凌看向她,眼眸中有淡淡的疑惑。
“呵呵,没事。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就叫了下,你不会介意吧。”
他抿唇一笑,道:“不会,名字本来就是要叫的啊,怎么会介意。”
“不介意啊——”苏鸿影垂下眼帘,淡淡道:“逸可是介意的很。”
“逸?为什么?”
苏鸿影笑的绚丽,眉宇间闪现出淡淡的光华,说道:“因为那是只有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才可以叫的名字,那是属于他的特权,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人可以配得上,有这个资格。”
“那鸿影不是也可以叫吗?”月飘凌轻笑。
“那不一样的。”苏鸿影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的干净如洗,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
她就那样一字一句的说:“因为,这是他的要求,所以逸同意我这样叫他。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他说的话,哪怕是一句随口闲谈,逸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一如她自己那般。
月飘凌的眼睛没有在笑了,眼中有着淡淡的迷茫。
很久都没有说话,旁边的林明霁和江流宛已经去上课了,卫焕羽戴着耳机听音乐,办公室变的很寂静。
突然,苏鸿影问:“飘凌,你为什么留长发啊。”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一般男生都不留的,而且还是这么长。”
月飘凌歪着头,淡眉微皱,“不知道啊,忘记了呢。只是觉得本就应该留的,这样不好吗?”
苏鸿影暖暖的笑了,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整个人都好像在微微发光。
月飘凌轻叹道:“小影果然还是最适合扬眉朗笑,很美呢。”
苏鸿影一愣,看向飘凌,他的眼神迷茫,点点温柔从眉梢到唇角的温柔。
苏鸿影很开心的笑了,原来他一直都在,一直都没有走远。他并没有完全的忘记啊。
“你明天就来正式上课吧,财贸学院三班,和我们一起。你,我,逸还有纱。”
“好。”浅浅的笑着,点头答应。
“在这边呆一天了,那我先回去了。”月飘凌站起来说。
“要回家了吗?”苏鸿影也站了起来,“明霁和流宛说,去买晚餐等会就回来,你不等他们回来吃过再走么?”
月飘凌回头说:“不了,昙还在等我。还有,我是回去,不是回家。”
苏鸿影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是回家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呢?你知道么,那个家的大门,自从你离开后,就从来都没有关过。”
〖第060夜〗我不想再放手
「我想我终于梦到了你在这么多年以后」
傍晚,春日的阳光明媚而美丽,照在身上却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
月飘凌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边打着电话。“昙,今天中午我不在自己有乖乖吃饭么?”
月昙在那边大笑,“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可以照顾好自己,照你这样说,以后你去上课了,我还绝食不成?”
“呵呵,有乖乖吃就好。”月飘凌一点也不介意的说,“我在回去的路上,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呢?我去买。”
“吃什么啊?”那边想想说道,“今天天气还有些冷呢,我们吃火锅好了。这些材料不好带,我去买吧,飘凌早点回来帮忙就好了。”
“嗯好。”
“飘凌想要吃什么?说说看?”
“我啊,”月飘凌惊异的看见前方,好多人扶着一个少年,从一个酒吧一样的地方出来,那个少年软软的靠在那个人身上,脸色酡红,眼神迷乱。眨眨眼,那个少年好眼熟,他好像在反抗,手臂一挥,手腕上浅蓝色的手链滑了出来,萧子逸——他在和谁在一起,那些是什么人?
“昙,我有急事,你随便看着买吧,先挂了。”啪的一声挂断了手机。紧紧的跟上那些人。
“喂,飘凌?”月昙呆呆的盯着手机,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春日的天暗的很早,很快,才短短一会儿,就进入了夜色。
月飘凌就这样跟着那些人,幸好他们没有开车,天快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们在一个暗巷停了下来。
萧子逸凤眼斜撇着他们,冷声道:“你们,想怎么样?”眼中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的迷茫,却依旧不能说很清醒。
“嘿嘿,我的萧大少爷,你说呢?”其中一个人伸手一甩,就把他重重的摔倒在冷硬的地上。
萧子逸闷哼一声,依旧冷冷的撇着他们。
“啧啧,”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人猥琐的用手摸过他的脸,“传言果然没错,萧家大少爷果然貌可倾城,瞧瞧这皮肤嫩的呀,啧啧,连那娇滴滴的大美人都比不上。爷我今天可真是有福气了。”
萧子逸,咬着牙不说话,目光中有一丝丝的绝望。要是在平时就是来两百个这样的货色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今天,这些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在他喝的东西里下药。现在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来,爷好好疼你。哈哈——”男人们发出猥琐的笑声。
“爷,他那也叫倾国绝色,那人家这叫什么呢?”
“谁?”所有人都看向巷口。萧子逸看到那人时笑了,一扫刚刚的绝望,满眼的温柔和幸福。他来了,这些人啊,活该倒霉。
巷口路灯下一人婷婷而立,白衣胜雪,长发过腰,笑意盈盈,只是在那一站,就已经是倾国倾城,无人可及。
男人们猥琐的眯着眼睛,口水从张得大大的嘴巴里滴落。
少年浅笑道:“人家与他相比怎么样?”
“漂亮多了,漂亮多了。”所有人都同时点点头。
“是,这样吗?”少年笑得愈发灿烂,妖艳的眼眸中寒光闪过,呓语般轻道:“那么,看够了吗?”
“看够了,看够了。”
“今生还能将别的东西看进眼中么?”
“看不进去了,看不进去了。”那些人就和应声虫般,只会应和。
少年媚眼如丝,媚笑道:“那就好。”
巷子里传来几声惨叫,男人们都捂着自己的眼睛蹲到了地上,指缝中,血不断的溢出来。少年缓缓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笑道:“既然什么都看不进去了,要它何用。”这几句话说的轻飘飘,从始到终都没有人看见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可以起来吗?”他走到萧子逸身边问。
“我要是能起来还会坐在这里等你来救吗?”
“你受伤了?”他皱起纤眉。
萧子逸看看自己手撑地时的擦伤,淡淡道:“没事。不严重。可是,你能不能帮我起来,地上很冷。”
月飘凌俯下身着想要把他扶起来。本来已经平息的躁动,在飘凌靠进的时候,淡淡的属于他的干净的味道吸入鼻端,子逸的脸轰的一下子涨得通红。
身体被一阵莫名的燥热包围,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力气,狠狠的吻上了月飘凌的唇。凉凉的,像是一弯清泉,让他觉得很舒服。
月飘凌下意识的就要杀人,却在唇里尝到咸涩的冰凉时,收回了手中的东西。抬手为刀,击晕了他。拖着走了两步,最后还是停下来抱在怀中,离开了暗巷。
萧子逸在怀中梦呓,喃喃道:“烟,逸想你了。即使只有一秒钟,你可不可以来看看逸,不要太多,一秒钟就好——”
月飘凌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慢的向前走去。
白天开的几朵小花,在夜风过后残落凋零,花期还没到就面临着萧条。
“唔——”萧子逸痛苦的揉揉自己的脖子,好痛呐。茫然的看看四周,这不是他的房间。这里的布置太过于温暖了。
“你醒了?”旁边睡着的人迷迷糊糊的问。然后含糊的说:“还早再睡睡。”然后就把自己整个都缩进萧子逸的怀中,继续睡。
萧子逸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他,然后淡淡的温暖的笑了。悄悄的吻吻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伸手拥着怀里的人,重新进入梦乡,就当自己再做梦吧!一下下也好。
月昙坐在准备好的火锅料理的桌旁,整整一个晚上。自从突然挂断电话,他就没有了任何的讯息,六年来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的消息就这样消失了。
她趴在桌子上,泪划过脸颊,喃喃道:“你就要这样的离开了吗?”
月飘凌习惯性的早醒,身边暖暖的,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做恶梦,第一次睡得这么的安稳。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旁边怎么会有人?盯着那张漂亮的睡颜。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救了他。结果,又把他给打晕了。然后一时没地方去就来到这个旅馆。然后,等不到他醒来,就睡着了。中间好像有醒来过,揉揉自己的眉心,忘记了。
马上坐起来开始找手机,“喂?”
“飘凌啊!”那边传来月昙中气十足的声音。
“嗯。”飘凌轻声说:“对不起啊。昨天我——”
“没事,食材还在,今天回来还可以继续吃。你没事就好。”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然后月昙在那边轻轻的问:“你今天,还回来吗?”
月飘凌眼眸中闪过抱歉,立刻道:“当然回去。”
“那就好了。我等你哦,呵呵,今天还要去上学,就从那边去吧。”
“嗯。”
“那就先这样吧,早点回来哦,今天。先挂了。”
“嗯。昙早安。”
“早安。”那边先挂掉了电话。
月飘凌收好手机,回过头发现萧子逸,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早。”
月飘凌无视他的笑脸。
“你在打电话啊。”
“是。”
“一大早,你在给谁打电话?”
“你管的着么?”
萧子逸眨眨眼,一口气就噎在了那,“还真管不着。”
月飘凌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起来了就自己收拾,钱已经交了,我要先走了。”
“你就这么离开?我的脖子很痛。”子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下手很重啊你。”
“那是你自找的,你应该很庆幸,你还完整着。”
萧子逸笑眯眯的说:“对于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哦?”月飘凌嗤笑,“你到是还真是有自信。”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就凭你的能力,只要你想,吻早就不在这里了。现在既然很完整,自然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你知道?”月飘凌的眼神一紧,“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昨天之前,见过他出手的绝对没有现在还可以完整的坐在这里惹他生气的。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城市出手。
萧子逸不怕死的笑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月飘凌眼中闪过杀气。可是对上萧子逸眼睛,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开门面无表情的走出去。这也许是第一次,让他失去笑容吧。
萧子逸看着月飘凌出去,轻叹道:“烟,刚刚那样的杀气。你当真。对我也下得了手吗?逸当真就这样,从烟的生命里消失了吗?”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啊,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想再放手啊——有一次就够了——
〖第061夜〗你想杀我吗?
「终于确定了你还在只是早已经不是我的」
财贸三班,自然是因为月飘凌的到来引起了半天沸腾。同天来报到的还有一个女孩子,是理事长的女儿,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
“泊烟?”牧纱惊讶的看着进来的人儿,讶异的低喊出声。
“不是。”坐在她的旁边苏鸿影淡淡的说,一脸的平静。
“不是?”
“恩,他不是泊烟,是飘凌。月飘凌。”
“月飘凌?”牧纱盯着向她们走近的月飘凌,没再说话。月飘凌,他身上的那种气息,如果没有错的话,是属于那个人的。
他正好听到了牧纱刚刚的说话,坐好后轻笑的看向她,“嗯,月飘凌就是我。你是鸿影的朋友吧?你好。”
牧纱点点头说,“你好。”他居然不记得他们了。
哗啦——阶梯教室的门被人重重的推开,萧子逸冷冷的走进来,依旧是平时的酷样,但是苏鸿影却发现他看向月飘凌时眼底的失落。
不理会老师如火般怒视的目光,苏鸿影站起来走到最后边萧子逸的身边坐好。
“你来做什么,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和你家的醋桶玩。”萧子逸垫着手臂趴在桌上,怏怏的说。
“我知道。”苏鸿影也学他那样趴在桌上。
“那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跑来?”萧子逸眼中满是怀疑。“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逸——”苏鸿影突然转头看着他,萧子逸吓了一跳。
“你干吗?”
“我们又开始吵架了呢。”苏鸿影露出淡淡的笑。
萧子逸皱眉,“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么?六年了呢,六年了,我们好像都没在这么吵过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络感情了。”
不等萧子逸说话,她便说,“怎么,逸不承认么?”
“承认?你要我承认什么?”萧子逸挑眉,低声道:“承认没有了他连吵架都是一种多余么?”
“逸!”苏鸿影闭上眼,挡住了眼中的晶莹。“为什么要说出来……知道就好,为什么要说出来。”
萧子逸没说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这些话,本来就已经是他们之间不用说的秘密,可是,他今天——“逸,听说,你昨天离开学生会以后就去萧氏医院了,而且,大闹医院。”顿了顿继续说,“萧伯说,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去。”
萧子逸把头埋在桌上,不说话。
“逸,确定了吗?”苏鸿影看着前面飘凌的背影幽幽的问。
“嗯。确定了——”萧子逸叹道,因为确定了所以更心痛。
…………
昨天。
萧氏医院。
“逸少爷好。”院长办公室的小护士起身和站在门口的俊美少年打招呼。
“我要找赵院长。”少年笑得温和,狭长的风眼透露着优雅的笑意。
小护士脸红的像个番茄,结结巴巴道:“院长在开会,一会才能回来。”
“哦?”少年挑眉,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子逸来了啊!”远远就传来男人爽朗的打招呼声。
“院长好。”萧子逸有礼貌的鞠躬问好。
“少爷这又是做什么呢?”赵院长受宠若惊的赶忙扶人,这可是他的少东家。“快进来坐。”然后赶忙去倒茶。
萧子逸一进办公室就开门见山的说:“我想知道六年前南宫家少爷的尸体在那里。”
赵院长倒茶的手一颤,茶倒到了杯子外面。
“当然是下葬了啊!”院长笑得极不自然,却依旧硬着头皮说:“多年前下葬的时候少爷你不也在么?”
“哦?”萧子逸冷笑,“可是我却找到一个当年从萧氏开除的人,他说的和院长您说的可是完全不一样。”
院长的脸色一下子不见了颜色,“我,我……”
“嗯?”子逸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快要结冰。抿着嘴,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悄悄的紧了紧。
“其实,”院长终于扛不住子逸的眼神,更何况他本就是做贼心虚,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中,一天都没有安心过。
他颤颤巍巍的说,“其实,南宫少爷出殡的前一天晚上他的尸体就在停尸房丢了,因为南宫家太不好惹,而且这种医疗事故在医院也是第一次发生,所以当天就悄悄的用另外一个捐献者的尸体代替了。那天大家都很悲痛,没有人忍心再去看他,就那样蒙混过关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还是揭穿了啊!”
丢了——就那样丢了,丢了也好,至少他还活着。
“少爷?”
“没事了,记住今天的事要保密,要是泄露了半句出去……”
“嗯,我知道。谢谢少爷。”
他就那样走了出去,没有再说半句话。
…………
突然萧子逸说:“小影,他想杀我的。”
苏鸿影惊呆,“你说什么?”
萧子逸笑得灿烂,“他有过杀气的,虽然只是一下,我还是感觉到了。他想过要杀我的。”
“不可能,他从来不杀人的。”苏鸿影急得语无伦次。
“是啊,从来都不,只是让那人更痛苦而已。所以,”萧子逸继续笑道,“他想杀我,而不是让我受罪,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逸!”苏鸿影落下了泪,怎么会这样,在他们都要绝望的时候,终于看见的人,就是为了彻底的摧毁他们而回来的么?
“我真的很开心。”他埋在桌子上,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声音里却有控制不住的颤抖。“我,真的很开心,至少他还是疼我的,没有想让我受苦。至少他没有完全的忘记。”
毕竟那年是他们丢了他,是他们丢了他——这么多年居然现在才找到,他恨是应该的,是应该的——逸——苏鸿影张张嘴没有喊出声来,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他们又要就这样错过了么?
月飘零。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来啊——你知道我们在等你回家吗?
牧纱看着一直不安向后看的飘凌,问道:“你认识一个叫葵的人么?”
“葵?”飘凌想想说,“不认识。”
“哦?那你没有认识其他姓月的人么?”
“有啊,昙就是姓月。”月飘凌笑得乖巧。扭头向后看去,太远了,他们又趴在桌上,看不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很熟的。可是,看不见他们他的心会突然间很没安全感。好像很早以前就被丢弃过的感觉。
有记忆以来,昨天晚上是他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吧,很熟悉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昙——”牧纱慢慢的念着这个名字。昙。
“我可以见见昙么?”牧纱问。
月飘凌笑道:“可以是可以,可是我还没有和昙打招呼说要带朋友回去。下一次吧,过几天就是昙的生日,我想帮她庆祝一下,希望你们都可以赏光。”
“好,我一定去。”牧纱肯定的说。
“恩。谢谢。”月飘凌笑着道谢。
牧纱笑笑,眼神飘的很远。
昙。
会是她么?
〖第062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明知道不该再爱你可是心却背叛了自己」
学生会。
“欢迎飘凌的加入。”林明霁他们在飘凌进入学生会的时候高声叫道。
“呵呵,谢谢。”月飘凌笑弯了眉眼。
“主席请客!”卫焕羽懒懒的靠在墙边,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其他人立刻跟着起哄。“主席请客!”“主席请客!”“主席请客!”“主席请客!”
苏鸿影轻笑着说,“你们喊错人了吧。我们的钱包你们忘记是谁了么?”
“哦——”江流宛声音180度转弯,喊道:“明霁学长拨款。明霁学长拨款。”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林明霁无奈道:“女人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呵呵,朋友本来就是用来利用的。”鸿影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慢慢道:“还有啊,今天呢,牧纱和星沉也要来,多带点钱,否则要是被扣了,我们可没钱去赎人。”
“你还没钱?”林明霁真的要杀人了。
“好了,不要闹了。”萧子逸淡淡说道,办公室立刻变的鸦雀无声。
月飘凌笑道:“其实不用请客的,我还得回去。留下昙一个人她又会不好好吃饭了。”
萧子逸本来要说什么的,听到他说昙的时候,终究没有说出来。牙齿在唇上留下深深的咬痕。
苏鸿影看到了,不由暗叹,这个人啊。当真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每次遇到烟的事,他总是只会对自己发脾气。连她这个“外人”都要看不下去了。
卫焕羽冷哼,“怎么你不想去,是看不起我们么?”
苏鸿影撇撇嘴,果然现在能注意到逸的人只有他了,瞧瞧醋坛子又打翻了,只是,再怎么努力都不是他要的那个啊!就像当年的她——鸿影才要帮飘凌解围,却听到他依旧淡淡笑着说:“飘凌并没有看不起你们,只是,对与我而言,昙更重要罢了。”
“你——”卫焕羽怒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他们本来对他就不重要。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月飘凌依旧笑得绝美,他对他们鞠躬。“我先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萧子逸闭上眼睛,水蓝色的手链在阳光下反射出冷漠的光芒。
“等一下——”
“嗯?”月飘凌回头。
苏鸿影追了出来,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就那样直直的向前倒去。太过于突然,连防护措施都没来得及做,她本以为会很痛,却没有预期的痛楚,她被稳稳的接在一个干净的怀抱里。
听到他,柔柔的问:“小影,你没事吧。”
她突然好想哭。也许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他刚刚叫她不再是鸿影,而是小影。
“你没事吧。”月飘凌把她抱的站起来,却没想到,她突然哭了起来,很大声很大声,没有一点的掩饰。就像当年街头的哭泣。
因为在他的身边她不需要掩饰,因为他曾经告诉过她,可以不要活的那么辛苦。因为他一直以来就是她的依靠,因为他是南宫泊烟,因为……
有一千个,一万个因为,却没有一个为什么?
他从来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他们也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因为,却没有一个为什么……
月飘凌轻叹一声,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这样的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说这样很不妥,可是他去没有推开她的想法。好像对于她的依靠很习惯。
卫焕羽和林明霁他们因为鸿影刚刚快要摔倒而追了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他们的铁娘子居然在哭啊,想当年刚入学的时候,学生会老是被别的社团欺负,有次和剑道部火并,她为了救别人而被击中头部,血流成那个样子都没见她哭过,大学快三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她哭,而且还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她边哭边呢喃:“烟,我们想你,我们很想你,你知道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们本来已经绝望了,可是你却再次出现了,可是,你怎么可以忘记了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逸差点崩溃,你知不知道,没有你连哭泣都是一种软弱,你知不知道,没有你连吵架都是一种多余。你知不知道,小影很害怕……所以,求你,求你不要再头也不回的丢下我们离开,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们,求你,求你……”
“小影?”月飘凌不安的叫着她,他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他的头好痛,很多破碎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可是他却一个都抓不住,一个都抓不住——就快要抓住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孩子痛苦的表情,唇角血缓缓的落下,那样的痛——他好像曾经经历过般的记忆犹新,那样的痛是一种无法拒绝强加的痛苦——努力想着他猛的惊醒。不,他不可以想,他不可以想起来,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他不要让任何的人再受到那种痛苦。他已经痛过了,不要让其他人在忍受一次。
“飘凌?”苏鸿影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哽咽的叫道。
“嗯?”月飘凌浅笑,低头看她,说道:“我没事。鸿影没事了吧!”
苏鸿影望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听到他叫她鸿影。一种无力感紧紧是抓着她的心,又回到了起点。她离开他的怀抱,很谨慎的退后一小步,然后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刚刚那么无理。”
萧子逸从始到终都只是默默的看着,静静的听着,远远的靠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浅蓝色的衣服好像要融化到身后的那片浅蓝中。
月飘凌看着退后的苏鸿影没有其他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笑着,说:“没事就好!”然后转身跟他们说:“那我就先走了,各位明天见。”
林明霁跑过来说:“我送你回去吧!”见他没有反对接着对苏鸿影说:“鸿影,你家粘人精来了。”然后用下巴指指她的后边。
月飘凌这才发现那里多了个人,那人银色的长发,浓眉俊眼,五官很有立体感,像是上帝雕刻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不同与月飘凌的柔和,萧子逸的邪媚。他是完完全全的一个狂。
这个本该桀骜不驯的人,在看着月飘凌的时候,眼眸中却有着掩饰不了的不安。
“星沉?”鸿影向他走过去,边走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还站的这么远。”
星沉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在怀中,过了很久才说:“我想你了。”
鸿影一愣,眼眶微微发热,咬咬唇伸手回抱他,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星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柳树上已经抽出细细的嫩芽,寒春终于要过去了么?
〖第063夜〗怎么忍心让我难过
「眼睁睁看你为她许下一世所有的自我欺骗彻底破裂」
“谢谢你陪我回来。”小区楼下月飘凌转身对林明霁说。
“呵呵,不用谢的。看你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自告奋勇说来送送,现在没事就好了。”林明霁豹眼中柔柔的温柔。
“还是要谢谢你的。”月飘凌微笑着鞠躬。
林明霁无奈的笑着打趣道:“要是真的很感谢我的话,就请我上去喝杯茶吧!”
月飘凌眨眨眼,林明霁笑道:“不可以就算了,不用勉强的。”
“请。”月飘凌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已经和昙说过了,明天就是她的生日,我们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很希望你们都可以来参加。不过,”他抬头看着天空接着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们应该是不会来的吧。”
“怎么会呢?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愿吧!”月飘凌笑笑,“走吧。这里不是很好,明霁你就将就一下吧。”
“呵呵,这个机会可是我主动努力来的,已经很迫不及待了,怎么会后悔呢。”林明霁得意道:“我可是到目前为止第一个来飘凌家的吧!”
“呵呵,”月飘凌拿出钥匙边开门边说,“明霁确实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地方,不过这里不是家,只是住的地方而已。”
林明霁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里不是家,那家在那里呢?
“进来吧。”月飘凌笑着招呼,“要喝什么呢?我去弄,明霁自己随便坐,不要客气。”
“好。”明霁打量着屋子应道。“什么都可以,我没意见。”
整间客厅都是用一种暖暖的色调组成,其中最多的就女孩子喜欢的粉红色,浅浅的,柔柔的,点缀在房间的各个地方,却不会让人觉得媚俗。
月飘凌端着茶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还站在门边,就唤道:“明霁?”
“嗯?”林明霁望向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整间居然一直站在玄关。“啊!失礼了。”
“没事。”月飘凌温和的问,“明霁是不是有什么要说,是不是觉得这里布置太娇气了。”
“呃——”他顿顿说道:“我说了飘凌不要生气。”
“呵呵,好。”月飘凌点头算是答应。
林明霁在他身边坐下,慢慢说:“我觉得这里的布置太过于温暖了。好像布置的那个人太没有安全感,想要通过这些外部的环境,来补足一下自己心中的寒冷。
可是我觉的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的心是不能凭借外部环境来补足的,如果环境太温暖了,会和自己整个形成完全鲜明的对比,那时就连掩饰都要比一般情况要痛好多倍。”
“是这样啊!”月飘凌凝重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唯一的一张照片,一个连笑容都有些飘渺的女孩子。“没有安全感,么?”
他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真是失败啊!他忘记了去看一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当真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多吗?
“啊!我还有事情,今天要陪子逸去见那个理事长。就先走了。”林明霁跳起来惊呼道。
“要走了么?还没有见到昙啊,她去买菜了呢。”
“嗯,要走了,要是迟到了,我怕被那个这几天情绪暴躁的家伙给灭了。”林明霁边穿鞋子边说。
“明天是星期天,昙生日的事情!”
“嗯,你放心好了,我去帮你通知他们,一定会全到的。”林明霁给他个安抚的笑容。
“好。”月飘凌弯眉浅笑,灿然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林明霁心脏一跳,呐呐道:“我先走了。”没等月飘凌说好,就落荒而逃。月飘凌莫名其妙的看着逃也似跑掉的明霁,摸摸自己的脸,自己很可怕么?
林明霁来到楼下才敢停下来,天哪刚刚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有想要亲吻他的冲动。一定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对一定是这样。他不断的安慰自己,看来自己该再找个女朋友了。真的疯了!
周末。
“我们来了!”林明霁笑眯眯的出现在月飘凌住的门口。“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一个转身,“怎么样,没有负您所托吧!”
月飘凌向林明霁身后看去,萧子逸低着头默默的站在那里,看不见他的脸,只有冰蓝色的耳钉在空气中微微发着寒光。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苏鸿影笑着和她招招手,身边站在那天见到的男孩子。牧纱看着周围的环境满眼的惊奇。卫焕羽别别扭扭的躲得最远,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般。江流宛笑眯眯的向他打招呼,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欢迎——请进,就是地方有太小。不好意思了。”月飘凌客气的笑着打招呼。
“谢谢!”苏鸿影第一个走了进来,“还不错啊!很温暖呢。”其他人也跟着进去,萧子逸依旧默默的不说话。进去也没有和其他人那般就坐下,而是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
“嗯。是昙布置的。”月飘凌最后边关门,边说。
“哦?对了今天的寿星呢?”苏鸿影问道。
“你是说昙啊,去玩了。今天是她生日难得有心情出去转转。”
“你怎么没有陪她去啊,一个人玩多无聊啊!”江流宛惊奇的说。
月飘凌看着他,“一个人玩会很无聊么?”
连林明霁都点点头说:“是啊。不止是无聊,而且很寂寞啊。反正我是不会一个人出去。”
“可是,我要准备午餐啊!”月飘凌眼中闪过茫然。
一个人会寂寞么?为什么记忆里想起的片段里,那个小小的孩子总是默默的一个人。所有的人都或跪或站的守在雪白的灵堂前,大大的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花园的玻璃门前,静静的看着,等着却没有一个人回头,没有一个人回头——那样的无助的等待就是寂寞么?可是他为什么会是一个人,他明明记得有人在那时看见他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头好痛,可是他不可以想起来。他不可以想起来——林明霁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月飘凌,是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么?明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却还说了那些话。江流宛也看向月飘凌,这明明是最简单的道理啊!难道他居然不知道么?
正在这时有人拿钥匙开门,一个女孩子轻声哼唱的声音传了进来。
月飘凌眼中的迷茫几乎是瞬间就消散掉,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门口,好奇着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让月飘凌说出,昙更重要的人。
连窗边的子逸都转回身。
没有人发现牧纱其实是所有人了最紧张的。她看着门口的眼眸中闪过,期盼,担心,不理解等等的情绪。
月飘凌才走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浅黄色的身影扑了进来。月飘凌很熟练的接住,唇角带着宠溺的笑容。对与这样的迎接方式好像很是习惯。
女孩子夜莺般清脆的笑道:“飘凌身手越来越好了。”突然跳起来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大笑着说:“呀!偷袭成功。哈哈……”
萧子逸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起,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牙齿。
“你呀!”月飘凌无奈的笑笑,揉揉她的头发。“不要闹了,有客人呢。”
“啊?有客人?是来给昙过生日的么?”月昙钻出小脑袋看过去。在看见牧纱时,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立刻笑眯眯的跳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的月昙。谢谢大家来参加昙的生日。”
所有人都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黛眉纤长,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小巧的鼻子上有一粒小小的痣,浅浅的添了一分可爱,红唇半弯着隐隐有着克制不住的幸福笑意,半长的头发微微有着墨绿色的光泽。身材很纤细,穿着鹅黄色的长长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修长。
“苏鸿影。”苏鸿影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却没有和伸出手的她握手,只是从她的身边走过,冷冷的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谢谢你对我们泊烟的照顾。”然后去厨房帮忙,星沉也随后站起来跟着鸿影去了厨房。
月昙的手僵在了空中,手指微微颤抖。林明霁看见苏鸿影拒绝人家的好意让主人很尴尬,赶忙站起来说:“我是林明霁,飘凌的新朋友。你好。”
月昙僵硬的笑笑说,“你好!”
“呃,她就是那个臭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不会笑了。
才走没两步就有人挡在了她的前面。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眼前,那是一只很美的手,手指白皙纤长,肤若凝脂,柔若无骨。手腕上带着一条木制的镶有浅蓝色砖石的手链。
刚刚她太紧张了居然没有发现还有人,她不由的抬头看向那个人。却在抬起头的那一秒连唇都失去血色。
那人低头看着她,眼眸中映出的是个邪媚如妖,冷酷似魔的少年。修长的剑眉飞扬入髻,狭长的丹凤眼冰山般的寒冷,冰蓝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完美□的鼻子,唇角带着优雅的笑,却早已经没有了笑意。
他先开口说:“萧子逸。”他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潇洒,不经意的诱惑,更多的是飞蛾扑火的绝望。
月昙克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样子他们终于还是知道了。
“昙?”月飘凌出来看见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了?”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呵呵,”月飘凌笑着说,“昙,蛋糕点好了,要许愿了哦,快点过来。”
“嗯。”月昙快步走了过去。
月飘凌见萧子逸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走过去很自然的牵起他的手说:“快点走吧,大家的都去了呢!”萧子逸被动的跟着他走着,盯着他们相握的手,想起了那年的星屋。而今,却已经是物非人非——关掉了所有的灯,月昙闭起眼睛,双手合十,默默的许下心愿。希望飘凌在变成南宫泊烟的时候可以记得自己,不要恨她。
不要恨她,她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求求老天可以成全她,不要让最爱的人恨她。
吹灭蜡烛。
黑暗中眼泪落了下来,划出殷红的血迹。
啪——灯被打开了,江流宛好奇的问:“昙可以说一下自己的心愿么?说出来可能会实现呢。”
“可以说出来么?”月昙看着月飘凌。
“嗯,”他点点头,温柔的笑道:“当然可以。”
“我的愿望是,飘凌可以在昙的有生之年永远陪在昙的身边。”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连时间都定格。月昙紧张的看着飘凌,却见他浅浅笑着说:“好,飘凌会在昙的有生之年永远陪在昙的身边。”
酒杯被萧子逸捏的粉碎,锋利的碎片深深的割进了他的手心,还有一些划过了手腕。鲜红的血迹滴落在浅蓝色的衣服上,变成了暗红的绝望。
那双锐利的凤眼终于不再有光芒的闪烁,只剩下没有光泽的暗灰。
〖第064夜〗你离开的那天,也带走了他
「谁忘了谁谁又被谁遗弃」
“滴滴滴滴滴——”
医院病房的心电图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病床上的人儿,不再笑得张扬,笑的娇媚,笑得绝代风华。狭长的凤眼也不再,流光溢彩,顾盼深情。甚至连睁开的意思都没有。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月飘凌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刚刚医生的话还是不停的在耳边回响——……
“医生,逸伤的很重么?为什么还没有醒。”苏鸿影紧张的抓着医生的白大褂。
“他的伤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他的手已经受过一次伤了,现在二度受伤要是不好好保护的话,可能会……”
“会废掉么?”第一次他们知道,萧子逸手链下居然会有那么深的伤痕,看样子是很久的旧伤了,可是依旧是那么的明显——“也许……”院长没有说完。
“那为什么,他没醒过来。上一次伤的那么重都比现在醒来的早。”
林明霁,卫焕羽和江流宛都看着对方,子逸到底经历过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不是那种无情到会对自己下重手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痛,要让他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向绝望的谷底。
月飘凌低着头远远的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昏暗的灯光下,没人看的清他的表情,也没人看的见。
“不是醒不过来,只是潜意识中不愿意醒来而已。要是这样一直下去,也许就……”医生说完这句话,苏鸿影抓着白大褂的手松松的划了下来。软软的向后倒去,星沉稳稳的扶住她,眼中闪过疼痛,却依旧轻声的安慰她。
“没事的,他会醒来的,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不是么?”
“你不会了解的,”苏鸿影喃喃道:“你不会了解。”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坐着的月飘凌前面,背脊挺的笔直,“我不管你是月飘零,还是那个人,要是逸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一字一句,字字绝情,句句冷酷。
月飘凌抬起头,望着她笑得绝美而平静,慢慢闭上眼睛说:“动手吧!”一句动手吧,如同情人般的呢喃,甜甜的满满的幸福。
“你——”苏鸿影持在手中的‘飞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第一次,他们看到了鸿影的武器,一个手镯般的东西,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花饰。从来没有人想过她平日里经常拿出来玩的镯子,居然是苏家‘飞鸿’。
尤其是林明霁,更是惊讶的不得了,他总是找苏鸿影的茬就是为了*她出手,*她用武器,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个。
“你——”苏鸿影泪流满面,她还是下不了手啊!她下不了手,即使他对他们做了再过分的事情,她对他依旧是下不了手,即使他一直都不承认,可是他依旧是泊烟,依旧是那个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放弃一切的泊烟,依旧是逸倾尽一生,残留在红尘唯一的牵挂,依旧是她,苏鸿影爱了那么多年,却从来不敢说出口的那个人。那个永远都宠溺着他们,对他们说好,说愿意,说没关系的泊烟。
可是,她指着他吼的声嘶力竭:“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回来了你却要忘记,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逸受苦,为什么你要那样的*他,从小到大他都是最骄傲的,为你了他放弃了一切的骄傲,甚至尊严。
为什么你还可以熟视无睹的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你可以那样的无情,无情到在他的面前对着别人许下一辈子的诺言,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月飘凌睁开眼睛,绝美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情绪,就那样看着她却没有说话,连一个字都没有。然后静静的站起身来,走向了萧子逸的病房。
卫焕羽和江流宛想要拦住他的,却被林明霁抢先了。
第一次林明霁对着他不再有笑容,锐利的豹眼里有了淡漠的距离,更深处却是抑制不住的哀恸。即使自己已经明白喜欢的是他,可是和同甘苦共患难的子逸来比的话,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冷冷的说:“你不能进去。”
月飘凌没有情绪的盯着他,唇角依旧浅笑着,轻道:“让、开。”
林明霁看着他的眼睛愣住了,江流宛和卫焕羽也过来了,他们说:“子逸不想见你。”
月飘凌笑得愈发灿烂了,声音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他柔柔的说道:“让、开。”
“你——”卫焕羽想要推他,却被人给推开了,推开他的人是苏鸿影,她说:“让他进去。”卫焕羽和江流宛都怒瞪着鸿影,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让这个人进去。
只有林明霁呆呆的站在那里心有余悸的看着这扇扇打开又合上的房门。好无情的杀气,同样是武术高手的他自然明白刚刚那份让人害怕的感觉是什么!
月飘零,这个笑起来绝代风华的人到底是谁。
连站的有些远的星沉都被那种杀气吓到了,他一直以为这个连笑起来都柔弱的少年,也不过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却不曾想,也许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连他的十招都接不下来吧。
影,真的很了解他啊。只是被救得这两个人好像并不领情啊!要不是影刚刚把他们推来,他们现在还能那么有精力的瞪人么?
他们不服气的说道:“为什么要让他进去,我们明明都拦住了他。”
苏鸿影却是不解释,淡淡是说道:“走吧!”
“鸿影学姐,我们不留下了守着主席学长么?那个人他——”江流宛跑过来说,后面的话硬生生的被鸿影目光中的冷漠给封杀了。
“我说,走了,你们没听到么?”
江流宛扁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卫焕羽也一副还要说话,却不敢说的样子。
林明霁叹口气道:“好了,鸿影既然说要回去了,就回去吧。明天再来,他还不会把子逸怎么样的,不用太担心了。”然后拖着他们大步的离开。
星沉低头问好像在想东西的鸿影。轻声道:“我们也回去吧?”
“嗯?嗯。走吧!”
月飘凌抬起手,慢慢的描绘着子逸脸上的轮廓线。一次又一次。
虚空中有什么在飘动,月飘凌抬头淡淡的说:“阿怅——”
虚空中慢慢出现了一个单薄而透明的影子,渐渐的变成了白色却依旧很飘渺的魂魄。房间没有开灯,月光淡淡的透进来。月色下空气中的尘埃上下的飘动着,穿越了他单薄的影子。
“阿怅——”他继续叫道。
那个叫阿怅的鬼魂叹了口气,飘到他面前道:“还是后悔了吧?害怕伤到昙,伤到了他你又舍得么?”
“舍不得啊!只是,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会伤的这么重。”突然他抬头盯着阿怅,阿怅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往后飘了飘,以寻求一点安全感。
月飘凌冷眼看着他,笑得无奈,“你都是鬼了,我还能再杀你一次不曾?就算是我要再杀你一次,你认为你躲得了吗?”
阿怅不甘心的撇撇嘴,又飘了回来。抱怨道:“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月飘凌慢慢的帮萧子逸整理头发,边道:“我不是月家的人。”
“我知道,”阿怅又飘上去一点,“可是你却是继承月家祭师血统最多,最纯粹的一个。甚至超越了月家曾经的传奇。不过也可笑,月家的祖先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纯粹血统,既然会被一直为敌,被他们诅咒的南宫家的子孙继承。”
“阿怅,你说够了么?”月飘凌,或者可以说是南宫泊烟柔柔的笑着。
“呃,够了。”阿怅立马点点头。
他可不会和学生会的那几个白痴一样,去挑战这个看起来无害家伙的极限。
“那我现在问你。”
“嗯。”影子点点头,虽然不大看的出来。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过我逸的手腕曾经受过伤。”
阿怅抖了一下讪讪道:“他当时都快死了,我不敢跟你说嘛。”
月飘凌皱眉:“快死了?谁能把他伤的那么重?”
阿怅偷偷的翻个白眼,怀疑他真的很聪明么?“当然是他自己伤的自己啊,其实——”他不怕死的加了一句:“罪魁祸首还是你啦。”
“自杀,么?”月飘凌的眼眸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痛,他把自己的脸贴在子逸的胸膛上。
“嗯,自杀。”阿怅慢慢的飘起来,回忆般的娓娓道来。
“那天……”
最后说:“所以,你离开的那一天,已经把他一起带走了——”
月色越来越亮,薄薄的清明。
月色下阳台的昙花,因为室温很高的原因,已经开始开花了。白色的花瓣在月色下悄悄的绽放,被月光镀上了粼粼的银光。婀娜多姿,孤芳傲立。
“你不过去么?”月昙看着趴在窗台前,赞叹的看着月光中看昙花的牧纱问道。
牧纱头也不抬的说:“有用么?”
“你们不是朋友么?而他伤的那么重,你不去看一下好么?”月昙坐在桌子旁边,手中抱着茶杯,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冷。
牧纱这一次终于看向她,“你也知道逸伤的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定定的看着月昙的眼睛,“你不要告诉我说,你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月昙避开了她的眼睛,盯着手中的杯中。
“葵——”牧纱霍得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不信的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的,知道他在逸心中的重要。”
月昙笑得苦涩,“我不叫葵,我是昙。”
“你——”
她慢慢的说:“从六年前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可以生活是阳光下的葵,现在的我只能悄悄的呆在无际的黑暗中。”
“这可以是做为伤害逸的理由么?”牧纱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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