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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8·1·3疑案

_4 莫里斯·勒布朗(法)
  夫人刚要上车。
  “夫人,请问在您的家中,有几个女佣?”
  “两个,是苏莎和葛德露……有什么事吗?”
  “有一个长着红头发吧?”
  “是的,葛德露就是……”
  “她做了多少年佣人了?”
  “很长时间了,她是个会办事和诚实的好佣人,难道她有……”夫人谦逊地望着路诺曼。
  “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也一道去府上看看。”路诺曼带着刑警都上了夫人的车。
  到了别墅,开门的是女佣苏莎。“葛德露呢?”夫人问道。“在房间里。”
  “叫她到这儿来一下。”葛德露很快走来。她长得很漂亮,头发非常的红,她大方地笑着,而且很恭顺地向女主人和路诺曼行了礼。路诺曼凝视了她很长时间,并没有进屋就告辞了。现在正是天空布满红霞的黄昏时分。
  “古赖尔,那个女佣就是凶犯的同伙,她虽强挤出笑容来,但她头上却在冒汗,她是想要保持冷静。当然,苏莎也是她的同伙。那个女佣,知道凯兹布哈夫人看过报上那条寻找尤坦埃格的消息后,会找我商量一些事。所以夫人一离开,她就也偷着离开了别墅,坐出租车到了巴黎找到立贝拉和黑衣男子,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立贝拉听到后,马上带着女佣和黑衣人来警察局,打算劫走那老人。如此看来,夫人是和犯人的同伙生活在一起,处境十分的危险!”
  “可是,难道葛德露偷着离开,守门的夫妇没有察觉?她离开后,又是怎么回去的呢?后门已经锈住了,已经打不开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别墅中一定还有隐秘的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这个通道。”两个人沿着别墅的石墙仔细地查看着,却什么也找不到。
  “很可能是地道,也许有条地道从她们的别墅通往附近某个别墅。哪里有空着的别墅呢?”这一片共有四栋别墅。其中奥天赐山庄没有人住。于是两个人进去了。
  来到地下室,打开手电筒。看得出来原先这里是洗衣房和厨房,但现在杂乱无章地堆了些家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在家俱间仔细查找着,刑警发现了一个人造珍珠发夹。
  “哎呀!处长,这是……”
  “好,没生锈,一定是掉了没多久。问题一定出在这儿!”两人开始搬开那些家俱,猛地又想起有点不对头:“唉,她不可能从这出去,因为没有办法搬这些家俱,因此就算有地道也在别处。”路诺曼说着,便改变了初衷,查看四周,终于他发现墙上有扇门。
  “喂,拉拉这个。”刑警用力一拉,门开了,这里正是地道的入口。两人先后走了进去,发现这个地道是刚挖了不久,还不住地往下掉土,很危险。两个人缓缓地前进着,地道也是下斜的,走了大约50米,碰到了一扇门。嵌在坚固的墙上的这扇水泥门,使劲一推就开了。两人接着往前走。这回又变成上坡路了,走了只5米,又遇到一扇门。结果这次是怎么也打不开了,门好像被从里面闩住了。
  “没法子,回去吧!”路诺曼低声地说着,就往回走,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刚才他们打开的那道门现在已经被关上了,而且想尽办法也打不开。路诺曼拿出刀子来在门缝里挖,刚挖了一下。刀子就断了。年轻的古赖尔用身子猛撞也撞不开那扇门。
  现在两个人被困在两道相隔5米的门之间。
  两人费尽了力气也没能打开那两扇门,最后都支持不住了。
  “古赖尔,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路诺曼冷静下来说:“我要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想办法从这里脱身。”加上这些天来的奔劳,路诺曼往冰冷的地上一躺就睡着了。
  古赖尔很钦佩老处长这种处事不乱的作风。但他自己却蜷成一团有些犯愁。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暗,怕是电池要用完了。为了备用,他关了手电筒,于是地道里变得一片漆黑,使人感到压抑。他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一会儿,听到一点声响。他仔细分辨着,突然他感到心头一紧,他听出那是什么声音了!
  滴答、滴答、滴答……水流声越来越快。这群混蛋,在往地道里灌水,准备淹死我们吗?
  “处长,不好了!”古赖尔摇醒老路诺曼。接着打了手电筒,水是从第一扇门下面进来的,一会的功夫,就没过了脚面。
  “这不是涌上来的地下水,是有人从地道外放水进来。幸好有一定坡度,短时间还不会流到第二扇门,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想出个好办法。”路诺曼说得挺轻松,但形势逼人,水仍不断地往上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一会儿,地道里都是水了,最终漫过头顶,他们就会跟坐水牢一样。
  “处长,处长,这可如何是好?”古赖尔声音颤抖地说。
  “镇静,古赖尔。从目前水流的速度看,要没过头顶还得等上几个小时。这段时间内要想出个好办法。古赖尔,给我手电筒!”路诺曼拿着手电筒,到了第二扇门前端详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根镶在墙上的大铁栓,然后他把已经断了的刀子做螺丝刀,将铁栓卸下来。
  “用这个将房门的水泥和石头弄碎,打通墙壁。你也过来一起干。”这是项非常耗费体力的工作,一会儿路诺曼累了,便由古赖尔代替。
  “行不通呀,处长。墙这么厚,还没等我们打穿就把我们淹了。”
  “别松劲!加紧尽力于好了。用劲啊!古赖尔。”由于受到了鼓舞,古赖尔竭尽全力,一会儿就挖到了泥土。这样就省力了,铁棍和手并用,才挖出一个不大的坑。因此还需要努力干下去,才能成功。可水仍不断地涨,都快要到膝盖了。经过两个多小时艰苦不断的努力,两个人已筋疲力尽了。而且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饥肠辘辘。更糟的是地道中氧气也逐渐变得稀少,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古赖尔,加把劲!这可是关键时刻呀!”路诺曼不顾年迈,更不去理会即将降临的死神,显示出其坚强不屈的精神本质。又挖了一会儿,又碰上了石头和水泥。
  “快了,古赖尔,这就快打穿了!”但此时已经有些绝望并累得够呛的古赖尔,却像死人一样倒在了洞口。
  “唉,没用的家伙!”路诺曼自己一个人用尽全力继续挖着,又过了约30分钟,硬壁终于打通了。感谢上帝,终于通了。他又努力使洞口扩大,将碎石块弄到外面去。可是外面却传来了石头落入水中的声音。
  “天啊,外边也是水!”路诺曼有些失望。但总算挖出个洞,于是他拖着疲惫不堪的古赖尔钻过那个洞。这里的水也是很深,已到了胸部,他想照一照,但却总也弄不亮手电筒。路诺曼开始在水中摸索。
  “处长,处长,这个地方有台阶!”黑暗之中传来古赖尔兴奋的声音。路诺曼顺着声音走过来,真的有台阶。沾满泥水的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向上走。刚住上走了几步,两个人的头就撞在了铁板上。对,这肯定是地道的入口。于是他们一起用力猛地往上一推,门“吱吱”地慢慢打开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虽然这里也是漆黑一片,但感觉得到这里是空着的别墅的地下室。两个人爬上来后松了一口气,接着摸索。就在这时,一个大布袋突然从头上套了下来。还没等两个人明白怎么回事时,已被捆好了。
  他们两个听到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问:“两个都抓到了吧?”
  “是的,这才叫一网打尽吧?头儿。”
  “好,一出声就干掉他们。”
  “知道了,头儿。”
  “赶紧走,不要出任何声响,更不要点灯。因为从今天早上起就有十几个刑警在别墅附近埋伏着。快点儿,两个人抬一个。”那个头目身份的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葛德露,你先回去。一巳有可疑情况,马上打电话到巴黎!”
  噢,那个红发女佣也在其中!但这个声音嘶哑的头目是什么人呢?……被装在袋中的路诺曼正仔细倾听着,突然被抬出了屋子。屋外看样子已备好了马车,因为有马蹄声。
  两个人被扔上了马车,过了约三分钟,就听见外面有人说:“就在这儿,停车!”
  是那个头目身份的声音。
  “喂,车夫,把车靠栏杆近些。好,……下面没船吧?两边有没有人?好,绑上石头。”路诺曼在袋中已感到有石头绑在了自己所在的袋子上。
  “头儿,绑好了。”
  “好的……嗨,路诺曼,现在我要把你送到塞纳河底喂鱼去了,赶快祈祷吧!
  噢,也许你一直想知道我是谁。让你知道好了,算是送你一份人情。我是德国的阿甸里男爵。这样说也许你还不明白;更直接点说,我就是那个曾住在博拉斯旅馆的英国巴贝立少校,劫骗迪莉萝没成功,反而从警察局劫走尤坦埃格的西班牙人立贝拉。这次你明白了吧?哈……哈……,永别了,二位。”随着那罪恶的笑声,“扑嗵,扑嗵”路诺曼和古赖尔被分别扔入河中。
  
三面怪盗
  在凯兹布哈夫人的别墅院落里,漂亮的少女迪莉萝和比也鲁王子(其实是自杀未遂的穷诗人玻布莱)正坐在绿草地上聊天。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戴着单眼镜,身材高大的德国绅士模样的人。三个人谈得好像很投机。不久,迪莉萝进屋去了,那绅士也自己独自去散步了。
  只留下比也鲁王子一个人,像是在闭目沉思。突然他听耳边响起小声的呼唤:
  “比也鲁!”他吓得猛地窜了起来。
  “啊,色尔丁公爵,原来是您……”
  “在担心什么?是做假王子的事吗?你把一切甩开,放心好了,一切我都会为你办好的。你只需要摆起架子来,像王子一样做事就行了。怎么样,和迪莉萝的关系发展得很好了吧?我会想办法让她和你结婚,此外,再给你们一笔巨大的财富。
  对了,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绅士是什么人?”
  “阿甸里男爵。自称是凯兹布哈先生生前的友人,一周前,专门从奥国赶来协助夫人的。”
  “那男爵问过你什么没有?”
  “是的,他问了一些关于我的身世和少年时期的一些事。”
  “你是怎么回答的?”
  “根本无从说起!关于王子的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像是身处一个阴谋之中,日夜都很危险。您要我做个假王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久你会知道的。这不是一项阴谋,而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一旦成功,你比我现在还荣耀,是大公呀,不,真正的王子也是如此。在那个伟大的时刻到来以前,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他说完就进屋去见夫人了。原本娇艳的媳妇杜诺里丝此时显得十分的憔悴和消瘦。
  “公爵先生,您什么时候结束旅行回来的?”
  “昨天。好像阿甸里男爵到了这里了吧?”公爵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莫名奇妙,但夫人听后显得有些不自然,说:“啊,是的。他是我先生的故交……”夫人暖昧的态度隐藏着什么。目光敏锐的公爵当然早就看出来了。告别了夫人又来到院子里,恰巧迪莉萝在那里等着。
  她低声问公爵:“公爵先生,您见到那个阿甸里男爵了吗?”
  “见倒是见了,但还没谈过话。”
  “我有些害怕。他就是那个要拐骗我走的立贝拉。”
  “哦,他要把你……”
  “是的,如果不是路诺曼他们及时赶到,我怕早就被他……”
  “哦,有这样的事!那人是谁?”
  “是个危险的人。他假称是凯兹布哈先生的故交,来到夫人身边,不知道有什么险恶的企图。噢,这太叫人害怕了……”在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不用担心,有我在。”公爵用他的刚强博大安慰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出别墅的大门。这时,阿甸里男爵正在门外站着。
  “色尔丁公爵,我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
  “要揭穿你的身份。”
  公爵只是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那我也一样,来揭穿你的真身份吧。但是,现在我有急事在身,明天我们再谈吧,就到贵府上好了!”
  “哼,我住在哪里,你未必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公爵语音未落,伸手便从男爵衣袋里掏出了已露出半截的信封,扫了一眼,说:“鸠猛别墅29号。”
  “哼,不愧是邪党头目的假公爵,你脑子挺快嘛!好,就在这里,明天下午1点,如何?”
  “1点整!”
  “可要带好武器!我这里可有四个人。”
  “哼,我这儿只需两个人,让你的人再多一倍,带八个好了!”公爵嘲弄地举起双拳。
  第二天下午1点整,公爵准时地骑着一匹名贵的阿拉伯种好马,来到男爵的别墅。
  随后他就被请进一间形如石年的石壁大屋子里。等他进到屋后,听到屋门被反锁的声音。公爵感到自己身处险境,不敢轻视,扫视着屋内。
  “喔,不愧是公爵。竟然有胆略来赴约!”阿甸里男爵一副得意的样子。他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很随便地坐下了。公爵也缓缓地入了座。
  “公爵,咱们商量一下。咱们都从这件事中撤手吧。”
  “不可能,我可是先行一步呀!”
  “那么,咱们合作吧?齐心协力,定会成功的。”
  “看样子,你虽然劫持了尤坦埃格,但却没能从他那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因此,你就准备来利用我的势力,对吧?那太对不起了,我不能答应!”
  男爵虽然被气得涨红了脖子,却依然平静地说:“公爵,你可要小心!我一击就可以杀死一个壮汉。我的同伙更厉害,虽然他没有多大力气,但却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杀人狂。”
  “真想见见他。其实,我正苦苦找他呢!”公爵爽朗地笑了,这一切好像激起了他的斗志。这时候,仆人进来说,酒菜已备好。
  “公爵,你不必太嚣张。来,咱们边喝边谈!”男爵也毫不示弱,放声高笑,来到餐厅。
  豪奢的大餐桌上,点缀着鲜花,摆放着闪闪发光的银制餐具。名贵的地毯上,卧着一只猛犬。两人隔桌而坐。他们表面上都装出一副绅士风度,但本质上却都是阴险狡诈之徒。现在,他们都顶着贵族头衔,拿出一副高雅的样子坐在这里就餐。
  其实,他们都像猎手一样,在窥视猎物的虚实。
  “这真是一只良种犬呀!男爵。”公爵故作高雅,用美妙的法语优雅地说。
  “谢谢,这是我最中意的猎犬。公爵,您一定也喜欢打猎吧?”
  “是的,非常喜欢。上个月,我还去非洲打猎呢。收获可真不小,猎获了5只狮子。”
  “那大令我羡慕了。只是我抽不出身来……”接着,就谈及了旅行和打猎。两个人都是很不错的旅行家,几乎游遍世界。从现在的情形看,他们二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谈得很开心。而这段时间中,美酒佳肴从没断过。
  公爵一边夸赞菜肴可口,一边讲他自己非常喜欢狗。因此每上一道菜,都要先给狗切一小块,狗则津津有味地吃着。最后上了一道点心,公爵又照样做了一次,结果这次狗吃下去不一会儿就流血而死。
  “哈、哈……”公爵大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喂,阿甸里……不,立贝拉,这种低劣的下毒方法,早已过时了。这哪里像一个绅士做的啊,太无耻了!”
  男爵顿感不妙,马上站起来把一只手插入衣袋,另一只手去按电铃。随即进来五六个壮汉将公爵围住,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但公爵却熟视无睹:“怎么?连这么没用的方法都使出来了。得了罢!这样是吓不住我的。不光这样,这点毒点心也算不了什么。”公爵将盘中的点心分成两份,推到男爵面前一半,说:“嘿,吃吧!”
  男爵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怎么,没胆量吃?那么,看我的吧。”公爵开始大口地吃起点心来,此时站在一旁的男爵和那些壮汉们大惊失色。公爵甚至连碎渣儿都不放过,还痛快地喝起了葡萄酒。
  “怎么了,你们发什么呆呀!这可不是开玩笑,一点可没剩。实不相瞒,我平时就不断服食一种解毒药。因此这点毒药根本伤不了我!那么,我该告辞了,多谢您热情的款待。”被吓得目瞪口呆的男爵和他的手下们,目送着公爵无拘无束地离去,没有勇气去拦他了。唉,连毒药都毒不死的神秘公爵,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
  难道他比亚森·罗宾还厉害?
  公爵和男爵的第一次较量,就以公爵的胜利告一段落。但两个人绝非善类,因此绝不会就此罢休。看上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彼此应酬着,可是双方内心都充满了仇恨,随时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伺机报复对方。
  一天,在一个上层名流的聚会中,两人并肩漫步在社交俱乐部的院落中。看上去甚是亲密无间。但公爵已感到男爵说话声音有些不自然,不经意地膜了他一眼。
  发现男爵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好像握着短剑一类东西似的。
  “哼,这家伙想偷袭我!”胆大无忌的公爵不免有些讥笑他,但仍谈笑风声,心中却估算着:“他会什么时候动手呢?……现在?……”
  但是,男爵迟迟没有动手,因为他还是有些畏惧公爵的胆略和力气。
  “阿甸里男爵……”公爵以极其冷静的语气说,但其中又包含着一种威严。他又继续笑着问:“男爵,为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男爵被说中心事,不禁脸色大变,身体发颤起来。
  “怎么,你胆怯了?”这摆明了在挑衅!他还挺起胸膛蔑视着男爵。
  “哼,对付你,还不必由我来动手。”就在男爵说话之际,公爵突然被人从后面拉着脖领子倒退了两三步。公爵不免一惊,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黑斗篷的蒙面人,正拿着一把剑往他咽喉上刺。
  “混蛋!”公爵一怒之下,正要追那蒙面人,男爵却也在此时攻过来。
  “滚开!”公爵大喊一声,一拳打在男爵小腹上,男爵便哼~声倒下了。公爵不再理睬他,直追那个蒙面人。但那蒙面人已向庭院的小门飞奔。他的黑斗篷被风吹起,看上去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鹰。
  “站住!”公爵大喝,但蒙面人已从那扇小门逃走,并“咔嚓”一下,将门反锁上了。
  “哼,又让他跑了,但这样一来,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了!”公爵又回来,见男爵仍蜷伏在地上,双手按着腹部。公爵拉起他笑着说:“大抱歉了,还疼吗?但这也是为抓到你而不得已而为之。话说回来,那人的偷袭的功夫还挺高明。要换个一般的人早就死在他剑下了。但我就不同了,看,我经常脖子上戴着钢项圈。因此,他的剑却断了。来,我们去酒吧喝杯庆功酒吧!”男爵非常难堪地离开了。
  第二天,色尔丁公爵叫来了鲁道比兄弟:“现在知道凯兹布哈的秘密和比也鲁王子身世的人,只有尤坦埃格老人了。但不知道阿甸里男爵把老人藏在哪里。我一直追着男爵打探老人的下落,但他却死活不说。我猜大概就在他别墅里。”
  “那么我们就在今晚带六个人去他别墅搜查一番!”
  “那,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你们既是我的手下,也是路诺曼的部下,对吧?何不来个合法搜查。至于搜查今吗,向路诺曼处长要好了。”
  “处长已经失踪了。”
  “哦,没关系。我为了应付不时之需,所以准备了几张处长签了名的空白命令。”
  这兄弟二人听了不免吃了一惊。
  “快拿去,这绝对是真命令。只要拿上这个便可畅通无阻。10点钟前,我会把阿甸里男爵缠住,不让他从社交俱乐部回去。在这期间约有两个半小时,你们满可以搜几遍了。我在10点钟后赶到,在那之前把老人带走。”不容置疑的命令,他们兄弟二人唯有听从。忠诚的兄弟二人点头答应着离开了。
  晚上10点钟后,公爵准时来到别墅见到了那兄弟二人。
  “找到尤坦埃格老人了吗?”
  “没有,到处都找过了。”
  “仆人们呢?”
  “他们都被赶往另一个房间了。”
  “好,男爵回来前,我再搜一遍,快!”最后公爵又回到这里说:“男爵快回来了。我藏在这个箱子里,观察一下男爵的一举一动。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仆人们会把这一切告诉男爵的!”
  “不用怕,他绝不会料到我还没走。他可能还讥笑我们笨呢。”公爵藏在箱子里。没到十分钟,就来了一辆车停在门前,像是男爵回来了。公爵不免有些紧张。
  色尔丁公爵凝神地听着。门前传来人群的吵嚷声。
  “哼,定是那群仆人在说今晚遭搜查的事。男爵一定吓了一跳,会查看一下老人藏好没有。会在哪呢?”
  男爵好像并不着急,拖着喝醉了般的沉重步子来到屋里。箱子中的公爵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男爵随手锁上了门,换上衣服躺下了。之后就是一片平静。公爵不免想到他可能喝多了,所以睡着了吧?
  这时传来窃窃私语。公爵仔细一听,才听出是男爵正用恶狠狠的语气说:“怎么样,尤坦埃格,还舒坦吧……”公爵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男爵正在和老人说着话。但老人并不在这个房间,难道是他在说梦话……
  “喂,老家伙,你不要硬撑着了……只要都说出来,你就没事了。什么?还不说……好吧,大概这种罪你还没受够吧?如果你还不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会儿就没有了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传来男爵的鼾声。公爵也顾不上太多,就在箱子里睡着了。
  早上,男爵给杀人恶魔打了个电话,约好在一个叫葛丽秘的空别墅见面。打完电话,男爵便乘车离去。公爵便从箱子里出来,搜查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这就怪了,明明听见他和尤坦埃格在说话,怎么会找不到呢?还是有什么特殊的通话设备呢?”没办法,公爵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再次钻进了箱子,饿着肚子一直等到晚上。
  午夜男爵回来后,又用那种恶毒的语气,跟尤坦埃格说话,并不断威逼他。唉,男爵到底把老人藏在哪?是怎么跟他交谈的呢?在那时可没什么麦克风和室内电话可用。公爵有点找不出头绪,但最终也没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不得已公爵趁男爵外出之机,离开了别墅。
  在这之后,公爵又展开了一系列的活动。周二上午,一封快信送到总理手中:
  布兰哥雷总理阁下:
  路诺曼处长仍活着,被关在一栋哥鲁休镇的别墅的地下室里,这是一栋没人住的空别墅。镇上空别墅有两栋,关着路诺曼的那栋门牌是葛丽秘。博拉斯旅馆的杀人凶手及其同伙将在今天下午2点钟,在这里杀掉处长。请立刻派爱泼宁副处长率人前来,本人亦前去协助。
  色尔丁公爵
  总理随即命令爱波宁出发。爱波宁立即率领警察出动,前往哥鲁休镇。
  当天深夜零点半,公爵和鲁道比兄弟在哥鲁休镇的一个小茶馆里低声议论着:
  “公爵先生,路诺曼处长确实还活着吗?”
  “是的。虽然古赖尔死了,而路诺曼处长用身上带的刀子将袋子弄破,终于逃了出来。但又被那群恶人捉到,关在了一栋叫葛丽秘的空别墅中。我们现在就去救他。”
  “怎么救?”
  “凯兹布哈夫人的别墅旁的那栋空别墅——奥天赐山庄的地下室里有一扇嵌在墙壁里的旧门。门后是个地道的入口。这个地道一直通往五六十米外的葛丽秘别墅。
  昨天晚上,我去那地道看过。里面有两扇门,在第一扇门旁,路诺曼处长掘出一个洞。我把一个装着换洗的衣服的包袱放在那里了。由于泥水弄脏了衣服,所以换下来就放在那里了。你们帮我看看还在那儿吗。”兄弟二人急忙赶去,回来后所说的和公爵所说的丝毫不差。
  公爵赞许地点了点头,便辞别了二人来到迪莉萝的保育院。出来迎接他的是迪莉萝的祖母爱伦夫人,她说:“迪莉萝不在,已经去巴黎了。”
  “哦,为什么去那里?”
  “为什么!不是您写信叫她去的吗?”
  “没有呀!一定是有人伪造的。”公爵有些担心了,说:“一定是他!是叫阿甸里男爵的那个立贝拉。那个家伙又把迪莉萝骗走了。他把她叫到巴黎哪里去了呢?
  “我不清楚。但她在临行之前,曾到过凯兹布哈夫人那儿。”
  “是吗?那么,也许夫人会知道。”公爵来到葛丽秘山庄前时,看到阿甸里男爵也在往里走。公爵急忙追过去,一把抓住男爵,厉声地问:“男爵,你把迪莉萝带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呀!”男爵满脸笑容。
  “胡说,一定是你干的。哼!”公爵双手扼着他的脖子。
  “慢,慢着,好疼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里!”两人来到一间空房子里。
  “公爵,你我都是想得到凯兹布哈秘密的恶人。现在让我们都来个让步,一起来找出那个秘密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把迪莉萝放了。不然,她可就……”
  “哼!你,你想用她来要挟我?”
  “现在,你才知道?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第一次虽没成功,但这一次却非常顺利。”男爵得意地笑了。公爵怒目注视着他,男爵也一副斗狠的架势。一场激烈的角斗看来是在所难免了。就在这时,传来撞击铁门的声音。男爵不免脸上变色。
  “是爱波宁带着警察来了。男爵,是来抓你的。”
  “什么?”男爵神情紧张。
  “当,当……”警察们正想冲破铁门。突然间,男爵推开公爵,向屋外逃去,噔,噔,匆忙跑向地下室的楼梯。
  “慢着,不要跑!”公爵跟着来到地下室时,看到男爵正伏在地上用力打开一个铁盖,正准备将它弄开。说时迟那时快,公爵上前就扼住了男爵的脖子。男爵拼命反抗,展开激烈的搏斗。最后,终于将男爵压在了铁盖上,而公爵也越扼越紧。
  刑警们已经冲进来了,不断传来脚步声和爱波宁下达命令的声音。
  “喂,阿甸里,噢,不,立贝拉,快说!”
  “不!”男爵还在拼命挣脱。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走,可就麻烦了。公爵越来越急。
  “听着,立贝拉,刑警这就要到了,你会被关押起来。但今晚我会把你救出来。
  作为交换总该告诉我迪莉萝在哪儿了吧。听着!”公爵掏出绳子把男爵捆结实,然后弄开铁门,来到地道里,在黑乎乎的地道里摸索着向奥天赐山庄走去。
  突然,就在这时候有个人从他身边跑过。等公爵拿出手电筒来想看清楚是谁时,早已不见了影踪。事不宜迟,公爵关上手电筒继续前行,来到了第二扇门。公爵往门旁路诺曼挖的那个洞里一照,不免呆住了。
  “没有了,黑包裹没有了!”他拼命地在周围寻找,却哪里还有什么包裹!上午他让鲁道比兄弟来看时还有……。
  “坏事了……啊,天呀,我完了。那包裹一旦被别人发现,什么都完了!”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公爵,不知怎么,这次竟惊慌失措。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人拿走了?那人到底是谁?”由于情况紧迫,他急忙向奥天赐山庄跑去。他来到出口,一举铁盖,发觉打不开。一定又是那个跑过去的家伙从外面锁上了。唉,毫无办法逃走了。向来办事利落的公爵,此时也有些犹豫。
  “已经这样了,于脆再从原来的出口出去吧。没什么,刑警们都笨得很,可以混过去。”公爵又沿着地道往回走。他刚来到铁盖子附近处,就听上面传来一声惨叫。仔细一听是男爵的声音,立刻打开铁盖子爬了上来。他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
  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男爵,喉咙被刺穿,血不住地流。
  “哼,一定是他!”男爵一定是杀人恶魔的同伙,虽然那杀人恶魔想要来救他,但见他被绑着,刑警又要来了,只好杀了他灭口,然后从地道逃往奥天赐山庄。唉,这个家伙也太狠毒了!关键时刻,连同伙也杀,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恶魔,想到这里公爵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我也差点被他……”
  刑警们正在搜查往这儿来的走廊。公爵随即插上地下室的门。然后扶起男爵,用手帕捂住他的伤口。好,他竟还活着。公爵急忙问他:“喂,立贝拉!我会想法救你的,快告诉我迪莉萝在哪儿?”
  “里,里,里波尼……”男爵气若游丝。
  “里波尼……是里波尼街吧?几号?”
  “2,27……但是……但是,要是我不去,她会被饿死的。还有,尤坦埃格也会一样……”
  “什么?饿死!你竟然不给他们饭吃?”公爵气得发抖,想马上去解救迪莉萝和尤坦埃格。
  可惜,已经晚了。刑警已经冲进来了。爱波宁是第一个进来的。男爵一见此景,竟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说了几句让人震惊不已的话:
  “爱波宁,抓住他!色尔丁公爵就是亚森·罗宾!”
  公爵脸色骤变说:“你,你这混账,不要乱讲!”
  “不是乱讲,你就是罗宾。你的名字已经说明了,其实,玻尔·色尔丁Paul Ssmine只是将亚森·罗宾Arsene Lupin的字母重新组合一下而已。两个名字,字数一样多!我早看出来了。”
  垂死的男爵,为了报复,竟说出如此大的秘密。看样子公爵已无法辩解了:
  “立贝拉,你说的非常对,我就是罗宾。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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