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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8·1·3疑案

_3 莫里斯·勒布朗(法)
  “说起这孩子的身世,简直太可怜了!”爱伦夫人的眼上有一些湿润了。“她想到自己不幸的过去,便决心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就像亲姐姐一样无私地照顾他们。这可不是一般的慈善事业。像她这样贤淑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我常念叨,她简直就是一个降临人间的天使。”爱伦夫人边说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
  就在此时迪莉萝回到了客厅里。在这灰暗的客厅里,她就像一朵娇艳的花朵带来一丝亮意。她被眼前泪流满面的祖母吓呆了。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噢,没什么,当我和你祖母说到关于你的小时候的事时,使她想起那时不幸的情景了。”公爵急忙抢着表白。
  “啊,是关于我小时候的事……”
  “是的。因为我曾经去过几次你出生的那个小村庄,所以就说起来了。”
  “噢,就是耐斯仆门村吗?”
  “对。就在南部海边的尼斯附近……在你小时候,生活在一栋白墙、蓝窗的漂亮房子里,对吧?”
  “对,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呢!在那儿我一直生活到7岁。对了,院中还有棵大树!”
  “就是在那棵树下,我还见过你妈妈几次呢!”
  “是真的吗?!但是妈妈真可怜啊!父亲过早地离开我们,妈妈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流泪。我虽知妈妈非常伤心,但却不知怎样抚平她内心的伤痛……于是,我只有不停地给她擦拭泪水。我还保留着那块用过的手帕呢!那是惟一一件留有妈妈泪水的纪念物!”
  “是不是一块蔷薇色的手帕?”
  “啊!公爵您怎么会知道?”她那水晶般的蓝色大眼睛,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这个当然。你母亲是由于忧伤过度辞世的。”
  “是的。在母亲葬礼那天,我感到非常伤心……。直到现在,一想起来还不免伤心呢!但是我那时还小,哭累了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身上裹着毛毯睡在一辆马车里。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见我哭了后,便用温存的话语来安慰我。”
  “你还记得那男人的相貌吗?”
  “记不起来了。但是,他那温存的声音时常回荡在耳边。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似的……”她像沉浸在对美好往事的回忆中,合上了双眼。
  “那之后,你被带到哪里了?”
  “我已记不清了,模糊中记得像是被一对乡村夫妻收养了。但后来由于他们患了伤寒都去世了。那人可能怕我也被感染,连夜将我带走。那时我已长大了,懂得害怕了,因此大叫起来,于是被堵住了嘴。”
  “那时你多大了?”
  “14岁……就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你看清那男人的相貌了吗?”
  “没有,因为他蒙着脸。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和以前的那人是同一个人。他那样地体贴人微,我快要把他当作我的父亲了。直到如今我还时常想起他。”
  “就是那个人,将你托付给这位爱伦夫人了,对吧?”
  “对。从那以后,这位慈祥的老夫人便将我当作亲孙女一样看待。我也视她为自己的亲祖母。”
  “那之后你再也没见到过那个男人?”
  “是的,再也没有……哪怕一次也好,我是那么想再见到他!唉,您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关爱我!”
  公爵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眼睛似乎湿润了。这时她也注视着公爵,眼里充满晶莹的泪水。这期间,她几次欲言又止。
  “迪莉萝似乎已感觉到,我就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不管怎么说,她已成了一个漂亮大方的姑娘了!长得和她妈妈简直像极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就是她妈妈再世。啊,我是那么深爱她的母亲!她母亲死了,是我让她悲伤,让她难过而死的。我一定会使她女儿得到补偿。为实现这个目的,就要找到凯兹布哈的秘密,然后将取得的巨额的财富交给她。而这个秘密的关键在于那个比也鲁王子身上,可他却死了。哼,我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麻烦而放弃我伟大的计划。我还有一个更周全的计划,今夜11点我就要去实施。”色尔丁公爵开着车离开了迪莉萝的保育院,在路上他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回到家中后,急忙给那个早晨见过的医生打了一个电话,悄悄说了一些话。之后他又前往社交俱乐部吃了晚饭,看了约一小时的歌剧。后来他开着车来到市内某个地方,按了两下喇叭,那医生便从一栋楼的二层探出了头来。
  “医生,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医生从楼上扛下一个大帆布袋子,两人一起将其装入后车箱。然后开车去巴黎外的凡尔赛。在凡尔赛的一个小巷里,敲开了一个小旅馆的门,见到了早晨在公爵家的那个店伙计菲利浦。
  “情况怎么样?”公爵低声地问。
  “相当好。店主和仆人们都去看电影了。”
  “那个穷诗人玻布莱怎么样了?”
  “终于被逼到绝路上了,正准备自杀,绳子都已经挂好了。”
  “好,你们赶紧将车子上的东西搬到二楼。”
  公爵悄悄地来到三楼,来到右边的房间,通过锁孔观察隔壁屋子的动静。那可怜的穷诗人像是在低头写着什么。等了一会儿,传来玻布莱微弱的抽泣声。过了一会儿,看样子他痛下决心,将遗书折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望着天花板上的绳子,此时他已泪流满面。公爵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玻布莱站在椅子上,将绳子套在了脖子上,然后踢开椅子。公爵急忙跑人房中,拿过椅子来,上去扶住玻布莱,抽出一只手拿刀子将绳子割断。此时玻布莱身体一歪,差些将他弄倒,但他用力支撑着,才将玻布莱弄到破床上,然后跑到走廊,直喊:“喂,快将行李弄上来!”
  医生和伙计将大布袋搬了来。公爵用刀子将布袋割开,从里面露出来的是比也鲁王子的尸体。
  “快,用绳子把他吊起来。”公爵一边大喊着,一边不住地流汗。
  “好了,玻布莱的替身弄好了。医生,他情况怎么样?还能醒来吗?”
  医生将耳朵贴在玻布莱的胸口上听了听。“没问题,他还活着。这只是暂时的,再有五分钟他就能苏醒过来的。”
  “好了,好好看着他,绝不能让他死了!”公爵的声音有些兴奋。医生在救护玻布莱时,公爵拿起桌子上放的遗书,上面写道:
  世间冷暖,贫苦难耐,生已无望,惟有一死!
  玻布莱
  公爵看后将遗书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转头对医生说:“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如果再晚一会儿,可能就不行了。”
  “好的,菲利浦明天早上你把玻布莱自杀的事报告给警察,再让他们看看遗书。
  但是,由于这尸体是比也鲁王子的,所以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他手上和脸上的重要特征。”
  “好的!”
  “如果被发现,你就说原来就有。”
  “明白了。”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了。……医生,还有点事需要你做。在二楼等我一下。”此时公爵说话的语气不似先前文雅,而且还有些粗野。两人离开后,公爵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昏迷不醒的穷诗人。
  “啊,只要他能醒过来,凯兹布哈的秘密就可以揭开了。比南非数百颗大钻石还要多的财富,就会源源不断地来到我手中。凯兹布哈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请那个什么巴尔巴路上校悄悄地去查询寻找比也鲁王子。这回,要由我来代替凯兹布哈来主宰那些财富和王国了。到那时,无比可爱的迪莉萝,便可得到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了……但是,这小子还能活吗?这是让我最担心的……”
  玻布莱突然动了动。公爵一惊,马上俯在床上。“噢,噢,”玻布莱发出呻吟声,同时用手捶着胸口。醒了!他醒了!公爵用力摇着他的手臂。
  “啊,你,你是谁?”玻布莱有些惊恐地说。“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的,已经死了。那个穷诗人已经死了!”
  “但是,但是我还在这儿!”
  “不,你不是玻布莱。看那,玻布莱已经上吊死了!”
  玻布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啊,我我……”
  “那是玻布莱,你是比也鲁王子!”
  “不,不是的!”
  “这是事实,”公爵大吼着。“那个穷诗人玻布莱已经永远不存在了。代替他的是比也鲁。你就是王子,将要掌握大权和财富的人,将要娶到美丽少女为妻的人。
  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看到这个了没有!”公爵掏出了手枪,暴怒地喊到:“想死,想活,你自己决定吧!你是愿做快活的王子,还是吊死的穷诗人,快点做选择吧?”
  “唉,我这是在梦中吧!那难道不是我吗?”玻布莱被眼前的这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神志有点模糊。
  “你是想死吗?”公爵紧逼着问,并把枪顶在他头上。
  “啊,我不想死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噢,大痛苦了!死真的很痛苦很可怕呀!”他伏在床上不住地大哭着。
  “好,那就来做快活的王子吧。由我来支持你,使你成为一个荣耀的王子。但是,这是有条件的。”
  “条件?……”玻布莱有些不安地说。
  “要想和比也鲁王子一样,就必须将左手小拇指弄断。来,把手伸出来!”公爵让他把左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将刀子放在他小拇指上,用命令的口气说:“快,把它切断!”玻布莱有点惊慌失措。
  “动手呀!只要忍耐一下就行了。这和做王子的快活比起来算什么!快,快动手!没用的家伙。”被逼无奈的玻布莱闭上双眼,狠狠心,抡起右拳猛地砸在刀背上。
  他“哎呀”一声便晕了过去。公爵走下楼,对医生说:“好了,这回看你的了。
  在他右脸上做出一道和比也鲁王子一样的伤痕来,注意用药,要使它看上去像旧伤!”
  用一把短剑连杀三人的杀人恶魔,仍未被缉拿归案,而且旅馆的客人之一英国人巴贝立少校至今杳无踪迹。
  这一切使得凯兹布哈被杀一案谜上加谜。在路诺曼处长看来,行凶者和罗宾并不是一人,但是警察总监却持反对意见。二者由于意见不和,激起了争吵,最后路诺曼称病不出,使问题更加难以解决。
  特别是5月31日,喜欢哗众取宠的罗宾竟在报纸上公开声称,他要从监狱里救出他被捕的部下——前总理秘书詹罗姆。于是警方加强了戒备。副处长爱波丁代替处长作总指挥,严阵以待。
  但是那天什么也没发生,于是大家松了一口气。但就在第二天6月1日,谁也没想到罗宾竟轻松地将詹罗姆救出大牢。由此一来,警察局要负巨大的责任。总理布兰哥雷对此事也极为重视,并随即将路诺曼叫到官邸,并积极劝解,希望他能协助工作。路诺曼对此事也感到不妙,马上表示他会毫无保留地和警察总监合作,以求尽快侦破此谜案。
  “这样就好。此外我会劝一劝总监的。”
  “是的。但是总监认定了凶手是罗宾,并要逮捕他。而我的看法恰恰和他相反。
  罗宾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而想尽办法去捉真凶。也就是说,他现在正协助警方。
  如果我们此时逮捕了他,再想抓到那个杀人恶魔可就困难了。”
  “这个我了解。我充分尊重你的意见,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下去。怎么样,有什么重大新发现?”
  “有。这是一件离奇的案子,我呆在家里这一段时间得到两条重要消息:第一,就是那位闻名社交界的俄国贵族色尔丁公爵。在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人。另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他已经找到了比也鲁王子,并把他藏在郊外的圣克鲁镇的别墅中”
  “哦,你是怎么得到这些重要消息的?”
  “有一对非常受公爵信任的兄弟,正奉命看守着比也鲁王子。其实,这对兄弟是我派去的秘密刑警,他们非常能于。他们已经被我派去很久了,正是由于有了他们,我才清楚公爵的一举一动。”路诺曼非常得意地说。
  这一事实让人惊讶不已。从前面可以看出,鲁道比兄弟是深得色尔丁公爵信任的,他们被派进刑警内部,探听各种内部秘密。但路诺曼这边,也非常信任这兄弟二人,让他们探听公爵的一举一动。这么说来,他们二人难道是双重间谍?像公爵那种聪明人难道没有识破他们兄弟二人?大名鼎鼎的路诺曼也被骗,不知道他们是公爵派来的吗?
  也许双方心知肚明,只是利用他们,探听对方的消息罢了。本来情况是怎样的,则是一个难解的谜。种种迹象表明,色尔丁公爵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也许他就是那个残忍的真凶。还有,在这个奇案开始就有了罗宾。那他在这之后又干了些什么?路诺曼和色尔丁公爵之间又将展开怎样的斗争?
  这桩奇案变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路诺曼继续说着:“比也鲁王子是这个奇案的关键,也是凯兹布哈想要找的人。
  罗宾看出了凯兹布哈的企图,于是想在他之前找到比也鲁。却没料到被色尔丁公爵先找到了,并把他藏了起来。碰巧是我派去的兄弟二人监视比也鲁王子。还有根据他们汇报,在那别墅附近,这几天晚上经常有可疑人物在活动。也许那人就是罗宾的同伙。为了查清此事,今晚我正打算亲自前往。”
  “喔,是要逮捕罗宾吗?”
  “是的。我要竭尽全力,不仅要捉住罗宾,还要抓住真凶。但是,不想这中间又出现了一神秘人物。请看这封信,这是昨天博拉斯饭店收到的,收信人是凯兹布哈。”
  “喔,看来寄信人还不知道凯兹布哈已经死了!”
  “是的,因为信是从南非好望角寄来的,时间是两个月前。”
  信的全文如下:
  敬启者:
  在下将在6月1日抵达巴黎。有关比也鲁王子的事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整个秘密的核心,到如今还没有确定吗?
  尤坦埃格
  “从他名字来看,应该是个德国人吧?”
  “是的,是个德国名字。同时,今天正好是6月1日。我已派人守住巴黎各个车站,随时准备扣押这个人。”
  “你认为尤坦埃格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太清楚。他究竟为了什么从遥远的非洲来到这里呢?他和凯兹布哈又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对于王子他又有什么企图?这都是疑团。可以断定,如果掌握了这个人,凯兹布哈的秘密也好,杀人恶魔也好,相信也会随之迎刃而解。”
  “好,路诺曼,希望你能大干一场。”总理紧握住路诺曼的手说。
  在巴黎郊外的圣克鲁镇上,坐落着一栋别致的建筑,那就是色尔丁公爵的别墅。
  6月1日晚11点,路诺曼开车来到镇外别墅所在的小丘下,下车后不住地观察着周围,然后走上了小丘。这时黑暗之中闪出一个黑影。路诺曼问道:“是古赖尔吗?”
  “是我。”
  “我来这儿的事,跟鲁道比兄弟说了吗?”
  “说了,请往这边走……留心脚底下。”那人带着路诺曼处长悄悄地进入了别墅,上了二楼,那兄弟二人已在那里等候了。
  “色尔丁公爵没来吗?”
  “最近一段时间没来过。”
  “比也鲁王子怎么样?”
  “他看上去很忧伤,整天沉默不语,只是和时常到访的迪莉萝小姐相处融洽。
  这都是公爵有意安排的。”
  “那个时常出现在别墅附近的可疑人物呢?”
  “每晚都来,估计今晚也不会例外。”
  “好,我先睡这里。等一发现,马上来叫我!”路诺曼和衣而卧,鲁道比兄弟和刑警三人便下楼去了。凌晨2点钟,路诺曼被叫醒了。
  “处长,他来了。门已经被拨开了。”
  路诺曼急忙起身,说:“来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人,是凭着月光看到的。”
  “鲁道比兄弟呢?”
  “从后门绕过去了。”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比也鲁王子(其实是穷诗人玻布莱)的卧室,藏身于布帘后面。
  每晚都靠安眠药入睡的王子,睡得很沉。窗户开着,银色的月光洒了进来,使房间内并不太暗。两人从布帝后,注视着窗口的动静,估计那人会从窗子进来。一会儿传来“沙!沙!”的声音,那人似乎正利用绳索往上爬。
  “古赖尔,快叫他们兄弟看严窗口!”
  “是。”刑警悄悄地走了。不一会儿,窗口便出现一个蒙面人的头,等他观察了一阵屋内的动静后,便悄然跨进来,慢慢走到床前。比也鲁王子正酣然熟睡着。
  蒙面人突然打开了手电筒,仔细地观察着王子的脸庞,另一只手握着一柄短剑。
  路诺曼看到那把剑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正是和凯兹布哈凶杀案中凶手用的那柄剑一样吗?路诺曼此时意识到眼前这个蒙面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杀人恶魔!难道他还要杀掉比也鲁王子?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蒙面人却拿着短剑,靠近床边蹲下。然后抚弄着王子的脸,接着抚弄王子的左手。就在此时,王子身子翻转了一下,手电筒突然熄灭了。路诺曼冲上前去,想抓住蒙面人的脖子。
  蒙面人受到突来的袭击,举手便是一剑,差点就刺中路诺曼的胸部,借路诺曼躲避之际他逃到窗边。路诺曼丝毫不示弱,从背后抓住他的脖子,想将他按在地上。
  但没想到对方力量很弱,根本不抵抗,而只是想脱身。
  因此,路诺曼便加大力量。突然他感到十分的惊奇:路诺曼越用力,蒙面人的身体越小,越来越细,简直像个面人儿,或是一个橡胶人!这使人感到既奇怪又恐惧。路诺曼刚刚一松手,就感到喉咙处一阵痛楚,那短剑正抵着他的喉结。而路诺曼的手越用力,那短剑也就越逼迫得紧。他想转一下头,避开那短剑,但那短剑就像粘在脖子上一样,无法甩开。
  就是这柄短剑,在旅馆中连杀三人的一定是它。路诺曼想到这儿,竟不知不觉中撒了手。蒙面人借此机会,跳出窗外,很快就消失了。
  “不好,他逃了。古赖尔……鲁道比!”路诺曼随即也跳出窗外,却哪还见蒙面人的影踪,却看到刑警和鲁道比兄弟倒在地上。
  经路诺曼摇醒后,鲁道比兄弟二人抱着头说:“我们遭到突来的袭击!”
  刑警也说:“我也是。正当我见到一个身材矮小,有点女人样的蒙面人从窗子跳出来,赶上前去抓时,却遭受到突来的一个大汉的袭击。”
  “那人大概什么样?”
  “宽宽的肩膀,像似个军人。有点和博拉斯旅馆的那个英国少校相似。”
  “哦,是巴贝立少校吗?太可惜了,没有抓到他!”路诺曼不免遗憾地说:
  “他就是那个连杀三人的杀人恶魔的帮凶!”
  “那么,杀人恶魔呢?”
  “可以想象,就是刚才逃走的,有点像女人的蒙面人。”
  第二天早晨,路诺曼和古赖尔一起到达巴黎警局后,一个派往车站的刑警报告说:“处长,尤坦埃格一下火车,就被我带回来了。”
  “好的,带他进来!”就在此时鲁道比兄弟打电话来:“处长,巴贝立少校化装成西班牙人来迪莉萝的保育院了。”
  “哦,不好。注意监视,我这就去!”路诺曼放下电话,便急着往外赶,正碰上刑警带着尤坦埃格来了。
  “等会儿再说罢,6点钟再带他来。”说完,匆忙带着古赖尔和另外三名刑警,驾车急驰而去。
  等在村边的哥哥约翰大喊:“迟了!处长,那家伙用马车将迫莉萝带走了,我弟弟已追上去了。”
  “坏了,来晚了!”路诺曼亲自驾车,飞驰而去。追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一辆黑篷马车停在前方的绿丘上。
  “看,就在那儿!”
  汽车在不平的路上飞奔。此时,远远望见一个白衣少女从马车上下来,接着又下来一个男人。少女的双手高高举起,她是被枪逼得如此做的,传来两声枪响,好像没有打中。那男子发现追踪而来的汽车,便用鞭子抽马一下,受惊的马飞跃而去。
  马车摇摆十分剧烈,有几次都要翻倒,但仍拼命向下坡路奔去。
  这是一次马车和汽车的竞赛,也是一次惊险的追逐。如车子翻了,车上的人也必然遭殃。下了下坡路,便上了往塞纳河的公路。此时,马车慢了下来,难道是马受伤了?还是……
  路诺曼见此情形,猛踩油门追上前去,但往车中一看,心中一惊。马车里是空的,那少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逃走了。虽然那个巴贝立少校逃走了,但幸好迪莉萝和杰克没事。
  “你是怎么认识那个英国少校的?”
  经路诺曼这一问,迪莉萝不由得吃了一惊,说:“他哪里是什么英国少校呀!
  他是一个西班牙人,叫立贝拉,是奉了他们国家的命令,前来调查法国残疾儿童受教育的情况的。为此他来我的保育院参观。”
  “你把这些告诉色尔丁公爵了吗?”
  “没有,公爵正在西班牙旅行。”
  “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出来呢?”
  “立贝拉说有一位他认识的法国贵夫人的孩子,想进我的保育院,说要先见见面,所以我们一道出来。到了半路,我感觉有些不对,要他停车,我就跳下车来。”
  “此外,你还感觉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有,就在前两天,他借用我的打字机打了一封信,是寄给巴黎新闻社的。”
  路诺曼叫刑警拿来一份报纸,仔细在报纸中查找,最终在广告栏发现一则启事:
  凡知尤坦埃格老先生住处者望请在此栏告知。必有重谢。
  “嗯,看来,少校也正在找尤坦埃格!那老人定是破此案的关键。快,我们快回去见见这个尤坦埃格。”路诺曼兴奋地说。
  路诺曼回到警察局,发现已经有人等着他了。此人正是凯兹布哈夫人杜诺里丝。
  她由于遭受此次如此重大的打击,使她那娇美的面容显得慌淬。她取出一份《巴黎新闻》说:“这项启事中要找的尤坦埃格老先生,是先夫的故交,从这上面看,他大概已经来到巴黎了。要是能找到他,对于解开本案的疑团是有重大帮助的,因此急急忙忙赶来告诉您。”
  “喔,是吗?的确那位老先生已到达这里了。”路诺曼使了个眼色,刑警就出去把尤坦埃格带了来。这是一个穿着极为普通,一头白发的老头儿,当他看到夫人,有些瞠目结舌,说:“您,您就是尊贵的凯兹布哈夫人……”
  他热情地跑上前说:“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您丈夫……都好吧?”这几句话语触动了夫人的伤心处,顷刻间泪流满面。
  “哎呀,夫人,您这是怎么啦?”
  “哎,老先生,您还不知道,这其中情况复杂!”路诺曼说到这里,想了一下,接着说:“还是请教您一个问题吧!您知道有个叫比也鲁·路道克的人吧!”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大吃一惊道:“噢,就是比也鲁王子吧?你是怎么……”
  “这是凯兹布哈先生说的。”
  “不,根本不可能。有关那王子的秘密,凯兹布哈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
  “不过,总之,那个人您是认识的,对吧?”
  “是的,但是我却一次也没见过他。可是关于他的秘密我都知道,所以要竭尽全力找到他,但始终没能如愿。”
  “比也鲁·路道克是他的真名吗?”
  “不,他原名……哦,没有得到凯兹布哈先生的允许,这个是不能说的。其实是由于我急需钱用,才将比也鲁王子的秘密以高价卖给凯兹布哈先生的,条件是不会再告诉任何人。此外我们还约定,如果找到比也鲁王子,实现那个秘密计划后,他还会付给我更多的钱。”
  “可惜,凯兹布哈先生已经离开了人世。”
  “你说什么?”老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了!……这,这是真的吗?
  夫人,您丈夫已经,已经死了!”
  “是,是的。”夫人非常悲伤地点了点头。老人听到这一消息后也流出了泪水。
  “老先生,凯兹布哈被杀死,凶手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和计划,想要得到这些才将他杀死。现在此人正想拐骗王子,关于这些,您有什么看法?”老人精神似乎有些恍馏,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细心地想想,凶手的姓名简写是L·M。”听到这里,老人就像当头挨了一下一样,窜了起来。“哦,L·M……喔,L·M……”他像着了魔一样重复着。
  “对,就是L·M。在凶手丢下的香烟盒上有这两个字。”路诺曼拿出一个一样的仿造品来,老人看后浑身颤抖不已,头上不住地冒汗
  “这个人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实情……”路诺曼意识到这一点后,急忙追问:
  “尤坦埃格快说!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快说!他到底是谁?他……”
  “我,我知道,我认识他。”老人由于激动过度,竟说起了德语,等他发觉这一点后,马上改用了法语:“这,这个香烟盒是……”
  “是谁的?”路诺曼两眼放出锐光,充满了期待。凯兹布哈夫人也面色紧张,提心吊胆地注视着老人的嘴。她的双眼迸出恐怖的神情,腿也不住地打颤。
  “那烟盒到底是谁的?L·M是……”路诺曼有点耐不住性子了。老人瞟了一眼凯兹布哈夫人后,摇了摇头说:“唉,这里,真叫我不好说。让我想想吧,明天会告诉您的。明天……我会将一切,包括比也鲁王子和这个烟盒的全部,告诉您。现在,现在确实是……”这其中显示出老人十分的痛苦。
  路诺曼一直仔细观察着,根据他以往经验看出这时候要他说出来恐怕不行,所以便低声指示刑警:“把这位老先生送到附近的旅馆去,严密监视!”
  刑警带着老人一起离去了。路诺曼也请夫人先回去。他刚把夫人送走,就有一个警察跑来报告:“处长,方才那个刑警倒在楼梯下了。”
  “哦,那,那老人呢?”
  “没看见。”
  “坏了,老人被劫走了!”路诺曼大惊失色,赶紧下楼,那刑警也恰好醒来。
  “处长,我突然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嗯,那是用的柔道招式吧!那,那人有什么特征?”
  “脸有点黑,肩膀宽阔,看上去像个军人……”
  “是巴贝立少校吧?不,是叫立贝拉!”路诺曼咬牙切齿地说:“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老人被接到这里来的呢?从他在马车上逃走,到现在还不到四个钟头。竟又将老人劫走,行动真是又准又快呀2”
  这时,古赖尔跑来了说:“处长,那黑衣人将老人弄上车跑了。据说车上还有两个人。”
  “长得什么样?”
  “一个穿黑衣,戴软帽的男的,另一个是个女的,一头红发,比较年轻,像是个仆人。”
  “什么,年轻的红发女子?……快,凯兹布哈夫人还在那儿吗?请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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