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铜制的,有些扁,盒角上镶着L·M两个金字……”
“哎呀!”秘书嘉普曼突然叫出声来,脸变得像纸一样白。路诺曼也感到有些惊讶。
“把它拿到这里来!”那人急匆匆回去。5分钟……7分钟过去了,那人却还没有回来。
“经理先生,请问清洁工人的房间在哪里?”
“在7楼,就在这个房间的正上方。”处长听后,突感不妙。“快,经理上去看一下!”经理和嘉普曼都跑出去。可是,不足2分钟,经理一个人脸色很难看地跑了回来,说:“不,不好……他死了!”
路诺曼猛地站起来:“被杀掉了?咳!”声音一下子被拔高了很多。“古赖尔,马上下令关闭旅馆的所有门窗,所有的出口都由警察来把守。禁止任何人出入,就是陌生的警察和刑警也一样!”很快平时看起来步履螨珊的老处长,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挺直了腰板,精神百倍。他和经理一起向外走,无意间看到地上有一张小纸条,顺手捡了起来。
看起来那小纸条像是一张货签,又像是一张商品的号码纸,在蓝色框的中央写着几个阿拉伯数字:8·1·3
他想了想,就把它放在衣袋里,悄悄地走上楼来。法官等人跟在后面。在7楼工人杂乱的房间里,清洁工人死在那里,两只手放在一张破床垫下,头靠在床上,背上还在流血。
“他想从床垫下拿出香烟盒,却被凶手从背后突袭,被短剑刺死。”医生检查完后说。
“烟盒呢?”
“没有了!”经理说。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烟盒。“烟盒对于犯人来说,是最重要的杀人物证。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上面有L·M两字母,问一问嘉普曼,他可能会知道一些。”
法官一边说,一边扫视着屋内。此时,路诺曼突然大喊道:“呀,嘉普曼……
他现在在哪?”大家互相看了一遍,发现唯独少了秘书一人。
“嘉普曼是和你一起上来的,可是他并没有下楼!”处长有些紧张地问经理。
“是的。我让他留在这里看着尸体的。”
“就他一个人吗?在走廊上你没有碰到别的人吗?”
“没有……”
“凶手极有可能就隐藏在附近的房间里,可能就在走廊的拐角,或许是在楼梯下面,或许别的什么地方……”路诺曼极为恼火,他快速地在周围寻找着。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跑到了一层,到了正面大门。古赖尔把守着正门。
“有没有人出去过?”
“没有。”
“那么后门和其他出入口呢?”
“全都由我们的人把守着。”
“既然这样,马上把旅馆中所有工作人员和房客叫出来,让他们集中在大厅。
这件事交由经理来办。经理来了。”经理和法官正一起从七楼下来。等所有人员都到齐了以后,路诺曼从工作人员开始一个一个地询问。其中有一个女服务员提供说,大概差不多10分钟前,她看到有两位绅士在六楼和七楼之间的工作人员专用楼梯上。
“两个人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还有,其中一个人握住了另一个人的手。我感到穿着整齐的绅士走工作人员的楼梯有些奇怪,所以多看了两眼。”
“你应该对他们的相貌有一些印象吧?”路诺曼迫不及待地追问。
“是的……但是,其中一个见到我以后,就把脸转到一边去了,因此我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不过,那人看上去有些瘦削,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软帽。噢,对了,衣服也是黑色的。”
“那么另一个人长得什么样?”
“是个英国绅士,面部整洁,穿着整齐的带格子的西装。帽子……好像没戴。”
大家立刻感到那就是嘉普曼。
“不过,那位英国绅士好像有些古怪……像是发疯了一样……”
“好了,知道了。古赖尔,马上检查整个旅馆,犯人可能还在旅馆里。经理,请你马上把姓名开头字母是L·M的房客名字写一下,然后交给我。”路诺曼十分果断地作出安排。但是,对于这个拥有600多个房间的旅馆来说,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能全部检查完。向来以沉着冷静著称的路诺曼处长,此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因为这太少见了。
正午过后,凯兹布哈夫人杜诺里丝带着她的女仆抵达了旅馆。经过大家的建议,认为由仆人艾德华来报丧最合适,这使他有一丝害怕。
路诺曼在正对着正门的大厅里见到了大人:“这纯属意外,请您节哀顺变!”
夫人刚听到丈夫的噩耗时,由于太突然,所以她就像丢了魂似的,双手遮着脸倒坐在沙发椅上。等听到路诺曼这么一说后,悲伤占据了她的全部,泪如泉涌,倒伏在沙发椅上,这一切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遭受了暴风雨的打击,让人顿生怜意。
这时,古赖尔轻轻地走过来,向路诺曼低声说道:“处长,刚刚检到了一个这个。”是一顶黑色的软帽。路诺曼拿过帽子后仔细地看了一下,没有人名和厂名。
“这是从3楼工作人员专用的楼梯口捡的。”
“什么?”处长急忙向楼梯跑去。此时,从楼上传来了人们的吵闹声和警察们的奔跑声。路诺曼赶到一看,见一个人倒在走廊的地上。他正是嘉普曼,在他脖子L还缠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解开一看,咽喉被短剑刺了一个伤口。
“这已经是第三次杀人了。不过,走廊里不断有警察走动,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尸体呢?看样子他已经死了一个多小时了。”赶来的法官查看着尸体说。
“据女服务员称,她看到有两位绅士在楼梯上。他应该是在那之后不久被杀的。”
路诺曼猜测着说。
法官也侧着头,感觉到不可思议:“嗯,这应该是发生在清洁工人死后不久。
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路诺曼回答道:“尸体原来不在这儿。”
“喔,那么,会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处长说完后,便开始调查朝向走廊的几个房间。左边的5个房间没有人。右边第一个房间的房客,叫鲁贝达。第二个房间住的是意大利嘉意克米男爵,他现在不在。第三个房间是一位英国老妇人,正在睡觉,被叫醒后,说她什么可疑的声音也没听到。第五个房间住的是一名叫巴贝立的英国军人,他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简直毫无头绪!”路诺曼正仔细思考时,古赖尔拿着一个黑布包赶过来,说:
“处长,这黑布包被放在帐房的椅子上。”
“快打开!”
里面有黑色的紧身裤子,还有一条沾满了血迹的湿毛巾。
“嗯,这湿毛巾应是用来擦手的吧?”古赖尔拿起毛巾,吓了他一跳:从毛巾里掉出一把沾满血迹的金柄短剑。这把短剑,已经连续杀害了3个人。
“啊,这是老爷最喜欢的短剑!”仆人艾德华忍不住大喊起来。哦,这不就是罗宾威胁凯兹布哈时,用来指在他胸口的那把短剑吗?
。‘经理,叫人开放所有的进出口吧。古赖尔,把警戒解除,让警察们都离开吧。”路诺曼下达着命令,一旁的法官忍不住吃惊地问:“那,那怎么可以!凶手会跑掉的!”
“是的,就是让他跑掉。离开后不再回来的客人就是凶手。我们先放他走,等他到共犯那里会合,我们再一网打尽,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这岂不是太冒险了。这难道不会把网里的大鱼放跑吗?”
“不,我们先不要管他是大鱼、小鱼,而是要欲擒先纵!”
“那么,你有把握把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罗宾放跑,再逮到他吗?”法官不免有些焦急。
“什么,罗宾?……这绝对不会是罗宾干的。凶手另有其人!”路诺曼十分肯定地说。看到他把握十足的态度,法官虽心中一万个不赞同,但也没有再反驳。
路诺曼让经理写了一份住客的名单,并交出凯兹布哈的所有信件。在凯兹布哈的信件里,除了信以外,其中还有一个小包裹。路诺曼看到后不住地点头,口中还念念有词,打开了小包裹。里面是一件精致的小古董——一个黑檀木小盒子。路诺曼打开盒盖子,盒盖里是一面被砸得粉碎的镜子,还有一张印着亚森·罗宾的名片。
“对,这应该是罗宾从银行里拿走的那个盒子,现在又给寄回来了!”路诺曼自语道,与此同时他在碎玻璃中抽出一张纸条来。和他在五楼捡到的那张一样,跟蓝边的行李牌差不多的纸条上写着8·1·3。
“8·1·3……”路诺曼以猜测的眼光一直瞧着那纸条上的3个数字。
“把路诺曼处长请来!”国务总理兼内政部长布兰哥雷,对他的秘书奥尤斯特吩咐道。不一会儿,路诺曼处长就到了。总理办公室已有总检察长和警察总监在那等候了。他们窃窃私语,好像在商讨什么重要的事。
“路诺曼处长,此次请你来的原因是……”
“是为了凯兹布哈被杀一事吧?”处长颇为沉静地回答道。由于为案子考虑大多,使他那本来已苍老的脸更加衰老。
“不错,希望你尽快将凶手罗宾缉拿归案!”
“报告总理,凶手不是罗宾。”
“喔,为什么?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
“首先,罗宾是从不杀人的;其次,他已成功地从凯兹布哈那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因此他没有必要再杀人;还有,现场遗留下的那条紧身裤,似乎是凶手的,但是,它与罗宾所穿的尺寸号码并不相符。”
“既然如此,罗宾又是为了什么,去冒犯凯兹布哈呢?”
“我想大概是为了小黑盒子和那个摩洛哥皮的小黑皮包吧。他已把小黑盒子从银行保险柜拿走,取走里面的东西后,又把它寄回来。”
“里面装了些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和凯兹布哈的重大秘密有关,罗宾就是为这个秘密而来。”
“究竟是什么秘密?”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此前凯兹布哈曾委托一个叫巴尔巴路的私人侦探去找一个叫比也鲁·路道克的流浪汉。他为了什么目的找这样一个人,虽然说不清楚,但其中必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罗宾只是想从凯兹布哈那里得到秘密,而没有杀他。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有一个神秘人物在罗宾离开之后,偷偷进去把他杀了。”
“从哪里看得出来?”
“从凯兹布哈夫人预订的420号房间看出来的。”
“据说那房间原先是锁着的。”警察总监说。
“对,但那门用万能钥匙很轻松地就能打开。还有,嘉普曼房间的窗户也是打开的。”
“看来,那凶手是抱着同罗宾同样的目的来的了……”
“大概是这样的吧。凶手也和罗宾一样想得到那两件东西。可是,却找不到那重要的小黑盒子,恰巧见到凯兹布哈被捆着,由此,凶手气极之下,便用眼前的短剑将他刺死。”
“那么,杀死他有什么用处呢?”
“事情是这样的,凶手虽没能拿到小黑盒子,却早已得到了黑皮包,因为那个黑皮包早已不见了。”
“这样看来,罗宾和那个残忍的凶手,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找凯兹布哈的了!”
“是的,他们二人的目的是一样的。但他们却为此句心斗角成了敌人,因此凶手杀死凯兹布哈以便嫁祸给罗宾,并给尸体挂上了罗宾的名片。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比罗宾更狠毒。他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像踩死几只蚂蚁一样,连杀三人,真是太残忍了!那个烟盒应该就是他遗失的。”
“可是为什么嘉普曼被拉着从工作人员专用楼梯往下走时不反抗呢?”
“这一点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嘉普曼和那人认识,在信任他的情况下和他一起下楼,然后在某个房间那人将嘉普曼杀害。还有一个莫名奇妙的事,就是当嘉普曼得知烟盒上有L·M两个字母时,忍不住大叫起来。他也许知道这个烟盒属于谁,那人也许就是凶手。”
“对,可是凶手是谁还不知道。还有,那个黑色小盒子肯定是被罗宾偷走了。
所以除非逮捕他……”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逮到罗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逮不到罗宾,我们可以先抓到他的手下,像马克啦,或其他什么人,从他们那里找到罗宾的住处,你看如何?”
“我看不妥,如果我们抓了他的手下,可能会惊动罗宾,使他闻讯而逃。”
“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抓到一个罗宾的手下,就一直抓下去,直至抓到他本人为止。”总理固执己见地说。路诺曼处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总想劝一劝,但总理丝毫不动摇,坚持下令逮捕罗宾的手下。
“那只好照办了。但是,先逮小鱼,会使大鱼逃走,这非常明显。到时,总理您可后悔莫及!”
“先不要管那些了,赶快抓人!”
“是。那我就开始抓人了。”
“什么时间?……几日之内?……”
“立刻,6分钟之内。”路诺曼把握十足地说。
“什么!6分钟……”总理、总检察长以及警察总监,不免被路诺曼的话惊呆了。
处长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转身来到窗前,向院中望了望。古赖尔带着一个属下在院中等候,当他见到处长的手势后,急忙上楼来。路诺曼处长与此同时很严肃地向总理再次说明:“报告总理,已经作好了逮捕犯人的准备。在未行动以前,我还是十分认真地建议,还是不抓人最好。即使我们抓到罗宾的手下,对我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而且还会破坏大局。如果这样的话,不仅罗宾会逃掉,那个真正的凶犯也极有可能会逃掉。”
总理听到这里,不仅没有改变初衷,反而催促道:“处长先生,你说过6分钟的,可现在只剩下1分多钟了!”
“好的,马上照办。古赖尔,抓那个最早进总理办公室的人来!”
“处长,还剩15秒钟……”
“好的,请您把秘书叫来吧!”总理随即按了电铃。秘书奥尤斯特很快赶来。
“处长,你想要秘书干什么?”
“他什么都不用做。”处长用平静的语气说。
“那犯人呢?”总理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就是他!”路诺曼用手指着秘书说。总理开怀大笑道:“处长,可不要开玩笑啊!”
“不敢。他就是犯人的同党,罗宾的手下!”
“什,什么?你有什么凭证?要是你凭空污赖人……就算是处长,也不会得到宽恕!”谁遇到这种事也会气愤不已的。怎么能这样随便说总理的秘书是罗宾的手下呢?总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说:“行了,行了,奥尤斯特不必发火,处长是在说笑的。处长,停止你的闹剧吧!”
“不。阁下,他就是真正的犯人。奥尤斯特,赶快承认吧!是你和马克一起去的里约银行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原本就不认识什么叫马克的人。”秘书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住口,奥尤斯特。看!这东西你该认识吧?”路诺曼说着取出一副金丝眼镜来,“你用它乔装成凯兹布哈去里约银行。这是从你在克立塞街5号公寓的房间里找到的。你在那里用的是詹罗姆的化名。”
“你不要乱说。我住在总理的官邸”
“这一切都是你假装的,你暗地里常悄悄回公寓和罗宾联络。”路诺曼的声音掷地有声,秘书头上不免冒了冷汗。他强装冷静,以免露了马脚,“这简直是诬蔑,我,我怎么可能……。”秘书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可是,路诺曼仍然穷追不舍,追问道:“少啰嗦。你看看这个,你想装到什么时候?”路诺曼打开一个印有内政部专用笺的纸团,上面签满了凯兹布哈的签名。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是你用来练签名的废纸吧?是在你公寓的垃圾箱里捡到的……”
秘书奥尤斯特气得青筋暴起,突然挥拳向路诺曼打来。老态龙钟的老处长顿时向后倒了下去。秘书急忙纵身跳出窗外。
“快抓住他!”路诺曼虽倒在地上但仍大声命令着,两个刑警跟着追上去。不一会儿,带着手铐的秘书便被拖了回来。
总理、总检察长和警察总监,他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不知说什么好。唉,这是怎么搞的?总理的秘书竟是罗宾的手下……
“总理,现在您懂了吧?我原不想抓他,就可以通过他发现罗宾的巢穴。”路诺曼摸着挨了一拳的下巴不免惋惜地说。
第二天早晨,所有的巴黎报纸都用大版幅刊登了罗宾的公开信,在整个巴黎引起了轰动。
《敬致刑警处路诺曼处长的一封公开信》:
敬爱的路诺曼先生:
您以独具的眼光看出总理秘书就是在下的属下,并很快逮捕了他,对于如此果决而英明的行动,我表示非常钦佩。
还有,对于您断定本人并非是杀害凯兹布哈的真凶一事,在此深表谢意。本人也确非凶手。但是我会在今后协助缉拿真凶。此人是个极其凶残的恶魔,是人类的公敌,是社会的败类。
本人绝不许这种冷酷的杀人恶魔留在世间。尽管他穿上黑斗篷,踪迹难寻,隐藏在黑暗之中,但本人还是决心将他找出,揭下他的伪装,将之逮捕,移送先生。
本人恭祝您办案顺利。最后,还需要强调的一点是,本人绝不忍让奥尤斯特在狱中呆得太久。
从今天算起,五星期之后,即5月31日星期五,我会接他出狱的。5月31日星期五,勿忘,勿忘!
亚森·罗宾
流浪的王子
在巴黎的一所豪宅大院中,住着一个叫波尔·色尔丁的俄国贵族。他是个有40来岁的高雅的绅士,在巴黎社交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每天过着繁忙又奢华的生活,除了名流的访问,就是晚宴、舞会和赛马等。上流社会不论绅士们,还是贵妇们,即使几分钟也好,都以能和公爵见面为荣。每天从清晨客厅便挤满川流不息的客人,由此可以看出公爵名望之高了。但是他在生活方式上有些让人猜不透。因此,他显得非常神秘。
此时,他正把一个不太体面的人叫到卧室里来,悄悄地说:“布洛尼,先后的顺序对吗?”
“是的,公爵阁下,傍晚6点钟动手!”
“那凯兹布哈夫人是不是已从旅馆搬到别墅里去了?”
“是的,我替她在哥鲁休镇找了一幢别墅。她看上去还比较满意。”
“在那里只有一个佣人吗?”
“不,有哥特鲁和她妹妹路珊。男仆艾德华由于受到此次事件的严重刺激,神经有些错乱,听说已经被送回德国老家了。”
“凯兹布哈夫人还是那么悲伤吗?”
“是的,她每天都在哭泣,不和任何人来往。”
“嗯,那个漂亮的少女怎么样了?”
“您是说迪莉萝小姐吗?她在别墅对面创建了一个残疾儿童保育院,无偿为那些无助的儿童服务。现在,她和她的祖母爱伦夫人住在一起。”
“据说通过几天前你的介绍,凯兹布哈夫人和迪莉萝小姐来往很频繁,对吗?”
“是的,每天在5点钟到6点钟之间,她们都一起在林中散步。”
“好的,那就干得干净利落点吧!布洛尼。”
布洛尼离开之后,公爵又叫来两个年轻人,而且他们两个还是兄弟。
“鲁道比兄弟,警局那边情况如何?路诺曼处长没有对你们起疑心吧?”
“没有,他还命令我们两个监视那座发生谋杀案的旅馆里的工作人员和客人。”
哥哥约翰抢先回答道。
“那么,还没有查出凶手是谁吗?哦,对了,3楼住的那个巴贝立少校还在吗?”
“他可有点让人疑心,今天清晨,他突然说要坐12点50分的火车走,可是行李运到了本站,却唯独不见人。”
“那么,行李呢?”
“货运行叫人领走了。”弟弟杰克开口了。
“嗯,从这些可以看出少校和这起谋杀案有密切关系。”
“那,就报告巴贝立少校是……”
“不,不要操之过急。但是,谋杀凯兹布哈的人,先将嘉普曼拉到那3楼的房间里,在那里将他杀害,再换下带有血迹的衣服逃离现场。在那之后,同谋再将尸体拖到走廊上。虽然不知道同谋是谁,但是从那个少校突然不见了来看,他最有可能。
不,他一定是同谋。好吧!立即将这件事报告给路诺曼处长吧!”
“是。”鲁道比兄弟很快就出去了。他们在路诺曼处长手下当差,当然,也是这个神秘不可测的俄国贵族——色尔丁公爵最忠诚的属下。
还有两人在客厅里等着,当中一人是个医生。公爵叫他进来:“让你久等了,医生。那比也鲁王子……”
“已经死了。”
“哦!到底还是……”从公爵的表情来看这句话包含了两个意思:一是“坏事了!”二是“真可怜!”公爵接着问道:“早就看他活不久了!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没有。”
“不妙!他是找出凯兹布哈秘密的惟一线索,他死了,这条线索就断了。”公爵一脸的失望,但很快他又转过神来,接着说:“医生,此人是我在巴黎一个小巷的下流酒馆找到的,当时他快要死了,因此找你来救助他。那些仆人和护士还不知道他就是比也鲁·路道克,绰号“王子’的人吧?”
“这个当然,我把他安排在一个单人房间里。我用绷带将他左手小拇指的特征掩饰住了。还由于长头发挡住了他的脸,所以脸上的那个特征也不容易被发现。”
“平常,就你在他身边?”
“是的,我一直想尽办法让他恢复知觉,好找到一些线索,但是他高烧不止,只会说些胡话。”
“就这样吧!但是这并不等于整个计划失败了。方法并不止这些,只要愿意冒险,就一定能实现目的。我一经决定的事,不管有什么困难,也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医生,辛苦你了,请收下这个!改天我再和你联系。”
医生离开了,跟着进来的是一脸卑贱相,一头白色的头发,样子有些阴险的人。
从穿着上看,像是个下等小客店的跑堂的。他弯着腰走了进来,悄然立在那等着公爵问话。
“事情进展如何?菲利浦。还顺利吧?”
“是的,我按照您的吩咐混进凡尔塞的小旅馆,当了个伙计,专门监视那人。”
“好,是那个叫玻布莱的穷困诗人吧?那之后又如何了呢?”
“好像潦倒得无路可走了,写些无用的诗句,挣不到一分钱。他交不上房费不说,现在连面包都买不起了,正想要自杀呢。据说把遗书都准备好了。”
“一定不能让他自杀。在今晚11点前,他千万不能死,明白吗?”
“是,我会照办,11点以前,对吧?”
“对,在这之前,我会赶到那的。给,这是你的小费。”
公爵给了那伙计一些小费,打发他走后,自己便驾着车到了哥鲁休镇外。将车停在镇外走进林中去了。
丛林深处是水池,上空飘浮着片片白云。这是个初夏寂静的黄昏。公爵躲在池边的一棵古树后面,观察着附近的一举一动。
大约等了五分钟,池的对面就出现两位女士在悠闲地散步,并亲密地交谈着。
“这两个人应该是凯兹布哈夫人和迪莉萝小姐了。布洛尼这个家伙是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动静?”公爵有些抱怨地自语着。就在这个时候,从林中窜出三个蒙面人来,围住了两位女士,其中一个人夺走了夫人的皮包。
“哎呀!”夫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知所措,脸变得刷白。迪莉萝赶紧扶住她并大呼救命。
“你们这些强盗快住手!”公爵大喊着跑上来。蒙面人们扔下皮包,甩下两个女人扬长而去。正准备去追强盗的公爵,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夫人后,便急忙赶过来帮忙,给她服下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药品。等了片刻时间,夫人才慢慢睁开双眼。
“现在已经安全了,凯兹布哈夫人!”秀美的迪莉萝,将夫人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并用手抚慰着夫人的胸口。夫人慢慢将头转向公爵,很感激地说:
“多谢您的帮助,真是大……”强盗们早已跑得无影踪,于是公爵陪随着她们沿着林中的小径向回走。
“刚才简直太危险了!多亏没受伤,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真不知如何答谢您才好。我是凯兹布哈的遗孀杜诺里丝,就住在前面的别墅里。这位是迪莉萝小姐……”
“噢,忘了作自我介绍了,我是俄国的色尔丁公爵。希望今后多多指教。”
“啊,您就是鼎鼎有名的色尔丁公爵!以后我们还要请您多多关照。”走出丛林后,便可以远远地看到高岗上的别墅。公爵将夫人送达到,又陪迪莉萝前往她所办的保育院,途中遇到一位老妇人。
“啊,祖母!”迪莉萝高兴地跑上前。
“你究竟怎么啦?天都这么晚啦,还不回家,太让我担心了。我正准备去别墅接你呢!”老妇人又见到了公爵,不免有些猜疑地问:“他是谁?”
“祖母,他就是俄国贵族色尔丁公爵。刚才多亏这位……”她把刚才遭蒙面人袭击的事说了一遍。老妇人急忙向公爵致谢:“啊,公爵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就是她的祖母爱伦,是个不太知礼数的老太婆,多有冒犯。”
爱伦夫人非常恭敬地将公爵请到保育院的小客厅里,很热情地招待着,并一直对刚才的事进行道谢。爱伦夫人满头银发,身体显得很臃肿。她虽文化不太高,但却心地慈善,一直帮助迪莉萝照顾那些残疾儿童。她笑容满面,让人倍感亲切,但却从她的眼神经常流露出一丝无名的忧伤。每当她一个人做针线活时,常会停下手中的活叹气。在她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深深的痛苦,悲伤的往事,由此使她将最真诚的爱全部投入到孩子们身上。
“祖母,我去看看孩子们。公爵先生失陪了,您敬请用茶。”迪莉萝转身离开后,公爵便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向爱伦夫人打听着迪莉萝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