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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风暴

_17 汤姆.克兰西(美)
  “我没有问题。”史密斯向后靠,说道:“你处理的相当好,中尉。”
  “我在空军官校时是田径队选手,我跑过一万公尺越野赛,类似马拉松的比赛。”
  史密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说我一直跟着一位跑者一起走?”
  “你一直跟着一名马拉松跑者。”爱德华揉揉他的肩膀,怀疑背包肩带造成的疼痛会不会消退,他的腿疼得好像有人曾拿棒球棒子打过他一样。他向后靠,试着放松他身上的每一条肌肉。岩石地面一点帮助也没有,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找一处更佳的地点了。这时他想起一件事情,“是不是应该有人守卫。”
  “我也正在想。”史密斯说,他也已经躺下来了,他的头盔盖住他的眼睛,“我想这一次我们可以算了,除非有直升机碰巧在我们的头顶正上方才有可能看见我们,而且最近的大路离这里有十哩之遥。算了,你认为呢?队长?”
  爱德华根本没有听见他的问题。
  乌克兰基辅
  “伊凡?米克希洛夫基,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阿利克斯耶夫问。
  “收拾好了,将军同志。”
  “西战区总司令失踪了,他是在从第三震憾军前往他的前线指挥部的路上失踪的。很可能是在一次空中攻击中丧生,我们正在调查。”
  “就只有这样?”
  “一点也不是,”阿利克斯耶夫愤怒地说:“他们花了三十六个小时才决定他可能已经死了!那疯子刚解除第三震憾军的军长职位就失踪了,而他的代手不知道该怎么做,预定的攻击计划无法开始,而该死的德国人却在我们的人员正在等待命令的当儿发动反击!”阿利克斯耶夫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我们要让真正的军人来进行战役,而不是政客们信赖的混蛋。”
  沙吉托夫又一次注意到他上司的严厉个性,那是他符合党中央政策的少数几种特性之一。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这位年轻的上尉问道。
  “当将军接掌指挥岗位时,你和我要去巡视前线的师团,以确定前线的状况。伊凡?米克希洛夫基,很抱歉,那里恐怕不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父亲的安全岗位。”
  “除了阿拉伯语之外,我也能说流利的英语。”这名年轻人说。阿利克斯耶夫在写妥调职命令以前早已查出了这一点,沙吉托夫在脱下制服前往内定的党工作舒适职位之前,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连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两小时之内,搭乘飞机出发。”
  “在白天?”上尉很惊讶。
  “显然在白天搭乘飞机比较安全。北约已宣布要支配晚上的天空,我们的人则有另外的说法。但是他们打算在白天把我们送出去。请自己下决定,上尉同志。”
  达拉威尔杜佛空军基地
  一架C—5A银行运输机停在机棚外,等待着。在这个洞穴状的建筑物里有四十个人,一半穿着海军制服,一半穿着通用动力公司的连身工作服,正在忙着处理战斧飞弹。同时有一组人员正在拆卸巨型的反舰弹头,换上其他的弹头。另外一组人员的工作较为困难,他们正在更换飞弹导向系统。通常用于搜索船只的导向系统已被拆除,代之以地貌比对系统,这些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些东西是用在攻击陆上目标的核子飞弹弹头上的。导向箱都是新的,刚从工厂送来。他们必须检查,并且做校准测试,这是颇精密的工作,虽然武器已经过制造工厂的检验。和平时期的例行程序已被取消,现在是采取紧急措施,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任务是完全保密的。
  精细的电子仪器将预先程式化的资料输入导向装置,其他监视仪器则检查产自一个弹头电脑的所有指令。他们的工作人数只够一次同时检查三枚飞弹,而每一次检查都须费时一个小时以上。偶尔,会有人抬头看看那巨大的银河运输机,那架运输机仍等在那里,其机员只好在气象室与此地之间逛来逛去。每一枚飞弹处理完毕后,就在弹头的‘F’代号旁边做个记号,然后再将此种鱼雷形状的武器装在发射弹筒内。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导向装置被废弃而代之以新的,而其中大部分装置都只有小问题,只是为了保证百分之百的功能,于是宁可换新而不调整。工程师和技师们都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目标要如此的慎重?这项工作花费了二十六个小时,比预计的还多六小时。大约有一半人员登上飞机,这架飞机将在二十分钟后起飞,前往欧洲。他们睡在面向后舱的座位,累得顾不得担心可能在终点的危险。
  冰岛斯克拉佛斯瀑布
  爱德华在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的情况下就坐了起来,史密斯和两名海军士兵的动作更快,他们已经站起来,武器拿在手上,跑去找掩护的地方。当维吉迪斯不停地尖叫时,他们的眼睛也描视着岩石上面,爱德华丢下他的步枪跑向她。
  这几名海军陆战队员的自动反应是因为他们认定维吉迪斯看见了有危险来临,但是爱德华本能地知道并不是这样。她的眼睛空茫的看着几码之外的岩石,手紧抓着睡袋,他走到她身边时,她停止尖叫,这一次爱德华没有停下来考虑,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揽到自己的胸前。
  “你安全了,维吉迪斯,你安全了。”
  “我的家人,”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杀了我的家人,然后——”
  “是的,但是你活下来了。”
  “那些士兵,他们——”这女孩显然为了睡得更舒适而松脱了衣服。现在,她从爱德华身上挣脱,将衣服拉拢。爱德华不敢去碰她的衣服,只用睡袋将她裹住。
  “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记得发生的事情吗?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她看着他的脸,她的表情极为复杂,有明显的痛苦和悲伤,但是还有其他情绪在其中,爱德华认识她不深,无法猜出她心中在想什么。
  “那个杀了我家人的人,你——你杀了他。”
  爱德华点点头说:“他们都死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是的。”维吉迪斯低头看着地面。
  “你还好吧?”史密斯问。
  “是的,”爱德华代她回答,“这位小姐她——她做了一个恶梦。”
  “他们回来了,”她说:“他们又回来了。”
  “小姐,他们决不会再回来伤害你。”史密斯隔着睡袋握住她的手臂。“我们会保护你,有我们在就没有人能伤害你,好吗?”
  那女孩点点头。
  “好了,维吉迪斯小姐,你何不再睡一会儿?有我们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有任何需要,就叫我们一声。”
  史密斯走开,爱德华也打算站起来,但女孩的手伸出睡袋抓住他的手臂。
  “请不要走开,我——我害怕一个人。”
  “好,我陪你,你躺下来睡觉。”
  五分钟之后,她的眼睛闭上了,呼吸也平稳了。爱德华试着不去看她,万一她突然醒来,看见他正在看她,她会怎么想?她或许是对的,爱德华心中暗自承认。幻想着:两星期以前,如果她与他在科夫拉维克军官俱乐部邂逅……他是个年轻的未婚军官,而她显然也是年轻而未婚的。喝下第二杯酒后,他想着带她回他的宿舍,放点轻柔的音乐,在柔和的光线下褪下她的衣衫。而现在他想起她身上的瘀伤。真奇怪,他知道现在如果有人要碰她一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不能想像:如果我没有决定进去她的屋子,他怀疑她现在必定已经死了——跟她的父母一起,或许几天以后才会有人发现他们……就像他们发现辛蒂一样。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是他杀掉那几名俄国兵,并且乐意地看着他们慢慢地踏上地狱的原因。
  史密斯向他招手,他立即站起来走过去。
  “我让嘉西亚守卫。如果刚才真是有危险,那么我们早就变成一堆冷肉了,中尉。”
  “我们太累了,现在还不能动身。”
  “是的,长官,那位小姐还好吧?”
  “她经历了一段艰困时间,等她醒来——天哪!我不知道,或许她会离开我们。”
  “可能,”史密斯点起一根香烟:“她还年轻,如果我们给她机会,她可能会跑回家去。”
  “给她一点事情做?”
  “就像我们一样,你最好少想多做,队长。”
  爱德华看看手表,在这一切发生以前,他们已经睡了六个小时,虽然他的腿还很酸,但是他的状况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得多。他知道在他动身以前还需要四小时睡眠,并且需要好好的吃一餐。
  “我们到十一点动身,在这之前我要每个人再睡一会,并且吃一餐。”
  “有道理,你发过无线电了吗?”
  “早就该发了,只是我真的不想爬上那些该死的岩石。”
  “中尉,我只是个笨陆战队员,可是你不必爬到那儿,你何不沿溪而下走半哩,在那里我想你就能追踪到你的卫星,对不对?”
  爱德华转身去看水面,走到那里对卫星的角度正好跟攀上岩石的角度是一样的,我为什么先前没想到,身为一名空军官校的毕业生,只会想到上与下,而不会想到侧边,爱德华生气地摇摇头,注意到下士嘴边的笑意。他拿起他的无线电背包,沿河走下去。
  “你迟了很久,猎犬。”犬屋立即这样回答。“请说明你的状况。”
  “犬屋,事情糟透了,我们遇见了苏联的巡逻队。”他花了两分钟叙述经过。
  “猎犬,你疯了吗?你的命令是避免接触,重复一次,避免接触敌人,你怎么知道没有人知道你们在那里?完毕。”
  “他们都死了,我们把卡车推下断崖,并且放了一把火,我们布置得像一场意外,就像电视影片的情节一样,现在再担心已无道理。犬屋,我们现在离出事现场已有十公里之远,我的人现在正在休息,今晚我们将继续朝北面前进,所花的时间可能要比你们预计的长。地形崎岖得像地狱一样,但是我们会尽力而为。没有什么要报告的了,从这里,我们看不见什么。”
  “很好,你们的命令不变,请不要再扮演白马王子——请领知。”
  “知道了,完毕。”爱德华重新装回无线电发射机时忍不住对自己微笑。当他回到其他人身边时,他看见维吉迪斯仍然沉睡着。他在她身边躺下来,小心地保持数呎距离。
  苏格兰
  “真正的牛仔——约翰韦恩从残酷的印第安人手中救回拓荒者!”
  “我们不在那里,”带着眼罩的这个人说,他简短地为他们辩护,“从两千哩之外去评断一个人是不对的。他在现场,他看见了发生的事情。下一件事情是:从这件事情上能否看出俄国部队的现况?”
  “俄国兵没有一个对待平民的标准纪律。”第一个人指出。
  “苏联的空降部队向来以其严格的纪律而闻名。”第二个人回答,他原来是英国特种空勤部队的一名少校,因受伤而退出该单位,现在他是特殊作战执行署的一位高级人员,他说:“但是像这种行为不可能是出自纪律严明的部队,这一点可能很重要,但是眼前,就像我以前说过的,这小伙子的表现实在不错。”他一点也没有装模作样地说道。
第二十六章 印象
  东德史丹德尔
  这趟飞行真是糟透了,他们是搭乘一架轻型轰炸机,以低空飞往柏林东方的一个军用机场,这飞机上搭乘了四名参谋人员,他们全部安全抵达目的地,但阿利克斯耶夫心想,不知是飞行员的技术好,还是他们够幸运,能不被敌方战斗机拦截,最近显然有北约的飞机‘拜访’过这个机场。而且这位将军已经开始怀疑他在空军里的同事告诉他的话,他同事说他们即使是在白天,都拥有极佳的制空权。一架直升机将他们从柏林带往史丹德尔城外西战区的前线指挥部。阿利克斯耶夫是第一个抵达这个地下碉堡的高级军官,而他十分不悦于他所看见的情景。出席的参谋军官太过于关心北约部队目前正在做什么,而不太关心红军预计要完成的任务。主动权尚未丧失,但是他的第一印象是:危险是千真万确的。阿利克斯耶夫先会见作战指挥官,然后开始收集战役经过情形的资料。他的上司于半小时之后抵达,立即将阿利克斯耶夫带进他的办公室。
  “怎么样,波维?”
  “我得立即去巡视前线。我们正在进行三项攻击行动,我必须知道他们进展的情形。德国人在汉堡的反击又被击退,但是这一次我们缺乏军力以扩展战果。北方目前呈胶着状态,我们到现在为止最多也只深入了一百公里。计划时间表完全没有用了,损失更是远比预计的高——双方都一样,但是我方的更严重。我们过分低估了北约反战车武器的威力。我们的炮兵已无法充分地压制住他们,以至于我方的军队无法达成重大的突破。北约组织的空中武力正尽全力搜索我们,尤其在夜间。增援部队的前进状况也不及我们所预期的。在大部分地区我们仍维持主动,但是除非我们能有重大的突破,否则这种优势无法再持续几天。我们必须找到北约防线的弱点,而且很快地发动一次大规模的三军联合攻击。”
  “北约的情况呢?”
  阿利克斯耶夫耸耸肩说:“他们的不对完全投入战场,美国一直不断提供增援,但是从战俘的口中我们得知增援并不如预期的多。我的印象是,他们在某些地区部署的兵力相当薄弱,但是我们还未确定哪一个地区是他们的弱点,一旦确定之后,我们会加以利用。我想我们可以突破防线,并且让几个师以上的兵力达成突破。他们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是强而有力的。德国人要求前方防御战略,如此便能迫使北约的军力必须四处阻止我们。我们在一九四一年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使我国付出极大的代价,同样的,他们也是一样。”
  “你希望什么时候去视察前线?”
  “数小时之内,我要带沙吉托夫一起去。”
  “那位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儿子,如果他受伤,波维……。”
  “他是苏联陆军的一名军官,不论他父亲是谁,我都需要他。”
  “好吧,随时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叫野战指挥官们进来,我们必须控制这种脱缰的局面。”
  阿利克斯耶夫搭乘一架米尔—24直升机进行视察工作,当他们低飞过街道上空时,一队米格—21在上面护卫着他们。他没有朝窗外看,即使医生献身军旅也未能令他准备好去接受这下面满目仓夷的景象,似乎每一条街道上都有燃烧的战车和卡车,主要的十字路口更是饱受北约空军的严重破坏。在这里,有一座桥梁已被炸断,等在一端的战车队已经报废。飞机、车辆和人员烧焦的残骸,使得原本美丽的德国乡间风光变为科技武器的垃圾场。当他们越过边界进入西德时,景况变得更糟,每一条道路都有战斗的痕迹,每一个小村庄也都一样,他计算了一下,在一座小村庄外面共有十一辆被击毁的战车,他心中不禁想到不知道还有多少战车已被拖离战场送去修理。这个村镇已完全被炮弹摧毁,他只看见一幢房子似乎还能住人。村镇以西五公里处又是同样的景象。至此,阿利克斯耶夫才知道整个装甲团的战车已在十公里的路上完全被毁了。他开始去看北约的装备。从一架在圆形灰烬里升出的尾悬翼,他认出那是德国的攻击直升机,还有几辆战车与运兵车。透过机窗,他看见敌我双方那价值不菲的高科技武器已像垃圾一样散落在地面上,将军心里明白,苏联有更多武器可以补充,但是多多少?
  直升机降落在一处丛林边缘。就在树木生长线上,阿利克斯耶夫看见防炮一路追击着他们,他和沙吉托夫跳进一个正在旋转的旋翼下方,躲进丛林内。他们发现有一队指挥车在那里。
  “欢迎你,将军同志。”一位脸脏脏的红军上校说。
  “师长在哪里?”
  “我负责指挥,将军前天在敌军的炮击中丧生,现在我们必须每天移动师部两次,他们找到我们位置的技术越来越好。”
  “你们的情况如何?”
  “人员都累了,但是还能战下去。我们没有足够的空中支援,北约组织的飞机迫使我们晚上不得休息,我们的战斗力量因而减低了一半,炮兵只剩下三分之一。美国人对我们改变了战术。现在他们不攻击我们的先头装甲步兵,他们派飞机追击我们的大炮,昨晚我们损失惨重,我们的一个团正要发动全师攻击时,他们的四架地面攻击机摧毁了我们一营所有的自走炮,攻击计划失败了。”
  “掩蔽呢?”阿利克斯耶夫追问。
  “天知道为什么不能奏效。”那位上校吼回去,“他们的雷达显然能够追踪地面的车辆——我们也试过干扰,试过诱饵,有时有效,但有时却没效。指挥站遭受两次攻击,我的团长现在只是少校官阶,营长则是由上尉担任。北约的战术是专攻单位指挥官,而那些混蛋也真擅长此道。每一次我们迫近一处村庄,我们的战车就得对付一阵飞弹。我们试着以炮兵和火箭支援,但是如何有时间去摧毁每一座看得见的建筑物——我们根本到不了任何地方。”
  “你需要什么?”
  “空中支援,而且要大量的空中支援。给我支援力量去摧毁对付我们的任何东西,我就会给你你所要的该死的突破!”前线后方十公里处,有一个装甲师正等着这个单位去突破敌人的前线——但是他们如何去利用一个根本就未完成的突破?
  “补给情况呢?”
  “可以更好,但现在我们补给的速度已能赶上被迫放弃的——可是还不够好到能供应一个完整的师。”
  “现在呢?”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要以两个团对一个叫做贝芬的村庄发动攻击,我们估计敌人的力量为两个不足额的步兵营,有战车和炮兵支援。那个村庄掌握的一个十字路口是我们所需要的,跟我们昨晚占取的那一个一样,这次应该可以成功,你要观察吗?”
  “是的。”
  “那么我们最好让你向前,别搭直升机,除非你想死。”那位上校微笑着说:“此外,我可以用它支援战斗,我可以给你一辆步兵战斗车。上面那里十分危险,将军同志。”
  “好,你能够保护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平静的海面意味着裴瑞斯号已回复到‘Z’字形的前进。当这艘巡防舰保持在船团北面的位置时,舰上永远有一半的船员在值勤。拖曳式声纳被拖在船后,而直升机也在飞行甲板上待命,机员在甲板上打瞌睡。莫瑞斯也在睡觉,在他的舰桥皮椅上被他自己的鼾声弄醒,使他的船员们觉得十分有趣,他的军官们也是。船员宿舍的声音也像是小型机器锯。
  “报告舰长,有来自大西洋舰队司令的电讯。”
  莫瑞斯抬头看那位年轻人,然后在电讯表格上签名。一队在他们北方一百五十哩正在向西行的船团遭受了攻击。他走到航海图前去查核距离。在那里的潜艇对他不构成威胁,那是另一回事,他心中有着自己所担心的事情,他的世界已经缩小到只包括了他们自己。还有四十小时就可抵达诺福克,在那里,他要重新加油,补充已消耗的军需品,然后在二十四小时内再度启程。
  “那是什么?”一名水兵大声说,他指着船尾远处的一道白烟。
  “那是一枚飞弹!”甲板长回答。
  “就战斗位置!舰长,那是一枚巡弋飞弹,在我们的前面一哩处向南飞。”
  莫瑞斯从椅子上跳起来,眨眨眼睛让自己清醒。“给船团打信号,打开雷达,放出雷达干扰片。”莫瑞斯飞奔至战情中心,他到达那里之前,船上的警报声已经响起。船尾,两个雷达干扰片火箭飞入天空爆炸,将一团细小的铝箔片罩住这艘巡防舰。
  “我发现有五枚飞弹飞近。”一位雷达操作员说,“有一枚直朝着我们而来,方位○—○—八,距离七哩,速度五百节。”
  “舰桥,左满舵到○—○—八。”战术行动官下令:“准备发射更多干扰片。防空行动开始,自由使用武器。”
  五吋炮旋转着,发射出几颗炮弹,但是没能击中来袭的飞弹。
  “距离两哩,逐渐接近。”雷达操作员报告。
  “再发射四管雷达干扰片。”
  莫瑞斯听见火箭发射出去,雷达幕显示出干扰片像一朵不透明的云,团团罩住了船只。
  “战情中心,”有一个了望员报告战情中心,“我看见它了,在左边船头迫近——它错过了。我收到了一个方位的改变,它偏掉了,从船尾经过,只差数百码。”
  飞弹被干扰片骗过了,如果它的电脑装置会思考,一定会惊讶于它未击中任何东西。然而,它转回到晴朗的天空后,又开始另一个目标,它找到了,在前面十五哩处,它开始调整航向朝那目标飞去。
  “声纳,”莫瑞斯下令:“检查方位○—○—八,那里有一艘配备了飞弹的潜艇。”
  “正在找,长官。那个方位上什么也没有。”
  “一枚五百节速度的掠海飞弹。一定发射自一艘查理级潜艇,可能在三十哩之外。”莫瑞斯说,“叫直升机飞向那里;我要上去了。”
  船长登上舰桥,正好看见地平线上的爆炸,那地方并没有商船,那团火球意味着有一艘军舰被飞弹击中,也许就是刚才错过他们的那一枚飞弹。为什么他们没能阻止它?接着又有三次爆炸,爆炸声飘过海面,像一阵深沉的鼓声一样,传到了裴瑞斯号上,裴瑞斯号的直升机则刚刚起飞,向北飞去,希望能逮到那艘接近海面的苏联潜艇。莫瑞斯下令将船减速到五节,好让声纳的执行工作更加容易。仍然没有发现。他回到战情中心。
  直升机投下十二枚浮标,两枚显示出有东西,但是接触点逐渐退去,而且不再出现。很快的,一架猎户星反潜机出现,执行搜索任务,但是那艘潜艇已逃得无影无踪,它共击毁了一艘驱逐舰与两艘商船。莫瑞斯心想,连一点预警都没有。
  苏格兰史顿威
  “又是空袭警报。”上校说。
  “即时发出的吗?”托兰德问。
  “不,是我们在挪威的一个情报来源。有飞机凝结尾朝西南方向而去。他计算共有二十架左右,机型不明。现在,我们在冰岛北方有宁录式侦察机在担任巡逻任务。如果他们的逆火式轰炸机出动,或者如果他们也派出了空中加油机支援,我们就会知道,看看你的妙主意能不能奏效,巴伯。”
  四架雄猫正在跑道上待命,其中两架装载着飞弹,另两架则带着支援夥机的辅助空中加油箱装备,那是一种特殊的辅助油箱,它的设计是用来为友机加油的。他们预计的拦截路程来回共计两千哩,也就是说只有两架能够抵达目的地,而且它们的航程延长到极限。
  录式侦察机在冰岛的珍梅恩岛东方两百哩处的上空盘旋。这个挪威的岛屿已受到数次空中袭击,那里的雷达站已失去功用,而目前为止,虽然苏联并未如预计的一样发动总攻击。英国的巡逻机只装有天线,但没有自己的武器装备。如果苏联派出护航战斗机,而且有轰炸机和加油机随同,它只有逃命的份。宁录式侦察机上有一组人员切入苏联所使用的频道,监听飞机之间的通讯,另一组人员则监视雷达频道。
  这是一段长而紧张的等待。在攻击警报之后两小时,他们听见了敌方的通讯,似乎是一架逆火式轰炸机和一架加油机之间的对话。他们标示出方位,然后这架宁录式侦察机立刻向东飞,希望能得到一个此种讯号的交叉定位。结果没有侦测到任何东西。没有精确的定位,战斗机只有很渺茫的拦截希望,它们仍在地面上等待。他们决定下一次派两架侦察机上去。
  美国海军芝加哥号
  午餐刚结束,QZB电铃声就响起,麦克福特将潜艇带到天线深度,接收命令,他的命令是前往福士兰,是在苏格兰的一个皇家海军潜艇基地。自从失去苏联海面舰队的接触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追踪到任何一个肯定的接触点。这真是疯狂,所有的战前估计报告都告诉麦克福特,那里是一个“富于目标的环境”,但是截至目前为止,他的心里只有挫折感。当麦克福特开始准备他的巡逻报告时,执行官将潜艇带回巡航深度。
  西德贝芬村
  “在这里的位置十分暴露。”上尉说,他就蹲在炮塔的后面。
  “的确,”迈克下士同意道。他的M—1艾布兰战车藏在一座山丘背面坡地的战壕内。战车的主炮露在地面上一排农作物之上。迈克远眺一千五百公尺之外的树木生长线后面的山谷。俄国人正在那里,用强力望远镜观察山坡棱线。他希望俄军不要认出他这辆潜伏的战车才好。他正在三个预先准备的开火位置之一,地面上有一个倾斜的洞穴,是若干天以前由工兵的推土机挖掘的,还有当地的德国农民志愿帮忙。坏消息是:距另一个位置之间有一大片五百公尺长的空地,他们必须穿越那片空地。他们在六个星期以前便在那里种了一些东西,下士心里明白,收成绝不会太好。
  “俄国人一定会喜欢这种气候。”迈克说。大约一万三千呎的天空上有一道阴暗的乌云,因此他所预期的空中支援飞机可能只有五秒钟的索敌与接战时间,就必须离开战场。“你能给我们什么,长官?”
  “我只能召来四架A—10,或许还可召来一些德国飞机。”那位空军上尉回答,他自己已经用不同的眼光观察过地形,什么才是战斗机做地面攻击的最佳办法?苏联在这个位置上的第一次攻击已遭到挫败,但是他仍然看过北约剩下的两架飞机在奋战中被击毁。“应该还要三架直升机。”
  迈克感到既惊讶又担心,他们在此等待的是什么样的攻击?
  “好了,”这位上尉站起来,走回他的武装指挥车。“如果你听到嗞噜、嗞噜声,就知道天空在五分钟之内会有飞机进来,如果你看到任何地对空飞弹发射车或防炮车,看在老天的份上,将它们除去,那些疣猪的确已被揍得厉害!下士。”
  “知道了,上尉,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好戏就要开锣了。”迈克学到了一件事:一位优秀的前线空中管控官是多么重要,而这位军官三天以前刚将上士的部队从一个极艰难的困境中带出来,他看着这位军官跑到五十码之外正等在他的车子旁边,车子的引擎已经发动了,车门尚未关妥,它就已经向前开动了。车子迂回地驶下山坡,直朝着指挥站而去。
  第十一装甲骑兵团第一中队B连,原来有十四辆战车,五辆全毁,只补充了两辆,而剩下的都已受到一级以上的创伤。该排的排长在战争的第二天便已丧生,留下迈克带领着只剩三辆战车的这一排,护卫着将近一公里的前线。混在他的战车之间的是一连德国步兵,是隶属于地方单位,相当于美国的国民兵单位,其中大部分成员是商人和农人。这些人打仗不只是为了护卫自己的国家,也是为了护卫自己的家园;他们也同样的遭受了重大损失。这个“连”的力量不及两个排的兵力,迈克想:毫无疑问的,俄国人必定知道他们分散开以后的力量有多么薄弱,每个人都要把战壕挖深一点。苏联炮兵的威力的确惊人,尽管他们在战前已经接获警告。
  “美国人一定高兴死了。”上校指着天上的低云层。“他们该死的飞机以低空飞进来,使我们的雷达无法侦测得到,而且他们开火之前,我们根本看不见他们。”
  “他们让你损失很重吗?”
  “你自己看吧!”上校指着战场。视线所及之处有十五辆燃烧后的战车残骸,“那是以低空飞行的美国战机做的好事,这些‘霹雳’式攻击机,我们的人称它为‘魔鬼的十字架’”。
  “但是你昨天也打下了两架他们的飞机,”沙吉托夫说。
  “是的,在这场战斗中,我们的四辆防炮车只剩下了一辆。同一辆车打下了那两架飞机——李本科下士,我推荐追谥他为红军英雄——第二架飞机正好坠毁在他的车上,我最好的射手。”上校痛苦地说,两公里之外,那架坠毁的德国阿尔法喷射教练攻击机还压在那辆ZSU—30防炮车上,上校想,毫无疑问是故意的,那个德国飞行员只想在他死前多杀几个俄国人。一位下士递给上校一具无线电耳机。这位军官听了半分钟,讲了几句话,然后一个点头作结束。
  “五分钟,同志,我的人已经全部就位,请跟我来。”
  地下指挥碉堡显然是匆忙间以木头和泥土搭建的,有个长一公尺的上盖。二十个人挤在里面,他们是担任冲锋任务的两个团之通讯人员。这个师的第三个团正在等候,准备利用突破前线的机会为保留的装甲师进入敌人后方铺路。如果,阿利克斯耶夫提醒自己——如果事情能依照计划一样顺利的话。
  看不见敌人的部队或车辆,当然他们必定是在两公里之外山顶的树林里,他们深掘入地下,他看见师长向属下的步兵团长点头,团长拿起一具战地电话,他只讲了两个字:
  “开火!”
  过了几秒钟,声音传到他们这里。这个师所拥有的每一具火炮,以及来自另一个装甲师的炮兵连,他们一起发出庄严的声响,隆隆的巨声穿越田野,炮弹呈抛物线飞过天空,第一次齐发未能到达稜线,然后逐渐接近,一度曾覆盖着青草的山顶变成了棕黄色的泥土面。
  “我想他们是来真的了。”装填手说着,一边将舱盖向下拉紧。
  迈克调整好头盔和麦克风,同时他从指挥车顶盖的小窗口望出去,厚实的战车壳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但是每当他们底下的地面震动时,那震动力便使得车子摇晃不已,而车内的每一个人都不自禁地想运用自己的力量稳住这辆六十吨重的战车,这就是本连连长身亡的原因——从一个重炮发射出来的数千枚炮弹中的一发刚巧打中他的座车的炮塔,并且穿过薄薄的顶舱盖,炸开了车子。
  在迈克的战车左右两边,那些中年的德国地方自卫队士兵胆怯地躲在深入地下的狭窄狐洞里,他们眼看着这一场发生在他们国土上的战役,心理既恐惧又愤怒。
  “好一个开火计划,将军同志。”阿利克斯耶夫说。这是一阵呼啸掠过他们头顶。“你要的空中支援来了。”
  四架俄国地面攻击机飞过上空,沿着与稜线平行的路线掠过,投下了他们装载在机上的燃烧弹。当它们飞返俄国阵线时,其中一架在半空中爆炸。
  “那是什么?”
  “很可能是一枚罗兰飞弹。”少校回答:“相当于我们的SA—8飞弹。我们上吧!一分钟。”
  地下指挥碉堡后面五公里处,两个连的机动多管火箭发射器连续发射出炮弹,在空中燃出了一片火焰,一半是高爆弹,另一半是烟雾弹。
  有三十发火箭落在迈克的阵地附近,另外三十发落在他前面的山谷里。强大的爆炸力使他的战车猛烈地摇动,他可以听见爆炸碎片碰然击中车身外壳的声音,但真正吓坏他的是烟雾,那意味着俄国人来了。从三十个分开的点上,灰白的烟雾冲上云霄,形成了一团团人造云,罩住了地面,迈克和他的炮手启动了热影像瞄准器。
  “水牛,这里是六号,”部队指挥官透过指挥频道,传话近来,“报到!”
  迈克仔细地听,所有的十一辆战车都因为受到土坑的保护而完好如初。再一次地,他心中感激那些工兵——以及那些德国人——是他们掘出这些防护土坑。没有更进一步的命令传来,不需要了。
  “看见敌人了。”炮手报告。
  热影像瞄准器可以测出温度的差异,并可透视过一哩厚的烟雾。风势对他们有利,每小时十哩的风速正但浓烟吹退到东面去。泰瑞?迈克上士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他的任务。
  “目标战车,十点钟方向。脱壳穿甲弹!发射!”
  炮手向左方瞄准,将瞄准器的十字对准最近的一辆苏联战车,他的拇指按下雷射测距仪的按钮,一道细细的光束射向目标,距离显示出现在他的瞄准器上:1310公尺。射控电脑标示出目标距离与速度,举起主炮,电脑测量出风速和方向,空气密度和湿度,空气的温度和战车内炮弹的湿度,炮手只须将瞄准器对准目标,整个作业过程不到两秒钟。炮手的食指将扳机口到低。
  一阵四十呎的炮口爆风粉碎了两年前童子军们种植的灌木丛,这时,射来的穿甲弹击穿了钢质车壳,这辆苏联战车刹时爆炸,它的炮塔冲入天空三十呎。
  “击中!”迈克说道:“目标战车,十二点钟方向脱壳穿甲弹!发射!”
  俄国和美国战车同时发射,但是俄国人的炮弹落点稍为偏高,以一公尺之差错过对方目标,这名俄国兵的运气较差。
  “该离开了,”迈克宣布:“直线后退,朝另一开火位置前进。”
  驾驶员早已将排档入了倒退挡,用力踩动油门控制器,战车后退,然后向右转,向另一个预备位置前进。
  “该死的烟雾!”沙吉托夫咒骂。风将烟雾向后吹到他们的脸上,使得他们无从了解前线的状况,现在,战斗掌握在尉官和士官们手上,他们只能看见车辆爆炸的橘红色火球,而且根本无法看清楚是哪一方的车子,负责指挥的那位上校戴上耳机对着次级单位指挥官下达命令。
  迈克不到一分钟就抵达另一个位置,这里的洞穴是挖得与稜线平行的。他的巨大炮座转到左边,现在,他可以看见俄国步兵了,他们离开步兵战斗车在前面疾跑。盟军的炮兵开始反击,有美国、德国,他们不论阶级地混在一起作战,但还是不够快……
  “目标——战车,配备有天线,刚从树木生长线冒出来。”
  “锁定!”炮手说,他看见一辆苏联T—80战车,有一根大型无线电天线从炮塔上伸出来,那必定是一辆连指挥车——也可能是营指挥车。他开火了。
  那辆战车一面转动,一面从炮口发射出炮弹。迈克看着弹头错过了他的引擎室。
  “装上成型装药弹!”炮手透过内部通讯线路大叫。
  “装填完毕!”
  “滚回来,你妈的——”
  那辆苏联战车是由一名有经验的士官驾驶的,他采取“Z”字型路线在山谷底穿梭,每五秒钟转身一次。现在他又再度转向左边——
  炮手发射出一发成型装药弹,战车因后坐力跳动了一下,一枚空弹壳从炮膛弹出,撞上炮塔内壁。这辆密封的战车内发出了一阵阵胺基发射药的恶臭。
  “击中!干得好,伍迪!”
  炮弹击中那辆苏联战车,粉碎了战车的柴油引擎,车内的人开始跳出来,俄国人已经离他们不到五百公尺了。他们又发射了两发炮弹,击毁一辆步兵运输车和一辆战车。
  “水牛,这里是六号,移到布洛瓦线——动身!”
  身为一个排的排长,迈克最后一个离开。他看见两辆伙伴的战车向这座山背面的空旷的山坡地驶去,步兵也跟着移动,有的进入他们的装甲运兵车,有的是用跑的。敌方的炮兵用高爆弹和烟雾弹围住山脊线,恰好掩护了他们的撤退。在一声号令之下,战车向前进,加速到时速三十哩,在俄国人占领他们刚丢下的稜线之前,驶向他们的第二道防线。敌方炮兵的火力在他们头顶上穿梭,击中两辆德国的步兵运输车。
  “嗞噜,嗞噜,嗞噜!”
  “给我一辆战车!”阿利克斯耶夫下令。
  “我不能允许,我不能让一位将军——”。
  “他妈的!给我一辆车,我必须观察战况。”阿利克斯耶夫重复说道。
  一分钟之后,他、沙吉托夫以及上校坐进一辆装甲指挥车,朝着北约部队刚刚弃守的位置驶去。他们发现一个可藏两个人的狐洞,一枚火箭落在离他们一公尺处。
  “老天爷,他们在这里击毁了我们二十辆战车!”沙吉托夫说着,一面向后看。
  “伏下!”上校将他们两人推进那拥挤的狐洞。一阵北约的炮弹落在山脊线上。
  “那儿有一辆格特林防炮车!”炮手说。一辆苏联防炮车越过山脊,一分钟之后,一枚成型装药弹将它炸个粉碎,就像炸毁一个塑胶玩具一样。他的第二个目标是一辆苏联战车,正从他们刚才离开的山头下来。
  “抬头看,我们的飞机来了!”迈克畏缩了一下,心中希望那飞行员能够分别得出敌我的飞机。
  阿利克斯耶夫看着那架双引擎战机沿着稜线上空直飞向山谷。当那名飞行员发射出一连串的反坦克空用机炮炮弹时,机头隐没在一片火海后面。飞机出现在半空中时,有四辆战车在阿利克斯耶夫亲眼注视下爆炸。然后这架“霹雳”向西转,一枚非但在后面追击它。那枚SA—7错过了目标。
  “那就是你们所说的‘魔鬼的十字架’?”阿利克斯耶夫向上校点头,阿利克斯耶夫此刻才知道这个名称的由来。从某个角度看去,那种美国战机确实很像苏联东正教的十字架标志。
  “我刚刚联络了后备的那个团,他们很快就会来支援我们。”上校说道。
  沙吉托夫怀疑地想到,这就是成功的攻击吗?
  迈克看见两枚反战车飞弹发射到苏联的阵线里,一枚错过,一枚则击中目标。当北约的部队再后退五百公尺的同时,双方阵线中都升起更多烟雾。他们正在防卫的那个村庄,现已在视线之内。这名士官计算了一下,他的战车一共击毁五辆战车,他们自己还未被击中,但是他知道,这不会持续太久。友方的炮兵现在已真正在战斗。苏联的步兵数目比他初看见时少了一半,而他们的履带车排在后面跟着,试图用飞弹盯住北约部队的阵地。当第三营出现时,情势看来似乎相当有利。
  五十辆战车在他前面越过山头而来,一架A—10攻击机掠过阵线,击毁两辆战车,然后被一枚地对空飞弹击中,在半空中爆炸。爆炸后的碎片落到他前面三百码的地面上。
  “目标战车,一点钟方向,发射!”这辆艾布兰战车后退弹动了一下,又发射了一枚炮弹,“击中!”
  “警报!警报!”部队指挥官呼叫:“敌方直升机从北面迫近!”
  十架米尔—24雌鹿式型直升机来得慢,但是抵达之后不到一分钟便击毁了他们两辆战车。接着,德国的幽灵式战斗机出现,以空对空飞弹及空用机炮盯住俄国直升机,地对空飞弹也加入了这一场混战。双方飞机拖着冒烟的机尾穿梭在天空,突然之间,所有的飞机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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