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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风暴

_16 汤姆.克兰西(美)
  那人立刻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了,他缩起肩膀:“阿富汗。”
  “队长,他们是俘虏,”罗杰斯说:“我是说,长官,你不能——”
  “各位,你们被控在军事审判统一法典的管辖下,一人是强暴犯,两名是谋杀犯,这些都是死罪。”爱德华这样说,是为了减少他对另外两名俄国人的良心负担。“你们有没有辩词?没有?你们有罪,你们被判死刑。”他用他的左手将中尉的头往后推,右手将刺刀丢向空中倒转过来,然后猛力地刺进那人的喉头。声音在室内显得异常刺耳,爱德华将他踢到后面去。
  这恐怖的景象持续了数分钟。那名中尉的喉头立刻破碎,肿胀的喉咙堵住气管,无法呼吸,他的躯干从两侧张开,脸色转黑。每个在室内的人都看着他,如果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表露出来,终于他停止挣扎。
  “我很抱歉,我们没能快点进来,但这种混蛋再也不能害人了。”爱德华希望他的业余精神治疗法有效。那女孩走回楼上,可能是去洗澡吧,他想。他知道,一个女人被强奸后,她一定会去把自己洗干净。他转身面对剩下的两个人。他们没有其他方法可处置俘虏,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给爱德华一个借口,但是这两人并没有伤害那女孩,而且——
  “我来处理,长官。”嘉西亚冷静地说。这名士兵站在跪着的两名俘虏后面,其中一人发出一些声音,即使他未被塞住嘴巴,也没有人听得懂俄语。他们一点机会也没有。嘉西亚从旁边刺入,完全刺穿了一人的头颈,然后是第二个人。两个人都倒下来,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这名士兵和中尉走进厨房去洗手。
  “好了,我们将他们放进卡车,将车驶回主路上,看看能不能制造一场假意外,并且烧掉车子。找些酒瓶来,我们要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喝了酒。”
  “他们的确喝了酒,长官。”罗杰斯拿起一个空酒瓶说道。
  爱德华摇摇头,他想甩掉这个想法。“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主要公路十字路口的卫兵——或可能只是个巡逻队,我不认为他们能够看守本岛的每一个十字路口。如果运气好,他们的上司根本不会发现我们跟这件事情有关。
  “队长,”史密斯说:“如果你要这样做,我们就得——”
  “我知道,你和罗杰斯留在这里准备,如果看见任何可用的东西,就带走,等我们一回来就上路。”
  爱德华和嘉西亚将尸体装上卡车,小心地寻找有用的东西。他们卸下了防水有帽蒙布,蒙布的迷彩色几乎和他们自己的完全相同,他们也没有错过一项有用的东西。然后,他们很快的将卡车开上马路。
  他们运气不错,在许多十字路口上并没有固定的岗哨,也许是农场道路是一条死路。这些俄国兵可能是个巡逻队,选择一个农场找点乐子。沿海高速公路有两百码与断崖平行,他们将车子停在那里,将尸体放在座位上,嘉西亚将一瓶汽油倒入卡车后面,打开后车厢盖,将车推向断崖边缘。当车子即将越过崖边时,嘉西亚将一枚俄制手榴弹掷入卡车后车厢,这两个人都不想欣赏自己的工作。他们跑了半哩路回到农场,每件事都已准备就绪了。
  “我们必须烧掉房子,维吉迪丝小姐,”史密斯正在向那位小姐解释,“如果不这样做,俄国人必定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你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希望你活下去,好不好?”
  她仍在极度的惊吓中,因此根本没有力气表示反对。罗杰斯和史密斯已经清理了尸体,将尸体抬到楼上他们的房间内。当然埋掉他们更好,但是没有时间了。
  “我们走吧,各位。”爱德华下达命令。很快地就会有人来调查那辆燃烧的军用卡车,而且如果他们利用直升机的话……“嘉西亚,你照顾这位小姐,史密斯断后,罗杰斯,你担任尖兵。三小时之内必须离开这里至少六哩。”
  史密斯等了十分钟才将手榴弹投入那屋子,他已先在一楼地板上洒下煤油,房子立即陷入一片火海。
  美国海军芝加哥号
  现在的接触状况好多了,他们已经确认了一艘俄制卡辛级飞弹驱逐舰,而从它的推进器桨叶计算听来,它的速度是二十一节。苏联舰队的先头部队现在离他们三十七哩,似乎分成两个组,第一组以扇形向外扩张,围绕着第二组船只。麦克福特下令升起电子支援系统主桅,显示有大量电子活动,但他已预期会如此。
  “升潜望镜!”士官去弄操作环,然后让把手就位后他在后退。麦克福特迅速扫视一圈水平线。十秒钟以后,他阂上把手,潜望镜立刻降回承轴井。
  “各位,这将会是忙碌的一天。”舰长说,他总是尽可能地让战情中心的人员们明白状况,他们知道得愈多,就愈能做好工作。“我看见两架熊式—F型机,一架往北飞,一架往西飞。我敢打赌他们正准备投下声纳浮标。执行官,下潜五百呎,速度五节。让他们来找我们。”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
  “操舵室,”麦克福特回答。
  “我们发现西北面有一些乒声发音器,是主动声纳浮标,共有六枚。讯号很微弱。”声纳组长读出讯号来源的方位,“仍然没有来自目标舰队的主动声纳讯号,长官。”
  “很好。”麦克福特将通话麦克风放回座架上。芝加哥号以十五度下潜,它的深度迅速改变。他监视着深水温度仪的读数,在两百二十呎深度时,水温开始急速下降,在七十呎之间改变了华氏十二度。好极了,是个很强的变温层,可以躲藏在下面,而且冷水可以让他自己的声纳有更好的功能。
  两小时以前,他下令移出一个鱼雷管内的鱼雷,换上一枚鱼叉飞弹,这样一来,如果他发现一艘目标潜艇,就只有一颗鱼雷可用,但是他也有一发三枚的飞弹可对付海面舰艇,再加上他的战斧飞弹;他现在可以发射其中的任何一种,而且预料可以击中。但是麦克福特还不打算这样做,没必要浪费飞弹在一架小巡逻艇上,尤其当外面有着巡洋舰和航空母舰在等着他时。他要先确定那个特定的目标,这不容易,然而他知道,如果是容易的事情,就不需要他这艘688级的潜艇来完成了。他走向船头的声纳室。
  声纳组长的眼角余光看见他,“船长,我们可能找到了基洛夫号的方位,我刚收到了出自一具低频率声纳的六个乒生波,我想就是它,方位○—三—九,现在正在试着孤立它的引擎讯号。只要——又有更多声纳浮标投下。”显示幕的第一条出现的线右边有许多新的亮点出现,两者之间有一段可测出的距离。
  “你想它是不是正在将浮标部署成为‘V’字形。组长。”麦克福特问。组长轻轻点了一下头,如果俄国人在编队左、右两侧的角度线上部署声纳浮标,可能表示他们的船只打算朝芝加哥号驶来。这艘潜艇根本不必费事地去拦截,它只能尽可能像一座坟墓一样安静地静止不动。
  “他们似乎准备在变温层的上下互相交替部署声纳浮标,且它们之间也有着相当的间距。”组长点了一根烟,同时目不转睛地盯住萤幕,他身旁的烟灰缸塞满了烟蒂。
  “我们会列图出来。干得好,巴尼!”船长拍拍这位声纳组长的肩膀,然后走回战情中心,射击追踪控制组已经画出接触点的标示图。看来声纳浮标之间的间隔距离刚好是两哩,如果俄国人让它们在变温层的上下互相交替,那么他有很好的机会可在两个浮标之间偷偷地逃出。另一个难题是可能有被动声纳浮标,这种浮标是他们无法侦测到的。
  麦克福特站在潜望镜座旁边,看着他的属下将资料输入射击控制电脑内,另一组人员则以纸上标示作业及手上型计算机支援他们。武器控制显示板上的指示灯亮起,表示已经准备好。整艘潜艇进入战斗位置。
  “上升到两百呎,我们要在变温层上面监听几分钟。”操纵人员立刻付诸行动。
  “我算出了通往目标的直接路径。”声纳组长宣布。他们现在能够测到并追踪苏联船只向四面八方发射的声波能源,而不需要以来一再出现又消失的收敛区。
  麦克福特强迫自己放松精神,很快地就有更繁重的工作等着他。
  “又收到马口型声纳讯号。”声纳员发出警告:“方位三—二—○,讯号微弱,识别接触为基洛夫级巡洋舰。等一下,还有另外一艘,我们又有一个中频主动声纳,方位三—三—一,从左到右移动,我们确认它是克勒斯塔级反潜巡洋舰。”
  “我想他是对的。”方位标示官说,“方位三—二—○,离我们侦测到的两艘护卫舰很近,但不致于是同一个目标。与护卫分遣队中心一致的方位是三—三—○,由此可见,这艘克勒斯塔级反潜驱逐舰就是分遣队的指挥舰,它后面跟着旗舰,但是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测出距离。”
  这艘潜艇的舰长下令让船停在变温层上方,待在能使它在数秒钟之内潜至该层之下的位置上。战术显示幕内容现在正在变化中,他拥有基洛夫号的方位可供作依据,这个方位好得足以让他的飞弹直接打得到它,虽然他还需要距离资料。在他和那艘巡洋舰之间似乎还有两艘护航舰,除非他有适当的距离估计,否则他对准苏联旗舰所发射出的任何飞弹便会错误地攻击到一艘驱逐舰或巡防舰。在这个当儿,攻击指挥仪上的解算将鱼叉飞弹设定好,对准着他相信是基洛夫号战斗巡洋舰。
  芝加哥号开始在它的航道上采取忽左忽右的‘Z’字形路线,当这艘潜艇改变位置时,它跟声纳接触点的方位也跟着改变。追踪组人员可以利用潜艇本身的航线偏差作为基线,计算出各种不同接触点的距离。这是一种单纯的计算过程——高中课程中不可或缺的三角学——但要花时间,因为他们必须估计正在移动的目标的速度与航向。即使电脑的支援也无法使计算过程快上多少,而且他的一名士官非常自豪于他有使用圆形滑尺计算出困难分析值的能力,他的速度可与电脑媲美。
  紧张气氛似乎逐渐增加,然后稳定下来。多年的训练证明是没有白费的,资料处理妥当,方位标示图和行动计划都在数秒钟内完成。船员们突然之间似乎变成了他们正在操作的机器中的一部分,他们的感觉、情绪都隐藏起来,只有他们前额上的汗水才让人意识到他们毕竟是人而不是机器。他们完全依赖着他们的声纳操作人员,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声纳是他们唯一的指示,而且每一次新的方位报告都引发一次骚动,很明显的,他们的目标正以‘Z’字型的路线前进,这使得距离的计算更为困难。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主动声纳浮标靠近左舷,我想是在变温层下方。”
  “右满舵!车进二。”执行官立刻下令。
  麦克福特走到声纳组,带上耳机,乒声波很大声,但是……有扭曲,他想。如果浮标是在温度梯度之下,那么它向上发射的讯号便无法侦测到他这艘潜艇——很可能。“讯号强度?”他问。
  “很强,他们有一半的机率可发现我们,但五百码之外,他们一定漏听了我们。”组长回答。
  “好,他们无法在同一时刻监听所有浮标。”
  回到基本航道之前,执行官让芝加哥号移动一千码。他们知道,在他们上头,有一架装备了导向鱼雷的熊式—F型反潜机,以及一群专司监听声纳浮标的人员。苏联的声纳浮标与人员素质到底如何,他们不知道。又过了紧张的三分钟,什么也没发生。
  “车进一,左转到航向三—二—一。”执行官令道。他们现在要通过一排排的浮标,在他们和目标之间还有三排,他们几乎已经计算出三艘驱逐舰的距离,但是基洛夫号的距离还不知道。
  “好了,各位,熊式机正在我们后面,这是比较不用担心的事。最近的船只距离多远?”他问。
  “二万六千码,我们认为它是一艘现代级驱逐舰,那艘克勒斯塔级反潜驱逐舰就在它东边约五千码处,它正在用船体声纳与垂直吊放声纳发射乒声波。”麦克福特点点头。垂直吊放声纳目前在变温层下方,而且不大有机会侦测到他们,而船体声纳才是他们必须注意的,但是暂时还不会有问题。好吧,船长心想,事情的进行还算颇符合计划——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组。有鱼雷在水里,方位三—二—○!讯号微弱。重复一次,有鱼雷在水里,方位三—二—○,方位不断改变中——另外,有许多主动声纳刚开始发射讯号。所有接触的螺旋推进车叶噪音量均增加。”麦克福特在报告尚未结束之前就已来到声纳室。
  “鱼雷方位改变了吗?”
  “是的,从左向右移动——天哪,我想有人正在攻击俄国人,撞击声!”声纳组长用手指弹了一下显示幕,一连串的三个明亮点出现在基洛夫号的方位上。显示幕突然混乱,高频及中频线段与主动声纳线条一起亮起,表示船只的线条变得更明亮,显示出那些船只的引擎速度增加了,并且改变方向,开始回避。
  “这个接触上有第二次爆炸,太棒了!水里现在有许多爆炸,可能是深水炸弹。有另一枚鱼雷——从左向右改变方位。”
  显示幕上的景象现在太过复杂,使得麦克福特看不懂。声纳组长放慢萤幕速度,以便更容易理解,但是也只有他和他那些有经验的操作员能够了解。
  “舰长,看来有人刚进入他们的编队里,并且发动了一次攻击。他重击了基洛夫号三次。现在,对方试图要修理他。这两艘船显然要集中,我——又有一枚鱼雷,不知道是谁的,天哪,看这些爆炸点!”
  麦克福特走到后面。
  “升至潜望镜深度,现在!”芝加哥号呈向上角度,花了一分钟就适当位置。
  他看见一个像是主桅的东西在地平线上,以及一柱黑烟,方位三—二—○。二十具以上的雷达正在操作中,连同若干通话无线电。
  “降潜望镜,有没有任何目标解算?”
  “没有,长官。”执行官回答:“当他们开始回避运动时,我们的所有资料都报废了。”
  “下一排声纳浮标距离多远?”
  “两哩,我们正在定位,以便穿过一个间隙。”
  “降至八百呎深度,全速前进。”
  芝加哥号的引擎开始活动,将潜艇加速到三十节。执行官将船只降到八百呎深度,躲避浅海搜索声纳浮标。麦克福特站在航海图之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枝笔,当他看着他的潜艇航向愈来愈接近敌人的编队时,他无意识地咬着他的塑胶笔套。在高速之下,声纳的功能几乎降至零。但是很快的,爆炸后的低频回音穿过了钢质船壳。芝加哥号航行了二十分钟,采取微‘Z’字形航道,以避开敌人的声纳浮标,同时,射击控制组人员不断更新他们的解算。
  “好了,车进一,升至潜望镜深度,”麦克福特说:“追踪组待命,准备射击运作。”
  声纳显示幕迅速澄清。俄国人仍继续积极追捕他们旗舰的敌人,其中一艘俄国船已完全消失了踪影——至少有一艘被炸沉或受到重创,爆炸力在水中激起阵阵涟漪,追踪鱼雷的尖锐声更加剧了水中的震动。所有的这些都近得足以引起十足的注意。
  “射击观察,升潜望镜!”
  潜望镜朝上滑,麦克福特将之保持在低位,扫视一遍地平线,“我——老天爷!”电视监视器上出现一架熊式机,就在他们右边半哩处,朝北面的编队飞去。他看见有七艘船只,都只能看见主桅顶,但是可以看见一艘现代级驱逐舰的远距船貌,大约在四哩之外。他先前看见的那一柱黑烟已经消失,水中回荡着苏联声纳的声音。
  “升起雷达,开启动力,待命!”
  一名士官按下按钮,升起潜艇的海面搜索雷达,启动系统,但保持在待命状态。
  “启动,扫视两圈。”船长下令。这样做确实危险,苏联船只几乎毫无疑问地能侦测到潜艇的雷达,而试图对它发动攻击。
  雷达启动时间前后总共十二秒,在萤幕上显示出总共有二十六个目标,其中两个目标是紧靠着的,就在他预计的基洛夫号位置上。雷达操作员读出距离与方位,这些资料被输入MK—117射击控制指挥仪内,并传送到鱼雷管内的鱼叉飞弹上,设定它们目标的方位和启动寻标器的距离。武器官检查了状况指示灯,然后选定飞弹最有可能击中的两个目标。
  “设定完成!”
  “鱼雷管充水!”麦克福特看着武器控制台操作员完成所有发射程序,“打开外舱门。”
  “解算检查完毕,有效。”武器官冷静地说,“发射次序:二、一、三。”
  “发射!”麦克福特下达命令。
  “发射二号管。”当高压空气的冲力将管内的武器发射出去时,潜艇震动不已。
  “发射一号管……三号。二号、一号和三号管都发射出去了,长官。鱼雷管门已关闭,抽出水,以重新装填武器。”
  “装上马克—48鱼雷,并准备发射战斧飞弹。”麦克福特说。射击控制人员,将攻击指挥仪转为控制战斧飞弹,以启动安装在船首的此型飞弹。
  “升潜望镜!”士官转动控制轮,麦克福特让它一路上升到顶,可以看见最后一枚鱼叉飞弹的尾烟,而且就在它的后面有……。麦克福特合上潜望镜把手,后退。“有直升机飞来!下潜,全速前进!”潜艇急速下潜。一架苏联反潜直升机看见飞弹发射,并且正在急追它们。“左满舵!”
  “左满舵。”
  “穿过一百呎深度,速度十五节。”执行官报告。
  “它在那里!”麦克福特说。直升机的主动声纳发出的乒声波透过潜艇船壳。“反转你的舵,射出一只噪音诱导器。”船长下令采取向东的航程,使他们的潜艇后退,并且在穿透变温层时减低速度。很幸运地,苏联人误以为噪音诱导器是潜艇的涡凹声而攻击它。此时,芝加哥号安然脱身。
  “操舵室,这里是声纳室,有驱逐舰过来了,方位三—三—九,声音像是现代级驱逐舰——船尾水中有鱼雷。水中有鱼雷,方位二—六—五。”
  “右转舵二十度!车进二,转向新航向一—七—五。”
  “操舵室,声纳组,有新接触,是双螺旋车叶,先听一具低频声纳发出的声波,可能是勇壮级飞弹驱逐舰。车叶计数显示它的速度是二十五节,方位三—五—一,方位不变。鱼雷方位改变,向我们后方而去,讯号减弱。”
  “很好,”麦克福特点点头,“直升机投入一枚鱼雷,它正在误追噪音诱导器,我们不必担心了。车进一,潜至一千呎深度。”
  他并不太担心那艘现代级驱逐舰,但是那艘勇壮级就完全是另一码子事了。这种新型的苏联驱逐舰配有低频声纳,能够在特定条件下穿透变温层,再加上两架直升机和一个长程火箭助推鱼雷系统,性能比美国的反潜火箭还好。
  “波—哇!”低频声纳的声音,第一次发送就击中他们,这个‘击中’会不会将芝加哥号的位置报告给那艘勇壮级驱逐舰,或是这艘艇的橡皮瓦会阻止它的弹回?
  “目标方位三—五—一,车叶计数显示速度正在减低,显示出速度为十节。”声纳员报告。
  “好,它慢下来搜寻我们。声纳组,它的乒声波强度多大?”
  “在侦测范围的最低边缘,长官,他们可能无法听到弹回的回音。接触点正在移动,现在方位是三—五—三,继续发出乒声波,但是它的声纳正在从西向东搜索,远离我们。另一架直升机也正在发乒声波,长官,方位○—九—八,在变温层下,但是讯号相当微弱。”
  “执行官,向西行,我们要试着绕过他们,再从西面接近他们的两栖舰队。”麦克福特走回声纳室。他是试图盯住那艘勇壮级驱逐舰,但是在这个深度无法发射鱼雷。此外,他的任务是要击毁旗舰,不是护航舰。他的射击控制组人员设立了一个解算,以备忘必要的时候击毁这艘驱逐舰。
  “老天,真是一团糟,”声纳组长深吸了一口气,“北面的深水炸弹群已经减少了一些,此地的这些接触点方位正稳定地向下移,他们或许是继续他们的基本航线,也可能是要离开,很难讲。噢,有更多声纳浮标投下来了。”这名组长的指尖指着连成一条固定线的点——朝向芝加哥号。“下个将会非常接近我们。”
  麦克福特探头到战情中心,“向南行,车进二。”
  果然下一枚声纳浮标就落在他们头顶上面的水中。它的电线将声纳音鼓垂到变温层下面,开始自动地发出乒声波。
  “毫无疑问的,乒声波逮到我们了,舰长!”
  麦克福特下令将船改向西行,再次以全速通过该区。三分钟之后,一枚鱼雷投入水中,可能是从熊式机上或是从勇壮级驱逐舰上发射的,他们不知道。鱼雷从一哩之外开始搜寻他们,然后转向走掉,他们的橡皮无回音瓦再次救了他们。一枚直升机的吊放声纳在前面侦测他们,麦克福特转向南面躲开它,同时他知道他们已经被迫离开苏联舰队,目前他们无法再做什么了。现在,有两架直升机在追他,对一艘潜艇来说,要想躲过两具吊放声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显然他们的任务不是要找到他,而是要赶他离开此地。而他无法加到足够的速度去超过它们。经过两小时的努力,他终于被老俄摆脱了。苏联的舰队已经移动到声纳范围之外了,它们的最后航向据报是向着东南方的安多雅。
  麦克福特向自己发誓,他已经做对了每一件事情,并突破了外部的苏联防卫网,而且有很清楚的概念,知道如何潜进驱逐舰防线的下方。但是已经有人先抵达那里,很可能已经攻击基洛夫号——他的目标——而将他的接近计划整个破坏了。他的三枚鱼叉飞弹很可能已经找到了目标,除非俄国人把它们打下来——但是他甚至于无法留下来监视战果。这位芝加哥号的舰长写下了他的接触报告,传送给大西洋潜艇舰队总部,心理一面想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苏格兰史顿威
  “要飞好长的一段路。”战斗机驾驶员说道。
  “是啊,”托兰德表示同意,“我们得到的最后一份报告说苏联的两栖舰队正绕到东南面,以避开潜艇的攻击。我们预计他们现在已回到向南的航道了,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挪威派出他们最后的RF—5去调查,但那架RF—5却失踪了。我们必须在他们抵达波杜前打击他们。要打击他们就得知道他们在哪里。”
  “没有卫星情报吗?”
  “没有。”
  “好吧,我带着侦查夹舱去,来回四小时,我需要有一架空中加油机在外面三百哩处为我加油料。”
  “没问题。”皇家空军上校同意:“请小心。我们需要你所有的雄猫式战机为明天的出击护航。”
  “我一小时之内准备好。”这名飞行员离开了。
  “祝你好运,老小子。”上校冷静地说。这是第三次试图派空中侦察机去找寻苏联侵略舰队的位置。挪威派出的侦察机失踪后,英国也派出一架美洲虎攻击,也同样宣告失踪。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派出一架鹰眼式预警机带着空中打击部队来执行雷达搜索,但是英国人不愿让E—2离开他们的海岸太远。英国的雷达站已经遭受过可怕的打击,而鹰眼需要担负当地的防卫任务。
  “不应该是这么困难的。”托兰德说。此时有个重创苏联舰队的好机会。一旦找到位置,他们便可在明天黎明时分打击这个舰队。北约的飞机就可带着他们的空对地飞弹前来扫荡。但是任务范围太广,无法让空中打击部队有时间边飞边找,在他们起飞之前必须先定出目标位置。本来预定有挪威负责处理,但是北约的战前计划却没料到挪威皇家空军的实力会在一周内消耗殆尽。苏联正在欣喜于他们在海上第一次重大战术已经成功,他们的确是成功了。同时,在德国的地面战争正朝向一个高度科技的消耗战。目前为止,北约的海军由于低估了他们的对手而遭到挫败。攻占冰岛是作战行动中的一大杰作,北约正忙于用潜艇建立格陵兰—冰岛—英国的反潜屏障,而原定这些潜艇又有其他任务在身。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深入北大西洋,一天袭击了一个船团,而苏联潜艇的兵力甚至于还为抵达那里。托兰德心想,这两者的结合就足以封锁住大西洋,这样一来,北约的陆军无论多么英勇也必输无疑。
  他们必须阻止苏联攻占挪威的波杜,一旦俄国人占取那里,他们的飞机就可以攻击苏格兰,北约必须自西德的前线部队里抽出一部份兵力防卫北约的北翼,干扰北约阻止他们轰炸机直捣大西洋的努力。托兰德摇摇头,一旦苏联舰队的位置被找到,他们一定要把它炸个稀烂。他们有适当的武器,正确的战术,他们可以在苏联的地对空飞弹射程外发射飞弹,就像俄国人对付他们的船团一样。
  加油机先起飞,跟在战斗机后面半小时。托兰德和他的英国伙伴坐在情报中心打瞌睡,忘记了位于角落上的打字电报印表机。如果有任何重要资料进来,初级军官会叫他们,而资深军官需要睡眠。
  “嗯?”那人轻拍托兰德的肩膀,他醒了过来。
  “进来了,长官,你的雄猫即将抵达,中校。”那位下士递给他一杯茶。“睡了十五分钟,我想你可能希望清醒一下。”
  “谢谢你,下士。”托兰德摸摸自己的脸,决定还是先不要去刮脸,而那位上校则去了,因为他想要让他那象征英国皇家空军的小胡须保持整洁。
  F—14优雅的滑进来,它的引擎正在空转,机翼向外伸展,仿佛十分高兴有个比航空母舰更大的地方让它降落。飞行员将它滑行到停机棚,很快地从机上跳下来,技师已经取下摄影机取出底片。
  “各位,没有发现舰队。”他立刻说。后座雷达拦截官跟在他后面。
  “老天爷,那里有地方战斗机!”雷达拦截官说:“从我们上次去假想敌中队受训之后,就没有看见过这么多活动。”
  “我击落了一架,但没有看见舰队,回来前我们经过奥兰多和斯卡根角,连一艘海面船只也没看见。”
  “你确定吗?”小队长问。
  “你可以查看我的底片,队长,没有目视可见的目标,红外线和雷达波都没有发现,除了空中的飞机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有很多战斗机,我们是从史多克之南开始发现它们,共计有——比尔,共有多少架?”
  “七架,大半是米格—23,我想。我们一直没有目视到它们,但是收到许多它们的‘高空云雀’雷达波,有个家伙飞得太靠近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发射一枚麻雀飞弹把它解决。我们看见了火光,是漂亮的一击。总之,各位,我们的‘朋友’并没有前往波杜,除非是,除非是潜艇。”
  “你是在斯卡根角转头回来的?”
  “是的,底片用完了,油料也快用完了,战斗机的位置确实是在波杜。如果你们想要了解,最好检查一下安多雅,可是必须由他种飞机来执行,SR—71可以。我不相信我能安然无恙地进出那里,除非一直开着后燃器。但如此一来,我必须有空中加油机在那里支援,我们不可能让空中加油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等我——那儿有一大堆苏联战斗机。”
  “其实也无所谓,”英军上校说:“如果没有大型空中加油机支援,我们的飞机无法抵达那里,而大部份的加油机都已被派往其他地方。”
第二十五章 行程
  冰岛
  离开了草原,他们又回到地图上所谓的荒地。前一公里地势较平坦,接下来就是葛莱姆斯布瑞克尔山,是一段七百呎的攀爬路程。爱德华想:很快的你的腿就会习惯了。雨势并未停止,昏暗的光线使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许多岩石都松脱了。许多落足处都不如表面上牢靠,踏错一步路都可能致命。不平的地面使他们的足踝持续地扭曲,因而感到酸痛不已,他们系紧了鞋带,但是似乎于事无补。
  在荒无人烟的地区走了六天以后,爱德华一行人开始了解真正疲乏的滋味,每踏出一步,他们的脚就抽痛一次,使得下一步更加困难。背袋的肩带深陷入他们的肩膀,他们的两手必须拿着武器,而且要不断地调整背包。他们的颈部僵硬,要向上或向旁边看都很叫力,而他们却不能松懈,随时要警觉可能的伏击。
  在他们后面,房子的火焰消失在稜线之后。目前为止,没有直升机或车辆前来调查这场火灾。很好,但是能持续多久?那几名俄国兵能失踪多久?他们每个人心里都疑虑着。
  每个人——只除了维吉迪斯之外。爱德华走在她前面数码处,听着她的喘息,听着她的饮泣,很想去跟她说几句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作对了吗?这算不算是谋杀?这是不是权宜之策?是不是正义?有关系吗?有太多问题。他将它们暂时放到一边去,他们必须生存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休息一下,”他说:“十分钟。”
  史密斯下士去检查大家的位置,然后坐到他的长官身边。
  “我们做得很好,中尉,我计算了一下,前两个小时我们走了四、五哩路,我想我们可以放松一点了。”
  爱德华顽皮地说:“何不就此打住,在这里盖一栋房子?”
  史密斯在黑暗中咯咯地笑出声,“我听你的,队长。”
  中尉匆匆地查看地图,“你看我们绕过左边这个沼泽怎么样?地图上显示这里有个瀑布——斯克拉佛斯瀑布,看来像是个不错的深谷,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一个山洞,如果没有,也没有直升机能到达这么深的山谷里,而且有阴影可以遮住我们,五小时?”
  “就这么办!”史密斯同意。“要穿过大路吗?”
  “没什么,只会留下脚印。”
  “好吧。”史密斯转过去看那个女孩,她靠在一个大岩石上,无言地看着他们。“你觉得如何,小姐?”他温和地问道。
  “很累,”她的声音里不止是疲倦而已,爱德华心想,没有一点感情,这是好还是坏?对这位深重罪恶的受害者应该怎么做?她的父母亲在她的眼前被杀,她的身体饱受创伤,她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他决定让她忘记一切。
  “你对这一带熟不熟?”中尉问。
  “我父亲常在这里钓鱼。我跟他一起来过很多次。”她低下头去饮泣。
  爱德华很想用双手环住她,告诉她现在没事了,但是他害怕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且谁会相信现在没事了?
  “我们的食物有多少,下士?”
  “我想我们拿到可以维持四天的罐头食物。我澈底搜过房子,长官。”史密斯小声说道:“找到两副钓鱼杆和一些钓饵,如果花点时间,应该可以喂饱我们。这里有许多适于钓鱼的小溪,也许我们的目的地也有,可能有鲑鱼和鳟鱼;听说钓鱼还有一套学问,你说你父亲是渔夫,对不对?”
  “是捕龙虾人,不过也差不多了。你说过你无法负担——”
  “中尉,在这里捕鱼一天收费两百美元,史密斯解释。“这种负担以一个士官的收入是不可能,你知道吗?但若收费如此之高,此地一定有一大堆鱼可钓。”
  “有道理,该动身了。到了那个山头就可以休息。”
  “队长,我会为此干一杯。可是我们会迟到——”
  “管他的!迟到就迟到。游戏规则刚改了。老俄现在可能到处在找我们。从现在起,我们得放慢速度。如果无线电另一边的朋友不高兴的话,我们也无可奈何。我们还是会去,只是慢一点到。”
  “嘉西亚你担任尖兵,罗杰斯你断后。再过五小时,各位,我们就可以睡觉了。”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雨点刺在他的脸,而莫瑞斯爱极了这种感觉。这整支货运船团进入了四十节的暴风圈。他的这艘驱逐舰不断地在二十呎的浪里上下起伏,这种情形已经持续六个小时,每次船首向下时,就好像一辆突然紧急煞车的车辆,船员们都拉着支柱,双脚分开站立,以应付这连续的剧烈摇动,那些在外面的人,像是莫瑞斯,都穿着救生衣和有帽子的夹克。他的一些年轻船员饱受这一场暴风雨的折磨,但是现在,他们大多已睡着了。即使是专业的水手也会想要逃避这种天气。裴瑞斯号回复到正常的三级状况,这样使得人员得以稍作休息。
  这种天气使得战斗几乎不可能进行。大多时候,潜艇是只有一具感应器的平台,主要靠声纳来侦测目标,而在这种天候下,撞击的海水声使船只的声音无法传出去,所以潜艇根本听不到。一位好战的潜艇舰长也许会以潜望镜的深度航行,以便操作其搜索雷达,但是这样有被发现的危险,而且也可能会使舰长暂时失去对潜艇的控制,这是一艘核子潜艇的军官不太愿意做的事。潜艇要在几乎撞到的距离才能找到目标,所以机会实在很小。而且在目前这种天候,他们不必担心空中的攻击,不稳定的海面会使得一枚苏联飞弹的寻标器失去作用。
  对莫瑞斯他们自己而言,装在船首的声纳也没有作用,因为在二十呎浪头的弧度上起起伏伏。他们的拖曳式声纳阵列拖在数百呎之下的平静海水里,理论上可以运作得很好,但是实际上,敌方潜艇以高速前进下才能够超越巨大的海面噪音。但即使如此,要在这种条件下盯住一个目标也不是容易的事。他的直升机停着,但是在这种天候下,可以起飞,要降落则是不可能的。一艘潜艇必须在反潜火箭的射程——五哩——之内,才会受到这艘巡防舰的威胁,而在这种天候条件下,也少有可能。他们随时可召来P—3猎户星机——其中两架目前正和船团一起作业——但是莫瑞斯一点也不羡慕那些机员,他们必须以一千呎以下的飞行高度与云层搏斗。
  对每个人而言,暴风雨来袭时就是战争的暂停时间,敌我双方都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以准备下一回合的战斗。但老俄则比较舒服。苏联的长程飞机乘此机会进行必要的保养,而他们的潜艇也下潜四百呎,以便让他们的声纳值班人员可以舒适地监视声纳系统。
  “咖啡,舰长。”克拉克士官长从操舵室走出来,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咖啡碟子倒扣在杯子上,以免海水泼入。
  “谢谢。”莫瑞斯接过杯子,一口气喝掉大半杯,“船员们怎么样了?”
  “累得吐不出来了,长官。”克拉克笑着说:“睡得像婴儿一样。这场风雨会持续多久,船长?”
  “再十二小时,然后就会离去,有一个高气压回流在它后面。”长程气象预报刚从诺福克传来,这个暴风雨的行径路线正在向北移,下两周大半将会是晴天,太好了。
  士官长身子前倾,观察船首甲板上的装备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每次第三或第四波浪时,裴瑞斯号的船首就重重地冲入海浪里,偶尔有绿色的海水灌到船首上来。海水击打着船上的装备,而士官长的职责就是固定好那些装备。就像其他在大西洋服役的一○五二级巡防舰,裴瑞斯号在最后一次大翻修时,也加装防浪侧板与较高的船首板,但只能减少而无法完全消除这个自从人类首次在水上航行便遇到的问题:若你不尊重海洋的需求,海洋会尽一切的力量来制服你。克拉克老练的眼睛在回头前,已详细地检查过前甲板上百件的装备。
  “看来船况还好。”
  “回家的路上我们得一路整理这些东西了。”莫瑞斯喝完咖啡后说:“暴风雨过后我们得把那些商船再集合起来。”
  克拉克点点头。在这种天候下,固定地保持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还好,舰长。还没有大东西松动。”
  “船尾情况如何?”
  “没有问题,我派了一个人盯着,情况应该是不错的,除非我们得加速。”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目前不可能加速。这艘巡防舰在这种状况下,无论任何原因,速度都无法超过十节,“好的,警觉点。”莫瑞斯查看他们监视人员是否有所懈怠。无论纪律是多么小,外头还是有各种危险。
  苏格兰史顿威
  “安多雅。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前往波杜。”托兰德一面翻开挪威的卫星照片一面说。
  “你认为他们在地面上有多少部队?”
  “至少有一旅,上校,也可能有一个团。这里有许多履带车,也有许多地对空飞弹。他们已经将战斗机集合在机场,接下来就是轰炸机——也许现在已经集合了。这些照片是三小时以前拍的。”苏联海军已经开始退回到卡拉海湾,他们现在能经由空中增援了。他心中怀疑本来在那基地的挪威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眼罩式轰炸机可以从那里抵达我们这里,那些混蛋能以高马赫速度进进出出,我们很难拦截。”苏联已经对苏格兰沿海的英国皇家空军雷达站发动有系统的攻击,有些攻击是用空对地飞弹,有些则是用潜艇发射的巡弋飞弹。有一个地方是用战斗轰炸机,并有电子干扰支援——但是那次攻击,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英国皇家空军的旋风式战斗机击毁了一大半的入侵飞机,大半是在回程上。眼罩式轰炸机能够以低空及快速的飞行投下他们的炸弹。托兰德想,这可能就是俄国人要攻占安多雅的原因,对他们而言,那里是个最佳地点,可以轻易地从他们自己北部的基地提供支援,而且对苏格兰的战斗轰炸机而言,若没有空中加油机的大量支援,就很难对那个地方发动反击。
  “我们可以到达那里。”这位美国人说:“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一半的攻击机必须装载辅助空中加油贮油箱。”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会放他们离开后备部队。”上校摇摇头。
  “那么,我们就得开始在佛洛依上空进行一连串沉重的巡逻任务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太多兵力可派去干扰冰岛的老俄部队。”托兰德环视桌面,“难道你们不觉得计划能奏效是件很棒的事吗?我们要如何才能从他们手中夺回主动权?我们在玩他们的游戏,我们只针对他们的行动作出反应,而不是做我们要做的事情,这就是会输的原因,各位。俄国人已经叫他的逆火式轰炸式战斗机停下来,因为这个前锋正打算横渡中大西洋。经过一天的休息以后,它们明天会再度起飞,攻击我们的船团。如果我们不能袭击安多雅,我们也就不能收复冰岛。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只是坐在这里担心着苏格兰的防卫?”
  “如果我们让俄国人在空中取得优势——”
  “如果俄国人击毁了我们的船团,上校,那么这场战争我们就他妈的必输无疑!”托兰德一针见血地道出。
  “是的,你说得很对,巴伯,问题是:我们如何攻击逆火式轰炸机?它们显然是直接飞到冰岛的。我们已经知道一个通过区,但是那里有米格机护卫着,我们只是派出战斗机去迎战他们的战斗机。”
  “那么我们就采取别种间接的方式,我们攻击他们的空中加油机。”
  出席的战斗机飞行员和两个中队的作战官都静静地听着这种情报方式的谈话。
  “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们的空中加油机?”其中一人问。
  “你想他们能不能不经由无线电通讯而在空中为三十到四十架轰炸机加油?”托兰德问:“我一直在监听俄国人经由卫星联络的加油机作业。如果知道他们的地点,我们可以派一架搜索机上去,找出它们在哪里加油,何不再放一些雄猫式战斗机在它们回程的路上。”
  “在它们为那些飞机加油之后再打下它们……”战斗机飞行员高兴地开玩笑。
  “今天我们不采取行动,但是明天就要他们好看。即使我们只成功一次,俄国人也必定会改变他们的作业形式,或许会派战斗机跟着加油机,即使没有,我们也能反过来让他们受我们的牵制。”
  “或许还能除去我们的压力。”上校接下去说:“好,让我研究一下。”
  冰岛。
  地图上并未显出横越的困难度有多高。斯库拉河经过了无数世纪的侵蚀,在地表上切割出一连串的棱角。河床很高,而且瀑布冲下来的水花飞迸出来,形成一片迷朦的水雾,在水雾上方有一道彩虹在早晨的阳光中显现。这使得爱德华感到愤怒。他一向喜欢彩虹,但此时,彩虹的出现表示他们必须一路爬下去的岩石必定是又湿又滑的。他估计这一段滑路大约有二百呎。看起来距离更远。
  “你爬过岩壁吗,中尉?”史密斯问。
  “没有,从来没有过,你呢?”
  “有过,但是练习往上攀而不是往下滑。这里的岩壁应该是比较容易的。不要担心滑倒,我们的靴子有相当好的防滑作用。你只要步步小心,确定每一步都是踏在稳固的岩石上就行了。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慢慢来,让嘉西亚领头。我已经开始喜欢这地方了,队长,看到没有,瀑布下面有个水塘,一定有鱼,而且我想不会有人看见我们下来。”
  “好,你顾着那位小姐。”
  “没问题!嘉西亚,你先走,罗杰斯,你殿后。”史密斯把他的枪背起来,同时走向维吉迪斯。
  “小姐,你有办法应付这段路吗?”史密斯拉住她的手。
  “我以前来过。”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直到她忆起了是跟谁一起来的,笑容又从她脸上消失了。
  “很好,维吉迪斯小姐,或许你可以教我们一、两件事情。现在,请你小心了。”
  如果没有背上的背包这段路应该还算容易应付。每个人都带了五十磅的东西,额外的重量和疲劳影响了他们的平衡能力,这样一来,从远处看见他们的人会以为是一群老妇人在越过一条结冰的街道。坡路的倾斜度达五十度,有些地方几乎是垂直的,小径某些部分已经看不清楚,很可能是野鹿的杰作。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河谷下面,所幸没有人割伤手或撞伤。
  嘉西亚涉水而过,抵达河的东岸。他们在一块超出水面十呎的大石头上露宿。爱德华看看手表,他们已经连续走了两天多了——五十六个小时,每个人都为自己找个有阴影的地方藏身。
  爱德华打开一罐罐头,根本懒得去看那是什么,只知道吃起来像鱼。史密斯让两名士兵先睡,他将自己的睡袋给了维吉迪斯,这位小姐奇迹似地与两名士兵一样快地睡着了。
  “这是个好地方,队长。”下士说着,一面在他的长官身边躺下,“抽烟吗?”
  “我不吸烟,而且你也没有烟了。”
  “我有,那位小姐的父亲有烟,我拿了几包。”史密斯拿出一根压皱的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太棒了。”
  “我想我们不能花一天时间在这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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