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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冒险家》

_8 阿加莎(英)
朱利叶斯很有风度,看上去并不在意。
“嗯,你瞧,我有些疲倦了,我找不到简——那也是一种十足的愚蠢。啊,例如法国人,他们看问题的方式更为通情达理。他们把浪漫史和婚姻分开。”
汤米的脸红了。
“唉,如果那是——”
朱利叶斯赶快打断他的话。
“现在不要匆忙表态,我讲的意思与你的不同。我认为美国人对道德有更高的评价。我的意思是法国人以做生意的方法开始他们的婚姻——先找到两个适合的人在一起管理钱,然后再以实用的眼光看待问题。”
“如果你问我,”场米说,“我们今天都太像生意人,我们总是说,‘要付钱吗?’男人格透了,女孩则更坏。”
“冷静下来,老兄,别这么激昂。”
“我感到激动。”场米说。
朱利叶斯看着他,认为少说为佳。不过他们抵达霍利黑德以前,汤米有更多的时间冷静下来。当他们到达目的地下车时,汤米又满面笑容了。
经过商量,又在地图的帮助下,他们统一了意见。他们毫不费力地租了一辆车朝通向海湾的公路驶去。他们要司机开设点,以便在公路上注意观察,不至于错过那条小路。
离开城镇不久,就找到了那条小路。场米让车停下,以一种随便的口气问这条小路是否通向大海,听见肯定的回答后,他大大方方地付了车费。
出租车开回霍利黑德。汤米和朱利叶斯看着汽车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后,就转向狭窄的小路。
“这条路对吗?”汤米怀疑地问,“应该有些草丛。”
“一定是这儿,看看那些金雀花,记得简说的话吗?”
汤米看着那些茂盛的金色花朵,它们长在路的两旁,他相信是这儿。他俩一前一后往前走。朱利叶斯走在前面,汤米有两次不安地回头看,朱利叶斯也往后看:“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有点害怕。一直以为有人跟踪我们。”
“不可能,”朱利叶斯肯定地说,“我们倒想见见他。”
汤米不得不承认朱利叶斯是对的。不过,他不安的感觉仍在增加。他不由自主地相信敌人无所不知的能力。
“我倒希望那家伙跟上来,”朱利叶斯说,他拍了拍他的口袋,“小威利在这儿,它正想显显身手。”
“你总是随身带着它吗?”汤米好奇地问。
“差不多都带。我想你从来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汤米这时最好保持沉默,他对小威利印象很深。它好像把布朗先生的威胁赶得远远的。
小路沿着悬岩边上伸延着,和海平行。朱利叶斯突然停住脚步,汤米猛地撞在他身上。
“出了什么事?”他问。
“看那里,如果还不够刺激的话。”
汤米看着路上有一块大的圆石突出的立在那儿,挡住’小路的一半,好像乞讨的狗。
“哦,”汤米说,“这正是我们期望的,不是吗?”他不愿与朱利叶斯一同分享这份感情。
朱利叶斯悲伤地看看他,摇了摇头。
“英国人的沉着!我们肯定期待看见这石头,但它让我心里烦躁。这正是我们要我的地方!”
汤米,他的冷静也许装出来的要比自然的多。他不耐烦地迈着脚步。
“快点,洞怎么样?”
他们在悬岩的一侧寻找,汤米听见自己像白痴一样唠叨着:
“金雀花在许多年后已不在那里了。”
朱利叶斯郑重地回答:“我想你是对的。”
汤米突然用一只发抖的手指着:
“那个石洞,怎么样?”
朱利叶斯以一种敬畏的声音说:“就是那个洞,没错。”
“我在法国时,”汤米回忆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的勤务兵没有喊我,他总是说他感到晕眩。我从不相信。不管他是否真有那种感觉,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真糟糕!”
他带着一种痛苦的感觉看着那岩石。
“他妈的!”他喊道,“这不可能,五年了,想想吧:掏鸟蛋的男孩,野餐聚会,成千上万的人走过,不可能在那儿。它存在的可能性太小了。”
确实他感到它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也许更多的是他不相信自己会成功。而在这方面许多人失败过。事情太容易了,所以是不可能。洞是空的。
朱利叶斯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我想你现在很激动是自然的,”他高兴地慢慢说道,“嘿,开始吧:“他把手插进石缝里,作了个怪脸,“这个洞很小,简的手要比我的小,我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呢,这是什么?咦!”他用舞台上的动作,高高地挥舞着一个褪了色的小包裹,“没问题,货到手了。用油布缝的,请拿着,我找把小刀来。”
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汤米用手捧住这宝贵的东西,他们成功了!
“很奇怪,”他小声说,“我以为缝的线应该很旧了,但它却像新的。”
他们小心地拆开线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张折起的纸。他们用发抖的手打开纸,是一张空白纸。他们面面相觑楞住了。
“笨蛋!”朱利叶斯骂到,“丹弗斯只是一个假目标吗?”
汤米摇摇头。那种解释不能使他满意,突然他的脸亮了起来。
“我明白了,隐现墨水:““你这样认为吗?”
“无论如何值得试一试,加热通常有效,拿柴火。”
过了几分钟,他们用树枝、树叶生起了一堆火,火焰欢乐地跳动着,汤米把那张纸靠近火,纸受热后略为卷曲,如此而已。
突然朱利叶斯抓住汤米的手臂,指着慢慢显现的淡褐色的字。
“咦!真的到手了!喂,你的想法真了不起,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汤米拿着这张纸直到热量发挥作用。几分钟后拿回纸,看了后他发出一声喊叫,纸上有棕色的印刷整洁的字,写着:
致以布朗先生的问候。
 
阿加莎·克里斯蒂 著
 
 
第廿一章 汤米的发现
 
他们站在那儿相互傻乎乎地盯着对方看了一阵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不知所措。莫名其妙地说也说不清楚,布朗先生先发制人。汤米默默地接受了失败,朱利叶斯却不然,“他怎么抢在我们前面?真叫人心烦。”他说。
汤米摇摇头,没精打采地说:
“那就说明为什么缝线是新的,我们本可以猜测到“不要管那该死的缝线,他怎么抢在我们前面?我们已尽力抓紧时间,任何人根本不可能比我们快来到这里。总之,他是如何知道的?你认为简的房间里有录音电话吗?我想肯定有一台。”
然而汤米的判断与他不一样。
“没有人可能事前知道她在那房子里一一更不用说在那专门的房间里。”
“那倒是,”朱利叶斯同意,”那么护士中有一个一定是坏蛋,她在门边偷听,怎么样?”
“我不那样认为,”汤米疲倦地说,“他可能几个月前就已经发现,并将文件取走,于是——不,啊,那不会的!它们立即会被公开。”
“他们肯定会这样做!”
“不,今天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一个小时左右。但是他们怎么会做到这点真使我感到气愤。”
“我希望那位仁兄皮尔·埃杰顿和我们在一起。”汤米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朱利叶斯睁大了眼睛,“在我们来这儿之前就有人干了这恶作剧。”
“是的——”汤米犹豫了一下,他解释不清自己的感觉——那不符合逻辑的想法,二级爵士在场会避免这场灾难。
他又回到他原来的看法。“争论这事是如何发生的毫无用处。比赛已经结束,我们失败了。目前对我来说只有…件事要做。”
“那是什么事?”
“尽快回到伦敦,必须向卡特先生报告。在这紧急关头必须争取时间,不管怎样,他应该知道最坏的消息。”
这件差事是令人不愉快的差事,但是场米不打算回避。
他必须把失败告诉卡特先生,这也算完成一项工作。他乘午夜的邮车回到伦敦。朱利叶斯则留在霍利黑德过夜。
回到伦敦半小时后,汤米站在头的面前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我来向你报告,先生。我失败了——失败得很惨。”
卡特先生敏锐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有关条约?”
“在布朗先生的手中,先生。”
“啊!”卡特从容地说,他面部表情没有改变,但是汤米看见他眼中闪过绝望的神情。这使他认为,整个事情看来已无指望了。
“嗯,”卡特先生过了一会儿说,“我们不应弯下自己的膝盖,我很高兴能确切知道所发生的事。我们必须做我们能够做到的事。”
汤米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事情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知道没有希望了!”
卡特先生抬起头来看着他。
“别把事情太往心里去,小伙子,”他慈祥地说,“你尽了最大努力,你在和本世纪最聪明的奇才之一作斗争。你几乎快成功了,记住这一点。”
“谢谢你,先生。你很公平。”
“我责怪自己,自从我听到与此有关的其它消息后,我一直在责怪自己。”
他说话中的某些内容吸引了汤米的注意,一种新的恐惧紧紧抓住了他的心。
“还有更多的事发生吗?”
“我正这样担心。”卡特先生沉重地说。他伸出手指着桌上的一张纸。
“塔彭丝——?”汤米支支吾吾地说。
“你自己看吧。”
用打字机打出的字在他眼前跳动,一顶绿色的无边女帽,一件口袋里装有一条手绢的大衣,手绢上印有P.L.C字样。他极其痛苦地看着卡特先生。
卡特先生告诉他:
“被冲到约克郡海岸——在伊伯利。我担心——看起来非常像一件谋杀。”
“天哪!”汤米喘着粗气,“塔彭丝!那些恶魔,我不和他们算清账我决不罢休,我要追捕他们,我将——”
卡特先生面部惋惜的表情让他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我可怜的孩子。但这毫无用处,毫无用处地浪费你的力量,这听起来未免太严厉,但是我对你的忠告可以减少你的痛苦。时间是仁慈的,你会忘记的。”
“忘记塔彭丝?决不!”
“所以想想现在。嗯,想到那个勇敢的小女孩真让人受不了。我对整个事情感到遗憾——非常遗憾。”
汤米平息下来。
“我占了你的时间,先生,”他费力地说,“你没有必要责怪自己。我敢说我们承担这项工作,真是一对年轻的傻瓜。
你曾警告过我们,但愿我受到严厉的惩罚,再见。”
回到里茨饭店,汤米机械地收拾了几件东西。此时他的思想已飞得很远很远。他仍对自己快乐而平凡生活中的悲剧迷惑不解。他们在一起是多么快乐;而现在,啊,他不敢相信。塔彭丝死了,小塔彭丝,她那么朝气蓬勃!这是一场梦,可怕的梦,如此而已。
皮尔·埃杰顿给他捎来一封信,带来几句同情的话。他在报上读到这条消息(有一条注目的头条新闻:前英国志愿救护支队队员恐怕已被淹死。)信的结尾给他提供一个在阿根廷农场上的一份工作。在那儿詹姆斯爵土有相当大的股份。
“仁慈的老乞丐!”汤米低声说,他把信扔在一边。
门打开了,朱利叶斯像平时一样冲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份报纸。
“喂,这些是什么?他们看起来对塔彭丝有些愚蠢的想法。”
“这是真的。”汤米安静地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干掉了她?”
汤米点点头。
“我想当他们得到了条约时她对他们就不再有用,而且他们害怕让她走。”
“啊,真该死!”朱利叶斯说,“小塔彭丝,她一定是最勇敢的姑娘——”
突然间,是什么使汤米站起来。
“啊,滚出去!你不会真的在乎,该死的!你那种糟糕透顶冷血的方式求她和你结婚,但是我爱她。我愿付出生命去救她。我曾不说一句话站在一边让她和你结婚,因为你能给予她她应该得到的那种生活。我仅是个不名分文的穷光蛋。
但是不要因为我不在乎,事情就成了这样。”
“听着一”朱利叶斯克制着说。
“啊,见鬼去吧:我不能忍受你来这儿谈论小塔彭丝,去照顾你的表妹。塔彭丝是我的。我一直爱她,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一块儿长大,从小到大情况都一样。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一次在医院里她戴着可笑的帽子和围腰走进屋,看见我所爱的姑娘提着护士箱子,简直就像神话一般。”
朱利叶斯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护士的提箱,噫,我必须去科尼哈奇!我发誓,我也曾看见简戴着护士的帽子,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老天呀,我明白了;我看见在伯恩茅斯那家疗养院和惠廷顿讲话的正是她。她不是那儿的病人!她是个护士!”
“我敢说,”汤米愤怒地说,“她也许从一开始就和那帮人在一起,如果说一开始她从丹弗斯那里偷走文件,我不会感到奇怪。”
“如果她是那样的话,真该死:“朱利叶斯喊着,“她是我的表妹,而且像过去任何时候一样,她是一个爱国的姑娘。”
“我才不管她是谁,滚出去!”汤米大声地反驳。
两个年轻人挥动着拳头,像要拉开一场大战。突然问朱利叶斯的怒气奇迹般地很快消失了。
“好啦,”他平静地说,“我走了,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话责怪你。你说出来就好过一些。我真是想象中的大傻瓜。冷静下来。”——汤米作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我现在马上就走,去伦敦西北铁路仓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我才不想知道你去哪儿。”汤米咆哮着。
汤米关上门,回到自己的行李旁。
“这就是命运。”他说,然后按了铃。
“把我的行李拿下去。”
“是的,先生。要离开了吗,先生?”
“滚开。”汤米说,根本不把侍者放在眼里,而侍者仍然尊敬地说:
“是的,先生。我要叫一辆出租车吗?”
汤米点点头。
他要去哪儿?心中完全无数。眼下除了要和布朗先生算账的决心外,他没有其它想法。他又读了一遍詹姆斯爵士的信,摇摇头,塔彭丝一定被杀害了。这仍然是那个老家伙干的。
“我想最好还是给詹姆斯爵土回一封信。”他走到写字台前,只有信封没有信纸。他按铃没有人。汤米火冒三丈,然后他急着去朱利叶斯的房间。美国人说马上要离开,不必担心会碰到他。就是让他碰上了也不在乎。他开始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羞傀。老朱利叶斯一定把他教育得很好,如果朱利叶斯在客厅,汤米会向他道歉。
房间里没有人,汤米走到写字台打开中间的抽屉。有一张照片随便扔在那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站了一会,拿起照片关上抽屉,慢慢走到一把安乐椅面前坐下。他盯着手中的照片。
一张法国姑娘安妮特的照片。“为什么会在朱利叶斯,赫谢默的写字台里?”
 
阿加莎·克里斯蒂 著
 
 
第廿二章 唐宁街
 
首相用手指神经质地轻轻敲着他面前的书桌。他显得疲惫而烦恼,和卡特先生把突然终止的话题继续谈下去。
“我不明白,”他说,“你真正的意思是情况并不那么绝望?”
“这个小伙子是怎么想的?”
“我们再看看他的信。”
卡特先生把信递过去。信是用男孩子那种不整齐的书法写的。
亲爱的卡特先生,
最近出现的一些事情对我震动很大。也许我办了可怕的蠢事,但我并不这么看。如果我的结论是正确的,那个在曼彻斯特的女孩必定有诈。整个事情是事前安排好的,完全是一场骗局,其目的是让我们认为这场游戏已经结束——我想,我们必须紧随诱饵。
我想我知道真正的简·芬恩是谁。我甚至有个想法,文件在何处。上次的想法仅仅是猜测。但我有一种感觉,它的结果将是正确的。总之,我把它放进封好的信封里,为它值得这样做。我请你们在二十八日午夜的最后时刻之前不要打开它。你们很快会懂得为什么。你们瞧,我已经考虑好了,所谓塔彭丝的事情也是诱饵。她和我一样并没有死。我推理的方式是:作为最后的机会,他们会让简·芬恩逃跑,希望她一直玩弄这种记忆的花招,一旦她认为她自由了,她便可以马上去藏文件的地方。当然,这对他们来说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因为她认识他们所有的人——但是他们非常急于得到那份条约。如果他们知道文件已被我们找到,那两位姑娘的生命将危在旦夕。在简·芬恩逃跑以前我必须努力找到塔彭丝。
我想要一份送到里茨饭店塔彭丝手中的那份电报的副本。詹姆斯·皮尔·埃杰顿爵士说,你们能够设法为我办到。他真是太聪明了。
最后一件事——请对索霍区的那幢房子昼夜进行监视。
你们的
托马斯·贝雷斯福德
首相抬起头来。
“附件呢?”
卡特先生淡淡笑了笑。
“在银行的保管库里,我不冒险。”
“你认为——”首相犹豫了一下——“现在打开不更好些吗?当然我们应该立刻把文件搞到手,那就是说,只要年轻人的猜测最后是正确的。我们能对工作进行的情况严加保密。”
“我们能吗?我没有把握。我们周围到处是间谍,一旦被人知道我不会把它交出去”——他捏了一下手指——“为了两个女孩的生命。不,年轻人信任我,我不能让他沮丧。”
“好啦,好啦,把这个问题留下。这个年轻人长得像什么样子?”
“外表上很普通,手脚匀称、头脑愚蠢的英国青年。思维缓慢,另一方面,他不会通过想象而走入歧途。他一无所有——所以很难欺骗他。他绞尽脑汁解决问题时慢吞吞的,一旦找到办法就不会轻易放弃。另一个小个子女孩则完全不一样。她有更多的直觉,较少判断,他们在一起工作结成很好的一对。”
“他看起来很有信心。”首相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那就是给我希望之所在。他是那种踌躇的青年。
他们在大胆说出一种看法之前要有十分把握。”
首相的嘴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正是这个男孩击败了我们时代主要的罪犯吗?”
“这个男孩,如你所说那样!但是有时我看到了我身后的影子。”
“你的意思是?”
“皮尔·埃杰顿。”
“皮尔·埃杰顿?”首相警觉地说。
“是的,在这个案子中我看见了他的手。”
他拍了拍那封信。“他在那儿——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地老谋深算地工作。我总是感到如果有人要把布朗先生追出来,这个人便是皮尔·埃杰顿。我告诉你他现在插手这个案件,但他不想让人知道。顺便提一下,有一天我从他那儿得到一个奇怪的要求。”
“请讲下去。”
“他给我寄来一份美国某家报纸的剪报。其中提到大约三周前在纽约港口附近发现一具男尸。他请我尽可能收集这方面的资料。”
“哦?”
卡特先生耸耸肩膀。
“我收集不到多少这方面的资料。年轻人大约三十五岁——衣裳褴褛——脸部被严重毁容,他一直没有被查明身份。”
“那你认为两件事在某些方面有联系吗?”
“不知什么原因我是这样想的。当然我也可能错了。”
过了一会儿卡特先生继续说:
“我请他来这里,倒不是我想从他那儿得到些什么,他是不会讲的。他法律职业方面的本能太厉害了。毫无疑问,他能弄明白贝雷斯福德的信中有一两处模糊不清的。啊,他来了!”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迎接这位新来者。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掠过首相的脑中,“也许他是我的继承人。”
“我收到一位年轻的叫贝雷斯福德的信,”卡特先生说,立即谈到正题,“我想你见过他?”
“你想错了。”律师说。
“啊!”卡特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詹姆斯爵士笑了笑,摸了摸他的下巴。
“他给我打过电话。”他主动地说。
“你不反对确切地告诉我们,在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完全不会。他感谢我给他写的一封信——事实上我给他提供了一个工作。他使我想起了在曼彻斯特我对他说过的一些事。那涉及到诱骗考利小姐离走的那份电报。我问他是否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说有——那是在赫谢默房间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张照片。”律师停了一下又继续往下说:“我问他照片上是否写有加利福尼亚摄影师的姓名和地址。他回答:‘你知道的,先生,照片上有。’接着他又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原来照片上的姑娘是一位叫安妮特的法国姑娘。她曾救过他的命。”
“什么?”
“确确实实。我怀着好奇问过这位年轻人。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说他把照片放回了原处。”律师又停了一下。“那很好,你们知道——非常好。那年轻人能动脑筋,我向他祝贺。这个发现真是天意。当然,在曼彻斯特的姑娘被证实是一个诱饵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我并没有告诉他,年轻的贝雷斯福德自己看清了这点。但是他感到在考利小姐方面的判断没有把握。她还活着吗?我告诉他要恰当地考虑证据,在有利证据方面还有希望。这又把我们带回到电报上。”
“请说下去。”
“我建议他向你要一份原来电报的附件。我想考利小姐把电报丢在地上时可能某些字给擦掉了或被修改了,目的在于把人引到错误的方向。”
卡特先生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大声念起来:
马上来,肯特郡,盖特豪斯,阿斯特利·普赖尔斯。进展很大。
——汤米“非常简单,”詹姆斯爵士说,“而且非常直接,只改变了几个单词就把事情办了。有一个被忽视的重要线索。”
“那是什么?”
“侍者说考利小姐乘车去查林街,他们对自己非常自信,理所当然地认为地点说错了。”
“那么贝雷斯福德现在哪里?”
“如果没弄错的话在肯特郡,格特豪斯。”卡特先生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你没有在那儿吗?皮尔·埃杰顿?”
“啊,我正忙于一桩案子。”
“我以为你去度假了。”
“啊,我没有得到指示,更确切地说,我正在准备一个案子。有更多的关于那个美国人的材料给我吗?”
“恐怕没有。查出他是谁很重要吗?”
“啊,我知道他是谁,”詹姆斯爵士轻松地说,“我还不能证明,但我知道。”
另外两人没有再问问题。他们有一种直觉,那件事不值一谈。
“我不明白,”首相突然说,“照片怎么到了赫谢默先生的抽屉里?”
“也许从来就没有在那里过。”律师温和地说。
“但是那伪装的布朗警督呢?”
“啊,”詹姆斯爵士说,他站起来,“我不该久留耽误你们,你们继续处理国家大事,我还是回去办我的案子。”
两天后朱利叶斯·赫谢默从曼彻斯特回来,汤米给他的一张便条放在他的桌上:
亲爱的赫谢默:
很抱歉我向你发脾气,万——我不能再见到你,再见。我得到一个在阿根廷的工作,我可能会接受。
你的
汤米.贝雷斯福德
朱利叶斯脸上泛起了一种独特的笑容。他把信扔进废纸篓里。
“十足的笨蛋!”他低声说。
 
阿加莎·克里斯蒂 著
 
 
第廿三章 和时间赛跑
 
给詹姆斯爵士打电话以后,汤米下一步是去访问南奥德利公寓大楼。他找到已下班的艾伯特,另外作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塔彭丝的朋友,就不必再多费口舌。艾伯特马上变得随意起来。
“最近这里的情况非常平静,”他若有所思地说,“希望年轻女士身体好,先生!”
“那才是正题,艾伯特。她已失踪了。”
“你不是说,是那些坏蛋把她给抓走了?”
“他们把她抓走了。”
“在地狱里?”
“不,真该死,就在这个世界上。”
“那是一种表达方法,先生。”艾伯特解释,“在电影里,坏蛋们总是在地狱里有一家餐馆。不过,你认为他们把她杀了吗,先生?”
“我希望的不是这样,顺便问问,你是否碰巧有位姨妈、表姐、外婆或任何其他合适的女亲戚,其中有些很可能要一命归西?”
艾伯特脸上快乐的笑容慢慢展开。
“我同意参加,先生。我可怜的姨妈住在农村,病人膏盲已好长一段时间了,她要我为她送终。”
汤米听了点头同意。
“你能把这一情况向合适的部门报告,一小时后在查林街和我会面好吗?”
“我会在那儿的,先生。你尽可以放心。”
如同汤米判断的那样,忠实的艾伯特是一位非常宝贵的同盟者。两人在格特豪斯的小旅店里找了住处。给艾伯特安排了搜集情况的任务。此事办起来没有困难。
阿斯特利·普赖尔斯林地是一位叫亚当斯医生的财产。医生已不再行医,退休了。但他收几个病人——这位好人老练地拍拍前额——“古怪的人!你懂得!”医生在村子里是个受欢迎的人物。随意报名参加当地各种体育竞赛——
“一位非常令人愉快的、和蔼的绅士”在这儿住了很久吗?
啊,十年左右——可能更长。他是一位讲科学的绅士。教授和人们常常从城里来看他。总之他那令人愉快的房子经常有人来访。
面对这些滔滔不绝的说话,汤米感到疑惑。这个友好的、著名的人士实际上有可能是一个危险的罪犯吗?他的生活是公开的,光明正大,没有任何干坏事的蛛丝马迹。能设想一下,这是一个弥天大谎吗?汤米心里想到这儿就凉了一半。
他又想起了那些病人——“古怪的人”。他描述塔彭丝的长相,仔细询问他们中间是否有一个年轻女士。但是病人对这些知之甚少——他们很少出门。对安妮特用词谨慎的描述也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阿斯特利·普赖尔斯是一幢外表美丽用红砖修建的房屋。周围是树木葱葱的林地,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第一个晚上汤米由艾伯特陪同探察了这里。由于艾伯特坚持,他们痛苦地低着身子走路,这样比站起走路发出的响声要小。这种小心谨慎完全没有必要。这些房子像其它私人房子一样,夜幕降临后寂静无声。汤米想,可能会遇到一条凶恶的看家狗。艾伯特甚至想到会有一头美洲狮或一条驯服的眼镜蛇。然而他们来到屋于附近灌木丛时却平安无事。餐厅的百叶宙开着,桌边聚集了很多人,葡萄酒瓶在人们的手上传来传去。看上去是一群正常愉快的伙伴。屋里说话的只言片语从打开的窗子传出来消失在夜空中,这是一次关于乡村板球的热烈讨论。场米对这些没有把握的事再次感到不安。这些人看起来不可能是图谋不轨的人。他又再次被愚弄了吗?长着漂亮胡须和戴着眼镜的绅士坐在桌于的首席,看上去特别诚实和神智清醒。
那晚汤米睡得很不好,翌日早晨不知疲倦的艾伯特和蔬菜店的男孩已结成好朋友,他取代了男孩的工作并巴结上了马尔特豪斯的厨师。他回来时带来了消息,女厨师毫无疑问是坏蛋中的一员。但是汤米信不过他那生动的想象。经过追问,艾伯特除了自己的看法及一眼就看出女厨师不是等闲之辈外,拿不出任何说话的根据。
艾伯特多次替代蔬菜店男孩的工作(由于他们用钱收买了那个男孩)。第二天他带回第一条消息,事情有了一线希望。那屋里有一个年轻的法国女子2汤米把他的怀疑放在一边,他的看法就要得到证实。时间紧迫,今天已经是二十七号。二十九号是人们常谈的“劳动节”,关于这个劳动节,谣言四起。有关劳工coupd’etat①报纸上讨论激烈。轰动人心的传说在报纸上被随意报导,政府一言不发。它知道并有准备。劳工领袖中有意见不和的谣传。他们并非看法一致,他们中间一些眼光更远大的人认识到,他们提议的是对他们所热爱的英国一次致命的打击。他们回避饥饿和悲惨,一次总罢工就够了。他们也愿意和政府妥协,但在他们的后面,那些狡猾的坚持不懈的力量在起作用,激起宿怨的回忆,反对平分秋色,煽动误解。汤米感到,多亏卡特先生,他才能相当准确地认识局势。如果那致命的文件落在布朗先生手里,公众舆论将偏向劳工、极端主义者和革命者的一边。如果没有达到这目的,也可能发生战斗。政府有皇家军队和警察为后盾,可能取胜——但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汤米又做了另一个荒谬的梦。他相信随着揭开布朗先生的真面目,不管对还是错,布朗先生被抓回,整个组织就会树倒猢狲散。幕后操纵者那种渗透的影响,把这个组织捏在一起。没有他,马上会出现恐慌。诚实的人们不会介入,那么有可能在十一点钟达成和解。
①法文。意为:政变。——译注
“这是一个人的表演,”汤米想,“要做的事是抓住这个人。”由于这项雄心勃勃的计划的推动,他要求卡特先生不要打开密封的信,草拟条约是汤米的诱饵。他偶尔对自己的设想感到吃惊。他怎么敢想,他发现了许多更聪明更明智的人忽视的东西,不过他执著地坚持自己的看法。
那天晚上他和艾伯特再一次穿过阿斯特利·普鲁尔斯林地。汤米决心想方设法进人那幢房子里,当他们谨慎地接近那房子时,场米突然喘不过气来。在二楼的窗子上,有人站在窗子和屋子里光线之间,在窗帘上投下影子。这个影子,汤米在任何地方都能认出来。塔彭丝就在那幢房子里,他紧紧抓住艾伯特的肩膀。
“留在这儿!我开始唱歌时注意观察那扇窗子。”他匆忙退回到主车道的一个位置上,开始用深沉的声音配上不稳定的节奏高声唱出下面的小调:
我是个战士,一个快乐的英国战士,你能够看见我是一个坚强的战士……
这是塔彭丝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留声机上的一首人们喜爱的歌曲。他相信她能够辨别出来。汤米没有乐感,但他的肺很好,发出的声音棒极了。很快一位无可指责的男管家由一位同样无可指责的男仆陪同从前门走出。男管家叫汤米离去,场米却继续唱,并很亲热地把男管家称之为亲爱的“老髯”。男仆抓住他的一支手,男管家抓住另一支手,他们把他从车道上拖出大门。男管家威胁,如果他再撞进来就叫警察。事情干得漂亮——头脑冷静,十分得体。任何人都会说男管家是真正的管家,男仆是真正的男仆。只是男管家是惠廷顿。汤米回到小旅店,等待艾伯特回来。最后,机灵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汤米急切地大声说。
“一切正常。当他们把你赶出门时,窗子是开着的,这时一样东西从窗子里扔出来。”他把一张揉皱的纸交给汤米,它是包在一个镇纸上扔出来的。
纸上潦草地写了几个字:明日同时。
“太好了,我们马上回去。”
“我用一张纸写了一封短信捆在石头上从窗口扔了进去。”艾伯特喘不过气来。
汤来惊了起来:“你的热情会使我们前功尽弃,你说了什么?”
“说我们正住在小旅店里,如果她能跳出来,到小旅店来,学青蛙叫。”
“她一定知道会是你。”
汤米松了一口气。
“你的想象太糟了,你知道,艾伯特,听着,你听有青蛙叫时,你无法辨别真假。”
艾伯特显得有点垂头丧气。
“高兴起来,”汤米说,“没有造成损害。男管家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虽然他假装不认识我,当然他知道我是谁。他们的策略是不表现出怀疑。他们根本不想使我泄气。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想使事情过于容易,我是他们游戏中的人质,艾伯特,我就是那么一个人。你瞧,如果蜘蛛让自己在空中的爬行过于容易,苍蝇也许会怀疑,那是事先计划安排好的工作。所以,那位有希望的青年,托马斯·贝雷斯福德先生,他精明能干,他在正确的时刻却铸成大错。但是后来,托马斯·贝雷斯福德先生更加警惕了。”
汤米得意洋洋地上床睡觉了。
他绞尽脑汁地为第二天晚上安排了一个细致的计划。
他确信,阿斯特利·普赖尔斯的居民在某种程度上是不会干扰他的。正是这样,他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不过,大约十二点钟,他的冷静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被告知,有人想与他在酒吧相见。提出这一请求的人是一个长相粗俗的运货马车夫,全身上下都是污泥。
“啊,我的好兄弟,这是什么?”汤米问。
“也许是给你的,先生?”马车夫拿出一张很脏的折叠的便条,便条的外面写着:“把这张条子送给住在阿斯特利·普赖尔斯附近小客店的那位绅士。他会给你十先令。”
这是塔彭丝的字迹。汤米很欣赏她的急中生智。认识到他可能用一个假的名字住在客店里,他一把抓过便条。
“得啦。”马车夫没有给他。
“我的十先令呢?”
汤米赶忙拿出一张十先令的钞票。那人便交出了便条。
汤米打开了便条。
亲爱的汤米:
昨晚我知道是你,今晚不要走,他们会埋伏抓你。他们今天早晨把我们带走。听说是关于威尔士的一些事——我想是霍利黑德。如果我有机会,我把这张便条丢在路上。安妮特告诉我,你如何逃跑。快。
你的
塔彭丝
汤米还没有看完这张特殊的便条他便提高嗓门喊艾伯特。
“收拾我的袋子!我们就走!”
“是的,先生。”可以听见艾伯特跑上楼的脚步声。
霍利黑德?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汤米困惑不解。他继续慢慢地看信。
艾伯特仍然在楼上跑来跑去。
突然楼下又传来了第二次喊声。
“艾伯特:我是个大傻瓜!打开那只袋子!”
“是的,先生。”
汤米一边沉思一边把便条弄平。
“是的,一个大笨蛋,”他轻轻地说,“但是另外某个人也是大笨蛋,我终于知道他是谁!”
 
阿加莎·克里斯蒂 著
 
 
第廿四章 朱利叶斯的行动
 
在克拉里奇饭店的套房里,克雷默宁斜倚在沙发上用他那不清晰的俄语向秘书口述着。
秘书旁边的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秘书拿起话筒,对着话筒说了一两分钟,然后转向自己的老板。
“楼下有人要见你。”
“是谁?”
“他说他是朱利叶斯·赫谢默先生。”
“赫谢默,”克雷默宁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我以前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的父亲是美国的钢铁大王。”秘书解释说。真不愧是秘书,知道的东西不少。“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百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翁。”
老板赏识地眯起了眼睛。
“伊万,你最好下去看看,弄清楚他的来意。”
秘书遵从老板的旨意,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同时俏无声息地把门关上。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他拒绝说出他此行的目的,他说这纯属私人间的事情,并坚持要见你本人。”
“一个百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克雷默宁喃喃地说道,“带他上来,亲爱的伊万。”
秘书再次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将朱利叶斯带了进来。
“克雷默宁先生吗?”朱利叶斯出其不意地发问道。
俄国老板仔细地用他那恶毒的几乎全是眼白的眼睛打量一下来人后,点了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朱利叶斯说道,“我有一些非常重要的生意与你洽谈,如果能单独见你的话。”说着,以犀利的目光看着秘书。
“我的秘书,格里伯先生,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或许如此,但这是我的秘密,”朱利叶斯毫无表情地说,“如果你叫他走开,我将不胜感激。”
“伊万,”俄国人轻声地说,“也许你不会介意到隔壁房间去吧——”
“隔壁房间不行,”朱利叶斯打断说,“我清楚这些公爵们住的套房,我希望这套房子保持绝对空无一人,除了你和我,叫他到一家稍远的商店买点花生去吧。”
尽管克雷默宁不喜欢这个美国人那种毫无拘束以及随意的说话方式,但他还是充满了好奇心。
“你的生意要花很长时间来谈吗?”
“也许要一个晚上,如果顺利的话。”
“很好,伊万,今晚我不再叫你,去看戏吧,放你一晚上的假。”
“谢谢,阁下。”
秘书欠欠身,离开了。
朱利叶斯站在门边,看着他离去。然后满意地长吁了一口气。随手将房门关上,回到刚才站的位置——房间中央。
“喏,赫谢默先生,也许你会直接切入正题,是吧?”
“我想这用不了一分钟,”朱利叶斯拖长声音说道,突然他姿势一变,“举起手来,不然我就打死你!”
好一会儿克雷默宁楞楞地盯着那枝自动手枪,不知所措,然后以一种近乎可笑的慌乱将双手举过头顶,这些都是朱利叶斯早就预料到的,他要对付的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懦夫——余下的事就容易了。
“这是违法的,”俄国人歇斯底里地叫道,“这是犯罪,你想打死我吗?”
“不,只要你别大叫大嚷。别想顺着墙边去按那铃,这样会好些。”
“你想要什么?别做傻事,你应知道,我的生命对我的国家极有价值,我以前可能做过坏事——”
“据我看,”朱利叶斯打断说,“无论谁干掉你都是为人类做了一件大好事。不过,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这次我还不打算置你于死地,如果你肯合作的话。”
面对对手眼里透出的威严,俄国人吓得直哆嗦,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你要干什么,钱?”
“不,我要的是简·芬恩。”
“简·芬恩?我从未听说过。”
“你居然还敢谎称你没听说过,你很清楚我说的是谁。”
“我告诉你,我没听说过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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