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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海伦凯勒

_4 海伦·凯勒(美)
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在下面这封讲述拜访朋友的信中,海伦显示出了远比一个普通八岁孩子成熟得多的思想。或许,只有在勇敢的年轻绅士面前,她才会展露其乐天的性格。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三
信件十三
致凯特·亚当斯·凯勒夫人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1888年9月24日
亲爱的妈妈:
我想你会很乐意听我讲去参观西纽顿的所有事情。我和老师同许多友善的朋友度过了愉快的时光。西纽顿离波士顿不太远,我们坐火车很快就能到那里。
弗里曼太太还有卡莉、埃赛尔、弗兰克、海伦一起在车站上的一个“巨型车厢”里迎接我们。我很高兴见到我亲爱的小朋友们,我同他们一一拥抱亲吻。接着我们乘坐马车游遍了西纽顿的所有风景。我们看到了很多非常漂亮的房子巨大而柔软的绿草坪围在房子周围还有很多树木鲜艳的花朵和喷泉。拉车的那匹马的名字叫“王子”,他很温顺,喜欢小跑着走路。到家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八只兔子两只胖胖的小狗,还有一匹漂亮的白色小马驹,两只小猫咪和一只可爱的叫做“唐”的卷毛狗。小马驹的名字叫“莫莉”,我美滋滋地骑在她的背上;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希望我的叔叔快一点给我买一匹可爱的小马驹和一辆小马车。
克里夫顿没有吻我因为他不喜欢吻小姑娘。他很害羞。我很高兴弗兰克、克拉伦斯、罗比、埃迪和乔治都不怎么害羞。我和很多小姑娘一块儿玩来着。我骑着卡莉的三轮车采野花吃水果,我骑着车窜来窜去的好像跳舞一样。有很多女士和先生们都来看我们。露西、多拉和查尔斯出生在中国。我出生在美国。阿纳戈诺斯先生出生在希腊。德鲁先生说中国的小姑娘们都不会用手指“讲话”,可是我想如果我去中国的时候我就会教她们。有一位中国来的保姆也来看我,她的名字叫“阿苏”。她拿了一只中国的贵妇人穿的鞋子给我看,鞋子很小因为她们的脚永远也长不大。中国话“阿妈”就是保姆的意思。我们是坐马车回的家因为那天是星期天火车通常不会在星期天开动。列车员和火车司机们太累了他们都回家休息去了。我在车上见到小威利·斯旺了,他给了我一个多汁的梨子,他六岁大。我六岁大的时候都干什么来着?你能让爸爸坐火车来看我和老师吗?伊娃和贝茜都病倒了我很难过。我希望我能有一个愉快的生日聚会,我想让卡莉、埃赛尔、弗兰克和海伦都来亚拉巴马看我。我回家时米尔德莱德还会和我一起睡觉吗?
送上我深深的爱和一千个吻。
你的可爱的小女儿
海伦·A.凯勒海伦于7月份参观了普利茅斯。下面这封信写于三个月之后,海伦以翔实的笔触向我们展示了她对第一堂历史课的记忆。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四
信件十四
致默里森·海狄先生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88年10月1日
亲爱的默里叔叔,我想你很高兴收到你可爱的小朋友海伦寄给你的信。我很高兴给你写信,因为我想你爱你。在你送给我的书里,我读到了许多优美的故事,像《查尔斯和他的小船》、《亚瑟和他的梦境》、《罗莎和绵羊》这几个故事都很好看。
我一直待在一条大船上,这条船就像军舰一样气派。妈妈和老师还有霍普金斯夫人阿纳戈诺斯先生罗杜卡纳奇先生,还有好多其他朋友都来到普利茅斯探访这里的古老遗迹。我要给你讲一个关于普利茅斯的小故事。
很多年以前,在英格兰住着许多好人。可是国王和他的朋友们对这些好人一点儿也不友善,因为国王不喜欢臣民违抗他的命令。人们都不愿意和国王一起去教堂礼拜,他们更喜欢为自己建造漂亮的小教堂独自礼拜。
国王很生气。而那些臣民则不无遗憾地说道:我们要撇下可爱的家园和亲友,远离坏蛋国王,我们要前往一片陌生的国土居住生活。于是,他们就把所有的家当都装进大箱子里,然后说,再见了,家乡。我为他们感到难过因为他们全都哭了。后来他们来到了荷兰,可是他们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这里的人在说什么,因为他们听不懂荷兰话。于是他们很快就学会了一些荷兰话,不过他们更热爱自己的语言,他们不想让小男孩和小女孩们忘记自己的语言而学说可笑的荷兰话。所以他们又说道:我们一定要搬到一个远方的新大陆上去,我们要在那里建造学校房屋教堂和新城市。于是他们又把所有的家当装进许多大箱子里,他们同新朋友们说再见,然后驾驶着一艘大船寻找新大陆去了。可怜的人们心里充满了悲伤,他们闷闷不乐因为他们不太了解美洲的情况。我想,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小孩子肯定会害怕的,大船在海上一摇晃,小孩子们就会在船上摔倒磕破自己的头。经过了好多个星期的航行,他们还是看不到树木花朵或草地,周围只有海水和美丽的蓝天。那时的船走得很慢因为人们还不了解发动机和蒸汽(动力)。有一天,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船上)出生了,他的名字叫佩里格林·怀特。遗憾的是那个可怜的小佩里格林现在已经死了。船上的人们每天都来到甲板上寻找陆地的踪影。有一天船上发出一阵欢呼声,因为人们看到了陆地,他们终于安全地抵达了新大陆。小女孩和小男孩们都高兴得跳起来拍巴掌。他们踏上(岸边的)一块巨石,每个人都十分高兴。我在普利茅斯看到了这块岩石,我还参观了一艘样子像“五月花”号一样的小船,还有可爱的小佩里格林睡觉时的摇篮,以及许多“五月花”号上的老家当。你方便的时候一定要来普利茅斯看看这些老家当。
现在我太累了我要休息了。
送上深深的爱和许多吻。
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下面的两封信里均出现了外语词汇。其中,第一封信写于海伦参观盲童幼儿园期间,她的家人早在几个月前就谈论过此事,所以这件事已经被深深地埋在海伦的记忆之中。海伦不但消化吸收了这些词汇,还尝试着使用它们——有时候用得很聪明,有时候用得像鹦鹉学舌。即使她并不完全理解大人们的语言或想法,但是她愿意把它们记下来并视做己出。正是以这种方式,她不但学会了词汇的正确发音,还掌握了用这些词汇表达其个人经验的技巧。另外,信中的“伊迪丝”指的是伊迪丝·托马斯。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五
信件十五
致迈克尔·阿纳戈诺斯先生
罗克斯伯里,马萨诸塞州,1888年10月17日
MoncherMonsieurAnagnos:
我正坐在窗边,美丽的阳光正照射在我身上我和老师昨天去了幼儿园。那里有二十七个小孩他们全都是盲人。我很难过,因为他们什么都看不见。是不是将来有一天他们就能看见东西了?可怜的伊迪丝是个盲人而且又聋又哑。我和伊迪丝一样,你是不是特别为我们感到难过?我很快就能回家看妈妈爸爸还有我可爱乖巧的小妹妹了。我希望你能来亚拉巴马看我,我会带你乘坐我的小马车我想你很想见到我坐在小马驹背上的样子。我会戴上可爱的帽子穿上我的新骑士服。如果赶上大晴天,我就带你去见莱拉、伊娃和贝茜。等我长到十三岁的时候,我打算去很多陌生而美丽的国家旅行。我要去挪威看冰雪还要攀登非常高的大山。我希望我不会摔倒或磕伤我的头。我要去拜访英格兰的“小爵爷方特勒罗伊”,他会很乐意带我参观他的古老宏伟的城堡。我们还会追逐野鹿喂小兔子捉松鼠。我不会害怕方特勒罗伊身边的大狗“道格”的。我希望方特勒罗伊能带我去见一见善良的女王。如果我到了法国我会说法语的。一个法国小男孩会问:ParlezvousFrancais?。我就回答说:Oui,Monsieur,vousavezunjolichapeau.Donnezmoiunbaiser.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雅典看望“雅典的女仆”。她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士我要用希腊语同她交谈。现在我太累了不能再往下写了。Jevousaime.Aurevoir
你亲爱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六
信件十六
致伊芙莉娜·H.凯勒小姐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州,1888年10月29日
我最亲爱的姑姑,我很快就要回家了,我想你和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很高兴看到我和老师一起回家的。我过得很愉快因为我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我正在学习法语德语拉丁文和希腊语。Seagapo是希腊语,它的意思是我爱你。J’aiunebonnepetitesur是法语,意思是我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Nousavonsunbonpereetunebonnemere的意思是,我们有一个好爸爸和一个好妈妈。Puer在拉丁文里是男孩的意思。而Mutter在德语中是妈妈的意思。等我回家时我要教米尔德莱德好多种语言。
海伦·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七
信件十七
致索菲娅·C.霍普金斯夫人: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8年12月11日
亲爱的霍普金斯夫人:
我刚刚喂完我可爱的小鸽子。我的辛普森表兄上个星期天给了我这只鸽子。我用老师的名字给鸽子命名,我叫它“安妮”。我的小狗已经吃完了晚餐它到床上休息去了。我的小兔子们都睡着了。等一会儿我也要上床睡觉。老师正在给她的朋友们写信。妈妈爸爸还有他们的朋友们都去看大火炉了,这个大火炉是用来炼铁的。地底下面可以找到铁矿,但是铁矿石还不能用,必须把石头送到火炉里面熔化掉,这样才能除去所有的泥土,只剩下纯净的铁。等这一切都完成后,你才能用铁造出火车头、炉子、水壶和好多别的东西。
地底下也可以找到煤。好多年以前,远在人类生活在地球上之前,许多大树高高的草丛巨大的蕨类植物和所有美丽的花朵都被泥土覆盖了。当树木倒下时,水流和土壤就把它们埋了起来;然后又有更多的树木生长倒地,这些树又被水和土壤掩埋。于是这些植物全都挤在一起,过了成千上万年以后,地下的树木都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这时候它们就可以供人燃烧取暖了。你在煤块里是不是能见到树叶蕨菜和树皮的遗迹?男人们会下到地底下挖煤,蒸汽火车会把煤运送到大城市里,当天气变冷时,人们就会烧煤取暖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你现在是不是感到非常孤独悲伤?我希望你马上来看我,和我们一起多待些日子。
送上我深深的爱,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八
信件十八
致黛拉·本奈特小姐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1月29日
亲爱的本奈特小姐,我很高兴在今天早上给你写信。我们刚刚吃完早餐。米尔德莱德正在楼梯上乱跑。我一直在读一本讲述天文学家的书。Astronomer(天文学家)这个词来自拉丁语的Astra,它的意思是“星”。天文学家就是研究星星,告诉我们星星秘密的人。当我们躺在床上熟睡时,他们会通过望远镜观察美丽的天空。一架望远镜就像一只功能强大的眼睛,星星离我们是如此遥远,如果没有仪器的帮助,人们就无法更多地了解这些星星。你是不是也喜欢透过窗子看天上的小星星?老师说她能看见窗外的金星,它是一颗又大又亮的星。人们把所有的星星都称作地球的兄弟姊妹。
除了天文学家们使用的仪器外,世界上还有很多种工具。一把刀子就是用来切割的工具。我认为钟也是一种工具。我要跟你讲一讲我所了解的钟。
有些钟是非常悦耳的,可以用来演奏音乐,而另外一些钟就奏不出音乐。有些钟非常小巧而有些钟非常巨大。我就在韦尔斯利(学院)见到过一只大钟,它是从日本运来的。钟的用途有很多种,它们可以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吃早餐,什么时候去上学,什么时候去教堂,或者什么时候失火了。它们还能告诉人们什么时候去工作,什么时候回家休息。蒸汽钟(汽笛)能告诉旅客们列车进站了,提醒人们离铁路远一点。有时候也会有可怕的事故发生,比如很多人在火灾水灾中受伤时,蒸汽钟(汽笛)也会鸣响。前两天我把洋娃娃的头弄断了,不过这并不算一次可怕的事故,因为洋娃娃不像人一样有生命有感觉。我的小鸽子们可乖了,我的小鸟也挺好的。我想用一些黏土做小动物玩。老师说我现在必须要学习了。再见。
送上我深深的爱,还有好多的吻。
海伦·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十九
信件十九
致爱德华·埃弗里特·黑尔博士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2月21日
亲爱的黑尔先生:
有件事我特别担心,你是不是在想小海伦已经把她的堂兄妹们都忘掉了?我想当你收到这封信时你会感到高兴的,因为你就会知道我是经常想起你的,我深深地爱你因为你是我亲爱的表兄。现在我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几个星期了。离开波士顿令我感到很难过,我特别想念那些离别的朋友们。当然了,我也很高兴能够再一次回到我热爱的家乡。我可爱的小妹妹长得非常快,有时候她会试着用小小的手指拼写一些很简短的词,可是她太小了还记不住难一些的词。等她再大一点时我会教她学好多事情。当然,她要听我的话还要有耐心。我的老师说,如果一个人在小的时候就学会忍耐和宽容,那么到他们成为年轻的绅士和淑女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忘记仁慈友爱和勇气这些特质。我希望我能成为勇敢无畏的人。故事中的那个小姑娘是不会变勇敢的。她觉得她看到了头戴高帽的小精灵,这些精灵在长长的小径上跳舞,还从树丛里偷偷看她,于是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感到很害怕。你喜欢过圣诞节吗?我曾收到过好多可爱的圣诞礼物。在其他日子里,我也举办过欢乐的聚会。所有的小朋友都来看我,我们做游戏,吃冰激凌蛋糕和水果,然后我们又会大玩一场。今天太阳很亮是个大晴天,如果道路干燥的话,我希望我们去骑马。再过几天美丽的春天就到来了,我特别高兴因为我喜欢温暖的阳光和飘香的花朵。我想开放的鲜花会令人感到幸福快乐的。我现在有四个洋娃娃了。塞德里克是我的小男孩,他与“小爵爷方特勒罗伊”同名。他长着一对棕色的大眼睛,他还有金色的长头发和漂亮的圆脸蛋。艾达是我的小宝宝,她是被一位女士从巴黎带来的。她能像一个真正的宝宝那样喝奶。露西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穿着精美的花边裙子,脚上还穿着一双绸缎做的拖鞋。可怜的老南希变得又老又衰弱,她几乎成了一个废人。我还有两只温顺的鸽子和一只小金丝雀。詹宝很强壮也很忠诚,到了夜里,他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到我们。我每天都去上学,我正在学习阅读、写字、算术、地理和外语。我的妈妈和老师要送给你和黑尔夫人最诚挚的问候,米尔德莱德要送给你一个吻。
送上我深深的爱和吻。
你的亲爱的表妹
海伦·凯勒整个冬季,苏立文小姐和她的学生一直在图斯康比亚生活学习,而且成效显著。春天到来时,海伦已经掌握了习惯用语的使用。在1889年5月以后的信件中,除了一些明显的铅笔划痕(小错误)之外,我几乎没有发现有用词不当之处。她用词精确而简练,句子很流畅。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
信件二十
致迈克尔·阿纳戈诺斯先生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5月18日
亲爱的阿纳戈诺斯先生,你简直想象不到,我昨天晚上收到你的来信时是多么高兴啊。一想到你正在离我远去我就很难过。我们会非常非常想念你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参观好多个美丽的城市。我在亨斯维尔见到了布赖森博士,他告诉我说他曾去过罗马、雅典、巴黎和伦敦。他还在瑞士爬过高山,在意大利和法国参观过美丽的教堂,而且见到了很多古老的城堡。我希望你也把你参观过的城市跟我讲一讲。当你去荷兰的时候,请你把我的问候带给美丽的威廉敏娜公主。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等她长大了以后她就会成为荷兰女王。如果你去罗马尼亚,请(代我)向善良的伊丽莎白女王问一问她的残疾弟弟的情况。请你转告她,得知她可爱的小女儿去世了我也很难过。我还想送给维托里奥一个吻,就是那个那不勒斯的小王子。但是老师说恐怕你不会记住这么多口信的。等我长到十三岁的时候我会去亲自拜访他们的。
我非常感谢你把《小爵爷方特勒罗伊》这样迷人的故事介绍给我,我也要感谢老师。
我很高兴伊娃要来和我一起过这个夏天。我们将会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的。请代我向霍华德问好,告诉他别忘了给我回信。星期四我们举行了一次野餐,在绿树成荫的野外,我们玩得很高兴。
米尔德莱德正在院子里边玩,妈妈正在摘美味的草莓。爸爸和弗兰克叔叔去城里了。辛普森很快就要到家了。我和米尔德莱德在亨斯维尔的时候照了几张相,我会寄一张给你。
玫瑰花很美,妈妈种了很多漂亮的玫瑰。“LaFrance”(法兰西)和“Lamarque”(拉玛尔克)是最香的两种花,“MarechalNeil”(马尔夏勒·奈耶),“Solfaterre”(索勒法戴尔),“Jacqueminot”(雅克米诺),“Nipheots”(尼凡奥),“EtoiledeLyon”(里昂之星),“PapaGontier”(贡蒂哀老爹),“GabrielleDrevet”(加布里埃尔·德莱弗特)和“PerledesJardines”(花园之珠)也都是很美丽的玫瑰。
请代我向小男孩和小女孩们问好。我每天都在想他们,我从心底里爱他们。等你从欧洲回来时,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并且能感受到回家的愉快。请别忘了代我问候卡里奥皮·凯哈伊娅小姐和弗兰西斯·德米特里奥斯·卡洛珀萨基斯先生。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亚当斯·凯勒就像海伦·凯勒的大多数早期信件一样,这封写给法语老师的信也是她语言表述的一次转变。从中可以看出,在海伦接受教育的早期阶段,她就流露出颇不一般的写作才能和模仿才能。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一
信件二十一
致芳妮·S.玛丽埃特小姐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5月17日
亲爱的玛丽埃特小姐,我正在想,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她哭得非常厉害。她哭是因为她的兄弟欺负她来着。我要告诉你他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听了以后就会可怜这个小孩的。她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洋娃娃,哦,这个洋娃娃真是既精致又可爱!但是这个小姑娘的大个子兄弟拿走了洋娃娃,还把娃娃放在了花园里的一棵大树上面,然后他就逃跑了。这个小姑娘够不到洋娃娃,也无法把娃娃弄下来,所以她就哭了。洋娃娃也哭了,它的胳膊从绿色的树枝间伸出来,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阴沉的夜色很快就会到来——难道要让洋娃娃整夜坐在树上吗?这个小姑娘无法忍受这种想法。“我要陪着你。”她对洋娃娃说道,其实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但她还是决定要试一试。这时候她已经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几个头戴高帽的小精灵,他们正在尘土飞扬的花园小路上跳舞,还躲在树丛之间偷偷地向外边看。小精灵们离她越来越近了,她扬起双手指向树上的洋娃娃;小精灵们对她指指点点,还冲她哈哈大笑。这个小姑娘害怕极了,可是她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做亏心事,那么这些古怪的小精灵就不会伤害到这个人。“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哈,当然!”小姑娘说道,“我曾取笑过可怜的鸭子,我笑它们腿上裹着的红色破衣服,我还笑它们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样子,嘲笑这些可怜的动物是不对的!”
这不是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对吗?我希望让爸爸惩罚那个淘气的小男孩。下个星期四你能来看老师吗?她正在家里休假,不过她会在秋天回来看我。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亚当斯·凯勒这一年夏天,苏立文小姐离开海伦长达三个半月之久,这是师生之间的第一次长久分离。在其后十五年的师生友谊当中,两人之间也曾短暂分别,但每次不过寥寥数日而已。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二
信件二十二
致安妮·曼斯菲尔德·苏立文小姐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89年8月7日
最最亲爱的老师,我很高兴在今天晚上给你写信,因我一整天都在想你来着。我现在就坐在走廊里,小白鸽正停在我的椅子背上看我写字。她的褐色的小伙伴已经和别的鸟飞走了,但是安妮没有难过,因为她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方特勒罗伊在楼上睡着了,南希正在哄露西上床睡觉,也许嘲鸫鸟也在唱歌哄他们睡觉呢。这个时候所有美丽的花朵都开放了,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天芥菜花和玫瑰花的香气。最近这些日子天气很热,所以爸爸要带我们去“采石场”避暑,我们会在8月20日出发。我想我们会在凉爽宜人的森林里美美地待上一阵子了。我会把我们做的所有有趣的事情写信告诉你。我心里感到很高兴,因为莱斯特和亨利都是乖巧可爱的小宝宝,代我给他们好多个甜蜜的吻。
那个爱上美丽星星的小男孩叫什么名字来着?伊娃一直在给我讲一个叫“海蒂”的可爱小姑娘的故事。你能把这个故事寄给我吗?现在我特别想拥有一架打字机。
小亚瑟长得非常快,他现在穿的衣服都短了。莱拉表兄想出去玩一小会儿,所以我会牵着他柔软的小胖手到明亮的阳光下散步。他会采下最大的玫瑰花,还会追着快乐的蝴蝶乱跑。我会特别小心地照顾他,我不会让他摔倒受伤的。爸爸和一些绅士昨天去打猎了。爸爸打了三十八只鸟,我们用其中的一些做了晚餐,味道很不错。上个星期一辛普森射中了一只鹤,鹤是一种强壮的大鸟,它的翅膀跟我的胳膊一样长,它的嘴也跟我的脚一般大。它吃小鱼和其他小动物。爸爸说它能整天飞行不用休息。
米尔德莱德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可是有时候,她也非常调皮。妈妈顾不过来的时候,她就会跑进花园里摘葡萄,回来的时候她的围裙里装满了美味的葡萄。我想(如果你回来)她一定会用两条柔软的胳膊搂着你的脖子吻你的。
星期天我去了教堂。我喜欢去教堂,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的朋友们了。
有一位先生送给我一张漂亮的明信片。上面画的是一个磨坊,旁边还有一条美丽的小溪;一条小船漂浮在水面上,芬芳的百合花围在小船周围;离磨坊不远的地方有一幢老房子,房子周围种着好多树;房顶上还有八只鸽子,房门前的台阶上有一只大狗。现在珍珠已经是一只骄傲的狗妈妈了,她有八只小狗,她一定认为她生了世上最可爱的狗宝宝。
我每天都在读书,我特别特别喜欢看书。我想让你快点回来,我特别特别想你。没有老师在身边,有好多事情我都弄不明白。我要送你五千个吻,还有数不尽的爱。我要送给H夫人深深的爱和一个吻。
爱你的小学生
海伦·A.凯勒秋天,海伦和苏立文小姐返回了南波士顿的帕金斯学院。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三
信件二十三
致米尔德莱德·凯勒小姐
南波士顿,1889年10月24日
我的宝贝小妹妹,早上好。随同这封信一起我会附上一件生日礼物。我希望你能满意,因为给你寄礼物时我特别高兴。这件裙子是蓝色的,就像你眼睛的颜色;糖果也很甜,就像你这个小可人儿一样甜。我想妈妈会很高兴为你穿上新裙子的,那时你就会漂亮得像一朵玫瑰花。图画书会告诉你所有野生动物的长相和习性,你不用怕它们,它们不会从画里跑出来伤害你。
我每天都去上学,我还学到了好多新东西。(早)八点时我学习算术,我喜欢算术。九点我会和小伙伴们去体操馆,我们会在那里大玩一场。我希望你能来这里同三个小松鼠,还有两只温顺的鸽子一起玩,你还能为可爱的小知更鸟搭一个漂亮的窝。嘲鸫不会在寒冷的北方生活。到了十点,我会学习有关我们所居住的地球的知识。十一点,我要和老师谈话交流。十二点时我就该学习动物学课程了。目前我还不知道下午会学习哪些东西。
现在我要跟你说再见了,我亲爱的小米尔德莱德。请代我向爸爸和妈妈问好,代我给他们好多个吻和好多次拥抱。老师也向他们问好。
爱你的姐姐
海伦·A.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四
信件二十四
致威廉·韦德先生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1889年11月20日
亲爱的韦德先生,我刚刚收到妈妈寄来的一封信,信中说你送给我的漂亮的小獒犬已经安全地到达了图斯康比亚。非常感谢你送给我的可爱礼物。遗憾的是我不能在家里迎接她的到来了,在她的女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和我的宝贝妹妹会非常友善地对待她的。我希望她不会感到孤单和悲伤,我想小狗狗都是特别知道想家的动物,就像小姑娘们一样。我想管她叫“雌狮”,你说可以吗?我希望她将来会变得非常忠实,也非常勇敢。
我正在波士顿学习,老师一直陪着我。我学到了很多奇妙的新知识,有关于地球的,也有关于动物的,我尤其喜欢算术。我学了很多新词语,“尤其”这个词就是我在昨天学会的。等我见到了雌狮,我会跟她讲好多让她大吃一惊的事情。我想,当我告诉她她是一只脊椎动物,也是一只哺乳动物和一只四足动物时,她准会哈哈大笑的。当然,我也会很遗憾地告诉她,她属于食肉类动物。我也在学习法语,当我用法语说雌狮时,我就会说monbeauchien。请告诉雄狮,我会好好照顾雌狮的。如果能收到你的来信我会非常高兴的。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A.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五
信件二十五
致约翰·格林利夫·惠蒂尔
盲人学院,南波士顿,马萨诸塞,1889年11月27日
亲爱的诗人:
我想,当你收到一个你不认识的小姑娘的来信时,你可能会感到吃惊的。不过,我想你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你的诗歌让我非常快乐。昨天我读了《校园时光》和《我的玩伴》,我特别喜欢这两首诗。(诗中)那个长着一对“棕色的眼睛”和“乱蓬蓬的金色鬈发”的可怜小姑娘死了,我感到非常难过。所以,生活在我们这个美丽的世界上是多么令人幸福呀。虽然我的眼睛无法看到美丽的事物,但是我的内心能看到所有的一切,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我无法看见美丽的花朵,但是我知道它们就围绕在我的身边,空气中散发的不正是花朵的芳香吗?我还知道那种小小的金钟花正在对不高兴的伙伴们说着悄悄话。我非常爱你,因为你教给我这么多有关花朵、小鸟,还有人类的事情。现在我必须说再见了,我祝你感恩节过得愉快。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A.凯勒惠蒂尔回复了这封信,可惜信件已经遗失;不过从下面这封信中,我们可以找到佐证。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六
信件二十六
致凯特·亚当斯·凯勒夫人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1889年12月3日
亲爱的妈妈,在这个美丽的早晨,你的小女儿很高兴给你写这封信。今天这里很冷还下了雨。昨天米斯郡伯爵夫人又来看我了。她带给我一束美丽的紫罗兰花。她的两个小女儿名叫韦奥莱特和梅。伯爵说等下次来美国的时候,他会很乐意去参观一下图斯康比亚。米斯郡伯爵夫人说她也想看一看你的花园,听一听嘲鸫的鸣叫。等我去英国时,他们想让我去看望他们,再在他们家里住上几个星期。他们还要带我去拜见女王。
我已经收到了诗人惠蒂尔的来信,他喜欢我。韦德先生希望我和老师来年春天去看望他。你说我们去吗?他说你必须亲自喂“雌狮”,因为如果她不能跟其他狗在一起吃饭,她就会变得特别害羞。
威尔逊先生“星期四”来看望我们了。我很高兴收到家里寄来的花,花送到时我们正在吃早餐,我的朋友们也和我一样喜欢这些花。感恩节那天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烤火鸡和葡萄干布丁。上个星期我去参观了一个艺术品商店,我见到了好多雕像,有位先生还给了我一个天使。
星期天我登上一艘大军舰做礼拜来着。礼拜结束后,士兵们还带我们参观了军舰。船上一共有四百六十名士兵,他们对我非常友好。有一位士兵还把我抱起来,这样我的脚就不会沾到水了。他们都穿着蓝色的制服,头上戴着奇特的小帽子。星期四的时候这里还发生了可怕的火灾。很多商店都着火了,死了四个人,我为他们感到难过。请告诉爸爸,让他给我写信。小妹妹乖不乖?请代我亲亲她,我要给她好多个吻。现在我必须要结束了。爱你们。
你的乖小孩
海伦·A.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七
信件二十七
致爱德华·埃弗里特·黑尔博士
南波士顿,1890年1月8日
亲爱的黑尔先生:
昨天晚上我见到美丽的贝壳了,非常感谢你把它们寄给我。我会永远留着它们,一看到贝壳我就会高兴地想到,是你在遥远的岛屿上发现了它们,哥伦布就是从那里驾船发现我们可爱的国家的。等我十一岁的时候,距他驾驶三艘小船穿越陌生的大海就有四百年了。他真是个勇敢的人。小姑娘们见到可爱的贝壳都很高兴,我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贝壳的)所有知识都告诉了她们。要是你能带给别人欢乐,你是不是感到特别高兴?我就是这样。将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会很乐意教你布莱叶盲文的,不过我恐怕你太忙了。几天前我收到了米斯郡伯爵夫人寄来的一小盒英国紫罗兰。这些花已经枯萎了,但是它们所代表的亲切问候仍然像新摘的紫罗兰一样鲜艳无比。
送上对小表兄们、黑尔太太的衷心问候,我还要送给你一个甜蜜的吻。
你的小朋友
海伦·凯勒下面是海伦写给霍尔姆斯博士的第一封信,时间就在拜访博士后不久,当时他已经出版了《超越茶杯》这本书。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八
信件二十八
致奥利佛·温代尔·霍尔姆斯博士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1890年3月1日
和蔼可亲的诗人,自从在那个明媚的星期天同你道别后,我曾好多次想你来着。我要给你写一封信,因为我爱你。我很难过平时没有小孩跟你一起玩,不过我想你会很高兴同你的书,还有好多朋友们在一起的。在华盛顿诞辰纪念日那天,有好多人都来这里看望盲童。我为他们朗诵了你写的诗,还给他们看了一些美丽的贝壳,这些贝壳来自帕洛斯附近的一个小岛。
我正在读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名字叫做《小杰基》。杰基是你能想到的最可爱的小家伙,但是他很贫穷,还是个盲人。我常常会想——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我还不识字——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快乐。当我开始了解了巨大的痛苦和悲伤时,我感到难以承受;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快乐可言,我们就永远不会懂得勇气和忍耐的可贵。
我正在学习动物学中有关昆虫的知识。我已经了解到了蝴蝶的很多习性。它们不会像蜜蜂那样为我们酿蜜,但是它们落在树枝上的样子就像花朵一样美丽;而且,它们总会让小孩子们心花怒放。它们一边在花朵间飞来飞去,一边吸吮花心里的蜜露;它们快乐无忧,从不考虑明天如何。它们就像忘掉书本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一样——他们跑进森林和田野,他们或采集野花,或跑进水塘寻找芬芳的百合花,在灿烂的阳光下他们兴高采烈。
如果我的小妹妹6月份来波士顿时,你能让我带她去看你吗?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宝贝,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现在我必须要对我爱戴的诗人说再见了,在上床睡觉前,我还要给家里写一封信。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A.凯勒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二十九
信件二十九
致萨拉·富勒小姐
南波士顿,马萨诸塞,1890年4月3日
亲爱的富勒小姐:
在这个美丽的早晨,我的心里充满了欢乐,因为我已经会说好多新词了,我还能说好几个句子呢。昨天晚上我到院子里对着月亮说话来着。我说:“哦!月亮,到我这里来!”你觉得迷人的月亮听到我跟她说话会不会很高兴呀?妈妈听到我能讲话一定会特别高兴的。我几乎等不到6月份了,我急切地盼望着能和妈妈还有我可爱的小妹妹讲话。以往,我用手指拼写时,米尔德莱德听不懂我的话;但是现在,她会乖乖地坐在我的腿上,我会给她讲好多有趣的事情,我们俩在一起会特别快乐的。你能让那么多人快乐,所以你自己是不是也非常非常快乐?我觉得你是那么地善良、体贴,我由衷地爱你。星期二的时候,我的老师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开口说话。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因为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儿时)的想法。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时时刻刻坐在妈妈的腿上,因为我胆子非常小,所以不愿意一人独处。我始终把小手放在妈妈的脸上,当她和人讲话的时候,我就能触摸到她的脸部和嘴唇的移动,这让我觉得非常有趣。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因为我对任何事都一无所知。当我又大一点的时候,我学会了同保姆和黑人小伙伴一起玩耍,我注意到他们的嘴唇也像妈妈那样一张一合,所以我也试着移动自己的嘴唇,可是摸索伙伴们的嘴是非常困难的事,这让我十分懊恼,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么做是很没有规矩的举动。又过了好久,我亲爱的老师来到我身边,她教我用手指同别人交流,我感到既满足又高兴。但是当我来波士顿上学时,我遇到了一些聋人,他们也能像其他人一样用嘴交谈。有一天,一位曾去过挪威的女士来看我,她对我说,她在那个遥远的国家见到过一个又盲又聋的小姑娘,人们教这个小姑娘说话,后来人们跟她讲话时她就能听懂了。这个好消息令我异常兴奋,从那时开始,我就坚信我也能学会说话。于是,我试着像我的小伙伴们那样发出声音,但是老师告诉我,发音是非常精致而微妙的技巧,如果不能正确发音,就会对别人造成伤害。老师答应带我去见一位善良而聪慧的女士,她能教我正确地发音。这位女士就是你。现在我就像小鸟一样愉快,因为我能说话了,也许我还能唱歌呢。我所有的朋友们都会既吃惊又高兴的。
你忠实的学生
海伦·A.凯勒帕金斯学院放暑假的时候,海伦和苏立文小姐回到了图斯康比亚。这是海伦学会“用嘴讲话”后第一次回家。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三十
信件三十
致菲利普斯·布鲁克斯先生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90年7月14日
亲爱的布鲁克斯先生,我非常高兴在这个美丽的日子给你写信,因为你是我善良的好朋友,我爱你,我还希望了解更多的事情。我已经在家里待了三个星期了,而且,哦,能同亲爱的妈妈爸爸还有宝贝小妹妹在一起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同波士顿的同学们分别令我特别特别难过,可是我实在想见到我的宝贝妹妹,我几乎等不及了,我想立刻坐火车回家,但是在老师面前我必须要保持耐心。同我刚去波士顿的时候相比,米尔德莱德长得更高更结实了。她仍旧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小孩。听到我能讲话我的父母都很高兴,带给他们一个惊喜更是让我万分喜悦。我想,带给大家欢乐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亲爱的天父会认为经历巨大的悲伤会对我们有好处?我一直都很快乐,小爵爷方特勒罗伊也很快乐,不过可爱的小杰基的生活就充满了悲伤。上帝没有把光明放进杰基的眼睛里,他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他的爸爸既不温柔也没有爱心。你觉得可怜的杰基是不是更爱天父?因为他的(人间)父亲对他不好。上帝是怎样告诉人们他在天堂的家的?当人们行不义的事,比如说伤害动物或者对小孩不友善时,上帝就会很伤心,但是他会教导人们成为一个有同情心和爱心的人吗?我想他会告诉人们他是多么地爱世人,他希望世人过得幸福愉快,而世人也不想让深爱着他们的父亲伤心,他们会做任何让父亲开心的事的,所以,他们会变得彼此相亲相爱,友善对待所有的动物。
请跟我讲讲你所知道的有关上帝的事。我很想更多地了解慈爱的天父,他又聪明又完美。我希望你有时间时给你的小朋友写信,要是今天就能见到你该多好呀。现在波士顿的太阳是不是特别晒?如果今天下午天气凉快的话,我就会带米尔德莱德骑上我的驴子溜达溜达。韦德先生把奈狄送给了我,它是一头你能想象得到的最漂亮的驴子。在我们骑驴的时候,我的大狗雌狮会保护我们。辛普森,我的堂兄,昨天送给我一些美丽的池塘百合——他真是我的好兄弟。
老师送给你亲切的问候,爸爸和妈妈也送去他们的祝福。
你忠实的小朋友
海伦·A.凯勒
布鲁克斯博士的回信
伦敦,1890年8月3日
亲爱的海伦,我十分高兴收到你的来信。这封信追随着我穿过大洋,在这个宏伟的大都会中找到我,我当然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也愿意花时间来写一封长信。什么时候你来波士顿,可以随时走进我的书房,我也会很愿意同你好好交流一番的。
但是现在,我想对你说,你对家庭的热爱令我很受感动。(看了你的来信,)我几乎想见一见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妹妹了,我也很想看看你美丽的家乡;想到你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会感到由衷地高兴。
从你提出的问题中,我有幸了解到了你的一些想法。我并没有特别留意或者仔细思考过上帝的伟大,因为在任何时候,他都给予了我们始终如一的爱。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眼中的天父是怎样的吧。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里,都会存在着一股爱的力量,爱遍布在心灵世界之中。如果没有爱的力量,生命事实上就是一个沉闷乏味的躯壳。我们都愿意这样想——阳光、风和树木会以它们自己的独特方式去爱,如果我们知道它们也有爱,我们也一定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所以作为万物之灵的上帝不仅是最伟大最快乐的神,他也是最慈爱的神。我们心中所有的爱都来自上帝,正如所有照耀花朵的光都来自太阳一样。我们的爱心越多,我们离上帝和他的大爱就越近。
我要对你说,因为你的快乐,所以我也很快乐,这就是我真实的感受。所以说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老师和所有的朋友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的。难道你不认为正是由于你的快乐,所以上帝也会感到快乐吗?我相信上帝一定是快乐的。他会比我们任何人更快乐,因为他比我们都要伟大;他不仅仅“看到”了你的快乐,他还为你“制造”了快乐。当太阳把光明和色彩赐予玫瑰时,他就把快乐带给了你。我们之所以感到快乐,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朋友的欢乐,还因为我们带给了他们欢乐。我们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但是上帝不只是希望我们“快乐”,他还希望我们“善良”,这是他最为看重的品质。他很清楚,只要我们心地善良,我们就能获得真实的快乐。世界上的人都认为药物难以下咽,他们为此深受困扰;但是服药的行为十分必要,因为药物会让我们恢复健康。我们常会看到,世上的好人也有可能陷入困境,这时我们就会想到耶稣所承受的世间最大的苦难,而这种苦难成就了他的大爱,所以我相信,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我很愿意同你谈论上帝。如果你向他请求,他一定会亲自告诉你爱的真谛,他还会把爱放进你的心里。而耶稣是上帝的儿子,在上帝的所有子民当中,他离上帝更近;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们天父的大爱的。如果你读了他的话,你就会发现他的心里充满了上帝之爱。“我们知晓神爱世人。”他说道。所以他自己也爱世人,虽然世人很残忍地对待他并最终杀害了他,但是他愿意为世人而死,因为他是那么地爱世人。你要知道,海伦,他依旧爱我们世人,他想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爱他。
所以说爱无所不在。如果有人问你,或者你扪心自问:“上帝是什么?”你可以这样回答:“上帝是爱。”这就是《圣经》赐予我们的美丽答案。
你所思考的这些问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明白。而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的每一次感恩祷告增添荣耀,因为你亲爱的天父把爱送给了你。
我希望你会在我之后尽早返回波士顿,我会在9月中旬回来。我想听你讲所有的事情,别忘了说说那头驴子哟。
我要送上对你的爸爸、妈妈,还有老师的衷心问候,我希望能有机会见到你的小妹妹。
再见,亲爱的海伦。别忘了再给我写信,把信直接寄到波士顿即可。
你忠实的朋友
菲利普斯·布鲁克斯
霍尔姆斯博士的回信回复一封被遗失的信贝弗利农场,马萨诸塞,1890年8月1日
我亲爱的小朋友海伦:
几天前我收到了你的邀请信,但是我有太多的案头工作要做,所以我就把回复信件的事耽搁了一段时间。
你那么真诚地把我记在心里,这让我非常感动。你写的信很有趣,我怀着十分愉快的心情读了信。我也欣喜地获知你生活得幸福而快乐。我特别为你感到高兴,听说你学到了新本事——除了用手指,你还能“用嘴说话”。这是一件多么不寻常的事啊!舌头是如此有用的一个器官(它可以感觉出自己在口腔中的各种位置),而牙齿、嘴唇、口腔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时,(喉咙里)积累的声音就会转化成一种连续的音节,我们把它叫做“辅音”;令口腔以一种奇妙的形状进行呼吸,这时发出的音节就是“元音”。我毫不怀疑,自从你练习开口讲话时,你就已经学习了这些知识。
你信中所展示的语言才能令我感到惊奇。我甚至会想,假如人们都变得既看不见也听不见的话,这个世界可能会变得更融洽。不妨说,以这种方式生存的人类会更幸福,那样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互争斗了。设想一下,如果有一支盲人军队,即使拥有了枪炮又能如何!再想想可怜的鼓手吧!打起仗来他们会用什么当武器?难道用鼓槌不成?虽然你承受了看不见听不见的痛苦,但是你也因此获得了心灵上的快乐。你要坚信,只要有人活在世上,仁爱之心就不会失去。大家都会关心可爱的小海伦的;大家都会愿意帮她做事的。如果有一天她变成一个老态龙钟、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依旧相信,世界上唯一持久不变的东西,就是人们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
你的父母和朋友一定会为你取得的进步而高兴万分的。这是一种巨大的荣耀,它不仅仅是给你的,也是给你的导师们的。他们正是推倒禁闭着你的高墙的人,正是由于他们的帮助,你的视野才变得更加广阔而美丽,你看到的东西甚至比那些能看能听的孩子们还要多。
再见了,亲爱的小海伦!在此送上我所有的祝福。
《我的生活》 卷二:书信集 《我的生活》、信件三十一
信件三十一
致布拉德史崔特先生
图斯康比亚,亚拉巴马,1890年7月14日
亲爱的朋友们,非常,非常感谢你们用我的名字给你们漂亮的新船命名。得知我在遥远的缅因州有那么多善良的好朋友,我感到非常高兴。我禁不住展开想象,就在我学习有关缅因州的森林(分布)知识的时候,一艘强大而美丽的轮船正航行在世界各地,船上装着来自大森林的木材,遥远国家的人们就用这些木材建造可爱的家园、学校还有教堂。我希望大海也喜欢新“海伦”(号),能让她平静地航行在蓝色的波浪上。请告诉勇敢的水手们,让他们好好照看“海伦·凯勒”(号),待在家里的小海伦会常常想念他们的。我希望有一天能去看你们,还有我可爱的大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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