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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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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六心想,粉儿的臀部一定很辉煌。
此时,他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站起来望了望窗外,当确信粉儿爹妈不在院内时,便搂住粉儿亲了亲,然后慢慢地将粉儿的臀部裸露出来……
哇,木头六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小粉儿趁此将自己最美妙的地方展示给木头六看,小粉儿说,“六儿哥,你……”
木头六说,“粉妹,这可不行,这样会怀孕的。”
“怀孕怕啥?怀孕咱俩就结婚呗。”
“要是你爹不同意咋办?”
“你是医生,你总会有办法的。”
木头六心想,小粉儿说得很有道理,实在不行就打胎。到嘴的肥肉不吃,那不是傻蛋一个么!想到这儿,木头六便抱着粉儿干起来。
小粉儿说,“我今儿个才知道什么是男人了。”
木头六说,“我今儿个才知道什么是女人了。”
两个人又快活了一阵,这时院内就响起了脚步声,粉儿说,“我妈回来了。”
木头六慌得赶紧系好裤子,将准备好的针药胡乱给粉儿注射了,便匆匆地溜出粉儿家。
粉儿妈望着木头六慌慌张张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打一针药,干嘛用这么长的时间?”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0)
第十八章风情女偏爱风情郎 荒唐人闹出荒唐事
愈到收获的季节天气愈热得够呛,太阳象个火球蒸烤得打谷场上滚烫滚烫的,田田和十几个戴草帽的妇女正在用杈子翻晒谷穗。田田没有草帽奇∨書∨網,其实田田也不愿意戴草帽,那草帽戴着寒碜,田田就用白手绢当草帽系在了头上,那模样很俏,很像外国影片中修道院里的修女。木头六看了一撇嘴,说,“真是臭美!”然而,从公社拖拉机站派来的男拖拉机手根秋却特别喜欢田田的“臭美”。根秋是一位长得挺帅的小伙子,才结婚不久,柳庄人,在公社拖拉机站混事儿。
那个年月能在县里公社里混点事儿干,多数是村里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根秋的父亲却是村里老实巴脚的庄稼人。根秋靠得不是他父亲,而是他母亲,说起来这里还有一段缘故。
那年月都时兴干部下乡蹲点,在根秋家吃喝拉撒睡的是公社王书记。这位王书记大块头儿,大黑脸蛋子,大眼珠子,大手大脚的,说话也嗡声嗡气的,乍一看有点像黑脸包公,挺威严的。再加上王书记不爱笑,整天板着面孔训人,村里的老百姓都怕他,都不愿和他说话,黑五类分子更是怕得要命。不过,这位王书记爱憎是很分明的,他对敌人恨,但对贫下中农却很亲,尤其是对漂亮的女人更亲,这一点他跟赵光头赵部长差不多,都是好色之徒。据说王书记的老婆是个比他大七、八岁的农村老太太,长得干瘪干瘪、精瘦精瘦的,给王书记生了五个子女,整天累得连鼻涕都顾不上撸,身上的衣裳脏得起尿碱,把个王书记腻歪得好几个月不上家。王书记讨厌自己的老婆,却和别的女人搞得火热。每到一个村蹲点,准能玩上几个女人,老百姓私下里称他“花”书记。村干部晓得他这个毛病,便投其所好,蹲点派饭时专门给他找有漂亮女人的家庭。根秋的母亲这一年才四十挂零,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显老,风骚得尽勾男人的魂儿,在柳庄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自古美人多淫乱,根秋的母亲蓉氏就有个偷汉子的习惯,这个习惯是由她丈夫造成的。蓉氏的丈夫外号叫老迷糊,稀里糊涂、傻里傻气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吃饭,连和老婆睡觉那点事他都没兴趣,害得蓉氏实在忍耐不住饥渴,就去找野汉子,找那些身体强壮的男人解闷。听人说根秋就是她和别人生的,是个偷来的杂种,一点也不像老迷糊。村里人有跟老迷糊开玩笑的说,“你瞧你们根秋秀气得像个大姑娘,而你却愣头愣脑的像堆狗尿苔,那是你的种么?”
这话要是换别人不急不恼才怪呢,可老迷糊这家伙却不以为然,反而咧着大嘴巴嘿嘿地笑道,“我不费劲儿就赚个大胖小子,有啥不好?”弄得大伙儿哭笑不得,都说,纯粹是他娘的活王八一个!老迷糊听了心里说话,管得着吗你,我乐意!他这么一大撒把,妻子蓉氏可乐不得啦,她见花书记在自家吃派饭时,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老是盯着自己,顿时生了邪念,巴不得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快活哩。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1)
这天中午睡晌觉,老迷糊不在家,蓉氏把小女儿兰兰打发出去玩了,大儿子根秋在县城读书,家里就剩她和花书记两人。蓉氏住东屋,花书记睡西屋。那个年月农村经济萧条,农民盖不起房,公公和儿媳妇住一门两暗是常有的事儿,再别扭也没辙儿。花书记又不是公婆,蓉氏自然就没有“别扭”二字可言,使劲儿地放纵自己也不会有人干涉。这不,蓉氏搽胭脂抹粉弄得香喷喷的就往花书记屋里钻。屋里没插门,掀开帘子便瞧见花书记赤条条地睡在炕上,口里还打着轻微的呼噜。蓉氏心想,装什么大瓣蒜,你准睡得着吗?你想吊我的胃口对不对?明明你喜欢我,想沾我的便宜,还假装没那么回事儿,嘻嘻,德性!蓉氏自言自语道,“花书记,今儿个我也耍你一耍,叫你领教一下老娘的手段。”说着,蓉氏把衣服脱了,露出一身雪白滑腻的胴体来,只穿一件粉红色的小裤衩,兜得臀部紧绷绷的。鼓鼓的乳房还戴了个网似的红兜兜儿,就像眼下时髦的乳罩差不多。蓉氏的身上又洒下不少香水,溢香溢气的,呛得假睡中的花书记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口里还念念有词,“好香,好香呀。”说完又翻身睡过去了。
蓉氏觉得好笑,心里说话,“花书记,你明明看见我的整个身子了,还装啥呀?难道等着我亲自挑逗你不成?”想到这,蓉氏便厚着脸皮来到花书记跟前俯下身子,用自己两个坚挺的乳头去蹭他的脸、前胸和臀部,然而花书记却无一点反应,蓉氏见这一着不好便就有些着急了,起身骑到了花书记的下半部,弄得花书记再也撑不下去了,一翻身将蓉氏压在下面。约摸有吃顿饭功夫,花书记早已喘作一团,浑身像散了骨架儿一般,蓉氏却依然神采飞扬。蓉氏问,“花书记,好受不?”
花书记大口喘着粗气,“好、好受是好、好受,可这、这不犯错误吗?”
蓉氏说,“犯啥错误呀,我乐意!不过呢,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你帮我办点事吧。”
“什么事?你说说看。”
“也没大不了的事,就是给我那快毕业的儿子根秋找个工作,行么?”
花书记听了便有些不悦,他最讨厌那种讨价还价的坏女人,敝庄的“大解放”就和他讨过一次价钱,结果给了她女儿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指标才算拉倒,今儿个又碰上了这么个涎皮赖脸的蓉氏,真是扫兴!花书记思付了一会儿说,“不找不行吗?”
蓉氏笑着说,“咋不行呀,我是担心花书记犯错误哪。”那个年月党管干部管得严,尤其是男女关系这种事,有不少领导同志都栽在了女人手里,女人乐意叫顺奸,不乐意了反咬一口叫强奸,这强奸的罪名搁到谁身上谁受得了呀!蓉氏是“强奸”干部的老手,经常用这一着来要挟我们的革命干部。可怜一个堂堂的公社花书记,竟在蓉氏面前软弱可欺起来。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2)
他使劲拧了一下蓉氏的大腿,似笑非笑地说,“好吧,看在你这婊子的面子上,叫你儿子到公社拖拉机站上班吧。”
就这么着,根秋毕业后便找到了这份很不错的工作,这在当时来说,是许多人都瞧着眼红的美差。
根秋自然就更珍惜这份工作。
这一次他到敝庄协助生产队搞秋收,干得可带劲啦。早晨天不亮就开大拖车到田里拉谷子,中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他还得开车轧场,一轧就是两、三个小时,累得根秋眼前直冒金星。仗着小伙子年轻,挺一挺就过去了。根秋帮助敝庄轧场今儿个是最后一天,为了尽快把场轧完,他开车拖了六个大碌碡,在场上咕噜咕噜地来回地转,转得田田花了眼。田田和十几个妇女跟在碌碡后面翻场,碌碡转一圈儿,她们就翻一圈儿;碌碡转两圈儿,她们就翻两圈儿;碌碡转得快她们就翻得快,累得田田她们手忙脚乱,吁吁带喘,上气不接下气。田田她们只好停下来,看根秋驾驶着拖拉机在场上飞转。田田看了一会儿,禁不住恨恨地骂道,“哪来的王八羔子,开得这么快,忙活得姑奶奶腰都直不起来啦。”
旁边穿紫花格褂的大解放听了田田这么一叨唠,忙凑到田田耳边说,“田田,你说得不错,开车的这小子还真是个王八羔子,是个私生子,柳庄人,他爹叫老迷糊,底底道道的活王八。”
田田最讨厌“大解放”背地里嚼舌头,人家是不是私生子关你屁事,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大解放”见田田不言语,又说,“哎,我跟你说田田,你甭看这小子是个私生子,可长得不赖,细眉大眼,细皮嫩肉,细高挑身材,比你那狗蛋哥漂亮多了,你自个瞧瞧。”
本来腻烦大解放的田田,听了这番话还真动了心。她是一位非常爱美的少女,可来敝庄后,始终没有发现一个美貌的男子。狗蛋儿黑不溜秋,木头六一双小耗子眼睛,国叔虽然文质彬彬,但背却有些驼……田田心目中,只有白歌叔叔才称得威武英俊的美男子。可惜得是,白叔叔是妈妈的情人,作为妈妈的女儿,怎么敢对白叔叔有非分之心呢?况且白叔叔远在天涯海角,即使能在梦中相见,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罢了。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一位英俊的男性,寻求点精神上的剌激,一直是田田迫不及待的,这一次碰到拖拉机手根秋,田田兴奋不已。
田田站在场边那棵大柳树下,不错眼珠地盯着根秋,根秋也发现了田田,“呀,想不到敝庄还有这么俊气的姑娘,看那身段和打扮,看那气质和脸蛋,决不是农村脱出来的模子。根秋到过大城市,亲眼目睹过大城市里的女孩儿,那模样那装束跟眼前这个姑娘差不多,根秋简直看呆了,拖拉机嘎然一声在田田身边停下了,把个田田吓了一跳。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3)
根秋跳下车,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笑嘻嘻地对田田说,“这位大姐,你给我找口水喝好么?”其实根秋早就看到大柳树下放着一个水桶,跟田田说这番话纯粹是见了丈母娘叫大姑,没话搭拉话。田田开始也不大高兴,毛病就出在“大姐”这个词上,田田说,“谁是大姐呀?我比你小多了,干嘛喊我大姐,讨厌!”后来田田一瞧,根秋那双明亮的眼睛老盯着自己,自己也就慌了神儿,登时脸就红了。
田田害羞的样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根秋早已闻到了这朵玫瑰的芳香,他完完全全沉浸在一个如痴如醉、飘飘如仙的梦幻之中,他真想将田田揽在怀里……根秋觉得田田比妻子漂亮多了,仿佛这个世界只有田田才称得上天仙,而妻子只能叫作秃尾巴鸡。
根秋这么想着不由地悔恨起来,当初要是早一点认识田田,也不至于娶个秃尾巴鸡做老婆呀。不行,我一定想办法得到这个田田不可。一个星期后,根秋打听到田田要去县城照相,便开着大拖车在路上等着,约摸抽袋烟的功夫田田来了。
田田发现了道边的帅哥根秋,那辆大拖车也停在了那儿。田田想,他怎么呆在这呀,莫非是他的车在半道上抛锚了不是?还没等田田张口,根秋就笑容可掬地说,“你是敝庄的田田吧,你去县城搭我的车吧,好吗?”
田田自打那天见了根秋后便有些魂不守舍,这几个晚上做梦都和根秋在一起,现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能轻易放过么?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根秋将田田的自行车放在后面的拖挂上,自己便和田田坐在驾驶室里。田田是第一次坐这么高大的车,简直就像坐在骆驼背上,凭着车窗远眺,去县城的柏油路犹如一条黑黢黢的粘鱼,在绿色的平原上向前爬行和延伸,熙来攘往的人们踩着它的黛色的脊背穿梭而行。灿烂的阳光穿透着两旁茂密的杨树叶子,直射到彩色的人流中,弄得斑驳陆离、浮光跃金,真好像一条黑花巨蟒相似,田田惊奇的叫起来,“蟒!怪蟒!”
根秋被田田的惊叫吓了一跳,手握方向盘,瞪大了眼睛朝前望,除了车来人往的景象外,“蟒在哪儿呀?”
田田见根秋一脸认真的样子,格格地笑道,“跟你说着玩呢,大平原上哪来的蟒呀。”说着,田田便靠近根秋轻佻起来,根秋说,“要不咱们把车停下来干一会儿?”田田把手伸进根秋的裤裆里抓挠了几下,用鲜润的嘴唇吻了根秋的脸蛋儿后说,“在这么热闹的柏油路上干那种事,叫人看见准把咱俩弄到公安局去,这可不行。今儿晚上咱们到柳庄南那片树林里集合,不见不散。”敝庄与柳庄是邻村,两村之间有一个近百亩大小的柳树林子,一到夏秋两季枝繁叶茂,小鸟啁啁;晚上月色朦胧,空气新鲜,是年轻人约会的好地方。田田对这儿不陌生,根秋也不陌生。想当初根秋和妻子翠翠恋爱时经常往这来。这一次能和田田到那儿约会儿,根秋当然是求之不得。他高兴地说,“一定去,我一定去。”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4)
结果呢,根秋连着三天没去小树林,气得田田跑到公社拖拉机站去找根秋算帐。看门的老头误认为田田是根秋的妻子,气势汹汹的,像是找茬儿干架的,吓得老头一溜小跑儿去叫根秋,“小伙子,快去瞧瞧吧,你媳妇找你干架来了,手里还拎着家伙呢。”看门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说。
根秋出去一看是田田,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向田田解释说,“这几天出门拉货了,没在家。”其实他在撒谎,根本原因是他妻子翠翠看得紧,不叫他出来,老缠着他干那种事,弄得根秋连放屁的空儿都没有。
“田田,对不起啦,明天晚上我一定去。”根秋向田田保证。田田说,“没关系,你不去,我就到你们家找你。”
“别、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你千万别上我们家去!”根秋知道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一旦让翠翠知道了,还不闹翻了天?
天下哪有不吃醋的女人呀。
这天晚上,根秋惦着和田田约会儿的事,随便拨拉了几口饭就想往外走,翠翠问,“你到哪去?”
根秋说,“我去公社拖拉机站。”
“天这么晚了你们那儿还有事?”
“有哇,有政治任务,开批斗大会,我们单位有个副站长搞破鞋叫人给逮着了……”根秋睁着眼编瞎话。
翠翠问,“你们那儿这种事也管?”
“这是作风问题嘛,当然得管。”
“那——”翠翠瞅着根秋说,“你可别干那种事,叫人批斗,多寒碜呀!”
根秋说,“看你扯到哪去啦,我是那种人嘛,你要不放心,干脆你把我阉了得啦。”
翠翠说,“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走吧,快去快回。”
根秋从桌上拿了一个棒子面窝头,又往窝头里夹了一点咸菜,说了声“谢谢,”就边吃边颠儿了。
根秋来到柳村林子时,月色已是朦朦胧胧的,一棵连着一棵的碗口粗的柳树,遮住了根秋的视线,他想一下子就捕捉到田田娇美的身影,想看到她那两条雪白的小腿儿是如何在黑夜里闪闪发光,可惜根秋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他低声呼唤着田田的名字,均无回音。根秋想,莫非田田今儿个没来,耍我不成?他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一条黑影一闪就不见了,“是田田,一定是田田!”根秋尾随那条黑影追了下去。追来追去,那个黑影就在一棵大柳树下停住了,根秋乐了,自言自语道,“田田,我的宝贝,我的心肝肉儿,看你这回还往哪跑?”说着就冲了上去,谁料到那黑影朝旁边一闪,根秋扑了个空,整个身子正撞到大柳树干上,脑袋碰了个大包儿,疼得他哎哟一声,黑影却格格格地笑起来。
真的是田田!根秋几乎兴奋地要死,连脑袋上碰得那个大包都不顾了,一把将田田搂住,然后放倒在地上就要解裤腰带。田田却不慌不忙地用手勾着根秋的脖子,说,“秋哥,别急嘛,你还没好好看看我呢。”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5)
田田今儿晚上打扮得确实很妖艳。紫花粉底的短褂子下面,是一件鲜艳的红裙子,一双乌亮乌亮的高跟儿皮鞋裹住田田滑溜溜的小脚丫,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田田的脸部、脖子、裸露着胳膊和小腿都搽了香粉,根秋闻起来有一种飘飘如仙的感觉。根秋说,“田田,你真是勾人魂魄的骚货!”便不顾一切地搂着田田亲吻起来……弄得田田哭爹喊妈,田田说,“秋哥,饶了我吧,我晓得你非常爱我还不成吗?”
根秋正在性头上,哪里肯罢休!
一边几天都是如此。
这一天晚上根秋把田田挤在一棵大柳树干正想快活时,不料后脊背被人重重地打了几拳,根秋刚想发火,田过头来一看就傻眼了。
背后站着的正是老迷糊和妻子翠翠。他们俩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这事还得从翠翠说起。根秋那天和田田约会时夜里回来得很晚,翠翠铺好了被窝等着丈夫回来,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翠翠实在熬不住就睡下了。第二天早起后,翠翠才发现根秋不知啥时候躺在了自己身边。瞧着丈夫酣睡的样子,翠翠想,准是昨晚上的批斗会开得太长了。她心疼得注视着丈夫的倦容,自言自语道,上个班儿也不易呀。她伸手摩挲着丈夫的头发,觉得有个东西扎了自己一下,仔细一看有一小干草棍儿藏在里面,另外头发上还沾着几片干树叶,就像是刚在柴草垛里钻过的样子,翠翠不由地起了疑心。翠翠是女人,这种事她不得不防。翌日晚上趁丈夫根秋出去的当儿,翠翠便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后面出了村,翠翠发现丈夫没去拖拉机站方向,而是颠儿颠儿地去了村边的柳树林。翠翠一下子就明白了,呀,我说咋这么积极呢,跑到这儿……翠翠气得回去就和公公老迷糊说了。老迷糊不信,儿子刚结婚不到半年,儿媳妇翠翠长得又不赖,咋会干这种事呢。翠翠说,到村边柳树林一看就知道了。于是,老迷糊便跟着儿媳妇来了,刚才根秋和田田偷鸡摸狗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气得老迷胡抡起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翠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田田见势不好,提起裤子就跑。
根秋光着腚还在那棵柳树下傻站着呢。老迷糊走向前去一巴掌掴在儿子的屁股蛋子上,厉声喝道,“小兔崽子,还不把衣服穿好,等什么呀,啊?”
柳树林事件发生以后,老迷糊一家觉得对不住儿媳妇翠翠,蓉氏泼口大骂儿子根秋,“你小子烧包去吧,放着自家花骨朵儿般的媳妇不爱,偏和外边的骚狐狸好上了,这叫什么事儿呢?”根秋听了妈妈的训斥心想,“得了吧妈,你还有脸说我?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是背着我爸和花书记……”其实,根秋也不是不喜欢翠翠。论长相,翠翠也算是个上等人物,当然不能与田田比,根秋在没认识田田之前,他一直把翠翠看成是最美丽的女孩儿。翠翠家住柳庄东头,根秋住西头,相隔半里路,中间还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是村里的俱乐部把两个年轻人的心拴在了一起。七十年代以前的中国农村都时兴办俱乐部活跃文化生活,柳庄有个戏班子底儿,村里人都喜欢哼上几口。翠翠的爸妈过去在戏班子呆过,现在上点岁数了,也就不愿动弹了,就让女儿翠翠进了俱乐部。也许是遗传基因的关系,翠翠演个节目还挺在行,小嗓子又甜又脆儿,模样打扮出来挺出众,俱乐部上下没有一个不喜欢的。那一年根秋也进了俱乐部,白天去公社拖拉机站上班,晚上和大伙儿一起学戏。根秋是个漂亮小伙子,又特别的精神,许多女孩儿都喜欢他,翠翠更是一见钟情,在排练《白毛女》时翠翠提出让根秋演大春哥,自己演白毛女。根秋也挺喜欢翠翠的,就点头同意了。结果二人合作得还挺成功,凡是看过他俩演得这出戏的,都说跟原汁原味的《白毛女》一样。演来演去,俩人就演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据说这里面还有一段小插曲:有一次扮演黄世仁的小菜哥喝了一点酒,演到高潮时他动了真情,死死地摁着翠翠就脱裤子,翠翠开始还以为小菜哥是在演戏,后来一看,“黄世仁”的眼珠子都红了,吓得变了脸色,她哆哆嗦嗦地说,“小、小菜哥,你、你想干、干什么?”小菜哥一瞪眼珠子,“干什么,这还用问吗,强奸你呗!”说完就像野兽似的再次扑向翠翠,翠翠就和“黄世仁”在台上扭打起来。柳庄看戏的社员们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这么精彩这么逼真的剧情,都高兴地鼓起掌来,等到“黄世仁”把翠翠真的扒掉裤子露出雪白的臀部时,大伙儿这才醒过味来,全不笑了,都蜂拥着上了台去救翠翠,台上台下,登时乱作一团。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6)
扮演大春哥的根秋此时正在幕后,台上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他爸老迷糊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他,“孩子,快、快去,黄、黄世仁把、把白毛女给强、强奸啦!”
根秋听了楞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爸,那是在演戏,不是真的,瞧你一惊一乍的。”
“放屁,我都是过来的人,那真的假的我还看不出来?你小菜哥把翠翠的裤子都扒了,露出——”。
老迷糊的话还没说完,根秋“嗷”的一嗓子就冲到了台上,将“黄世仁”从翠翠身上拖下来,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抛向人群,接下来根秋抱起赤着白花花下身的翠翠,朝幕后走去。
翠翠一想这事就对根秋充满感激之情,新婚之夜翠翠含情脉脉地问丈夫根秋,“假如小菜哥那天真把我奸污了,你还爱我吗?”
“爱,当然爱呀,你长这么俊,又这么性感,我一辈子也爱不够呀!”根秋发自肺腑地向妻子表白。
翠翠听了深受感动,她撒娇地搂着根秋的脖子,使劲地亲了根秋几口,说,“亲爱的,你真好!”过了一会儿,翠翠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转过脸来问丈夫,“要是遇到比我还俊还性感的女人呢,你爱不爱?说呀,爱还是不爱?”
翠翠说这种话不是没有缘由的。她认为,漂亮的女人男人爱,漂亮的男人女人就不爱么?翠翠当然不会忘记在俱乐部时许多女孩子追根秋的事,要不是自己技高一筹,根秋早就归别的女人所有了,她暗暗庆幸自己。尽管如此,翠翠仍心有余悸,她害怕有那么一天,一旦丈夫喜欢够了自己,会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就凭丈夫那么英俊的面孔,年轻秀气的女孩子会不动心?何况丈夫那双眼睛见了女孩子总是色迷迷的。翠翠注意到,每次上街,他的眼睛总爱朝漂亮女人身上踅摸,就像苍蝇见了血,猫见了鱼,恨不得将人家一口吞进肚里。那天早晨她和丈夫根秋到村北老碾房那儿碾米,走在前面不远处是一位细腰丰臀的女人,乌黑的披肩发下是一件紫地儿粉花褂子,走路时摇摇摆摆如风飘扬柳枝一般,看后影儿绝对是个上乘人物,根秋琢磨着这个女人前脸儿值不定有多俊呢,不好好看上几眼怪难受怪可惜的,哎……就这么着,他愣不丁地大声咳嗽了一下,那个女人吃惊地一回头,把根秋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一张麻脸,奇丑无比!”
翠翠见状格格格地笑起来,“活该,活该,谁叫你那么眼馋,非给你戴个捂眼不可!”
根秋说,“那我就把捂眼捅个窟窿呗!”
翠翠狠狠地拧了丈夫一把,“真不要脸!”
不要脸的事不止这些。有一次柳庄大队给俱乐部一头老叫驴,叫根秋他们宰了吃。根秋干这种事不算内行,却很卖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炖熟了一锅驴肉。他特意把那根熟驴鞭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又在上面撒了点盐,香喷喷的,馋得俱乐部的姑娘们三下五除二就报圆儿了。根秋问,“这玩艺好吃么?”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7)
姑娘们巴达巴达小嘴儿,说,“嗯,好吃呗。”
根秋问,“你们知道这是啥肉?”
姑娘们说,“不就是驴肉嘛。”
根秋嘿嘿一笑,“告诉你们吧,这叫驴鞭,就是驴撒尿的那个玩意儿,懂吗?”
姑娘们一听恶心得呕吐起来,都指着根秋骂开了街。到了晚上个个浑身燥热无比,害得姑娘们躺在被窝里一夜也没睡好觉。
结婚还不到半年的翠翠,一下子就发现丈夫有这么多的叫人听起来胆战心惊的事情,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翠翠爱根秋,爱得死去活来,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有着十分强烈的嫉妒心,她不允许丈夫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好,可是丈夫都偏偏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翠翠想起那个晚上丈夫搂着田田臀部干那不堪入目的勾当时,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的脑海里总是翻来复去地出现丈夫和那个不知羞耻的浪货作爱时的情景,她的牙齿就咬得嘎嘣嘣的响。“以为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呸,我翠翠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向温顺可爱、老实巴脚的翠翠还是头一回发脾气,她对丈夫的卑鄙无耻的做法非常的不满。她想,既然你不爱我,我又何必勉强?干脆还是离开的好,省得碍人家的眼子,坏了人家的好事。翠翠主意一定,气冲冲地挟着小包袱就回了娘家。
翠翠一走,蓉氏和老迷糊可着了急。蓉氏说,“都是你养得好儿子,成家不足,败家有余。”老迷糊说,“现在说这种话有啥用?最要紧的是把儿媳妇找回来,省得叫四邻八家看热闹。”
蓉氏说,“那就赶快叫根秋这兔崽子去吧。”
老迷糊把儿子根秋找来一说,根秋一拨拉脑袋就是不去。
“为什么?”老迷糊问。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根秋把话说得斩钉截铁的。
老迷糊急了,“放你娘的屁,你现在就得给我去,你要不去,我就敲断你的腿。”
根秋说,“这是我自个的事,你管不着!”
老迷糊二话没说,抄起一把铁锨就朝根秋拍去。根秋像条泥鳅似的滋溜一下子就跑了。
蓉氏埋怨老头子,“瞧你干得好事,你把他赶跑了,谁去找你那宝贝儿媳妇?”
老迷糊从炕上拿件衣服披上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对蓉氏说,“你瞧好吧,一会儿我就把翠翠叫回来,我就不信亲家母不给面子。”
蓉氏催促道,“别瞎咋呼了,快去吧。”
约摸有吃顿饭的功夫老迷糊就回来了。蓉氏问,“怎么样,有门儿吗?”老迷糊蹲在炕沿上扑哧扑哧光抽烟不说话,蓉氏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蓉氏说,“怎么样?我说不让你去你偏去,你这个当爹的连儿子都管不好,还有脸说人家去?碰钉子不是?活该!”
老迷糊把烟掐灭,扔在地上,瞪了一眼蓉氏,“都是你把儿子领教坏的,你瞅瞅你多大岁数了,还整天价搽胭脂抹粉的,有时当着孩子面连男人都往家里领,那孩子能学得了好吗?照这样下去,咱儿子根秋非叫人打死不可!”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8)
“敢,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从公社花书记那儿就不答应。”
“得了吧,甭提你那花书记啦,人家背地里都戳我的脊梁骨呢,都骂我是底底道道的活王八。”
“臭没良心的,这会儿腻歪花书记啦,要没有花书记你当得了这个生产队长吗?再说我和花书记的事儿你可是心甘情愿的,你说你看着我俩干那个心里带劲儿,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啊,说呀!”
“放屁!”老迷糊一把推开蓉氏,气呼呼地嚷道,“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跟你说,亲家母那头儿要条件啦,有一条不答应,也甭想叫翠翠回来。”
“你快说,到底要啥条件?啊!”
“头一条,亲家母叫根秋亲自去请翠翠,去时一定要带着一辆新永久自行车和一架缝纫机。亲家母说了,这些东西是当初订亲时许诺下的,那会儿没给,这会儿不给不行。”
蓉氏说,“她什么时候要过这些东西?这不纯粹是趁火打劫吗,我不给。当初是她死气百赖地想嫁给咱儿子,又不是咱们去求他,别理她,看她能尿多高?”
老迷糊说,“真是妇道人家,尽说些火上浇油的话。为了儿子,砸锅卖铁也得给。”
蓉氏说,“得啦得啦,那第二条呢?”
老迷糊说,“这第二条是咱儿媳妇翠翠提出来的,她要求把那个叫田田的骚狐狸弄到咱柳庄来……”
蓉氏问,“弄到柳庄来干么?”
“扒光了衣服游街呗。”说到这,老迷糊面露难色,问蓉氏怎么办?蓉氏说,“德性,瞧你那点本事,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犯愁!”说完,她下得炕来,洗了洗脸,又对着镜子搽胭脂抹粉的,最后换了身儿花花绿绿的衣裳,就一步三摇地出去了。老迷糊知道她去找在柳庄蹲点的花书记,心里恨恨地说,“我这绿帽子还不知戴到驴年马月呢。”
天快黑了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街上的路灯被风雨刮得忽明忽暗,蓉氏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大队部时全身都湿透了,一打听,花书记不在。看门的老头儿告诉她,花书记许是到支书家吃饭去了,要不你去那儿找找看?柳庄村支部书记骡子是蓉氏过去的情人,蓉氏自打和花书记好上之后,就再没和他来往过,为这事骡子一直怀恨在心,蓉氏当然不愿去,只好在这儿等着。大约有两个钟头时间,雨停了,花书记才走了回来,后边跟着秘书小陈。小陈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修长的身材,腼腼腆腆的性格像个大姑娘似的,惹得许多女人见了他都像丢了魂似的。蓉氏是个徐娘半老、情欲犹存的浪女人,自打认识了小陈之后,就一直割舍不下,常常在梦里呼唤过小陈的名字,好几次想勾搭陈秘书都遭到了拒绝,陈秘书哪里看得上她这样下流的东西!尽管如此,蓉氏仍不死心。今儿个见了陈秘书,一双明眸含情脉脉地将陈秘书盯了个够,盯得陈秘书赶紧低了头。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39)
花书记早就察觉到蓉氏对陈秘书这种异样的表情,此时见了她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颇感不悦,便说,“下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干什么?”
蓉氏说,“这雨不是已经停了吗。”
“雨停了那你身上咋会淋得像落鸡汤似的,啊?”花书记今儿个怎么瞅着蓉氏怎么别扭,便有些不耐烦地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如果没事赶快走吧!”
蓉氏知道花书记喜欢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跟女人装腔作势,摆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他一辈子讨厌女人和女人水火不容。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蓉氏每次与花书记性交时花书记都亲妈、亲妈的叫她,现在过了河就拆桥,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蓉氏并不怕花书记翻脸不认人,她知道怎样去对付他。想到这儿,她反而咯咯地笑了,那欢快的笑声,那羞羞答答的神态,简直就像一个朝气逢勃的少女,再加上蓉氏那富有弹性,永远洁白无暇的肌肤,不由你花书记不上钩?
花书记有一段时间没和蓉氏亲热了,今儿个见了蓉氏还是这么风骚无比,登时就来了劲头儿,笑嘻嘻地对蓉氏说,“瞧把你淋的,进屋说吧。”
陈秘书见状,便知趣地找看门的老头儿下棋去了。
蓉氏和花书记进得屋来,屁股还没沾炕呢,花书记就逼着蓉氏脱裤子,蓉氏笑着说,“别急嘛,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再说。”
花书记最讨厌蓉氏提条件,便十分不悦地说,“真扫兴,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听着!”
蓉氏就把根秋遭遇敝庄田田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蓉氏说,“这么一个臭丫头,一下子就把咱那儿子根秋给勾搭上了——”花书记打断她的话,“得得得,你别套近乎好不好?什么咱儿子咱儿子的,根秋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啊!”
蓉氏说,“对对对,根秋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可我那么说还不是显着近乎么。”
花书记说,“你是近乎了,可旁人听见会怎么看我?对不对,我是那种人嘛。”
蓉氏觉得今儿个花书记有点反常,说话不是带刺儿就是咄咄逼人,有心想一甩袖子走人,可又一想我干嘛来了?为了儿子过去我连身子都给了他,这会儿受点窝囊气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蓉氏强作欢颜,噗哧一声乐了,“我刚才是和你逗着玩呢,你还真拿着当回事呀?你是大人不记小人错,宰相肚里能撑船……”花书记打断蓉氏的话说,“别给我戴高帽子,说正经的吧。”
蓉氏便挤了几滴眼泪,显出悲悲切切的样子,“敝庄那个叫田田的臭丫头勾搭我儿子根秋,为这事儿媳妇吵着闹着要离婚,我和他爹都去说和这件事,可亲家母就是不让女儿回来……花书记,不,王书记,你总不能看着咱那儿子打光棍不管吧……不,是我的儿子,瞧我这记性。”蓉氏随手给了自个儿一个嘴巴,然后接着说,“王书记,我求您啦!”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40)
蓉氏撒开了娇,敞开上衣,露出两个坚挺雪白的奶子馋花书记,“王书记,你说,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花书记下得炕来,搂着蓉氏亲了亲那两个雪白的奶子,然后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停下,问蓉氏打算怎么办?
蓉氏说,“我那儿媳妇要条件了,非叫那臭丫头光屁股游街不可。”
花书记说,“这可不行,都啥年月了,哪还有这种刑法!”
“她爹是个杀人犯,她本人又流氓成性,对这种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花书记摇摇头,说,“她爹是杀人犯不假,可她本人是可教子女,是我们团结的对象,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怎么可以乱来呢?”
花书记毕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懂得政策,同时他也知道田田有个白歌叔叔是林彪的红人,上次公社武装部长赵光头就为此栽了跟头。花书记心想,对待这种事一定要慎重,省得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蓉氏见花书记持反对态度,心里老大不痛快,但表面还得装出嘻嘻哈哈的样子,她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位花书记。蓉氏不慌不忙地就脱掉了裤子,将雪白滑腻的大腿坦露在他的眼前,然后娇滴滴地问,“王书记,你……你不爱我啦,是吗?”
其实花书记早就坚持不住了,不由分说将蓉氏拖到炕上,吭哧吭哧地就干开了。
蓉氏抓住这个机会问花书记,“敝庄那个叫田田的臭丫头怎么办?”
花书记说,“你说咋办就咋办。”
蓉氏说,“那就游街示众吧。”
花书记上气不接下气地,“嗯嗯嗯……嗯嗯,好好好……好好,行。”
半个小时后,花书记高潮已过,累得呼呼带喘,口里还不停地叨唠着,“没意思,没意思!”
蓉氏说,“过了河就拆桥,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花书记站起身,系好裤子,整理了一下上衣,然后看了看表,对蓉氏说,“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蓉氏说,“那游街的事定在哪一天?”
“游街,游什么街呀?”花书记故作惊讶地问。
“就是批斗敝庄那个叫田田的臭丫头,王书记,这可是你刚才答应我的,对不?”
花书记把脸一沉,“开什么玩笑,谁同意你开批斗会游街啦,乱弹琴!”
蓉氏还想说什么,花书记不耐烦地,“走吧走吧,我还得休息呢。”
蓉氏见花书记有意撵她,知道再说别的也不管用,只好恨恨地走出大队部,回过头来骂道,“王八羔子,往后再找老娘的便宜,没门儿。”
    
第六部分 文革第一枪(141)
第十九章为生存国叔明事理 遭毒打田田不嫁人
田青知道妹妹遭人毒打的消息已经晚了。那几天他和生产队干粉匠狗屎乱在天津卫卖粉丝,回来后看见妹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半天田田也不说,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只管哭,田青一跺腿去找木头六。木头六这段时间屡遭田田的冷落,心里早就恨得牙根儿疼,前几天又听说田田心甘情意地被公社拖拉机站的那个叫根秋的私生子给奸污了,肚子里这气就憋得鼓鼓的。他心里狠狠地骂道,“田田,你个婊子养的,你不跟我好,早晚得遭报应!”这话说出后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田田就出事了。那天晚上她去柳庄看电影,回家的路上被两个蒙面人劫持到道边的高梁地里痛打了一顿,打完之后他们又给田田“看上瓜”(这是冀中平原一种古老的民间刑法,就是将头和胳膊装进本人的裤子里,然后用本人的裤腰带系紧系牢,时间长了就会憋死了),幸亏被柳庄一个看青的老头发现了,要不,田田这条小命早没了。
木头六心说,活该,打死才好呢,水性扬花的东西!田青更是又气又恨,他跟木头六说,“瞧瞧,我出门儿这才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发生了这种事,太不像话啦!”说到这,他有些埋怨木头六,“你是我的好哥们儿,田田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我不在家时你多少给看着点,照顾着点才是。”
“田青,不是我背后说田田的坏话,她跟那个叫根秋的王八羔子干那种事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说过她几回,她不但不听,反而说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跟我反目为仇,你叫我有啥办法?不过,田青哥,这事也不能全怪田田,那个叫根秋的王八羔子也忒不是个玩意儿,明明自个有媳妇,还他娘的干这种缺德事,可恶,可恶!”
木头六这么一拱火,把田青气得脸色铁青铁青的,牙齿咬得格格格地响,转身就往外走,木头六赶紧将田青拦住了,“田青哥,你想干什么?”
“找根秋这个王八蛋算帐去!”田青气乎乎地嚷着。
木头六说,“田青哥,你要瞧得起我,这事你交给我去办,我不会便宜那小子的。”
田青一摆手说,“不,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会让你去呢。”
“田青哥,你说什么呀,”木头六说,“刚才你说过的,咱俩是好哥们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瞧着田妹受辱不管,再说这事我干最合适,我出身好,根子硬,出了事我不怕,你不行,你们家是政治杀人犯……万一打坏了人,这可是罪上加罪呀。田青哥,我说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田青思忖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木头六的肩头说,“好吧,那就麻烦你替我收拾一下那王八羔子。”
    
第六部分 文革第一枪(142)
木头六点点头,说,“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叫她尝尝挨打是个啥滋味儿,不过……”
“不过什么?”田青侧过身来瞅着木头六,“你是不是变卦啦?”“不是……我是说……”木头六吞吞吐吐的。
田青是个急性子,一看木头六这个样子便火烧火燎的,他催促道,“说说说……说呀,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田青哥,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
“好,我不生气,你说吧。”
木头六眨巴眨巴眼睛,又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声地说,“我要田田嫁给我。”
田青早就料到木头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时木头六追田田的表现他看得一清二楚,有好几次木头六还向自己暗示过这方面的意思。田青对木头六印象不错,两个人又是好哥们儿,只是因为田田讨厌他,作哥哥的才不好提及此事。田青也知道妹妹的烈脾气,强扭的瓜儿不甜,为此他曾向木头六流露过这种想法,不成想木头六鬼迷心窍,偏偏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提出来,这使田青感到很为难。田青说,“这事我管不了,你喜欢田田你可以去追她,她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至于你替我办得那件事儿,去还是不去,你自个看着办吧。”
木头六听了很是失望,瞪着小白眼珠子翻了田青几眼,然后略带几分愠怒的口气说,“我不干了,你另找别人吧。”
木头六说完拂袖而去。
瞧着木头六气冲冲的样子,田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句心里话,自己作为木头六的好哥们儿,田青真得希望田田能嫁给他;可作为田田的亲哥哥,田青却总是犹豫不决。他最近才知道木头六与小粉儿发生了性关系,听人说小粉儿现在怀孕了,这像什么样子?田青心里骂道,“木头六,你也太操蛋了吧,脚踩两只船,见一个爱一个,你把我妹妹当成什么啦,啊?我妹妹是黄花——”田青刚想说田田是个黄花大闺女,可妹妹与根秋那个王八羔子的事又袭上心头,“咳,田田呀田田,真不给我作脸。”想到这里,田青便有些怒气冲天了,他恨不得揍上妹妹一顿拳头!当然,他知道那个叫根秋的不是个好男人,可妹妹呢,不也是一样地臭味相投么?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再不好好管教管教她,将来说不定还闹出多大笑话呢。
田青心想,妹妹呀妹妹,你学点好长点出息行不行呀?爸在监狱,妈又疯疯颠颠的,你说是多不舒心哪,干嘛一个姑娘家非得出去勾搭一个结了婚的臭男人呀?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这不是给咱田家丢人吗?你叫我这个作哥哥的脸往哪儿搁?田青愈想愈气,回到家二话没说就把躺在炕上的田田拖到了地上,抢圆了拳头就是一顿狠揍,揍得田田的脸部、臀部都肿起多高,田田披头散发,两眼呆滞,嘴角淌血,也不哭,也不求饶,任凭哥哥怎么打,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田田这么一来反而把田青吓了一跳,他怕妹妹呆了傻了神经失常了,和妈妈一样那可怎么办?田青赶紧从地上抱起田田,使劲地摇着她的两臂,口里讷讷道,“妹妹,你怎么啦,你说话呀?”田田没有说话,两只毫无表情的眼睛瞅着哥哥田青。
    
第六部分 文革第一枪(143)
田青难过极了,抱着田田失声痛哭。
正在这时,国叔和大女儿均弟来了,国叔狠狠地打了田青一个嘴巴,大声斥责道,“你小子真混呀,你妹妹在外面受了委屈,到了家里你还打她?”说着,国叔指着田田身上的伤痕教训田青,”瞧你把田田打得,皮肤都打烂了,下这么重的手,亏你干得出来!”
均弟知道田青心里也不好受,就抻了抻爸爸的衣角说,“爸,快别说了,还是给田妹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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