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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暮之战

_3 约翰·斯卡尔齐(美)
  “傻逼。”我说
  “你选择了‘傻逼’。”脑伴写道,而且居然还拼对了。“可能很多新兵会对他们脑伴起这个名字,你要不要换一个?”
  “不。”我说。并且得意洋洋地想,会有几个我的战友会这么给他们的脑伴起名字。
  “你的脑伴,名为‘傻逼’。” 脑伴写道,“你可以在将来任何时候为其更名。现在,你必须选择一个接入口令去激活傻逼。傻逼一直处于活动状态,但只有当它被激活时才能接受指令。请选择一个短语。傻逼建议选择‘激活傻逼’。当然你可以选择其他的短语。请说出你的选择。”
  “嗨,傻逼。”我说。
  “你选择了‘嗨,傻逼’,请确认一次。”确认之后,它又要我选择一个隐藏口令。我选择了(毫无悬念)“滚,傻逼。”
  “你希望脑伴‘傻逼’以第一人称自称么?”
  “毫无疑问。”
  “我是傻逼。”
  “你当然是。”
  “我等待你的指令和质询。”
  “你拥有智慧?”我问。
  “我具备一个自然语言处理器以及其他相关系统来理解问题和指令,并做出答复,看起来似乎具有智慧,尤其是当我联入一个大型计算机网络时。但是脑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智能物,这只是一个自动回应系统。这个问题总是被问。”
  “你如何理解我的指令的?”
  “在这个阶段,我对你的声音进行回应。”傻逼写道,“当你说话的时候我监测你的大脑,并获知在你需要和我交流时你的大脑如何运作。你不把要求说出来的时候我也能即时地掌握到。并且你也能不通过声音或者视觉提示而直接使用我。”
  “你怎么做到的?”我问。
  “我有一个能力列表。你愿意看看格式表么?”
  “好的。”我说
  一大片列表呈现在我的眼前。“如需要阅读子目录,请选择母目录并说‘打开(某个目录)’来执行。请说‘打开(某个目录)’。”
  我阅读那些列表。非常显然,没什么是傻逼不能搞定的。它能发信息给其他新兵,它能下载报告,它能播放音乐和视频,它能玩电子游戏,它能打开任何可以联入的文档,它能储存难以置信的超大容量数据,它能执行非常复杂的计算,它能诊断身体疾病并给出治疗方案,它能和其他的脑伴用户组成一个局域网,它能即时翻译上百种人类和外星语言。它还能提供别地脑伴用户的视野,我想把这个选项打开,但是考虑到我几乎连自己都不认识,我怀疑我是否还能认出别的老屁党成员。总而言之,傻逼是我脑袋里非常管用非常牛逼的一个东西。
  这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抬头看看。“嗨,傻逼,”我说,“几点了?”
  “现在时刻:1200。”傻逼写道。我跟它浪费了九十分钟。行了,我觉得应该去见几个人。
  “滚,傻逼。”我说
  “再见。”傻逼又写出一行字。我一读到它,这行字就消失了。
  敲门声还在,我打开门,我猜那应该是Harry,这家伙看起来和老Harry到底像不像?
  但是,我看到一个有着深绿色皮肤的漂亮姑娘,尤其那双腿,太动人了。
  “你不是Harry。”我傻乎乎地说。
  深肤色的女人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John?”她最后开口说。
  我茫然地盯着她看了几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Jesse。”我说。
  她点点头。我看着她,准备说点什么,她突然拥住我,然后深深地给我一个吻。她太热烈了,我趔趄着一直退回到屋里。我清楚地意识到她一脚把妨碍我们躺在地板上的门给踹关上。
  我几乎已经忘了一个年轻男人有多么容易就会勃起。
第六章
 
  我也忘记了一个年轻男人会连续勃起多少次。
  “别误会了。”在完了三次事之后,Jess躺在我身上说。“你并没有完全吸引我。”
  “感谢上帝。”我说,“如果是的话,那我今天肯定要累死。”
  “你不懂,”Jesse说,“我喜欢你,甚至在……”她做了一个手势以表示返老还童,“在意识转换之前,你充满智慧、善良,而且富有幽默感,一个很好的朋友。”
  “呃……”我说,“你知道的,通常说‘我们做个朋友’之类的话是为了拒绝性方面的要求。”
  “我只是不希望你对这些充满太多幻想。”
  “我觉得当一个人突然魔术般地年轻到二十岁的时候,一定会激动得和第一见到的异性做爱。”
  Jesse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一点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和第二个做爱,我有个室友,你知道的。”
  “噢?那Maggie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我靠!”Jesse说,“跟她比,我只不过是头臃肿而饥渴的鲸鱼,John。”
  我伸出胳膊挽住她:“一条非常棒的饥渴的鲸鱼,Jesse。”
  “我知道。”Jesse突然坐起来,骑在我身上,把双臂交叉在脑后,迷人且坚挺的乳房凸现在我的眼前,她大腿内侧紧贴着我的上腹,我能感觉得到那里的热流。尽管我知道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处于勃起状态,但还是兴奋起来了。“看着我,”她多此一举地说,因为自从她坐起来的瞬间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现在可是秀色可餐。我这话可不浮夸,我以前身体从来没这么棒过,一点点都没有。”
  “难以置信。”我说。
  她扶住乳房,将乳头凑近我。“看到没?,”她说,然后又摆弄另一只。“在以前,这只乳房要比那只小一点,不过现在它却非常丰满。以前,青春期后每天都有人在背后怪怪地盯着我,我想它们可能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在一个星期里长成那样的。”
  她俯下身,抓住我的手,在她平滑完美的腹部摩挲。“我这里的体形也从没这么好过,甚至在生小孩之前,我的小肚子就下垂了。生了第二胎之后,如果我还想再生一个,那我小肚子的肥肉恐怕要翻倍。”
  我的手伸到她的臀部。“那这个部位呢?”我问。
  “肥硕无比。”Jesse说,开心地大笑起来,“我以前是个胖妞,我的朋友。”
  “胖又不是犯罪,”我说,“Kathy也是个肥婆,但我一样爱她。”
  “我那时候并不在意这些。”她说,“从某个角度说,身体转换挺蠢的,我可不想再换了。”她抚摸着自己,风情万种,“我很性感。”说这话的时候,她咯咯地笑起来,身体一颤一颤的。我也笑了。
  Jesse弯下腰,盯着我的眼睛:“我发现这猫一样的眼睛是那么迷人,”她说,“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把猫的DNA加到我们身上,我可不想有一部分属于猫科。”
  “我并不认为这是真正的猫的DNA,”我说,“我们并没有表现出别的什么猫的特征。”
  Jesse又坐了起来:“比如呢?”
  “比如,”我揉搓着她的乳房,“雄猫的小鸡鸡上有倒钩。”`
  “滚!”
  “真的,真的,”我说,“倒钩用来刺激雌猫排卵,总之,我这儿没倒钩,我觉得你最好也看看。”
  “看不见不能证明什么。”Jesse说,然后把屁股往后挪了挪,上身往上凑了凑,直接趴在我的身上。她撩人魂魄地笑起来:“很可能是我们运动得还不够,没让那倒钩展现出来。再加把劲。”
  “我觉得这是一个挑战。”我说。
  “我觉得这挑战已经开始了。”她说,然后身体开始翻腾起来……”
  “你在想什么?”完了之后,Jesse问我。
  “我在想Kathy,我和她经常做爱,就像我们刚才那样。”
  “你是说,在地毯上做?”Jesse笑着说。
  我温柔地在她脑袋上一下:“别胡扯了。我和她总在做爱以后拥抱在一起,相互爱抚。我们第一次讨论参军的时候就是这样度过的。”
  “那你为什么提出参军。”Jesse说。
  “我没提出,”我说,“是Kathy提出的。在我的六十岁生日那天,我因为自己的老态龙钟而感到悲凉。所以她建议等我们够年纪之后就参军。我有点惊讶,因为我们一直持反战立场,我们反对次大陆战争,你知道的,民意并不支持这次战争。”
  “很多人反对那场战争。”Jesse说。
  “没错,我们是真正的反战者,并从自己的立场中感受到快乐。”
  “那她怎么会决定参军的呢?这说不通。”
  “她说她在理性上并不反对那场战争中我军立场,她说人民有权利对一个肮脏的外部宇宙世界进行自卫,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我们还能再享受一次年轻。”
  “但是你们并不一定同时入伍,除非你们年纪一样。”
  “她比我小一岁,”我说,“而且我跟她说,如果我参了军,我在法律上就死亡了,我们就不能再结婚了,而且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碰面。”
  “她怎么说?”
  “她说这些顾虑都太无聊。她一定会找到我,并且就像以前那样拉我到圣坛上去结婚,你不晓得她对这些事情说到做到。”
  Jesse用胳膊撑着,看着我说:“很令人难过,她现在不能陪着你了,John。”
  我微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只是有时候会想起她,仅此而已。”
  “我懂,我也会思念我的丈夫。”
  我看了她一眼:“我想他很早就离开了你,然后让你变成个饕餮狂。”
  “一点不错,他一定会被噎死。”Jesse说,“其实我并不想念那个男人,我只是怀念有一个丈夫的日子。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真是美妙。我想婚姻生活是非常迷人的。”
  “非常迷人。”我赞同地说。
  Jesse偎依在我身边,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的前胸:“当然,这样也很迷人,从刚才开始我们就被迷住一段时间了。”
  “你是说躺地毯上很爽?”
  她娇嗔地打着我,“不是,呃,对,做爱以后相拥在一起,或者拥抱在一起做爱,真的很迷人。你不知道我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了。”
  “我当然知道。”
  “讨厌鬼,你知道什么,八年了。”
  “因此你一见到我扑上来,我一点都不惊讶。”我说。
  “你说对了,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位置决定一切,我老妈告诉我的。”
  “你妈是个非寻常的人物。”Jesse说,“贱货,几点了?”
  “什么?”我问。
  “我刚和我脑壳里的那东西说话呢。”她说。
  “你这名字起得有水平。”
  “你叫那东西什么?”她问。
  “傻逼。”
  Jesse点点头:“听起来也不错。嗯,贱货说现在刚刚1600时刻,晚饭前我们还有两个小时,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我觉得吧,就算我年轻时最猛的时候,连续大战四个回合也到我的极限了。”
  “少贫嘴了,我是说我们可以小寐一会儿。”
  “我能盖个毯子么?”
  “别闹了,我只是在地毯上做爱,不是要在上面睡觉。你的床铺那么大呢,我到那上面睡。”
  “那我怎么办,一个人睡地毯上?”
  “这个损失,我可以补偿你呀,”Jesse说,“记得在我醒来的时候提醒我一下。”
  我在地毯上睡了一会儿,然后又和她爽了一把。
  “我靠!”Thomas坐在餐桌边上说,手里托着摞得高高的一堆装满食物的盘子,要在昨天他毛都提不动一根。“我们现在帅得让人无语凝咽。”
  他说的一点不假。老屁党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帅哥美女。Thomas、Harry和Alan现在都快成男模了,虽然相对而言四个人当中我是丑小鸭,但我看看自己,我靠,从绝对量上我还是帅得不行。再看看女士们,Jesse令人销魂,Susan更是妙不可言,Maggie干脆就是一尊维纳斯,令所有男人都把持不住。
  我们都漂亮得离谱,彼此欣赏了好几分钟。我到其他房间转转,发现不单单是我们几个,就没一个人可以称得上丑。虽然不是坏事,可也太奇怪了。
  “没道理!”Harry突然对我说,我抬头看看他,“我也到处转了一圈,”他接着说,“这他妈的不可能所有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帅哥美女。”
  “问问自己就知道了,”Thomas说,“我就比以前帅那么一点,除了皮肤变绿了。”
  “你以前就这肤色。”Harry说,“不过我们能原谅你的多疑。”
  “我准备在镜子面前尖叫个够,”Thomas说,“不可能每个人都这么帅的,说老实话,我二十岁的时候比现在难看得多。我那时候很胖,满脸粉刺,而且开始谢顶。”
  “别说了,”Susan打断他的话,“我快吐了。”
  “没关系,你吐多少我吃多少。”Thomas故意恶心她。
  “我终于笑到最后了,因为我现在……”Harry一边说,一边低垂双手作了个健美运动员的造型,“不过现在的我比以前有点矮。”
  “听起来你有点不爽。”Alan说。
  “是有一点点。”Harry承认了,“我是说,我能接受。如果有人送我一匹马的话,我会摸摸牙齿看年龄,但它有多高则不重要。你说为什么我们都这么迷人?”
  “优良的基因。”Alan说。
  “不错。”Harry说,“不过是谁的基因?我们的?或者是他们在实验室里捣鼓出来的?”
  “反正我们现在都拥有了完美的体型。”Jesse说,“我跟John说过,我现在的体型比我真正的身体任何时候都好。”
  Maggie突然开口了:“要我说,当我说‘我真正的身体’的时候是指‘我那副衰老的躯壳’,好像现在的身体还并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已经足够‘真正’了,大姐!”Susan说,“你连撒尿都要用到这身体。我很清楚。”
  “这话居然是从批评我说话尖刻的女人口中说出的。”Thomas说。
  “关键是我还知道。”Jesse说,“除了改善我们的体型,他们还增加了我们其他的部分。”
  “同意。”Harry说,“但是这并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是为了让我们乱搞。”Maggie说。
  所有人都盯着她:“那么,我们当中有谁和Maggie乱搞的?”
  “你骗我,Susan。”Maggie说,Susan在一边笑起来。“好啦,食色性也。再说,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我们自己,本来都是彼此陌生的,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在短时间内建立起友谊。如果我们彼此都很喜欢对方,就能让大家很快熟悉起来,至少将来会熟悉起来的。”
  “我不觉得在战场上相互抛媚眼有利于提高战斗力。”Thomas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Maggie说,“性诱惑是一个辅助功能。迅速建立起信任和热诚是个难题。人类本能地会倾向于帮助那些他们喜欢的人,不管其性取向如何。这就是为什么电视新闻广播员总是要选有魅力的,也解释了为什么长得漂亮的家伙在学校并不需要过分努力。”
  “但是我们现在全都很有魅力。”我说,“如果大多数人都太有魅力了,那么仅仅是长得好看还是会相对来说有点‘丑’。”
  “甚至现在,我们当中就有人比其他人漂亮。”Thomas说,“每当我注视Maggie,有一种缺氧的窒息感。别骂我,Maggie。”
  “没关系。”Maggie说,“对容貌判定的底线并不是我们现在的状态,而是我们过去那时候。短期内,我们还是使用过去对美丑的判断标准。”
  “你是说你盯着我看的时候并没有‘缺氧的窒息感’?”Susan对Thomas说。
  “我并没有想让你感到不爽。”Thomas说。
  “其实我很想掐死你。”Susan说,“说,‘你让我感到缺氧’。”
  “你们俩别打情骂俏了。”Alan说,然后将他的注意力放到Maggie身上,“我觉得你的魅力吸引论很有道理,不过你忘了有一个东西是被认为最有吸引力的:我们自己原来的身体。或多或少,我们与现在的身体总有一种距离。我是说,当我一身绿色并且脑袋里还装了个叫做‘蠢货’的电脑时,这身体总不太像我自己的。”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看大家,“你们都管自己的脑伴叫什么?”
  “傻逼。”我说。
  “贱货。”Jesse说。
  “鸡巴。”这是Thomas的。
  “杂种。”这是Harry的。
  “撒旦。”这是Maggie的。
  “甜心。”Susan说,“非常显然,我是这里唯一喜欢脑伴的人。”
  “更合理的解释是,你似乎是唯一不在乎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声音的人。”Alan说,“我觉得,我现在突然变得年轻、强壮、敏捷,还脑袋里装了个闹钟,但是即使我很喜欢这样,还是和这个新身体有隔阂。他们让我们变得富有魅力,很有一种‘逼良为娼’的意思。”
  “我们跟一群狡猾的家伙作了笔交易。”Harry的语调充满了晦气。
  “哎,乐观点,Harry。”Jesse说,用胳膊肘亲昵地打了他一下。“自从我们都变成小绿人之后,你是我认为唯一性感的男人。”
  “你觉得我性感?”
  “令我魂牵梦萦,小心肝。”Jesse说,颇为撩人地眨眨眼睛。
  Harry笑地像个傻瓜:“这是本世纪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太受用了。”
  教官站在新兵济济的大厅最前面。脑伴告诉我们,他已经在CDF服役十四年了,参加过几次战役。具体是什么战斗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将来也一样。反正这个教官到过一些地方,灭了一些种族。而他现在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一点。
  “晚上好,各位。”当我们站好以后,他开始训话,“我是Bryan Higgee中校,在你们到达罗盘星座BetaIII之前,大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们现在归我管。但现在和将来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学会服从。从今往后,你们要遵守CDF的规章制度,你们有了一个新身体,意味着你们也有了新的职责。”
  “你们可能对你们新躯体能够做什么而感到好奇,到底它在CDF要承受什么,要怎么被使用?当你们一到达罗盘座BetaIII,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的。不过现在,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让你们学会适应自己的新躯体。”
  “因此,在你们旅途剩下的时间里,你们的任务是:愉悦自己。”
  队伍里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和偷偷的哄笑。“愉悦自己”似乎是一个违反常识的命令。但是Higgee中校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明白这听起来有点不奇怪。但是,娱乐是让你们了解自己身体新特点的最好途径。但真正的训练开始,每一项你们都必须得到最高分,那时将没空给你们‘前戏’。宇宙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你们的训练非常短暂却任务艰巨,我要求你们学会和自己的身体达成默契。”
  “各位,往后的一周是你们新旧身体交换的适应期,这段时间里,这些为军事用途设计的新体格会让你们干什么都方便。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享受生活吧,你会发现在Henry Hudson号上可以像在地球上那样热遣和娱乐,放开手脚,发现这些新体格的潜能,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极限。”
  “女士们、先生们,在正式训练之前我们还有一次短暂的会见,在此之前请纵情狂欢,我并不想把CDF的日子说得多么令人不寒而栗,但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去无忧无虑地使用自己的身体了。我想你们一定已经心领神会了。纵情欢乐吧!解散。”
  我们都发神经了。
  不用想的,一开始什么事都围绕性。每个人都在做爱,在船上的任何地方。第一天过后,所有算得上比较偏僻的场所全都有人在做爱,每个人都很彬彬有礼地叫床和呻吟,以表示自己干得很爽,对方的活儿也做得漂亮。第二天我才想起来其实我有自己的房间,我收到了无数性邀请,不过我都断然拒绝了。我又不是开妓院的,我只和我想干的妞搞。
  我只接受了一个邀请,不是Jesse,而Maggie。我没变年轻的时候她就对我有意思。在收到Higgee的简令之后,她有好几次在门口堵住我,搞得我闹不清楚她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开放。不管这么多了,反正她妩媚、主动,令人销魂。过去她在Oberlin大学任教授,教东方宗教哲学,还写过六本专著。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屁党的几个连自己的成员都不放过。Jesse和我搞过之后,就和Harry搞到一块儿去了,然后又是跟Alan。Tom和Susan开了个约会表按时做爱,这个方案对Tom挺不错,因为他需要中场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新兵们这种疯狂的性爱活动在其他场合肯定会被认为不正常,但在这里却让人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对于那些因为没性欲或没性伙伴而几乎不做爱的老家伙们,让他们突然变得年轻、迷人、精力旺盛,让人把他们扔到一个远得不能再远,一切喜欢的人和事都碰不到的地方,这种情形只能导致一件事:性。我们欲火焚身,渴望鱼水之欢,怎么可能不做爱。
  当然我们不是只知道做爱。这样强健卓越的体格仅仅用来做爱,就好比只用一个音调唱歌一样。我们总能通过一些简单却很震惊的方式验证出我们身体的改良和加强。我和Harry不得不放弃乒乓球,因为我们俩谁都不可能赢,并不是我们的水平太菜,而是我们反应能力已经他妈的不可能接不住球。我们打了三十分钟,只要乒乓球在我们那种强度的大力抽杀下不坏掉,我们就能一直打下去。太夸张了,太不可思议了。
  其他人也通过不同的途径发现类似的事情。第三天,我和一群人观看两个新兵格斗,他们的行为我们通常看来极其恐怖,他们所做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们通常人类肌肉的耐受力以及能承受的加速度。有一个场面,其中一个将另一个踹飞出半个房间那么远,我以为那家伙的骨头肯定断了一大堆,没想到他背部撞在墙上反弹了一下,立即调整好方向,反过来冲向他的对手。这看起来就像是计算机特效,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确实是“特效”。
  格斗之后,两个家伙作了个深呼吸,朝对手鞠个躬,相互拥抱,同时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令人无法想象,你比你任何时候都要强,甚至你一次次发现自己比以前想象得要强。
  什么事都有,我曾亲眼看见一个新兵从很高处跳下来,高得好像她觉得自己能飞一样。我不能理解的是,地面自然一点事都没有,而她则摔烂了自己的右腿、右胳膊、下巴和自己的脑壳,但不管怎么样,她活得好好的,两天之后就恢复了正常。要在地球上,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毫无疑问,这件事情不容置疑地证明,殖民地的生物技术完全有能力应付那傻妞的自我破坏。我希望有人劝劝她以后别再发疯了。
  当我们不摆弄自己的肢体,就摆弄自己的大脑,和脑伴说话。每次我在飞船上散步,随处可见新兵席地而坐,双眼微闭,摇头晃脑。他们在听音乐看电影或者做之类的事情,这些娱乐都在他们自己的大脑里进行。我也能,只要在飞船的计算机系统里找找,就能看到Loonye Tunes的动画片,或者Warner放在公共区域的经典电影。我有个晚上花了几小时看Wile E.Coyote 喝得醉醺醺的然后被当气球给吹爆了,直到Maggie要求我在她和Road Runner之间选一个。我选了她,因为毕竟我可以随时看Road Runner。我把所有的卡通片都下载到“傻逼”里了。
  “找朋友”是我经常干的事情。所有老屁党成员都知道我们这个小圈子不过是临时性的,我们只是随机偶遇的七个人,我们不会一直都厮混在一起。但是我们成为了朋友,而且愈加亲密,在一段时间内我们非常团结。毫不夸张地说,我和Thomas,Susan,Alan,Harry,Jesse以及Maggie的友谊要比我和前半辈子的“普通”生活中任何人都要深厚。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家庭,惺惺相吸,我们因彼此的存在而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我们彼此爱慕吸引,甚至当我们因殖民地的生物技术而变得漂亮之前。当Henry Hundson号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们要彼此怀念了。
  “在这间房间里,一共有1022位新兵,”Higgee中校说道,“两年以后,你们当中将有400人已经丧生。”
  Higgee还是站在大厅的中央。这次他身后的背景是罗盘座BetaIII的星空,蓝、绿、白、棕,像大理石的纹路一样交织在一起。我们没在意这星空,都盯着中校。他扫视着每个人战士的眼睛,实际上我们大多数人还陷在昨晚被认为是最后的狂欢中没回过神来。
  “第三年,”他继续说,“你们当中再有100会死亡,然后第四年是150,第五年也是150。十年以后,各位,你们极有可能要服役十年,在座的当中有750人已经殉职,四分之三的人死亡。存活人员的统计数据不是最近一、二十年的偶然情况,而是CDF两百年来历来如此。”
  死一样的沉寂。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因为我也曾经想过。”Higgee中校说,“你们在想:我他妈的在这干什么?这家伙说我十年之内就要挂掉!但是你们要搞清楚,你们本来就老得活不过十年了,衰老,脆弱,跟废物一样。你们可能在CDF死去,但你们绝不会变成一个废物,你们是为了人类的荣耀而献出生命。”
  Higgee背后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一个三维的星球出现了。“我们现在的位置,”他说道,一些放射出明亮绿色的星星散乱地分布在星空中,“这是我们人类的殖民地,很多银河系的人都聚集于此。另外还有一些与我们处于同等文明程度的外星种族。”这时候,上百颗星星变得明亮,透着红光,标识着人类的居所。大厅里静得听得见喘气声。
  “人类面临两个难题,”Higgee说,“第一个是这里还有别的殖民者。毫无疑问,殖民是我们人类延续的关键所在,要么我们殖民,要么我们被殖民,竞争相当残酷。我们几乎没有智慧种族盟友,每一个种族都极少有,在我们踏足这里之前已是如此。”
  “不管如何进行外交,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我们必须面对那些惨烈的竞争。我们不能控制扩张以指望出现有一个什么共同发展的和平环境,这违反了人性常识,我们只能向前走,回不了头。”
  “第二个问题是,当我们发现一个合适建立殖民地的星球时,通常那儿都有些原住的智慧生命。可能的情况下,我们力求和平共处,但很不幸,我们大多不受欢迎。面对这种令人遗憾的形势,我们必须利己,只能发动侵略战争。”
  背景画面又回到了罗盘座BetaIII,“在一个理想的宇宙中,我们不需要CDF,”Higgee说,“但我们这个宇宙并不那么理想。所以,CDF有三项任务,第一是保护现有的人类殖民者免于攻击和侵略,第二是寻找新殖民地并保护他们不受竞争者的抢夺,第三是为人类向新殖民地的转移作好充分准备。”
  “作为CDF的士兵,你们必须完全接受上述三项任务。这不是一项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定的工作。但你们必须要完成,人类的延续需要殖民地,殖民地的一切保障则依赖于你们”
  “ 十年之内你们有三分之一的人要死,尽管你们有改进的身体、武器和技术支持。但是你们要清醒地意识到,你们所保卫的宇宙能让你的孩子,别人的孩子,以及所有人类的孩子成长和繁衍下去,想到这一点,尽管代价高昂,但意义重大。”
  “你们有些人可能在想你们自己会从中得到什么。你们得到的是退役后的新生活,你们将在一个新世界中享受时光。CDF会提供一切你们所想要的。我不敢说你的新生活一定非常完美,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至少会有一个相当好的起步,你那时会受到曾经保护的那些殖民者们的无限感激。你们也可以像我一样延长服役,你们或许想不到很多人选择了这条路。”
  背景上的罗盘座BetaIII闪烁了一下消失了,只有Higgee突兀地站在大家面前。“我希望你们听取我的意见,在最后一周好好放松一下。”他说道,“你们的工作开始了,一个小时以后你们将下船,到达训练基地。人员分配方将放发送至你们的脑伴。你们可以回房间带上你们的私人物品,不过衣服不用带,基地会提供。脑伴会提醒你们在何处集合下船。”
  “祝各位好运,上帝保佑你们,愿你们为人类的荣耀而战。”
  Higgee中校向我们致礼,我们每个人却都茫然无措。
  “任务已经宣布完毕,你们解散了。”
  我们老屁党的七个没走,聚在我们的座位上。
  “他们肯定没给咱们多少道别的时间。”Jesse说。
  “看看电脑,”Harry说,“也许我们当中有人会在同一个基地。”
  结果是,Harry和Susan在Alpha基地,Jesse在Beta基地,Maggie和Thomas在Gamma基地,我和Alan在Delta基地。
  “他们拆散了老屁党。”Thomas说,
  “别搞得那么伤感,”Susan说,“你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我想怎么伤感都行。”Thomas说,“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会想你的,你这又丑又老的小妞。”
  “我们忽略了一点,”Harry说,“我们可能不在一起了,但是我们仍然可以用脑伴随时保持联系。我们应该为彼此制造一个邮箱,‘老屁’俱乐部。”
  “同意。”Jesse说,“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执行真正的任务,我们或许要隔上一个星系。”
  “飞船可以通过凤凰座保持通讯联系,”Alan说,“每艘飞船都会跃迁到凤凰座去接收指令和通讯信息,比如信件之类的。我们的联系可能会延时一点,但终归是能联系得起来的。”
  “好象玩漂流瓶。”Maggie说,“高档漂流瓶。”
  “就这么定了,”Harry说,“让我们筑好我们的小窝,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会在一起。”
  “现在你也伤感了。”Susan说。
  “我并不用想念你,Susan,”Harry说,“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但是我会想念其余的人。”
  “我也是。”我说,“永远的老屁党,永远团结一致。”我伸出手,大家也纷纷伸手,握在一起。
  “郁闷,”Susan握着大家的手说,“我有点难过。”
  “马上就没事了。”Alan说,Susan用拳头轻轻打了打他。
  我们久久不愿分开。
第七章
 
  在离罗盘座BetaIII的较远的空间,有一颗太阳,它恰好也是从东方升起。因为一些特别成分,天空是淡淡的绿色,不过勉强也能算蓝天吧。在这颗行星上,晨风中紫色和橙色的草地形成阵阵波浪,一种像鸟儿一样带着两只翅膀的动物在天空翱翔,它们会突然从天空疾驰而下,充满野性地在地面捕食。这就是我们第一个早晨的所见所闻,我和我的队友们都恍若隔世。这景色太美了,如果没有那个高大暴躁的军士长,这画面就完美了。
  唉,但事实是少不了他。
  “给我像立柱一样站站好。”军士长Antonio Ruiz在检阅了我们新兵排的六十个新兵之后,不时地朝Delta基地交通港的停机坪那边看(我们希望他多看看那边而不是看我们)。他对着那边说:“你们刚才那一仗肯定被他妈的打得一塌糊涂。看到你们我他妈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屌傻逼”。如果你们就是地球上能提供的最好货色,我看只对撅起屁股让我们插比较在行。”
  不用想的,有几个新兵忍不住笑出声来。Antonio Ruiz军士长是从集训中心来的,这就是一个我们预料之中的教官,高大、狂躁、有趣,而且时时离不开操来操去这类的脏话。估计再过几分钟,他就要开始修理人了,一顿痛骂然后再让那家伙去做一百个俯卧撑。这就是在一场战争游戏中一个七十五岁老头的价值所在。
  “哈哈哈哈!”Antonio Ruiz军士长转过头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这帮屌人。我知道你们对我刚才的发言感到非常有趣,太搞笑了!我就像你们从电影里面看到的那种教官,还他妈逼的是个很搞笑的那种。”
  窃笑声迅速收敛。
  “你们还搞不清楚状况,” Antonio Ruiz军士长说,“你们之所以有这种印象是因为你们认为教官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你们认为过个几星期,除了我的脾气坏和不讲情面外,还有一些你们认为的特点都会慢慢浮现出来,你们认为等到训练结束,我会勉强对你们表示尊敬,你们认为当你们利用我教给你们的战斗知识去维护宇宙和平的时候,我会为你们感到欣喜。你们的幻想,女士们先生们,其实都操他妈逼的完全是一陀屎。”
  Antonio Ruiz军士长在队伍前踱了几步,在一排人的边上停下来。“你们的想法都操他妈的不沾边,因为我跟你们不同,我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我已经见过你们即将面对的东西,我见过无数的人,包括我自己,被炸成屌热狗或者烤肉之后,还能够有条不紊。在我的第一次任务中,我的指挥官冲进了屌外星人的聚餐围猎中,我看到那帮屌人抓住他,把他按倒地上,掏出他的器官,拽出内脏狼吞虎咽地给嚼了,然后把身体扔到地上。我们什么屌事都来不及做。”
  一阵格格的笑声从我身后什么地方传出来。Antonio Ruiz军士长停下来抬起他的头,“哦?你们当中有人认为我在讲笑话。你们这些狗日的当中总会有人不当真。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准备点实在货。准备接受。”突然间,我们每个人的眼前都出现一个视频窗口,我迟钝了一两秒之后意识到,Ruiz有权远程控制我们的脑伴,接入视频流。画面好像是从个头盔上的小摄像机拍摄的,我们看到几个士兵盘腿坐在散兵坑里,讨论下一天的行程。其中一个突然停下来把手掌拍进地面。他充满恐惧地朝下看了看,然后大喊“来了”,然后他身下的泥土突然喷射出来,把他切成了几块。
  下面发生的太快了,超出了他的反应能力,恐慌迅速淹没了他。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新兵中有人开始呕吐。真幸运,视频这时候关闭了。
  “我还是那么喜欢讲笑话吗,嗯?” Antonio Ruiz军士长带着嘲弄的表情说,“你不是那种电视里的那种屌教官了吧?你们还觉得自己在看战争喜剧片么?嗯?欢迎来到他妈逼的宇宙!宇宙就是这种鸡巴地方,我的朋友。我并不想跟你们说下面这些,因为我还想保留一点电视教官的那种好印象。那个被大卸八块的的家伙在一个我都没权限了解的最好的战斗小队里,你们谁都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可是你看看他。想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但我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我深信,如果你们在心底认为你们是人类当中最强的,你们肯定统统被鸡巴干死。你们信不信?”
  一些人开始嘟嘟哝哝地说“是,长官。”或其他差不多的话。剩下的人脑海里还在回旋着那些掏内脏的画面,脑伴这时候可是一点好处都没带来。
  “长官?长官?我是他妈逼的军士长,你们这些傻逼,我这么活生生的人你们看不到么。对于我的问题,同意就回答‘是,军士长’,不同意就说‘不,军士长’。听明白没有?”
  “是,军士长!”我们回答。
  “你们可以声音再大点!再回答一次!”
  “是,军士长!”我们狂喊,有些人恐怕喉咙都要喊破了。
  “接下来的十二周,我的工作是把你们训练成一名士兵。我操,训练你们,我要训练你们,尽管我知道你们这些操蛋的屌都会不提高。我要你们每个人好好想一想我下面的话,这里不是老式的地球部队,教官不用给你们减肥、锻炼身体,教育你们那愚蠢的脑袋。你们每个人都是带着一生的经验和全新的强健无比的身体来的。你们认为这会让我的工作简单点么?当然——不会!”
  “你们每个人都有七十五年的坏习惯和自以为是的权利观念,我要在他妈的三个月里面给你统统消除掉。还有,你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新体格是某个有趣又漂亮的新玩具,嘿嘿,我知道你们上个星期都搞了些什么事情。休闲时间结束了,下面的二十周,你们的鸡巴能翘一下就算是碰上好运气了。你们漂亮的新玩具要用来工作了,我的帅哥美女们。因为我必须要让你们成为一个战士,而且是一个全职战士。”
  Ruiz继续在新兵前面踱步:“有件事情要说清楚,我不喜欢,或者说永远不喜欢,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自己或者我的战友们如何努力,你们都不可避免地要拖我们的后腿。这让我很不爽,让我晚上失眠,因为不管我怎么教你们,你们都肯定要输给对手。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保证你们在走之前挂上一两个,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把自己弄挂了,那我就算成功了!”
  “你们可能认为因为我不能适应你们,恼羞成怒。我告诉你们,完全不是这样。你们每个人都将失败,但你们会在各自不同的方面失败,因此我总有讨厌你们的理由,因为,甚至现在,你们每一个都非常地郁闷,想着他妈的怎么会让我这么讨厌你。是不是?”
  “是,军士长”
  “放屁!你们当中有些人还以为只是不喜欢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但实际上我每一个都看不爽!”Ruiz抬起胳膊指着广阔的平原和冉冉升起的太阳。“用你们漂亮的新眼睛看看那边的通讯塔,你们几乎刚刚能看得见。从那儿到这儿有十几里路,女士们先生们,我准备要你们统统滚蛋,并且一旦我开始叫你们开始滚,你们就给我往那个屌塔冲刺,如果一小时之内你们不能跑个往返,所有人明天就要都重跑一次。明白没有?”
  “是,军士长!”我甚至已经看到大家在脑海中计算这次旅程了。他让我们在往返的全程中保持每分钟五英里的速度。我极大地怀疑我们明天还能不能跑。
  “你们谁在地球军队服过役,出列。”Ruiz问。七个新兵往前跨了一步。
  “我操!”Ruiz说,“在整个屌宇宙中我最痛恨的就是老兵,我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让你们这些杂种把以前的屌东西全忘了。你们这些婊子养的只会打架,而且还打得非常垃圾。我了解你们参加的那个次大陆战争的全部过程,操,花了屌六年去打一个只有轻兵器的部队,而且你们最后还作弊,动用了鸡巴核武器。真鸡巴过分!如果CDF像美国那么个打法,你知道人类现在怎么样?他们只能在小行星上钻个屌洞躲进去。你们有谁是他妈的海军陆战队?”
  两个新兵向前跨了一步。“你们这些屌人是垃圾中的垃圾!”Ruiz正对着他们说,“你们这些傻逼按照他妈的海军陆战队的作风办事,在CDF干死的自己人比外星人杀的还要多。你们可能还在自己的老身体上有个‘永远忠诚’(译注:“Semper Fidelisi”(永远忠诚),美海军陆战队箴言)的纹身。是不是?”
  “是,军士长!”他们同时说。
  “你们他妈的运气真好,纹身没带身上,如果带了,我发誓我会亲自把它用刀给削下来。哦?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干?嗯?我不喜欢他妈的海军陆战队,以及其他的任何兵种,在这里教官就是上帝。我可以把你们的屌肠子掏出来用来做香肠,可能其原因只是你告诉让另一个新兵去扫垃圾而不是你亲自去。”Ruiz重新注视所有的新兵,“这就是真实的军队,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现在不是在陆军、海军、空军或者海军陆战队,你们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你们时刻牢记这一点,否则我就冲过去猛踹你们的傻逼脑袋。开始跑步!”
  他们两个跑走了。
  “谁是同性恋?”Ruiz说,四个新兵出列,包括站我旁边Alan。我看到他出列的时候双眉紧锁。
  “历史上一些最好的战士都是同性恋,”Ruiz说,“亚历山大大帝,勇者理查德,斯巴达有一队特殊的人马都由同性恋组成,认为一个男人为保护他们的情人作战时要更勇敢。甚至我认识的一些最好的战士都是同性恋,这还真奇怪,他妈的都是。”
  “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件让我觉得很傻逼的事情:你们他妈的总选错倾诉的时机。有三次我和一个同性恋单独作战,然后就出了岔子,每次他妈的都有人都向我表白说他一直深爱着我。我操!有病!一些外星人正准备把我的脑髓吸出来,而这时候我的战友跟我玩真心大表白,好像我闲得慌。给你的战友们他妈的帮帮忙,把你的热诚藏藏好,到了休假的时候再放松,不要再他妈的在有生物准备把的心脏掏出来的时候谈情说爱。前进!”他们立刻跑动。
  “谁是少数民族?”十个人战了出来。“操!你们这些傻逼能不能看看你们自己,就站在这看,每个人都是绿色的,这里没有少数民族。你们想变成什么屌少数民族?靠,宇宙里有两百亿人类,而另有四万亿种智慧种族正准备把你们当作午餐小菜给嚼了。而且这些数据还不包括我们所不知道的。你们当中那些唧唧歪歪再说什么自己是少数民族的贱货,就等着我用拉丁足球的脚法在你们的大屁股上踹一脚吧!出发!”他们闷头就跑。
  等他们跑了之后,Ruiz开始修理那些基督徒、犹太教徒、穆斯林、无神论者、政府公务员、医生、律师、教师、蓝领工人、养宠物的、拥有枪支的、武术教官、摔跤迷(每一个他都非常讨厌,而且还恰好有人就是这个职业)和舞蹈家。他们或者有一组,或者一对,要么就一个,他们一组组地离开,被迫完成跑步任务。
  最后,我明白Ruiz开始盯着我看了,因为我还没动。
  “我操!”Ruiz说,“这帮傻逼中还漏了你一个。”
  “是,军士长。”我玩了命地喊着回答。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居然不在我讨厌的那些类型之内。”Ruiz说,“我猜你不想参加明早的跑步。”
  “不想,军士长!”我吼道。
  “我不相信这里有什么人是我看得爽的。”Ruiz说,“你从哪里来?”
  “俄亥俄州,军士长!”
  Ruiz作了个鬼脸,别的什么也没发生。俄亥俄看来没给我添麻烦。“你靠什么生活,菜鸟?”
  “我是自由职业,军士长!”
  “到底什么职业?”
  “我是个作家,军士长!”
  Ruiz野蛮的笑容收回去了,很明显他认为把我当成靠编故事混的人了。“你写过什么小说,菜鸟”他说,“我有一个小说列表。”
  “不,军士长!”
  “靠!伙计,我问你写什么小说。”
  “我是写广告的,军士长!”
  “广告!你都做过什么弱智广告?”
  “我最著名的广告是关于Willie? Wheelie的,军士长!Willie? Wheelie已经成为特种交通设备品牌Nirvana Tires的吉祥物。我改善了它的基本理念和宣传语,公司的图形设计师创作了图片。Willie Wheelie的到来促使了摩托车市场的复活,甚至一度流行了好几年。Willie Wheelie为Nirvana赚了很多钱,后来又获得了毛绒玩具、T恤、射击眼镜等产品的许可证。但儿童娱乐市场没有赚钱,这个计划非常蠢,不过Willie的成功使得我成为它的永久合伙人。它到现在好像还经营得很好。”
  Ruiz突然大笑起来,直面着我,大声吼叫:“你是Willie? Wheelie的幕后策划人,菜鸟?”
  “是的,军士长!”朝离你的脸只有一毫米的另一张脸大声吼叫有一种特别的快感。
  Ruiz和我对峙了几秒钟,仔细地观察了我,看看我会不会退缩。他很可怕。然后他退了几步,解开他衬衣的扣子,把他的右肩露出来,然后又走进我:“新兵,告诉我你在我的肩膀上看到什么。”
  我扫了一眼,心里想,什么屌事都有。“这是一个Willie? Wheelie的纹身,军士长!”
  “就是这个屌东西,”Ruiz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新兵。在地球上,我有一段错误的婚姻,娶了个坏女人,真正的毒蝎心肠。这段婚姻让我生不如死,当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准备自杀。在最后的关头,我在一个公交站台上,准备当最后一辆车开过来的时候一头撞死。这时候我无意看到了车上Willie? Wheelie的广告,你知道那广告说什么?”
  “有时你只需离去(译注:原文为Sometimes You Just Gotta Hit the Road)。军士长!”这条宣传语总共用了我十五秒就写出来了。其实狗屁不通。
  “一点不错,”他说,“我看着那个广告,我获得了一种被称为‘顿悟’式的清醒。我知道我需要的就是他妈的离去。我和那个恶心的老婆离了婚,唱了一首赞歌,把我的东西装进一个鞍囊扔了出去。从此日子就好过多了,Willie Wheelie就是我的救世主,是我在自由上的一个象征,他拯救了我,新兵,我要永远感激它。”
  “不必客气,军士长!”我吼叫着说。
  “新兵,见到你我感到非常荣幸,并且你是我服役历史上第一个我没有立即鄙视的人。你不知道这种情况我让多不爽,可能这种感觉还要维持几个小时。你肯定很想让我立即滚蛋,为了加深你这种情绪,我决定让你担任排长,不过就这屌职位还要等上级批准。你最好像我一样好好管教那些屌人,因为这些屌傻逼中的任何一个做错了事,你都要帮忙背黑锅。他们会恨你,鄙视你,密谋搞垮你,而且不管他们怎么搞你,我都一点不会屌你。你有什么意见。新兵?大胆地说,不要有顾虑。”
  “听上去我屌事大了。军士长!”我叫到。
  “一点都不假,新兵。”Ruiz说,“但这些屌事是我这个排的。现在出发。领袖不能落在他们的部下后面。”
  “我不知道是该向你祝贺还是表示担忧。”当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的时候,Alan对我说
  “你可以两个想法一起来。”我说,“虽然我觉得担忧的成分应该更多一点。哎,他们在那边。”我手指指一堆新兵,三男两女,正在大厅前面晃悠。
  早晨,当我正在往信息塔跑的时候,脑伴突然给我一大陀文本消息,直接挡住我的视线。我一个趔趄,差点把肩膀摔掉下来,我告诉“傻逼”在把我干死以前选择语音模式。“傻逼”接受了指令,开始阅读消息。
  “Antonio Ruiz军士长关于任John Perry为第63预备排排长的议案已经通过。祝贺你获得提升。现在你可以介入第63预备排的人士档案。请注意这些信息仅供公务使用,所有非军方的用途将导致领导职务的撤销,并讲送入基层军事法庭审判。”
  “牛逼。”我自言自语,跳过一个沟。
  “在部队早餐结束的时候,你需要向Ruiz军士长汇报你的班长人员。”傻逼继续说,“你现在要进入挑选模式,看看你这个排的人士档案么?”
  我察看了档案,傻逼在我跑步的时候快速地报告了新兵的档案,看完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通讯塔。我将名单缩小在二十个候选人,完成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最后把不沾边的人剔除掉,给五个挑选出的新班长每人发了一封信,让他们在食堂与我见面。这种事情对脑伴当然是小菜一碟。
  从基地到通讯塔的一个来回花了我五十五分钟。回来的时候我没遇到一个其他新兵,便向傻逼查寻了一下,发现最慢的也只用了五十八分钟三十秒。我们明天不用再做通讯塔的往返跑了,至少不会因为跑得慢重跑。不过我不知道Ruiz军士长会不会找到别的借口修理我们,我希望别留给他什么把柄。
  五个新兵看到我和Alan都不自觉地立正,向我鼓掌祝贺。其中三个立即向我敬礼致意,另两个则慢吞吞地有点害羞。我向他们还礼:“不要这么拘谨,”我对另两个说,“我也是头一回被提升,我们进去排队吧,边吃边谈。”
  “我需要回避一下么?”排队的时候,Alan问我,“你跟他们可能有些不能公开的交流。”
  “不用,”我说,“我希望你在这,我需要你对这些家伙把把关。而且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副手,负责一个班。我要把整个排的菜鸟都弄好,你也要把你那边的人搞定。希望你别介意我的这个决定。”
  “谢谢你把我升了官,”Alan笑着说,“不过我怕罩不住。”
  “哎,”我说,“我可不是给你个虚职高兴高兴,我要是顶不住,你要帮我扛啊。”
  “赴汤蹈火,两肋插刀。”Alan说。
  食堂都快挤爆了,不过我们七个还是找了个桌子。“自我介绍一下吧。”我说,“至少知道大家都叫什么。我是John Perry,目前任排长。这是我的副官,Alan Rosenthal。”
  “Angela Merchant。”我话音未落,一个女人就开口了,“来自新泽西的特伦顿。”
  “Terry Duncan,”接下来一个说,“来自蒙大拿的Missoula。”
  “Mark Jackson。圣路易斯。”
  “Sarah,波士顿,奥康内尔”
  “Martin Garabedian,来自加州的弗雷斯诺。”
  “好了,我们不是地理学家。”我说。大家笑起来,气氛好了很多,“简单说,我对我现在做的到底对不对也他妈的搞不清楚。基本上,从你们的档案中我觉得你们可能会胜任班长一职。比如说我选了Angele是因为她以前是CEO。Terry管理过一个牧场,Mark曾是陆军上校。我觉得这些都是有利条件。”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Mark说。
  “Martin在弗雷斯诺的议会工作过,Sarah在幼儿园工作了三十年,Sarah可能是我们当中最有资格当领导的。”大家都笑起来,我也笑了。
  “我坦率地说,”我继续说道,“我并不想跟你们太凶,有Ruiz军士那个榜样,我就不想东施效颦了,这也非我所欲。我不知道你们的管理风格是什么样的,但是我希望你们能身先士卒,带领好自己的下属。我对自己是不是排长其实并不在乎,但是我非常在意我们排的每一个人是不是能够得到充分地训练和技能,因为大家要靠这个活命的。Ruiz的小电影震住我了,我希望你们也能有足够的重视。”
  “靠啊,我就是干屠宰的。”Terry说,“他们把那个屌人像杀牛一样开膛破肚。”
  “我真希望在入伍之前让我们看看那段录像,”Angela说,“那样的话我宁愿当个老太太。”
  “这是战争,”Mark说道,“这是战争的必然。”
  “我们要竭尽所能地让我们的队伍像点样子,”我说,“我把整个排分成六个班,我带第一个,A班,Angela带B,Terry带C,Markc带D,Sarah带E,Martin带F。我已经给你们的脑伴下发了权限,可以查看你们下属的档案,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副官,午餐的时候带他们跟我碰个头,保持好纪律,文雅一点。就我个人的看法,我之所以选择一个副官是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了。”
  “除了管理你自己的小队。”Martin说。
  “那里有我。”Alan回答。
  “我们每天午餐的时候碰头,”我说,“如果有什么重要事情,可以立即向我报告。不过我非常希望各位能竭尽所能地自己就处理好。我说过的,我不想太凶,但不管怎么讲,我都是排长,如果你们不称职,我不会客气。这不含私人恩怨,我们要清楚,我们现在是在学习求生的技能。大家都明白吧?”所有人都点头。
  “很好,”我举起我的被子,“为63预备排干杯,万众一心。”我们铿锵有力地碰杯,然后边吃边聊。我觉得形势一片大好,不过好景不长。
第八章
 
  到达罗盘座Beta已经二十二小时三十分钟二十四秒了,我们总共只睡了两个小时。
  第一个晚上,我就碰上好事了。当傻逼诈尸一样地在我脑子里拉警报的时候,我从床上——上铺跳起来,差点撞碎了鼻子。一砣文本信息过来了。
  “Perry排长,这条信息是提醒你,请注意这里的数字已经开始倒数,现在离Ruiz军士长和他的副官进入你的兵营还有一分四十八秒的时间。当他们到的此地,你应该让全排的战士清醒并保持立正姿式,任何人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都将算你失职。”
  我毫不犹豫地将这条信息在我昨天刚新建的班长通讯组里群发,每个人都会收到警报,同时营房的灯火通明。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好玩:在同一时刻每个人都会听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爆炸一样的警报声。绝大多数人都飞身下床,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我和班长们连拖带拉地把他们弄到地板上。一分钟之内,我们把所有人都弄醒并站得笔挺,动作慢的新兵还没来得及撒尿或者穿衣服,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情保持立正,这才总算让Ruiz进来的时候满足警报的要求。
  但这并不妨碍他发火。“操他妈的,”Ruiz大声说,“Perry!”
  “到,军士长!”
  “你在两分钟的警报之内到底做了他妈的什么?手淫吗?你的小组没有准备好!他们没有按照规定迅速把衣服穿好,你有什么解释?”
  “军士长,通知说,当你和你的人进入兵营时所有人都必须立正!但没有特别说明要穿衣服!”
  “我操!Perry,你难道不认为着装整齐是立正的一个部分?”
  “我没有想过这个‘认为’,军士长!”
  “想过这个‘认为’?你认为自己很聪明么,Perry?”
  “不,军士长!”
  “那么,现在你应该‘认为’你的人要到操场上去列队,Perry,你有四十五秒时间。开始!”
  “A班!”我大吼一声,希望上帝保佑我的小队直接跟在我后面。当我窜出大门的时候,我听到Angela也在嚎,带着B班出来,我选对人了。我们在操场上排好,我的班在我后面站成一片,Angela直接在我的人右边接着排,然后是Terry。F班战好的时候正好是四十四秒,干得漂亮。我们已经搞定的时候,其他排还在整队,而且也跟我们一样,衣冠不整。这一点让我稍微放松了一下。
  Ruiz立即跟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副官。“Perry,现在什么时候?”
  我联结到我的脑伴:“当地时间0100,军士长!”
  “很好,Perry,你还知道时间。什么时候熄灯?”
  “2100(译注:疑为2300,除非“当地时间”的2200与0000是同一个时刻,但这个假设显然与文意不合),军士长!”
  “又说对了!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在想,为什么我们才睡了两个小时又要起来跑步。我们还不够痛苦?还不够悲惨?是要把我们搞垮才罢手?算你们猜对了。但是这与我们叫醒你们无关,叫醒你们的原因非常简单,你们不需要更多的睡眠了。感谢你们的新体格吧,现在你们只需要每天睡两小时!要睡八个小时不过是因为习惯。睡觉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两个小时足够你们用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只有两个小时觉可以睡。”
  “现在,谁能告诉为什么我昨天让你们在一个小时之内跑上二十多里路?”
  有个家伙举手。“Thompson,说。”Ruiz说。不知道是他记住了排里每个人的名字,还是他的脑伴提醒他的,我不敢妄加揣测。
  “军士长,我们跑步是因为你非常讨厌我们!”
  “说得非常好,Thompson,不过,你只答对了一半。我让你们一小时跑上二十里还因为你们能做到。即使你们当中最慢的,也提前两分钟完成了任务。也就是说即使不受半点训练,你们这些屌人也能回到地球上拿块奥林匹克金牌。”
  “你们知道这为什么么?知道么?因为你们已经不再算是人类了,你们比普通人要强大。你只是还没认识到这一点。我靠!你们浪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飞船上像研究发条玩具一样研究自己的身体,但你们还是没有弄清楚状况!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们了,第一周的训练只是要让你们相信这一点,而且你们会相信的,你们不得不信。”
  然后他让我们穿着小内裤奔了25公里。
  二十五公里长跑。七秒钟的百米冲刺。六英尺的跳高。跳过十米深的坑洞。两百公斤的自由举重。成百成百地做仰卧起坐、引体向上和俯卧撑。但Ruiz说,这只是小意思,你相信你能做到什么,你就能做到什么。新兵们在每个阶段都会因为勇气不足而一次次地失败,然后Ruiz和他的助手们就恐吓威逼他们,直到完成任务(并且一旦他们没完成,我就得陪着做俯卧撑)。
  每一个士兵,毫无例外地,总会有他/她感到自己顶不住的时候。我是第四天,当时第63预备排正在游泳池里列队,每个人用手举着一个二十五公斤重的大沙包。
  “人类身体的弱点是什么?”Ruiz环视着大家问道,“不是心脏、大脑、脚或者别的你们所认为的。我告诉你们弱点是什么,是血液,尤其弱在你们全身都充满了血液。血液用来携氧,也带来疾病。如果你们受了伤,血液会凝固,但是往往没来得及在你们失血过多之前凝固,失血过多,你们就会因缺氧而死,而且一旦血液喷涌而出流得他妈的满地都是,那血就他妈的什么用都没有了。”
  “CDF,以他们超凡的智慧,对人类的血液作了全新的改动,现在你们身上只有强化血。强化血有数十亿个极小的纳米微粒组成,它们具有正常血液的一切功能。它不是器官,所以不怕生物型攻击。你的脑伴可以在一毫秒以内使血液凝固,因此即使你断了一条腿,你也不会流半滴血。最重要的是,每一个强化血‘细胞’的携氧能力都相当于普通红血球的四倍。”
  Ruiz停止了走动:“你们泡在水池里,还拿着沙袋。沙带队你们来说很重要,因为它马上要帮助你潜到池底。你们要在那潜水六分钟。六分钟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时间了,但对你们来说不会死一个脑细胞的。为了激励你们,第一个冒出水面的将被奖励打扫厕所一周,如果有人还不到六分钟就爬上来,那么你们每个人都会与基地某些装大粪的地方来个亲密接触,明白没有?行动!”
  我们都直接潜入池底,三米深。我立即就开始胡思乱想。当我还小的时候,曾经踩破一个暗池的封装,掉了进去。我完全失控,惊恐万分地企图再突破顶部封装到达水面。落水的时间并不足以溺死我,但却足够在我脑海中留下对水的终生恐惧。大概只到三十秒,我就觉得我需要一大团新鲜空气。我一分钟都别想撑得到,更别说六分钟了。
  我感到有人在拖着我。我稍微转了转身,是Alan。他在我旁边,凑了过来。在昏暗中,我看见他朝我点点头,又指指我的头。然后傻逼通知我Alan发出一个联接请求,我默读地接受了。一个亦真亦幻的Alan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
  “怎么了?”Alan问。
  “恐惧症。”我心里默读着说话。
  “不要慌,”Alan回应说,“想象你不在水里。”
  “想象个屌。”我说。
  “那就假装你不在水里。看看你的小分队里有没有人扛不住了,帮他渡过难关。”
  Alan的脑伴模拟出的怪异而平静的声音给我很大帮助。我联通下面几个班长,命令他们帮助他们的手下。每个班都有一两个已经要到崩溃的边缘,但都被班长安抚住。我自己的班Alan照看这。
  三分钟,四分钟,Martin那一组有一个新兵开始挣扎,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沙袋,好像那是个防止它飘走的锚。Matrin扔开他的沙袋游过去,抓住那个新兵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脸。我进入Martin的脑伴,听到他说:“看着我的眼睛。”那个新兵停止了挣扎,放松了下来。
  五分钟,有没有氧气的供应已经非常明显了。每个人都感到了痛苦。大家开始扭来扭去,或者来回换着脚站,或者慢慢晃着沙袋。我看到边上有个新兵把脸埋到沙袋里,我心里一半觉得搞笑,一半也想如此缓解压力。
  五分四十三秒,Mark那一班有个家伙扔掉了沙袋,准备冒出水面。Mark丢开自己的沙袋,憋着气,抓住那个新兵的脚踝,用自己的体重拖着他不上浮。
  我估计这时候Mark的副手应该在照看整个团队,一查档案,发现他的副手正是这个快顶不住的伙计。
  六分钟。四十个新兵甩掉沙包,往水面冲。Mark松开他副官的脚踝,把他猛地往上推,以确保他第一个冲出水面,为全队得到那个扫厕所的工作。那家伙得到了第一名。
  我准备松开沙包浮上去,但Alan在冲我摇头。
  “你想干死我。”我发送一个消息给他。
  “抱歉,我并不想干你。”他回复。
  我潜了七分三十一秒,直到我的肺快炸了才浮出水面。但是这打消了我的某些疑虑,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第二周,我们开始接触武器。
  “这是CDF标准制式MP-35步兵步枪。”Ruiz端着他的枪说,而我们的则摆在指定位置,套着保护层,满是泥泞地放在我们脚边。“‘MP’是多用途的简写,根据你的需要,它可以发射六种不同的子弹或者波束。其中包括爆炸性和非爆炸性的步枪子弹,可以半自动或者全自动开火;还可发射低当量的榴弹,低当量的跟踪飞弹,高压火焰,以及电磁波。电磁波是对付高密度的微型机器人的好弹药。”Ruiz抬起一道暗淡的光束照出一片金属光泽,我脚旁边也有一块地方被锁定了。“开火前它会自锁定,这会带给武器最大的适应性和最好的操作性,你们这些懒散笨拙的白痴肯定会很感激它的。”
  “你们那些当过兵的肯定还记得你们的武器很需要拆了装装了拆地去擦拭保养,但是MP-35不需要。MP-35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机械装备,不要他妈个逼的企图对它搞什么装卸,它自己就有自动检查和修补功能,即使你要看看它有什么状况,也只能通过你们的脑伴去检测。而且你不会看到什么状况的,一只MP-35用三十年也是一只完好的MP-35。这是因为,跟你们地球上那些搞军事研发的蠢货不同,我们造的武器性能极好!相信你的武器,它比你们自己要管用得多,它是你们的救命稻草。”
  “你们现在可以打开MP-35的保护层,通过接入脑伴来启动它。在这之后,在基地里,你们的Mp-35就真正属于你们自己了,但是只有你们的排长或者班长授权,你才能用它开火,而班长和排长则需要我的授权。在实际的战斗中,只有植入CDF认证脑伴的CDF战士才能使用MP-35。你的枪也可以被别人使用,但只要你们没跟自己的战友闹得不像个屌样,你们就不用怕他们用你的枪灭了你自己。”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MP-35要随身携带,就算是拉泡屎都要带着。洗澡的时候也要带着,别担心它受潮不能用,不管什么东西灌进去它都能倒出来。你们要吃饭的时候要带着它,睡觉的时候带要着它,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你们有空操个逼,你们也要把这个屌MP-35放在你们唾手可得的地方。”
  “你们要学会怎么使用自己的武器,因为你们要靠这个活命。美国海军陆战队是他妈的大傻逼,但是他们关于步枪的信条还是很对路的。它是这么说的:‘这是我的枪,这儿有很多类似的枪,但这一只才是我的枪。我的枪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它是我的生命,我要像对待我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待我的枪。我的枪,离开我就是废物。我,离开我的抢就是废物。我要正确地开火,我必须果断射击那些企图杀死我的敌人,我必须在他射中我之前射中他,而且我一定做到得这一点。’”
  “女士们先生们,记住这些信条,这是你的枪,拿起它,开动它。”
  我跪下来,把我的枪从塑料外套中取出。尽管Ruiz把MP-35吹得天花乱坠,但是它的外表并无惊人之处。它有点分量不过并不重,而且整体重量非常平衡,有利于操作。枪身一侧上标有如下文字:脑伴方式激活如下,启动脑伴,语音输入如下命令,激活MP-35,序列号ASD-324-DDD-4E3C1。
  “嗨,傻逼,”我说,“激活MP-35,序列号ASD-324-DDD-4E3C1。”
  “MP-35,ASD-324-DDD-4E3C1已被CDF新兵Johm Perry激活。”傻逼报告说,“请装弹。”我的视野中悬浮出一张示意图,教我如何装弹。我弯下腰拾起一个矩形的弹夹,差点失去平衡摔一跤。这弹夹重得不像样,真是名不虚传的“高密度”。我按照示意将弹夹推入枪身,装弹示意图就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提示信息:
  射击功能打开。
  提示:一次只能使用一种火力攻击类型。
  步枪子弹:200
  散弹枪子弹:80
  榴弹:40
  飞弹:35
  火焰持续时间:10分钟
  电磁波:10分钟。
  步枪子弹为默认选项。
  “选择散弹。”我说。
  “散弹准备完毕。”傻逼回复。
  “选择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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