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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焦虑

_3 张渝鸿(现代)
举例:
一位38岁的妇女找到一位顾问,因为她丈夫殴打妻儿,她说这一切她再也不能忍受了。她的医生也劝说她寻求咨询。那位顾问建议她暂时搬到”妇女之家“去住,对此她表现出了极大的惊慌和焦虑,出现了惊恐症状,并收回了她所说的一切,说她丈夫是个很好的丈夫,她之所以鼻青脸肿是因为跌倒了,她让别人别相信她,因为她是个酒鬼,在惊恐中她试图以此来美化丈夫而贬低自己。但她不是酒徒,她为什么诽镑自己?是暂时分离的建议引发了她的惊恐,她甚至说:”我宁死也决不分手。“她不想去”妇女之家“,也不想张扬此事,只希望有人能帮助她的丈夫别再打人,但她自己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让她的丈夫知道她寻求了帮助现在的情形已经完全走进了死胡同,分离焦虑已经升级。以后的谈话证实,这位妇女从不敢与她的丈夫持不同意见,她从不对他说不—至少嘴上不说,非语言的表现当然是有的:她拒绝他的性要求,不为他做他爱吃的饭菜。这个男人同样不敢在口头上对她说不,当他没有别的办法时就殴打她和孩子,这就是他说不的方式。
这个典型事例清楚地表明了当两个人的分离攻击不能得到建设性的利用时会产生什么后果。很显然,两人彼此都需要对方,都像是无人照管的孩子,需要一个温暖的家,需要确保不会遭到对方的遗弃,但如果这样忽略分离攻击,那会造成生命危险。
四、关系焦虑 亲近焦虑:动力与出路
分离焦虑的反面是亲近焦虑。我同样也想举例说明。
一个24岁的男人说他跟女友们相处很困难,而他又非常需要有一个女友,不是出于性欲,而是因为他非常需要显得”正常“,并且也需要有个人能理解他,陪伴他,支持他,属于他,对于他来说,能够属于另外一个人也很重要。他强烈地意精识到了自己的这种渴望,但却很难实现。他先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女人对他感兴趣,他参加了一个交流培训班后,他学有f]
所成。他跟女人交往的成绩着实不错,女人们觉得他也并不像他自己所想像的那么”丑陋“(他一定有青蛙王子的幻想)。但是到第二次或第三次约会时困难就出现了。他脑子里有个计划,开始应该温柔一些,与女人们亲近一些。但一旦他温柔了,就会突然失去对那个女人的兴趣。他开始在心里批判她:这位裙子太长,那位裙子又太短;头发太长,染发的颜色不好,或者根本没染发等等。他感到很不舒服,又说不出口,就表现得吹毛求疵。这种批判甚而至于发展成恶心想呕吐的感觉。他常常因厌恶女人们的身体而打退堂鼓,但往往根本用不着他主动撤退,女伴们会觉察到他心里在贬低她们,他对她们的兴趣已经全没了,甚至可能还出现了敌意,于是她们就会主动离去或考虑疏远。在关系进程中的某个阶段,他显然受到了强烈的焦虑的袭击,但自己却并未觉察,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兴趣,有攻击倾向,身体上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感到恶心。当这些女人退出后,他又开始想像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幻想中的女人与刚离去的那个女人是截然不同的,有时是他曾经约会过的女人,有时是与玛利亚一个类型的女人,有时又是吉卜赛女郎。于是他努力另找一个女伴,但同样的关系经验又会重演,他为此痛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很显然,当亲近成为可能并且被提上日程时,他就会面临危险。他一定是害怕他的自我同一性受到威胁,事实上他把一个吃人的人物形象投射给了潜在的女伴。我问他,如果他现在真的接近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这么危险,他回答说,以后他就没有闲睱,没有自由了,女人会吸干他的血,夺取他的钱和他的性能力。他当然不是这么连贯地表述的,这是一次长谈的结果。与无能焦虑结合起来看,这种对于被吞没的焦虑,意味着他怕失去自己全部的自我同一性和生命力,最重要的还有独立性。他幻想了生殖能力的全面丧失,而且是在一种正可以获得生殖能力的情境中,因为他们日益亲近了。之所以会产生丧失生殖能力的幻想,是因为亲近体验在潜意识中激活了食人巨兽的形象。应该把这种形象与焦虑结合起来加以认识,而不是简单地把它投射给现实的人,这一点很重要。不能认为这个年轻人找的女伴都是冲着他的钱、他的血和性快乐而来的,这里只是全面激活了深藏的对于丧失生殖能力的焦虑,然后这种焦虑被投射到了女人们身上。如果将其解释为一个男人又把他吃人的母亲投射给了女伴,这是过于牵强地联系到了具体人物身上。这个被吞没的幻象是焦虑性的幻象,不是父母形象,也不是当前女伴的真实反映,那是童年时代的鬼怪幻象,产生于焦虑和攻击性。真实的母亲从来都不是这样的,那是对她的投射,因为孩子的焦虑在于自我意识的形成可能受到阻碍,这可能与个人对自己母亲的体验有一点点联系,但其中很多都属于原型,与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的对独立的迫切需求和对独立的焦虑有关。
我们从童话、神话和新神话中熟悉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吞没人的形象,他们历来都是而且现在还是我们的幻想的基本成分。比如在科幻小说中就有吞没人的宇宙飞船和黑洞,它们把人吸进去,让人飞速地倒转一生。这个题材远远超出了特定生活情境中的个人经验,因此我想,也不能简单地把这些形象作为特性投射到具体的人身上,这是自我同一性在追求独立的过程中受到威胁时按照某种规律出现的心理幻象。
如果让人把这些形象画出来或表述出来,就会发现那很少是完整的人,比如那可能只是一张带着牙齿的嘴,重要的不是完整的人或对完整的人的体验,而只是人的一部分,是部分客体,因此不能把吞没人的形象简单地与母亲等同起来,如果要联系,也该将其与最初的亲近对象的一种功能相联系:比如亲近对象不再继续满足孩子的口欲需求,不是继续喂奶,而是向孩子咬去:>
产生亲近焦虑的原因很可能在于,在发展过程中自我存在很少得到发展,过少地形成自我意识,因此”亲近“就意味着好不容易获得的仅有的独立性、仅有的自我有再次失去的危险。这些”吞没“的可怕的威胁幻象,现在被投射给了伴侣或臆想中的伴侣。即便不存在现实的爱侣,他们对自己不与人亲近作出的解释也是:一旦出现了一个人,他们立即就有被毁灭或被吞噬的危险,他们常常下意识地幻想别人可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可怕遭遇。
这些幻想的类型都很相似,总是有一个突然袭击的吞没人的形象个破坏的形象,还有一个受害者。他们对这些景象的想像是很清晰的,但诉诸语言往往就含糊不清。我曾问那个带有亲近焦虑的男人,”当他产生厌恶时“是否能想像女友们的形象。他说这时他几乎会产生幻觉,那个女人的脸比平时苍白得多,头发颜色更深,牙齿尖利,眼窝深陷。我问他除了这张他幻想的脸,是否还能看见女友的真实的脸,他说费些力就能看见。然后他觉得自己很渺小,像中了邪一样瘫软无力,好像站在一个门槛上,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出去,正辕和I
是这个犹豫的时刻,他觉得特别危险,然后就产生了恶心的感I觉,想呕吐,于是他当然就出去了。这些幻象清楚地表明了这i种亲近焦虑是怎么回事。他对女友的感觉突然完全失了真,而且只表现在脸上:那是脸色苍白、牙齿尖利、眼窝深陷的吸血鬼,带有明显的死亡意味。这个年轻男人的故事,让人想起了童年时代的分离情境。在儿童的分离情境中,门槛的形象很重要u小孩子的问题往往发生在门槛上,这个地方有着高度的象征性,标志了由内向外的转折。我曾对这个年轻人说:”您觉得您的女友好像是个吸血鬼,要吸干您的血,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舔血了。此外我们应该还看得见您的女友的真实的脸。“我觉得从个人经历出发去进行解析是没有意义的,比如对他说您的母亲曾经……”或“在您的脱离及自我意识形成阶段这个或那个没有得到良好的发展……”.重要的是要让这个焦虑的人明白,在这里内心的幻象挤到了具体的感受前面,这些孩提时代的鬼怪焦虑幻象扭曲了真实的感受。只要当事人还能看见真实的脸,那么就还有摆脱焦虑幻象的可能性.儿童产生鬼怪幻象是非常常见的,他们也常常谈论此事,这里突然把一个女人说成巫婆,那里又出现了食人生番和龙。这些形象在童话里表现为动物王子或动物公主,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把这些令人生畏的吃人怪兽形象主要投射到爱侣身上,性别战争中的一些问题就与这种幻象有关,其根源在于我们不敢真正提出我们的独立要求,很少形成我们的自我意识或根本不敢形成。
分离焦虑也就是固定关系焦虑,固定关系焦虑也就是分离焦虑。如果我们不敢采取必要的分离步骤,那么亲近焦虑足以使我们把孩提时代的焦虑鬼怪的幻象投射到伴侣身上。童话中就是这样,人们必须容忍这些鬼怪形象,而同时又知道,鬼怪在晚上有时甚至在白天也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公主或英俊的王子,童话中的女人们与这些鬼怪共同生活,男人们与蒙着猪皮的公主们共同生活,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全部的真实,那背后还有些别的东西。有时他们在晚上确实看见了英俊的王子,而有时他们只是凭直觉意识到猪皮下面是美丽的公主。这一点在对亲近焦虑的治疗中可以加以利用,可以问患者是否只有这种扭曲的感觉,是否还能看见朋友真实的脸。当然很少有人会清楚明白地幻想一个吸血鬼,一般的亲近焦虑没有这么戏剧化:比如一个男人去赴约时还是兴致勃勃的,他会突然说:“晚上我突然觉得她毫无魅力,其丑无比,但以前她是这么光彩照人,而现在她突然人老珠黄了。”女人们当然也会这么说男人。比如她们会突然发现,他们有一种她们很不喜欢的体味,或者她们不能忍受他们的自吹自擂。当然,这一切可能都是真实情况,并不一定是亲近焦虑。但如果出现了突然的变化,以前很好的东西突然变坏了,对以前曾经迷恋的东西突然产生了厌恶,那么很可能就是亲近焦虑在其中起了作用。
我们必须把这些恐惧和仏S幻象,这些童年时代的鬼怪形象看成是主观阶段,也就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主观阶段的观点是从荣格的理论发展而来的。他认为我们投射到别人身上的每一种幻象,都是我们自己心理中的幻象。幻象与我们自己的感情、行为方式和创造能力是相符的。如果在我们与所爱的人中间插进了一种幻象,这能说明我们为什么产生焦虑,也能说明这是对再一次失去独立性的焦虑,但这不足以说明那个总是害怕被吞吃的有着亲近焦虑的人自己也是吃人的人。但是主观阶段能说明这个问题。这个男人的关系渴望我在前面也许描述得过于平淡了。他有的不仅只是关系渴望,而且简直是一种对关系的贪婪。他心里占主宰地位的想法是,现在总该成功一次了。他相信别人在24岁时早就结婚生子了,只有他连固定关系都还没有,所以现在世界上没有比固定关系更重要的事情了。
被看成鬼怪形象的东西也是当事人自己的某些方面,这些方面在心理内部也受到了歪曲。这些鬼怪形象并不简单地与幻想这些形象的人格一致,把这与我们已熟悉的那个亲近焦虑的人联系起来,这说明他并不完全就是一个嗜血般贪姜的人,而只说明他有贪婪的一面。就是从主观阶段的角度也必须矫正这样的认识,这样才有可能解决问题。我们想想他所看见的吸血鬼: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牙齿尖利,这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形象,他自己就可能这么像吸血鬼似的贪婪地接近别人,即便他嘴上说的不是这样。也就是说,他害怕某种东西,其实也害怕自己身上有这种东西。这样看来,亲近焦虑有更深刻的意义,它能使他免于陷人自己这些贪婪的嗜血的方面。
因此亲近焦虑不仅是关于双方融合以及放弃自我情结和自我同一性的焦虑,而且也是关于吞没别人,控制、主宰、冒犯别人的焦虑。
从对鬼怪形象的认同方面也可以确定虐待狂的根源。虐待狂表现了一种可能性:接近一个人而又不真正与这个人结合,非常接近而同时又保持界限。对这些内心的危险形象或部分形象的认同把我们形成自我意识所需要的分离攻击变成精了侵袭攻击。我们用来加固界限的东西变成了侵犯行为,我讓们也可能因此而沉溺其中失去节制,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强权、i驯服和霸道在我们的关系中如此重要的原因。这样看来,这种强权——驯服的关系正说明双方都有很强烈的亲近焦虑3这种焦虑之所以会存在,也许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可以分离,而且也必须反复分离。
有摆脱这种亲近焦虑的出路吗?关键词是“矫正”,不仅仅看见自己投射给别人的吃人形象,不仅仅怀有恶感或成见,而且也能感受到充满信任的方面。重要的是矫正自己的看法:虽然看见自己和别人身上霸道的一面,但也要看见深情的一面。这意味着:没有人永远只有贪婪的一面,每个人都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也就是说,当我们因觉得自己特别固执、特别具有侵犯性而强烈自责的时候,至少还能想到,我们有时不是这样的,或者还能想起彼此体贴不那么霸道的关系。这样一种矫正方式能够使我们不至于失去自我价值感。同时还应该看到,这种主宰和侵犯的欲望,这种控制别人的欲望,甚至是虐待狂式的控制,正是纯粹的焦虑,那是因害怕彼此融合导致失去自我并因此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引起的。
在所有层面的矫正之外,我们对这个过程有个了解也是很重要的。此外,从发展的角度看,重要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满足自我意识形成的要求,接受自己的本身运动,适时地摆脱父母情结。从认知上我们也必须明白,亲近与疏远没有固定的尺度,而是应该在关系中不断地进行调整;我们应该常常问自己,这样的亲近关系现在对我们是否合适,这通常不是用理智可以解决的问题,而是用感情和直觉,有时身体也能有助于解决这样的问题。比如我们可能不能容忍某人呆在我们身边,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空间,不能呼吸,这时我们就会考虑具体的疏远办法,比如去散步。如果伴侣的形象严重扭曲了,那可能就是由于彼此过于亲近,放弃了太多的自我意识。
我们应该在共同的谈话中不断重新确定亲近与疏远,因为当我们采取疏远态度时,很可能引起伴侣的分离焦虑,如果能坦言现在又需要调整距离了,那么就能把这个问题处理得圆满得多。在比较困难的情况下,可能会需要心理治疗,主要是对摆脱和分离阶段进行处理。
亲近焦虑与疏远焦虑是极其相似的。如果我们害怕某人的疏远可能导致我们失去他,那么与这种焦虑紧密相关的是我们害怕出现扭曲的幻象,害怕消极的思想和感觉,这种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是很常见的。一个人退出了一切交往,别人再精神
也看不见他了,他拒绝邀请,总是很忙,然后别人就突然开始I注意起这个人身上的阴暗面。朋友们聚在一起突然就会说起im
这人有哪些变化,一般就会提起他身上不怎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如大腹便便或面颊松弛等等,诽镑从身体发展到精神和社会性,一个人的缺席会助长我们的攻击性投射,当一个伴侣在关系中比平时更频繁地缺席时,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这时维护自我正占据着中心位置。从儿童的烙印情境看,就很容易理解这种对自己比较重视的缺席人的消极看法了。缺席的亲近对象把我们扔给了危险的世界和我们自己不祥的幻想,那么他们就是坏人。如果这些“遥远的人”重新出现了,我们往往非常惊奇,原来他们是那么和善啊!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不仅是缺席人唤起了我们的攻击想像,而且这些人也损耗了我们的自我价值感,因为他们不想再与我们来往了,至少我们是这么理解的。矛盾关系的现象当然是很正常的,我们知道,很多人在恋爱之初都有一个高度理想化的阶段,他们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人,因此他们自己也是完美的,这并不一定仅仅是一种投射。恋爱的开始可以激活对方身上很多只有爰情才能激活的因素,使他们能够向对方展示他们可以到达怎样的境界,只可惜这种情况不能持久。常常是旁人的目光使他们对对方的评价黯淡下来。如果他们过早地把这样一个梦、一般完美的人带到其他亲近对象跟前,这些亲近对象可能会说广你发现吗……“、”你就没注意……“要是他们自己也以父母或孩子的梦幻目光看待这些理想伴侣,就会突然发现阴暗面,时且是表现形式非常广泛的阴暗面,一切不完美之处暴露无遗,这时如果不逃之夭夭——因为很多人都会在这时逃走,认为自己是弄错了最初的魅力往往还会回来,而且渐渐地他们会发现,两种看法都是正确的:他们确实是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但那个人也确实有着相当多的缺点,理想形象是存在的,阴暗形象也是存在的。在关系中,他们有时接触到的更多的是对方人格中的闪光面,有时更多的是阴暗面,这会弓I起矛盾心情,令人很不愉快,因为矛盾心情让人觉得即将会失去对方。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人,那永远也不会想到分离,但因为人都有缺点,所以分离的阴影永远不散。关系中的矛盾属于关系的现实,这些矛盾有其深刻的意义:一方面使我们不会被关系吞没,在关系中依然保持着自我本色;另一方面使我们能够融于关系中,摈弃界限,全心全意维系关系。正是这种矛盾,才有利于我们兼顾献身和保持自我意识。
如果现在我们压制这样的矛盾心情,也就意味着压制了分离精攻击,那么关系对我们就会变得危险得多,同时也会危及关系I本身:一方面我们投入一种剥夺独立性的共生;另一方面,如I会突然离去。亲近一疏远问题的正反两面对于关系中的所有损失焦虑都很重要。
四、关系焦虑 对失去自我的焦虑
一种典型的损失焦虑与失去自我价值和自我价值感有关。
第一^事例:
在一次夫妇共同治疗中,一个女人对她的丈夫说:”你不了解我,也不看我,也不听我说话,我觉得自己简直什么也不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觉得自己不被认识,不被”了解“,无人倾听,无人关注,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她因害怕毁于自我价值感受到的伤害而感到焦虑,并且对此不加掩饰。如果她的丈夫不把她当作一回事,那么,显然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就没有价值。
第二个事例:
一个男人对他的妻子说:”我爱你,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又说:”现在不再有强烈的激情了,但在你身边毕竟还是很舒服的。“
他说话的时候,妻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说道:”如果你继续这么说下去,我要么自杀,要么杀了你。“她产生了强烈的攻击性,她觉得她得到的爱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他本来是想对她表示深情,但她所听到的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孩子的母亲去爱,她只是在照料方面非常称职,显然她觉得她得到爱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是由于能把对方伺候得舒舒服服这种功能,这引发了一种白我价值危机,从而产生了一种攻击性:她要么自杀——表现了她想抢在自我价值感崩溃之前行动——要么她得杀了他。
第三个事例:
一个男人说道:”我知道,我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然后转向他的妻子,”你应该得到一个更好的丈夫“,然后悲伤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会离开我,然后我就一无所有了。“这儿我们看见的昏^种抑郁的观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想像着这是因为自己不■力,并且如果遭到遗弃,他将一无所有。
这些例子尽管如此迥异,但它们都与自我价值相关,显然胃神
关系必须伴随着肯定、赞赏和接受。这里爱情的存在不是为鐘康
了让彼此的生活更为丰富多彩,?这些事例中首先说明的问题f]
I是,爱应该是双方自我价值的保障,能保证自我同一性的稳1定,让对方相信自己是值得爱的。在这里生存的权利取决于系
M”你“,而这个”你“是关注”我“的,并且能与”我“同心同德产生移情,其背后的渴望是能有人关注自己,倾听自己,理解自己,也就是能把自己作为完整的人看待和接受,因为这一点我们自己做不到,那么我们至少要在”你“的爱的回馈中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得到反映。
为此这个”你“必须能够感情移人,必须听和看,当然首先是听见和看见那些”我“私下里希望被听见和被看见的东西,但其实好坏两方面都会看见。如果我们感到没有受到另一个人完完全全的关注,就会觉得自己被遗弃了,与此密切结合的是一文不值、毫无用处的感觉,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之所以希望自己被一个”你“深情反映,当然是出于爱的体验,因为在爱的体验中,我们对一个自己所爱的人感兴趣,把注意力都转向了这个人。如果有人对我们产生了兴趣,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变得重要起来了,因此我们也总是会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对我们发生了兴趣,这种温柔的兴趣使我们在所有其他人中脱颖而出,然后我们就会倾向于美化自己。一个人不仅对我们感兴趣,而且还愿意只看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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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们最好的方面的最美的色彩,这能使我们产生良好的自我价值感,觉得自己有了生存的权利,相信自己的存在意义重大,这种情形在每一个爱情关系中都会发生。但有些人对这种自我价值的拔高或保障比别人有更大的依赖性,而有些人在自我价值感的调节方面,在自己内环境的稳定方面都达到了相对的平衡,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信,他们能够不为伤害所毁,并且知道人是可以改变自己的,他们能摆脱别人也能与别人交往。对于这些人来说,外部的肯定和接受固然重要,但得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可以宣判自己拥有自我价值,或者通过某种幻想或行为重新生成自我价值。而对自己的自我存在和尊严缺乏自信的人,则很容易被别人的接受态度所左右,别人能保证他们的自我价值,从而保证他们比通常情况下更少焦虑,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从外部加以操纵。在爱情关系中,如果我们不再过度地关注他们,对他们不再表现出那么大的兴趣,不再那么频繁地”看“他们,那么他们的自我价值感显然就会动摇起来,在这里一直影响着他们的自我价值感的焦虑,就会造成一文不值的存在意识,他们也就更倾向于形成精广泛性的焦虑。很多人对这种一文不值的感觉都表现出抑|郁。我们失去了保护我们的人之后会产生惊恐障碍,而失去iI了一个保证我们的自我价值感的人则会产生抑郁,受到彼此1关系刺激的对自我价值的良好信心就会崩溃。这种对良好自系
%我的信心同样也是受到外界刺激才产生的,还没有经过危机转变成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人,一旦自我价值得不到外界的确认,就会自惭形秽,不仅要面对自己的阴暗面,而且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处于阴影之中,一钱不值,一无是处。那些在关系中,首先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自我价值、并且自己也靠自我价值支撑着的人,他们的自我价值体系是不稳定的,很容易受外界左右,当然他们也就很容易受到本应该保证他们的自我价值感的人的伤害,这样在关系中伤害就在所难免了,即便不是蓄意所为——我们不愿造成伤害的时候也会造成伤害。
最主要的一种伤害在于对伴侣兴趣下降,甚或表现出冷漠,有时是彼此的亲密使兴趣下降了,有时兴趣下降仅仅是因为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或不能总是重复旧话,但自我价值感不稳定的人就会把这看成是一种拒绝态度。他们往往在当前生活中也找不出很多能形成新的刺激的有趣题材,但他们会把任何一种疏远和隔阂都与自己和自己的自我价值联系起来,那也许是一种客观要求的疏远和隔阂:比如女伴说她现在没空,她还得完成一件工作,他们往往不是按照实际内容来看待这个信息,而是认为对方转向了别的事物,也就意味着对方在回避自己,因此自己是一文不值、没有魅力的。
这种关于失去自我价值的焦虑形成的烙印情境可以确定在很早的时期^我们认为,对6个月内的婴儿就必须表现出感情移人和兴趣,这样婴儿才会感觉舒适并且得到很好的发展。如果孩子因太少受到关注而不安吵闹的时候,亲近对象总是不能适当地给以抚慰,那么就会削弱孩子最初的信心,而这种信心正是形成足够稳定的自我价值感的基础。婴儿的这种困境可能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因为父母都忙于自己的事务,兄弟姐妹可能也与此有关,但也可能是婴儿与亲近对象之间的沟通从一开始就很困难,婴儿很难让人理解自己。与此有关的情况可能还有:亲近对象面临着很大的生活压力,不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婴儿的处境,或者他们已经把婴儿看成是他们自己的生存权利的保障,把他作为自己的私有物品加以利用。一^般认为,在最初的这6个月中,如果对孩子没有必要的感情移入,如果不向孩子表明他是一个值得爱的个体,那么孩子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就会形成不稳定的基本状态。这个时候精快乐的表达也很重要,亲近对象的快乐也能引起孩子的快乐,|发展心理学家马拉泰斯塔提到,稳定的关系能力——也包括I足够稳定的自我价值感——主要取决于在1岁之内是否能交换快乐的感受。
亲近对象的兴趣、快乐和关注能够帮助孩子克服感情上的困境,如果孩子对此没有足够的感受,或没有感受到感情移入,他们就会倾向于寻求这种他们所缺乏的关系方式,但他们不信任这种关系方式并且害怕再次失去。从这种不可靠的关爱的烙印情境中很容易形成抑郁结构性。他们试图遵守父母提出的一切戒律和禁令,为的是能够得到爱或兴趣,那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他们总是在问自己别人想要他们做什么,他们还能为别人做些什么,为的是能得到必要的关爱,如果没有成功,他们就会幻想更高的要求,于是就在心理内部形成了一个严厉苛刻的超我。关键的信念是:”如果我足够好,别人就会爱我,如果别人不爱我,那就是我还不够好。“这与最初消极的母亲情结有明显的关系。这种信念促成了苛求策略。抑郁质的人在成就斐然的时候就希望藉此获得他们所需要的爱。成功的人也许能够得到赞赏,但不太会因此而得到爱,关系领域中的成功也是一样,至多能够拓宽关系范围,但不会带来真正的爰,因为爱是自发的感情本能。分离攻击是发展中固有的,他们虽然也有分离攻击,但对此却不能容忍,他们把攻击转向了自己,自责不够出色,贬低自己。我在亲近——疏远问题中所描述的儿童时代的鬼怪幻象,他们往往倾向于将其套在自己的头上,对这些鬼怪形象产生认同,因此如果自我价值得不到外界的确认,这样的人就会完全陷入阴影之中,觉得自己是可怕的怪物,很多攻击都与这种鬼怪幻象有联系。
有这种经历的人,一旦步人一种关系,有人爱上了他们,他们首先会大大地松一口气:终于有人完完全全地关注我了,终于有人理解我了,我终于也是个人物了3这能起到非常巨大的支持和改变作用,也能稳定自我价值感。自我价值感一旦稳定就是不可逆转的,即便在兴趣衰退后也会一直存在下去,人会赋予自己更多的兴趣,这是最佳状况。但更常见的情况是这样,他们在新的关系中偶尔也得不到关注,得不到倾听,或者至少他们自己感觉如此,这时童年早期的情境就会再现。
这样的情境会引发惊恐,而不仅仅是焦虑。旧的防御机制行动起来,他们试图用成功的关系来抵御基本的焦虑,那是因害怕丧失了生存权利而产生的焦虑。这种关系的成功表现在他们本来是要指责伴侣的,结果却极力讨好伴侣,布望以此来获箱得伴侣的关注、爱和赏识,暗地里或私下里却认为自己被利用篇了,往往还带着自责?.自己还不够好,不够成功,然后就产生了i负疚感。他们觉得自己很糟糕,这种悲观的感觉压倒r他们,于是他们要么退却,要么怨天尤人。那些要靠关系来保障自我价值感的人的分离焦虑的根源在于,害怕自己再一次变得一文不值,不得不诅咒自己,就像他们所认为的受到了父母长辈的戒律和禁令的诅咒一样,因此分离攻击是不能容忍的,只能表现在霸道和驯服的循环中,或表现在虐待狂和受虐狂的共同体中,这是一种自恋共同体,其中的双方彼此确认自我价值,相互对对方说我觉得你很好,因此你也就很好。因为我觉得你很好,所以我也可以觉得我自己很好;因为你觉得我很好,所以你也可以觉得你自己很好。”这种自恋共同体会悄悄转变成强权的发展过程,更确切地说,是强权——驯服共同体的发展过程,或者整个过程彻底落空,爱情归于冷漠,但还是得不到解脱。
四、关系焦虑 分离攻击表现为粗暴的力量
这个女人比她的丈夫年轻8岁,他们邂逅那年她26岁,以下是她的叙述:
“终于有人看着我了,以前我是一朵墙边小花,当我们第一次四目相视的时候,一切都清楚了”,她觉得这是一见钟情,然后继续说道:“他能洞察我的天性的最深处——这使我感觉非常良好,这个使众多女人梦寐以求的、魅力十足的男人偏偏看上了我,我是如此的丑陋,没什么出众之处。”这是她最初的感觉。
他说:“终于有人完完全全地关注我了,……即便在我需要与别人建立性刺激关系的时候,这方面她不感到焦虑。”
俩人都认为他们的爱情是浪漫的,都觉得像获得了新生。俩人之间有一个秘密协定,她的态度可以这样表达:“只要你还关注我,你可以干你想干的一切。”他的态度广你必须接受我的本来面目,连同我的外出和外面的关系,然后我保证也关注你。“在他们的关系开始的时候,她没看见他的外遇,尽管他毫不掩饰地向她宣布了他有另外的关系;随着他们之间关系的发展,她再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了,她愤怒地指责他。他退避三舍,说她没有遵守诺言,因为她是在知道他需要这些性刺激#关系的情况下爰上他的。他决定减少对她的注意以示惩罚。|她的指责没能达到目的,所以就接受了他的性刺激外遇,她对i自己说,无论如何他总是要回到她这里来的。对于他来说,她至少还是最重要的人,他毕竟跟她结了婚;而他觉得虽然一开始她没有遵守诺言,但后来她改进了策略,现在又开始宠爱他,赞赏他,为他在外面的世界受到的伤害舐舔伤口。她把自己的愤怒和失望分裂出去,隔离了分离攻击,为此她必须美化当前的情境,对自己说她反正是最重要的一个,但长期维持这样的隔离是非常艰难的,而她也没有成功。首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抑郁之下,她把分裂出去的批评和愤怒都指向了自己,觉得自己反正不是个真正的女人,把一切都搞糟了,虚度此生。她得了抑郁症,在42岁时开始寻求治疗。”我这辈子都给耽误了“的说法大概指的是她觉得她辜负了自己的自我存在。她说自己不是个真正的女人,这话是很难反驳的。很显然,她对自己不满意,也不满意自己作为女人的存在状态。她受到了丈夫的压制,由于她隔离了自己的愤怒、自己的合理要求和嫉妒,因此她又是不诚实的。这种受到压抑的愤怒表现在全面的撤退中。这个抑郁的女人用虽然抑郁但还是不乏强硬的口气说道:”我什么也不会给你了,我永远也不会再向你付出任何东西了,但我也不给你自由。“她长期练习自我批评,是为了尽力不要批评她的丈夫,这样她就不会有失去他的危险。但她越是把批评转向自己,丈夫就越是逃避她,这种自我批评的作用是消极的,因为没人愿意跟一个总是自我折磨的人一起相处,她丈夫这样做的诱因正是她的这种自我折磨,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她不再指责他,而是默默地独自忍受,但他还是越来越频繁地外出,用短暂的艳遇来证明他的自我价值,他越来越绝望地谋求新的关系,谋求关系中的这种”青春的觉醒“,困难的是,他已经50岁了,但他绝不想分手,听见他妻子说虽然不再给他什么了,但也不会给他自由,对此他还非常惊讶。
她觉得自己是受人利用的愚蠢的牺牲品,但也是自己的厄运的帮凶。而他则觉得受了她的欺骗,因为他还是认为他们最初那个没有成文的协定始终是有效的,他本来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他的缺点。
这对夫妇的故事是个典型事例,说明了最初的自恋共同体是怎样发展成一个虐待狂和受虐狂的往复循环的,由于害怕良好的自我价值感再也得不到证明而产生了焦虑,出于焦虑隔离了愤怒,攻击转向了自己,然后开始自我怀疑,最后发始展成了抑郁,沉默地指责伴侣是凶手.这个女人有她的缺点,f首先是隔离了愤怒、嫉妒和力量,这使得她的目光越来越不自屍然,当丈夫回家时,她的不自然又使得丈夫退避和愤怒。他也有缺点,他的退避就是向她证明了,他对她的兴趣已经消逝了,她越来越得不到确认,产生了对毁灭的焦虑。现在她的分离攻击幵始了:什么也不再给他了,但也不给他自由,她在报复。分离攻击如果不能在适当的时机得到利用的话,往往就会变成一种粗暴的力量,关系中必须引人分离攻击,否则有朝一日”你或我“就会取代”你和我“.这两个人都忽视了自己的自我意识,之后他们各自进行了精神分析式的单独治疗,却不分手了。
四、关系焦虑 分离攻击表现为冷漠
由于害怕伴侣的行为使自己失去自我价值而产生的焦虑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为冷漠D在冷漠的情形中,也有肇事者和受害人。我们再一次以这个事实为出发点,即爱情主要取决于彼此的兴趣。兴趣意味着我们想跟另一个人以对话的方式相互作用,意味着那个人以及彼此的相遇共处对我们很重要。当然不是说每一种兴趣都是爱情,有些人比一般人对旁人表现出更大的兴趣。如果在关系中或通过关系不能产生第三方,那么爱情中特有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关乎存亡的兴趣就会倦怠。在一种关系中必须产生新的东西?不能总是彼此觉得对方很有趣。而双方都应该扪心自问,我们能够共同制造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从生理方面说,孩子是天然的第三方,但孩子也并不总是双方共同产生的,但从第三方的意义上,就可以把孩子看成是共同的孩子:共同的乐趣,共同的责任。第三方也可以是我们所从事的共同的兴趣爱好,尤其在孩子自立以后,更是如此-那么什么是冷漠?冷漠是兴趣的对立面。如果我们对一个人冷漠,那么他对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触动,他干什么我们都无所谓,我们对自己不在乎的人也不生气,也没什么期望,他在还是不在毫无区别,他干什么还是不干什么我们根本不感兴趣。冷漠是极为死气沉沉的,比不理睬别人更甚。如果我们不理睬某人,至少还要主动地与此人”断绝关系“,而冷漠则意味着别人根本不可能再联系到我们,而我们也根本不想联系这个人或被他联系到。从这个意义上说,冷漠是一层铠甲,把那个冷漠者及其伴侣完全隔离开来,冷漠者因此而不可接精触、不可感动,并且刀枪不人。如果我们冷漠的话,就不会受I到打击,什么也伤害不到我们,没有了价值观,但也没有了焦SJ虑。糟糕的是,有人声称冷漠是必要的:”通过这种铠甲护体,I我至少可以活下去“,这就是说,为了活下去必须打灭生机,这系
?|]是非常荒谬的。
这里的问题是人为什么这么冷漠。冷漠是自我价值感受到某些人伤害的结果,而这些人的接受正是我们所看重的。我们对另一个人的攻击、分离攻击和兴趣被他退回,就成了自己的铠甲,冷漠的铠甲。表现为漠不关心的冷漠是一种消极退避的形式。这种沉默的常常不易觉察的退避在很大程度上贬低了别人,却不明说,同时也贬低了自己。贬低别人,因为那个人再也引不起自己的兴趣了,贬低自己,是因为自己对于别人来说,其实已经不是真正的人了。”你“已经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真正的”我“了,因为我是在跟”你“的关系中理解这个”我“的,这个”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空洞的”我“,可以说,这是在向孤狂症撤退,不再有真正的关系,没有相互的影响。因为冷漠的人对别人表现得不可亲近,所以也具有虐待狂倾向。我们已经看见了,抑郁的问题在于辜负了自我存在,因为抑郁的人错误地认为,坚持自我就得不到爱。冷漠是一种反常的自我存在形式,它虽然强制要求自我存在,但是与外界的交流也应该属于自我存在的范围,其实这里只是限制和和公开损失一种关系的极度的焦虑。因此冷漠的人在一开始就对一切都不抱希望,并且长期如此。我认为这与虐待一受虐式的夫妇们的区别在于,冷漠的人更绝望,更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无价值,受到过更大的伤害。
在有些关系屮最初自我价值感的确认占r重要地位,冷漠是其中绝对的最强烈的报复形式。如果只有一方冷漠,那么另一方就会作出抗争,试图用感情重新唤起对方对往事的回忆,但这对冷漠是不起作用的,冷漠既没有愿望也不回忆任何事情。在许多关于动物王子或动物新郎的童i舌中,王子往往落人女巫手中,那个先前跟他一起生活的姑娘就去寻找这位新郎,而他住在女巫那儿正准备跟女巫的女儿结婚,她用在寻夫途中获得的东西做交换,得以与爱人共度一宵。但他喝了安眠药酒,什么也听不见,她声泪俱下绝望地叙述着她的遭遇,推着这个男人说道:”你听听我说话吧,你听听吧!“而他不为所动,继续睡他的觉。这个童话中表现了这位姑娘面对这样一种沉睡的冷漠所产生的深深的绝望,最终这位沉睡的粘冲
王子感觉到有搜异样,这样才得以解决问题,往往是一位彳卜人|广
告诉他这位仆人体现丫他并+完全冷漠的那一面一一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对爱人的感情回忆又使他变得可以接触,可以感动了。冷漠就此消解,关系得以重新建立。
这个童话故事指出了一条出路,告诉人们怎样在只有一方冷漠的关系中尽可能地重新获得好感和兴趣。但这其实是极为困难的,因为不是简单地提醒对方初次见面是多么美好就能解决问题的,问题在于双方都认识到彼此给对方造成了怎样的痛苦,不断地相互伤害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如果双方都陷入了冷漠,人们一定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生活。这是有原因的:其一是分离当然意味着又一次新的伤害,他们在众人面前会更丢脸,自我价值感会再一次受到损害;第二个原因在于冷漠的本质,既然已经这么冷漠了,那么迷糊到什么地步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一——何况共同的家毕竟还是有条有理的。
在冷漠的情形中,要提到一种非常消极也非常危险的落空的自我价值感的形式。在这种情况中,什么也不能再触动和感动一个人,而他认为就应该这样无动于衷地对待生活。问题是,这是否还是真正的生活。在关系中,冷漠阶段之前往I
往有一个斗争阶段,绝望不是听见的,而是看见的,因此有人也认为这是压制,斗争背后的呼声是听不见的,这种呼声是:”把我当一回事!看看我吧!“抑郁和抑郁结构性的问题都在于自我存在。人尽管对关系和温情有着强烈的愿望,但还是迫切地需要保持自己的本色,带着所有的缺点接受自己。而我觉得冷漠是一种反常的自我存在形式,冷漠的人试图把他们认为是自我的东西封闭起来,从而不再处于关系之中,往往也就不再有任何感情和感觉。
自我价值能在关系中得到证明是由于爱的本质的刺激,同时也正是爱的本质使这种证明岌岌可危,我们熟悉一个人较长时间后对他的兴趣就会下降,因为不再有那么多未知领域了。取代这种兴趣的一般是第三方的东西:信任、安全,还有共同的创作,开拓新领域的共同的体验等等,也可以是共同的孩子,可以在生理层面上把它看成是具体的孩子,但也可以是双方共同拥有的精神产儿。在关系中产生的创造性可以取代最初的兴趣,也可以为关系注入许多新的乐趣,也就是说,除了相互的欣赏之外还有共同创作、共同行动、共同体验的乐趣,其间可以明显地体会到两人的共同生活比一个人的生活更为丰富多彩。
随着关系的发展,虽然兴趣的炽热程度有所减弱,但我们姑彼此变得更为熟悉亲密,并且也大致上知道关系的暗礁何I在。我们可以更好地绕行,或有时干脆就在上面搁浅。但我们i并不总能做到彼此越来越信任,关系越来越亲密。如果把自我价值置于过分重要的位置,使关系的目的完全在于稳定自我价值感,那么渐渐滋长的猜疑就会取代信任。如果伴侣不能提供我们需要的东西,不能堵住我们以往经历中的窟窿,不能缝合生活给我们造成的所有伤口,那么我们可能就会产生极大的失望。在关系的最初,我们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能理解我们,能促进我们的发展,能给予我们一切至今所缺乏的东西,这种最初的感觉过去之后,我们就会发现这个人的局限性,并且补救的可能性也受到了限制,这个完美的人正是在我们迫切需要的时候不能给予我们关注和倾听3我们不能轻易地满足于一种关系,在生活的重要关头不能让伴侣左右我们,而要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这些要求如果受到忽视,等待我们的结果就是失望。
四、关系焦虑 日常生活中失望的根源
关系中的失望会引发焦虑。失望提出的问题是,我们是否弄错了,如果是,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们有些失望是伴侣的性格造成的,也有些失望在生活中普遍存在,威胁着我们的关系。
关系不能存在于真空之中,我们身处五花八门交织在一起的各种要求之中。我们大家都得工作,即便在恋爱的时候,我们也处在形形色色的关系要求中,这意味着我们不能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也就是说,我们会成为伴侣失望的根源。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们的幸福不是由别人负责的,别人可能会对我们的幸福或不幸造成很大的影响,但他们不对此负责。那些想通过关系稳定自我价值感的人很难改变看法,他们认为是别人应该对他们的幸福负责,这就是失望的开始。这种深深的失望能够使我们问问自己在生活中是否应该把自己的任务委托给别人。这种失望一般不会表现出来,甚至常常不会真正有所感觉,因为”生活有时就是这样“,即便有所感觉,它也不会成为主题,因为那太危险了,会威胁关系。而这时我们也不可能退回自我,因为那里等待着我们的是深切的空虚。
于是失望、由失望产生的幻想、怨恨的幻想都会受到压精抑,助长了强烈的猜疑,这表现在越来越不信任的态度中,总|是怀疑在这个关系中会产生什么”恶果“.有时干脆把针对伴I侣的怨恨和猜忌推广到了整个家庭中,于是父母亲、岳父母、公婆、兄弟姐妹都以各种方式受到了怀疑。之所以进行这样的推广,是因为这样,最重要的关系就不会受到很大的威胁,至少还有机会不必正视失望,不必对付关系焦虑Q从精神动力学看,这种受到压抑的焦虑以及由此引起的分离攻击,会使我们在伴侣身上——或者还推广到别人身上——看到”恶魔“.有时变化是突如其来的,以前一直非常理想的伴侣会突然变得阴险狡诈、不可靠。这样一种反应说明这个人没有获得目标恒定性,也就是说,失望使得对原则上很好的伴侣的信任发生了动摇。这种不成文的关系规定是:要么你看到真正的我,或按照我的希望打待我,要么你对我就像别人一样危险,甚至可能比别人更危险,代替信任的是越来越强烈的猜疑。但是一个抑郁质的自我价值感不稳定的人,是不会谈起这种猜疑和与此相联系的焦虑的,因为他对可能遭到遗弃感到惊恐性的焦虑,因此关系双方就不可能共同讨论这种担忧,也不可能得知在关系中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样下去威胁就越来越大,心情也越来越抑郁,双方不是坦诚相见,而是彼此深藏不露。因为我们在猜忌中彼此都不流露自己的真实感受,所以本来完全可以表达的确认也不能再表达了。
由于得不到关注而产生的失望可以使人重新更现实地审视夫妇关系——还有生活情境。但是,这往往都被避开了,为什么呢?幕后潜伏着分离焦虑。分离焦虑、伤害焦虑、失爱焦虑、失去自我价值的焦虑的根源都在于独处焦虑和孤独焦虑,孤独焦虑更甚于独处焦虑。我们必须区别独处和孤独。如果我们说起孤独,那是在说一种缺乏症状,这种独处作为一^种缺乏体验处于关系体验的对立面。而独处没有这个缺乏的方面,独处甚至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使人与自己保持一致,提供了退回自我的机会,这一刻不需要与任何人交谈或共处。与孤独焦虑相联系的往往有被拒绝、被驳回、被误解和被遗弃的感觉。这些感觉与我们的梦想是矛盾的,我们梦想着以我们的本色被别人所爱,被别人接受,也包括我们的身体和性。
关于被拒绝或不被理解的问题,我们一般都有一些生活经验,并不一定要以童年早期影响的观点来看待这种体验。
如果我们问别人,他们曾经在什么时候感到非常孤独,他们几精神
乎总是会提起学生时代的往事。比如有人的书包”不合适“,I别人都是红书包或蓝书包,只有他还背着个牛皮书包。牛皮I书包虽然更漂亮,但还是不合适的。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经常出现,与”不正确“的感觉是相关的。从这种感觉中产生了绝望,我们绝望地问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成为众人中的一员。如果没有好的防御策略,我们就会觉得自己很糟糕,孤零零的,这常常会削弱我们的活力。我们知道小孩子如果离开了亲近对象,他们的活力立刻就会下降,对侦察和游戏不再那么积极,心情沉重,又哭又闹,变得消沉下来。我认为上述婴儿的心情在成人生活中也常常出现,比如在我们觉得遭到遗弃的时候,我们的积极性和对于世界的兴趣就会倦怠,再也不想玩,心情沉重,有时也会哭泣,感觉空虚。在生活的进程中我们渐渐明白,亲近对象一般还是会再回来的,我们不必对分离产生那么大的焦虑,但有时他们也会一去不复回。我们害怕孤独并不单单是害怕几个小时或几天的独处,而是害怕陷入这种无精打米的状态D在这种状态中,我们不是绝望地发怒,而只是感到消极的绝望,空虚无聊,而忘了自己巳经不是孩子了,童年早期的孤独情结未经过滤就复活了,并且被移置到了当前情境之中,因此这种感情反应让人觉得是不合分寸的,是一种”过度反应“.我们想给伴侣带来全新的体验,但”旧情结“却在作祟,这也是一种完全”正常“的失望。此外,在这种孤独情结的情境中,我丨|>j也忘了我们还可以接近别人,世界上有的是人,我们总会有机会认识更有趣、更让人满意的人。孤独情结情境完全可能产生一些积极的东西。但当局者迷,我们感觉到的只有无助感。
归根到底,在分离焦虑中所害怕的是空虚无聊的感觉。如果没有学会通过操纵幻想生成一些新的东西,那么这种情境就会引发焦虑,其背后就是对毁灭和无价值的深深的焦虑所产生的绝望感。
孤独焦虑必须得到克服,不能酿成逃避行为,我们必须能容忍它。也许我们会出于孤独而独处,独处时就能与我们自己和我们潜在的可能性产生更多的联系,于是像”静谧“、”专注“、”自我会晤“、”自我证明“等词语所表现的积极的体验就有了行动的机会,这里我们再次提到存在主义的观点:人如果能够正视焦虑,背后就有自己的存在。这对孤独情境特别适用,因为我们只有不逃避孤独,而是容忍孤独,才能意识到I:’丨己有些什么内在的东西,渐渐摆脱别人的主宰,不再为別人的好感或反感所左右。这不同于空虚,我认为空虚感更多的是神
对孤独焦虑的防御。I
关系中强烈的焦虑也向我们显示了人际关系的安全是有$限的。我们不爱这么想,我们希望在爱的安全关系中藏匿着一个伊甸园,一个缓解焦虑的伊甸园。我们喜欢一种能够提供一切的关系,但这是不现实的。认识到人际关系安全的有限性并不会使这种安全贬值,它能赋予我们很多,能刺激我们,但它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人类生活从一开始就处于矛盾之中。我们渴望关系能把我们融化到其中,但我们又必须是我们自己。重要的是要知道我们独处时是怎么样的,而处于群体中时又是怎么样的,要认识到生活中这两个方面的界限。孤独问题不能简单地归结为是否处于一种良好的关系中的问题。从根本上说,孤独是属于生活的,独处同样也是人类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状态。刺激别人与我们自己的关系的愿望正是自我意识的一个方面,这绝不是什么缺陷。重要的是,要认真对待并且接受分离攻击的征兆。这种分离攻击常常表现在对伴侣的指责中。他们对别人要求得太多了,我们现在也该单独呆一阵子了,并且单独完成一些事情。这是非常有益的。我们还要对自己说,重要的不仅是有一个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时间,而且首先是有自己的感觉,对自己感情移人,而这也许在最广泛的意义上对自己是一个安全、宽容的空间,这一^点非常重要。
四、关系焦虑 性:在安全与焦虑之间
人与人之间身体上的吸引力对彼此的关系起着重要的作用,并且也为关系的持久和活力提供了保障,可是性问题在当今社会中是个极为棘手的问题,而且在这个问题上,幻想和现实之间是远远脱节的。
我们从媒体中和画刊上得到的信息是几乎每个人都有持久的、刺激的、丰富多彩的性生活——除了我们自己。此外我们所得到的深刻印象好像也是生活中最最重要的方面,但民意调查的结果显示性冷淡是很普遍的现象。一方面性无所不在換和一点性内容什么都能卖个好价钱在幻想中性也颇为可能;而另一方面,现实中的性与幻想中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必须对媒体中虚构的性和现实的性体验作出区别,两者之间有一道鸿沟。这种差异该怎样理解呢?
如果虚构的性是如此重要,那说明性也是一种象征。但精这种象征得到的可能已经不再是象征性的理解,而是具体的I理解。人们不再会问:这个象征背后是什么?对于什么样的秘I密它是最贴切的表现?而是相信按照这些描述去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能拥有媒体中传达的生活感情,而这其实是把内心世界撤空到了外部世界。性是两个世界之间愉快的、活跃的、兴致盎然的相互渗透的象征,是自我了解和被别人了解的过程的象征,与此相联系的是对生命力、成功生活、完整性、自我同一性和摈弃界限的体验和渴望,归根到底是与超越我们自身的东西相联系。虚构的性在媒体中几乎一律被理解为异性恋爱——■同性恋爱及其性问题很少得到表现,但这方面也应该得到应有的重视——如果必须受到如此全面的维护,那么它一定具有某种意义。但现在的情形并不是日常的性生活在向虚构靠拢——如果那样的话,至少还可以认为虚构具有导向作用——而是两个世界日益分裂。如果幻想和现实相隔遥远,那么我们一般就会努力使两者接近;如果不能成功,很可能就会造成强烈的紧张,并伴随着痛苦。但也可以通过分裂来解决这个问题:这里的虚构尽可能比现实还要现实,我们渴望不断地达到如此妙不可言的身心状态,这种虚构能保持我们的这种渴望经久不衰,而那里现实的性生活却与虚构迥然相异。社会学家卢曼认为,性已不再能够满足亲密接触的需求,不足以成为世界之间相互渗透(Interpenetration)和转m
人痴迷状态的象征,不足以促成彼此的自我资格确认和自我价值感的稳定,而以今天这样不够亲切的交流方式,稳定自我价值感已经成了亲密关系的任务。
尼克拉斯?卢曼在他的著作{表现为激情的爱情》中深人探讨了社会所定义的性和个人所体验的或有待体验的性之间的区别。他的命题:社会制定了一部法典,爱的感觉和性的感觉可以按照这部法典来表现。
如果我们采用现在媒体和文学作品中所表现的我们共同的幻想作为法典(浪漫爱情的虚构,表现为始终容光焕发的情人,男人永远是欲望旺盛,半裸的美丽的女人永远迎合和欣赏男人的欲望),那么我们从中能够学到可以怎样享受爰情和性乐趣,可以指望从中得到怎样的结果。但如果我们照着这部法典去做,就会发现这是一部极其空洞的法典,与浪漫小说相比,这部法典作为对爱情和性爱的指导与日常现实联系更少。一方面培植美丽的幻想(爱侣们年轻美貌,有追求,一诺千金),另一方面把性作为体操和竞技运动大肆宣传,乐趣的培养很少得到表现,也没有爱的对话,这正是一个引发焦虑的领域,还要求全新的关系技巧
此外,女人和男人的性需求是不同的。经验证实,经济上不独立的女人更愿意在性问题上适应对方,否定自己。女人们是不是希望通过这种适应,获得一些她们指望从性关系中得到的东西,比如亲近、良好的自我价值感、安全和家的感觉?哈格曼一怀特认为,妇女的觉醒是从”爱的渴望和献身幻想遭到失望“以后开始的,因此现在可以看到缺乏乐趣的现象普遍存在。也正因为如此,结婚超过5年的妇女70%有婚外性关系(男人75%),76%的妇女声称这是因为丈夫疏远了她们,21%认为原因在于她们在家里得不到性满足。很难说婚外性关系的原因是在于女人们觉得在婚姻中感情上很孤独,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而她们在婚外关系中却能找到一个人更关注她们,认真对待她们,使她们觉得自己还是值得爱慕的,还是女人们不想再迎合丈夫的性欲,而想重新找回自己的性快乐。性绝不是夫妇关系中安全之地,而是一个焦虑的多发地带。
四、关系焦虑 对爱情的炽热性的焦虑
我们存在的绝不只是分离焦虑,爱情焦虑和激情焦虑也是非常常见的,这可能是为什么我们在交换柔情时总是非常谨慎的原因之一。我们不会草率地对某人说:我们喜欢他。我们小心翼翼,只是为了什么也不要”发生“.为什么我们对爱会产生焦虑?我们从象征的角度探讨一下上述的现象就会明白了D强烈的爱情常被比喻为火,俩人在”熊熊燃烧“,或者至少被对方”点燃了“激情,烧得滚烫。”没有别的火,没有别的煤能烧得这么烫“?当火行将熄灭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再把它煽旺,我们要当心别让火熄灭。如果爱情与火的比喻联系在一起,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知道,火能使人温暧,能发生变化,但也能造成毁灭,最困难的还是控制蔓延的火势。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人会对强烈的爱情产生焦虑的原因,强烈的爱情是不可控制的,它具有自己的生命活力。我们认为应该永远存在的秩序一下子崩溃了,我们不能按照自己的需要和喜好为爱情定量,使我们的生活能够从中得到温暖而又不至于乱了套。爱情把一个”或者……或者……“扔在我们面前,我们或者选择它,或者回避它,但不能为自己分配爱情的剂量。爱情极大地干扰了我们的控制需求,这个过程我们只能听其自精神
然发展,而且我们也绝不愿意再失去这种强烈的感情。如果I对这种感情产生了依赖,人就会变得极其敏感、脆弱。在关于ig湿婆和沙克蒂的印度神话中爱神总是要寻找一个易受伤害的I地方射出他的爱情之箭。因此不易受伤害的人永远也得不到系
M爱情的幸福,但也永远不会受到爱情的打击,找到一个易受伤害之处是爱神射箭的必要条件,然后爱情之箭才能激起爱情。箭的比喻更突出了伤害问题,尽管在印度神话中那只是花箭。在希腊神话中厄洛斯使用的是金箭,更说明爱情之箭是会伤人的。伤害是由强烈的欲望引起的,尽管爱情是如此的美妙和令人向往,但它无法控制的炽热性和我们的痴情迷恋也会从根本上伤害我们自己,妨碍我们追求独立,使我们再也离不开别人。
爱情甚至能改变我们的自我同一感和自我同一性:我们可能”觉醒“,一直沉睡在我们身上的东西可能活跃起来,但我们也会为此而心碎。这是为什么有人会对爱情的炽热性产生焦虑的另一个原因。这种焦虑常常被投射到了性关系上,引起性障碍,比如不同程度的性事问题.有人害怕性接触,因为他们担心因此失去自己。但他们口头上往往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他们不能放弃自我控制,在性问题上也得尽可能保持克制。但是众所周知,这会干扰性高潮和性兴奋,其背后隐藏着的焦虑是害怕失去自我同一感,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的主人了。爱使我们俯酋听命于另一个人,它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我们,把我们诱人性快感的危险深渊。我觉得这不是惟一的原因。与谋求炽热性相关的依赖性和危险性至少与对我们所爱的具体的人的依赖性一样重要。
爱情给我们的生活注入了如此不同寻常的活力,它是不可控制的,自发的,创造性的,它使我们陷人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我们为爱情所占有,成了它的俘虏,听凭它摆布,甚至觉得自己只是爱情欲望的玩偶,束手就擒于相关的愿望,这当然会引发对爰情炽热性的焦虑。
另一方面与爱情发生联系时我们能够得到最大的S由,爱情赋予我们活力,使我们获得丰富多彩的生活感情和很多发展自我同一性的机会。如果我们觉得爱情给我们带來r生机,那么另一种焦虑就在于害怕失去这种生机,害怕突然再次陷入空虚无望的生活情境之中。虽然通过五彩缤纷的回忆,知道可以获得这样的活力,但再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获得」止如我们所看见的,爱情也使我们得以获得许多在与最初的亲近对象的关系中没有获得的体验,使我们得以更好地理解自M己,也提供了追补的可能性。|
事实上爱情也唤醒了我们身上大量的童性,当然在一种$关系中我们不能永远只是孩子。另一方面在爱情中产生了觉醒的机会。如果我们想认真看待儿童的比喻,也许可以将其视做神的产儿的原型。
与这种神的产儿的原型相联系的是,不顾一切威胁希望万物常新,希望拥有发展机会。更新变化,冲破旧壳,这种感觉属于爱情的感觉.或者由别人重新认识我们,或者由我们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以前未曾显现的方面。”神的产儿“这个形象也指关系中的创造性,也就是我在前面所称的关系中的第三方。这个第三方是非常重要的,可以是具体的现实的孩子或共同的兴趣,有时也可以是共同从事的某种事业,常常也可以是性关系,特别是在性关系没有障碍,充满了乐趣的时候。关系中第三方的意义,创造性的意义在于我们可以体验到一些独自无法体验到的,只有在共处中才能产生或体验到的东西。
受到这种炽热爱情的控制时我们常常会将其投射给伴侣,于是就觉得受到了伴侣的控制,这意味着立刻会形成一种力量冲突,而力量冲突是无益于促进炽热的爱情的。强烈的力量冲突虽然也是强烈的感觉,但与强烈的爱情不能相比。
日常生活中这种重叠投射的问题是常见的。比如约会时一方等着另一方,另一方迟到了半个小时,于是出现这样的场景:”你让我离不开你,你利用我,你耍我,你根本不像我爱你那么爱我。“对方想解释迟到的原因——有时迟到是有很合理的理由的——但无济于事,反应依然是极端的强烈。重要的是要看到,那个人生气并不是因为多等了半个小时,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关键在于重叠投射,有人就是这么说的:”我生气是因为我对你的爱如此强烈,如果不是这么爱你,我才不在乎你偶尔迟到半个小时呢。“如果我们能这么说,那说明我们很明白,我们对于这种强烈感情的依赖丝毫不亚于对伴侣的依赖。
四、关系焦虑 对于失去爱情炽热性的焦虑
为了保持这种炽热性,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明白,爱情是不可支配的。感情不能持久炽热,那也太累人,感情总是来回反复。在把感情看成神的时候,人们能够很好地接受这一点,神是来去任意的,它们在的时候,人可以享受它们的保佑或害怕它们,它们不在的时候,人可以呼唤它们|回来。今天几乎没有人这么想了,我们更多的是在支配能力I的范畴中进行思考。
唤回炽热性的一种绝望的努力是所谓的感情控制。不仅控制伴侣做什么,而且控制伴侣想什么,伴侣得说出所有的感觉,尽可能使自己完全处于监控之下。这样的人有时甚至会说?.”把你所有的感觉全都告诉我,这样我们又能很好地相处了。“他们期待的是特定强烈程度的特定的感情性质,认为这对已经消失的强烈感情能起到开门装置的作用。这样的感情控制一般会招致抵制而不能如其本意所在换来爱情。
我们努力挽留、唤醒这段感情,如果感情已经无可挽回地逝去了,我们就努力回忆它,谈论它,希冀这样能使感情重新复活。我们试图在心里保存爱情的场景,那些场景曾给予我们很多,我们曾为之感动。
因为我们总是沉湎于往事的回忆,日常生活也不能掩盖这种回忆,所以渐渐地就会产生不真实的感觉,为此常常忽视当前的现实关系,于是就不会再有活生生的想像了。
在爱情非常炽热的时候,双方心里的爱侣形象——沉睡在心灵深处的阿尼玛和阿尼姆斯的形象就会活跃起来。阿尼玛和阿尼姆斯是灵魂深处的形象,在爱情中被唤醒,把我们与自己的心灵联系起来。与阿尼玛和阿尼姆斯的结合能产生爱情、希望,同时还有独立和完整性的感觉,而无须注意现实的伴侣和现实伴侣的性别。这样,对”你“的渴望、对神性的渴望和对完整性的渴望几乎就彼此不分了。我们的心理、精神和身体同时受到了吸引和刺激。当然引起我们这种感觉的常常是一个人,他激活r我们心目中的这些形象,而我们也能激活他心目中同样的形象。这就像一个共同的自我,俩人之间的爱情正是这种共同自我的表现,这是对这种强烈感情的一个解释。当然这种强烈感情会相互投射,或者投射给电影和文学作品中的爱侣,于是这些人对我们就会变得特别重要。
我们身上沉睡的东西被唤醒,它们不仅是神秘迷人的,而且其中一部分由于常被伴侣接触而具体地融入了我们的生活。说得实际些?.如果某人用爱情发掘出了潜伏于我们身上的某一个方面,比如独立女性,那么我们渐渐地就会成为一个独立女性,至少会比以前更独立,也就是说,伴侣不必再不断地发掘这个方面,这个方面自会与我们成为一个整体。以前为俩人共同拥有的东西突然成了我们自己的一部分,成了我们自己的体验,这时自成一体就重于关系,我们更注重独处,始专注于自我。我们从新的自我同一性中突然产生了很好的存|在意识,受到爱情关系促进的人格成分现在已经变成了我们t自己的机会,不再需要伴侣不断地对此加以确认。这是融合了阿尼玛一阿尼姆斯产生的能动力,幸运的话,在同一个关系中还可能再形成一个新的阿尼玛一阿尼姆斯局面。这样自成一体之后,我们更多地与自己的自我发生联系,而较少与关系自我发生联系。这个时期的幻想有时也是属于私人所有的,我们根本不要求伴侣对此有所了解,也不想与人分享。
在自成一体阶段,在隔离阶段,很可能不存在炽热的爱情。这里我们要再一次引用那个重要的术语”分别存在“:为了保持活力,我们必须摆脱对方。如果我们感觉到自己正处于自成一体的阶段中,还表现得好像关系最初阶段的炽热性依然存在一样,那么我们就是不真实的、不诚实的。分别存在意味着,因为有生必有死,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准备着让某些东西死亡,否则就不会有新的东西诞生。如果炽热性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而我们还在自欺欺人,那就不会产生渴望,也就不会有新的收获。因为从渴望中能够产生新的炽热性,能够使我们自己和伴侣心中新的阿尼玛一阿尼姆斯形象重新活跃起来,并且得到体验。如果我们渴望更多更深的关系,渴望新的相处形式,那就可能重新得到炽热的感情,至少作为强烈的渴望。还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得坚决果断地为感情的重新燃起准备一块土地。开始和结束关系的决定是非常重要的,决定开始一种关系也就意味着彼此交流自己的渴望,不相互指责,彼此参与,而又4、相互纠缠,允许自己回忆往事。”分别存在“也是悲伤的解决方式。失去了强烈的感情我们也会感到悲伤,在医治悲伤时我们会回忆起最初的良宵,最初的礼物,最初的乐曲,所有这一切都会重现,而新的关系幻想也会不断出现。很显然,阿尼玛和阿尼姆斯形象不断地重新结合是内心过程的里程碑,这属于成人的发展心理。我们把其中的某个方面与自己融合为整体之后,潜意识中会出现新的幻象,对此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认真看待,这往往是有关外遇的幻想,但其实意在内部关系。这些新的幻想并不一定是针对原来的伴侣燃烧起来的,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理想了。新的关系幻想并不一定会导致我们缔结新的关系,它也可以促进旧关系的更新,重新了解也能让爱情的炽热性复苏。
还有一种关系焦虑应该考虑,它在上述所有焦虑中都起了作用:对命运崩溃的焦虑。害怕命运崩溃的人会禁止自己精神
产生新的幻想,但这种新的幻想是爱情、激情和活力的基础。|忠实观念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不想危及一种关系,想重新获i得炽热性,如果产生的幻想不是与伴侣发生联系,这种幻想就会受到压抑,而这样正是抑制了新的活力,阻碍了强烈感情的复活。问题是应该对什么忠实?对生命力忠实,还是以失去活力为代价对某一个人保持忠实?
关系本应该帮助我们驱除焦虑,但关系中也存在着产生焦虑的无穷根源,这时也只有焦虑的勇气能够有所帮助。如果我们屈服于焦虑,逃避焦虑,那么关系就会受到限制,焦虑于是更为猖獗。
在有些关系中,关系双方彼此都没什么太高的要求,这种关系可能更有利于克服生活中的焦虑。
德博拉?贝勒,一位美国社会学家,在一篇规模宏大的论文中证明,女人们除了履行她们在亲近信任关系中的重要义务之外,为了克服生活压力,她们还向别的女人寻求器械帮助,她们从这种亲近和支持中得到了相当的满足。德博拉?贝勒指出,每天做器械操时得到的保护以及表达自己感情的可能性,增强了女人们的自尊感和权能感。这些感觉越显著,妇女们就越相信自己能够明智地对待生活,表现出的抑郁和焦虑症状就越少。妇女们在这种相互交织的生活情境中凭直觉彼此提供有力的帮助。贝勒认为,指出这种帮助的代价也很重要,妇女们可能受到女友们的情绪状态的感染,一个人的忧虑也成了其他人的忧虑,一个人的社会困境也成了其他人的社会困境。但事实依然是事实,拥有最好的女朋友的女人在应激情境中较少感到孤立,较少产生焦虑和抑郁,有更强的自尊感和权能感。看来妇女的自信并不首先取决于独立性,而是取决于是否知道在紧急情况下诙信任谁,该向谁五、焦虑的象征
以下我将更多地从潜意识和梦的角度探讨焦虑的问题,很多人也是从焦虑梦中认识焦虑的。
关于焦虑处理,焦虑梦能告诉我们些什么?焦虑的象征又是如何表现焦虑的?
五、焦虑的象征 焦虑梦
有些象征物,如蛇,可以看成是共同的焦虑象征。但原则上没有任何东西对所有人来说都象征着焦虑。使这个人产生焦虑的东西,对那个人来说可能只会引起轻微的不快,甚或会使那个人感到愉快。
除了共同的焦虑象征以外,还有一些梦境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暗示了焦虑并且也会引发焦虑。梦中的焦虑象征也向我们显示了日常生活中是什么使我们焦虑,而我们又能如何对待这些焦虑?我们不仅要认真看待威胁情境,而且也要认真看待梦中主体对此作出的反应。
五、焦虑的象征 威胁与梦中主体的能力
与梦中的威胁情境相对抗的总是梦中主体的某一种能力,一种由情境决定的自我力量,视能力的不同威胁情境弓I发的焦虑也或多或少.
我们来看一个典型的焦虑梦就明白了:
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在追踪我,我看不清那个人,也无法评价他,我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跑得飞快,但却发现不知为什么我出不了一个院子,我醒来时满身大汗,充满了焦虑。精在这个梦中,梦中主体对使他焦虑的东西无能为力,他不震能真正看见那个追踪他的人,也不能估量他的危险性。梦中i焦虑的象征
…1:1!.1
主体虽然还能跑,但最终还是被囚禁着,剩下的惟一可能性是醒来——表现出所有焦虑的迹象。
这个梦也可以是另一番情形:
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在追踪我,我看不清那个人,也无法评价他,我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我就跑了,还觉得有点好笑:追踪我的人肯定不知道我能飞,他越来越近了,于是我决定飞离地面,我从他头上飞过,现在能看清他了……这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更有能力对付那个威胁者的梦中主体,这个梦中主体不仅有焦虑,而且还有幽默感。在情况紧急时他毕竟还能想起来自己能飞,此外通过飞翔他还能看清那个人,能够明确知道究竟是谁在烕胁自己,于是面对这个情境又重新理清了头绪。
当然我们也可以挑剔地说,这个梦者逃脱这个情境的方式过于伟大了,他是在使用防御机制,但支配更多的防御机制,并在需要的时候加以运用,这也属于对付威胁的能力。梦中主体越有能力对付威胁,就越少受到焦虑感的主宰,那么他就越能够正视并且解决使他焦虑的情况。
所以研究焦虑的象征性表现,不仅要关注威胁的方面,而且也要关注自我对待威胁的方式,这取决于焦虑主体的自我同一性中受到挑战的是哪一方面。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的威胁挑战的是自我同一性中不同方面的能力。我从许许多多的焦虑梦中选择了一些典型的梦境,并研究了在各种梦境中受到挑战的能力,现在集中罗列如下
五、焦虑的象征 受到限制:争取空间
如果我们梦见自己被关在电梯里、屋子里或别的狭小的地方,感到憋闷,很不舒服,那么这里要求梦中主体具备的能力是,通过拓展空间来解决这种受限制的状态,也就是为自己争取空间的能力,即便在狭窄的生活情境中。象征性的理解就是争取适当的自我实现,指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的权利,不让自己的自由受到过分的限制。
五、焦虑的象征 受到袭击:建立联系/交往
袭击来自人和动物,也可能来自某些物质,如毒剂、煤气、精病原体等等。这些旨在毁灭的袭击让我们感觉自己的生命受I到了全面的威胁。因此这里涉及自我同一性的好几个方面:I自我的主动性、创造性、以攻为守的行为方式,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抛弃自己,要善待自己,唤醒自己的生存本能,这时候越是不能控制自己——这是关键的一点——越是不能成功地与W
威胁物建立联系,不能正视它并与之交往,那么产生的焦虑就越强烈。
有时候引发焦虑的因素并不是普遍存在的,那么自我同一性中焦虑所挑战的处于危险之中的那个方面范围,也相应地更窄些。
五、焦虑的象征 受制于人:自决
有些梦引起焦虑是因为我们自己对事态失去了必要的控制。比如我们做梦坐在一辆车里,而开车的人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把车开得横冲直撞。所有的干预都失败了,因为那个手握方向盘的人好像听不懂我们说的话……或者:虽然是我们自己在驾车,但突然发现,方向盘根本不听使唤,我们无法解释地”受飼于人“.
在这些情境中我们感到深受威胁,而且可怕的是,我们的生命不再归我们自己掌握。这些梦对自决提出了要求,要求我们具备控制自己生活的能力,至少在生活可以控制的时候——这是对他人控制的抵制。
五、焦虑的象征 被人识破:使自己变得捉摸不透
梦境中被人识破的情况会引起焦虑。具体的表现可能是:在梦中有人说他知道一些关系重大的事情,而且梦中主体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这更加剧了他的焦虑,他自然而然会想到那些绝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形象的表达就是一个人用咄咄逼人或灼人的目光剌穿了梦中的主体。这种情境对梦中主体,以及之后对清醒的人提出的问题是,我们有所保留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使别人不能轻易地看透、刺探我们,从而不能轻易操纵我们,这种把握究竟有多大?或者我们如何隔离不适当的冒犯?如何才能做到由我们自己决定公幵什么,保留什么?当然需要保持正直。
五、焦虑的象征 羞愧:维护自我形象
在有些引起焦虑的情境中,我们因达不到某种要求而羞i愧,这种焦虑是由于怕丢脸,怕毁坏形象,怕再也受不到尊敬而产生的,多少具有一些灾难性。这种危险要求我们注意自我表现的问题,并且尽可能地审查修正我们的自我概念。问题在于我们是否自视过高,是否知道自己的局限性,或者偶尔走向极限,突破极限是否更好。我们必须不断地通过批评自我理想,修正自我形象,使之与事实更为相符,然后维护其不受外界贬值D失去自我:感知自我
如果在梦中迷失方向的情境引起了焦虑,如在沙漠中或在太空中走失了,那么这涉及是否意识到自我界限,在自我界限中个把自己的皮肤作为与外界接触的界限——是否自信。但这里也需要问一问这种自我界限是否还能拓宽,而我们又不至于因此失去了自我,丧失了自信。
五、焦虑的象征 缺陷焦虑:接受缺陷
如果一个梦境引起了焦虑,显然我们的行为与我们历来所崇尚的价值观不相符合——比如阴谋行诈,尽管我们一向自诩诚实正直——我们就会觉得自己的自我价值破灭了。这里最显著的问题是自我价值、自我责任感以及我们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实现的价值观,因梦中的行为缺陷而产生的焦虑,更显著地表明了针对我们的自我同一性所提出的这些要求。这往往表现为追踪者,也可能是我们极不喜欢的陪伴者。缺陷意味着我们不得不看见自己身上有我们不能接受的方面,我们想把这些方面逐出我们的自我形象。我们不接受这些缺陷,而这些缺陷起初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陌生的。这里的问题是自我责任感,我们也要为自己的阴暗面承担责任,但背后还有对潜意识的接受态度问题,自由意志的界限问题,以及柔韧性自我概念的问题。有时我们会让自己大吃一惊,如果能接受这一点,并且考虑到”潜意识“的存在,那就不必否认这种吃惊。我们可以改变自我理想和自己所希望的形象,以求适应生活。
五、焦虑的象征 良知焦虑:责任感
出于某种原因,我们在违背了我们认为对生活意义重大i的价值观时,就会产生与良知有关的焦虑。这时我们觉得对不起自己,抛弃了自己,从而辜负了生活。我们需要拿出勇气来面对自己,允许焦虑显示出的我们与自己所想像的并不一样,但我们会努力承担责任。良知焦虑会告诉我们,应该为了什么承担责任,我们需要接受受到压抑的东西,找到新的方向,得到基本的安全,即便我们发现自己并不是像自己所想像的或所希望的人。
五、焦虑的象征 陌生形象:熟悉形象
梦中的陌生感可能与焦虑相联系,但也可能与迷恋相联系。陌生形象可以表现为一个陌生人,他既迷人又可怕,我们必须熟悉此人;陌生形象也可以表现为一个地方,比如在梦中我们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氛围极不真实,使我们感到非常陌生,甚至觉得自己身处”另一个星球“.这里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迷失方向,而是这种”陌生感“.这些梦中幻景表明,我们对自己始终感到陌生,从未开启过自己心理的一些领域,这些领域会让我们自己吃惊。我们往往不假思索地把这种陌生感——连同同时产生的焦虑和迷恋——都投射给那些陌生形象,我们与之对抗或为之入迷。每次在梦中为陌生形象所困扰时,我们就开始有意识地寻找一些自己还熟悉的东西,这能让我们觉得自己还处在一个”熟悉“的世界中。于是,在那个”另一个星球上“的梦中就会出现一张宇宙飞船必须遵守的飞行时刻表,这对做梦者来说是很熟悉的。一位女性梦者在梦中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不现实的地方,她一直害怕会发生什么完全无法预计的事情,却发现自己穿着熟悉的”工装裤“,于是得出结论,在那儿等着她的”工作“与别的工作一样,也是能够解决的。陌生感要求我们把熟悉的东西引人意识,然后可以在焦虑大大减少的情况下,与陌生形象打交道,少事投射,然后感受其魅力。
五、焦虑的象征 受到驱逐:建立关系
另有一种焦虑是我们觉得自己受到了驱逐,或担心自己被人驱逐,这是对孤独的焦虑,害怕对别人失去吸引力,失去归属,不受欢迎,不安全,落落寡合,这样的焦虑中充满精了羞愧和负疚感,它要求我们问问自己,应该如何不受他人I的接受态度的影响看待自己,特别是,是否认为自己有能力IJ建立新的休戚相关的关系,还要求我们关注自己的愿望和需I求。接受和认真对待这样的焦虑,要求我们做好准备,改变我们的关系状况。
五、焦虑的象征 迷途:辨别方向
走投无路的梦境会使很多人产生焦虑,比如一个人在迷宫里转悠找不着路出来,或更现实一些: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或在一个城市纵横交错的地铁里迷了路等等。这样的情境向人提示辨认方向或重新找到方向的问题,但也可能是错综复杂的形势中或混乱中的安全问题。
五、焦虑的象征 死亡焦虑:创造性
我们面对死亡,面对短暂性和回天无力的状况都会产生焦虑,这种焦虑是对命运的无奈。我们只能感知、接受、正视、表达、表现这种焦虑,它向人的创造性提出了挑战:以创造对抗死亡。
显然,焦虑不仅能说明我们面临着危险,也说明了自我211
同一性的哪些方面应该承担责任,使我们看到了自己的责任界限何在,在什么时候我们应该接受”命中注定“的东西。自我同一性中没有任何一个领域可以幸免焦虑的危害,焦虑最终影响的是作为整体存在的自我同一性。但大都是对其中的一些方面提出要求。焦虑是一种要求变化的情绪,变化的目的是最终形成一种更包容的、更真诚的自我同一性。
五、焦虑的象征 助长焦虑的场景
是什么增强了梦中的焦虑体验?有以下几方面。
1.威胁的积累
在有些梦境中出现的不是一个威胁象征,而是好几个威胁梦者的情境同时出现。比如一个有着沙漠焦虑的人正在沙漠中忍受着致命的”残酷“的炎热。在灼灼的烈曰(攻击性)下突然看见一条蛇,他怕得要死,大叫一声醒来,但却不能真正发出声音。
我们无法控制的越来越快的速度也会大大增强我们的焦虑,就像积累的威胁一样C2.无法与焦虑引发者交流沟通
与一个造成威胁的环境一般是不能交流的,但与一个造成威胁的人应该可以交流。失败的交流与成功的交流之间的区别在下列”经典“的焦虑梦中可以得到表现。
梦1:一个人站在我对面,看上去有攻击倾向,我想跟他交谈,问他想干什么,以便知道我能否帮助他,但不管我说什么或做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越逼越近——这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我产生了巨大的焦虑,我想喊,但是没有成功。
梦2:几个未成年人围着我,对我有某种企图,我心里发慌,就向其中的一个人走去,握着他的手说道:我们也许认识?形势缓和了下来,我想我还邀请了这帮人……与威胁缺乏沟通会增强焦虑。这一点对于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对焦虑的处理也很重要。我们必须与焦虑的引发者交流沟通。为了做到这一点,首先必须正视焦虑的引发者,而不能否认。这种情形中重要的是形成一种想像技巧并认识其对焦虑克服的价值。通过这种想像,技巧能够想像是什么引起了我们的焦虑,从而形成相互作用。
儿童文学作家们就很明白这一点。一开始引发焦虑的动物,比如床底下的鳄鱼,在故事发展过程中通过交流沟通变成了朋友,甚至还能有助于人忍受孤独。还有一些巨大无比的动物,如果人跟它们说话,它们就会变小。在困难的情况下,人也能够从外部唤来一个帮助形象,比如一只已经驯化了的老虎。
交流能减轻焦虑,这条原则还有更深层的意义。焦虑的首要根源是,由于在关系中交流中断或本来就很少交流而引起了迷惘、无助感、无能为力的感觉——都是焦虑产生的前提。所以焦虑也首先表现在人际关系中,保持交流沟通我们就能更好地解决已经形成的焦虑。这时的交流其实就是焦虑的勇气,我们要聚集勇气,与焦虑的引发者对话,舍弃焦虑的防御策略,不采取过急行为或沉溺于娱乐。重要的是,尽可能真诚地诉说,尽可能真诚而又不带成见地倾听,正视自己的焦虑,这种焦虑往往是由于害怕被拒绝、丢脸、受到蔑视或被驳回而产生的.
3.受到限制的自我功能和身体功能
在梦中自己平常的自我功能和身体功能受到了限制也会引发焦虑,比如感官知觉出现了障碍,听不清或者看不清。常见的情况是,在焦虑梦中,梦中的主体不能动弹,因为腿太沉了,因为身体根本就动不了,或想呼救时声音不听使唤。
4.从”外部“得不到帮助
在焦虑性情境中总是可能出现帮助者,这在梦中表现为”外部的帮助“,其实这是来自于内部的帮助,是心理内部熟悉或不熟悉的形象,这些形象是非常重要的,谁要是在自己的焦虑梦中”总能“看见这些形象出现,提供帮助、抚慰或解释,那么他就很少感到焦虑。
一个42岁的女人做了这样一个梦:我对面有3个男人,我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他们有某种下流企图。我巳经背靠着墙,无路可逃了。但这些。男人越逼越近,我也无法跟他们交谈,这种情形令人极不舒服。我向门外看去,这种情况下一般我的兄弟或祖父会走进门来,这些男人不知怎么就不再纠缠我了。
这位梦者感到很自豪,因为她甚至在梦里都知道,在她曾经做过的别的梦中,当她受到威胁时,她家里的男人会进行干预,保护她,从她那方面发出威胁。在她的心中有一些保护她的形象与威胁她的形象对峙,对此她可以充分依赖,即使这些男人没有真正出现,她也能解除焦虑。
5.死亡的象征
与死亡有关的传统象征如蛇吻、血、黑河、极高的位置都会引起焦虑,也会加剧现有的焦虑。我们将这些狭义的焦虑象征与个体化的象征作了区别。
个体化的象怔对于某一个人来说,代表着某种特殊的焦虑体验以及与这种焦虑体验相关的对自己生活中某些插曲事件的回彳乙,或代表着自己的幻想中常常出现的担忧,但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根本与焦虑无关。所以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对一个人来说,可能会弓丨发焦虑.而对另一个人来说,可能能提供安全感。
但是对于有些与生死问题密切相关的焦虑象征,大多数精人都会表现出焦虑,虽然程度有所不同,斯特里安曾说孩子繁们的担忧总是集中于某些自然客体上(如蝴蛛、蛇、极高的位i置、黑暗),所以看来祖先经验记忆起了一定的作用。”他还提到,由技术发展产生的危险,比如更为危险得多的车祸很少引起孩子的焦虑.共同的焦虑象征有什么重要意义呢?
五、焦虑的象征 共同的焦虑象征:蛇

我们害怕蛇当然是因为被毒蛇咬了会致死——即便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众所周知,蛇毒也能制药。但我们很少对此形成感觉,更多想到的是它带来的死亡危险。因此我们不喜欢蛇,对它总是谨慎防范。
蛇是生与死的象征,可以把它看成阴间和冥府的象征(生活在地穴中),但它又是卵生——像鸟一样,因此它也参与了上面的世界,此外它还能在树上逗留。它有通过蜕皮而改变自己的能力,因此也被看成是再生能力的象征。吉姆布塔斯认为,蛇象征着出乎意料挤人生活中的生命力,以前人看重的是它的能量,而不是它的形象。(由于形象,它被看成是阴茎的象征,因此它具有微乎其微的性意义。)因此,我们可以把蛇看成是促成变化过程的能量:从生到死,再由死复生的过程。这种过程可以表现在身体上(地蛇),可以表现在感情上(火蛇),或者表现在精神上(羽蛇),作为动物蛇,它反映了人类身上动物性的方面。这些方面我们不熟悉,也很难熟悉。
我们带着焦虑和欣赏有意识地走近作为象征的蛇——也走近蛇本身。心理再生时蛇常会出现在梦境和幻想之中(心理是一个自我调节系统),或者蛇的出现是对意义重大的分裂的反映,它可以是毒害和中毒的象征。
对此C?G?荣格曾说蛇常常代表了脑脊髓系统,特别是低区的脑中枢,又特别是延髓和脊柱“……”因此它表现了对一切异常的焦虑,同时也表现了对崇高、对超越人性者的‘敬畏’,它是最卑微的,是魔鬼,又是最高贵的,是神之子、造物主、理性精神。“这可能也就是投射在蛇身上的一切。作为伊甸园中夏娃的引诱者,蛇在西方圣经传统中是邪恶的代表,虽然它只是引精诱人吃了认识之树的苹果。深层的认识和与邪恶的联系——这|里指的是意识所不能接受的东西——传统上就是与蛇相关II的,而这种联系最终带来了死亡。如果把蛇看作动物,那么这I种象征就更为神秘,充满了生命能量。
五、焦虑的象征 血
血被看做是生命的元气,灵魂的栖息地,从而也是生命的栖息地。我们说”血气方刚“,指的是充满了生气,接近于狂热,或者说”没有血气“,指的就是没有生气,没有力量,最终是死亡。见血的地方就有伤害在先,就面临着死亡的威胁。随着鲜血的流失,生命也从动物体内流失,因此血有特殊的魔力。惟一不是由于伤害而流出的血是经血,而正是经血引起了特别强烈的焦虑:这种不见伤口的血,这种最终与女性的生育能力和分娩密切相关的血,暗示了生命最深处的秘密,并且始终让人想像自己可能会因此丧命。也许可怕的是,我们归因于这种血的力量,我们并不真正知道女人是如何使用这种力量的。
像蛇一样,血是生命力、生与死的象征。但是它与人类的体验更接近,不再是一种我们难得见到的动物形象,热血是每个人所熟悉的,谁都拥有热血。从这个意义上说,生与死的问题更多的是”血一般严肃的问题‘与血的象征有关的焦虑与生死问题直接相关。很显然,死亡焦虑完全可以看做是生存焦虑。
五、焦虑的象征 黑暗与“黑”水
黑暗象征着捉摸不透的、得不到光明照耀的东西,从而也象征着我们无法控制的阴森感、不安全感。我们把黑暗与穿不透的黑夜和死亡永恒的黑夜联系在一?起。在黑夜中我们会毫无防备地意外遭遇一切可能的事情,可能看见一切使我们毛骨悚然的东西。我们不想把意识之光投向自己内心的暗昧之处,宁可让其停留在黑暗之中,即便面对的是我们自己。
黑河就是斯蒂克斯河,那是希腊神话中分隔阳世与阴间的河。谁要是被卷入了黑河,就要被载往冥府,所以黑色是死亡之色。黑色所染的水,就从“生命之水”变成了死亡之水,悠忽之水3把水看成感情状态的象征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可以想像,把感情投射给水是多么容易:比如激动或是平静,我们向什么东西发起暴风雨般的袭击,我们翻江倒海般精地心潮起伏,或者更根本的:止水深沉,生命之河有时也会I停顿下来。
I黑色的水与暗昧的、捉摸不透的感情状态有关,可能是我I们自己刻意遮掩了某种情况,为的是不必看清它,也可能是与系
?,J生活的黯淡有关的状态。我们压抑了自己的阴暗面,对自己感到陌生的阴暗面不愿承认,不愿意接触生活的黑暗和使我们感到冷寂和陌生的东西,因为这使我们焦虑。
五、焦虑的象征 高处
登高不能不看见深渊,登山迷途不能不看见坠崖的危险。向高处攀登本是我们所希望的运动,谁不想登高临远,俯瞰全景?高处与山峰、与成功、也与生活的巅峰有关系。我们应该把握人体的规律D以适度的步履登局即是把握了这种规律。不这样,就会因害怕坠崖、害怕深渊而产生焦虑。这种深渊可能是我们避而远之的自身的缺点,这与阴暗面的隔离有关,或者可能是生活中的深渊——我们可能最终还是要与死亡打交道。如果我们失去了立足点,坠入了无底深渊,我们所攀登的高度就成了祸害。这种焦虑的诱因无处不在,我们在生活中随时可能失去立足点,生活中遍布着我们无法控制的无底深渊。我们总是在生活中寻找“支点”,努力获得能够支撑我们的结构性、我们能够依靠的价值观和我们可以信赖的保护。这方面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当我们高高在上,忘了生活中还有深渊、不安全和死亡的时候,当我们为了到达巅峰或至少我们认为是巅峰的地方付出了大量的努力和艰辛时,获得这种支点尤其必要。
思考一下上述共同的焦虑象征就能明白,焦虑归根结底是死亡焦虑,但死亡焦虑归根结底也是生存焦虑,是对得不到生活活力的焦虑。焦虑始终在向我们指出,生活正处于失去活力的危险之中,而各种不同的焦虑又告诉我们,生活的哪个方面正处于失去活力的危险之中,哪些价值受到了威胁。
五、焦虑的象征 对梦中焦虑的处理
梦中的焦虑刺激常常使我们醒来——身体上往往出现所I有的焦虑症状: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换气过度,大汗淋漓,肌i肉颤抖,感觉寒冷,憋闷,压抑,甚至可能恶心,这些症状可能完全或不完全地出现。醒来并不仅仅是焦虑的生理后果,当然这是一个生理后果,但这也再一次表明了,焦虑是一种生理与心理结合的现象,清醒也可以从心理上加以解释:我们应该醒来,以清醒的意识思考这种情境,因为我们有的不仅仅是焦虑。一般我们能把梦中的焦虑描摹下来,然后在对这些梦中景象的感觉和思考中,就能明白哪些生活情境迫切需要我们清醒地履行责任C2.正视和保持距离
在梦中的焦虑体验中可以使用疏远的防御机制。梦中主体可能突然疏远焦虑事件,比如对自己说:这个梦其实我熟悉。由于这种疏远,梦中主体成了旁观者,可以说是摆脱了自己,以双重身份存在,因此可以更仔细地观察和记录引起焦虑的情境,一如舞台情节,于是焦虑的情绪就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抑。但我们在想像中重温梦境时,很容易重新召回这种焦虑的情绪。我们的收获有二:带着焦虑感的自我同一性和疏远的可能性——这是以最佳的方式对待焦虑引发者的可能性。带着焦虑感的自我同一性能够感觉到情境的严重性及其威胁,而疏远能使我们形成对付威胁的策略。
很多人在梦中从高处坠落,恐惧地等待着撞击致死或至少造成重伤,但坠落却变得无限的缓简直就是“慢动作”,然后轻柔着地。而在另一些典型的梦境中,我们突然变成了两个梦中主体:开始是“正常的”坠落,充满了焦虑,意识到“这下可完了”,而突然看见一个形象跟我们一样的人也在坠落——现在我们为此极度紧张,有时甚至因焦虑而瘫软——往往在担心的灾难发生之前我们就醒了。
分裂是我们在创伤性情境中所认识的一种防御机制,一个人遭受了极为可怕的事,他只能站在自己身边旁观,把自己拯救到起抚慰作用的幻想中来。梦境中的分裂与创伤性生活情境中的分裂是有区别的。梦中的双重身份更应该理解为一种意识行为,不让一种自我状态隐没,在极大的焦虑中看看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坠落本身可以有多种含义:发生这样的坠落可能是因为登高迷路了,太过于雄心勃勃了,或者是离开立足点太远了,或者是应该要重新提出生活的支点问延缓既有利于更全面地观察问题,又能削弱一种焦虑成|分——快速,当速度快得超出了我们的控制时,我们就会产生i焦虑。延缓的梦是否能使我们在生活中为减少焦虑而偶尔忽略速度因素,这也还是个问题。
我们可能落在一棵树上、落在灌木丛里、水里或垃圾堆里,坠落的地方在很大程度上能够说明这种焦虑产生的基础,也能说明生活的根基是什么。如果我们在梦中以某种方式得以“被接住”,那么这可能是退行现象,倒退到了某一种本来已经顺利通过了的状态(比如一个48岁的男人从山上坠落到他母亲的怀里),这也说明,为了能够继续生活下去,有时退行也是必要的。庇护的形象,保护的形象也可以变成一种进步的形象,比如还是同一个男人,两个月以后又梦见自己从一棵高高的树上坠入湍急的河流中,而河流能使人行动起来。
4.寻找陪伴者和保。户者
以上已经表明,梦中主体自己往往不能克服焦虑,常常会出现帮助的形象,人或者动物,比如狗。因为在有关解决生活问题,尤其是解决焦虑的各种不同的理论中,这种内心的帮助形象普遍受到高度的重视,所以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在这种情况中控制客体意义重大,为了提高解决焦虑的能力,形成内心的控制形象也是非常重要的。根据施特恩的理论,在童年早期亲近对象是否能够成功地抚慰各种不安状态,同时内心的“同伴”能在多大程度上得到普及推广,这些因素对于能否成功地解决焦虑都有很大的影响。这种内心同伴在以后的生活中始终可以调用,能保证我们在所有的新的焦虑情境中都可以获得平静。荣格理论认为,人的心理上有原型的帮助形象,如果它们在生活中得到关系的促进,如果心理的自我调节功能正常,我们遇到危机时就能感知这种帮助形象的存在,比如在梦中,在幻想中,在对文学作品的共鸣中。
5.自大妄想
在有些梦境中,梦中主体像詹姆斯?邦德一样,用更为了不起的手段战胜一切威胁情境,可以说是用反恐怖行为方式荣耀地克服一切威胁。这样的梦中主体在梦结束时,往往沉溺于荣耀的孤家寡人状态,很少愿意再思考一下已经克服了的危险。而宁可想像自己是多么伟大,因为什么也不能损害他们。虽然用这种方式确实能够解决焦虑,但这样,焦虑就失去了一切功能,梦中主体什么也没能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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