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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抗日战争全史

_16 萧一平 (近代)
  围火齐团结,普照满天红。
  同志们!锐意哪怕松江晚浪主。
  起来哟!果敢冲锋,逐日冠,复东北,天玻晓,光华万丈涌。
  浓荫蔽天,野花弥漫,湿云低暗,足溃汗滴气喘难。
  烟火冲空起,蚊吮血透衫。
  兄弟们!镜泊瀑泉唤起午梦酣。
  携手吧!共赴国难,震长缨,缚强奴,山河变。
  万里熄烽烟。
  荒田遍野,白露横天,野火晶莹,致垒频惊马不前。
  革枯金风疾,霜晨火不燃。
  战士们!热忱踏破兴安万丛〔重〕山。
  奋斗呀!重任在肩,突封锁,破重围,曙光至,黑暗一扫完。
  朔风怒吼,大雪飞扬,征马踟蹰,冷气侵人夜难眠。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壮士们!精诚奋发横扫嫩江原。
  伟志兮!何能消减,团结起,赴国难,破难关,夺回我河山。[冯仲云:《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苦斗简史》,青年出版社,1946年版,第6页。]
北满抗联主力部队陆续到达海伦后,立即展开了创建新的游击区的斗争。
1939年1月28日,中共北满临时省委召开第九次常委会,总结反“讨伐”斗争和远征的经验,提出了北满游击运动的新方针和主动利用敌人弱点,及时地化整为零,化零为整,以少胜多的灵活游击战术。会后,北满抗联西北临时指挥部为迅速开展黑嫩平原的抗日游击战争,将所属的抗联第3、第6、第9、第11军部队,按在不同区域活动的实际情况,统一编成第1、第2、第3、第4支队和第1、第2独立师。部队改编后,各支队、独立师进一步加强了部队建设。并与广大群众建立了密切联系,在黑嫩平原逐步站稳了脚跟。
1939年春,他们已协助建立了讷河县委,并在讷河、嫩江、克山等地发展了抗日救国会组织。同时,还成立了一支有三四十人的武装游击队——讷河人民抗日先锋队。抗联各支队时常以轻骑部队寻找敌人薄弱环节,采取突然袭击方式歼灭敌人,缴获敌人的武器和粮食。第2支队所属第6军第2师第12团,在支队长冯治纲率领下深入德都平原地区活动,先后取得在田家船口击溃日伪“讨伐队”及在谷家窑从尾追的近1000名伪军包围中突围的胜利。第2、第3支队混合部队也在攻克孙家船口及进攻青石岭木营的战斗中获胜。第3支队袭击日本移民团森林采伐场及日本森林采伐作业区,缴获数十匹良马,使第3支队变成了骑兵部队。第1、第4支队也多次与敌人作战,予敌以重大杀伤,但自己也遭到了严重损失。
二、抗联各部队转入深山密林,坚持艰苦斗争
(一)抗联第1路军化整为零,在长白山区艰苦转战
1939年10月,日本侵略者在对松花江下游抗日游击区进行严重破坏之后,又组成“日满军警宪特东边道联合讨伐司令部”,以日本关东军第2独立守备队队长野副昌德为司令官,纠集7.5万余兵力,重点在东南满地区的通化、间岛、吉林三省实行疯狂的“大讨伐。”这次“讨伐”,敌人不采用以往集中兵力“进剿”的办法,而是派出精锐部队占据东南满大小城镇和山材据点,对抗联第1路军各部队进行长期封锁和分割包围;同时派出“出击队”、“挺进队”、“游击队”、“警防队”、“特搜班”、“工作班”等各种名目的“讨伐队”,到处搜寻抗联部队,一旦发现踪迹,就在飞机支援下穷迫不舍。敌人为了捕杀抗联第1路军总司令杨靖宇,还专门组成“富森工作队”、“程斌挺进队”、“唐振东挺进队”等。敌人采取军事“讨伐”、经济封锁和政治诱降等手段,向抗联第1路军实施全面进攻,使东南满抗日斗争形势日趋恶化,游击区不断缩小,抗联第1路军最后不得不进入通化及东满的密林山区,处于极度艰难困苦的境地。
在如此险恶的形势下,杨靖宇和魏拯民于1939年10月1日至5日在桦甸具头道溜河召开中共南满省委和第1路军主要领导人会议,商讨对敌斗争策略。会议决定,为保存实力,将队伍化整为零,编成小部队,分散活动,以冲破敌人的“讨伐”。会后,抗联第1路军各部便在长白山区的闬江、抚松、金川、辉南、桦甸、敦化、和尤、临江、辑安等地同敌人周旋转战,坚持艰苦斗争。
杨靖宇为了钳制敌军,使抗联各部队顺利转移,率领第1方面军部分队伍和总部直属警卫旅400余人,转战于桦甸夹皮沟、闬江瓮圈、金川回头沟等地。入冬后,山林里气温常常在—40℃以下,大雪封山,抗联部队的衣食极度困难,战斗空前激烈,往往甩掉一股敌人,又遇上一股敌人,很难有机会休整。杨靖宇所带领的队伍在恶劣环境和残酷斗争中不断减员和失散,到1940年1月初,还剩200余人,月底就只剩60余人了。由于警卫旅第1团参谋丁守龙被俘叛变,供出杨靖宇的行踪,于是敌人调集多支“讨伐队”进行跟踪追击。在敌我力量过于悬殊的情况下,始终无法摆脱追击之敌,部队大量伤亡。到2月15日杨靖宇身边只有6名战士了,当晚,他命令警卫员黄生发等4名负伤战士转移,他与另外两名战士继续前进。2月18日,两名战士去找食物时,在大东沟屯附近牺牲。杨靖宇只身一人,饥寒疲惫,又患感冒,仍坚持与敌人周旋。2月23日,杨靖宇在闬江县城西南保安村三道崴子陷敌重围,壮烈牺牲。残暴的敌人割下他的头颅,剖开他的腹部,发现他肠胃里尽是枯草、树皮和棉絮,没有一粒粮食。这种不畏困难、威武不屈、战斗到最后一息的英雄气概,使敌人也为之震惊。
杨靖宇是东北抗日联军的优秀代表,是当之无愧的伟大的抗日民族英雄!为了纪念这位民族英雄的光辉业绩,人民政府于1946年将闬江县改为靖字县。诗人郭沫若也题诗《咏杨靖宇将军》:
“头颅可断腹可剖,烈忾难消志不磨,碧血青蒿两千古,于今赤旆满山河。”[《东北抗日救亡人物传》,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1年,第394页。]
杨靖宇牺牲后,抗联第1路军在副总司令魏拯民领导下,继续与敌人进行着顽强的斗争。1940年3月13日至15日,魏拯民在桦甸县头道溜河主持召开南满省委扩大会议,作出了从部队抽调部分干部到地方工作,以恢复党的地方组织,密切同群众联系等项决定。会后,魏拯民抱病出征,亲临第一线指挥战斗。广大指战员紧密团结在魏拯民周围,在长白山区艰苦转战。
第1路军警卫旅主力在同杨靖宇分开后未能如期与总部会合,后与魏拯民会师,一起坚持斗争。第1方面军主力部队在临江、闬江县境频繁出击,仅3月份内,就连续袭击了珍珠门、大阳岔、三岔子、湾沟、大板石沟等地的伪森林警察队和日军长岛工作班。但这支部队在与敌军的残酷搏斗中,自己也遭到严重损失,严寒与饥饿也造成大量减员。第2方面军主力部队于1940年春在抚松、安图、和龙一带寻找敌人薄弱环节,积极而灵活地攻击敌人。3月25日,又在和龙县红旗河取得了消灭日伪军“前田讨伐队”队长以下140余人的重大胜利。1940年春,第3方面军在敦化牛心顶子山的几处密营遭到破坏后,失去了后方基地,处境更加困难。当他们袭击了敦化县黄泥河车站撤退到牛心顶子山时,遭到跟踪而来的日伪军2000余人的包围。这支抗联部队在激战中伤亡30多人,最后利用夜暗寻隙突出重围,转移到敦化一带,后又经延吉到达汪情,与第5军第2师会合,一起坚持斗争。
(二)抗联第2路军各部小股部队在乌苏里江左岸等地坚持游击活动
随着抗联第2路军总指挥部从刁翎地区向宝清转移,敌人即调集重兵对这一地区进行严密封锁,并不断对抗联部队展开进攻,形势极其严重。1939年7月10日,中共吉东省委执行部向各部队党组织发出了《关于东北游击运动目前严重阶段的斗争任务紧急通知》,就加强部队领导,改变活动方式以及对敌斗争策略,作出了具体要求。第2路军所属部队根据《通知》精神,把部队改编成小股部队分散游击,以灵活机动的战术,破坏敌人交通线和军事设施,截夺敌人运输车辆,袭击敌人据点,积极打击敌人。7月上旬,第2路军总部警卫部队在富锦县李金围子西北截获敌人一支运输队。7月28日又袭击了富锦县兴隆镇附近的杨家“集团部落”。第5军第3师一部伏击了桦川县驼腰子日本采金船;8月又袭击了宝清县柳毛河日本采金公司,均取得胜利。在此期间,该师第9团与第7军补充团共同袭击了虎林具黑咀子敌人的秘密军火库工程,解救出300多名劳工,其中100多人参加了抗联部队。
11月,第5军和第7军联合部队在大碰子东山和七星河地区与大批日伪军激战,毙伤不少敌人。
1939年冬,敌人以数十倍于抗联部队的兵力集中向依兰、桦川、富锦、宝清各旦山边和森林地带大举进攻,使抗联第5军第3师陷于非常困难的境地,第5军和第7军在冬季反“讨伐”斗争中都受到很大损失。在敌人严密封锁下,部队给养经常发生困难,战士数日吃不到粮食、食盐,有时竟以树皮果腹;为防止暴露目标,往往露营时不能生火取暖,又缺医少药,还要日夜行军打仗,许多战士因饿、冻、病死亡,部队减员很大。1940年1月,第7军缩编为两个团,由王效明任参谋长,全军只有200余人。3月,第2路军总指挥部将第5军第3师仅有的20余人编入总部警卫部队。抗联第10军一直在五常、舒兰、榆树等县山岳地带孤军奋战,他们在与第2路军总指挥部的联系被敌人隔断的情况下,仍依托五常县南部的崇山密林,采取小股部队分散出击的方式,坚持开展游击活动。当时,第10军除从木场工人支援和袭击伪森林警察队解决给养外,经常几天吃下上顿饱饭,伤病员更是缺医少药。
当年流传这样一首抗日歌谣:
“抗联医院不简单,条枝软床稀乱颤,松树桦皮当天棚,绿草青苔当地毯。
  伤员们,钢铁汉,没有医药不呻唤,一日三餐吃不饱,伤口没好上前线”。[《东北抗日联军第八——第十一军》,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41~142页。]
这首歌谣反映了第10军后方医院的真实情况,也表现了抗联战士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坚强的革命意志。军长汪雅臣的眼睛、右臂、腿部等处,曾先后9处负伤,伤口溃疡化脓,仍坚持工作和战斗。
(三)抗联第3路军各部在黑嫩平原英勇斗争
北满抗联各支队实行分区活动,都取得了一定成绩。为适应新的斗争形势的需要,1939年4月12日,中共北满临时省委在通河召开了第二次执委会议。会议郑重讨论了重大组织问题,其中一项是改组北满抗联总司令部,以第3、第6、第9、第11军为基础成立东北抗日联军第3路军及总指挥部。
5月30日,抗联第3路军在德都县朝阳山后方基地正式成立。张寿篯任总指挥,冯仲云任政治委员。接着成立了三个地区性指挥部:龙北指挥部(指挥许亨植,后为冯治纲),龙南指挥部(指挥李景荫),下江指挥部(指挥徐光海)。各部队在黑龙江省北部十几个县积极开展游击活动,抓注敌人统治薄弱的环节,进攻车站,袭击机场,攻克村镇,解除伪警察署(所)的武装,不断打击日本侵略者,先后开辟朝阳山(德都县境)、阿荣旗(齐齐哈尔西北)、甘南等游击区。在嫩江两岸活动的部队,在1939年下半年内,与敌作战40余次,攻占讷何等城镇,歼敌250余人,缴获500余支枪。9月,第3、第6军联合袭击德都县伪警察署,毙敌100余人,缴获100余支枪。11月,第6军一部在德都凤凰山反击日伪军“讨伐队”,击毙日军上校、中校各1人,少校3人,缴获长短枪100余支、机枪5挺。
抗联第3路军在黑嫩地区开展游击战争中,逐步形成了一套平原游击战术,即:灵活地大步前进、大步后退、迂回作战,伺机袭扰敌人;在群众未发动起来的地方,采取远距离奔袭,寻找敌人薄弱环节,出其不意地歼灭敌人:在群众已发动起来的地方,采取深入敌人内部,以里应外合的方式打击敌人。
抗联第3路军各部在总指挥部的统一领导和指挥下,在黑嫩平原与敌人展开英勇顽强的斗争,打破了日伪的所谓“黑(河)、北(安)、龙(江)三省汇攻计划”。同时抗联第3路军也付出了很大代价,约有1/3的指战员在战斗中牺牲。到1940年2月,第3路军各部只剩下500余人。
在北满抗联主力部队向黑嫩平原远征,开辟新的抗日游击区的同时,北满抗联留守部队在敌人严密封锁、疯狂“讨伐”的极端困难条件下,英勇奋战,艰苦斗争,打击并钳制了敌人的兵力。一年半以来,这支留守部队虽然遭受严重挫折,付出巨大牺牲,但却为坚持松花江下游游击区的斗争,配合北满抗联主力部队的西征作出了贡献。
三、东北抗日联军各路军缩编为支队,顽强地坚持对日伪军作战
1940年春,东北抗日联军各军在反对日伪军“大讨伐”的斗争中,遭到严重挫折,受了很大损失,原有的抗日游击根据地和游击区大都被破坏,抗联部队人员从原来的3万余人减到不足2000人,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为了便于对日作战和指挥,1940年1月24日,中共吉东省委代表和北满省委代表周保中、冯仲云、赵尚志在伯力(哈巴罗夫斯克)召开会议,确定了“逐渐收缩,保存实力”的方针,制定了新的游击活动计划,决定第1、第2、第3路军所属的11个军缩编为10个支队:第1路军各军缩编为第1、第4、第7支队;第2路军各军缩编为第2、第5、第8支队;第3路军各军缩编为第3、第6、第9、第12支队。
伯力会议结束后,中共吉东、北满省委代表返回东北,第1路军各部远在南满地区,被敌隔断,无法听到伯力会议精神的传达,因此,在1940年仍以3个方面军的番号活动。
1940年4月以后,抗联第1路军警卫旅一部转移到东满一带活动,并于7月在东宁县境与第2路军季青所部会台。随后又向南返,准备接出第1路军副总司令魏拯民率领的队伍。警卫旅另一部在敦化、宁安等地转战,曾在宁安鹿道东北、镜泊湖北湖头等地袭击敌人。后来两支队伍都在对敌战斗中遭受重大损失,只有少数人员重返东宁片底子。第2方面军在安图、敦化、延吉一带多次与日伪军警作战,并袭击了敦化县哈尔巴岭车站等,年末去东宁活动。第3方面军在第5军一部西去联络第10军时,曾于7月下旬攻入五常县冲河镇,后返回镜泊湖周围。
12月8日,第3方面军指挥陈翰章所部在宁安镜泊湖南湖头小湾湾沟被敌包围,在突围战斗中,陈翰章壮烈牺牲。陈长期战斗在镜泊湖畔,被当地人民誉为“镜泊英雄”。第1路军各部在连续反“讨伐”斗争中,相继遭受重大损失。到1941年初,第2方面军一部约200余人转移到中苏边境休整,中共南满省委书记、抗联第1路军副总司令魏拯民因病无法随军转移,留在桦甸县夹皮沟东部牡丹岭密营休养,终因疾病冻馁于1941年3月8日逝世。
这是东北抗日游击战争的又一重大损失。当月,第1路军一部改编为第1支队。
抗联第2路军总指挥同保中和新任副总指挥赵尚志于1940年3月上旬返回下江地区,向崔石泉、王效明等传达伯力会议精神。4月初,召开第7军党代会,决定将第7军改编为第2支队,王汝起任支队长,王效明任政委。
此后,该支队曾袭击宝清南日军屯垦小队,在大岱河设伏歼灭伪军20余人,袭击富锦县柳大林子伪警察队与自卫团,奇袭宝清县七星河镇,攻打密山县东二道岗日本移民开拓团等。在抗日联军胜利的影响下,驻宝清七星河镇的伪军约300人于9月中旬反正。敌人获悉后,急派飞机多架狂轰滥炸,并以大股兵力尾追,起义人员大部分逃散,只有34人正式加入抗联。活动在宁安地区的抗联第5军因受敌阻隔,未能与第2路军总指挥部取得联络和实行改编。
1940年冬,第5军一部在军长柴世荣率领下转入边境休整,另一部在新任军政委季青率领下转到珲春、汪清一带活动。奋战在五常山区的第10军,1940年9月袭击拉滨铁路日伪重要城镇据点山河屯及伪警察署,缴获大批粮食和其他物资。
1941年初,第10军在九十五顶子山露营时遭到敌包围,军长汪雅臣负伤被俘后牺牲,部队突围散失,但仍有少数人员坚持斗争,直到抗战胜利。
第3路军新任政委冯仲三返回东北战场后,到海伦和绥棱向中共北满省委和第3路军总指挥张寿篯等传达伯力会议精神。经研究决定,将龙北部队编为第3、第9支队,将龙南部队编为第6、第12支队。经改编和整顿的抗联第3路军,加强了部队政治工作和后方群众工作,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各支队采用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多次袭击日伪军事据点获胜。1940年8月,第3、第9支队由冯仲云指挥,在中共地方组织的配合下,攻占克山县城重创日军守备队,缴获各种枪100余支。
10月13日,第3支队突然冲进嫩江城北的霍尤门车站,毙伤日军多人,俘虏伪军警100多人,缴获步枪120余支、弹药2000余发、战马200余匹和大批粮食、衣物等。第12支队于8月开赴肇州、肇东、肇源地区。
11月8日,第12支队联合当地义勇军及抗日救国会等地方组织一举攻占肇源县城,将伪军全部缴械,并打开监狱,解放了被关押的爱国者和群众。
是役击毙日籍警务股长以下10余人,俘虏伪警察116名,缴获机枪5挺、长短枪300余支、子弹3万余发及其他军用物资。抗联队伍迅速扩大到140余人,并大部改为骑兵。但12月以后,大批日伪军进行反扑,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三肇惨案”,抗日群众惨遭镇压。为保存实力以利再战,第12支队向木兰、东兴、铁力转移。第2支队在青冈、明水、拜泉三具地区活动,也取得一些胜利。入冬以后,由于敌人加紧“围剿”,自然条件恶劣,各支队都先后遭受一些挫折和严重损失。
这样,到1940年末和1941年初,东北抗日游击战争已经进入极端艰难困苦的阶段。许多主要领导干部相继牺牲,抗联部队人员锐减。但是,东北抗日联军的广大指战员,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决心与日本侵略者血战到底,除将部队陆续集中到中苏边境地带实行整训以利再战外,仍派留第3路军第3、第6、第12支队和第2路军第2支队一部,在北满地区和饶河一带,坚持艰苦卓绝的斗争。
东北抗日联军和东北人民所进行的抗日游击战争,其环境之困苦,斗争之残酷,时间之长,在战争史上是少见的。东北抗日军民的英勇斗争,大量消耗和钳制了敌人,对全国抗日战争的坚持和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第三编 举国奋战(1937.7—1938.10)
第十八章 全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和世界人民对中国抗战的支援
第一节 国内各阶级阶层和社会团体的抗日救亡斗争
一、席卷全国的抗日救亡运动
7月7日卢沟桥事变发生后,抗日救亡运动较之“九·一八”事变以来又有新的发展。在全国,从城市到乡村,无论是知识分子还是工农大众,都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民族存亡的关心,迅速形成一股锐不可挡的滚滚洪流。
7月8日,北平市“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华北各界救国联合会”、“北平学生联合会”等抗日救亡团体举行联席会议,决定马上派代表赴宛平县城,对英勇抗敌的前线将士表示北平人民誓作坚强后盾的坚定态度。8日下午,被派的代表抵达宛平前线,冒着炮火向城上的守军将士递交慰劳函件及旗帜。守城将士和代表们一起宣誓:抵抗到底,与城共存亡,决不撤退。7月中旬,中国红十字会北京分会联络了协和、平大附中、同仁、道济、妇婴红十字等医院,腾出可容纳数百人的病房和床位,做好一切收治前线伤员的准备。上述单位还与各使团医官、妇女协会、青年会、国际妇女会、女青年会、基督教联合会、救世军、卫生局、戒毒所、银行、新药业等取得联系,采取共同行动救治伤员。北平城内的一些招待所,每日派人在德胜门至西直门之间巡逻,沿途查询有无负伤官兵,一旦发现,立即接回救治。在“七·七”事变后的一段时间里,仅崇文门外东大地第一收容所,就收治伤兵200余人。
7月21日,平津国立院校教职员联合会提出,为了支援前线抗战,教职员工中,有月薪者,由各该单位制定捐助办法,开展捐钱捐物活动。同时号召财源宽裕者实行特别捐。
北平从“七·七”事变到沦陷,历时不到一个月。但北平市的各阶层和各救亡团体,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支前工作,为保卫北平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上海是中国最大的都会,是“一·二八”事变的发生地。这个多年以来曾经是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冒险家乐园的都市,人们对帝国主义有着刻骨仇恨。因此,在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后,抗日救亡运动更是如火如荼。
上海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发展,首先表现为组织上的大联合。在全国抗战爆发前,上海就有“救国会”等各种名称的抗日救亡团体。但由于国民政府奉行对日妥协政策,各条战线上的救亡团体既不能联合,又不能公开活动,因而其作用大受影响。全国抗战爆发后,随着国民政府对日政策的改变,各抗日救亡团体纷纷公开,在这种形势下,中共上海地方组织通过它在各条战线上的活动分子,将各种抗日救亡团体统一改组为“救亡协会”,并以“救亡协会”的名义领导抗日救亡工作。
1937年7月28日,“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成立(简称“文协”),这是上海最早由“救国会”改组为“救亡协会”的组织,由知名人士蔡元培、潘公展、胡愈之、张志让等83人担任理事。成立初时有团体会员73个,个人会员251人。团体会员中包括影响较大的“上海戏剧界救亡协会”、“上海战时文艺协会”和“上海漫画界救亡协会”等。
继“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成立以后,9月12日又成立了“上海职业界救亡协会”(简称“职协”),这是上海人数最多的抗日救亡组织。据成立的当天统计,团体会员有28个。其中包括了较有影响的“上海银钱业业余联谊会”、“上海洋行华员联谊会”、“工部局华员俱乐部”、“益友社”、“蚁社”、“精武体育会”、“海关同仁俱乐部”等。“职协”的成员不仅有店主、经理、工程师、工商业者,而且还有相当数量的店员和工人,社会成分广泛,动员量较大。该会由沙千里任理事长。
此外,学生界、教育界、宗教界、妇女界都成立了自己的救亡协会,这些协会都具有较为广泛的社会基础。
1937年7月22日,国民党上海当局,邀集了一批社会名流,成立了“上海市抗敌后援会”(简称“后授会”),并通过政府明令该会是上海所有抗日救亡团体的最高组织,其它抗日救亡团体均需加入并隶属于“后援会”。
因此,前述各抗日救亡协会成立后,在名义上都加入并隶属于“后援会”,但在行动上,“救亡协会”和“后援会”仍各自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上海各抗日救亡团体实现了大联合以后,高高地举起抗日的旗帜,广泛持久地开展抗日救亡斗争。
在淞沪会战中,上海各抗日救亡团体都进行了大量的宣传鼓动和支援前线的工作。仅“文协”就组织了30多个宣传队和40多个慰劳团,同时与“职协”、“学生抗敌后援会”等协作,向前线派出多个战地服务团。1937年9月18日这一天,是“九·一八”事变6周年纪念日,“文协”等40多个抗日救亡团体,组织了3000多人的宣传队,上街开展声势浩大的抗日宣传,要求政府抗战到底,绝不中途妥协。
11月初,日本侵略军的飞机炸死4名英国驻上海的士兵,在英国驻上海的机构力牺牲者举行葬札时,各救亡团体联合组织了3000余人的送葬队伍,沿途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和“坚持抗战到底”的口号,同声高唱抗日歌曲,慷慨激昂之情扣动人心,许多行人感动得为之落泪,不仅动员了群众,而且争得了国际舆论的同情。在众多的抗日救亡团体中,有的专门设立了演讲股,有的专门设立了演出科,还有的专门设立歌咏组。郭沫若、钱俊瑞等知名人士,常应“文协”之邀,出席各种集会和发表讲话。“职协”还动员其属下组织,在上海全市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歌咏活动。戏剧界救亡协会组织了许多演出队,不仅在上海城区演出,还深入郊区和内地,甚至到武汉、长沙、桂林、重庆等地演出。在进行口头宣传鼓动的同时,各抗日救亡团体还办了大量的报纸、刊物。其中“职协”创办了《职业生活》,“文协”创办了《救亡日报》,其他救亡团体创办了《世界知识》、《抗战三日刊》、《妇女生活》、《读书》、《朋友》等等。与此同时,各抗日救亡团体还积极开展救国募捐、救护伤员等活动。
上海沦陷后,租界未被日军占领。一些未及转移的抗日救亡组织的成员,利用租界作掩护,继续坚持抗日救亡斗争。他们以“联谊会”、“俱乐部”等名义,向上海人民传播抗战消息,发动募捐,为敌后抗日根据地筹集药品和其他物资。
抗日救亡运动不仅在北平、上海等大城市搞得轰轰烈烈,而且在比较不发达地区和边远省份也开展得有声有色。在东南沿海的福州市,一些进步爱国的文化人士组织了“福州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并在其属下设立了“乡村工作团”、”救亡剧团”、“救亡歌咏团”等,大张旗鼓地开展抗日宣传工作。贵州省的抗日救亡运动开展得也很活跃。“七·七”事变发生后,“贵州全省学生救国联合会”发行了自己的油印刊物《贵州学联》,首期全文刊登了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他们还利用寒假的时间,背着背包,步行数十里,到偏僻的山村安营扎寨,在广大乡村大量书写抗日标语,教唱和普及抗日歌曲。他们的活动,使这个处于偏僻地区的省份也迅速动员起来。
二、工人阶级的抗日救亡斗争
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工人阶级的队伍虽然不如欧美发达国家工人阶级强大,但在抗日救亡运动中,却始终起着先锋的作用。在“七·七”事变中,地处前线的长辛店地区的工人,立即动员起来,向宛平、广安门、南苑等地运送了大批的枕木、铁板、铁轨,并帮助宛平驻军构筑阵地。卢沟桥地区的工人和农民,抽出了大批劳力帮助军队修公路,传送情报,运送伤员,并且积极向军队提供粮食、饲料。甚至连磨刀师傅也到军营为部队的伙房磨刀。
在“廊房事件”中,廊房车站的铁路工人,自动组织起来护路护厂,并派代表与当地驻军联络,主动帮助驻军解决困难。干津夫陷后,平汉、平绥、津浦等铁路工人,除了昼夜加班为前线输送军队和物资外,还抽调了大批工人组成战地服务团,开赴前线,参加救护、运输、构筑工事等。在上海,“八·一三”事变后,数十万工人纷纷组织义勇队、救护队、宣传队、战地服务团等,踊跃参加支前工作。有的工人愤怒捣毁日本人在上海开办的工厂、码头、仓库,不少工人离开日资工厂,宁可失业也不为日本人做工。在香港,为抗议日军进攻上海,从8月15日至10月15日,20多艘日本轮船上的600多名中国籍海员毅然离船回国。在上海、南京等地沦陷前夕,广大工人冒着日本飞机的轰炸、扫射,帮助政府和爱国资本家向大后方迁运了大批的工厂和物资,大大减少了经济损失。
上海沦陷后,中国共产党和当地进步工会组织,继续领导工人开展各种形式的斗争。在日军占领租界之前,共产党和进步工会以租界作掩护,运用合法手段将工人组织起来开展斗争。其中在金融界,组织了“银行业职员联谊会”,有会员约5000人;在洋行华籍职工中组织了“华联俱乐部”,有会员约6000人;在店员中组织了“益友社”,有社员万余人;在电车工人中组织了“电车工人消费部”,有成员千余人。上述组织在工人和职员中大力开展群众工作,动员和组织了数干名男女加入新四军。截止太平洋战争爆发,举行大小罢工数百次。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由于日军占领租界,各种组织均被取缔,上海工人的抗日斗争被迫采取分散的方式进行。
华北部分地区沦陷后,随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华北各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和敌占区秘密工作的开展,广大产业工人或参加八路军,或建立自己的游击队,坚持抗日斗争。据不完全统计,各大工矿单位建立的工人游击队就有40多支。太原失守前,中共党员薄一波等人通过与阎锡山的关系,在太原等地组织了以工人、学生为主要成分的山西工人自卫队,是创建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重要力量之一。正太铁路、阳泉煤矿、榆次纱厂等单位工人,都组织了自己的游击队,后来合编为榆太游击支队。济南失守后,山东淄博煤矿向八路军输送了4000多名兵员,还组织了2000多人的游击队,配合山东的八路军作战。地处华北与东北咽喉地带的开滦煤矿工人万余人,1938年3月举行大罢工,一直坚持到5月。七八月间,唐山、赵各庄、村西、开滦等矿工人7000余人,举行抗日大暴动,暴动工人一部分由节振国率领转入农村加入冀东人民抗日联军,一部分由于武器装备太差,缺乏训练和有力的组织指挥而溃散,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次暴动,对开辟冀东抗日根据地具有重要意义。
1939年9月,山东淄博地区矿工将日军发电总厂炸毁,烧毁淄川洪山煤矿,使日本侵略者损失20余万日元。以青岛纱厂工人为主体建立的峙山游击队,经常出没于峙山一带袭击日军,给当地日军造成很大威胁。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工人抗日救亡运动,较之全国其它地区的发展更为深入。中共中央设立了职工运动委员会,各抗日根据地都建立了相应的工会组织。据1939年至1940年的统计,晋察冀边区有县级工会31个,会员约7万人;陕甘宁边区有县级工会20个,会员2.7万余人;晋东南、晋西南、山东和华中各抗日根据地都有基层工会组织。到1940年初,各抗日根据地共有工会会员50万人。抗日根据地的工人阶级在抗日战争中,积极参军、参战,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力量兵员的重要来源之一。
据统计,从抗战开始到1938年春,通过晋东南各级工会登记的参军和支前的工人就有3万余人。同蒲铁路有工人8000人,直接参加八路军的在700人以上。北岳区19个县统计,从1939年至1941年间,工人参军的有5270人;
冀中区在1941年的一年中,工人入伍的有4300多人;山东淄博矿区,从“七·七”事变到1937年12月,有4000多人加入八路军或游击队。广大工人除直接参军参战外,还积极参加抗日根据地的各项生产活动,为战胜敌人的包围、封锁和坚持敌后游击战争作贡献。据统计,陕甘宁边区在抗战开始时只有工人70余人,到1941年发展到6400亲人。工业发达区和中心城市沦陷以后,一些工人带着机器来到根据地,他们不要边区政府任何投资,自己组织起来,成立生产合作社,由小到大,逐步形成生产能力,生产各种军民用品,满足根据地的需要。
三、广大妇女积极投身于伟大的民族解放战争
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具有光荣爱国主义传统的中国妇女奋然而起,以空前的规模投入伟大的抗日民族解放战争。
长期反帝反封建斗争的实践,使中国妇女深深懂得,要发挥妇女的作用,首先在于组织起来。因此,在卢沟桥事变后,全国各地妇女的抗日救亡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过去个别分散的斗争,通过各种组织汇集在一起,形成了妇女抗日救亡的洪流。
最早的全国性妇女抗日救亡组织是“中国妇女抗敌后援会”,由何香凝、宋庆龄等妇女领袖倡议于1937年7月22日在上海成立。在这个抗日救亡团体中,有知名人士宋霭龄、于凤至、孙科夫人、蔡元培夫人、杨虎城夫人等。
成立的当天,何香凝宣布该妇女组织成立的目的是:为了中华民族的自由解放,奋斗到底。妇女抗敌后援会成立后,立即分别通电各省,要求各省也成立相应的妇女组织。
1937年8月1日,在蒋介石夫人宋美龄的参与下,在南京成立了由国民党领导的“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简称“妇慰会”),宋美龄任主任委员。成立当天,宣布该会的宗旨是发动海内外妇女同胞“输才尽力”,为“保全国家的完整,保护民族的生命,应该尽人人的力量”。[《中国妇女运动史》,春秋出版社,1989年10月第1版,第417页。]
该会成立后,也致电全国,要求各省成立分会。在该会的号召下,全国大多数省市成立了以省长、市长夫人为首的妇慰分会。
何香凝领导的“中国妇女抗敌后援会”与宋美龄领导的“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在指导思想和工作方法上虽然不尽相同,但抗日救亡的目标是相同的。为了统一全国妇女抗日救亡运动,前者于1937年8月4日主动改称“中国妇女慰劳自卫抗战将士总会上海分会”(简称上海妇慰分会)。据9月中旬的统计,该分会有团体会员20余个。上述两个妇女抗日救亡组织的成立,对于全国妇女抗日救亡运动的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1938年初,由于黄河以北的华北地区和长江三角洲的沦陷,造成了成千上万的流离失所的战争难民,其中儿童尤甚。为了拯救在战火中挣扎的儿童,邓颖超、沈钧儒、郭沫若、李德全、刘清扬、沈滋九等人,联络各党派和各界,于1938年3月10日在汉口成立“中国儿童保育会”,宋美龄、李德全分任正副理事长,邓颖超为常务理事。这是国共两党合作抗日后建立的一个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妇女救亡团体。此后,广东、广西、安徽、四川、江西、浙江、福建、湖南、陕甘宁边区以及香港、南洋各地华侨社会,都建立了“中国儿童保育会”的分会。
1938年5月,宋美龄邀请各党各派各地区的妇女领袖到庐山举行妇女工作谈话会。中共方面的邓颖超、孟庆树参加了会议。会中,宋美龄提出将“新生活运动妇女指导委员会”(简称“妇指会”)改组并扩大成为全国性动员妇女参加抗战建国的总机构。会议通过了《动员妇女参加抗战建国工作大纲》。
庐山妇女工作谈话会的召开,是国民党领导的妇女运动由以反共为宗旨向以抗日力宗旨的一个转变。“新生活运动”是蒋介石1934年2月在江西南昌提出的以“礼、义、廉、耻”为内容的宣扬封建道德的思想灌输运动,其目的在于抵制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在中国的迅速传播。“新生活运动妇女指导委员会”是推行“新生活运动”的工具,是一个反共组织,宋美龄将其改组为以抗日为宗旨的组织并容纳了邓颖超等共产党员,形成了左、中、右各派力量联合的抗日救亡团体,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转变。改组后的“妇指会”,在各派的共同努力下,做了许多有益于抗日的工作。在1938年淞沪会战周年纪念时,该会仅在武汉一地就动员了400多个团体,组织了380多个宣传队,开展声势浩大的保卫武汉宣传活动。在纪念“九·一八”事变7周年的活动中,“妇指会”发动全国妇女赶制了10万件寒衣。
1939年3月发动了献金活动,共筹得抗战资金法币63万余元。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随着抗日游击战争的发展,妇女的抗日救亡组织也陆续建立起来。在陕甘宁边区,中共边区党委于1937年7月作出了《关于妇女工作的决定》,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苏维埃政权下的妇代会改组为不分阶级、不分党派的妇女统一战线组织。随后,成立了边区各县妇女联合会。在晋察冀边区,1938年3月6日召开了第一次边区妇女代表大会,成立了晋察冀边区妇女抗日救国联合会。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以后,在各中央局、省委都成立了专门指导妇女抗日救亡运动机构,北方局由杨尚昆、南方局由邓颖超、东南局由李坚真、陕甘宁边区由郭洪涛、山东分局由史秀云、北方分局由张瑞华、广东由张越霞、琼崖由刘秋菊、江苏由陈修良、河南由吴平、浙江由刘英、鄂豫皖由陈少敏等人担任妇女书记或部长。继各中央局、省委妇女救亡领导机构建立之后,从1939年3月至1940年夏,晋西北、晋东南、冀南和华中各抗日根据地,也先后建立了妇女抗日救亡运动的领导系统。
组织战地服务团体赴前线,是妇女在抗日战争中贡献力量的重要形式之一,全国各地几乎都组织了妇女战地服务团。其中较有影响的如上海劳动妇女服务团、第18集团军西北战地服务团、湖南妇女战地服务团、四川妇女战地服务团、汉口基督教女青年会战地服务团和广西南宁、玉林妇女战地工作队等等。
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成立于1937年10月,其中大部分为女工。该团成立后,主要服务于罗卓英部,始时参加淤沪会战,后于1937年11月随军撤退至南昌、汉口,接着转战于苏、浙、赣、鄂、豫、湘等省。
1940年以后,国民党反共磨擦加重,由于服务团中有中共党员和共青团员,国民党方面下允许她们在罗卓英部立足,被迫遣散。服务团员中一部分加入了新四军,一部分奔赴延安。
1937年8月,由丁玲任主任的第18集团军(八路军)战地服务团成立以后进入山西,在山西走遍了16个县市、60多个村庄,行程在1500公里以上。有时3大连演7场戏,越演情绪越高。只要一提服务团,老百姓几乎家喻户晓。
抗战初期成立的湖南妇女战地服务团,也是名声显赫的战地服务团之一。1937年9月,服务团由湖南到达淞沪会战前线。救治了大批伤员,坚持在前线服务将近3个月,作出了可贵的贡献。
在抗战中,妇女们除了进行战地服务以外,大量经常性的工作是在后方开展宣传鼓动和募捐钱物活动。“七·七”事变一发生,各地妇女团体就组织歌咏队、演讲团、戏剧组,采取各种形式向前线将士和后方人民宣传抗日到底的思想,坚定人们对抗战的信心。
上海组织的“孩子剧团”,是全国千千万万个孩子剧团之一,成“立于1937年9月。淞沪会战中,孩子剧团在市民中巡回演出的《放下你的鞭子》、《捉汉奸》等话剧,曾在群众中广为流传。上海失守后,孩子剧团随军撤离,一路上,除继续演出《放下你的鞭子》等老剧目外,还增加了演唱《在松花江上》、《打回老家去》等抗日歌曲,深得官兵和群众的赞扬。孩子剧团到达武汉后,还受到周恩来、邓颖超的接见,最后列编在郭沫若领导的第三厅,一直坚持抗战宣传。
献钱献物也是广大妇女救亡的一项重要活动。在“七·七”事变爆发的头几天,北平的妇女献了大批的钱物。山西太原的妇女捐献的金银首饰折国币达7000余元。“八·一三”事变发生后,何香凝率先捐献银元500元。在一天时间里,各救亡团体收到的金银玉器就有200余件。在捐献活动中,“妇慰会”的常委们积极带头,几天内购买救国公债23000余元。山东胶东地区的妇女,在抗战爆发后3个月的时间里,捐献了黄金50两,白银1万余两。
据不完全统计,到1939年底,全国各地妇女募得现金1300余万元,金银首饰折款在5000万元以上。
在抗日救亡浪潮中,许多女青年和男子汉一样,积极参军参战,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有的部队专门设立了女军人训练队。其中影响较大的有第5战区抗敌青年军团女生大队、浙江绍兴妇女营、广西女学生军、八路军学兵队女生区队、新四军教导总队第8队、广东省第8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妇女干训所等。
八路军学兵队女生区队在八路军学兵队中的序列为第5区队,有学员120余人,1937年11月7日正式成立并开学,1938年2月,在日军沿同蒲铁路大举南侵时,学员们被输送到晋西北、晋东南、晋东北等抗日根据地。
第5战区抗敌青年军团女生大队,1938年1月成立于徐州,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亲任青年军团长。女生队共有300多人,经训练后,活动在以潢川为中心的豫东南各地,从事抗日宣传活动。1938年七八月间,日军进攻豫东南以后,女生队即随军撤离。
广西女学生军是广西学生军的一部分,有130人,1937年11月在桂林受训,12月中旬开抵武汉。
1938年2月由武汉开赴豫鄂皖前线,1939年2月以后进入大别山坚持抗日斗争。
浙江绍兴妇女营成立于1938年5月,分为宣传、武装、救护3个队。其中武装队开始时仅有17人,活动于平湖、海盐、海宁、嘉兴一带。1938年11月22日,妇女营奉命配合省自卫队偷袭日军王店据点,该营从硖石附近出发,渡过钱塘江,急行军20余公里到达王店。战斗发起后,妇女营负责火力掩护任务,战士们用步枪以集火射击压制日伪军,一直坚持了几十分钟,完成任务后安全撤离返回驻地。妇女营直接参加作战,一时成为百姓当中流传的佳话。1939年2月,周恩来在绍兴接见了妇女营战士。
第三编 举国奋战(1937.7—1938.10)
第十八章 全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和世界人民对中国抗战的支援
第二节 少数民族和台湾港澳地区人民的抗日斗争
一、蒙古族人民的抗日斗争
蒙古族主要分布在我国北方的绥远、热河、察哈尔等省,其中主要集中在察哈尔北部和绥远地区,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重要成员之一。在维护中华民族团结统一的长期斗争中,蒙古族始终和汉族及其他各民族团结一致,共同奋斗。在抗日战争中,蒙古族人民继续发扬了这一传统,为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做出了重要贡献。
蒙古族人民的抗日斗争,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发动下发展起来的。
在日军占领绥远以后,与其毗邻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陕甘宁边区就一直关注着蒙古族人民的斗争。1938年1月,陕甘宁边区首先召开了专门讨论发动蒙古族人民参加抗日斗争的会议,提出“蒙古平民王公团结一致抗日”和“蒙汉联合抗日”的口号。会后立即派出一批富有斗争经验的共产党员深入伊克昭盟,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游击队。
1938年4月,中共中央为加强蒙古族人民抗日斗争的领导,成立了“中共绥蒙工作委员会”,并以八路军警备骑兵第1团开进伊克昭盟地区进行游击战争。
中国共产党派到绥远进行抗日斗争组织工作的党员,很快便在鄂托克、准格尔、乌审等地建立起党的秘密组织,在贫苦牧民和青年学生中进行抗日发动工作,以后又建立起以蒙古族为主体的“战地动员委员会”、“抗敌委员会”等抗日救亡团体。同时通过统战工作争取了乌审旗王爷特古斯·阿木古朗等上层人士共同抗日。在蒙古族上层人士的支持下,成立了蒙汉游击司令部,并在鄂尔多斯草原建立了多支就地坚持斗争的游击队。八路军警备第1团的活动也逐步地向桃力民、包头方向发展。
在“七·七”事变到归绥、包头沦陷期间,中共党员杨植霖和蒙古族青年高凤英等,在归绥以东膝家营子地区建立了一支蒙汉人民抗日游击队,活动在大青山南麓和归(绥)武(川)公路沿线。至1938年秋,游击队的兵力有200余人,以骑兵力主。这支游击队的活动,为八路军开辟大青山抗日根据地创造了条件。
1938年秋,八路军第120师大青山支队,进入绥远的大青山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得到蒙族人民的大力支援。
至1939年春,大青山支队逐步将步兵改为骑兵,在改建骑兵的过程中,广大蒙族人民作出了宝贵的贡献。他们在牧民中掀起献马卖马热潮,很快解决了建立骑兵部队所需的马匹问题。牧民们还不计报酬主动献技,充任义务教官,帮助战士学会养马、驯马、骑马、医马本领,在蒙族人民的协助下,仅用两个多月的时间,一支骑兵队伍就建立起来了。除此之外,在各地区还建立了10支由蒙汉各族人民组成的地方游击队。
在建立大青山抗日根据地的过程中,绥远地区蒙汉各族人民在物质上也给予八路军以巨大支援。据1941年绥中地区的不完全统计,一年中,武川县交公粮8万余石,军马800匹;陶林县交公粮4万余石,军马200匹;归凉县交怔款3万元,军马100匹。整个地区还征集了大批物资,折银洋约200万元,其中仅皮大衣就有4000余件,洋布100余匹。
在抗日战争过程中,广大蒙古族人民不仅在人力、物力上支援抗战,而且不少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据不完全统计,仅大青山地区,惨遭日军杀害或因支援抗日战争而牺牲的就在1万人以上。
二、回族人民的抗日斗争
抗日战争爆发后,回族人民也和全国人民一样,迅速投身于抗日洪流之中。在陕甘宁边区,回族人民组织了“陕甘宁救国宣传团”、“回民战地服务团”、“伊斯兰青年学会”等抗日救亡团体。他们出版刊物,编演戏剧,开展抗日宣传活动。在河北,文安县夏村回民在日军进攻文安时,自动组织起来袭击日军船只,打死打伤日军多名。冀中地区的回民群众,在抗战开始时就建立了“回民抗日救国会”、“回教公会”、“回民公会”等救亡组织。
1938年8月,又专门召开回民代表会议,成立了“冀中回民抗战救国联合会”和各地的分会。晋察冀、冀鲁豫等抗日根据地和延安,也先后成立了类似组织。这些回民抗日救亡团体,对于动员和组织回民群众参加抗日斗争,起了巨大的作用。
在抗日战争中,回族人民武装抗日的斗争也十分活跃,许多地方都组织了回民支队。在河北,有活动在定县、河间一带的马本斋领导的冀中回民支队;活动在香河一带的冀东回民支队;活动在定县的7分区回民支队;活动在献县、河间一带的8分区回民支队;活动在任丘、肃宁、文安一带的9分区回民支队;活动在武清、永清、雄县、霸县一带的10分区回民支队。上述各回民支队,总兵力达3000人。此外,在山东、华中和陕甘宁边区,也有人数不等的回民支队。
马本斋领导的回民支队,是在全国影响较大的一支回民抗日队伍,也是八路军冀中军区主力部队之一。它是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建立并发展起来的。抗日战争开始时,活动在定县一带的抗日义勇军第9支队,发动回族青年刘文正和白仲庆、马国忠等人,组织了两支回民抗日队伍。刘文正领导的回民抗日队伍有200多人;白仲庆、马国忠领导的回民抗日队伍有130多人。
1938年初,河北人民自卫军主力由平汉路西返回冀中后,将活动在定县一带的回民支队加以整顿,编成河北人民自卫军干部教导队。这时,刘文正领导的回民武装发展很快,他们在河间组织了河北游击军回民教导队。活动在献县一带的回民抗日武装领导人马本斋率200余名回族青年来到河间,参加刘文正的回民教导队,马本斋任队长。1938年6月,河北人民自卫军回民干部教导队由安平迁到河间,与河北游击军回民教导队合编为冀中军区回民教导总队,约300人,马本斋任总队长。
1939年7月,回民教导总队改称回民支队,马本斋任司令员,郭陆顺任政治委员,兵力约200人。
从1940年春开始,日军加紧对冀中抗日根据地的封锁和围攻。回民支队奉命在深县以南开展抗日斗争。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连续作战30余次,毙伤日伪军500余人,5月,在康庄地区运用伏击手段,一举毙俘日的军80余人。
此战受到冀中军区的表彰,授予“能征善战的回民支队”的锦旗。毛泽东还为此专门题写了“百战百胜的回民支队”的题词。
1941年,冀中抗日根据地进入严重困难时期,回民支队继续转战于清河、交河和子牙河以东等地区,常常出敌不意地给日伪军以打击,极大地鼓舞了冀中人民克服困难、战胜日军封锁的斗志。
回民支队的发展壮大及其斗争业绩,与马本斋的名字是紧密相联的。马本斋生于1901年,少时家境贫苦,四处流浪,后加入东北军,从战士升到团长。“九·一八”事变后,因不满东北军的不抵抗和旧军队的腐败,弃官回乡为民。抗战爆发后,马本斋在家乡组织回民武装,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很快成为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
1941年,马本斋指挥冀中回民支队,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坚持冀中平原游击战争。由于他熟悉地形、民俗,善于指挥作战,常常给日军以突然打击,因而日本侵略者对他恨之人骨,采取各种手段企图消灭回民支队或逼迫马本斋投降。
8月4日深夜,日军从河间、献县、沙河桥、淮镇、景和等据点,出动1000亲人的兵力,突然包围马本斋家乡献县东辛庄。次日清晨,日军将全村群众驱赶到清真寺门前的草坪上,用机枪和刺刀逼着群众供出谁是马本斋的母亲。群众不供,日军就灌以辣椒水、用火烧、用刺刀挑。马本斋母亲目睹惨状,不忍乡亲们为她流血牺牲,愤然高喊:“我是马本斋的母亲!”她毫无惧色地大声质问日伪军:“你们不是想抓马本斋吗,他是我的儿子,他就在河东岸,你们怎么不到那里去抓他呢?”日军把马老太太带回河间,软硬兼施。首先让叛国分子哈少符劝马母给儿子写信,要儿子为营救母亲而投降。
马母当面痛斥哈少符是民族败类,指出他们祸国害民的罪行迟早要被人民清算。此计不成,日军的指挥官亲自出马,许诺:“你要是写信叫马本斋来河间谈判,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复”。马老太太怒目而视,指着日军指挥官说:
“我儿子当八路军是我叫他去当的,我儿子打你们是我叫他打的,叫我写信劝他投降,万万不能。马本斋就在河东,你们去找他嘛!抓我这个手无寸铁的老大婆干什么?讲条件,就是让本斋不要管我,好好带着回民支队彻底消灭你们这群强盗”。马母在日军看押下进行绝食斗争,于9月7日从容就义,时年68岁。临终前,马老太太对被押在她身边的一个亲戚说:“告诉本斋,叫他好好打鬼子给我报仇,给乡亲们报仇”。
马老太太凛然殉国后,朱德、彭德怀、罗瑞卿、陆定一等联名致电冀中军民,电报说:
“冀中回民支队支队长马本斋同志的母亲,为敌人俘去,在胁迫利诱和凉水灌鼻等残酷严刑下,不仅拒绝为敌奸劝降自己的儿子,并表示决不屈服,而且严厉斥责敌人,终被折磨以死。在听到这个悲痛消息以后,我们认为象这样的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女子,不愧为中国人民最优秀的代表,这样惊天动地忠于中华民族的无上气节,足以愧死一切充当日寇走狗,出卖民族的衣冠禽兽,愧死一切对抗战大业表示动摇的民族败类。中国人民有这样的母亲,不仅是中国人民的光荣,回民的光荣,中国妇女的光荣,而且是中华民族绝不灭亡最具体例证。而我们八路军人中,有这样深明大义勇敢坚定的母亲,正是我们八路军的光荣。我们仅以悲愤的热忱,向马母英灵致崇敬的悼念,并向我们的马本斋同志,致以兄弟的慰问!”
日军胁迫马母劝子投降的阴谋失败后,仍不死心,继续利用汉好特务诱骗马本斋投降。马本斋坚持中华民族爱国仇敌的高尚品格,并一一识破日军的阴谋,先后将劝降的敌特哈少符、马庆来处死。马本斋失去母亲以后,继续指挥回民支队,驰骋于大清河两岸的子牙河以东地区。在1942年冀中“五一”反“扫荡”作战中,回民支队转战于冀鲁豫和鲁西地区。马本斋也被提升为冀鲁豫军区第3军分区司令员。数年来,回民支民进行大小战斗870余次,歼日伪军3.76万余人。马本斋于1944年2月7日病逝于冀鲁豫后方医院,葬于辛县张鲁集,终年43岁。
除冀中回民支队外,渤海回民大队也是抗日战争中较有影响的一支少数民族抗日武装,1940年8月成立,1941年秋改编为冀鲁边军区回民支队,约400人,在几年的斗争中,这支部队共攻克日伪军据点20余处,歼日伪军380余人。
其他分散居住在全国各地的回族人民,有许多青年参加了正规军,转战于抗日战争前线,洒热血于对敌搏斗的战场。有的参加了本地的抗日斗争。他们都为抗日战争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三、东北和华南各地少数民族的抗日斗争
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遭受日本帝国主义的压迫最早最重,尽管日本侵略者与伪“满洲国”傀儡实行最野蛮、最残酷的法西斯统治,但东北地区的各族人民一直没有停止对日本侵略者的斗争。1932年初,朝鲜族人民在长白山地区组织了抗日游击队,开始时没有武器,他们就用长矛、大刀、火枪与侵略者展开斗争。在夺取敌人的武器把自己武装起来以后,在长白山南麓建立了游击基地,转战于安图、抚松一带。朝鲜族人民对自己的游击队给予巨大的支持,无代价地给游击队提供粮食、布匹、衣被等物资,使游击队顺利地渡过一个又一个严冬。抗日英雄朴吉松,是游击区朝鲜族儿童团员,在日军放火烧毁他居往的村庄时,他与其他七八个人侥幸逃出,躲进森林里。没有吃的,就以树皮草根充讥,宁肯饿死、冻死,也不向日伪军投降。后来他终于找到东北抗日联军,当了一名游击队员。从东满转战到北满,在一次战斗中不幸被日军俘虏。日军动用了所有的酷刑,企图逼迫他说出游击队的活动情况,他宁死不屈,最百高唱抗日歌曲从容就义。朝鲜族女战士朱新玉,当了9年机枪射手。一次在取给养途中被日军包围,她为掩护6名战友突围不幸被俘。在日军的酷刑面前,朱新玉毫无惧色,愤怒揭露日军蹂躏东北人民的罪行,最后高唱《红旗歌》就义。象朴吉松、朱新玉这样的抗日勇士,在朝鲜族人民中不胜枚举。
在东北抗日联军活动的地区,各族人民紧密团结,同甘共苦,从“九·一八”以来就一直坚持斗争。
1937年9月,汤源县格金河各族人民为声援关内抗战,组织了数千人举行抗日反满(洲国)大暴动。参加暴动的群众割断了汤源县城至莲江口、鹤岗之间的电话线,砍倒电杆、破坏桥梁,逼使日军龟缩在据点里不敢外出。
在东北满族人民聚居的地区,也发生过多次反对“满洲国”的斗争。
在东北抗日联军中,有许多满族战士,他们和汉族以及其他民族兄弟一样,冒着严寒酷暑,转战于白山黑水之间,从一条山脉转战到另一条山脉,从一个村庄战斗到另一个村庄。他们的斗争,有效地支援了全国抗战。
在全国少数民族的抗日斗争中,华南地区各少数民族的抗日斗争也十分活跃。
1939年2月,日军占领海南岛以后,在海南岛黎、苗等少数民族地区坚持革命斗争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根据与国民党海南岛当局达成的停止内战、共同抗日的协议,以广东省第14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独立队的番号,在琼山、文昌一带开展游击战争。独立队在中共琼崖特委的领导下,吸收了大批黎、苗等少数民族青年参军,部队迅速由改编时300多人发展到2000多人,游击战争也扩展到东方、昌感、万宁、陵水、保亭、崖县等地区,最后向五指山发展。聚居在五指山地区的苗、黎等少数民族,举行了著名的白沙起义,参加起义的人数达2万多人,沉重地打击了占领海南岛的日伪军。
1939年11月和1944年10月,日军两次占领广西南宁。聚居在广西南宁、防城、邕宁、上思、扶绥、武鸣、宾阳、平南、蒙山等地的壮、汉、瑶族人民,组织了大批的支前队伍,为前线输送了大量的物资。在日军占领南宁、梧州期间,壮族和其他各族人民组织了自卫队与日军进行斗争。
各少数民族通过抗日斗争,加强了同汉族人民的团结,增强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这种全民族的团结,是抗日战争能够坚持并取得完全胜利的基本保证之一。
四、台湾和港澳地区人民的抗日斗争
在全国抗战爆发前,台湾同胞对日本帝国主义步步入侵祖国大陆就予以极大的关注,经常提醒大陆人民警惕日本帝国主义的阴谋。
1931年6月,日本侵略军制造“中村事件”,《台湾新闻报》专门就此发表社论,揭露这是”武力外交”的“惯用手段”,提醒全国人民“军阀勃勃欲动”,“国民而深警醒”。“九·一八”事变后,《台湾新闻报》从9月26日开始,连续报道事变的真相,向台湾人民传递大陆人民抗日斗争的信息。“七·七”事变后,大陆人民举国抗战的行动给台湾同胞以极大鼓舞,他们进一步采取各种形式开展斗争,用实际行动支援大陆同胞抗战。1937年11月至1938年3月间,宜兰等地数千名矿工举行暴动,袭击当地警察,焚毁日军弹药库,夺取武器,最后进入阿里山与高山族同胞联合起来,坚持抗日斗争。1938年夏天,台湾爱国者将日军久留米储油库炸毁:使可供日军使用6年的汽油全被烧掉,并炸死炸伤日军70多人。
1939年3月,高雄地区1000多农民壮丁为抵制日军征兵举行起义,夺取日军的枪支并与之激战,牺牲600多人。同年10月,基隆地区被强征入伍的300多名壮丁领到军械后,掉转枪口当场暴动,经数天战斗杀伤日军170余人,暴动后进入丛林坚持斗争。由于当时台湾所处的环境条件的限制,上述斗争没能发展成为大规模的抗日武装斗争,但它却充分表现了台湾同胞的民族精神和斗争意志。
为了适应台湾地区的斗争条件,台湾同胞除了愤然举行武装暴动以外,还采取了多种形式进行斗争。他们或以隐蔽的手段破坏军需生产;或故意拖延怔工、征粮、征税时间;或破坏公路、铁路、桥梁,阻碍运输。有的被强怔到达前线后还利用机会进行斗争。台胞林新夏,1939年被日军强征到海南岛当监工,他利用当监工和担任日语翻译之便,经常了解日军的动向,多次向当地抗日游击队提供情报,使日军常常遭到出其不意的伏击。
在岛内的台湾同胞开展多种形式抗日斗争的同时,在祖国大陆的台湾台胞也积极行动,投身于抗日战争的行列。
1937年8月,厦门的台籍同胞首先组织了“抗日复土总联盟会”,接着,在上海的台胞也先后成立了“中华台湾革命党”和“中华台湾革命大同盟”。
1939年,上海台胞进一步联合,组织了“台湾革命党”。
1939年春,在大陆日军占领区的台湾同胞,秘密组织了“台湾革命青年大同盟”。此外,在福建也成立了“闽台协会”等组织。1940年3月,台湾同胞部分抗日组织派代表共同组成“台湾革命同盟”。该盟先后在闽南、浙东分设“南方执行部”和“北方执行部”,创办《新台湾》和《台湾民声报》等刊物,开展抗日宣传活动。1942年初,“南方”“北方”两个执行部先后撤销,成立南方、福建、直属第1区、直属广州区、直属汕头区以及厦门、曲江、上海等8个分会,形成了遍及半个中国的台湾民众抗日团体。
台湾革命同盟还有自己的抗日武装“台湾抗日义勇队”,这个武装组织是1938年建立的,人数最多时达300亲人,分为3个队,活动在浙江沿海一带,1942年转移至福建,在龙岩设立指挥部。义勇队成立以后,经常进行对日军的骚扰活动。
1942年6月17日,日本侵略者在厦门举行霸占台湾47周年的纪念活动。
这一天,义勇队深夜出动,向日军设在厦门的“兴亚院”投掷数枚炸弹,同时在全市广为散发抗日传单,引起日军的震动。6月30日,义勇队以炸药炸毁厦门虎头山日军油库,再次显示了力量。7月1日,日军举行庆祝厦门市伪政府成立3周年活动,义勇队在会场上向参加庆祝会的日军投掷炸弹,炸死炸伤日伪军数十人。义勇队的骚扰活动大大鼓舞了厦门人民的斗志。义勇队除以军事活动对日军进行骚扰外,还通过各种渠道在福建、浙江等地建立制药厂,制造了大批药品支援前线。
台湾人民的抗日斗争,虽然未能大规模发展,但他们的斗争行动,起到了大陆人民所不能起到的作用,有效地配合了大陆人民的抗战。
抗日战争期间,香港和澳门同胞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员,始终积极参加抗战。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港、澳地区是祖国获取海外援助的重要国际补给线,大量的抗战物资由港、澳上陆转运内地。国民政府和中国共产党在港、澳设立了许多联络国际支援抗战的机构,均得到港、澳同胞的全力支持。未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长期以香港为基地,在港、澳同胞的配合下联络海外侨胞,募集了大量捐款支援祖国抗战。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25日,日军占领香港。在香港沦陷期间,港、澳地区的广大人民,在内地人民抗日武装的支援下,与日本占领者展开多种形式的斗争,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
在日军进攻香港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东江抗日游击队派出武装工作队,进入沙头角、西贡、大埔、元朗、罗湖、沙田等地区,发动群众,收集英军遗弃的武器弹药,共获轻重机枪30多挺,步枪数百支以及一批其它军用物资。接着开展游击活动,首先在元朗捕捉处决一批为日军服务的罪大恶极的汉奸,迅速控制了大雾山。同时在元朗、沙田等地组织了两支自卫队和一支农民常备队;在西贡区的乌蛟腾村、王亚村,大埔区的罗湖、船湾、九龙坑一带,先后建立了农民自卫队和新兵训练队。西贡区还成立了“游击之友”小组,以小规模骚扰的方式打击日伪军。经过三四个月的工作,于1942年3月成立了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总队港九大队,下辖长枪队、短枪队、海上队和市区队。港九大队成立后,采取了隐蔽斗争为主的方针,高度灵活机动,强调打小仗、打巧仗,先后取得了击毙汉奸特务队长萧九如、生俘日军高级特务东条正之和炸毁九尤桥的胜利。以香港渔民为主要成分的海上游击队,经常袭击日军由香港到台湾、汕头的运输船只。1942年8月15日,海上游击队在大鹏湾黄竹角伏击日军为运输船护航的“海上挺进队”,激战2小时,击毁日军机帆船3艘。以后又在南澳口、大浪口等处袭击日军,缴获多艘装载军用物资的运输船。
港澳地区人民的抗日斗争,有力地配合和支持了广东抗日游击战争的开展。
第三编 举国奋战(1937.7—1938.10)
第十八章 全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和世界人民对中国抗战的支援
第三节 海外华侨对祖国抗战的支援
一、华侨社会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发展
“九·一八”事变后,世界各地的华侨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给祖国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以有力的声援。全国抗战开始后,祖国人民坚决抗日的实际行动给华侨社会以极大的鼓舞,使华侨的抗日救亡运动向更有组织、更大规模、更讲实效的方向深入发展。
在马来亚新加坡,当华侨们获知日本帝国主义制造“七·七”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后,各华侨团体的领导人立即行动起来,互相联络,共商救国大计。马来亚新加坡的侨领李俊成、叶玉堆、周献瑞、陈延谦、李光前、陈六使等,在“七·七”事变后立即进见陈嘉庚,商请由陈嘉庚出面组织南洋华侨的抗日救亡工作。陈嘉庚毅然应允,并积极活动。经过串联和协商,于“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的第二天,在新加坡召开侨民大会,成立了“马来亚新加坡筹赈祖国伤兵大会委员会”(简称新加坡筹赈会),陈嘉庚任主席。接着,马来亚地区12个区的华侨,经过联络协商,成立了“华侨筹赈会”。
在马来亚新加坡华侨筹赈会的领导下,该地区华侨筹赈祖国抗战的工作普遍地开展起来。为了进一步统一该地区华侨抗日救国活动的领导、规划和行动,在陈嘉庚的倡议下,建立了“马来亚各区华侨筹赈会通讯处”,作为领导华侨支援抗战的日常办事机构,负责统筹该地区华侨救国工作。陈嘉庚亲自任通讯处主任。
在菲律宾和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以下简称印尼),1938年,菲律宾华侨援助前敌委员会和印尼侨领庄西言,先后致电陈嘉庚,建议在香港或新加坡组织南洋华侨筹赈总机关,统一组织南洋各地华侨团体的筹赈工作,以更好地发挥华侨的整体力量。陈嘉庚十分赞同这一建议,在争得国民政府侨务委员会的参与下,于1938年10月10日在新加坡召开了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代表大会,成立了“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简称“南侨总会”)。陈嘉庚、庄西言、李清泉、侯西反、李铁民等华侨知名人士参加了常务委员会,由陈嘉庚任主席,庄西言、李清泉任副主席。“南侨总会”的成立,标志着南洋华侨抗日救亡运动开始了一个新阶段。据国民政府统计,到1940年底,南洋各地区的华侨抗日救亡团体达436个。
在缅甸,1937年8月1日,在仰光成立了“缅甸华侨救灾总会”,至9月,“救灾总会”下建立了130多个分会。9月间,又成立了“缅甸华侨妇女救灾总会”,同时也在各地成立了分会。除上述两个“救灾总会”是缅甸全国性的华侨筹赈组织外,在缅甸还有“华侨公债劝募委员会”、“中国航空建设协会”等抗日救亡团体。
旅居美洲的华侨在得到“七·七”事变的消息后,也立即行动起来。在美国,7月8日夜,纽约全市侨团召开紧急会议,成立了“纽约全侨救济总委员会”。10月,侨领司徒美堂发动纽约市54个侨团,成立“纽约华侨抗日救国筹饷总会”(简称“纽约筹饷总会”),作为统筹纽约地区筹赈工作的组织。在此期间,波士顿成立了“新英格兰救授中国委员会”,旧金山成立了“中华民国国民抗日救国总会”、“旧金山华侨拒日救国后援总会”等组织。在美洲的其他地区,如墨西哥、秘鲁、哥伦比亚、巴拿马、古巴、巴西等国家和地区,也都先后建立了华侨支援祖国抗日的团体。
欧洲华侨的抗日救亡运动开展得较早。在“七·七”事变前,英、法、德、荷、比、葡、瑞士等国,都建立了以首都为中心的全国性的华侨抗日救亡组织。
1936年9月,在陶行知、钱俊瑞、陆璀、黄琪翔、胡秋原、陈铭枢等人的帮助和推动下,成立了“全欧华侨救国联合会”。这个组织在全国抗战开始后,在欧洲华侨的抗日救亡运动中继续发挥着重大的作用。
世界各地华侨在建立、健全各种抗日救亡组织的过程中,还创办了众多的报纸、期刊,作为自己的喉舌,为祖国的抗日战争呐喊。
这些刊物、报纸种类之多和发行量之大,在华侨社会中都是前所未有的。
其中颇有影响的,在巴黎出版的有《全民月刊》、《联合战线》、《祖国抗战情报》等;在英国出版的有《解放》、《民主阵线》等;在比利时出版的有《抗战消息》;在苏联出版的有《工人之路》;在德国出版的有《抗联会刊》、《反帝战线》、《反帝斗争》、《海外论坛》、《中国出路》、《尖哨》、《抗战情报》、《动员》、《救亡》、《呼声》、《蹶起》、《铁血》等;在纽约出版的有《华侨日报》、《五洲公报》、《先锋报》、《大美晚报》、《民气日报》、《新报》等;在旧金山出版的有《世界日报》、《学生周刊》等;在曼谷出版的有《曼谷日报》、《华星日报》、《华声报》、《民国日报》等;在菲律宾出版的有《菲岛华工》、《战时店员》、《学生战线》、《民号周刊》等;在越南出版的有《国民日报》;在马来亚新加坡出版的有《星洲日报》、《本坡要闻》、《马来亚要闻》、《南洋要闻》、《南洋商报》等。
众多的华侨报纸、刊物,在抗战爆发后都不断地发表社论、专论和报道,揭露日本侵略者的罪行,激励人们支援中国抗战。全欧侨联出版的《祖国抗战情报》,每天发行1000多份。菲律宾首府马尼拉的四家华文报纸,每家每天至少出两次刊登祖国抗日消息的专号,有的报纸以全部版面刊登抗日消息还嫌不够,报馆的职工还加班加点刻写蜡纸印刷宣传品散发。在越南出版的《国民日报》,过去只在出版地南析销售,“七·七”事变后,由于大部分版面刊登祖国抗日的消息和文章,大受侨胞们的欢迎,销售范围迅速扩大到河内、金边、万象、曼谷等地。《马来亚要闻》和《南洋要闻》有时甚至以全部版面刊登侨胞捐输的消息,极大地推动了侨胞筹赈活动的开展。
在华侨报刊中,《南洋商报》有着广泛的影响。该报为陈嘉庚1923年创办,抗战前就在华侨社会中颇有名声。抗战一开始,《南洋商报》就以其固有的爱国传统大量刊登抗战的消息和评论,对海外华侨的舆论有着极大的导向作用。为把《南洋商报》办成真正的宣传抗日、激发华侨爱国主义思想的报纸,董事经理决定在国内物色编辑人才。经周恩来推荐,由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的《东方杂志》的主编胡愈之于1940年2月出任编辑主任。胡愈之到任后,报纸从内容到版面大有改观,从1941年元旦起,坚持每天有一篇社论,每周有一篇专论,并与香港国际新闻社保持不间断的联系,随时转发国内抗战的最新消息。《南洋商报》还重点宣传了不分党派、不分老幼、不分智愚,以全国为重,以团结为重的思想,深得国内人民和海外侨胞的拥护,因而被公认为南洋华侨报群之首。《南洋商报》的成功,使得许多侨报争相仿效,纷纷向国内聘请编辑人员。如《汇总报》聘请乔木(乔冠华)、郑森岛等,此举曾一度惊动了英国殖民当局,竟误以为“乔木”是中共中央在延安的政论家“乔木”(胡乔木)而不许入境。《星洲日报》聘请了俞颂华等。
国民政府侨务委员会和国民党中央海外部也通过华侨在南洋办了几家刊物。
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这些刊物和各地侨报均在共赴国难的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广大华侨在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中,积极开展了抵制日货和不与日人合作运动。在南洋,华侨拥有雄厚的经济基础,因而抵制日货和不合作运动成效显著。日本发动侵华战争以后,南洋各地华侨几乎都成立了抵制日货的专门机构。在马来亚,各地华侨组织发起“救国连索运动”,其内容包括“禁止买卖日本货,不卖货给日本人,不为日本人工作”等。在“救国连索运动”中,每逢有日本船只到达马来亚摈榔屿等港口时,抵制日货的组织都派人查验,如有日货则采取各种办法予以阻滞。平时组织锄好团四出巡查,检查各商店、摊贩有无出售日货者,一经发现日货,即进行规劝教育,对屡查屡有者,则进行处罚。在泰国,各华侨商家议定,宁可没有利润,也不出售日货。过去以购销日货为主的商家,一律改国货或欧美货。工作在码头、车站的侨工,也都自动组织起来,火车、轮船一到,立即上前盘查,如有日货,就组织力量暗中破坏。在缅甸,1937年10月10日,各华侨团体组织了抵制日货大游行。在菲律宾、越南、印尼等地区,抵制日货和不合作运动也此起彼伏,使日本货成为过街老鼠。各地华侨的行动使日本遭受巨大损失。
战前,日本渔船在海上捕鱼后都在新加坡上岸销售,战争爆发后,渔船往往不能靠岸,经营渔货的日本商店不是无货就是无人购货,许多渔店被迫关门。
战前,新加坡每月从日本输入约为400万元叻币,战争爆发后的月输入仅为100万元。据马来亚的统计,从1937年6月至1938年2月,马方输入日货逐月下降,1937年6月为460,9万元,1938年2月仅有77.7万元,数字的锐减说明,在华侨抵制日货的运动中,日本在经济上所遭受的打击是相当严重的。
二、华侨对祖国抗战的经济支援
全国抗战开始后,海外华侨都把从经济上支援祖国抗战看成自己应尽的责任,采取多种形式把分散的财力物力集中起来,尽一切可能给祖国以援助。
而且这种援助活动,随着战争形势的发展逐步深入,一直坚持到抗战的最后胜利。
抗战初期,各侨团组织和慈善机构多系采取临时募捐的方式,筹集一笔又一笔捐款汇回祖国。后来由于战争的不断扩大和时日的延长,许多华侨团体和侨领们感到抗日战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中国非经长期艰苦的奋斗不能取得最后胜利。于是,一些地区的华侨团体逐步把临时性的义捐扩展为长期性的义捐,即“常月捐”。
1937年10月,马来亚槟榔屿华侨筹赈会率先发布“常月捐”宣言,指出:抗日战争“必须经过长期的艰苦奋斗,凡是中国人都得尽自己的力量来支持这长期抗战”。“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都来认月捐。”华侨团体制定的月捐办法十分详尽周到,非常切合华侨社会各阶层的实际,因而具有坚韧的生命力,能够长期坚持。如菲律宾华侨抗敌委员会议定的月捐办法分为十一等,其中:优等无限,一等1000元、二等750元、三等500元、四等300元、五等200元、六等100元、七等50元、八等30元、九等20元、十等10元。不是厂主、店东的职员和职工,按月薪十分之一义捐。新加坡华侨筹赈会也规定了12条月捐办法。月捐运动开展起来以后,迅速取得巨大成果。据统计,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海外华侨月捐达到1350万元,其中南洋华侨月捐总数居世界各洲之首,平均达到734万元。如果以个人平均每月捐款数比较,则美国华侨居冠。美国有华侨10.3万人,每月捐款总数达58.3万美元,平均每人每月捐款约为5.6美元。
除了常月捐以外,还有“特别捐”,“献金”、“认购公债”等等款形式。“特别捐”主要是通过劝募、游艺、球赛、义演、义卖、发售奖券等为专项用途捐款。1939年至1940年,美洲华侨力增强祖国抗战的空军力量,开展航空救国特别捐活动,仅此一项就筹得美金630多万元。1938年12月,武汉台唱团赴南洋为筹集抗战资金义演,侨领陈嘉庚等人积极组织和动员华侨购票,筹得国市1150万元。“献金”则是在举行节日、纪念日活动或个人祝寿、结婚等喜庆时,进行一次性捐款。如元旦献金、“七·七”献金、“九·一八”献金等。1938年元旦,美国旧金山华侨在一天之内就献金3万多美元。
1941年8月14日,印尼巴达维亚华侨庆祝祖国航空节,一天就募得献金合国币630余万元。在1938年“七·七”这一天,泗水华侨组织了几支募捐队,一清早就背着钱箱走街穿巷,收集“七·七”献金。该市汽车运输商陈林将一天营业所得悉数捐给了募捐队。该城的光华照相馆专门发售“七·七”留影的纪念券,将所得收入全部交给募捐组织。巴达维亚华侨在举行“七·七”周年纪念活动时,将全城划分为20个区,分头开展献金活动。全市华侨还素食一天,将节余的钱献给祖国抗战。除了特别捐、献金等形式之外,各地华侨还成立了专门的国债劝购组织。在国民政府发行的第一期5亿元的救国公债中,华侨认购了2.5亿元以上。从1937年至1942年,华侨认购的救国公债达11亿元之巨。
爱国侨领陈嘉庚不仅为组织华侨筹赈祖国的机构做了大量工作,而且抗战开始他率先认购救国公债10万元,接着又在当地认捐“常月捐”每月2000元,直至抗战胜利。后来又捐200万元供扩充学校的基金。菲律宾侨领、南侨总会副主席李清泉,印尼侨领、南侨总会副主席庄西言,巴达维亚华侨捐助祖国慈善事业委员会主席邱元荣,南侨总会常委侯西反,全美洪门领袖司徒美堂和阮本万等,在动员华侨支援祖国抗战中都起着极重要的作用。爱国巨商胡文虎,一次就认购救国公债20万美元,还捐赠200万元国币供建设残废军人疗养院和烈士遗孤教养院之用,1938年9月,又将存于国内银行的200万元巨款全部认购救国公债。
侨汇和投资也是华侨在财力上支援祖国抗战的重要手段之一。抗日战争开始以后,尽管国内战事频繁,形势极不稳定,但侨汇和华侨回国投资,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仍逐年增加。据国民政府统计,抗战开始后,1937年的侨汇为4.27亿元(国币,下同),1938年为6.44亿元,1939年为12.7亿元,1940年为13.2亿元。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由于南洋和香港均被日军占领,并对中国的侨汇实行封锁,因而南洋地区的侨汇骤减。但美洲的侨汇仍维持较高水平。每年达到7000至8000万美元。抗战爆发后,华侨对祖国的投资也很踊跃,陈嘉庚、侯西反、郭兆麟等侨领,集资在重庆开办中国药产提炼有限股份公司,可以生产90多种成药提供前线使用。侨商胡文虎以1000万元投入云南矿物公司,大大促进了云南的矿物开发。爪哇华侨集资在四川建立了较大规模的糖厂。马来亚华侨向广西运去新式机器,并投资1000万元帮助改造和扩大广西锡矿。
海外华侨的捐献、购债、侨汇、投资,对祖国抗战起着巨大的作用。据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政部长何应钦在1940年国民参政会上的报告被露,1939年全国战费(不含敌后战场)为18亿元,而当年华侨捐款及侨汇即达13亿元。此外,华侨还捐赠了大量物资。据统计,在抗战的头3年里,海外侨胞捐献飞机217架,坦克23辆,救护车1000余辆,物资总数在3000批以上。尤其是华侨捐赠的药品不仅数量大,而且品种多,质量好。同时多是根据国民政府开列的药单捐赠的。到1940年初,华侨捐赠的药品在1000“单位”[每“单位”药品共50余种,可供容纳500名伤兵的后方医院1个月之用。]以上。这些药品对于救治抗战中的伤病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三、华侨对祖国抗战的人力支援
全国抗战一开始,各地华侨就掀起一股回国服务、参军参战的热潮。在印尼,1937年10月,庄西言、柯全寿、许启兴等人发起组织救护队。当招募人员的消息在报上刊出后,在很短的时间里,报名者竟达400余人,大大超过预定人数。在泰国,当华侨得知祖国急需技术人员和汽车司机以后,立刻有300多人报名应召。在马来亚新加坡,许多著名医生放弃自己开办的医院、诊所,率领医务人员回国参加救护队。在菲律宾,华侨们踊跃集资购买药品和医疗器械,先后组织了4批战地服务队回国。华侨组织的回国服务团体,在祖国抗战的各个战场上吃苦耐劳,救死扶伤,给祖国人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爪哇华侨救护队和吧城华侨救护队,成立于1937年10月,是回国较早的华侨救护队之一。爪哇华侨救护队在祖国缺医少药的关键时刻,携带了大量抗日战场上急需的金鸡纳霜(奎宁)等药品回到祖国,并立即奔赴各个战场救治伤员。被前线伤病员称为及时雨救护队。吧城救护队随队带回9辆救护车和大批药品,于1938年6月到达武汉,并参加了保卫武汉的战场救护工作。以后又转战于长沙、桂林等地,在长沙会战中救治了大量伤员。
菲律宾华侨劳工团联合会回国慰劳团成立于1939年初,团长王西雅,政治指导员沈尔七,全团23人,主要由学生、工人、店员等组成。
1939年5月,该团带着华侨捐赠的大批药品、100多面锦旗和一付铜管乐器,从马尼拉出发,途经香港取道越南从广西入境,于6月中旬到达桂林。
在八路军驻桂林办事处的帮助下,经湘、粤、赣等省于8月初到达安徽云岭新四军军部,尔后分别到1、第3团和第3支队开展宣传慰问工作。在完成宣传慰问任务后,团员们纷纷要求直接参加战场的作战。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新四军教导总队为他们举办了集训班,经集训后,大部分人分配到新四军各部参加敌后游击战争,其中沈尔七、唐其忠、陈洛恨等人先后光荣牺牲。
东江华侨回国服务团成立于1939年1月(简称东团),团长叶锋,副团长刘宣。该团成立后,由于要求参加的人数太多,在东团下又先后设立了吉隆坡队、两才队、文森队、加影队等12个队。
1939年夏天,东团带着巨款和五六十担药品、衣物等,经香港进入东江抗日根据地,参加东江地区的战地服务工作。
广州失陷后,旅居南洋的琼崖华侨,于1938年11月在香港召开了海外琼崖华侨代表会议,会上成立了“琼崖华侨救乡联合总会”和“琼崖华侨回乡服务团”。下分香港团(团长范世儒)、赵南团(团长符克)、星洲团(团长陈琴)、泰国团等。全团共276人。在1939年至1940年间,该团先后在文昌、琼山、琼东、乐会、万宁等县开设医疗所,为当地军民服务。在战斗中,他们曾经救治过一名被日军刺了18刀的年轻妇女,被群众称为“神医”。
有一次,日军飞机轰炸琼山县甲子圩,炸伤数十人,但经琼团医护队抢救,无一人死亡。琼崖华侨回国服务团不仅以人力和技术支援琼崖抗战,而且不断地从海外运回医疗器材,帮助冯白驹领导的抗臼游击队建立野战医院。
广州、武汉失陷后,由于支援中国抗战的海上国际交通大部被遮断,西甫边镜上的滇缅公路成为中国获得国际援助的陆上重要通道。滇缅公路由云南昆明至缅甸腊戍,全长1146公里。沿途翻越滇西的横断山脉,道路崎岖险峻,气象变化无常。保证这样一条公路运输的畅通,需要大批技术熟练的司机、修理人员和护路技术人员。当时国内人材奇缺,无法满足滇缅公路运输的需要。
华侨领袖陈嘉庚得知这一情况后,亲自出面,通过南侨总会在华侨中招募司机和技工。南洋华侨报名者达数千人。最后,南侨总会批准了3200人分9批先后回国服务于滇缅公路。
滇缅公路上的工作非常艰苦,除了随时有被敌机炸死炸伤的危险外,还要过“三关”:
第一是“疟疾关”,滇缅公路通过疟疾流行区,许多侨工一到就染上此病,一病就是一年半载,甚至两三年不愈。每隔一面天或两三天发烧发冷一次,有时行车至半途病发,只能在路旁的草窝里躺着,等待发热发冷过后才能继续开车。
第二是“险路关”,滇缅公路许多路段山高坡陡,通过悬崖峭壁,特别是三台山一段,终年雨雾笼罩,路的一边是看不见底的深谷,由于潮湿多雨,路面特滑,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车翻入深谷之中,非经过多次来回适应是不敢在这样的路段上开车的。
第三是“雨季关”,每年雨季,终日大雨不停,能见度极差,加之山洪暴发,滑坡经常发生,随时都有被山洪和滑坡吞没的危险。在这种条件下行车修路,平均每天都有七八个人献身。但广大侨工毫不顾及自己,用生命和鲜血保证了滇缅公路的畅通。除了滇缅公路上的侨工以外,其他服务于各个战场上的侨工也都一样努力地为祖国服务。
抗日战争期间,中国空军的力量薄弱,广大华侨为了加强祖国空军,不仅大批捐款为祖国购买飞机,而且辽积极举办各种航校,挑选最优秀的华侨青年加以培训,输送回国驾机参战。美洲华侨航空救国会在波兰特市举办的航校,共培训了飞行员和技师70余人。美国的其他地方和加拿大、南洋地区的华侨,也积极向祖国输送飞行员,到1939年初,仅菲律宾就输送了16名飞行员回国参战。华侨飞行员在保卫祖国的空战中,创造了振奋人心的战绩。
1937年8月14日,日军工牌鹿屋航空队18架飞机两批由台湾起飞,窜入广德、杭州等地上空,企图袭击中国空军基地。归侨飞行员陈瑞钿、雷炎均、黄泮扬、苏英祥、黄新瑞等与国内飞行员一起驾机迎战,以3比0大胜日机,一时名震中外。1938年,陈瑞钿在华中的一次空战中,遭到3架敌机围攻,当他弹药耗尽,不能再向敌机攻击时,毅然驾机与敌机相撞,由于日军飞行员胆怯躲避,两机翼相擦同时坠地,陈瑞钿敏捷跳伞负重伤。其他归侨飞行员的战绩也是有口皆碑的。
在抗日战争中,华侨青年参军的人数也是相当可观的。据广东省的统计,抗战期间仅粤籍归侨参军的就有4万多人。广州失陷以后,中共广东省东南特委在香港组织一批华侨和港澳工人,回到广九铁路沿线的主安地区,和当地人民相结合,组成惠东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和东莞模范壮丁队。仅东江华侨回国服务团就有50多人参加了惠东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据统计,抗战期间先后加入东江地区抗日游击队的华侨及港澳同胞主1000人以上;加入琼崖游击队的有200乡人。加入抗日军队的华侨青年经过战争的磨炼,许多人成为优秀的政治工作者或军事指挥员。印尼归侨女青年李林,1940年任八路军第120师第6支队骑兵营教导员时,在作战中英勇牺牲,被誉为女英雄。
第三编 举国奋战(1937.7—1938.10)
第十八章 全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和世界人民对中国抗战的支援
第四节 世界人民和各国政府对中国抗战的支援
一、各国人民对中国抗战的支援
中国全国抗战开始后,在国际上首先强烈谴责日本帝国主义,同情和支援中国抗战的是各国共产党、共产国际、各阶层进步人士和劳动人民。
在欧洲,1937年8月,英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表了《援助英雄的中国人民》的呼吁书,号召英国工人阶级大力开展援助中国、保卫远东和平的活动。英国铁路工人积极响应共产党的号召,举行了盛大的游行集会,表示铁路工人将尽一切努力抑制政府将工业原料输往日本。英共主席波立特多次公开表示,中国抗战对国际反法西斯斗争具有重要意义,世界共产党和工人阶级都应当为帮助中国取得胜利作出贡献。英国各党派各阶层人士,积极行动起来参加援华运动,建立了“英国援华运动总会”、“英国国联同志会”、“国际反侵略大会英国分会”、“民权保障会”等十几个援华组织。1938年6月13日至19日,英国各援华组织发起“反日援华周”。英国民众踊跃捐钱捐物支援中国抗战。英国援助中国委员会几乎每周都收到大批药材、衣物。
仅在1937年10月底的一周内就将1800码[码,英制长度单位,1码=3英尺=0.9l44米。]消毒纱布,1224磅棉毛织品和大批绷带运交宋美龄。此外,一些社会团体还开展各种募捐义卖活动筹集资金。
伦敦市长领导的对华救济基金委员会,仅在1938年就募得捐款15.2万英镑,衣物数十万件,支援中国。法国的“法中之友社”1937年11月13日召开各援华抗日团体代表大会,通过了要求法国政府制止日本侵略,抵制日货等决议。
12月22日,又召开反日大会,邀请吴玉章等人介绍中国抗战形势,通过了援助中国反侵略的决议,并致电蒋了石,表示法国人民对中国的同情。
西班牙共产党在“七·七”事变发生后,致电中国共产党,表示坚决支援中国的抗日战争。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也向国际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发出呼吁,要求国际无产阶级加强反帝斗争和援助中国的宣传,并以抵制日货、拒绝装运输往日本的武器等手段,制裁日本法西斯。拥有1900万会员的国际工会联合会于1937年9月通过决议,要求国联制裁日本和发动会已国援助中国。
1939年9月,该会又在苏黎世开会,通过了中国代表朱学范提出的《加紧制裁日本,援助中国案》,并采取一系列措施支援中国,其中仅募捐一项,就筹得556万法郎。在30多个国家和地区拥有190多万会员的国际运输总工会,于1938年在卢森堡召开了有34个国家(地区)代表参加的会议,通过各国代表共同提出的援华制日提案,决定国际运输工会的会员工人停止为日本装运军火、汽油等战略物资。
在美洲,美国共产党机关报《工人日报》于1937年7月29日发表社论,指出:“中国人民应当得到美国人民各种形式的尽可能援助”。美共还号召美国工人阶级“停止给日本运送一切军火”。美国费城拥有10万工人的产业工会,于1937年10月28日通过一项抵制日货的决议,决定“会员的家庭下购日货”。全美学生会于同年12月30日在纽约召开了有50余所大学代表参加的援华反日大会,代表们当场将身上穿戴的日本丝袜、围巾烧毁。在中国驻美机构和美方有关机构的组织、推动下,美国各阶层人士和民众筹赈中国的活动也搞得轰轰烈烈。1938年7月,美国卸任总统胡佛,在旧金山发起“一碗饭运动”,号召旧金山市民和美国人民将节约“一碗饭”的钱捐给中国抗战。全美至少有100万人参加了这一运动,共筹得美金100万元。美国女作家赛珍珠,发起“美国妇女购赠‘希望书’运动”,由罗斯福总统夫人领衔签名者达数百人,每人捐美金十元百元不等,几天时间就募得9万多美元。
1941年5月18日,美国援华联合会总会与美国各地中美两国知名人士的联合组织,共同发起完成500万元救济中国伤兵难民的“中国周运动”,有14名州长和200名市长发表了宣言,号召本地区民众踊跃参加。
在亚洲,深受日本侵略之苦的朝鲜人民,除了在国内坚持斗争外,大批爱国者来到中国,同中国人民结合参加抗日斗争。金日成等朝鲜爱国者,率先在中国东北组织了以朝鲜人为主体的游击队,在中朝边境地区开展游击战,为朝鲜的独立解放进行了长期艰苦的斗争,对中国的抗战提供了可贵的帮助。1938年至1940年,朝鲜爱国者在韩国临时政府的领导下,于武汉、重庆等地先后成立了“朝鲜义勇队”和“韩国光复军”。来到延安的朝鲜志士,建立了“朝鲜义勇军”,他们都参加了中国抗战。在中国抗战期间,越南人民和胡志明领导的印度支那共产党,也以极大的热情支援中国抗战,胡志明来到中国,并参加了八路军,辗转于延安、重庆、昆明、桂林之间,在领导越南革命的同时帮助中国抗战。菲律宾、泰国、马来亚、缅甸、印度和印度尼西亚等地区的人民,与侨居在这些地区的华侨联合起来,积极开展抵制日货和不与日本人合作的活动,在政治上、经济上给日本帝国主义以打击。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上述许多地区的人民开展了武装斗争,与中国人民共同打击日本帝国主义。
日本是发动侵华战争的国家,但日本人民始终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共产党及其领导人多次公开揭露日本发动战争的侵略本质,表示对中国人民反侵略斗争的同情和支援。中国抗战期间,日本共产党领导人野坂参三(即冈野进)等,曾在延安工作,建立了日本共产主义者同盟,直接帮助中国抗战。日本许多知名人士、活动家、作家,如鹿地亘和夫人他田幸子,以及绿川英子、山田和夫、成仓进等,曾长期居住在延安或重庆,与中国人民一道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在日本侵略军的官兵中,许多人被俘后在八路军的教育和帮助下,翻然悔悟,加入反日本法西斯的行列,建立了反战组织“觉醒联盟”和“反战同盟”。在“觉醒联盟”、“反战同盟”和其他日本人进步团体的领导和推动下,反战的在华日本人以多种形式对日本的士兵进行反战宣传。有的日本士兵被俘后还参加了八路军、新四军,成为反法西斯战争的英勇战士。
二、白求恩
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和印度授华医疗队1938年初,正当中国抗战处于十分困难的时刻,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委托著名的加拿大胸外科医生诺尔曼·白求恩(Henry Norman Bethune)组织医疗队,支援中国抗战。
白求恩,1890年生干加拿大安大略省,多伦多大学医科毕业,曾任蒙特利尔皇家维多利亚医院外科医师和圣心医院胸外科主任。
1936年曾为反法西斯的西班牙人民服务。白求恩接受委托后,率领医疗队于1938年3月到达延安。5月,医疗队由八路军驻地陕北的清涧出发,到达神木县贺家川八路军第120 师重伤员收容所。在这里,自求恩对重伤员进行检查和处理后,继续深入根据地,于6月到达晋察冀边区,在五台金刚库受到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的接见。白求恩在离开延安之前,毛泽东曾与他进行了亲切的谈话。
白求恩是一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他的工作态度和责任心十分感人。
1938年5月,白求恩由清涧到神木县贺家川时,行程300多公里,历时12天。行前,白求恩自己借来木工工具,亲自动手制作了驮运医疗器械的木箱子。经过12天行程到达贺家川以后,一小时也没有休息,就先查看了每个伤病员。吃过晚饭,白求恩又立即提着手电筒进行第二次查房,对每一个伤病员的伤势及生活情况都作了详细记录。查完房以后,又立即将自己带来的30多件毛毯、床单、鞋、袜等,一一分发给急需的伤员。第二天一早,白求恩又检查手术室,发现房顶没有天花板,手术时灰尘会落到伤口上,便立即组织医务人员缝制一个手术帐蓬,接着便是做一整天手术。由于白求恩的高度负责的精神,使许多伤病员得到及时治疗而挽回了生命。白求恩到了晋察冀边区以后,与在贺家川一样,一分钟也没有休息就去松岩口研究模范医院的计划,后来,白求恩又不顾个人安危,多次穿过日军的封锁线,进入极其危险的冀中平原为八路军救治伤员。白求恩被任命力晋察冀边区卫生部顾问以后,想方设法举办卫生训练班,为根据地培训了一批又一批医疗卫生骨干。
1939年11月,白求恩在为一名头部患蜂窝质炎的伤员手术时,在掏取碎骨的过程中左手中指被划破,感染上致命的病毒,未及处理又立即参加击毙日军中将阿部规秀的黄土岭战斗,在火线上抢救伤员。在参加这次战斗中,白求恩虽感不适,但为了抢救战士的生命,他默默地坚持着。战斗结束后,当人们用担架将他抬到河北省唐县的黄石口时,病情已极端恶化。这时白求恩已预感到自己的病难于救治,便抢在昏迷之前给聂荣臻写了一封信,交侍自己的希望和未及办完的事情。信中写道:
亲爱的聂司令:
今天我觉得非常不好——也许就要和你们永别了。
请转告加拿大和美国共产党,我在这里十分愉快,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多有贡献!
请转告加拿大人民和美国人民,最近两年是我生活中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时日!
每年要买二百五十磅奎宁和三百磅铁剂,专为患疟疾病者和极大多数贫血患病者。
千万别再往保定、平、津一带购买药品,因为那边的价钱比沪、港贵两倍。……
……让我把千百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其余千百万亲爱的同士[《聂荣臻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4年版,第488页。]
1939年11月12日,白求恩在唐县逝世。白求恩逝世的消息使聂荣臻以及接受过他治疗或者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无不泪下。晋察冀边区政府为白求恩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在河北唐县军城村修建了白求恩墓。12月21日,毛泽东写了《纪念白求恩》的文章。在文章中,毛泽东高度评价了白求恩的高尚精神,称颂他是一个“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的外国人。
白求恩逝世后,为了发扬白求恩精神,1939年12月1日,八路军总部颁布命令,将八路军设在延安的军医院改名为“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不仅是白求恩精神的象征,而且也是世界人民和中国人民共同反对法西斯战争的象征。在这个医院里,除了中国医护人员以外,还有一批援助中国抗战的著名的外国专家和医务人员。如美国医生乔治·海德姆(中国名马海德)。印度医生D·s·柯棣尼斯(Kotnis)、M·M·爱德尔(Atar)、B·K·巴苏(Basu)、德国医生汉斯·米勒(Hans Mueller)、朝鲜医生方禹镛、澳大利亚医生富莱(Richard Frey),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医疗部医生保尔舍克(Borcic)等。这些外国专家和医护人员,舍弃自己在国内的和平生活,到中国最艰苦最危险的敌后抗日根据地,与中国军民一样地住窑洞,吃小米,穿草鞋,着粗布·共同力反法西斯战争服务。其中乔治·海德姆和柯棣尼斯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奋斗终生。
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是一所名符其实的国际医院。它不仅在医务人员方面得到世界许多国家的支援,而且在经济、医疗器械方面,也得到国际上的大力支援。保卫中国同盟负责人宋庆龄在香港等地开展各种募捐活动,为医院筹集下一批又一批医疗器械和资金。英国朋友约翰·桑勤克诺弗特,曾慷慨地给医院捐献一辆大型救护车。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曾协助用飞机将一批医疗器械运到延安。在根据地人民和国际的支援下,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最终发展成为拥有8所中心医院和24所分院总共1.18万张病床的医疗网。
与白求恩一样在中国竭诚地力反法西斯战争服务的,还有印度援华医疗队。该医疗队是印度国民大会组织和派遣的。成员有队长M·M·爱德尔,队员M·R·卓克尔、D·S 柯谏尼斯、B·K·巴苏、D·木克吉等5人。医疗队于1938年9月17日到达广州,29日到达武汉,由于武汉失守,11月21日撤至重庆。在重庆经过多方交涉和几番周折,最后才获准去延安。在由重庆赴延安之前,泰戈尔国际大学中国学院教授谭文山应五位印度医生之请,给他们每人起了一个中国名字:爱德尔称安德华;卓克尔称卓凯华;柯棣尼斯称可棣华;巴苏称巴思华;木克吉称慕客华。[他们当中有的名字后来在报刊上写成爱德华、柯棣华、巴苏华,并一直习惯地沿用着。]
1939年2月12日,医疗队到达延安,14日受到毛泽东、王明的接见。3月18日,爱德华、巴苏华、柯棣华被派到八路军军医院任外科主治医生。卓凯华被分配到卫校任教师。以后,印度医疗队又先后到各抗日根据地服务。
他们在中国期间,积极工作,细心诊治伤员,以最大的热忱帮助进行护士教育和由医院代训的学员临床教学。爱德华、巴苏华、柯棣华还会同延安的名医为周恩来会诊治疗骨折的右时,取得良好的效果。在医疗队的5人当中,巴苏华和柯棣华在华工作时间最长。
巴苏华,1911年生,印度共产党员,1938年毕业于印度医科大学,同年9月来到中国,1939年3月至10月,在八路军军医院外科任主治医生,同年11月与爱德华、柯棣华一起,先后到晋东南、晋察冀前线作救护工作,参加了著名的百团大战。
1940年11月回到延安后,除继续服务于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外,还担任陕甘宁边区参议员,并在朱德任主席的“东方民族反法西斯同盟”中负责编辑《中国报道》杂志。
1943年6月回国。1985年卒于印度。
柯棣华,1910年生,1938年印度医科大学毕业,志愿参加印度援华医疗队来中国。柯棣华具有极为高尚的国际主义品质,在他离开印度到达重庆的时候,接到父亲在国内去世的消息。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劝他回去料理后事,他含泪谢绝说:“我们到中国来,不到延安就是没有达到目的”。柯棣华到延安后,在八路军军医院工作。这里虽然环境艰苦,比起被日军四面包围的各个抗日根据地还是安全舒适一些。可是柯棣华在医院工作不足半年,就提出要到抗日根据地的前线去。经毛泽东的慎重考虑和批准,柯棣华与爱德华、巴苏华离开延安,先到晋东南,后到晋察冀。在晋察冀,他们参加了百团大战。在百团大战的火线上,柯棣华连续工作13于,接收800多名伤员,力585名伤员施行手术。在最紧张的时刻,柯棣华连续三天三夜不休息。柯棣华在担任晋察冀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第一任院长期间,在医疗药品的供应和医务人员的培训上都提出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建议,力晋察冀边区的医疗事业作出了宝贵的贡献。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称他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科学家。”按照印度政府的规定,援华医疗队每年轮换一次。到1940年9月,柯棣华和巴苏华在华服务已届两年,印度政府多次催促他们回国,毛泽东也电促他们取道延安返印。但柯棣华却不肯离开。他热爱中国,憎恨日本法西斯,把能在中国参加反法西斯战争看成是自己最大的愉快。在他来华一年半的短时间里,就学会了中文。在敌后战争最困难最艰苦的1942年,他毅然加入中国共产党,心甘情愿地在中国当一名普通的反法西斯战士。
柯棣华的身体历来不甚健壮。他患有严重的癫痫病,到敌后战场以后,由于环境艰苦,营养不良,食无定时,居无定所,癫痫病越发严重。根据他的病情,领导多次劝他返回延安然后回国治疗,他却拒绝说: “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只要还活着,就一不能离开伤病员。”由于顽固的癫痫病频繁发作,抢救无效,柯棣华于1942年12月9日在河北省唐县葛公村逝世,年仅32岁。对柯棣华的逝世,抗日根据地军民万分悲痛。各地军民都为柯棣华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毛泽东专门送了亲笔书写的挽词。挽词写道:印度友人柯棣华大夫,远道来华,援助抗日,在延安、华北工作五年之久,医治伤员,积劳病逝,全军失一臂助,民族失一友人。
三、苏联对中国抗战的援助
在抗日战争中,苏联是首先向中国提供援助的国家。1937年8月21日,中苏两国政府签订了《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共同申明两国均斥责以战争为解决国际纠纷的手段,规定“两缔约国一方受一个或数个第三国侵略时,彼缔约国约定在冲突全部期间内对于该第三国不得直接或间接予以任何协助”。[王铁崖:《中外旧约章汇编》,生活·读书·知识三联书店,1962年版,第1105页。]
日本侵略者向华北华中发动大规模进攻,美、英等国采取“不干涉”政策的时候,苏联政府与中国政府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对中国无疑是有利的,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战争政策也是一个打击。《中苏互下侵犯条约》签订后,1938年3月1日,中苏两国政府在莫斯科商定了《关于使用五千万美元贷款的协定》,《协定》规定,苏联政府同意给予中国政府总数为5000万美元贷款,以向苏联购买工业品及设备之用,年息3%,中国政府以茶叶、皮革、兽毛、锡、锌、钨、棉花、桐油、药材和红铜等偿还。1938年7月1日,中苏代表又商定年息3%的第二笔5000万美元的贷款,分5年偿还。1939年6月13日,中苏代表再次商定年息与前两次相同的第三笔1.5亿美元的贷款,分10年偿还。1940年,苏联又向中国提供总数为2亿美元的两笔贷款。[〔苏〕安·葛罗米柯:《苏联对外政策史》上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478页。]
苏联除了以贷款的形式援助国民政府抗战以外,还向中国提供大批军用物资。据国民政府方面的统计,在1937年到1941年中国抗战的5年里,中国向苏联购买了各种飞机997架,坦克82辆,火炮1000余门,机枪50000余挺,汽车1000余辆。
苏联除了以军用物资援助中国以外,还派出一批军事顾问和军事专家,帮助中国军队的训练,并且直接派遣空军志愿队与中国空军并肩作战。先后来华参战的苏联空军志愿队人员有2000多人,他们参加了保卫南京、武汉、南昌、重庆、成都、兰州等城市的空战,还多次出动轰炸机轰炸日军的机场、车站、港口、仓库、舰船等军事目标。据统计,苏联志愿队在华期间共参加了20多次重大战役,仅1938年即击落日军飞机100余架,炸沉日本舰船70余艘。在作战中,苏联空军志愿队人员有200多人在中国牺牲。
苏联援助中国抗战,主要直接援助了国民政府领导的正面战场,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几乎没有直接援助。如果敌后战场也能得到苏联的援助,中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局面将会大为改观。
四、美、英、法等国对中国抗战的援助
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初,美国政府采取了所谓“中立”的立场和“不干涉”政策,不仅对中国的抗战没有提供必要的援助,相反,在客观上鼓励了日本的侵略。日本占领南京以后,美国对日本的态度才逐渐发生变化。
1938年,国民政府派胡适使美,经过反复交涉,中美两国订立了桐油贷款协定,获得美国2500万美元贷款的援助。此后,又先后达成滇锡贷款(2000万美元)、钨砂借款(2500万美元)、金属借款(5000万美元)、平衡资金借款(5000万美元)等援助款项。但这些借款,只采取商业交易形式,不能在美国直接购买军火。
1940年底,美国总统罗斯福发表谈话,承认中、美、英三国的命运有密切联系,表示美国愿意承担这些国家乓工厂的责任,这才打通了中国直接在美国购买军火的渠道。然而,中国自广州夫守以后,海上国际交通大部断绝,单纯依靠滇缅公路运输不敷需要,购得军火也只能少量运入,美国方面也常以运输问题为借口拖延供货时间,因而中国实际得到的军火与需要的距离仍然很大。
英、法等国对中国抗战的援助较苏、美等国少,战争开始时,由于英、法对日采取妥协政策,因而对国民政府要求在对日问题上进行军事合作的事宜始终未予积极响应。中国为维护滇缅、滇越、桂越国际交通线的畅通,曾与英、法两国政府多次洽商军事合作问题,也未取得一致认识。1938年底,在美国给中国第一笔贷款后,英国先后给中国商业信用贷款及外汇平准基金等贷款共约1000余万英镑。法国亦给中国贷款1.8亿法郎。
第三编 举国奋战(1937.7—1938.10)
第十九章 中国抗战的政治、经济文化建设和改革
第一节 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建设
敌后抗日根据地多为经济贫困地区,八路军、新四军等人民抗日武装能够长期坚持极端艰苦的敌后抗战并使自己日益发展壮大,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共产党在敌后抗日根据地实行了符合广大人民利益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新民主主义的各项政策,从而真正发动和依靠人民群众,实行了广泛深入的人民战争。
一、敌后抗日根据地
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开辟和建设敌后抗日根据地,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的一项重大决策。在敌后建立和巩固抗日根据地,最根本的问题是建立和巩固抗日民主政权。
全国抗战爆发后,在日军的大举进攻下,国民党军队节节后退,许多地方的国民党政权也随之流亡或瓦解,有些地方政权虽然存在,但实际上除少数仍坚持抗日外,大部分是名存实亡或完全瘫痪,有的则变为汉好政权。在此情况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等人民抗日武装,挺进华北、华中敌后,广泛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收复失地,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建立抗日民主政权。
1937年9月25日,中共中央在《关于共产党参加政府问题的决定草案》中提出:“在日寇占领区域,共产党更应公开成为统一战线政权的组织者。”[《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1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346页。]
10月16日,刘少奇在《抗日游击战争中的若干基本问题》中指出:“我们的方针是:要在这些区域中建立人民的抗日政权。我们的口号是:打倒汉奸政府、维持会,反对投降,改造原来一党专政的政府成为人民的抗日政府。
为了在这些区域中建立真正有工作能力的、有群众基础的抗日政府来领导战争,原来的政治机构必须实行民主的改造。”[《刘少奇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88页。]
1938年5月,毛泽东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中强调指出:作为建立抗日根据地的一个不可分离的条件,“就是用一切力量,包括武装部队的力量在内,去发动民众的抗日斗争。……尤其重要的是从这种斗争中去发动民众建立或巩固当地的抗日政权。原来有中国政权未被敌人破坏的,则在广大民众拥护的基础之上去改造它和巩固它;原来的中国政权已被敌人破坏了的,则在广大民众努力的基础之上去恢复它。这个政权是实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它应该团结一切人民的力量,向唯一的敌人日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汉奸反动派作斗争。”[《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第423~424页。]
在敌后抗日根据地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的工作,首先是从建立半政权性质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和群众团体开始的。
随着国民党旧政权的分崩离析,华北、华中敌后许多地区一度陷入极端混乱的无政府状态。为了动员、组织群众和武装群众抗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下,各地纷纷建立以共产党员和抗日爱国人士为骨干的各种形式的半政权性质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和群众团体,如晋东北、晋西北各县和察、绥两省以及冀西的某些县份,成立了“中国民族革命战争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简称“动委会”),冀中各县成立了“抗日救国会”,冀南地区成立了“民众抗日救国会”,苏南地区成立了镇(江)句(容)溧(阳)金(坛)四县抗敌总会以及江(宁)当(涂)句(容)溧(水)四县抗战总会等组织。这些都是在抗战初期为适应战争环境而成立的,它们一时成为战时动员、组织、武装群众和维持地方秩序的机关,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们或者代替已经撤退或瓦解的国民党旧政权,或者排除被摧毁的敌伪政权,而在当地实行减租减息、优待抗属、停征田赋、废除苛捐杂税以及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合理负担等政策,实际上成为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的过渡性组织。这些组织的建立,在当时起到了推动抗战的积极作用,但是,它们还不是健全的行政机构,不能行使政权的全部职能,不能有效地领导根据地人民进行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建设。因此,随着抗日根据地的开辟和发展,建立真正的抗日民主政权,已成为巩固和发展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迫切任务。
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中共各地方组织与八路军、新四军各部队紧密配合,积极进行了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的工作。
在晋察冀边区,各县政府除晋东北山西第1行政区主任兼五台县长宋劭文和盂县县长胡仁奎(均系中共地下党员)外,其余原国民党政府官员全部逃散。聂荣臻率八路军第115师一部开辟了晋察冀根据地后,中共晋察冀临时省委领导成立了“战地总动员委员会”,在各县成立了工、农、青、妇等群众抗日团体,同时以山西第1行政区主任来劲文和动委会的名义,向各县委派县长,建立了39个具政府(含冀中己开辟地区)。为了建立集中、统一领导的抗日政府,支援八路军抗战,保卫根据地,根据中共中央北方局的指示,1938年1月晋察冀边区召开了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用民主选举的方法产生了晋察冀边区政府——晋察冀边区临时行政委员会。后经阎锡山转呈国民政府行政院和军事委员会,1938年1月31日,正式批准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并任命了各委员。边区政府的成立,宣告了第一个敌后抗日民主政权的诞生。这对于巩固和扩大根据地、坚持敌后抗战有着深远的影响,对于其他敌后根据地起到了榜样的作用。
边区政府成立后,立即宣布取消半政权性质的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由边区行政委员会统一委任县长。在县以下,设立区、村(镇)公所。3月初,晋察冀边区工人救国会、农民救国会、妇女救国会代表大会同时在阜平召开,分别选举产生了各自的领导机关。到3月底,边区各地“战地总动员委员会”一类的组织全部结束,政权和群众团体分开,各自建立起独立的组织机构和工作系统。抗日民主政权自上而下建立起来。
在晋冀豫、冀鲁豫边区,基层政权的统一和最高政权的建立,经过了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
在晋东南,实际由中共领导的牺盟会有较大的力量。牺盟会作为山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特殊组织形式,在山西抗战危急的关头,经过阎锡山同意,不失时机地组织和发展新军(抗敌决死队),接收和改造各地政权,建立“牺盟县政府”(又称抗日县政府)。对县以下的村长则实行团结、教育、改造的方法,逐步撤换旧村长,由共产党员或抗日积极分子担任。到1939年初,晋东南的基层政权大部分进行了改造。改造后的县政权,普遍成立了行政会议,吸收各界代表参加,扩大政权的民主性,密切政府与人民的联系,为民选政府准备了条件。晋东南各县政府由山西省第3、第5专员公署领导,戎伍胜和薄一波分任公署专员。冀西各县的抗日民主政权,是在旧政权完全瓦解,根据地创建的同时。由中共地方组织和由杨秀峰主持的统一战线组织“冀西民训处”共同建立的。
1938年9月成立冀西专署,统一领导冀西10个县政府。豫北各县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又有其自身的特点。修武县抗日政权是在原国民党政权瓦解,中共豫北特委派人和当地抗日爱国人士协商后于1938年4月召开各界代表大会建立起来的,并获得国民党河南省政府的批准。涉县则是由中共涉县县委派出工作队,由点到面,逐步改造旧村政权后,才建立起抗日县政府的。
冀南地区,在八路军部队东进驱除日伪军、摧毁敌伪政权和组织、恢复社会秩序后,中共冀鲁豫省委组织各阶层民众成立冀有及各县动委会,担负起抗日政权的职能,然后成立各群众抗日团体,选举县长,建立县以下各级抗日民主政府。
1938年2月召开军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统战性的冀南抗日军政委员会。8月,召开各界代表会议选举成立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
1939年9月冀南行政区第一届参议会选举产生了冀南行政委员会,组成了冀南最高行政机关。
1940年8月,根据中共中央北方局黎城会议的决议,为统一冀南、太行、太岳地区政权,冀南行政主任公署、山西第3、第5行政专员公署经过协议,建立了“冀南、大行、太岳行政联合办事处”。简称“冀太联办”,作为过渡性质的全区统一政权组织。“冀太联办”的成立,标志着晋冀豫边区政权开始由分散走向统一。
在山东各地,从1938年春开始,蓬莱、黄县、掖县首先建立起抗日民主政权。7月,中共山东省委发出指示,要求各地党委迅速建立与恢复各县、区、乡、村政权。9月后,冀鲁边成立了津南、鲁北两个专员公署和15个抗日民主县政府,鲁西北建立了6个抗日民主县政府。在其他地区,有的建立了一些区、乡政权,有的建立了类似县政权的“办事处”机构。但是,在根据地迅速发展中,政权建立工作进展缓慢。
1939年12月6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向山东分局和八路军第115师发出指示,认为山东“过去没有利用良机大量的普遍的争取政权”是一个严重的缺点,今后除自上而下争取政权外,还应自下而上争取政权,决不应放松争取县、区、乡政权的一切机会。此后,山东各级党组织加快了政权建设的工作。至1940年,全省已建立350个区级政权,70余个县政权,10余个专区级政权和2个行政公署。
1940年7月山东各界代表大会选举成立了山东省临时参议会和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以后者行使省政府职权。
在晋绥边地区,初期的抗日民主政权,在大多数地区中共是以牺盟会、动委会的名义开展工作的,中共以牺盟会的名义派出了一批共产党员和抗日进步分子为县长,通过动委会也掌握了一批政权。
1940年1月15日,在兴县召开晋西北各界代表大会,2月1日,正式成立了晋西北行政主任公署,统一领导晋西北、大青山两地区的抗日民主政权工作。
在华中地区,抗日民主政权的建立,经历了一个过程。开始由于对建立抗日民主政权认识不足,未能独立自主地在新四军控制的地区建立抗日民主政权,多数地区只成立了“抗敌自卫会”,“民众动员委员会”,“抗敌工作委员会”等半政权性质的统战机构。后来,中共中央中原局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在华中敌后大力开展建立抗日民主政权的工作,凡国民党政权已经垮台的地方,毫不迟疑地建立了新的抗日民主政权。
1940年3月17日,淮南定远县城解放,共产党员魏文伯出任定远县长,建立了共产党领导的各界代表参加的抗日民主政权。这是华中敌后第一个抗已民主县政府。至年底,华中敌后己建立了47个县抗日民主政府,亦即华中敌后八路军、新四军等人民抗日武装活动地区,己有1/3建立了新型的抗日民主政府。
实行民主政治是中国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也是各抗日根据地政权建设的根本原则。各敌后抗日根据地民主政权建立后,中共中央先后发出一系列指示,要求各根据地加强民主政权建设。1940年1月,毛泽东发表了《新民主主义论》的光辉著作,为抗日民主政权建设奠定了思想理论基础。
2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中央关于目前局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强调:“要巩固与扩大各个抗日根据地,在这些根据地上建设完全民选的没有任何投降反共分子参加的抗日民主政权。这种政权不是工农小资产阶级的政权,而是一切赞成抗日又赞成民主的人的政权,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的民主专政。”[《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63页。]
2月10日,中其中央在给八路军、新四军关于战略方针问题的批示中,重申了执行2月1日决定的重要性,要求八路军、新四军将华北、华中化为民主的抗日根据地。3月6日,毛泽东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抗日根据地的政权问题》的指示中进一步指出:“在抗日时期,我们所建立的政权的性质,是民族统一战线的。这种政权,是一切赞成抗日又赞成民主的人们的政权,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对于汉奸和反动派的民主专政。”[《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第741页。]
还提出政权人员分配,共产党员、非党左派进步分子及中间派,应各占1/3。并对选举政策、施政方针等作了明确的规定。中共中央的上述指示和政策,为各敌后抗日根据地民主政权的建设指明了方向。
陕甘宁边区是抗日战争时期全国民主政治的榜样。在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直接领导和关怀下,陕甘宁边区在民主政治和政权的建设上,取得了伟大的成绩,被誉为模范的抗日民主根据地,从而为各敌后抗日根据地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各敌后抗日根据地以陕甘宁边区为榜样,加强了抗臼民主政权的建设。晋察冀边区于1940年进行了普选运动,选民占公民的70%以上,中心地区(如平山、灵寿等县)达90%以上,民主选举产生了由边区到村级的各级抗日民主政权。在此基础上,边区政府颁布了20条施政纲领(简称“双十纲领”),对各级抗日民主政权的组织原则和任务、人民群众的权利和义务以及其他具体政策都作了明确规定,使根据地的施政工作有章可循。晋冀豫、冀鲁豫边区从1938年间至1939年夏,由初步民选产生了各级抗日民主政权。
1940年8月成立“冀太联办”之后,实行普选,建立各级政权,并制定了各种施政条例,使根据地的各项建设工作走上轨道。晋绥根据地于1940年2月1日成立了晋西北行政主任公署后,颁布了施政纲领,接着对各级抗日民主政权进行了整顿。与此同时,在山东及华中各抗日根据地也开始大力开展抗日民主政权的建设工作。
二、敌后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建设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是在交通不便,经济落后的农村地区建立和发展起来的。根据地内的经济,是以分散的、落后的小农经济为主体的自然经济。原有的封建土地所有制,严重束缚着生产力的发展,加之战前连年军阀混战,天灾频繁,使农业生产长期处于衰落的状态,人民的生活异常困难。同时,根据地不仅长期处于敌人的封锁和包围之中,而且经常直接遭受日本侵略者的摧残,农田被破坏,房屋被烧毁,耕牛、农具、粮食等生产和生活资料被抢走,经济遭到极大的破坏。在这样的地区建文和发展抗日根据地,并使之成为支持民族解放战争的战略基地和抗战的坚强堡垒,必须迅速恢复和发展经济,培养持久抗战的物质基础,以保障战争供应,改善人民生活,调动人民群众的抗日积极性。据此,中国共产党在领导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加强抗日民主政权建设的同时,大力进行了经济的恢复和建设工作。
(一)发展生产事业
发展生产,以农为主,重视多种经济,是敌后各抗日根据地发展经济的一项基本方针。农业是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基本生产事业。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建设首先是发展农业。
为了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各抗日民主政权积极创造各种条件,制定了减租减息,废除高利贷和苛捐杂税等政策,以调动广大农民抗日和生产的积极性,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
1937年8月,中共中央在《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中,提出停止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以减租减息作为抗日战争时期解决农民土地问题的基本政策。
1939年11月,中共中央又发出《关于深入群众工作的决定》,指示在八路军、新四军活动区域,“在经济改革方面,必须实行减租减息废止苛捐杂税与改良工人生活。凡已经实行的,必须检查实行程度。凡尚未实行的,必须毫不犹豫的立即实行。”[《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191页。]
1940年2月,《中央关于目前时局与党的任务的决定》进一步指示:“要认真实行减租减息减税与改良工人生活,给民众以经济上的援助,才能发动民众的抗日积极性,否则是不可能的”。[《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63页。]
12月25日,毛泽东在《论政策》的党内指示中,强调指出:“现在的政策,一方面,应该规定地主实行减租减息,方能发动基本农民群众的抗日积极性,但也不要减得太多。……另一方面,要规定农民交租文息,土地所有权和财产所有权仍属于地主。不要因减息而使农民借不到债,不要因情算老账而无偿收回典借的土地。”[《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第767页。]
减祖减息是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内,调节农民与地主这两个对立阶级之间相互利益和关系的最恰当的政策。根据中共中央的政策,华北、华中各敌后抗日根据地都先后宣布实行减租减息。1938年2月9日,晋察冀边区政府首先颁布了《晋察冀边区减租减息单行条例》。条例规定:“地主之上地收入,不论租种伴种,一律按原租额减少百分之二十五”;“钱主之利息收入不论新债旧欠,年利率不准超过一分(即百分之十)。”并规定废除正租之外一切杂租和各种名目的高利贷。到1940年上半年,中心区北岳区的大部分地区实行了减租减息,仅在第1、第2、第3、第5等4个专区16个县中,总计减息32万余元,仅第2、第5两个专区就有1840余顷土地减了租,减租额12290石粮食。[黄韦文:《关于根据地减祖减息的一些材料》,《解放日报》1942年2月11日。]
冀中区大部分县和平西中心区也初步贯彻了减租减息政策。晋冀豫、冀鲁豫边区各地先后作出了“五一减息”、“二五减租”和“半分减息”的决定。
1938年6月以后,在条件较好的辽县、和顺、沁县、邢台、赞皇等县初步开展了减租减息和借粮反霸斗争。
1940年2月1日,晋察冀边区政府修正公布了《减租减息条例》,规定地租的最高额“不得超过耕地正产物收获总额的千分之三百七十五”和承租人的“永佃权”。此后,边区减租减息运动进入高潮。同年12月3日,“冀太联办”公布了《减租减息暂行条例》。
12月15日,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也颁布了《减租减息暂行条例》,规定减租1/5,减息2.5分。
1940年4月,晋西北行政主任公署颁布了减租减息条例,规定:“普遍实行减租百分之二十五,并取消一切附加”,“不论新欠旧债,年利一律不准超过一分。”并禁止现扣租、现扣利以及剥皮利,臭虫利、印子钱等高利贷。
减租减息政策在根据地的贯彻执行,团结了根据地各阶层人民,巩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时也削弱了封建剥削,改善了广大贫苦农民的生活,激发了农民群众抗战和生产的热情,促进了生产事业的发展,有力地支援了长期抗战。
奖励垦荒,扩大耕地面积,是抗日根据地发展农业生产的一项重要政策和措施。由于战争的破坏,再加上自然灾害,使农田锐减。在生产技术和农业投入不可能大幅度提高和增加的情况下,扩大耕地面积就成为增加农业生产总量的一个主要方面。
1938年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成立时就提出了扩大耕地面积、防止新荒、开垦荒地的方针。2月,边区政府颁布了《垦荒单行条例》,规定凡本边区内未开垦之地及已垦而连续两年来未经耕种者,不论公有私有,一律以荒地论,准许人民无租耕种,土地所有权归承垦农民。在当年春耕中,边区人民就开荒约3万亩。
1939年秋,边区政府又颁发了《垦修滩荒办法》,规定先由土地所有人积极垦修土地,土地所有人不能垦修土地者,由地方政府招人垦修。1940年,边区开展“修滩运动”,边区政府为此发放300万元贷款。晋冀豫边区为鼓励开荒,决定将开荒地兔征3年公粮延长到5年,以调动农民的开荒积极性。
有的地区还规定,对为逃避合理负担故意不垦种以及逃亡将土地遗弃者,一律无条件招人开垦,地权归承垦人。对抗属和无力耕种者,则设法借款、代耕,助其开垦。在晋绥根据地还规定,开垦生荒地免征公粮3年,免征地租 5年;开垦熟荒地兔征公粮1年,免征地祖3年;而开垦河滩则免征公粮5年,免征地租5至20年。在其他抗日根据地也都提出了开垦荒地的规定。
由于政府鼓励,广大农民、部队和机关人员纷纷垦荒,使根据地耕地面积逐年增加。据统计,仅晋察冀边区北岳区第3、第5两个专区1940年就开荒12.7万余亩;第1至第5专区的修滩总数达15.6万余亩,这些荒地的开垦,河滩的修复,使根据地的粮食生产逐年上升。
兴修水利,是农业增产的又一条重要途径。为确保粮食生产的稳定,根据地政府都十分重视兴修农田水利。以晋察冀边区为例,早在1938年2月,边区政府就颁发《奖励兴办农田水利暂行办法》,后来又制定了《兴修农田水利条例》,采取民办公助的办法,大搞农田水利,鼓励农民挖渠凿井,扩大灌溉面积,力争旱涝保收。各地区都大力兴修水利,1940年春,冀中区修筑堤坝30余处,长26C 余公里,疏通河道9条,长80余公里,100多万亩土地及时种上了农作物。北岳区修筑堤坝310多处,开凿渠道2000余条,打井3500余眼,使17万亩土地及时得到灌溉。
科学种田,是提高农业单产的关键所在。根据地政府积极扶植和推广新技术、新品种,改进农具,并改变旧的粗放式耕作习惯,实行精耕细作。有的根据地还成立了专门的农业研究机构,集中科技人员,克服种种困难,改良种子,研制农具,除虫灭病。
根据地政府十分注重农时,春种和秋收时减少会议,停止支差,发动各方面力量支援农业。每年春耕时节政府都调拨好种子,准备出贷款。基层政权对劳动力的组合、调拨,畜力的调配做好安排。在1940年春耕中,晋西北行政主任公署要求各级政府以农救会为主,建立春耕委员会,领导春耕,还公布了贷粮贷款办法、劳动调剂法,春耕中各地组织了由56000人参加的代耕队3228个。晋察冀边区为解决农民春耕中的困难,各级政府发动了大规模的募集借贷运动,全边区共募集和借贷粮食近4万石,补充和调剂农具11万余件,募集款50余万元,基本解决粮食农具种子方面的困难,支援了农业生产。根据地政府还提倡、组织劳动互助,以调剂劳动力、畜力的不足。
根据地农业以粮食生产为主,但也十分注意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当地资源,使农、林、牧各业都得到发展,广辟财源,提高人民生活,支持抗战。
根据地繁荣农村经济的另一途径就是把发展农业和发展手工业、家庭副业结合起来,为根据地创造更多的物资和财富,达到自给自足的目的。
根据地农业生产的发展,保障了民用军需,克服了各种因素造成的经济困难。
敌后根据地的经济发展,虽然以农业为王,但在敌人严密封锁的情况下,军用品(枪弹、医药等)和生活必需品生产自给显得十分迫切。因此,发展工业,使工业品逐渐达到自给自足,以粉碎敌人的经济封锁政策,这是敌后根据地发展生产事业的一项重要工作。各根据地在缺乏技术和设备的情况下,从实际出发,就地取材,在艰苦奋斗中创业,实行以手工劳动为主,木制铁制机器并用。根据统一领导、分散经营的原则,各根据地除政府办工厂外,还组织部队、机关、学校发展工业。在发展公营经济的同时,还着重发展合作工业、私营工业、手工业和家庭副业。政府奖励并保护根据地内外工商业家和华侨来根据地投资发展工业,对工业给予定期免税和低利贷款。实行抗日的劳动政策,取消对资本家宫农经营生产事业的各种限制,奖励地主商人创办工业。上述政策和措施,使根据地的工业生产迅速得到发展,基本上满足了敌后广大军民的需要。
(二)发展商业
发展商业,是抗日根据地整个经济建设的一个重要内容,是打破敌人的经济封锁的重大措施。
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商业贸易“对外调剂,对内自由”的方针,各根据地所制定的总的商业贸易政策是:对外贸易采取统制主义,即统制对外贸易;对内贸易采取自由主义,即根据地内部自由贸易。总的要求是把边区不必需的货物尽量销售出去,把心需品(特别是军用品)尽量交换回来;禁止敌方奢侈品向根据地倾销,严禁粮棉资敌。为此,各根据地政府采取了许多具体措施。如晋察冀边区政府规定:
第一,除特殊商品外,“绝对禁止日货入境”,如有私运入境者,一经查出,“货物没收,人以汉奸论罪。”[《晋察冀边区财政经济史资料选编》工商合作编,南开大学出版社,1984版,第355页。]
第二,执行税则,严稽走私。军火器材、电讯材料等32种货物为免税入口货物,粮食、棉花、布匹等18种货物为禁止出口货物。其他出入口货物,则视对敌我利大利小,分别课以轻重之税。对于违反政府法令,私自贩运者,一经查出,区别情节,予以罚款和治罪。这些政策的实施,有力地打击了敌人和奸商的破坏、扰乱,促进了根据地商业贸易的发展,保证了军需民用物资的供应。
在根据地内,实行贸易自由,以利“货畅其流,物尽其用”。根据地的商业系统有公营、公私合营、私营和合作社商业。他们在公营商业的领导下,分工协作,各得其所,各根据地一般都先后成立了贸易局,领导商业贸易事宜,普遍设立贸易栈,并在若干重要村镇都设立贸易办事处。公营及公私合营商店的业务范围主要是:采购批发及零销根据地内外各种军需民用必需品,并购集土货,办理输出业务。它们是商业贸易系统中的骨干。私营商业几乎全部为中小商人,且小商贩占绝大多数。根据地政府允许他们合法经营非违禁商品并赚取适当的利润。在不违反政府法令的前提下,根据地政府奖励私人商业,扶助中小商人繁荣市场,允许根据地内外商人和百姓在根据地内部自由贸易。私商的发展,弥补了公营商业的不足。
(三)发展合作事业
发展合作事业,是发展根据地全部经济的重要环节。合作社组织包括生产合作社、供销合作社、消费合作社、信用合作社等形式。它是一种群众性的协力互助的经济组织。它的集股,完全出于群众的自愿。其宗旨是:增加生产,活跃市场,平定物价,改善民生。由于合作社巨大的经济效益和广泛的群众性,从一开始就受到广大群众的普遍欢迎和根据地政府的大力支持。
例如晋察冀边区政府于1939年颁发了《合作社暂行规程》,1940年边区银行发放了300万元的合作贷款,并训练了200多名干部,加强对合作社的领导,从而大大推动了这一组织的迅速发展。其北岳区在1938年仅有合作社14个,到1940年发展到合作社4120个、社员498478人,股金1018490元。
合作事业的发展,活跃了抗日根据地的经济。
(四)创办银行,巩固敌后抗战金融
敌后抗日根据地在创建初期,货币市场十分混乱,除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币外,原来的各省和地方也发行各种钞票,此外还有日本侵略者和傀儡政权发行的“军用票”、“蒙疆券”等。日伪军利用伪钞强行收购和掠夺物资,搅乱金融,破坏经济。
1940年国民政府停发八路军的军饱,人民抗日武装生活难以维持。为了支援抗战,自力更生地发展根据地经济,稳定根据地的金融,打击敌人的经济掠夺,并解决抗战财政供给的困难,各根据地在建立和发展过程中,都相继建立了自己的银行,并发行了货币(在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一般称“边币”,在华中敌后抗日根据地统称“抗币”),统一根据地的金融事业。
在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先后成立的银行有晋察冀边区银行、上党银号、冀南银行、晋西北农民银行、北海银行、鲁西银行等。
在华中抗日根据地,从1940年起,先后成立了淮海地方银行、盐阜银行、江淮银行、淮北地方银号、淮南银行、大江银行、豫鄂边区建设银行、江南银行和浙东银行等。
边币和抗币发行之初,受到伪钞和土杂钞的包围。为了开辟自己的货币阵地,占领市场,各根据地采取了“发行和巩固本币,保护法币,打击伪钞,肃清土杂钞”的货币政策,并于1940年前后,澄清了金融市场,初步建立了本币市场。
根据地银行对根据地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各地银行成立时的业务纲要均强调了本身业务是发展经济,为扶助经济而办理贷款和投资业务。各地银行都尽其所能,发放了相当数量的生产和商业贷款,帮助群众解决了生产和生活中的部分困难。
这对提高群众的生产积极性,打击农村高利贷活动,促使本币与生产结合,稳定金融市场,增加生产,促进贸易以及巩固根据地政权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五)加强财政建设
加强财政建设,以保障抗日军队和民主政府的物质供给,支持长期抗战,是根据地建设的基本任务。
抗日根据地的财政建设,一开始就是在中共中央财政经济工作的方针政策指引下进行的。中共中央《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中,就明确提出:“财政政策以有钱出钱和没收汉奸财产作抗日经费为原则”。[《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第356页。]
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根据地政府结合实际情况,制定了财政工作的方针和任务,主要是:
从一切为了抗战出发,立足于自力更生,整顿财政,开源节流,发展生产,保障抗日部队供给,改善民生,逐步达到收支平衡。为此,根据地政府采取了以下措施:
1、废除摊派制度,实行合理负担
抗日根据地政府建立后,普遍宣布废除不合理的摊派制度,对原定的捐税,除保留较合理的部分外,其余苛捐杂税一律取消。实行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原则的合理负担。在开始实施合理负担办法时,是由各县动委会出面,根据抗日部队的军需任务,用政治动员的方式向“有钱者”筹粮筹款。这种“县合理负担”对初期解决抗日部队的军需供给,发挥了很大作用。但这不是通盘的财政措施,负担面往往集中在少数“有钱者”身上,不可能保证长期抗战军政费用开支的需要。合理负担从抗日民主政权建立时开始步入正轨。
1938年3月,晋察冀边区政府公布了《村合理负担实施办法》,规定以村为基础,每年实行合理负担两次。各种负担(后来包括公粮征收)皆按村户“分数”(根据其财产、收入和消费的情况制定)而计算。这种负担办法比过去的办法更趋于合理,负担面由少数人扩大到50%左右。农村中大多数贫农、雇农负担较轻或免于负担,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激发了他们生产和支援抗战的积极性。同时也减轻了根据地小商人和自由职业者的负担,促使了根据地小商业的活跃。
晋察冀边区的村合理负担起到了示范作用,各敌后抗日根据地据此都先后制定了适合本地区的合理负担的办法。抗日战争中,由于各根据地认真贯彻了合理负担政策,使抗日经费来源保持了稳定并能逐年增加。合理负担调动了根据地各阶层人民的抗日和生产积极性,巩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2、建立健全财政制度,全面实行统筹统支。
随着根据地政治、军事和经济斗争形势的发展,财政收支日益浩繁。为了坚持长期抗战,保证军政民的最低需要,根据地政府陆续建立和进一步完善了财政顶决算,审计、会计、金库等财政制度:实行统筹统支,量入为出,一切部队、团体均不准向群众征粮收税,一切税收,均归政府,文金库保存;严格执行预、决算制度,所有军政费用概由政府筹划供给;坚决反对贪污浪费等等。总之,根据地的财政,立足于自力更生,精打细算,保证了抗日部队的需要和政府各项开支,有力地支援了敌后的抗战。
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建设大大加强了中国的抗战力量,为夺取抗战胜利提供了重要物质保证。
三、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文化教育建设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大力进行政治、经济建设的同时,极其重视根据地的文化教育建设。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在中共中央的统一领导下,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文化教育方针政策,在艰苦激烈的战争环境里,积极发展文化教育事业,并取得了巨大成就。
(一)干部教育
为了坚持敌后抗战,迫切需要培养成千上万的抗日干部,去组织和武装群众,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创造与巩固敌后抗日根据地。各敌后抗日根据地遵照中共中央关于“干部教育第一”的方针,首先大力发展干部教育。
干部教育的一条重要途径,是通过开办高、中等学校及各类干部训练班,造就和培养各级各类干部。
在华北各敌后抗日根据地,随着抗日武装迅速壮大,根据地不断扩大,各系统的干部学校和干部训练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和发展起来。1938年至1940年3月间,华北各抗日根据地的干部学校,除抗大总校和华北联合大学外,军事学校系统有抗大第一、第二、第六分校,晋察冀军区军事学校,晋察冀边区军政干部学校,冀南军政干部学校,八路军晋南干部学校,晋西北军政干部学校,山东鲁南军政干部学校和胶东抗日军政干部学校等,八路军各部队还办有随营学校或教导队。党校系统除中共北方局党校外,中共晋察冀分局和中共山东分局都办起了党校。各中共区党委,如晋察冀、晋西北、冀南、晋东南(1939年12月分为太北、太南、太岳三个区党委)、鲁南、鲁西、胶东等区党委,先后办起了党校。各中共地委一般都办起了党员干部训练班。此外,抗日民主政府和群众团体也举办了各种干部和专业学校以及干部训练班,如晋察冀边区抗战建国学院、白求恩卫生学校、晋察冀边区群众干部学校、冀中抗战学院、冀中民运干部学校、冀南抗战学院、晋东南民族革命干部学校、晋东南抗战学院、晋东南群众干部学校、山东省财政经济学校、筑先抗战学校等。各干部学校和训练班培训出大量干部,他们绝大多数人经过抗战烽火的锻炼和考验,成为坚持华北敌后抗战和建设根据地的骨干力量。
同时,各地区的中等学校在抗战前期亦以干部教育为主,培养了一批青年军、政、民干部。
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下,推广了延安在职干部教育的经验,从1940年开始,华北各抗日根据地普遍开始进行在职干部的教育,提高了广大干部的思想觉悟和军政素质。
新四军挺进华中敌后,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后,为满足部队和根据地发展和建设的需要,开办了各种干部学校。军队系统有新四军教导队(教导总队),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军政干部学校、苏北指挥部干部学校、皖东干部学校、鄂豫挺进纵队随营学校等。上述学校后分别改建、合建为抗大第四、第五分校等。新四军各支队都办有教导队或随营学校。中共各地委和县委大多办有党校或党员干部训练班,各地区也办有各种干部训练班。
各敌后抗日根据地通过开办各类干部学校和干部训练班,在不长的时间内培养出大批军事、政治和其他各类专业干部,保证了部队和根据地建设的需要。
(二)群众教育
敌后抗日根据地大多处于几省交界的山区或农村,文化教育也极不发达。为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加强民族意识,动员群众积极参加抗日,各根据地都把扫除群众中、特别是青壮年中的文盲作为教育工作中的一项重要任务,而开办冬学、民校对广大群众进行政治和文化教育,则成为完成上述任务所采用的主要形式。晋察冀边区,1938年就认真开展了冬学运动。《抗敌报》发表专文论述开展冬学运动的意义及重要性,提出开办冬学的10条具体办法。该年,在阜平就办起冬学190多处,入学人数达7600余人,广大群众积极参加了冬学识字活动。
1939年的冬学是在日军大规模的“扫荡”中进行的,冬学与抗战的政治任务相结合,形成了热烈的群众学习运动。据统计,这一年全边区冬学增至5379处,比1938年增加了1倍,参加入数由1938年的18万人增加到39万余人。各地在冬学运动的基础上建立了午后半日学校、夜校、救亡室等,开展经常性的文化教育。晋冀豫、冀鲁豫边区,抗战前文盲约占人口总数的95~97%,经过几年的冬学运动,文盲人数逐年减少。到1940年,已办起冬学1801处,有73824人入学,占文盲总数的23.5%。晋绥边区的冬学运动,从1940年开始有了较大的发展。山东根据地从1939年开始利用冬学进行群众教育。
1940年,仅泰山区7个县就有14万人参加了冬学,其中有2万人识字300个以上。华中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对成年群众(主要是农民〕教育的主要形式是一年一度的冬学。办学方针是“明理第一,识字第二”。华中——各根据地对办学都很重视。据统计,苏南常州、苏州两县1940年曾动员组织80%左右的农村青壮年参加了冬学。
对儿童进行小学义务教育是群众教育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各根据地创建初期,主要进行小学的恢复和小学教育的改革和提高,使小学教育普遍发展,并且出现全新的面貌。晋察冀边区,1938年初,边区政府认真进行小学的恢复和发展工作。规定原有的小学一律恢复,校址被占用的一律迁出,被焚毁的另找民房或寺庙暂用,同时规定小学生一律免费。边区自编了国语课本、国难讲话等新的教材。到1939年,小学增到7000余所,小学生增至40余万人。晋冀豫边区,至1940年7月,全区32县有小学3770所,其中以晋东、太南及太岳最为发达,有些地区已超过战前水平,有近1/3的县恢复到战前水平的81~93%。晋绥边区,1940年起颁布教育政策,编印新教材,优待小学教师,使小学很快得到恢复和发展。当年9月底据19个县的统计,有完小26所,初小1393所,学生61938人。山东根据地,1940年召开省文化教育宣传座谈会、战地国民教育座谈会,提出了加强小学教育的建议,此后山东小学教育开始得到恢复和发展。华中在全国抗战前小学教育比较发达,但屡遭日伪“扫荡”摧残,学校和学生数均显著减少,但各抗日根据地对小学教育十分重视,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不仅恢复而且发展了小学教育。如苏北盐城的小学很快就由200所增至700所。
总之,各敌后抗日根据地通过群众教育,使各根据地的成年人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文盲状态,提高了抗战的觉悟和生产建设的能力,使学龄儿童也能受到应有的政治、文化教育。这些都成为夺取抗战胜利必不可少的条件。
(三)新闻出版
在文化教育建设中,报刊书籍的出版发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敌后抗日根据地各部队、党政机关和人民团体积极创办了油印、石印和铅印的各类报纸、杂志,印刷出版了多种书籍。通过这些印刷品将国内外战况、党的方针政策及时进行了传播。
据统计,在华北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出版的大小报纸共计150种以上,杂志140种以上。其中较有影响的报刊和杂志主要有:晋察冀边区出版的《抗战报》、《边政导报》、《冀中导报》、《挺进报》、《救国报》等报纸和《战线》、《新长城》月刊、《边区建设》、《边区教育》等各类杂志;晋冀豫、冀鲁豫边区出版的《新华日报》(华北版)、《黄河日报》、《人民报》、《冀南日报》、《鲁西日报》、《中国人民报》、《战友报》等报纸和《抗战生活》、《华北妇女》、《前线》、《战场》等各类杂志;晋绥根据地出版的《抗战日报》、《晋绥大众报》、《战斗报》等报纸和《人民时代》、《中国青年》(晋西版)、《青联》等各类杂志;山东根据地出版的《大众日报》、《胶东大众报》、《群众报》等报纸和《大众》、《战地妇女》、《山东群众》等各类杂志。
在华中各抗日根据地,新四军政治部出版了《抗敌报》、《战士园地》等,新四军各支队还有油印小报30多种。
除报刊杂志外,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图书出版发行都有一定的规模。这一时期,出版发行了毛泽东的《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等许多论著以及大量的抗战读物和文化书籍。
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出版发行的各类报刊、杂志,内容丰富,文字简洁,时效性强,具有鲜明的战斗性。在被敌人分割包围的艰苦环境中,为坚定军民抗战胜利的信心,激励和鼓舞抗战士气,揭露敌人的残暴罪行和分化瓦解日伪军,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四)抗战文艺
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抗战文艺也十分活跃。自1938年起,各根据地先后成立了“文救”、“文协”分会及“文联”等组织,创办了许多刊物。这些组织的主要任务是:动员一切文化力量,推动人民参加抗战和建立中华民族的新文艺,广大文艺工作者面向工农兵群众,在极其艰苦的战斗环境中,克服重重困难,创作出大批反映战争现实,讴歌根据地建设、揭露敌人罪行的诗歌、戏剧、报告文学和小说。抗战文艺对激励军民的抗日斗争,揭露和瓦解敌人,以及传播新思想新文化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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